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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冉雲]癡心玩物{唐朝豪放女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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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02:05:4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癡心玩物(唐朝豪放女之四)作者:易淳

救命之恩,原本不需要以身相許的,
但眼前這邪俊寡情的唐家大債主,
卻教情竇初開的唐雨兒芳心蠢動。
她毫不猶豫地要和他來個「愛的初體驗」,
孰料竟惹來他的輕視與不屑,
甚至將她當作禮物,賞賜給堡中兄弟……
想他南宮冷——堂堂「冷風堡」堡主,
玩女人還需要花銀子?!她也不想想,
自己不過是個卑微的賣唱女,
無恥的纏上來作他的侍妾也就罷了,
竟還與他的表兄眉來眼去!
看來他得時時「身體力行」的提醒她,
究竟誰才是買下她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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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02:06:1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坐在窗臺上,裹在藍紗中的藕臂慵懶地疊放在窗櫺上,少女如夢似幻的麗顏枕在臂上,居高臨下望著正魚貫而出的人群。
  
  夕陽西斜,火紅的太陽巨大地浮在一片七色彩雲間,隱隱透著不安。
  
  她籲口長氣,合上雙眸,長而密的睫毛如小扇般,映照出一圈陰影。
  
  “小姐!您怎麼不多加件外衣,當心著涼。”門被弄開,一名相貌甜美的少女端個託盤走入,清脆的聲音悅耳,盈盈滿滿地斥滿雅致房內。
  
  “不了,我正欣賞日落之美,你這只小麻雀,可別又來吵人了。”少女淺淺彎起笑,瑩瑩大眸仍瞬也不瞬一下地盯在已散往四方的人們身上。
  
  “又叫人家小麻雀了!小姐,人家是替您擔心呢!您身子弱,又不知保養,要是哪天病倒了,您可後悔也來不及!像老爺呀!早勸過他少賭不是?結果呢?哼!
  
  家財敗盡,落得一窮二白的下場,還得讓您來替他還債,每日抛頭露面的賣唱!小姐,您這天仙一般的人物,在這龍蛇混雜的地方,小荷看了好心疼呢!您……”小荷叨叨不休地說著話,一點也沒發現,自己真的如同只小麻雀般。
  
  少女淺淺笑著,任由小丫環自顧自的講得好不開心,她耳在心不在,更專心地望著樓下三三兩兩的人。
  
  心下越來越是悵然,她伸手出去拉住窗子,想將之關上。
  
  忽地,一張年輕俊秀的面龐映入她眼簾,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劍眉長入鬢,雙眸炯炯有神,鼻若懸膽,面貌微偏陰柔,但膚色黝黑,散發出一種莫名的肅殺氣,又令他不至為女相。
  
  輕輕咋了下舌,她才將窗合上,回首打斷小荷尚未停下的嘮叨。“小荷,張叔有提到,今日有幾個客人來住店嗎?”“啊?住店?小姐,這兒是客棧哪!當然有人會來住啊!張叔幹啥同咱們說,有誰要來住?咱們只是唱曲兒的姑娘,又不是店小二,知道那些作啥用?”小荷蹙著眉,萬分的不解。
  
  “嗯!沒……小荷,咱們要多久,才賺得夠錢,替爹還債?”實際上,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何要問。
  
  垂下頭屈指算了算,小荷抬起頭道:“十來年吧!”
  
  柔柔歎口氣,她搖了頭。“那可不成,太慢了。”
  
  並非介意得將年華葬送在為父還債的牢籠中,她其實是很心甘情願的。
  
  豐衣足食了十六年,她一直過得很富裕,再怎麼說唐家也“曾”是長安城中,屬一屬二的大地主、大財主,至少富足了五代。
  
  儘管祖產已叫父親給敗光,可生為唐家的小女兒,為父償債是理所當然,她絕無怨尤。
  
  “那也沒法子,咱們正正經經做事兒,是賺不了幾個錢。但,小姐,至少咱們還有清白嘛!那才重要。”小荷握緊了拳頭,滿臉嚴肅。
  
  “是,我知道。”柔荑輕揮,唐雨兒支著頰,透過窗戶的縫隙往外望,見著紅日最後一絲光線,隨即一片黑暗……
  
  “小姐,您又再想什麼了?不用膳嗎?”將託盤端至主子面前,上頭是兩菜一湯,簡單清淡。
  
  “你呢?用過了?”望望桌上的菜肴,唐雨兒起身往桌邊走。
  
  “嗯!小姐,小荷常在想,您真該找個好人家嫁才是。您該被珍惜的,而不是在人群中應付那些登徒子。”
  
  “我會考慮的。”隨意應了聲,她心底另有主意。
  
  “小姐!不能只有考慮嘛!每次您這麼說,就表示您壓根兒沒有把小荷的勸言聽進去。”跺跺腳,小荷的嘴噘的半天高,很是不快。
  
  “有的,你別想太多了。”笑了笑,唐雨兒安撫地道。
  
  “是嘛!”小荷才不信呢!
  
  她打小陪在唐雨兒身側,還不知主子是何性子嗎?外表分明柔弱、纖細的叫人打心底疼上來,誰又知她有著比牛還倔的脾氣呀!一旦唐雨兒決定的事兒,就絕沒有更改的餘地了。
  
  但笑不語,唐雨兒秀秀氣氣地用著她的晚膳。
  
  突然,薄扉傳來一陣拍打聲。
  
  小荷慌慌張張地跑去開門,外頭是個店小二,正喘著氣兒呢!
  
  “唐姑娘,掌櫃的請你去,有位貴客想聽你唱曲兒呢!”店小二一雙眸直直地定在唐雨兒纖細的嬌軀上,幾乎要抽筋了。
  
  “喂!你瞧什麼瞧!放肆!”小荷兇悍地抬腳一踢店小二的小腿肚,活似只保護小雞的母雞。
  
  “小荷,別這般無禮。”唐雨兒柔聲輕斥,放下手中竹筷,拿了件外衣披上,便要跟在店小二身後離開。
  
  趕忙拉住她,小荷道:“小姐!咱們在這兒二十來日一個月啦!也沒讓張叔私下叫去給客人唱曲,今日這般突然,豈不怪異?”
  
  “是突然了,可萬一真是張叔要我去呢?哪能不去?小荷,你別太替我擔心,沒事的。”笑著安撫她,唐雨兒的解釋倒也沒錯。
  
  還能說什麼呢?小荷只得不甘不願地鬆了手,又不放心地交代道:“小姐,您可得小心,若是有人想輕薄您,就大聲的叫,小荷一定立即去救您!”
  
  “我會的。”點頭保證,唐雨兒轉過身跟著店小二走遠。
  
  目送著她纖影被未至深濃的黑暗所吞沒,不知為何,小荷有種再也見不著唐雨兒的感覺……
  
  “我在想什麼呀!小姐……很快便會回來才是……”拍拍心口,小荷雙掌合什,對天暗禱半刻,才默默合上房門,轉身去替主子燒洗澡水。
  
  ???
  
  四下張望了下,唐雨兒緩下了腳步,心下已感不對。店小二似乎刻意將她帶往人煙罕至的地方。
  
  “小二哥,張叔在哪兒等我?”停下不願再走,店小二竟將她帶到廚房後方的一小塊空地,這還能懷什麼好心?
  
  果不其然,店小二嘿嘿笑著回身與她對望,滿臉的涎笑,令人作嘔不已。
  
  忙退了數步想逃開,唐雨兒很清楚,那樣的笑出現在男子臉上,所指為何,不禁在心下暗暗叫苦。
  
  “小美人兒,別跑呀!陪咱們喝喝小酒,唱唱小曲兒呀!”後背撞上一堵胸牆,隨著淫穢笑語,纖腰上被一條鐵臂纏住。
  
  鼻中充斥著汗味及特殊難聞的臭味,唐雨兒柳眉輕蹙,貝齒緊緊咬住下唇,不置一辭。
  
  “前有豺狼、後有惡虎”,她幾要苦笑出聲了。
  
  “老哥,你打那找來這般美麗的娘兒們?瞧!這皮膚多白嫩,嘖嘖!好滑好滑!”浮笑著,自背後抱住唐雨兒的男人,粗大的手不規矩地摸進藍紗中,撫上她的藕臂。
  
  嘿嘿笑著,店小二搓著雙手靠上前,一雙閃著異光的眸上下打量著她。“呸!她可是唐府的千金哪!這種貨色可不是外頭那些窯姐兒可比擬的!”
  
  “別這樣,你們放了我!”掙扎著,她軟聲哀求。
  
  “放了你?唐姑娘,咱兄弟不配聽你唱曲兒嗎?”店小二眉頭一凝,凶目瞪了下她,雙手卻來到唐雨兒襟口,要扯開她的衣物。
  
  “放了我好嗎?求求你們。”忙往後縮,躲開店小二的毛手,卻躲不開身後的男人,衣袖已被拉開至肩頭。
  
  她咬著牙苦苦哀求,緊握雙拳強壓下打心底直湧上來的顫抖。她知道,假若將恐懼太過於外現,只會讓男人們更迫不及待侵犯她。
  
  “呸!放了你?到口的肥肉還有放走的道理?”立于她身後的男人一把扯去她的肚兜,雙眼都紅了。“老哥,你摸摸這細皮白肉,上好的綢緞也沒如此滑膩哪!”
  
  大掌罩上她一隻白玉乳房,胡亂地搓揉,弄痛了她。
  
  輕蹙眉,她咬緊下唇不願叫一聲疼,也不願再次出聲哀求兩人放她,那已是無用,她至少得保留些許尊嚴。
  
  “嘿嘿,真滑!真嫩!”店小二也伸手撫上唐雨兒的綿乳,以兩指又揉又撚粉紅的蓓蕾。
  
  更用力咬住下唇,不自覺貝齒已在其上咬出一道傷口,紅豔路的血在蒼白的唇上暈開,無比慘涼。
  
  夜風微涼,吹拂過她半裸的身子,忍不住輕輕打個寒顫……難道,她的清白真要毀在這兩個猥褻男人的手上?
  
  “不……不要……不要!放開我!求求你們,放了我!”她開始用力掙扎,一想到將被玷污,她實是無法淡然處之,儘管知道她掙扎的舉動會更刺激他們。
  
  “老哥,美麗的姑娘這麼軟聲軟氣的哀求,聽得我渾身躁熱呢!”
  
  “別猴急,到口的肥肉還怕飛嗎?這珍貴的貨色要好好品嘗品嘗!”店小二說著,俯首含住在他手下綻放的蓓蕾,嘖嘖有聲地吸吮著。
  
  “不要這樣!”唐雨兒哭叫道,想動手推開俯在胸前的那顆頭,奈何雙手被壓制于地,她根本動彈不得。
  
  感覺十分噁心,晶瑩的淚水模糊了視線……
  
  耳中是男人們粗重的呼吸聲,與淫笑聲,她覺得自己已經髒了……
  
  “哎?表哥,你聽聽是不是有什麼怪聲?”嬌脆的聲音遠遠的傳來,無疑是唐雨兒的救星。
  
  “救救我!快來……唔!”小口被兇狠的捂住,身子被慌張的拖向草叢。
  
  奮力要掙脫男人對她的鉗制,好不容易盼到了有人,她說什麼也要得救。
  
  小口一張往男人的掌上使勁一咬,鐵銹味立即充斥唇舌間。
  
  “該死的!賤女人,竟敢咬老子!”男子大聲怒吼,一巴掌摑在唐雨兒白嫩頰上。
  
  痛覺在右頰上炸開,唐雨兒感到一陣昏眩。
  
  “有人哪!表哥,救人嗎?”女聲悅耳卻無情,在唐雨兒面前響著。
  
  慌張地朝聲源望去,一對男女肩並肩站在五步外,默然地凝視這一切。
  
  “公子,救我!”唐雨兒急忙開口求助,一邊意圖甩脫兩個男人的鉗制。
  
  “表哥,救人吧!”穿著鵝黃衣物的少女拉了拉身旁男子的衣袖,出了聲。
  
  一撇唇,男子開口道:“救什麼人?瑩妹子,咱們別往自己身上攬事。”
  
  言畢,男子便要離去,怎知唐雨兒硬是拚著一股氣,掙開身上的束縛,投人男子懷中,纖纖弱體抖如秋風落葉。“救我……求求您……”
  
  男子身子一僵,卻也沒推開她。
  
  “客倌,咱們兄弟找個花娘來玩玩,您老……嘿嘿,就將這姑娘還咱兄弟吧!”店小二搓著雙手,一雙賊眼狎褻的定在唐雨兒粉白如玉的裸體上。
  
  “不要!公子,我不是花娘!”連連搖頭,她仰起淚濕的小臉,哀求地望著男子黝黑的面孔。
  
  “不是花娘?”劍眉一挑,男子目光微濃地掃過唐雨兒不住發顫的身子,而後定在她上臂的一點殷紅……
  
  “住口!你這臭婊子!想騙錢嗎?老子可是付錢玩你的!”店小二微顯慌亂地怒叫,伸手便要往她身上打。
  
  然而,他的手沒機會碰到唐雨兒,便聽得幾聲刺耳的輕響,他抱著手臂,在地上滾動,殺豬似地哀嚎。
  
  “表哥,你怎麼弄斷他的手啦!”黃衣少女搖搖頭,聽似同情的話語中,竟無分毫感情的波動。
  
  並不理會地上因劇烈痛苦而氣息奄奄的人,男子一雙如鷹的眸對上僵在一旁的另一人。“你呢?還要她嗎?”
  
  咽咽唾沫,他直覺想搖頭,但在看見唐雨兒一大片如雪皎白的肌膚,與胸前隱約可見的紅莓,忍不住吞下好大一口唾沫。“把這娘們兒還來!”
  
  “還?”男子揚揚唇,諷嘲似地低語。“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還要她嗎?”
  
  “廢……廢話!快還!”掌中滑膩的觸感還在,當真是無比銷魂哪!怎會放手?
  
  冷笑一聲,男子解下外袍替唐雨兒被上,將她推進黃衣少女懷中,一步步逼近了男人……
  
  半晌,他放開她,用舌描繪她紅豔豔的唇瓣,黑而深邃的眸子,深沉的鎖著她的眸,高深莫測。
  
  粉頰驀地一紅,她垂下螓首,羞怯地躲開他放肆的目光。
  
  “你的名字?”男人硬是扳起她的臉龐,目光灼灼地定在她的眼底。
  
  沉吟著,唐雨兒知道女孩兒家的閨名並不該輕易告訴不認識的陌生人,但他是她的恩人,似乎沒關係才是……
  
  “唐雨兒。”半晌後,她報出自己的名字,微微斂首福了福。
  
  也在此刻,她心底有了計量。
  
  “唐雨兒……”柔聲念了回她的名字,他揚唇笑了笑,邪俊的面孔更加吸引人。
  
  “很美的名字,清清冷冷,無瑕而脆弱……你住在客棧?”
  
  “是,小女子是這兒的賣唱女。”悄悄退出他已然鬆開的臂彎中,有條不紊地答道。
  
  冷眼望著她退開,男子輕撇了唇,有些鄙夷。“一個姑娘家抛頭露面,也難怪會有人存心輕薄了。”
  
  心微微刺痛了下,唐雨兒臉上的淺笑並未斂去。“公子說的是,但一介弱女子,實無他法賺取微薄財物,為父……償債。”
  
  “是嗎?為父償債啊……”頷首,鄙夷之情略淡。
  
  “不知恩公名諱為何?”側首望望淡去的星子,夜已深,她必須回房去了。
  
  “南宮冷。”淡淡丟出三個字,他順著她的目光仰望天際。
  
  恭敬又福了福,她感激地道:“南宮公子,您的恩惠小女子謹記在心。”
  
  “我說了,若非瑩妹子想插手這件麻煩,我壓根兒不想救你。”厭煩地擺擺手,劍眉緊往中央擠去。
  
  “無論如何,南宮公子總是救了我。”她不變地笑容可掬。
  
  “隨你說吧!女人,一向是個麻煩。”一甩袖,他轉身便要離開。
  
  那知,唐雨兒搶先一步拉住他的衣袖,不讓他走。“恩公,雨兒想請問您住在哪間房?”
  
  一時口快,她沒留心自己的用辭著實曖昧。
  
  煩躁的回首望她,南宮冷沒料到映入眼簾的會是一大片半露的酥胸,在她過大的衣物下,粉紅色的殷實若隱若現,無限地吸引人。
  
  輕咋了咋舌,他想起不久之前所品嘗到的甜美蜜津,滋味很銷魂。
  
  抱著雙臂俯視她,南宮冷懶懶地開口:“你在問一個男人的住所,意欲為何?”
  
