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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有容]龍套妻【回收舊冤家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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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21 01:05:41
  第九章

  一記猛拳紮實的砸在籐堂雅之俊美的臉上,把他的臉打偏了過去,嘴角微微滲出血絲。「我早警告過你,不要因為你的事讓她深陷危險中,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麼?!」

  項懷儂一把再揪起籐堂雅之的衣襟,咬牙怒道:「如果晨蘿發生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想擄走夏晨蘿的那群人在逃走時,因為衝撞臨檢警車而被逮,這才發現那些人和籐堂雅之接下的案子有關係,他們想抓走夏晨蘿,逼他交出關鍵文件。

  急診室外,項懷儂的焦慮寫在臉上,雖不至於焦躁不安的來回行走,但從他緊握的雙手也看得出他此刻內心的煎熬。籐堂雅之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淡淡的說:「別擔心,我想蘿沒事的。」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騰達附近?晨蘿……是和你一道來的嗎?」她不是搭自家司機的車,而且她出事的時候,籐堂雅之又正好在附近,他不得不懷疑。

  如果是,他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

  「不,她是搭出租車出門的。」他歎了一口氣。「今天我就要回日本,很想……很想再看她一眼,加上不放心她,這才請司機帶我到你公司附近。」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

  項懷儂沒多說什麼。雖不悅他對自己妻子的情意,可坦承這樣的心情又需要多大的勇氣?

  不久,急診室的門打開,醫護人員由裡頭走了出來。

  項懷儂站了起來,「醫生,我妻子她- 」

  「只是外傷,沒什麼大礙。不過,她跌倒的時候後腦勺有撞到硬物,有沒有腦震盪還要再觀察。她剛清醒,你現在可以進去看她了。」

  「謝謝。」他走了進去,夏晨蘿躺在臨時床上盯著點滴瞧,喃喃自語著,「我怎麼了?怎麼住進醫院了?」

  他來到病床邊,「現在覺得怎麼樣?」

  她回過頭看著他。「你……」

  他伸出手溫柔的將她的長髮撥到耳後,對上了她的眼時才發覺她眼中的冷漠,那股漠然……很熟悉,在多年前,他也曾看過。

  她的冷眼像把長刺,透過他的眼,刺進他心中。

  項懷儂心裡慢慢籠罩上一層不安陰霾,但他仍是強作鎮定的一笑,「怎麼這樣看我?」

  「你……不必對我太好。」她壓下密長的眼睫,迴避他的視線,不太習慣明明不熟的人卻要裝熟。

  「妳在說什麼?妳是我的妻子,不對妳好要對誰好?」

  夏晨蘿仰起了臉,口氣極度冷淡,「你有方戀棠了不是嗎?我不過是你為了氣她的背叛而娶的契約妻。」

  項懷儂如置身冰窖。她……她恢復記憶了?!

  「妳想起來了?那麼,妳還記得老太爺嗎?」那個當她是「項太太」時,為她花費極多心思的老人。

  「老太爺?你外公嗎?你不是說,只是一年的婚姻,不必介紹嗎?」

  她忘了老太爺!也就是說,她不記得兩人搬進吳家別墅的事了,更別說還記得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這是他的報應嗎?是他太自以為是的報應嗎?她怎麼可以這樣輕易就忘了?她說過她不會忘了他們相愛的一切,她說過的!

  「我……想起了很多事。」夏晨蘿繼續說:「有些片段有點模糊,不過我會慢慢的想起來。哦,你放心,你迫切想要完成的事我沒有忘。」

  迫切想要完成?「妳指的是什麼事?」

  「等我出院後,我們就去辦理離婚手續吧!很抱歉,因為一連串的事故,我好像拖住你不少的時間,希望沒造成你的困擾。」

  項懷儂心痛到說不出話。他真的很希望這是惡夢一場!任夢境再可怕,只要睡醒了,一切就遠離……

  門再度推開,籐堂雅之走了進來。夏晨蘿看到他有些訝異,隨即一笑,「雅之,你什麼時候來台灣的?老師呢?有一起來嗎?」

  他有些奇怪的看了項懷儂一眼。「沒,她再過段時間才會到。」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

  「事實上……呃……」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起,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算了,其實我現在腦袋裡也還有些混亂,我想,可能有些事我會慢慢想起來吧?」兩個男人站在一起,讓她很難沒看到鐵青著一張臉的項懷儂。「這一次你要待多久?等我出院,我請你吃小籠包。」