  “啊!”輕呼一聲,她驚覺不對,雙頰泛紅,慌慌張張地搖著小手道:“不不不,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只是,想將衣物送還給恩公。”
  
  “衣物?不用還了,我明日一早便要離開長安城。”大掌輕輕勾起一縷散落在她額際的如絲秀髮,溫柔地將之撥到她耳後。
  
  心跳驀然漏跳一拍,她滿臉通紅地垂下頭。
  
  “可是……您救了雨兒,若沒報答您,雨兒會良心不安的。”
  
  “提到報答,你真想報答我?”大掌輕柔地撫過她白玉耳垂,略作停留,畫著數個輕淺的圓圈。
  
  削肩猛地縮起,她急忙撇開頭躲去令人臉紅心跳的撫觸,一時分不出神來回答他的問題。
  
  “說說吧!你真要報答我?”氣定神閑地繼續挑逗她,手掌已滑過她粉白滑膩的頸部肌膚,降落在鎖骨凹陷處,引出她體內一陣戰慄。
  
  “南宮公子……”發顫地低喚著,纖細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發著抖。
  
  “嗯?”隨意應了聲,他以食指折磨人地順著鎖骨,來回撫摸,並為那如絲如緩的觸覺,沉醉不已。
  
  “南宮公子,別……別這樣……”忙要退躲他越來越大膽的撫摸,卻被他攔腰抱進厚實懷抱。
  
  “水做的肌膚……你怕疼嗎?”手指又往下滑,直接畫過她敏感的乳尖。
  
  突來的刺激令她猛力倒抽一口氣,乳尖立刻挺立綻放。“公……公……公子,您……您……”結結巴巴地不知所云,她只覺得體內一簇小火苗被點燃。
  
  “告訴我,你怕疼嗎?”貼在她耳邊哄騙般的低語,溫熱的吹息麻麻癢癢地刺激她的耳垂。
  
  甩甩頭,她迷惘地望他怕不怕疼,代表什麼?
  
  似乎看穿了她的疑問,南宮冷更溫柔地道:“自古而今,女子似乎偏好‘以身相許’,你該知曉才是,女子的第一次,會十分疼痛。”
  
  “呃?會很疼嗎?”腦袋一時沒轉過來,唐雨兒傻傻地詢問。
  
  忍不住笑出聲來,他道:“很疼,十分疼,想試試嗎?”
  
  “有多疼?”柳眉忍不住蹙起,有些害怕卻又有些期待。
  
  “這我可不清楚,你試試不就知道了?”溫柔地哄誘著,手掌密密實實地平貼在她纖腰上,撫摸著那滑膩得不可思議的肌膚。
  
  “可是……我怕痛……”聲若細蚊,她不好意思地垂著頭,怯怯地笑著。
  
  “你不是想報答我嗎?”語氣有些指控,掌中的觸感實是美好得令人無法鬆手。
  
  卻也僅此而已。唐雨兒或許很美,但還不是他所見過最美的女子,也沒有令他想一親芳澤的衝動,至多只想玩玩而已。
  
  再加上,她手上那抹朱紅的守宮砂……那代表了她的出身肯定不低。一個出身不低的小處女,是“麻煩”的具體代名詞,他絕對厭惡“麻煩”。
  
  “……嗯,能有別種方式嗎?”唐雨兒小小聲地詢問,她是不討厭被他觸摸的感覺,也不討厭在他懷中的感覺,但“以身相許”……現在還不太是時候,而且她真的很怕疼。
  
    「如果有,你打算如何?」有趣地等著答案。
  
    咬著下唇,她很認真的思考著,一張小臉全皺了起來。
  
    「不行,我想不出來。請給我幾天時間,我會想到的。」片刻之後,唐雨兒搖了搖
  頭,一臉無奈。
  
    「我沒法給你太多時間。」鬆開摟著她的雙手,他一副有話好商量的模樣凝視她。
  
    「我只待一天,絕不多等。你明日想得出嗎?」
  
    「可以!絕對可以!」忙不迭直點頭,深怕他不相信似的。
  
    「那好吧!我等你。」揮揮手,他轉身一竄消失在夜色中,身法快得如同一陣風。
  
    被留下的唐雨兒用力眨著瑩瑩大眼,呆了半晌才喃喃道:「可是……您住哪間房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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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02:06:2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正午時刻,正是客棧裡最熱鬧吵雜、最忙亂的時候。
  
    支著小巧白潤的下顎,身著鵝黃衣裳的少女,悠悠閒閒地嗑著瓜子,一雙丹鳳眼轉
  呀轉地,一一溜過每一個正在用餐的客人,及滿堂跑的店小二。
  
    「你在想些什麼嚇人主意,說來聽聽。」坐在她正對面的男子彎著一抹淺笑,溫柔
  地問。
  
    「昨日那個店小二死了?」清凜的眸光調回男子臉上,她平聲問。
  
    男子只笑了笑,不答,黝黑邪俊的面容上,是滿不在乎的神情。
  
    「是死了,屍體呢?丟在原處?」逕自下了結論,問題又接二連三地丟出。
  
    「瑩瑩,你是想問昨夜那個少女是嗎?」他對表妹奇奇怪怪的心思,或多或少摸得
  清些許。
  
    既然被識破,她大大方方承認。「我頂喜歡她的,你不嗎?」
  
    「一個賣唱女?瑩瑩,你知道那不可能。」好笑的彎彎唇,他連搖頭也懶,斬釘截
  鐵地直接否認。
  
    「那今日為何不走?你之前分明巴不得立刻回「冷風堡」的,怎麼今日不急?」少
  女撇撇唇,才不把他的否認當一回事。
  
    一聳肩,他起身走到少女身側坐下,全然不理他人的目光,長臂攬住她盈盈纖腰,
  親密地湊在她耳邊道:「因為有趣,我想知道她如何「報答」我。」
  
    「勸你別了,我昨日無聊算了一卦,你和她若見二次面以上,就……一輩子糾纏不
  清了。」少女笑道,語氣很是幸災樂禍。
  
    「那就糾纏不清好了。」南宮冷揚起唇,卻不自覺想起唐雨兒秀致美麗的嬌顏。
  
    她看來過分纖細荏弱,不似時下流行的豐腴美女,但該凹的、該凸的卻也不輸任何
  人,倒也能引起他的興趣。
  
    「現下這麼說了,將來可別後悔。」少女扁扁唇,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對啦!你
  打算待多久?」
  
    「就一天,牧場近日將大忙,身為主子可不能不在。」邪俊面孔上浮起一抹真誠的
  笑,在他心目中佔有重要地位的,也僅「冷風堡」而已,其餘人、事、物於他而一言,
  壓根兒無足輕重。
  
    「一天嘛!那也夠了,陪我去佛寺逛逛。」少女理所當然地對南宮冷道,全然沒有
  轉圜的餘地。
  
    沒有拒絕,他摸摸她的粉頰道:「成,可你得先將早膳用完,老瘦巴巴的不長肉,
  不好看。」
  
    「嗟!這一大桌菜,可以肥死百來個趙飛燕了,你當在養豬嗎?」皺著臉滿心不快
  ,少女有一筷沒一筷地夾著滿滿一桌的菜,實在吃得痛苦萬分。
  
    「甭埋怨,大夫說過不是?你再不多吃些東西,總有一天會死。」彈彈少女白潔額
  頭,南宮冷頗不以為然地薄責著。
  
    「「人生自古誰無死」,我原本就會死。」放下筷子,少女興趣缺缺地瞪著菜餚,
  有氣無力地同他鬥嘴。
  
    「嗯!面黃肌瘦的死去,會比較好看嗎?瑩瑩,你向來愛美,可不願死時醜惡吧!
  
  」
  
    一擰少女俏鼻,他蹙起眉心,十分不快。
  
    咬起嘴,少女別開頭不理他,但那態度已是軟化的。
  
    「來,多吃些,待會兒我陪你去「蓮華寺」好嗎?」軟語哄著,南宮冷夾起一口菜
  送到少女口邊。
  
    「好、吧、」心不甘情不願地接受,少女一口吃下菜,接過筷子。
  
    滿意地笑了笑,他寵溺地撫著她背上柔細的長髮。
  
    「恩公?!」突然,嬌弱悅耳的聲音傳來,令南宮冷的心驀地震動了下。
  
    回首望去,果不其然見著一張嬌顏。纖細的身軀包在一襲白衣中,飄飄有若仙子,
  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兒,吸引了客棧中絕大多數男人的目光。
  
    「恩公?恩公。」少女眼波一流轉,曖昧笑著,以手肘輕輕觸碰南宮冷。
  
    「頑皮。」一彈少女眉心,他對唐雨兒道:「唐姑娘請坐,你想到要如何「報答」
  
    我了?」
  
    「嗯!恩公……」
  
    「別恩公來恩公去,把表哥都叫老了,唐姑娘你別同咱們這般生疏客氣,怪令人不
  自在的。」少女打斷雨兒的話,親熱地握著她的手道。
  
    「姑娘是……」唐雨兒被少女突如其來的親熱嚇了一跳,倒也不討厭,只覺心中有
  些暖暖的。再加上認出了是昨夜見過的那位少女,心中不自覺又更親近了幾分。
  
    「我是表哥的表妹。」抿唇笑了笑,眼眸靈活地飄來飄去。「好吧!我同你說閨名
  ,姓平單名一個瑩,較起雨兒姑娘清清靈靈的名字,平凡得緊。」
  
    雨兒羞赧的一笑。「平姑娘愛說笑了,你的名字比雨兒好得多了。」
  
    「也還好吧!」輕聳肩,平瑩瞄到一旁的南宮冷,臉色似乎不太好,心下瞭然。
  
    「雨兒姑娘,你有什麼話想同表哥說嗎?」
  
    「嗯!南宮公子,雨兒有件不情之請,不知能否同公子商量。」唐雨兒望著南宮冷
  ,咬著下唇十分苦惱。
  
    「請說。」一擺手,南宮冷不自覺一蹙眉。
  
    吐吐粉舌,平瑩塞了一口飯,一副沒事人般默默用膳,她很清楚南宮冷現下有多惹
  不得。
  
    「為何找我買你?」冷漠地又提出問題,他其實覺得頗窩囊。
  
    竟然有女子莫名其妙纏著要自願賣給他當侍妾,豈不將男人的尊嚴視若無物?更別
  提她本是要「報恩」的,瞧他白白多留一日,得到了什麼?去他的!
  
    玉頰越加嫣紅,雨兒不知所措地玩著衣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能告訴他,自己很喜歡他嗎?老天!這誰會信呢?才見過一次面,未免太不可思議
  了。再說,她還是有女孩子的矜持,怎麼也不可能對個初相識的男子表白心情。
  
    「……因為,雨兒必須償債。」深吸口氣,她只說出部分的事實。
  
    「償債?」一挑眉,南宮冷突然一笑問:「你是唐家的四小姐?」
  
    「是,您知道咱們唐家?」雨兒好驚奇地問。
  
    一頷首,他撇撇唇道:「唐老頭向「冷風堡」在長安的錢莊借了不少錢,我還想得
  找誰討債。」
  
    「爹他……也欠您錢?」唐雨兒只感到一陣昏眩,到底唐家負了多少債務呀!她還
  得了多少?
  
    「你到外頭賣唱,就為了償債?」怪不得,她果然是個麻煩。
  
    螓首輕頷,她咬咬牙道:「公子,既然您是唐家的債主,就更該買下雨兒了。」
  
    「用來抵債?唐雨兒,你以為你有多少身價?憑什麼同我談條件?」冷哼,邪俊面
  孔上無什表情,字句則如毒刃,深深刺傷兩兒。
  
    「可是……可是……假若您肯買,至少還得了些許債……」她不知所措地玩著衣帶
  ,致指被纏出紅痕,泛白轉紫。
  
    「那是你所謂的「報答」嗎?」嗤笑聲,南宮冷一揮衣袖便欲離去。
  
    「表哥,你要先走一步啦?「蓮華寺」之約呢?」平瑩一把扯住他長袖,語氣微帶
  控訴詢問。
  
    「你快用完膳,咱們就去。我先回房去處理事情,絕不食言。」安慰地拍拍平瑩緊
  捉不放的小手,提出保證。
  
    不甚甘願地鬆了手,目送他以極快的速度遠去,她才將目光調回唐雨兒身上,招呼
  道:「請坐吧!這麼多東西會撐死人的,幫我一起吃吧!」
  
    「平姑娘的好意,雨兒心領了。」福了福,雨兒軟聲婉拒。
  
    她看得到南宮冷對平瑩的呵護,心下不覺有些苦澀……怪莫名其妙的。
  
    菱唇微扁,正想開口埋怨,卻在瞧見雨兒手上拿的衣物,目光一亮。「雨兒姑娘,
  那件衣裳是表哥的?」
  
    玉頰猛的一紅,她怯怯地垂下臉,不置一辭。
  
    「怎麼?你要還表哥嗎?」明知故問,平瑩唇邊的笑,賊得叫人發毛。
  
    想點頭,卻在羞赧下僵直了身子,動彈不得,只能將頭垂得更低,幾要斷在柔軟的
  胸口上。
  
    「雨兒姑娘,假使要還衣服,我表哥住在……」眸子一溜,她湊在雨兒耳邊低語數
  聲。
  
    這下,雨兒的臉紅得像著了火,完全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原地。
  
    「不成!不成!不成!」連連搖頭,她輕叫著。
  
    「你要表哥買你不是嗎?表現出一些決心來嘛!反正決心跟他了,這麼做也不會不
  好。」扁扁唇,平瑩很不以為然地教訓著。
  
    唐雨兒仍是搖著頭,無措地盯著平瑩片刻,終於一咬牙道:「好吧!雨兒就照平姑
  娘說的做。」
  
    「很好呀!」平瑩樂得直拍小手,眸子溜轉著,存心看好戲的心態極明顯。
  
    突地,她又一拍手問:「對了,你幹啥硬要我表哥買你呢?」
  
    「這……」雨兒羞得不知如何回答,又玩起衣帶來。
  
    「一見鍾情是嗎?」故作神秘地詢問,眸底深處似有一抹詭光暗藏。
  
    咬著下唇,雨兒淡淡笑道。「平姑娘,雨兒先走了,失陪。」
  
    「慢慢慢……」連忙叫住她的腳步,平瑩笑盈盈地道:「甭再叫我平姑娘、瑩姑娘
  什麼的,怪生疏的討人厭,你以後就叫我瑩瑩或瑩兒吧!」
  
    遲疑了會兒,雨兒終於對平瑩那張親切甜美的笑顏一頷首道:「嗯!瑩兒,咱們後
  會有期了。」
  
    「後會有期啦!」擺擺手,平瑩低下頭繼續與一桌子的菜餚奮戰,不再理會唐雨兒
  。
  
    ???雅房中,桌案上平攤著一本帳冊,南宮冷支著下顎、凝著眉心,正專心一意
  地檢查帳冊。
  
    有如一尊石像,他大半天也未動上一動,邪俊面孔上儘是凝重之色。
  
    並非帳冊出了任何錯誤,或「冷風堡」有了任何損失。實際上,「冷風堡」的盈餘
  多得不能再多,帳冊精確到無可挑剔,他根本用不著煩惱。
  
    讓他煩躁的原因是唐雨兒,那個莫名勾動他心緒的美麗女子……「真他媽的!」用
  力合上帳冊,他煩鬱地扒扒頭髮,背著手走到窗邊,欣賞秋色中的庭院。
  
    驀地,一抹翩翩纖影落入他眼底。
  
    唐雨兒一張臉蛋紅溶溶的,刻意換上的一身雪白紗衣溫柔地包著她玲瓏有致的身軀
  ,揉和純真與莫名的性感,足以吸引大多數的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劍眉輕輕一蹙,他眼底不見驚艷,反倒有股不耐煩。
  
    走至他房前,雨兒正遲疑該不該敲下,小手抬了半晌,停在門板前二、三寸處。
  
    許久,她低低歎口氣,將手上捧的衣物放在門前,轉身離去。
  
    「站住,你想這麼默不吭聲離去嗎?」男子薄怒的低語悅耳卻嚇人,鬼魅似突兀的
  傳入她耳中。
  
    猛然回首,唐雨兒不可置信地望著倚門而立的南宮冷,小口因驚愕而半啟。
  
    不知是何情緒之下,南宮冷長臂一撈,俯首吻住她嬌嫩細緻的紅唇,靈巧的舌探人
  她口中,徐徐吸吮著……先是震驚,唐雨兒接著合上眼,藕臂羞怯地懷上他的頸子,沒
  有任何排斥地將自己交到他手上。
  
    她的舉動刺激了他,原本平緩柔和的吻,突然間變得狂猛,反覆地進行兇暴的掠奪
  ……片刻之後,他才放開她的唇,眷戀地舔舐她紅腫的唇瓣……老天!她好甜!
  