  「今天白天我就回去了。」

  「這麼快?」

  「有事要處理。」

  她伸出手去拉他的袖子。「可不可以遲個兩三天回去?陪陪我好不好?」她不想一個人面對項懷儂,他給她一種莫名的壓力。

  「妳有項先生陪。」

  「我……那個……」偷覦了項懷儂一眼,正好和他冷冷的又像受了傷硬ㄍ一ㄥ出來的倔強眼神對個正著,她嚇了一跳,連忙把臉別開。

  他幹啥這樣看著她?活似她背叛了他似的。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他們的婚姻可笑到令人感到悲哀。

  項懷儂是個稱得上萬人迷型的美男子,要喜歡上他太容易,尤其對一個十八歲的女孩來說。可他心裡一直有人,住著愛恨兩難的前女友,從他可以犧牲掉另一名女孩的婚姻,只為了從前女友眼中看到懊悔,由此可見他對前女友的感情了。

  契約訂下到結婚前的那一小段日子,她其實過得很開心,雖明知項懷儂只是為了製造他們很「恩愛」而演出的假象- 他陪她吃飯、空出時間帶她去逛街,但她還是不受控制的動心了。

  所以她擺了方戀棠那一道,除了怕項懷儂改變心意不結婚了,她拿不到那筆救命錢,還包含她的私心。

  這段刻得淡淡、淺淺的少女情懷,如今她都全想起來了,但這不代表什麼,這場契約婚姻的結局早已寫好,不會也不該有任何變化。她求救的看著籐堂雅之。「拜託……好不好嘛?」忽地,她感到一陣陣的暈眩感。

  「這……」

  「拜託!」頭怎麼越來越痛……

  項懷儂手一握拳轉身離去。

  再不離開,面對妻子當著他的面對別的男人軟語撒嬌,請求對方留下來陪她,他都沒把握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項懷儂走後,夏晨蘿的頭痛到冷汗直冒,一閉上眼,一幕幕的過往又出現在腦海-

  「……擁抱妳的感覺很舒服,卻很不安心。」

  「為什麼?」

  「妳像隨時會消失……」

  「晨蘿,我一向不是個溫柔的男人。如果妳敢把我忘了,我也會忘了自己曾經一這樣寵過一個女人。」

  「嘩,真薄情。」

  「怕嗎?如果怕了,就不許妳忘記。」

  「我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麼會給你,可現在的我很喜歡你,喜歡到……害怕恢復記憶,害怕無法再理所當然的喜歡你、黏著你。

  「我們把蛋糕提、高到一百個好不好?第十個蛋糕你當然要好好告白,不准你隨便,也不准你耍賴變成『告解』 ,要不然項太太會變『悍妻』 !

  「然後、我每吃一個蛋糕,會回贈你一封信,記述生活瑣事、心情點滴。你蛋糕不要送太快,我可以寫很多很多的事,那麼……即使有一天……真有那麼一天,我忘了現在的我們,你可以把我寫過的東西給我看,我會慢慢想起你,不- 會很快想起你……」

  夏晨蘿怔怔的盯著同一處,淚水在不自覺中滑落。籐堂雅之嚇了一跳。「蘿?」

  她倏地一回神頭仍疼著,勉強抬起頭來。「雅……雅之?」片段的記憶連結了。「你今天不是要回日本了嗎?怎麼還在這裡?」

  「……」

  項懷儂快步的往外走。

  籐堂雅之不是有意的、晨蘿也是無辜的,那他呢?他活該得受這樣的痛?

  憑什麼晨蘿恢復了記憶,所有的痛卻都是他在背負?!她說過、承諾過的,她賴著他讓他動了心,現在可好,她什麼都記起來了,就剛剛好忘了她愛他這件事,而記得最清楚的居然是她要離婚!去他的離婚、該死的離婚!她要真敢拿著那張紙出現在他面前,他一定撕碎再把它塞進她嘴裡要她吞下去!項懷儂快步走在急診室外長長的通廊,握成拳的手隨著心情的起伏蘊蓄著可怕的怒火,出了醫院,他一拳砸在一棵兩三人合抱的樹幹上,不夠消氣似的又掄起拳頭,忽地一道悅耳的女聲喚著他的名,阻止他的動作。

  「懷儂?」

  回過頭,一張美麗富個性的臉蛋映入眼簾,是方戀棠。

  「你……來看他嗎?」

  他一怔。對了,方戀棠早些時候才來找過他,跟他說那老頭住了院,就是這家醫院。「是我妻子出了小車禍。」

  那小狐狸精!「是喔?既然來了,就順便去看看他吧。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父親。」

  他不置可否。「這麼晚了妳還在這裡,不會都是妳在照顧他吧?」

  說照顧是太過了,畢竟白天我有班要上,只不過是有時間的話,就過來看看吧。」那個男人是辜負了她,可她還是放不下他,真是孽緣。「辛苦妳了。」他考慮了下又說道:「改天再來看他吧,今天太晚了。」隨即走到大馬路邊,招來一部出租車上了車。

  目送項懷儂離去,方戀棠輕歎了口氣。當年的事她也算加害者,沒有立場對他多勸說什麼,只希望他能放下心結,原諒他父親。

  人真的不要太鐵齒!千萬不要信誓旦旦的說最討厭什麼什麼,以後絕對不要怎樣怎樣。

  夏晨蘿有很深的體驗,之前才說最討厭醫院,以後絕對不要住進來,結果這話才講完沒多久,又住進來了。

  所幸,住了五天,她終於要出院了。

  嚴格說來,她這一回除了一些外傷外,並沒有什麼特別嚴重的問題,可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很憂慮,她最常被問的問題就是- 妳記得我是誰嗎?

  「妳記得我是誰嗎?」向日葵眼巴巴的看著她,就怕她一句話就否定了這幾年的友誼。「妳是小葵啊。」

  「我們的花店叫什麼?」

  「春天花店。」

  「那……我老公的名字?」

  夏晨蘿笑了出來。「拜託,小葵,妳怎麼問我這些問題?太幸福了,喪失記憶了喔?」

  拜託!喪失記憶的是妳好嗎?向日葵在心中嘀咕。

  「那妳記得我是誰嗎?」林媽也問她,事實上打從她醒來後,這是她第三次問她了。

  「妳是最照顧我的林媽,手藝最好的林媽!」

  林媽盯著她看,眼淚都快掉出來了。「老太爺他……他很擔心妳的狀況呢!」

  剛醒來時,聽說她的記憶只到她在春天花店工作,之後的全沒了。現在好多了,起碼記得她林媽和老太爺,這真是太好了。

  夏晨蘿一笑,「請告訴他老人家,我沒事的,很抱歉讓他擔心了。」

  「少爺他- 」

  她打斷林媽的話,「我們可以不要提到他嗎?」

  「可是……」這對夫妻怎麼會變成這樣?

  「如果真的要提他,那麼……我累了,想休息。」

  林媽歎了口氣,只得焦慮在心中。她實在不明白,照理來說,少奶奶記得她、記得老太爺,也記得許多的人,沒道理只對少爺陌生,不,也不能說她完全不認得他,而是她只記得他們新婚。

  也就是說,她忘了他們夫妻一起住進吳家別墅的事。而令林媽不解的是,若是新婚的話,不該是小兩口感情最甜蜜的時期嗎?可感覺上好像不是如此。

  他們目前的狀況還真是相敬如「冰」。少爺不再笑顏常開,甚至還懶得說話,偶爾幾句話出口也連嘲帶諷的,少奶奶也防衛心極高,兩人高來高去的聽得旁人一頭霧水。辦好出院手續回到吳家別墅,夏晨蘿的心情還算不錯,畢竟是從醫院回到熟悉的環境,不過,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的心情越發的不安起來- 因為項懷儂要下班了。

  她該怎麼面對他?

  現在這種狀況,她真寧願自己是剛醒過來時的「夏晨蘿」,那時的她記憶尚未完全恢復,令她如今猶豫掙扎的因素還不存在。

  現在……真煩吶!

  回到房間,她看到床上的雙人枕頭,越想越不對,便把項懷儂慣常睡的那邊的枕頭棉被拿到另一個房間,回來後,她把自己塞進加大的雙人床裡,閉上了眼,什麼都不去想。

  她呀,現在的心態真像鴕鳥,可問題是,要扮演好這忘了愛上項懷儂的「夏晨蘿」,對現在的她而言是有難度的,因為光是睡覺得抱著他才能睡得安穩一事就容易露餡了。

  沒愛上項懷儂的她是一隻大熊就能擺平,現在……有十隻大熊抱都沒用。她在醫院時就已經好幾天沒睡好了,好不容易回到家,再不能好好睡她真的會瘋掉!