    嚶嚶輕喘,雨兒含羞帶怯地垂下頭,依偎在南宮冷厚實的胸膛上,聆聽他平穩有力
  的心跳。
  
    「你刻意來引誘我的嗎?」冷漠地推開她,他深邃的黑眸無感無情地望進她水蒙的
  眸中。
  
    僵了會兒,她知道他正在不快,一時間不敢開口,只能睜著美麗的大眼,認真地望
  著他。
  
    「說!舌頭被貓叨走了?」煩躁地低喝一聲,嚇得唐雨兒縮起雙肩。
  
    「也……也不盡然……嗯……主要是將衣物送還公子……」連忙回應,俯身便要拾
  起放置於地的衣物。
  
    動作突然僵住,她努力將柳眉朝中央擠去,又努力不讓自己流露出苦惱的神情,神
  色十分僵硬古怪。
  
    「送還衣物?衣物呢?」左瞧右瞧,他只瞧見唐雨兒一人,可不見她有拿任何物品
  。
  
    「在……在……嗯……」咬著下唇,她實在很難啟齒,只好不停用目光示意,希望
  他有足夠的慧根發覺。
  
    事實令人喪氣,南宮冷根本看不懂她的暗示,俊顏轉沉轉冷。「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
  
    說!衣物呢?」
  
    低歎一口,她深吸口氣道:「被您踩住了,就在腳底下,您低個頭好了。」
  
    照她所言地低下頭,他看見自己的外袍十分無辜可憐的抹布化……「我原本洗得十
  分乾淨的,沒想到會……我再幫您洗一次好嗎?」說著,她蹲下身便要去拾起衣物。
  
    那知,南宮冷伸足一踢,將髒污的外袍踢進屋內,讓唐雨兒撲個空,順手攬起她的
  纖腰,帶人房中。
  
    「你怎知我住這兒?」將她安置於椅上,他抱著雙臂,讓她完全被自己的氣息包圍
  住。
  
    「瑩兒同我說的……你很氣嗎?我沒料到你會突然出現,才將衣物放門口的。」白
  嫩修長的十指交纏,她的螓首整個垂在胸口上。
  
    「我不氣那件衣服,那本該要丟的。」一扒黑如子夜的髮絲,他的情緒浮躁得異常
  。
  
    「那……你嫌我勾引的方式不好嗎?」小臉懊惱的皺起,她很抱歉地望著他道:「
  對不住,我實是沒經驗。瑩兒說衣裳要穿著大膽些……這身衣裳是我最大膽的衣物了。
  」
  
    是夠大膽了!南宮冷默然自上而下審視她的穿著。白緞肚兜上繡著數朵寒梅,那顏
  色曖昧地令人想起她圓潤玉乳上的兩朵嫩蕾。在一層雪白輕紗下,襯得她的肌膚更加瑩
  潤勝雪,引得人不禁想撫觸,感受她的滑膩。寬面腰帶的束縛下,盈盈不滿一握的纖腰
  有如花枝,隨時會折斷般。
  
    老天!他感到下腹有股熱流,男性的部分很是蠢蠢欲動。
  
    深吸幾口氣,努力平撫不斷湧現的慾望,他解下外袍包在唐雨兒身上,咬著牙道:
  「你究竟要做什麼!」
  
    「首先,我想還你衣物,謝謝你救了我;第二,我真的很希望你能買我,多少抵償
  爹的債務。不過你看來並不想買我,所以瑩兒教我勾引你。」她一五一十將事情交代完
  畢,美麗的眸子認真地望著他,等待回應。
  
    「勾引?你打算如何做?」劍眉一挑,他很不以為然地嗤問。
  
    她的青澀、純真,沒眼睛的人也看得出來,他倒想看看她要用什麼方式勾引他!
  
    「咦?現在做嗎?」她猛地跳起身,滿臉地侷促不安,羞赧地直瞧他。
  
    「對,現在做。」大咧咧點著頭,他長腿一伸勾過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雖然她的身形體態,纖細柔美得足以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慾望,但於他而言,那種刺
  激只有一時而已,還不能令他有任何想「做什麼」的衝動。
  
    「可是……我不曾做過,如果做不好,你會生氣嗎?」不安地詢問,她捉著身上寬
  大的男性衣物,不自覺將自己抱緊。
  
    「我可以教你。第一件該做的事,絕不是用我的衣服,將你美好的身子擋住。」著
  ,他一揮手,掌風將衣物劃破,紛紛滑落她的身子。
  
    「哎……」輕叫一聲,她無措地看著他的衣物喪失遮掩她的功能。
  
    然後,她輕輕蹙眉,小心翼翼地詢問:「你家裡開布行嗎?或是紡織?」
  
    「不,是牧場、錢莊。為何問?」
  
    「你看來很不珍惜衣物。」隨隨便便將件布料、織功均為絕佳的衣物化為碎片,更
  別提他不久前才將一件化為抹布的外袍,一點也不心疼的丟了。
  
    「那又如何?你不是要勾引我,好讓我買你嗎?」他無聊地揉揉下顎,不懂為何她
  總會留心一些「身外之物」,然後十分在意。
  
    不過是幾件衣裳罷了,他堂堂「冷風堡」堡主,不會因此成為窮光蛋的。
  
    「是啊……再來……」她垂首看看身上的薄紗,欲將之褪下,哪知手卻僵在半空中
  ,半天也無法動彈。
  
    「再來?當石像嗎?」薄唇輕揚,他無聊地打了個大呵欠,起身便欲送客。
  
    「不!」唐雨兒連忙搖頭,一咬牙將薄紗褪下,露出的玉膚在秋季微涼的風中輕顫
  。
  
    見她褪下薄紗,南宮冷再次坐下,做了個請便的手勢,靜觀其變。
  
    「因為……因為……我要償債,而你救了我。」細語微顫,她仰著小臉,楚楚可憐
  地瞅望他。
  
    薄唇緊抿,劍眉凝成嚴肅的結,俊容上是無法盡掩的怒氣。「你認為我是個好人,
  所以才想賣身給我?」
  
    他發誓,若她點了頭,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
  
    懶得去理清自己究竟是何情緒,他一心一意等待她的答案。
  
    「嗯!但……也不全然是……」垂下頭,她沒說出對他一見鍾情的事兒。
  
    並非因他自登徒子手中救下她的清白,早在更早之前,她自窗口凌高而下見著他那
  時,芳心已然暗許。
  
    而南宮冷心中想的可是另一回事,他黑眸冷然地瞅望她片刻,沉冷的低語道:「好
  !
  
    我買下你。」
  
    言畢,他走回桌案邊翻看帳冊,提起筆在其中一項上,寫了幾個字。
  
    「去將細軟收拾好,明日天亮出發。」交代著,他將薄紗丟還給唐雨兒,送客的意
  圖明顯。
  
    乖巧地點點頭,她轉身離去,還順手替他掩上房門。卻沒留心到,他的目眸中湧起
  冷殘的目光,正定在她纖背上,瞬也不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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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02:07:0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冷風堡」位於邊塞地方,是北方第一商賈,專門飼育馬匹,間接掌控了北方交通
  大脈。
  
    明的,「冷風堡」是座大牧場,清清白白做生意。暗的,在江湖上「冷風堡」令人
  聞之色變,什麼三大教、四大派、五門、七莊的,包括官府都得讓它三分,沒敢在它面
  前吐大氣,說大話。
  
    也不為什麼,只因在「冷風堡」中,隨便一個掃地的七旬老翁也身懷絕技,輕輕鬆
  松可將數十人打得滿地找牙,他們是絕對心狠手辣,毫不留情的。
  
    身為善良百姓,唐雨兒當然不明白「冷風堡」的真實面,是以在看見一大片無垠無
  涯的牧場,及其上縱情飛馳的馬匹時,她可雀躍極了!
  
    「很寬闊是吧!不像長安城,小得令人不愉快。」平瑩同她一起望著大草原,語氣
  中很是驕傲。
  
    「嗯!很美的地方。瑩兒,我真羨慕你。」她發自內心的讚美,深深沉浸在大地之
  美中。
  
    「甭了,你知道會住哪兒嗎?」左右張望著,不見南宮冷,平瑩忍不住問。
  
    總得找地方將唐雨兒安頓好吧!南宮冷是個自製的男人,從未有過半個侍妾或服侍
  的丫環,偶有需求總是上妓院解決的。
  
    這會兒莫名其妙買了個侍妾回來,可預見會造成多大的風波……平瑩不禁期待起來
  。
  
    「不知,表哥沒交代嗎?」搖著頭,她實際上打從南宮冷決定買她之後,就再也沒
  見過他了。
  
    「看來沒有,你就同我一起進去吧!」削肩輕聳,平瑩毫不在意地領著她走。
  
    「瑩妹妹!」突然一聲男性呼喚,叫住了平瑩輕盈的腳步。
  
    她停下望去,用力眨了眨眼。「大哥!好久不見了!」
  
    一聲歡呼,她撩起裙擺,風似衝進一個男子懷中,親親熱熱地摟了住。
  
    唐雨兒站在原地好奇地打量男子,他的五官與平瑩有五分像,看來溫和斯文,十分
  親切。應是平瑩的親大哥吧!「瑩妹妹,許久不見,你還是活跳跳的靜不下來。」平林
  寵溺的點點妹妹俏鼻,心情也是大好。
  
    「又不是蝦子,什麼活跳跳!」嬌嗔,她不依地捶了下兄長,繼而又想到什麼似的
  大叫:「對了,表哥呢?他有沒有交代你啥啊?」
  
    「你還是一般聰穎,堡主確實要我來領個人去「寒水閣」去。」
  
    「雨兒!快來,快來!」一聽兄長講完,她立即回頭招乎唐雨兒過來,心裡更期待
  往後的日子了。
  
    「寒水園」是南宮冷的住處,除了少數幾人之外,嚴禁女子進入。這會兒,竟派人
  領唐雨兒進去,豈不大有可為?
  
    「瑩妹妹,她是……」望著翩翩行來的雨兒,平林只覺心頭小鹿亂撞。
  
    不知是刻意或無心,她今日穿了一襲紅色衣衫,在藍天碧草下,有如一枝綻放的嬌
  艷花朵,美麗不可方物。
  
    「表哥要你領的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震得平林一時啞口無言,呆愣得似個傻
  子。
  
    在一旁做事的人,這下全圍了上來,好奇心被漲得滿滿的。
  
    打一開始大伙就在猜,這仙女一般的美姑娘倒底是何身份。
  
    花娘嘛!別說那出塵絕俗的氣質不像,他們可沒見過堡主有帶回過任何花娘。瑩小
  姐的友人嘛!兩人間那股隱隱然的生疏勁兒,可瞞不住他們這些老江湖。
  
    「瑩妹妹,你別捉弄為兄的。」好容易回過神來,平林直覺否認,以為又是妹子在
  好玩了。
  
    「我可沒,雨兒是表哥「買」回來的侍妾。」不依地一噘嘴,平瑩用力強調「買」
  
    這個字。
  
    又是一驚,平林不可置信地瞪著妹妹。「買?侍妾?瑩妹妹,你沒誆為兄的嗎?」
  
    霎時間,一夥人全鼓噪起來,七嘴八舌得吵得不可開交。
  
    哇!侍妾呢!他們自製冷靜的堡主轉性了嗎?
  
    不由自主的,大伙整齊畫一地將目光轉向唐雨兒,嘖嘖稱奇地打量著。
  
    「平公子,雨兒確是南宮公子買下的侍妾,多勞您領雨兒進去了。」福了福,她沒
  有任何羞怯地承認自己目前的身份。
  
    「哇——」十數人同聲驚乎,嚇了雨兒一大跳。
  
    「沒事,只是驚訝了點而已。」無所謂地掃了眼眾人,平瑩推著雨兒與兄長人內。
  
    「大哥,你快將人領去交差吧!別惹表哥不快了。」
  
    聽了妹妹的交代,平林才如大夢初醒,帶地一失魂落魄地對雨兒道:「姑娘,這邊
  請。」
  
    輕頷首,唐雨兒蓮步輕移,跟在平林身後遠去。
  
    目送兩人身影離去,平瑩甜柔的面孔上,笑容益發燦爛,她轉個彎走回居住的院子
  ,直接走入書房內,磨好墨寫了一封信。
  
    將信件塞進竹筒內,縛在信鴿腳上,她忍不住更愉快地笑出聲來。
  
    ???輕歎口氣,雨兒拿筆在紙上畫掉了一行字,便支著下顎,望著窗外發起呆來
  。
  
    一個月了,她與南宮冷見面的次數寥寥可數,他連她一根手指也沒碰,就放她每日
  無聊,逛遍了「寒水園」。
  
    偏偏,他又不許她踏出「寒水園」一步,存心悶死她似的。
  
    目光又溜回面前的紙張上,上頭列了幾行字,均被畫去,最末一行,筆墨未乾。
  
    挫敗地歎口氣,她輕聲念道:「爬上他的床,不成;在他面前更衣,不成;在他面
  前沐浴,不成……全都不成嘛!」
  
    賭氣似拿筆在紙上畫了一隻大烏龜,她又望著窗外發起呆來。
  
    如果沒記錯,她該是南宮冷的侍妾,該怎麼做她十分明白,問題在他壓根兒不碰她
  ,卻又把她供養得好好的,令人萬分不解。
  
    略顯煩躁,她起身推門而出,站在庭院中望著一株芍葯又發起呆來。
  
    「再試試看好了……」喃喃低語道,她往南宮冷的房間走去。
  
    既然身為侍妾,她就得做好侍妾的責任才是。
  
    緩步行至南宮冷房外,她原地兜起圈子,考慮自己該不該推門而人?還是回去從長
  計議呢?
  
    「不成!既然他買了我,我就該做好侍妾的責任才對……」低語著替自己做心理建
  設,她直接推門而人。
  
    走進房內,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忘了敲門。
  
    「誰?」南宮冷低沉的聲音自屏風後傳來,伴隨輕微水聲。
  
    「是我,雨兒。」她尋聲走去,突然想起門未關上,急忙又跑回去關門,才又走向
  屏風。
  
    「有事?」瞇起眼,耳中聽見唐雨兒輕盈的腳步聲,漸行漸近,最後停在屏風前。
  
    直覺地點點頭,遲疑了一會兒,她問:「哎,你在換衣服嗎?」
  
    「不是。」刻意弄出水聲,就不信她還不知他在做什麼。
  
    「啊!你在沐浴?」輕呼聲,她漲紅了小臉,連忙以小手輕拍雙頰,想驅走些許燥
  熱。
  
    不要慌!她暗暗對自己說,他正在沐浴,可是她的好機會,或許可以借此同他……
  嗯……「那個」吧……「是,我在沐浴,你不走嗎?」見她仍定在屏風前,他可有些不
  耐煩了。
  
    「這……我侍候你沐浴好嗎?」一口氣提出要求,雨兒巴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算了
  。
  
    很丟人!真是太丟人了!
  
    室內頓時一片靜寂,唐雨兒無措地把玩著衣帶,靜待南宮冷說上一句話。
  
    就是拒絕也好,至少出個聲音,也免空氣沉重得似要壓死人,她想離開,也鼓不起
  那勇氣。
  
    「過來。」半晌,南宮冷突兀地低喝一聲,打碎窒死人的沉默。
  
    似被雷劈到,唐雨兒一震,急忙撩起裙擺跑進屏風內,在見著南宮冷後,又迅速慌
  張地背過了身子。
  
    「你又怎麼了?」他不耐煩地以指輕敲浴盆邊緣。
  
    在水氣蒸騰中,唐雨兒纖荏的身影有如仙子般,惹人憐愛。他專注的目光緊緊鎖在
  她身上,突然有一股想將她擁人懷中的衝動。
  
    「嗯……你沒穿衣服……」
  
    「有人穿衣服洗澡嗎?」對空一翻白眼,他開始後悔沒趕走她了。
  
    搖搖頭,她只好用力吸幾口氣,緩緩轉回身去,重新面對他。既然有心要侍候他沐
  
  浴,又得了他的同意,是該把矜持拋開才對……「你打算杵在那多久?若無心服侍我沐
  浴,就滾!」耐性告罄,他吼聲如雷地罵道。
  
    一嚇,她連忙仰首望他,像只受驚的小鳥,令人不自覺心生憐愛,怒火降了下來。
  
    「你決定好了嗎?」勉強自己再次耐著性子,寒著聲詢問。
  
    「我會努力服侍你的。」她認真地答道,便挽起衣袖,半坐半趴在浴盆邊緣,替他
  擦拭身子。
  
    溫潤滑膩的掌心一次一次撫過他結實黝黑的肌肉,在南宮冷的下腹種下一簇火苗,
  
  越燒越炙……「公子,你……這個……」察覺到他,唐雨兒又結巴了。
  
    「繼續洗。」聲音低啞地命令道,長臂順便一勾,將她拉入浴盆中。
  
    慌亂地點著頭,她努力不去看,專心一意地擦洗他健碩的身軀。
  
    南宮冷的呼吸在雨兒小手的撫觸下,越來越是急促,下腹的堅挺已腫脹得令人難受
  ,只想縱情去發洩。
  
    「怎麼了?你看來不太舒服。」發覺他的不對勁,雨兒好擔心地問道,小手撫上他
  冒出薄汗的額頭。
  
    嬌吟不自覺流洩出唇辦,更激起他的慾望,下體腫脹生疼,只想進人她柔軟的甬道
  內活動。
  
    細密的吻沿著頸部滑至雪背,他知道自己現在急不得,莫名的情緒下,他希望她能
  與他一同感受歡愉。
  
    或舔或咬,不一會,她皎白無瑕的背脊上,已佈滿粉色的印子,被熱氣一蒸,更是
  紅得嬌艷欲滴。
  
    「南宮公子……」她羞怯地扭動身子,衣物在不知不覺間被除掉,從未在男子面前
  赤身裸體,她只覺得自己快被羞赧淹死。
  
    「我要你。」堅定的一句話,他將她扶出水,讓她雙手扶在盆緣,翹起圓潤的粉臀
  面對他。
  
    「不……」雨兒不自覺扭著腰想躲開他羞人的撫摸,細弱的抗拒著。
  
    「要。」他邪邪地一彎唇。
  
    手繞過她的腰,往上握住她豐腴堅挺的乳房。
  
    破碎的吟哦聲充斥了整個房內,她難以忍受地甩著頭,綢緞似的黑髮妖治地四散、
  擺動,雪白的胴體被逼出一層醉人的粉紅。
  
    「喜歡我這樣碰你嗎?」將她的身子翻轉過來,他啞聲不懷好意地問。
  
    紅溶溶的面頰春光無邊,她雙眸緊閉不敢看他,自然也沒有回答。
  
    「告訴我,喜歡嗎?」不讓她逃避,他執意詢問,邪惡的手指拎起她胸前美麗的乳
  蕾,緩慢的揉弄拉扯。
  
    「……嗯……」她難受地扭動,咬著下唇羞赧的點著頭。
  
    「很好……」他微微一揚唇,將自己的堅挺抵住她的柔軟,「看著我,以後我就是
  你的主人!」
  
    乖順地睜眼迎視他,迷戀地注視著他邪俊的面孔。
  
    「很好……」又是一笑,他猛力一挺,兇猛地沖人她體內,穿破了那層極富彈性的
  薄膜……「啊啊……」淚水因突如其來的痛楚而滾落,她動手要推開他,想逃開他不留
  情的掠奪,卻無能為力,只能虛軟地趴伏在他有力的肩頭,用貝齒留下一輪咬痕……緩
  緩將巨大的堅挺往後退出,接著又猛力撞入她體內,一次又一次地重複,直到一股熱流
  射入她體內,他得到了真正的滿足……???
  