  「真的很討厭!」坐了起來,她發洩的順手把枕頭扔向門板。

  沒想到在此同時門也打開了,枕頭直砸向站在門口的男人-

  「欽?」

  項懷儂冷冷的看著她,慢條斯理的撿起掉在地毯上的枕頭。「不喜歡這枕頭重新再買就是,沒必要這麼生氣吧?」

  「你你你……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幹啥?」

  「洗澡,然後睡覺。」他大剌剌的走進來,邊走還邊扯松領帶結。

  夏晨蘿瞠目結舌,「等!等等!」情急之下,她跳下床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理所當然的動作。

  「嗯?」項懷儂俯下頭看著她,等著下文。

  「那個……」

  「妳要幫我嗎?」他的手趁機包覆住她的。她怔了一秒,急忙把手抽回,結結巴巴的說:「才不是!」眼神迴避著他的。

  「我……我剛把你的棉被和枕頭拿到對面的房間了,今後你睡那裡。」

  「妳不是忘了這段日子的記憶,怎麼知道哪個枕頭是我的?」

  她回應得有些心虛。「就……就直覺嘛!我對別人的東西、我會用的東西,哪會分不清?」

  「也對。」

  「那你今晚是不是可以到對面去?」

  「恐怕不行。」

  「為什麼?」

  「我會認床,不是我的床我會睡不著,而且我睡覺已經習慣摟著妳睡,沒有妳我睡、不、著。」他很故意的看著她,嘴角噙著一抹笑,那抹笑意像在恥笑她的愚蠢。

  「你你你……」他根本在騙人!沒有摟著人睡不著的是她好嗎?他這樣說是欺她根本無法戳破他的謊言,因為她忘了「之前」一切……

  嗚〞當初掘了個大坑原本是要請君入甕的,怎知自己也躺進去!

  「請問,我現在可以洗澡了嗎?」

  「項懷儂,我現在『喪失記憶』欽,對你我只記得剛結婚那段,你就不能暫且順著我的意分房睡嗎?」

  「就因為妳喪失了記憶,妳的記憶還得靠我這個記得的人來喚起,不是?」

  「……」

  「現在我要洗澡了。」

  「哼!」夏晨蘿扁著嘴轉過身去。

  「項太太……」

  她有些惱意的抬起頭,心道:要洗澡就快去,又有什麼事情了?可沒想到竟看到他襯衫扣子全解開,露出若隱若現的胸肌,她紅著臉急忙把臉別開。

  他這是什麼意思?色誘嗎?「你不是要去洗澡了?」

  「我忘了告訴妳,我們都是一起洗的,妳還喜歡拿著沾滿泡泡的沐浴巾幫我刷刷洗洗,妳說,那讓妳感覺上像個甜蜜的妻子。」

  夏晨蘿的嘴角抽措,忍了許久才把罵人的話吞了回去。「你你你……你亂講!」才沒有這回事!他這個捏造事實的大騙子。

  「妳不是什麼都忘了?」他笑了。

  她橫了他一眼。「你要洗就快,我要睡了。」快速的爬到床上,掀被、躺下、蓋被,一氣呵成,活似慢一點就會被拉進浴室當個「甜蜜的妻子」

  她孩子氣的動作讓項懷儂笑意更深。「晨蘿,我想,妳要是凡事配合我的話,相信妳很快就能恢復記憶了。」

  「我為什麼要配合你?」

  「妳不想恢復記憶?」

  「不想。」她就是要他不好過!

  明明就心有所屬,卻娶了她,明明喜歡上她了,還和方戀棠牽扯不清。無論是三年前,或是三年後,他都對不住她!

  剛恢復記憶時,她是真的不記得和他重逢之後的事,可在這幾天裡,她慢慢的想起來了,之所以裝作獨忘了他,是為了要懲罰他。對於方戀棠她的感覺是複雜的,要說誰對不起誰、誰是第三者?還真難說得清楚,她是項懷儂娶進門的妻子,可方戀棠卻是他真正愛的女人,要用哪個角度去界定誰是第三者呢?而且,那個時候她還耍了賤招的擺了方戀棠一道,不管怎麼說,是自己不夠光明磊落。

  她忍不住想,如果當年她沒那麼做,此刻站在項懷儂身邊會不會就是方戀棠?

  好煩!再追根究底下去,所有的錯、始作俑者,都得怪項懷儂,也才造成目前這種「獨獨忘了你」的情況。

  項懷儂盯著她,「為什麼不想恢復記憶?」

  「想起來有什麼好?」想起來就得馬上面對「第三者」的問題,他不會以為她會不計較送宵夜撞見他夜會方戀棠的事吧?