    翻個身,唐雨兒只覺得渾身酸痛,下體是如火燒似的疼痛,令她不由的呻吟出聲…
  …溫暖柔軟的床被上,孤單單地躺著她一人,初睜開的朦朧大眼,失神地瞅望被褥微涼
  的另一邊,空虛與孤寂如潮水般湧上她心頭。
  
    「好冷……」打個哆嗦,她拉起厚暖的被子,沒頭沒腦地蓋住自己,想借此獲得些
  許溫暖。
  
    於他而言,她只是個買來的待妾,當然不可能在激情過後摟著她說貼心話,她並不
  受寵。
  
    一個月了,終於讓自己「侍妾」地位名副其實,她真不知該喜該悲……索性爬下床
  ,移動中痛感更烈,雙腿不由的一軟,跌坐在地。
  
    不可避免的,她的目光落在白皙光滑的長腿上,大腿內側幾點艷紅映入眼簾……是
  落紅的血塊——用力咬著下唇,她刻意忽視僵直的四肢,硬逼自己站起身,拿了一條白
  綢帕沾了些水,顫抖地拭去殘留的血塊。
  
    她與他是在浴盆中發生關係的,那兒有足夠的水洗淨她的落紅,他卻選擇毫不在意
  ……這叫她情何以堪?
  
    她並非隨便、不自愛的女子,就因是南宮冷她才會如此義無反顧地交出身子。
  
    看來,他並不瞭解。
  
    將血跡擦拭乾淨,她將白綢帕丟進小火盆中,默默地望著它著火、燃燒,化為灰燼
  ……回首望向窗外,已是黃昏時分,她穿戴好衣物,又回到桌邊坐下,不自覺想起小荷
  ……唐家衰敗、奴僕走的走、跑的跑,只有小荷仍不顧一切地跟在她身側,照顧服侍她
  。
  
    唇邊淺淺揚起淺笑,她可以想見假若小荷現在正在她身邊,一定會破口大罵她呆子
  吧!
  
    可惜,那日匆匆忙忙和南宮冷一同離開長安,只來得及留下一封信,無法與小荷當
  面告別,她一直深感歉疚……她是呆、是傻,明知在南宮冷心中的地位已越來越不堪,
  但只要能留在他身邊,什麼都值得。
  
    「老天爺,如果可以,請您讓我生下南宮公子的孩子吧!」忍不住雙掌合十暗禱,
  她不求什麼,只有這個微小又巨大的願望。
  
    幽幽歎口長氣,她又支著雙頰,陷人自己的思緒中,渾然不覺窗外有一雙愛意滿盈
  的眸子,正小心翼翼地凝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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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02:07:1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清晨時分,日光初乍,牧場內碧油油的牧草在夜露下閃著美麗的光采。
  
    馬房外數個騎師跨坐在清一色的黑色駿馬上,正將近百匹體態結實健壯的馬兒趕往
  牧場上,忙碌的一天正式揭開序幕。
  
    少女輕巧靈動的身影在此時竄入眾人眼界,鵝黃勁裝及鬢邊一朵黃色雛菊已點明來
  者身份,大伙不約而同向她打著招呼。
  
    「表小姐,早啊!」
  
    「起得真早啊!表小姐。」
  
    她朝每個人頷首報以一笑,眼明手快地自馬群中牽出一匹毛色赤紅的駿馬,雙足輕
  一點地騎了上去。
  
    「你們忙吧!我到外頭逛逛,要表哥別擔心我。」她瀟灑地策馬小跑了數步,爽朗
  的清脆聲音在空中飄蕩。
  
    言罷,她用力一夾馬肚,便如同陣風似捲出牧場,豪氣萬千的姿態令大伙不禁拍手
  叫好。
  
    縱馬在草原上跑了數百里,日頭已往中天移去,乾爽的空氣微些躁熱。
  
    最後來到一處小湖邊,她才勒住馬,跳下馬背掬水清洗滿臉汗珠,順便喝了幾口水
  。
  
    「你來啦!瑩瑩。」嬌媚的女聲甜如蜜,懶洋洋地自一旁傳來,伴隨清脆有力的馬
  蹄聲。
  
    「灩姐姐,好久不見。」她回首便是一個燦然眩目的笑靨。
  
    身著火紅衣衫的女子跳下馬背,牽著馬踱到平瑩身側,如火般絕艷照人的面孔上是
  朵艷麗的笑花,足以眩人眼目、奪人心神。
  
    「咱們不多說客套話了,你飛鴿傳書寫的都是事實?」省過所有招呼,水灩直指重
  點,有些沉不住氣。
  
    菱唇一揚,平瑩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部,平聲靜氣道:「我騙過你嗎?表哥真的買
  了一個侍妾,也讓她住進了「寒水園」。灩姐姐,這些事絕對千真萬確。」
  
    「冷哥哥為何買侍妾?他不曾如此做過!」氣憤地將腳邊的小石塊踢入湖中,她不
  肯相信那會是事實。
  
    削肩輕聳,平瑩一屁股在湖邊坐下,朝水灩招了招手道:「別氣啦!你反正再半年
  便要同表哥成親了,那個女子不過是顆無足輕重的小石子,無需擔心。」
  
    「瑩瑩,俗語說的好「日久生情」,我不能忍受任何「可能」,你得幫我。」媚眼
  凌厲的瞇起,如劍如刀的目光激射而出。
  
    「你明兒不就要來住了嗎?到時先確定表哥的心意,再決定如何做,才夠穩當不是
  ?」
  
    「瑩瑩,你真會幫我嗎?」水灩冷然地瞪著平瑩燦然笑顏,心中很是懷疑。
  
    望著她笑了笑,平瑩狀甚誠懇道:「當然幫你,沒道理將胳臂向外彎。灩姐姐,你
  總歸是我表嫂呀!」
  
    聞言,水灩滿意地點點頭。「我相信你。冷哥哥知曉我明日到訪的事兒嗎?」
  
    「知曉,已命人將「寒水園」中你住慣的那間房打理好,他畢竟記得你是「冷風堡
  」
  
    未來的主母。」隨口幾句將水灩的自信漲得滿滿的。
  
    望著湖水中的倒影,水灩得意地笑了。
  
    身為塞北第一美女,她知道自己的容貌是無人能及的,也肯定不會有任何男人不為
  她癡迷,南宮冷絕不會是例外。
  
    「灩姐姐,咱們明日就見機行事,瑩瑩先回去了,免得表哥起疑。」站起身撣去塵
  土草屑,平瑩俐落地翻上馬背。
  
    「也是,明兒再見了。」水灩也起身,隨意朝平瑩擺了擺手,也騎上馬背,策馬而
  去……目送她遠去,平瑩愉快地笑瞇了眼,好期待「冷風堡」日後將臨的風暴唷!
  
    一夾馬肚,她化身為一陣赤色疾風,銀鈴般的笑聲在大草原上,悠悠蕩蕩……??
  ?無趣地趴在池邊巨岩上,素白柔荑輕緩地在水中畫出一圈圈漣漪,白紗在風中飄著,
  唐雨兒靈秀的面孔無啥表情。
  
    「寒水園」今日的氣氛頗為奇怪,僕人們進進出出的,還破例有幾個嬤嬤丫環進入
  ,在東側雅房忙進忙出。
  
    看來像有客人要住進「寒水園」,儘管滿心好奇,她可不敢忘卻南宮冷的警告,不
  許她擅自靠近東側雅房。
  
    好吧!她不去就是了,只好在池塘邊玩水,無所事事,真是悶煞人了。
  
    「你在做什麼?」隨著突如其來的男聲,唐雨兒被攔腰抱進一堵胸牆中。
  
    「南宮公子……」認出來人,她心下一陣愉悅直湧上來。
  
    輕應了聲,南宮冷將她安置在腿上,讓她柔軟的線條沒有一絲空隙地緊貼在他身上
  。
  
    「靠水塘那麼近,不怕摔下去嗎?瞧你,衣裳都濕了大片了。」聽不出是否為關懷
  的冷淡言語,很輕易地溫暖了雨兒的心。
  
    「我很無聊,只能玩水。」她老實回答,身體親密地往他懷中縮了縮。
  
    不置一辭,他解下披風包住她的身子。「你太纖弱,當心別受了風寒。」
  
    「你為什麼要對我好?」明知此時此刻並不宜提出疑問,雨兒仍忍不住開了口。
  
    也不過前日而已,他視她如無物,只當成是具供人洩慾的木娃娃般。但,今日的舉
  動明顯不同,他看來似在……呵護她。這豈能不令她深感奇怪。
  
    「不為什麼。」心血來潮而已,他在心底殘酷的回答。
  
    趴伏在池塘邊玩水的唐雨兒有若凌波仙子,極能勾起男人的保護欲,包括他也不例
  外。
  
    她纖柔美麗、氣質空靈虛幻,有如具不真實的幻影,一則以能令人不自覺去憐愛;
  
    另一則卻使人想傷害她。
  
    或許他是著了魔,竟對一個女子有如此真實且兩極化的感覺,那一點也不像他。
  
    明白問不出什麼,雨兒也聰明地拋開不談,安安靜靜偎在他懷中,汲取他炙燙的溫
  度。
  
    「待會兒,我的未婚妻會住進東側房,你既是我的侍妾,有些規矩,得留心些。」
  
    平靜冷淡地交代,叫雨兒好不容易溫暖的心,又冷了。
  
    「嗯……」點點頭,她知道自己在他心底的位置,不變的輕微。
  
    適才,她怎麼會以為他變了?變得待她好,疼愛她了?
  
    「很好。」無啥起伏地讚了句,他獎勵似俯身吻住她嫣唇。
  
    和記憶中相同的甜美,南宮冷發覺自己瘋狂地想念她的昧道。甜如蜜、芬芳一如鮮
  花……「啊啊……啊……」她喘息著,因他手指上邪佞的動作,而發出無意識的呻吟。
  
    不知何時,她所有的衣物都被堆到了腰間,修長玉腿被強硬拉開。
  
    「乖雨兒,你瞧瞧我是如何的「愛」你,快看!」半是哄騙、半是威脅地要雨兒低
  下頭。
  
    螓首搖動著,她緊閉雙目不肯如他所願。
  
    長指緩慢輕柔地撩撥好似有千萬隻螞蟻在囁咬,癢得雨兒受不了,又如一盆炙烈的
  爐火,在她的下腹熊熊燃燒。
  
    偏偏南宮冷邪惡的不去滿足她。
  
    「你想要什麼?」他壞心眼地問,長指徘徊在雨兒的秘密處。
  
    雨兒用力咬緊下唇,不肯開口回答他的問題。
  
    一聳肩,南宮冷縮回手,一副無所謂的語氣道:「看來你並不想要,那就算了。」
  
    言畢,他放開她,任她虛軟地倒在巨石上,身軀難受地扭動,小臉上、玉體上均布
  滿了一層薄汗。
  
    好痛苦!雨兒只覺得體內一股無名的火焰,不停熊熊地燃燒,急欲找個方式抒解卻
  苦無方法。
  
    「抱我……求求你……求求你!」理智被體內的火焰燒盡,她舉高藕白的雙臂伸向
  南宮冷,泣求他的慈悲。
  
    「求我什麼?」抱著雙臂,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可惡地笑問。
  
    存心撕碎她的自尊,要她明白身為一個侍妾,是不必有害羞與矜持的,她所必要要
  的只有服從、迎合!
  
    嗚咽數聲,瑩瑩珠淚在迷的眸中滾動著。
  
    她細聲呻吟,顫抖地道:「抱我!求求你抱我!」
  
    內心似乎有某個部分悄悄崩壞,她別開頭不願與他墨黑洋冷的蛑子對望。
  
    那雙子夜般的黑眸中,沒有任何感情,僅有濃冽的慾望與嘲弄,益發凍結她的心…
  …「記得,以後不許再任性了。」他滿意地一笑,俯身抱起她,俯首含住她的櫻唇吸吮
  著,他猛力一挺,將巨大的男性刺入她緊窒體內。
  
    呻吟聲盡數被他吞人口中,被刺穿的飽實感讓她的腦中只剩一片空白,細腰不自覺
  款擺。
  
    「冷哥哥!」嬌媚的女聲拔高了八度不止,直破空而去,震醒了雨兒昏沉的神智。
  
    「灩兒。」南宮冷淺笑著呼喚來人,邪俊面孔上沒有任何狼狽慌張。
  
    雨兒可沒他的閒適,羞恥心在瞬間炸開,慌得她只想逃得遠遠的。
  
    天!劈道雷來了結她好了,她竟和南宮冷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事,還被人給撞
  見了!
  
    才稍微將他的巨大退出自己體內數寸,他竟猛力拉下她的腰,讓堅挺更深的刺進她
  體內。
  
    「呃……」呻吟一聲,她忙用雙手摀住小口,強忍著一波波直湧上的快感,不願再
  發出半絲聲音。
  
    「冷哥哥!她是誰?」水灩氣得全身發抖,一雙媚眼凶狠地直瞪雨兒被快感與羞恥
  相互折磨的面孔。
  
    靈秀有如天仙的細緻面容,配上如此淫靡又痛苦的神情,真是說不出的性感,連身
  為女人的水灩也忍不住臉紅心跳。
  
    但一想起,使她如此的男子是自己的未婚夫,她一張絕艷的面孔瞬間猙獰起來。
  
    「我的侍妾。」他心不在焉地答道。
  
    「侍妾?冷哥哥,灩兒怎麼不知道?」才怪!水灩在心底痛罵平瑩,什麼叫小石子
  而已?一粒小灰塵被吹入眼中也是十分痛苦的!
  
    她努力要自己看來似個沒事人般,然而有哪個女人能在看見自己的男人與別的女人
  ,光明正大的「偷情」時還保持得了平靜?
  
    「你現在看到了。」冷冷的瞥以一眼,他似乎並沒將水灩看在眼底,平淡的聲音中
  一點感情也沒有。
  
    「冷哥哥,人家不要你抱著這個賤女人!」她凶狠地又瞪了雨兒一眼,便要上前將
  之拉下南宮冷懷中。
  
    「啪!」的一聲,他毫不憐香惜玉地打掉水灩的手,粉白手背上立即浮現五指印。
  
    「灩兒,你未來是南宮家的主母,這點心胸也沒有嗎?」不樂地斥道,他極端排斥
  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碰到雨兒的冰肌雪膚。
  
    「對不起,冷哥哥你別生氣,灩兒知錯了。」水灩極識時務地垂下首,委委屈屈地
  道歉。
  
    「是嗎……雨兒,你要去哪兒?」用力一挺,他深深撞上雨兒的花心,宣告雨兒第
  二次的逃脫失敗。
  
    「回答我,你要去哪兒?」
  
    深深喘了好幾口大氣,櫻唇間逸出銷魂的破碎吟哦聲,在他技巧的撩撥下,她一個
  字也說不出口……「快回答,乖雨兒,回答我。」溫熱的吹息自她耳側掠過,引發另一
  股戰慄,直達體內身處……「沒……沒有……沒有!」淚水不受控制的滑落,她甩著頭
  ,長髮在半空中搖蕩出美麗的波紋。
  
    紅著眼望著雨兒微顯狂亂的模樣,水灩忍無可忍地轉身跑開。
  
    全然不在意水灩的氣惱,南宮冷放縱自己沉醉在雨兒的美麗中……???
  