  「也對,是沒什麼好。反正如果妳不介意在對我不『 熟』 的情況下,三不五時的得接受我的親吻、摟抱,甚至……做愛的話,我OK!」

  「你你你……」夏晨蘿臉紅得像牛西紅柿。「我……我生病了。」

  「腦袋有問題,身體健康不影響性行為、不影響我的權益沒關係。」

  性行為、權益?喔,老天-這男人講話一定要這樣直接嗎?「你無恥!」

  「項太太,我是妳丈夫,履行夫妻義務並無不妥,無恥這兩個字就留給別的男人。」

  看著她紅著臉呆若木雞,他惡質的再加碼道:「啊,對了,妳衣櫥最下層的抽屜有件黑色性感睡衣,我想妳喪失了記憶,一定忘了放在哪裡,我提醒妳一下,待會兒請為我穿上它。」

  這男人實在是……「我不要穿!」

  一揚眉,他笑得更不懷好意了。「那更好,妳要挑戰我的感官極限,做丈夫的我自然會全力支持。」說完他慢吞吞的進了浴室。

  一直到他把門關上,夏晨蘿才想通了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分明曲解了她說「我不要穿」的意思!

  「下流!」忍不住拿起室內拖鞋往浴室門招呼,裡頭隨即傳來低沉的笑聲,惹得她又是一陣惱怒。

  怎麼才過招就覺得自己輸得極慘?項懷儂的態度像是……像是早看穿了什麼,只是耐著性子陪她玩?

  真是這樣嗎?應該……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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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21 01:06:02
  第十章

  「腰……我的腰……」夏晨蘿差點沒倒地痛哭。現在的她除了腰之外,全身上下無一不酸痛,比起學生時代校慶跑完兩百、四百以及大隊接力後,晚上還得到餐廳打工還要命!

  會這樣,都是那個男人害的!

  也不知道項懷儂昨夜是發了什麼瘋,簡直就是需索無度,第一回合結束,她已經死了一半,他的麻辣程度和熱情程度雙雙破表。在她喘息稍微平穩後,原本想說可以好好休息了,沒想到他的大掌又摸上身,緊跟著熟悉的壯碩體魄又覆了上來,她再度被迫登樓迎敵,不!對手太強,她根本是去當炮灰!

  第三、第四回合……到了四點多的那一次,還是她裝了死魚才逃過一劫。

  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還記得他在「達陣」前似笑非笑的瞰著她看,彷彿……彷彿……

  天!那傢伙一定看出了她不是真的喪失記憶,要不他不會這麼故意,連衝刺都像衝鋒陷陣,攻城略地似的。

  嗚〞他真的不必如此賣命,要不她會先沒命!

  凌晨四點多才睡,一大早他還能心情極好的吹著口哨去上班,而她一身疼的起不了身,還得靠林媽叫她起床,她起身盥洗的動作活似小老太婆,動作太大的話,身子骨就拆了。

  早餐照往例,她到花房陪老太爺吃。

  「身子好多了嗎?」吳鳳寬看了她一眼,他喝了口粥,狀似不經心的問。

  「托老太爺的福。」

  「還是想不起來妳和懷儂的事?」

  「老太爺……」夏晨蘿猶豫著。老太爺這麼疼她,讓他擔心她實在覺得很過意不去。

  「事實上……」她想坦白,可是,那麼連隱藏事實的動機也得一併的說了。她真的要讓老太爺知道她和項懷儂當年是為什麼而結婚,以及現在為什麼她要「選擇性」的失憶嗎?

  「丫頭,妳和懷儂之間的心結就老人家看來是小事,有些問題不是藏著生悶氣就能解決,也不是由自己的臆測去找答案,所謂解鈴還需繫鈴人,為什麼不問他本人呢?」

  夏晨蘿一聽老太爺的話,她怔住了。「老太爺……」

  老人家嚴肅的臉上有抹笑。「我大了妳那麼多歲,小娃兒在玩什麼把戲,我豈有看不出來的道理?」

  她的臉紅了。「原來……老太爺知道……知道我是裝的。」如果老太爺知道,那常出入病房和她近距離接觸的項懷儂就更沒理由不知道了,她還以為她裝得很像呢!

  怪不得項懷儂會這樣惡整她。

  不過,也不對呀!即使老太爺知道她的選擇性失憶是裝的,為什麼他會對她說這樣的話?她的心跳得好快!他……他不會一直都知道她和項懷儂這樁契約婚姻吧?

  「老太爺,您知道我和懷儂的婚姻是……是……」

  吳鳳寬又是「曖昧」的一笑。「契約婚嗎?」

  夏晨蘿窒了窒,一時間找不出任何話說,只得低下頭乖乖聽訓。

  「那臭小子背地裡做了什麼,我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代表什麼都不知情。當年他匆促結婚,想都不必想,他不會是因為愛情而結這個婚的,賭氣成份居高。之後他忙於事業,對外說詞是妳人在美國,我也不多說什麼,反正,他身份證中的配偶欄登記的還是同一人,我暫且按兵不動。

  「之後的一個機會,我要他把妳帶回來給我瞧瞧,順道在這裡住一段時日。說實話,我一眼就看出你們兩人互動生疏,半點也不像夫妻,我這才要林媽和你們同住,明為照顧,暗地裡把你們的相處情況告訴我。」

  「……」還真的被項懷儂猜中了。

  「我以為我很快就能把那小子叫過來痛斥一頓,拆穿他的謊言,卻沒想到,你們後來是真的互相傾心了。」最沒想到的是那臭小子「胡蒙」的對象還比任何精挑細選過的對象更合他意,晨蘿這丫頭當外孫媳婦,他可是給上了滿分。

  「至此,我沒有動過想知道你們過去那三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念頭。」現在幸福最重要。

  「那為什麼您知道……我和他是契約婚?」

  「林媽。你們再怎麼小心,也偶爾會讓她聽到些什麼。還有,懷儂越是對妳動心,越是顯得心事重重,他甚至不只一次的拜訪一個腦科權威朋友,問一些關於失憶方面的問題,我也是到最近,怕出什麼岔子,才請人去把事情始末調查清楚。」

  「……對不起。」她……一直在騙他。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契約婚也沒什麼大不了,不就是各取所需?嚴格說來,所謂的企業聯姻不也是這麼一回事?什麼樣的開始不是重點,重點是能不能白頭偕老。」現代許多年輕男女愛得死去活來,婚後幾年,不一樣成怨偶?

  他啊,已經被一雙叛逆的兒女「教」得很能對這些所謂的世俗眼光釋懷了,門不當、戶不對又怎地?日子過得開心才重要。

  「老太爺知道那麼多事,想必也知道方戀棠吧?我覺得……懷儂是不是還對她放不下?」好不容易有個人可以商量,她遲疑了會兒問出自己的顧慮。

  「丫頭,他真放不下不會現在才放不下,妳失蹤了足足三年,夠方戀棠取而代之了。」

  是啊,如果他和那女人真有什麼,三年也足夠對方生下子嗣逼宮了。那麼,那天他們的私會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什麼問題就直接問懷儂。」他一雙老眼看過世事無數,雖然他不知道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開誠佈公的確是解決婚姻僵局最好的辦法。

  問他?但他若打死不承認,她又能如何?而且,她其實也怕,怕項懷儂被問急了,索性承認。

  因為在乎,越在乎,她越裹足不前,縛東縛西的。

  吳鳳寬知道要給時間讓當事者好好想一想,遂轉移話題道:「吃東西吧,再不吃,早餐都涼了。」

  「……好。」

  下午三點開始,預計五點結束的會議延長了近三個小時。一群主管步出會議室後都直接下班了。項懷儂一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有些訝異夏晨蘿就端坐在裡頭。

  他一揚眉。「怎麼來這裡?有事?」

  「有重要的事,等不及的想問你。」

  一旁的楊秘書收拾了下上司桌上的文件,也先行下班了。

  「什麼樣的事,等不及我回家?」他走到她面前坐了下來。

  「如果我要離婚,你會不會簽字?」

  他冷靜的看著她,「……如果,這是妳直中心想要的。」

  夏晨蘿臉色刷白。「你就這麼……這麼不在乎嗎?」

  「那麼,向我提出離婚的妳就在乎了嗎?」他語調中也有著難掩的受傷。「我說過,如果哪天妳忘了我愛妳,那麼我也會不再自作多情。」

  「那是……那是因為你要我永遠記得你愛我!」他一笑。「『喪失記憶』的妳記得的還不少嘛。」

  她橫了他一眼。「少取笑我了!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現我恢復記憶的?」她開門說亮話。

  「妳要籐堂回日本這件事。我可以理解妳在只記得籐堂一家,不記得我們之後重逢,需要籐堂雅之陪伴在身邊的心情,可隔一天妳居然主動提及要他去忙自己的事,那也表示妳記起了他很忙,也該記起我們重逢的事。」當然,這還只是推測,但後來他有了「直接證據」。「而且,如果妳真的不記得我們相戀的事,妳不會讓我碰妳。」