    溫柔地替雨兒拉上暖被,南宮冷沉默地坐在床沿陷入深思,俊顏上滿是凝重嚴肅。
  
    他發覺自己太沉溺於她的嬌柔纖麗,這並非一個好的情況。
  
    「叩!叩!」敲門聲喚回他的神智,他抬頭望著門上的剪影。
  
    「林嗎?」走上前開門,他並不欲讓人看見雨兒純真甜美的睡顏。
  
    「堡主,水姑娘想見您。」門外,平林恭恭敬敬地望著他道,斯文的五官中有一絲
  苦惱。
  
    薄唇一抿,南宮冷不甚耐煩地道:「她才來了二個時辰,又在無理取鬧了?」
  
    「是,水姑娘幾乎砸壞了每一件傢俱。」語氣中帶有微歎,與深深的不喜歡。
  
    冷哼聲,南宮冷反手帶上門,語氣不善道。「我必須去安撫一個女人?林,女人只
  是麻煩,永遠的麻煩,就算是水灩也一樣。我不會去見她,叫她識相些,免我趕人,不
  留情面。」
  
    毫不留情的丟下話,他一甩袖離去,很沒責任感地丟下爛攤子給平林去收拾。
  
    無奈地一歎氣,平林只好去求助妹子。
  
    臨走前,他不自覺往那緊閉的門望了一眼,心中驀地一緊,令他喘不過氣來。
  
    門內的伊人已有所屬,他還有什麼好癡心妄想呢?
  
    抑鬱地吁口長氣,他踩著沉重的步伐而去。
  
    「大哥!」突地一聲呼喚,一雙藕臂環上他的頸部,下一刻耳中是滿盈的笑聲如銀
  鈴。
  
    「瑩妹妹!」驚愕不已地瞪著近在咫尺的麗顏,平林不否認自己被嚇了一跳。同時
  也因莫名的心虛,而漲紅了臉。「怎麼啦!一臉凝重,怪嚇人的。」平瑩笑盈盈地退開
  數步,上下打量著兄長,目光中有一抹淘氣。
  
    「嗯……在煩惱如何安撫水姑娘。」雖未說盡實情,倒也沒撒謊。
  
    「哦!安撫未來的表嫂呀!怎麼表哥不親自去?」她不懷好意地笑問,語氣極是促
  狹。
  
    「別亂說話,堡主有要事需忙。」輕彈了下妹子眉心,他扯起眉峰薄責道。
  
    才不將兄長的話聽進耳中,她皺著俏鼻道:「什麼事比未來的妻子重要?表哥也真
  是的,一點也不懂體貼女孩兒家。」
  
    瞥眼見兄長似要開口,她搶先一步又道:「我知道,他准又嫌女人煩了。真是,哪
  個女人不耍小性子?安撫安撫、甜言蜜語一下不就成了?真不懂他嫌啥子煩。」
  
    「你要小性子嗎?」平林好笑地問道,他記憶中的妹妹豪邁爽朗,可沒有見過她小
  心眼、耍脾氣的模樣。
  
    「耍呀!怎麼不耍?」丹鳳眼霍地瞠大,不樂地瞅著兄長。
  
    他的語氣聽來似在取笑她不像女人。
  
    揉揉她的柔髮,平林不置可否,換了個話題。「我不同你說了,水姑娘等著我的消
  息呢!」
  
    「你甭去的,應付不來的!我去好啦!」擋住兄長的路,她拍著胸脯毛遂自薦。
  
    平林像看到了救世神,忙不迭地點頭同意。
  
    水灩的嬌蠻是遠近馳名,整個塞北地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實在沒有自信能安
  
  撫得了她。雖然不太應該,但如此重責大任,他還是讓賢給妹妹去處理好了。
  
    小手輕揮,平瑩轉身朝水灩住的廂房方向而去。
  
    走了十數步,她突然又回過頭,揚聲問:「大哥,你知道灩姐姐為何發脾氣嗎?」
  
    「為何?」平林不覺有詐,老實地搖搖頭。
  
    一抿唇笑了,平瑩緩聲道:「因為今日表哥和雨兒被灩姐姐撞見,正……你知道吧
  !」
  
    聞言,平林只覺腦中一片空白,如同石像般僵住了,臉色一片慘白。
  
    確定了自己的話語對兄長造成的影響,平瑩愉快的走了。
  
    她很好奇水灩氣成什麼模樣。
  
    「要不要順道告訴她,表哥喜歡熟記「三從四德」和「女戒」的妻子呢?」喃喃輕
  語道,她不由得加快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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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02:07:3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練武場上,數十位健壯的大漢,排列著整齊的隊形,正在做著晨間操練。
  
    眾人面前,一身黑色勁裝,正帶領操練的英俊男人,一招一式俐落而優美,修長的
  身軀在伸展中充滿了力與美,叫人移不開目光。
  
    練武場邊的竹亭中坐著兩名女子,一著鵝黃衣裙,五官秀致而甜美。另一個是名艷
  光照人,美得奪人心魂的女子,一身火紅的衣裳更襯得她艷光四射,令人不敢逼視。
  
    「灩姐姐,心情好點了嗎?」平瑩親切地笑著,順手替水灩斟了一杯茶。
  
    似笑非笑地一揚紅唇,水灩嬌聲道:「過了一夜啦!所幸沒給氣死。」
  
    說著,媚眼狠狠地一瞪笑意盈然的平瑩。「你到說說,有什麼法子可以讓冷哥哥遠
  離那賤婢?」
  
    儘管不愛平瑩那副老是帶笑,深不可測的樣子,水闊卻不得不承認她的機巧智謀。
  
    削肩一聳,平瑩輕描淡寫道:「最快的法子,買通殺手除掉她……但,灩姐姐,沒
  有人敢進「冷風堡」殺人,除非他喜歡同閻王爺爺談天下棋。」
  
    「平瑩!你少沒正經了!」一拍桌子,水灩絕艷的面孔開始扭曲。
  
    若非顧及在練武場邊,平瑩又身為南宮冷最疼愛的表妹,她早就一巴掌摑下去,哪
  還費力說話呢!
  
    啜口茶,平瑩仍是笑容可掬道:「哎!人家同你說的可都沒錯呀!幹啥凶人家呢!
  
    要不,你就忍吧!反正半年後你就要過門啦!何必同一顆小石子爭呢!」
  
    「你的意思是……」水灩很快瞭解平瑩的語意,雙眸不禁一亮。
  
    「灩姐姐,你知道我大哥喜歡雨兒嗎?」她笑咪咪地又丟出話,隨即端過茶輕啜,
  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樣。
  
    一呆,水灩一時間無法立刻反應,張口便想再問,身後卻突然插入男子低沉悅耳的
  聲音。
  
    「瑩瑩,你通才偷偷摸摸的,說了些什麼?」一隻黝黑大掌驀地操上平瑩頭頂,接
  著南宮冷便往兩女中央的椅子上一坐。
  
    「我什麼也沒說,對嗎?灩姐姐。」她眨眨眼,一語雙關地道。
  
    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水灩應答道:「瑩瑩什麼也沒說。冷哥哥,我替你擦擦汗好
  嗎?」
  
    默默一頷首,南宮冷不太理會水灩,逕自拿起茶水灌了幾大口。
  
    操練了一個上午,他渾身汗如雨下,浸濕了黑色衣衫,頗不舒服。他索性將上衣脫
  下,赤裸著上身,也好讓水灩順道擦拭他黝黑肌肉上的汗水。
  
    饒是大膽如水灩,此時也不禁羞紅了臉。
  
    他身上的肌肉堅硬結實,有如鋼鐵鑄成,並刻畫著長年風霜的痕跡。
  
    一道道汗水滑過糾結盤據的肌肉上,另有一種美感與性感,在陽光下十分耀眼。
  
    迷醉在他的陽剛下,她小手微顫地持著繡帕,替他拭淨汗珠……突然,幾道抓痕印
  入水隨眼底,她不禁一震,繡帕掉落於地,再傻的人也知道那代表了什麼,一股酸氣混
  和熊熊火焰,佔據了她的心。
  
    「灩姐姐?」發覺她的不對,平瑩揚聲喚道。
  
    她猛地回過身,迅速跑走……一怔,平瑩美麗的丹鳳眼在南宮冷背上一溜,隨即抿
  唇竊笑。「呆子,留下痕跡了吧!」
  
    「她又不是不知,何必一副怨婦樣?」不屑地哼了聲,他對水灩的舉止深感不耐。
  
    莫名,他想起雨兒,假若今日換做是她發覺,他身上有別的女人留下的痕跡,不知
  是何感想?
  
    「替你上藥吧!」
  
    聽見平瑩的回答,他才赫然發覺自己已將疑問出口了。而後,他劍眉猛蹙,表明他
  對這個答案極端的不滿意。
  
    「那……她妒嫉,質問你?」她從善如流地改口。
  
    沉默著,他緩緩搖頭。
  
    忽地,薄唇揚起一抹笑,他望著平瑩道:「或許,我哪日可以試試看,應會挺有意
  思。」
  
    「應該會的。」頷首贊同他,平瑩暗自捧腹大笑。
  
    南宮冷的改變何其明顯,恐怕只有他自己尚不自覺而已。那正好,她就擦亮眼,等
  著看好戲啦!
  
    ???木梳輕輕滑過如絲緞般的秀髮,梳了十來下,雨兒放下木梳,怔怔地望著銅
  鏡發呆。
  
    身上所著的綠紗根本遮掩不了南宮冷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偏他又不許她穿其它的
  衣物,似乎很滿意看到她身上深深淺淺的紅痕。
  
    披散著秀髮,她看來更加柔弱纖美、虛幻不實,在多數人眼中看來,像個命不久長
  的病美人,卻又忍不住對她動心。
  
    不知該將秀髮梳成那種髮髻,雨兒苦惱地歎了一口氣。
  
    她近日來所關心的只有如何取悅南宮冷,自己的事已越來越不重要。過去曾有的那
  段自在愉悅的日子,有如前世的夢一般,不真實的叫人害怕,她卻已無暇回想。
  
    考慮了許久,她終於決定好髮型,重新拿起木梳便要開始扎發。
  
    「賤女人!」尖亢的叫嚷突兀地傳來,一切發生在摔不及防間。
  
    當兩兒跌坐在冰涼石板地上時,左頰已吃了熱辣辣的一巴掌,血腥味在口中瀰漫,
  唇角邊似有什麼滑了下去。
  
    怔在原地,雨兒完全無法理解發生了何事,接著腿上又是一痛,被使勁踩了一腳。
  
    「賤女人!你憑什麼和冷哥哥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和他打小就定親了,就等半年
  後成親,你這個下賤、不要臉的妓女,還敢這般厚顏無恥留在他身邊!」水闊急喘著氣
  ,指著雨兒不住聲地叫罵,穿著羊皮靴的蓮足更使勁踩在她大腿上,鞋跟還不停旋轉。
  
    咬著牙不肯出聲叫痛,雨兒秀致的小臉上佈滿一顆顆汗珠,滑過她益發慘白的小臉
  。
  
    「哼!你再逞強呀!本姑娘絕不會輕易放過你!叫呀!快叫呀!」將全身大半的重
  量加在腳上,羊皮靴的鞋跟陷入衣衫間。
  
    別開頭,寸兒有死不願吭一聲,下唇被咬得慘青,一絲血痕延著貝齒乍現,顯得十
  分詭異。
  
    雨兒的無聲忍耐,更加熾了水灩的怒火,倒也令她放棄繼續踩踏雨兒。
  
    「你站起來,別一副小媳婦的模樣!身為不要臉的侍妾,就只知道用身子迷惑男人
  ,不知道羞恥了?今日我不過是來討回公道,你少一把鼻滋、一把眼淚的裝無辜樣兒!
  」交抱雙臂,媚眼凶狠地瞪視倒在地上的雨兒。
  
    「雨兒不敢……」連忙要站起身,腿上的劇痛卻令她力不從心,一再摔回地上。
  
    好不容易站起身,水灩早等得不耐煩,伸手又是一巴掌,打得雨兒又跌回地上,左
  頰一片紫青高高腫起。
  
    自小生長在草原上,水灩的力道自然比長安城或其餘地方的少女大得多,輕輕易易
  便在雨兒水嫩的肌膚上造成非凡的效果。
  
    「水姑娘!您做什麼?」一道人影倏地閃人,替雨兒擋開水灩不留情的一踢。
  
    「平林!你敢攔我!」水灩認出來人,不禁氣得大叫。
  
    扶起雨兒,平林對水灩的叫喊恍若未聞。
  
    「該死的!」哪嚥得下這口氣,水灩一揚鞭,就往平林身上抽打而去。
  
    隨手一撈,水灩赤紅色的馬鞭落人平林手中,無法成功逞兇。
  
    「水姑娘,請自重。」斯文的面孔嚴肅,牢牢盯著水澆扭曲的臉蛋,語氣中有著掩
  飾不住的憤怒。
  
    「自重?我不夠自重?平林,你有種摸著自己的良心告訴我,有誰能對搶自己男人
  的野女人寬大?」水灩不屑地嗤哼,生長在塞外,她不像城市中的女子一般,懂得忍氣
  吞聲,她只知道勇往直前,坦誠的面對自己的心情。
  
    「水姑娘,您即將成為「冷風堡」的主母,寬大是必然的。堡主絕不愛小家子氣的
  女子。」平林仍是恭恭敬敬地同她講道理,儘管心中對她所言頗不以為然。
  
    「你說我小家子氣?」媚眼一瞪,水灩的嬌蠻脾氣一發不可收拾。「是!我難道得
  和那賤婢一般,才叫不小家子氣?以為自己飛上枝頭做了鳳凰,她還敢同我爭名分嗎?
  
    理所當然乖乖當個任人狎玩的侍妾,真夠寬宏大量!我把話先說清楚了,今日我不
  同你們一般見識,但我只要過了門,「冷風堡」就絕沒有你立足之地!」
  
    「水姑娘!」厲聲一喝,平林心疼地護住兩兒。
  
    在水灩傷人的言語下,她看來蒼白虛弱,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纖軀不住顫抖。
  
    「怎麼?我有錯嗎?我何必同一個侍妾低聲下氣!」高傲地揚起頭睨視平林,唇邊
  是不屑的冷笑。
  
    「你呀!趁早快走吧!不要臉的女人,別再對冷哥哥糾纏不休!」搶在平林開口前
  ,她又對雨兒叫罵。
  
    「我不走。」細弱卻堅定的輕語自雨兒慘白的雙唇間傳出。
  
    以為自己聽錯了,水灩直覺問道:「什麼?」
  
    「我不走,絕對不走。」一字字清晰而明白地吐出唇間,雨兒美麗的眸子無畏無懼
  地望著水灩。
  
    「你說什麼!」水灩不可置信地驚呼,便要動手打人。
  
    奈何平林如同一堵厚牆,直挺挺地擋在雨兒身前,水灩根本無法再傷她分毫。
  
    「我是南宮公子的人,除非他趕我走,否則我死都不會離開。」雨兒堅定地道出自
  己的決心,完全沒有任何轉園的餘地。
  
    無論對南宮冷而言,她有多無足輕重,地位有多低下不堪,只要能伴在他身邊,她
  就心滿意足。
  
    「你……」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又覺被雨兒的堅決氣勢壓倒,水灩忿忿地瞪著她
  。
  
    迎視水灩懷恨的目光,雨兒纖細的背脊挺得直直的,毫不畏怕,渾然不覺平林斯文
  的面孔上閃過一絲心痛。
  
    「咱們走著瞧!」忿忿丟下話,水灩踩著重重的步伐,轉身離去。
  
    她才不會就此放棄,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想辦法將雨兒逐出「冷風堡」!
  
    靴音遠去,雨兒緩緩地坐倒在地,削瘦雙肩不住顫動,似乎正哭泣著。
  
    「唐姑娘,你別傷心,堡主不會遣你走的。」平林蹲在她身側,柔聲安慰。
  
    伸出的手原本欲拍撫她的肩頭安慰,卻又覺得不合宜而停在半空中,最後訕訕地收
  回,緊握成拳垂在身側。
  
    「多謝您救雨兒。」仰起首同他道謝,雨兒溫婉的笑臉上一滴淚痕也沒有,雙眸澄
  亮得有如被雨水沖刷過的池塘。
  
    「應該的,你可是堡主心愛的人。」搔搔頭,平林語調很是複雜。
  
    「我是嗎?」喃喃低語,她不由得搖搖頭,澀然一笑,便要爬起身。
  
    然而腿上的傷卻令她搖搖晃晃地又倒下,所幸平林眼明手快地摟住她,將她扶到床
  沿安坐。
  
    「多謝。」雨兒紅著臉道謝,下意識掙開他環在纖腰上的手。
  
    「對不住!」急忙鬆了手,平林臉上也是一陣燥熱,無措地搓著手。
  
    輕輕搖頭,雨兒認真地問道:「平公子,你老實同我說,雨兒在大夥兒眼中,是個
  不自重的女子嗎?」
  
    「你多慮了,這草原上都是爽朗的人,沒那麼多心思。」他溫柔地笑答。
  
    實際上,「冷風堡」內眾人一向視雨兒為南宮冷的紅粉知己,再說平日裡都忙,哪
  來的心思時間嚼舌根?
  
    「那就好……」輕歎一聲,她移動了下身子想起身。
  
    她的秀髮尚未紮起,還散在她背上。
  
    那知這一動,腿上的傷痛徹心肺,令她皺起了一張小臉,額上又冒出了大大小小的
  汗珠。
  
    心疼之下,平林也顧不得太多,單膝跪下讓雨兒一雙小腳踩在他曲起的膝頭上,一
  手拉高她的重重裙裾,露出白玉修長的腿,及其上泛青泛紫的傷處。
  
    脫去了一層皮後,並沒留太多血,倒是瘀傷頗為嚴重,在白皙勝雪的肌膚上,益發
  顯眼。
  
    濃眉蹙起,神情很是凝重,他沒想到水盡竟如此不留情,下手如此之重!
  
    慌張地想要拉上被掀開的裙裾,雨兒從來不打算讓南宮冷以外的男人看她的身子,
  儘管明白平林只是好心察看她的傷處。
  
    「唐姑娘您寬心,平林只是想替您上個藥。」掏出藥瓶,他柔聲安撫著,心下很明
  白她的抗拒。
  
    「不勞煩平公子,雨兒可以自己上藥的。」仍是急著要遮住自己的雙腿,她一方面
  伸手向平林討藥。
  
    不知為何,平林並不願交出藥瓶好讓雨兒自己上藥。
  
    他固執道:「唐姑娘,您已然受了傷,何妨讓在下替您效勞?」
  
    「不了!不了!雨兒擔受不起!」
  
    不管他是否有任何關懷,至少他開始注意她的事了。那是否代表,她在他心中已有
  了一絲絲改變,不再那般微小?
  
    「既然不礙,你又何需平林替你上藥?」出口的話很是傷人,他眼底又浮現那抹不
  假掩飾的輕蔑。
  
    一憶起平林與雨兒適才的舉動,他心中不覺直泛出酸味,他一徑認定兩人有苟且之
  舉。
  
    「我沒有……南宮公子,你一定要相信雨兒!」她忙亂的否認,滿臉焦急。
  
    該如何是好?南宮冷果然誤會了她與平林,他肯定會很生氣,說不定還會將她逐出
  「冷風堡」……不!她不願這種事發生,她想待在他身邊!
  
    不自覺地,她向平林投以求助的一眼,那看在南宮冷眼底成了眉目傳情。
  
    一股熊熊怒火在他胸口狂猛地燃燒,是以他根本不讓平林有開口的機會,便大喝道
  :「來人!」
  
    立即,十來個隨從自門外躍進,整齊劃一的喝答:「是!」
  
    那氣勢嚇住了雨兒,也令平林刷白了一張臉。
  
    「堡主……」他不可置信地望著名為主子,實為表兄弟的南宮冷,竟為了一個女子
  ,而……瞬間,平林明白南宮冷是陷下去了,卻遲鈍的還未發覺。那他又哪有分毫勝算
  呢?
  
    「將他拿入黑牢中關上半個月!」一聲令下,眾人立即迅速地將平林壓制離去。
  
    「至於你!放蕩的賤女人,我自有方法處置你!」一把拽起呆怔住的雨兒,南宮冷
  邪俊的面孔上是詭譎到令人發寒的神情。
  
    傷人的話語如利劍,刺穿她的心,好不容易燃起的微小希望,又破滅了,這回還連
  同她的心……???
  
    練武場上架起了高台,一罈罈的酒、一隻隻烤羊不斷送上,火堆周圍正舉行的宴會
  。
  
    奇特的是,參加宴會的清一色是男人,場面很是熱鬧諠嘩不已,不少人已脫去上衣
  ,露出長年曝曬在日光下的銅筋鐵骨。
  
    高台前,南宮冷一身黑衣,有如夜色中的剪影般,沉默地獨酌著,邪俊的臉上無啥
  表情,週身卻凝著詭異的風暴。
  
    上半夜,在歡樂得異常的氣氛下度過,酒酣耳熱之際,二聲清脆的擊掌聲響起,原
  本吵雜的氣氛,驀然安靜了下來。
  
    「帶上來!」南宮冷揚聲叫道。
  
    一抹纖影緩緩由場外走入,一來到火堆前,眾人都不禁吞了口好大的唾沫。
  
    雨兒昏昏沉沉地站在場中央,她知道自己不久前似乎被餵了藥,但她現在已全然無
  法思考,手腳也虛軟的沒有力氣,若不是有人攙扶著她,恐怕根本走不完這段路便倒下
  了。
  
    她不知道自己全身上下僅有一襲水藍薄紗蔽體,粉紅的乳蕾因未可知的理由而綻放
  ,似在引誘人前來品嚐。
  
    場內的呼吸聲開始沉重而紛雜,在酒精的助興下,男人們慾火焚身。
  
    「各位兄弟!這些日子來,辛苦各位了!在此謝過各位!」一抱拳,南宮冷由左至
  右轉了一圈。
  
    「堡主言重了!」整齊的呼聲如雷,很是震人心神。
  
    淺淺一笑,南宮冷又道:「為了多謝各位,在下特別立了一個擂台,將把這個自長
  安買來的女子,送給勝利的兄弟一晚!至此後,她便是大夥兒的女人,用不著特別上妓
  院花錢傷身了!」
  
    先是一怔,眾人歡聲雷動,不少人已摩拳擦掌地準備了。
  
    像雨兒那樣的美貌,有哪個男人不動心?又加上酒的催發,不少人已迫不及待,無
  暇去思考她可是堡主的「侍妾」呢!
  
    「我有別的提議!」清脆悅耳的女聲突地響起,引來眾人的目光。
  
    「瑩瑩?」一挑劍眉,南宮冷不無警告地瞅望她。
  
    擺擺手,平瑩笑盈盈道:「各位弟兄,咱們不如改個規矩,誰贏了,雨兒姑娘就歸
  誰。要不,讓她天仙一般的弱女子當成公妓,豈不污了「冷風堡」的名聲?女人好找、
  聲名難保,諸位以為如何?」
  
    「表姑娘說的是!」
  
    「好方法!好主意!」
  
    又是一片吵雜,大伙看來全應和平瑩的提議。
  
    既然眾意如此,南宮冷便道:「就這麼辦吧!」
  
    心下莫名有種安心的感覺,他卻仍不自覺。
  
    不多久,擂台戰已如火如荼的展開,精采的比試令人目不暇給,台下叫好聲不斷。
  
    二個時辰過去,台上的勝者叫戰了數聲已無上再上台,他不禁咧嘴而笑,便要跳下
  台起抱得美人歸。
  
    「慢著!」隨著一聲嬌斥,平瑩鵝黃色的纖影躍上台,笑意盈然地望著他。
  
    這下,場上又是一陣騷動,大伙都奇怪,怎麼表小姐也上了擂台,要搶女人呢?
  
    「瑩瑩!別胡鬧!」台下,南宮冷厲聲斤責,待要上台抓平瑩下來,又無奈平瑩早
  在上台前,偷偷摸摸地把雨兒靠在他背上。
  
    被下了藥的雨兒固然渾身失了力氣,也自然地摟住南宮冷,柔軟的軀體不停在他身
  上磨蹭,一股熱流立即湊集在他下腹。
  
    「我想要個丫環嘛!這樣也不成?」擺明了要賴,她噘著嘴嬌嗔,一點兒沒打退堂
  鼓的意思。
  
    「表小姐……您會受傷的!」男人無措地搓著手,小聲地勸道。
  
    誰都知道平瑩壓根兒完全不會武功,怎麼同人爭呢?結果注定是輸的。
  
    「呸!誰要同你動手動腳來了!」笑罵聲,平瑩浮起莫測高深的神情。
  
    這下,全場可沒人懂了,均不解地瞧著她發愣。
  
    「咱們斯文點,比文打吧!」一拍小手,她可不是商量的語氣,直接定案了。
  
    「文打……怎麼打?」搔搔頭,男人臉上寫滿了迷惘。
  
    「偌!我逃你打,看誰先出了場外,誰輸。不過呢!因為我是女子,又不懂武功,
  所以你得讓我。」溫聲溫氣地解說著,平瑩甜美的臉上,算計的淺笑更濃。「還有啊!
  
    假使咱倆都出了場,就算你輸,雨兒歸我。成嗎?」
  
    「成!」男人爽快的應許。
  
    「多謝啦!」一拱手,平瑩飄然下台,扶了唐雨兒便欲離去。
  
    此一舉動又震傻了眾人。
  
    「瑩瑩!你在幹什麼!」沉喝一聲,南宮冷的臉色極是難看。
  
    「我贏了,不該帶走兩兒嗎?」無辜地眨眨眼,她很是理直氣壯。
  
    搖頭,南宮冷嚴肅地道:「你輸了,現在你已出了擂台。」
  
    「那好,你叫他下擂台來。」無所謂地一聳肩,平瑩並沒和他多辯什麼。
  
    默然望她一眼,他向台上男子一招手。
  
    怎知男子才剛落地,平瑩立刻響起一陣嬌笑:「好啦!現下是我勝了吧!別忘了,
  若兩人都下了擂台,算我贏。」
  
    臉不紅、氣不喘地耍著賴,平瑩帶著雨兒翩然離場……夜,在一場鬧劇中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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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02:08:5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那夜過後,唐雨兒與南宮冷形同陌路,她不再被允許進入「寒水園」中,自然也難
  以見到他。
  
    唯一令她欣慰的只有成為平瑩的婢女一事,她努力不去回想那夜她被多少男人看遍
  了身子,不去回想南宮冷打算將她當成禮物送人……她不懂,為何他不瞭解她的愛戀,
  反而懷疑她和平林不清不白?
  
    「因為你沒同表哥說出心意呀!他很笨的,別奢望他會發覺。」嗑著瓜子,平瑩涼
  涼地回答她。
  
    「是嗎?」她抑鬱的一笑,手上刺繡的動作緩了下來。
  
    事已至此,說不說有何分別呢?她只不過是南宮冷買來的,還是在她久纏之下低頭
  ,根本沒理由喜歡她。
  
    「你總是不笑,又不哭。雨兒,我頂好奇的,你生來就這樣嗎?」丟了一顆花生米
  進嘴裡,平瑩很認真的提出疑問。啞口無言地望著她,雨兒眨著眼怔住。
  
    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她不覺反駁道:「我當然會笑!也曾哭過啊!」
  
    「我指的是真心的放聲大笑和痛哭。」白她一眼,平瑩歎口氣,一副孺子不可教的
  神情。
  
    凝神想了想,雨兒緩緩搖頭。「這樣不好嗎?」
  
    「很好嗎?」搖搖頭,平瑩倏!地站起身。「來!咱們騎馬去!」
  
    二話不說,平瑩便拖著搞不清狀況的雨兒,來到了馬房裡。
  
    「牧場上放養的馬兒性子都還很野,不適合騎乘。」指著在草地上盡情馳騁的馬匹
  ,平瑩隨意地為雨兒介紹。
  
    「沒馴服嗎?為什麼?」雨兒語帶興奮地仔細詢問,不知為何她的心情驀然開朗起
  來。
  
    「要賣人呀!!「冷風堡」賣的馬一向是要買主親自馴服的,那一來馬兒與人的感
  情才會深厚。」
  
    表示理解地點點頭,雨兒有些不安地對平瑩道:「我不會騎馬呢!怎麼去馴服一匹
  馬?」
  
    一怔之後,平瑩笑得直打跌,上氣不接下氣道:「甭擔心!「冷風堡」中多的是馴
  養的馬。再說馴服一匹馬也不難,我教你吧!」
  
    便帶雨兒進了馬房,挑了一匹小牝馬,上好了馬鞍。
  
    「來,我先扶你上馬,別怕唷!」
  
    遲疑了好半晌,雨兒同馬兒對望了好久,才終於鼓起勇氣起上前,在平瑩的幫助下
  跨上馬背……「身子坐挺,別彎哪!」不住口的交代,平瑩卻只能無奈地望著雨兒整個
  人平貼在馬背上,嚇得臉色蒼白。
  
    耗了一個時辰,雨兒總算敢挺直地坐在馬背上,不再發抖。
  
    「好啦!接下來,我教你馴馬。」說著,平瑩便往外走,完全不理會還坐在馬背上
  的雨兒。
  
    「瑩兒!我……」
  
    「自己下來。」丟來一句,鵝黃身影已消失在雨兒眼界中,她不由得呆住。
  
    下去?老天!她連「上」都不會,便得學「下」了嗎?她真怕自己會跌斷頸子。
  
    深吸了好幾口氣,她努力叫自己別怕,便一咬牙跳下馬背……狼狽地跌落在草堆上
  ……「……」小牝馬長嘶起來,緊接著其餘的馬匹也跟著嘶叫,似乎在嘲笑她。
  
    呆了片刻,雨兒也忍俊不住地揚聲大笑,愉悅暢快的笑聲直達天聽……「再試。」
  較晚趕來的雨兒此時突然出聲,推開眾人走到馬身側跪下。
  
    「不可能了。」沒有人願再試,全搖頭歎氣地勸她打消念頭。
  
    咬著下唇,她語氣堅定道:「那我自己來,諸位先去休息吧!」
  
    眾人相望一聳肩,便緩緩散去。累了一整天,他們並不想再為一匹「沒救」的母馬
  費心費力,明日一早雨兒便會知道,許多事只能聽天由命。
  
    結果卻令眾人不可置信,第二天清晨大夥兒驚訝的發現雨兒睡倒在馬房裡,而那匹
  母馬正自哺育它的小馬……經此事件,大伙對她的喜愛更深一層,幾乎是在一日內,她
  成了「冷風堡」內的傳奇。
  
    窩在窗邊喝茶,平瑩喃喃輕語道:「這種結果倒也不差……」
  
    「瑩兒,你在說什麼?」推門而人,雨兒好奇地問道。
  
    她一身勁裝,結成長辮的秀髮上沾了不少草屑,白玉面頰上染著兩朵紅暈。
  
    「你知道七日後,要辦秋狩獵宴嗎?」不答反問,成功地看到雨兒的粉頰褪色為雪
  白。
  
    頷首以應,她有點兒失魂落魄道:「我先去梳洗一番,咱們再談好嗎?」
  
    「當然。」一聳肩不加阻止,平瑩牢盯著雨兒走到屏風後頭,唇角勾起笑花。
  
    秋狩獵宴?雨兒解開髮辮梳著,她不由得在腦中描會出一張男性面孔墨黑深邃的眸
  、俊美的五官帶點邪氣、黝黑的膚色是長年風霜的證明……「唉——」歎口長氣,雨兒
  無法否認自己的心意,一個月了,她好想、好想南宮冷……浸人浴盆中,因溫熱的水波
  而發出舒服的喟歎,卻也想起了她和他的第一次,便是在浴盆中發生的……「哦!老天
  !」輕呼聲,她羞得潛進水中,想以此忘卻此事,背脊上卻傳過一股戰慄的麻癢。
  
    忘不了,真的忘不了與他相處的每一刻,她還當這一個月的改變,已足夠令她遺忘
  他……不成吧!她太愛他了,早已將思念他化為血骨,除非化為塵土,否則她絕對無法
  遺忘!
  
    但,他最後的那席話與那夜的作為,是她心中永遠的傷口,她好怕見到他,好怕他
  又提起那夜……卻更怕他永遠不知道她的心意!
  
    「好!這次,我會說的!」一握拳,她堅定地對自己立誓,今日的她已非吳下阿蒙
  了!絕對可以對他坦誠心意,她相信!
  
    ???秋風微涼,空氣很是乾爽宜人,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來到狩獵地,無分男
  女,大伙騎著各自的駿馬,只等南宮冷一聲令下,便要開始秋狩。
  
    「諸位弟兄們,咱們就不多廢話,開始狩獵吧!」南宮冷豪氣萬千地大喝道,一馬
  當先地衝了出去。
  
    場面霎時熱鬧起來。
  
    打個阿欠,平瑩無趣地策馬緩緩而行,她身上既無弓箭,也無刀槍,半點兒沒參加
  獵宴的感覺。
  
    在她身旁的雨兒也相同,騎著終於馴服的「寒星」,悠閒地漫步著。
  
    「你不去追表哥?」曖昧地笑問,平瑩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模樣。
  
    「去礙手礙腳嗎?再說,他身邊有水姑娘伴著,何需我這不相關的人?」話雖如此
  說,雨兒卻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遙望南宮冷,隨著他忽左忽右。
  
    一聳肩,平瑩也不點破,默默跟著雨兒追隨南宮冷的步伐,到處逛來逛去。
  
    「颯!」的一聲,南宮冷放箭射中一頭鹿,耳中聽得水灩的歡呼,他不自覺回首望
  向雨兒。
  
    打一開始他便注意到她了,一個月來零零星星耳聞她的豐功偉業,心底莫名有些不
  暢快。
  
    懶得去理清自己的心意,強迫自己遺忘她,卻老是辦不到。
  
    今日一見,他不知自己究竟是喜是怒,他忘不了那日見到她與平林那般親密樣兒,
  雖然平林之後已向他解釋,但他從未相信。
  
    「冷哥哥,你怎麼啦!」察覺他的失神,水灩不安地叫喚道。
  
    「沒。」簡單地回以一字,他策馬又跑。
  
    該死的他是中了什麼邪,竟為了唐雨兒而失神?
  
    女人的心思一向細膩,水灩立即朝南宮冷適才望著的方向看去,這下不得了,一陣
  肝火直湧上來——是唐雨兒!
  