  厚!套出來了,給她套出來了!「你你你……昨天故意的吻!」她臉一紅。「你這人真的很壞。」

  「妳裝成忘了我就不壞?」

  說實話,不管他是不是很快的看穿她的把戲,他的心都很不快,無法忍受她的忽略,尤其還是故意的!他必須承認,昨晚的一夜癲狂,「懲罰」的成份居高。

  「項先生,你下手可真重啊!你害得我痛到快下不了床。」這種程度絕不是很桃色,而是有點「血腥」了。

  「就是要妳痛!」他哼道。

  「你這人實在是……小氣!」

  項懷儂大方承認,「對感情這碼子事,我的確很小氣,妳在我胸口插了把刀,我也得讓妳感受一下我的痛,是不?」

  咦?這是……他的另類告白嗎?他有喜歡她那麼多?

  「我的心意一直都沒變過,可妳一直不相信,為什麼?」不過他大概也知道原因,如果那晚她沒有蠢生被挾持的意外,而是他追上了她,他們之間將會有場大爭執。

  夏晨蘿回過神。對,現在不是陶醉的時候,關鍵問題都還沒解決呢!

  既然他主動提及,她也不再閃避問題,「我想知道,那天深夜你私會方戀棠到底是怎麼回事?」

  項懷儂一笑。「我一直在等妳問我。首先,在回答妳這問題之前,我必須讓妳知道,我和方戀棠早在三年前就結束了。」

  聽他這樣說,反而撩起她的愧疚。掙扎了一下,她歎口氣後道:「其實……在三年前,我們結婚前夕,方戀棠曾傳過一封要你一起私奔的簡訊給你,我……我- 」

  他替她說出口難以敗齒的話,「妳代我回了簡訊,擺了她一道,是吧?」

  她瞪大眼,「你……你知道?」

  「妳覺得這樣的事,事情過後方戀棠不會告訴我?」

  「……說得也是。」

  「依我的性子,如果我還是非要她不可,即使是結了婚,我和她還是會在一塊的。可我沒有這麼做,一方面除了清楚她只是氣我父親外,也因為我覺得工作對我而言,才是最有吸引力的。」方戀棠當年想和他私奔,也不過受了老爸偷吃的刺激所做的蠢事,他不會蠢到隨之起舞。

  夏晨蘿懷疑的看著他。

  「不相信?」

  「可是方戀棠在當年曾找過我,說了一些很曖昧的話。」

  「我相信她是會做這種事的人。」他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不過,我可以發誓,什麼曖昧都不是真的,如果妳還是不相信,我們可以找方戀棠來對質。」

  「不用了。」都那麼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就算他們有什麼,也不奇怪,重要的是現在。「不過,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那天那麼晚了,方戀棠還會出現在公司頂樓的套房?」

  「因為- 」才要解釋事情始末,項懷儂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他立即接起。「喂。戀棠?別只是哭,說清楚!」

  夏晨蘿一聽到方戀棠的名字,眉頭又皺了起來。

  怎麼又是她啊

  夏晨蘿瞠目結舌,「你父親他- 」

  「他得了口腔癌第二期。」夜裡,病房外上長廊和著醫院慣有的消毒藥水味,常令人心情沮喪不安。她怔住了,不知該怎麼反應。原來讓方戀棠在深夜裡找上項懷儂,居然是這樣的事。

  「方戀棠的廣告公司後來拿到了騰達的案子,那一天她和他們公司另一位代表與公司裡負責的部門開會開到很晚,會議結束後,她猶豫了很久,才到我辦公室要告訴我這件事。

  「公司裡一些主管對我和她的過去不陌生,她未語淚先流的來找我,我辦公室畢竟還算是半開放空間,容易被打擾,我於是帶她到通往我套房的樓梯間說話,不是到套房,因為要上那一樓沒有特製鑰匙卡是上不去的,而一般職員也不會到那裡去。」

  原來如此。夏晨蘿有些尷尬,她還以為……他和方戀棠舊情復燃,原來是這樣。「我……很抱歉。」

  項懷儂執起了她的手包覆在大掌中。「那時候,我想方戀棠是慌了,才會找上我。」他淡淡的說:「雖然她和我父親離了婚,可我看得出來,她對他還是有感情的。」

  「那你呢?什麼時候和你父親言歸於好?」

  「我不知道……」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即使過了三年多,他還是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原諒對方。