    她以為唐雨兒已不構成威脅,看來她錯了!南宮冷仍是在意著雨兒!
  
    沒發覺水灩怨慰的眼神,雨兒一徑追隨在南宮冷身後,為他的佳績而快樂。
  
    狩獵時間到了尾聲,女人們開始擺設宴會的酒菜、桌案,火堆上烤著獵回來的野味
  ,香氣瀰漫,誘人食指大動。
  
    「咱們也過去吧!」平瑩勒馬往回走。
  
    沒有異議,雨兒也調轉馬頭……卻在此時,她瞥見一抹詭異的閃光對準南宮冷背心
  ,他卻無所覺。
  
    不加思索,她策馬向他狂奔了過去,同時一枝利箭也閃著寒光急迅的射向南宮冷…
  …「小心!」驚呼一聲,她不顧一切地以身擋箭。
  
    尖銳的痛覺在她右胸兇猛地湧現,傳達到四肢百骸間,她忍不住悶哼一聲,身子墜
  下馬去……驀地!她感到身子一輕,似乎被擁入一堵溫暖中,她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
  南宮……公……子……」映人眼簾的是南宮冷面無表情的俊顏,墨黑眸中似有些許焦急
  。
  
    是在做夢吧!雨兒帶著淺笑閉上眼,心中很是滿足。
  
    他看來毫髮無傷,真是太好了……陷人黑暗前,她隱約聽見南宮冷的聲音,堅決地
  在她耳邊低語:「我不會讓你死的!
  
    絕不!」
  
    ???一切是發生得那麼令人摔不及防,當利箭穿進雨兒單薄的胸口時,南宮冷只
  覺心似乎被針刺了下,有些疼但沒有特別的感受。
  
    直到接住她差點墜下馬背的身子,沾染了滿手溫熱的鮮血,心上那輕微的疼痛擴大
  了,但尚可忽視。
  
    坐在書房中,他翻看那枝自她身上取下的利箭,箭上有倒鉤、箭頭是精鋼所鑄,是
  特別用來暗殺人的,在「冷風堡」中,此類武器不在少數。
  
    然,「冷風堡」中怎會出現叛徒?
  
    「表哥,你在想事情嗎?」端著茶走入,平瑩小心翼翼地詢問。
  
    「嗯……雨兒好嗎?」一想到雨兒纖細的弱體被如此陰狠的武器所傷,南宮冷莫名
  有股怒火燃燒。
  
    心疼在心頭越演越烈,尤其在憶起雨兒是為了救他而中箭,一股殺人的衝動便在心
  上成形。
  
    「要去看她嗎?」悄聲問道,他的心緒不寧,平瑩心下瞭然。
  
    直覺搖頭,他啜了口茶默然不語。
  
    「啊!灩姐姐!」招呼聲喚來南宮冷的注意。
  
    水灩提著食盒走了進來,溫柔地道:「來,用點心好嗎?冷哥哥。」
  
    冷然望了她一眼,南宮冷隨意點了下頭,便對平瑩道:「你要閒著,就去看看雨兒
  。」
  
    「為什麼要?」一扁嘴,她嫌麻煩似的埋怨。
  
    「她是你的丫環,身為主子不該多關照?」劍眉一蹙,對於她的回答他深覺不悅。
  
    「我會派人去看她的。」隨意應道,平瑩立刻轉身離去,似怕他又加派麻煩下來。
  
    「冷哥哥,你似乎對唐雨兒……很關心……」將點心排放在桌上,水灩強壓心底的
  濃烈妒意,故作平靜地詢問。
  
    「是又如何?你未免管得太多。」冷哼聲,他出口的話未留情面。
  
    「不,我只是……只是怕你被別的野女人搶走!」水灩顫著聲對南宮冷吼出心意。
  
    「你老是一副不在意任何女人的模樣,我知道你是真不在意,過去也就放心看著那
  些妓女在你身邊來來去去!但,唐雨兒不同!你擔心她,介意她,憑良心說,你何時那
  般濃情蜜意地抱過我!」
  
    「濃情蜜意?你以為我很愛被沾了一身血嗎?或者,找一日,你替我擋一箭,說不
  准我願意抱你。」一撇唇冷笑,他極其嘲諷地道。
  
    聞言,水灩慘白了一張臉,作聲不得。
  
    過了半晌,她忍不住尖嚷:「我是你的未婚妻啊!南宮冷,你竟然這樣對我!」
  
    十來年的人生,她要風得風、要雨得兩,有哪個男人不將她捧在掌心上疼惜?又那
  有人膽敢杵逆她的意思、對她說一句重話?只有南宮冷!他從不把她放在眼底,總是用
  不耐與諷刺、冷漠對她,真該殺千刀的!她恨死了!
  
    「要當我的妻子,就把你的大小姐脾氣丟開!在「冷風堡」中,只有我是主子,你
  只是「我的夫人」!其餘什麼也不是!你若非得在「冷風堡」當「大小姐」,那我也有
  我的做法!」耐性盡失,南宮冷凶狠地望著她,把一切坦明瞭講。
  
    在他的世界中,男人是天、女人是地,是連羊馬也及不上的。他可以忍受「做事」
  
    的女人,卻對水灩這一類不事生產的女人感到煩厭。
  
    那樣的女人除了暖床以外,沒有分毫實質作用。
  
    震驚地退開數步,水灩捂著口、瞠大眼,身形搖搖欲墜的晃著。
  
    「你不能不娶我!」她突然嘶吼出聲,接著繼續吼叫道:「我絕不允許你娶唐雨兒
  那賤人!她不過替你擋了一箭,我也可以替你擋啊!你難道忘了她和平林有荀且之事嗎
  ?
  
    你甘願綠雲罩頂啊?」
  
    「我會娶你,唐雨兒從來不是我妻子的人選。」冷冷地睨視她,墨黑的眼眸深處有
  一簇狂猛的怒火。
  
    心下不由得畏懼,她又退了數步,臉蛋益發慘白,卻又嚥不下那口氣,就這麼僵在
  原處。
  
    「滾,你只要在我面前再撒一次潑,別怪我不客氣!」一拍桌,堅實的桃木桌竟支
  離破碎地委在地上,筆硯書冊散落一地,精緻點心也無辜地陳屍一地。
  
    猛抽一口氣,水灩狼狽地轉身逃開,淚水一連串地在臉上滑落。
  
    她好恨!好恨!
  
    「唐雨兒!我不會放過你的!」忿恨地低叫,她坐在石板地上淚流不止……見她跑
  遠,南宮冷不禁輕哼道:「娶唐雨兒?」
  
    冷笑著搖頭,他是喜歡雨兒的纖美荏弱,但對他而言,那比不上和「水氏牧場」聯
  姻的利益來得吸引人。
  
    或許,他可以暫時遺忘她和平林的曖昧,將她留在身邊直到他厭倦了她的身子為止
  。
  
    「畢竟,你是我買回來的「侍妾」啊!」喃喃低語,他的薄唇邊揚起一抹難以捉摸
  的複雜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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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02:09:0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是夜,一抹人影躲躲閃閃地越過「寒水園」的邊牆,如走自家後門似的,往目的地
  直接行去,沒有分毫遲疑。
  
    人影來到西廂房外,只有半刻猶豫,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平林,你果然來了
  。」冷漠的男聲響起,令他僵住腳步。
  
    不顧一切地回以冷笑,平林坦誠道:「如果可以,我會有的。但,雨兒不可能,她
  全心全意在你這個沒有良心的男人身上!」
  
    「在我身上?」一挑眉,南宮冷心下一喜,可也沒有輕信。
  
    再說,他可不覺得兩兒將心放在他身上有多榮幸,那本該是理所當然的。她的心,
  自始至終都該是他的。
  
    「那你告訴我,為何那日她同你在床邊拉拉扯扯?她又為何衣衫不整?」咄咄逼人
  地問道,南宮冷一步步逼近平林。
  
    「我只是要替她上藥……」有些心虛,平林知道那時他對雨兒是起了非分之想,才
  會執意不將藥瓶遞給她自行上藥。
  
    目光一暗,南宮冷毫無預警的出手,毫不留情地往平林胸口擊去,氣勢凌厲。
  
    狼狽地躲開,怎知南宮冷另一掌已等在一旁,平林就這麼自己送上門去,體內登時
  氣血翻騰,一口鮮血湧上喉頭,他硬生生吞下。
  
    不願在南宮冷面前再示弱,平林扶著桌子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子,拼著一口氣沒有倒
  下。
  
    「你還是一樣硬氣。」抱著雙臂睨視他,南宮冷沒再進一步攻擊。
  
    冷笑一聲,平林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無懼地道:「我不是硬氣,此事自始至終
  我都無愧於你,豈能被你打倒?」「無愧於我?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南宮冷的火氣
  燒得更熾,雙拳緊緊握起,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動手。
  
    「為何說不出口?我有何處對不住你?是你一徑認為唐姑娘與我有苟且不白之事,
  甚至還殘忍的要讓她成為堡中的公妓,若不是瑩妹妹救了她,你要她情何以堪?!」平
  林氣忿地低吼,若非身受重傷,他絕對會撲上前和南宮冷大打一場。
  
    「情何以堪?她有什麼資格向我問情?而你又有何資格染指我的女人?先不提咱們
  有主從關係,你可是我表兄!」南宮冷益發的氣勢凌人,既冷且效的質問平林。
  
    他不覺得自己有任何錯失,固然雨兒被平瑩贏去卻是令他鬆了口氣,但他歸其為一
  時的心軟……甚於為何心軟,他從不去想。
  
    「我才不承認你和唐姑娘的關係!原本我以為放棄她,讓她順心所願的待在你身旁
  ,她會比較快樂……天知道,我大錯特錯!」又呻了一口唾沫,此次血絲也跟著溢出唇
  瓣,蜿蜒而下。
  
    「錯?你一開始就錯了,雨兒向來就是我的人,從來就不可能是你的!」咬著牙一
  字字道,平林的一席話令南宮冷莫名煩躁。
  
    他現在只想叫平林閉嘴,而且十分樂意乾脆捏碎平林的頸子,以達到最迅速的效果
  !
  
    「那你為何忿怒?為何不相信唐姑娘的心?又為何巴不得殺了我?」儘管面色慘白
  泛主月,平林仍不畏懼地質問箸,渾然不將南宮冷盡露的殺氣放在眼底。
  
    凝眉不語,南宮冷被他的連番質問震住。
  
    見他不答,平林便乘勝追擊道:「既然唐姑娘的真心你不屑一顧,與其放她在此地
  傷心,我不如帶她走,至少總有幾日是真正開心的。」
  
    聞言,南宮冷鷙冷地一瞪平林,不耐地將手一揮道:「你滾,若不是顧念你是兄長
  ,我本該殺了你這不敬之人才是。滾!」
  
    張口待要說些什麼,南宮冷已一甩衣袖背過身去,坐在床沿掀開床帳,專心在凝視
  唐雨兒……他需要想些事,但卻不懂他究竟該想什麼。
  
    默默地瞪著南宮冷面無表情的臉孔片刻,平林拖著傷重的身子,困難地走出房去。
  
    他並未放棄,只是在今日這明顯不利於他的情勢下,暫時離去。他發誓,下回他會
  帶走雨兒的,他會讓她一生快快樂樂的過。
  
    拖著身子勉強出了房,走不了幾十步,他便體力不支地軟倒在迴廊上,急促地喘著
  氣、嚥著血,看來命不久矣。
  
    「哎!我當是誰,原來是大哥!」平瑩帶笑的嬌聲自他頭頂傳下,似乎沒有幫他一
  把的意思。
  
    「怎麼啦!夜裡濕涼得緊,你可真好興致,就睡在迴廊上呀!」笑盈盈的臉蛋湊到
  他面前,悅耳的聲音已不是嘲諷所能形容。
  
    「你……」一口氣提不上來,平林猛咳起來,嘔出一口瘀血。
  
    「我怎麼?你是活膩了嗎?是就同我說,我好給你個痛快。要刀、劍、槍還是棍?
  」
  
    俏臉不變的笑意盈然,活潑的調子像在談論今晚用什麼點心一般的輕鬆,還更有過
  之。
  
    猛力一撐起身子,他狠瞪妹子道:「你……也和……他……一……」
  
    「一掛的。」接下他斷斷續續的話,平瑩可不想耗時間聽完他的指控。
  
    天曉得那會拖多長?她可不想在走廊上睡著。
  
    「我……我對……雨兒……」奮力又道,鮮血如小溪邊自他唇側滑落。
  
    不待他說完,平瑩很自然又接下話:「是真心的,定會讓她幸福。」
  
    瞧平林又要開口,平瑩很粗魯地將繡帕塞進他口中「止血」,這可是古人治洪水的
  方法,行了數千年之久呢!
  
    「你甭說了,我全知道,半點也不想聽。」擺擺手,她支著雙頰蹲在兄長面前。
  
    「你何不靜觀其變?若是那日雨兒真對表哥死了心,自會離去。你趁那時對她表心
  意豈不好?何苦同表哥硬碰硬。」
  
    撇撇嘴,她對兄長的死腦筋頗不以為然,待要再教訓幾句,一瞥眼見平林面色灰白
  的昏厥在地,這才喚回她一點兒手足愛,忙著叫人找大夫。
  
    畢竟是親兄妹嘛!她再怎麼愛看戲,也不能把兄長的命「看」掉吧!
  
    離去前,他頗有深意地向雨兒住的廂房望了眼。
  
    「那個笨傢伙,真的明白雨兒愛他嗎?」不覺低語,她不假思索地便在心底否認。
  
    就算天地移了位、精衛填平了海,南宮冷那自以為是的男人,也不會明白的!
  
    就是這樣,才有趣嘛!
  
    ???近日來,冷風堡內的帳房大傷腦筋,他憂心怦怦地跑到外頭看著馬師卸貨,
  臉苦得像被人騙去了幾千斤黃金似,差點兒沒當場哭爹叫娘。
  
    「怎麼啦!」門房好奇地詢問。
  
    「怎麼了?我才想問老天爺怎麼了!一批批珍貴藥材呀!一箱箱金子呀!飛了!全
  飛了!冷風堡家財再厚也經不起如此開銷呀!」捶胸頓足不已,帳房將滿腹牢騷發洩在
  門房身上。
  
    「啊?這些藥材,是給唐姑娘養病的呀!她可是堡主的恩人哪!」門房好崇拜地說
  ,雙眸閃閃發亮。
  
    在雨兒奮不顧身替南宮冷擋了一箭後,便完全收服了冷風堡上上下下的人心。
  
    傳奇一則一則的發生,她幾乎要被視為菩薩供起來了。
  
    「我當然知道!但三天內買了十隻雪參、十二朵靈芝、何首烏,還有其餘林林總總
  的藥材,足夠讓二十個唐姑娘一同養三年的傷了!又為保持藥材新鮮,還特別派人快馬
  傳遞,用的雖是自家人馬,但那糧草費……飛了!全飛了!」帳房真是欲哭無淚呀!眼
  前似乎見著白花花的銀子變成鳥兒,一隻隻飛遠……「甭愁的,咱「冷風堡」哪這麼容
  易吃垮!」用力拍了拍帳房肩頭,門房很夠朋友地安慰著。
  
    「吃垮?天哪!我要去見堡主!非見不可!」帳房被「吃垮」兩個字嚇得彈起,慌
  慌張張便往裡沖。
  
    目送他遠去,門房只無奈地一聳肩,重新號令起馬師們卸貨的動作。
  
    帳房以雷霆萬鈞之勢進了「寒水園」,並在雨兒房內找到了正在看書品茗,順道監
  督雨兒吃藥的南宮冷。
  
    「你要不吃,我就不走。」南宮冷略微將目光移開書冊,瞥了雨兒一眼,神態極是
  強硬。
  
    「可是……好苦呢!」雨兒蹙著眉,縮在床角,離湯藥遠遠的。
  
    「良藥苦口,誰讓你總瘦伶伶的,身子羸弱是理所當然,藥自然需下得重些。」並
  不因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心軟,他是否得要她將藥喝完才肯干休?
  