  不一會兒,病房門推開,方戀棠由裡頭走了出來,鼻子、眼眶都是紅的。「他醒了,你進去看他吧。」

  項懷儂站了起來,扣著夏晨蘿的手要一起進去,她卻說-

  「你們父子好久沒聊聊了,我覺得,這一回你自己進去吧。」

  他接受她的體貼,「也好。」

  病房外剩下兩個女人。

  夏晨蘿考慮了一會,深吸口氣後說:「那個……當年的事,我很抱歉。」

  方戀棠沒想到她會說這個,態度也由冷漠變得有些忸怩。「算了,當年我對妳也說了不少謊話。」

  「……謝謝。」

  「等項懷儂的爸爸出院,我會和他再結一次婚。如果……如果那個時候妳和項懷儂能一塊出席,我想……他會很開心吧!」

  「……好。」長長的病房長廊,也是會有好事發生的。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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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21 01:06:31
  尾聲

  難得的週末假期,項懷儂在二樓小客廳聽著最喜歡的古典樂曲,一角堆著數只出國用的大型行李箱。晚些他和晨蘿要出發到機場,搭機前往法國度蜜月。愛上她之後,他對晨蘿是有愧疚的,因為沒能讓她擁有女人憧憬的婚禮,所以他會在其它方面極盡所能的補償她。

  他排除萬難的排出時間,要帶她出去好好的玩一玩,過過甜蜜的兩人世界。回程會去美國一趟,雖然她嘴裡不說,但他知道她一直惦記著弟弟,而他,也想和他「說說話」,當年如果沒有這小舅子,他和她不會相遇吧?

  他會在夏晨旭墓前承諾他,會好好的照顧他姊姊、好好的呵護她一輩子。

  不一會兒,林媽端著兩杯咖啡上了樓,在小几上放下。「少奶奶呢?」

  「在樓下,等一下就上來了。」

  林媽才下樓,夏晨蘿就上來了,手上還提了個圓型小盒。那盒子項懷儂一點也不陌生,他失笑道:「怎麼會有那蛋糕?」這陣子為了騰出時間帶她出國,忙到連加入團購的時間都沒有。

  「我自己上網訂的,本來還擔心出國前收不到哩。」她坐了下來,把盒子打開,露出可愛的蛋糕圖案。

  「還是那張笨熊臉,怪不得妳會喜歡它。」物以類聚嘛。

  假裝聽不懂他的取笑,她卻意有所指的道:「是啊,熊是夠笨,可該記得的事牠一樣也不會忘。」為自己和項懷儂各切了一塊蛋糕。

  「什麼意思?」

  「這個『 超可愛的熊熊蛋糕』 是第十個喲。」

  「咦?」

  他忘了?她才不信哩!沒關係,他忘了她可以好心的提醒他。「集滿十個小熊蛋糕,換一句真心告白。」那三個字她還是很在意的,非要親耳聽到不可。

  「……」

  「親愛的項先生,我等著呢!」

  「妳……」

  「第一個字應該是『我』 吧?怎麼會是妳呢?」夏晨蘿扁著嘴。「算了算了,說這種話是要發自內心,你對我沒這種感覺,要說出口自然有困難了。」

  他喊冤,「項太太,妳說話要憑良心吶!我愛妳的心意妳是最清楚不過了。」

  她笑了出來。「瞧,這不就說出來了?」

  項懷儂一怔,耳根泛著可疑的紅。

  「項先生,你在害羞嗎?好難得欽,啊,相機呢?拍照拍照,我要把你的樣子拍下來。」她笑著走到行李箱前,要打開取出相機。

  可她身子才蹲下來,冷不防一隻大手從後頭往她腰身一攬,把她整個人撈了起來,扛上肩,往臥房方向走。

  夏晨蘿大笑,「喂,你要帶我去哪裡啦?」

  「去一個……用行動告訴妳,我有多愛妳的地方。」推開門,把妻子放在大床上。

  她的臉紅了。「大白天的……」

  「大白天就不能說愛?」

  「我們等一下還要去機場。」

  他脫掉上衣。「那是下午的事。」身子覆上她,熟練的解著她的衣服,一面溫柔的吻著她,吻到她耳際時,他低沉沙啞的開口,「晨蘿,我真的……很愛妳!」

  夏晨蘿微側過臉深情的看著他,主動獻吻,「嗯,我知道。」

  寒流來襲,外頭冷颼颼,但房內春意正濃……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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