    「別了成不成?我真的怕苦。」仍是抵死不從,她又更往床角縮去。
  
    「我偏說不成!你中了那一箭元氣大傷,再不好好補身子哪成!」放下書,南宮冷
  墨黑的眸嚴肅又憐惜地瞅望她。「可不是嗎?唐姑娘,堡主花了大把銀子買了這些多藥
  材,您要不吃豈不浪費?銀子落人水中,連個響兒也沒有,那可不成!萬萬不成!」帳
  房插入了話,捧著胸口哀慟逾恆。
  
    雨兒若不吃藥,那錢豈不白花?「冷風堡」只怕真會被吃垮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南宮冷一蹙劍眉,萬分不解地看著平日精明能幹,卻過度斤
  斤計較的帳房。
  
    「堡主,您實是買太多藥材了,總共花了一千兩黃金!這太可怕了!」帳房捧著帳
  冊,翻起白眼,語氣激動至極,壓根兒不將南宮冷視做主子。
  
    「「冷風堡」豈會在意這區區一千兩黃金。」他認為帳房未免太大驚小怪。
  
    「區區?」帳房又是一陣尖呼,拔尖了聲音道:「堡主!你買的藥材足夠全「冷風
  堡」上下病個兩三回,還用不完哪!豈止區區?」
  
    「住口!我做事何時需你來干涉了?好大的膽子!」南宮冷煩厭地一拍桌子,威嚴
  地瞪著猛拿筆算數兒的帳房。
  
    「屬下不敢,只是藥材實是花錢哪!」忙跪下請罪,卻又死性不改的繞回老話題。
  
    這可讓南宮冷氣不起來了,啼笑皆非地望著口中喃喃念著算訣的帳房。
  
    「你下去吧!不用再買藥材了。」末了,南宮冷輸在帳房的傻勁下,揮揮手要他離
  開。
  
    似聽見了天大的好消息,帳房喜得手舞足蹈,蒙頭蒙腦的又衝了出去。
  
    「你吃不吃藥?」送走一個麻煩,南宮冷回過頭來又開始同兩兒耗上了。
  
    小臉皺得像苦瓜,她搖著頭直往後縮。
  
    「真不吃?」一挑眉,他彎起抹詭笑。
  
    防備地望著他,雨兒怯怯地道:「你……你別嚇我!我身上還有傷的……」
  
    「有傷還不喝藥?」他一步步逼近她,很滿意她滿臉的慌張。
  
    「可是……可是……我怕苦……」縮成小球狀,她僅露出一張小臉,可憐兮兮地瞅
  望他。
  
    「那好吧!」聳聳肩,他捧起藥碗,神色詭異的望著她。
  
    咬住下唇,她以為他要強灌她藥。
  
    怎知他欲將藥碗湊近自己口邊,喝了一口。
  
    「哎!」驚呼一聲,她瞪大了眼嚇住了。
  
    就在此時,南宮冷溫熱的唇貼上她的唇,將藥一股腦兒渡到她口中,逼她吞下。還
  乘機抓住了她的嫩唇,盡情地吸吮品嚐……「你……你……」因喘息,雨兒說不出一句
  話來,只能紅著雙頰望他,心跳快得似要跳出胸口。
  
    許久不曾和他有如此親密的舉動了,那是否代表她還是有機會愛他?
  
    醒來之後,南宮冷對她很是小心翼翼、又愛又憐的,她以為那只是因為她救了他…
  …這些日子以來,她不敢再給自己太多希望,深恐又破碎了……「你還是一樣甜……」
  眷戀地喙吻她的嫩唇,南宮冷只覺得下腹有團火在燃燒。
  
    「啊?」腦子有些迷糊了,他的輕吻令她的神智,輕易的飄散。
  
    炙燙的唇往下滑落在她香馥頸側,似在品嚐美食一般,舌頭不住來回舔舐著。同時
  ,一隻大掌也鑽入她衣襟內,輕易握住柔軟的渾圓。
  
    「啊……」喟歎一聲,雨兒不自覺抓緊南宮冷結實的肩頭,嬌軀微微發顫。
  
    「你想我嗎?」唇瓣離開她的頸子,往上含住白玉耳垂,他低嘎的問道。
  
    困難地點著頭,在他邪佞的唇舌與雙掌中,她根本無法開口說一句話。
  
    「回答我!」略一使勁咬了下柔嫩的耳垂,耳中立即聽到雨兒的驚呼抽氣聲。
  
    「快!告訴我!」大掌也不安分地加重力道,拉搓玩弄她乳峰上的嫩蕾……「想你
  !我好想你!」嗚咽地叫道,南宮冷的舉動已令她無法承受,全身虛軟得沒有力氣,體
  內更是燒著一把熊熊慾火。
  
    「乖雨兒……」低聲讚道,他拉開她的衣襟,雪白胴體立刻完整地展露在他面前。
  
    抱著不支暈厥的雨兒,南宮冷先替她包紮好裂開的傷口,便將她裹在一條乾淨的床
  單中,抱著她走出房間,往他的房間走去。
  
    那間房中除了歡愛余息外,雜有濃重的血腥味。那張床幾乎被染成一片血海,暫時
  無法住人。
  
    踢開房門,他直接走到床邊,柔情萬千地將臂彎中的人兒放下。
  
    完全沒有血色的面龐,白得似要透明一般,青色血管隱約可見。
  
    一股憐惜與歉意油然而生,南宮冷溫柔地撫摸著雨兒粉頰,順手替她拂去垂落在頰
  上的髮絲……似乎每回一碰到雨兒,他便會變得殘忍粗暴,在每一次的歡愛中,弄得她
  傷痕纍纍……望著她柔美的睡顏出神,他開始試著去理清自己對她,究竟是何感覺?
  
    「……子……南宮公子……」慌亂的輕喚引來他的關心。
  
    原本沉靜的小臉浮上驚惶的神色,兩道黛眉緊緊鎖住,解不開;額際也浮出大大小
  小的汗珠,小手在半空中,胡亂的不知要抓些什麼……「雨兒?雨兒?」連忙握住她急
  需扶持的小手,南宮冷擔憂地喚著被夢魘纏住的人兒。
  
    「小心!快逃!」她突然厲聲喊叫,身子猛然坐起,如石像般僵直,忽地!又軟軟
  的倒下,臉色更加蒼白難看。
  
    「雨兒?醒來!」連忙抓住她的肩一陣搖晃,試圖叫醒她。
  
    不知為何,他突然心生恐懼,深怕雨兒會就這麼離他而去。
  
    輕咳聲,雨兒迷惘地眨著眼,努力撐開沉重的眼皮,在望見他後,欣然一笑道:「
  謝天謝地,你真的沒事……」
  
    先是一怔,他伸手將她緊緊摟入懷中,內心的感動無法言喻,只想好好疼愛懷中有
  如幻影般碎弱的女子……窗外,一雙媚眼含怨的瞇著,凝視沉浸在獨立世界中的兩人。
  
    終於,她忍無可忍的轉身跑開,在穿過一進進院子後,來到她的目的地。
  
    粗魯地推開一扇房門,她對著裡頭正在玩蜘蛛的少女吼道:「我一定要除掉唐雨兒
  !」
  
    「哎!悄聲,我房裡有病人。」青蔥玉指輕輕在唇上一點,平瑩形式上示意水灩。
  
    不出所料,水灩壓根兒不把她的示意放心上,一雙媚眼似要著火般,狠狠瞅著平瑩
  道:「你非幫我不可!我絕不讓那賤婢搶走冷哥哥!」
  
    「我當然幫你,可你得悄聲呀!」首先安撫渾身火焰的水灩,她看來仍是漫不經心
  的。
  
    「瑩妹妹!不許你為虎做倀!」床榻上坐起一個男子,臉色也頗為不善。
  
    「太言重了,我只是幫幫未來的表嫂嘛!」涼涼的回話,她伸手讓蜘蛛攀爬,很是
  興致勃勃。
  
    「平林!你懂了嗎?少在這妨礙本姑娘!」既然有了盟友,水灩自是更加盛氣凌人
  。
  
    偏偏平林也是硬脾氣,便不顧身子還未康復,就要下床離去。
  
    瞥去一眼,平瑩悠悠哉哉丟出一句。「你放得下心隨咱們討論如何「處置」雨兒?
  」
  
    成功阻擋住平林不顧一切的行為,他忿忿「哼!」了聲,又躺回床上。
  
    「你不怕他去告密?」質疑地瞪著平瑩,水灩頭一次感到她十分不可盡信。
  
    削肩一聳,平瑩笑容可掬道:「他至少還有一個來月好躺,礙不了事的。」
  
    遲疑了會兒,水灩才點頭道:「好吧!」
  
    「喝口茶,說說怎麼犯這麼大脾氣?」遞了杯茶給水灩,平瑩一副有話好商量的模
  樣。
  
    「你會不知?冷哥哥為了那賤女人,四處買來奇珍藥材,那貼心樣可是未曾對過我
  !」忿恨地一拍桌子,委屈的淚水滾落臉頰。「瑩瑩!我不甘心!她只是個下賤的賣唱
  女,憑什麼資格得到冷哥哥的疼愛!」
  
    「憑著她比你溫婉可人,不令人討厭!你除了驕傲任性外,沒一樣比得上唐姑娘。
  」
  
    平林驀然插人話,頗為不善。「住口!你這半死人!廢物!怎麼?躲在瑩瑩房中療
  傷很英雄嗎?!」插起腰反諷回去,水灩向來與平林不對盤,他是少數不為她心動的男
  子。
  
    「你!」平林猛力撐起身子,卻又虛弱的倒回床上。
  
    水灩立即揚起一陣諷笑,拍著手讚道:「真英雄!真豪氣呀!」
  
    「我先到廚房去瞧瞧有什麼點心,你們慢慢聊,不陪啦!」搶在平林開口前出聲,
  平瑩站起身整整衣擺,聰明的要遠離風暴以明哲保身。
  
    「不許走!你先告訴我該如何拔去唐雨兒這眼中釘、肉中刺!」一把拉住平瑩,水
  灩先將平林拋在腦後。
  
    「灩姐姐,這事兒急不得的。」回過頭安撫地拍著水灩的背。
  
    「急不得?怎麼急不得!我還得忍嗎?冷哥哥就快被那賤婢搶走了!」水灩氣得大
  叫,面色鐵青扭曲。
  
    「現在整個「冷風堡」裡,只有你會對雨兒不利。若雨兒真出了什麼事兒,豈不頭
  一個就懷疑你?咱們可不能冒此風險,可得從長計議才成。」平瑩不疾不徐地將利害關
  系解釋給水灩聽,就不知是否勸得住。
  
    「懷疑又怎麼?我是未來的堡主夫人,有誰能動我分毫?」嗤哼聲,水灩壓根兒不
  將平瑩的話放心上,高傲地仰起頭。
  
    「我表哥可以,他現下斷斷不會許人傷害雨兒,你連他也不怕?」淡淡的提點一句
  ,平瑩對水灩的嬌蠻愚昧已漸感不耐。
  
    一想不錯,水灩蹙起眉收斂起嬌氣,問道:「那你說,我該怎麼做才漂亮?」
  
    一揚唇,平瑩眸中閃著算計,低聲道:「讓表哥自己趕走雨兒。」
  
    「告訴我怎麼做!」水灩雙眸一亮,興沖沖地問。
  
    淺淺一笑,平瑩湊在她耳邊將計謀一五一十的說。
  
    就見水灩笑得越來越愉快,未了她仰天大笑道:「唐雨兒,你沒幾天好日子可過了
  !」
  
    「祝你馬到成功,灩姐姐。」適時出聲煽了點小風、點了些小火,水灩的氣勢更加
  高昂。
  
    眸子溜呀溜,在對上平林氣忿的面孔時,平瑩笑嘻嘻扮個鬼臉毫不在意。
  
    她就是惟恐天下不亂、就是愛看戲,不成嗎?人生在世若不盡情放縱自己,豈不白
  白可惜了生命?人生無法重來,她當然能玩就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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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02:09:2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唉——」歎口長氣,雨兒伸手將窗子關上。
  
    胸口上的傷已然收口,結了一層厚痂,癢得令人難受,一整日坐立不安。
  
    整整拖了兩個來月,傷口才終於結痂,而這一切都得歸咎於南宮冷。他總是讓好不
  容易收口的傷處再次裂開,這麼幾次下來,大夫終於動怒,說什麼也不許他再見她一面
  ,除非她的傷好。
  
    面對自小看著自己長大的老大夫,南宮冷只有服輸的分了。
  
    一憶起南宮冷當時極端不甘情願的神情,雨兒不禁莞爾。
  
    「唉——一個月啦!你還是不能來看我嗎?」低歎著,她好想念他啊!
  
    站起身,她隨意披了件外衣,便走到庭園中散心。塞北的冬天來得早,庭中早已蕭
  瑟一片,就不知牧場上是否也是如此光景?
  
    一想起牧場,便不自覺想起她千辛萬苦馴服的馬兒——寒星。
  
    好一段時日不見了,就不知它是否還認得主人。
  
    這一想,她不由得興起騎馬的念頭,再說老悶在房裡,心情也難以暢快。
  
    幾乎是立即下定決心,她先去找老大夫,詢問她身子是否能騎馬了。
  
    畢竟,還是要以身子為重,她怕極了那種撕裂的疼痛,可沒膽子再試一回。
  
    「騎馬?」老大夫長眉長鬚,連同一頭的髮都是花白的,他瞪著有如一道皺紋般的
  細眼看雨兒,音量明顯向上提高。
  
    「是的,我想傷已好得差不多了,應是無礙才是。」小心翼翼的道,她覺得被允許
  的機會不大,忍不住有此一失望。
  
    「哼!你們這些毛頭小子,想當年老夫在江湖上名聲震動之時,只怕連你爹都還沒
  出世呢!真是世風日下,老夫還從未見過需費時兩個月才「勉強」癒合的箭傷,那簡直
  是侮辱……」絮絮叨叨埋怨了一長串話,雨兒好脾氣地在一旁陪笑聆聽。
  
    儘管每日聽診時老大夫都會念上大同小異的一段話,雨兒都可以一字不漏背下了,
  她仍未有一絲不悅。
  
    終於,老大夫喘了口氣,喝口茶結束嘮叨,對兩兒道:「我替你把個脈看看。」
  
    乖乖的伸出手讓老大夫搭脈,突地一道白眉微微挑了下,若不留心其實很難發覺。
  
    「你……近日來有沒有什麼不暢快?」放下手,老大夫莫名奇妙地問。
  
    一怔,雨兒雖覺奇怪仍是答了。「傷口頂癢的,很不暢快。」她以為老大夫該知道
  才是。
  
    「哦……老夫是指胸口鬱悶噁心或口味改變啊!」他拐彎抹角地問。
  
    細想了想,雨兒搖搖頭。「大夫,怎麼了嗎?」
  
    「你沒事兒就好,身子是無啥大礙……」只是有個不知是大麻煩、或好消息的意外
  而已。
  
    「那……雨兒能騎馬嗎?」她難掩希冀地又問。
  
    瞥她眼,老大夫看來頗為不快。他揮著手不悅道:「去去去!要就去吧!難不成老
  夫這身老骨頭還擋得住你!記得啦!要是身子不快就甭勉強,瞧你細細弱弱的,骨子裡
  也是個普通小姑娘。」
  
    「雨兒原就只是個小姑娘!」得到許可,雨兒大喜之下言語自然也活潑了。
  
    她開開心心的回房更衣,因而沒聽見老大夫在她離去前的低語:「死老鬼,我可以
  瞧見你曾孫出世啦!」
  
    換上一身翠綠勁裝,她將長髮結成一條美麗的長辮,脂粉未施的素顏上因興奮,而
  染上了兩抹暈紅。
  
    若沒記錯,南宮冷這個時候應是在牧場上檢閱馬兒們生長的優劣,以維持「冷風堡
  」
  
    在賣場上的好名聲。
  
    將寒星牽出馬房,在牧場上緩步而行,雙眸四處搜尋南宮冷頎長的身影。
  
    走了數步她才翻身上馬,縱馬急馳了大半個牧場,才總算找著了南宮冷。
  
    他騎在一匹毛色純黑、四肢卻雪白無雜色的駿馬上,正與數位騎師交談。
  
    因是背對著雨兒,他並沒發現她,但看幾位騎師的神情頗為輕鬆,應是沒有要事談
  論。
  
    觀望了會兒,雨兒便決定上前見南宮冷,一個月不見,她的思念已氾濫成災。
  
    就在她欲催馬而行時,突然瞧見南宮冷身前有一截鮮紅衣衫迎風飄開,他微顯不耐
  地拂開那片衣角,略移動了下位置,改為背風站立。
  
    這下雨兒看清了衣衫的主人,忍不住掩口輕呼了聲,心口是一陣錐心的刺痛。是水
  灩,她笑盈盈地坐在南宮冷懷中,一臉甜蜜樣。
  
    雨兒下意識的躲開,卻又戀戀不捨地遙望著南宮冷。
  
    他滿臉不耐,與騎師說了幾句話後,便俯首對水灩說話,一邊煩厭地拂開她身上不
  住飄起的衣衫……親密的神情刺痛雨兒的心,見到他的喜悅早已灰飛煙滅,只留下一個
  黑洞,將她吸入其中……想走卻下不了決心離去,只得僵直的坐在馬背上,幽幽的望著
  他,然後不停提醒自己,他已有未婚妻,而她知道他永遠不可能娶她……咬住下唇,她
  強迫眼中積蓄的淚水不許滾落,在一片水霧中她隱約瞧見水踐朝她的方向望來……「是
  嗎?那死老頭沒向我說,我還當你沒好……」劍眉一蹙,他極是不快。
  
    對他露出溫婉的笑,雨兒轉頭對剛自草堆中爬起的水灩關懷地道:「水姑娘,您沒
  事吧!有無受傷?」
  
    「那種女人不用理她!」厭煩地瞪了水灩一眼,南宮冷的心情在瞬間差到極點。
  
    一方面是與雨兒好不容易又相見,竟有個不識時務的人在旁礙眼;另一方面便是他
  十分討厭雨兒關心他以外的任何人。
  
    「我不要你假好心!你很得意吧!冷哥哥站在你那邊,替你說話!好得意啊!」仰
  起頭,水灩再高效也忍不住淚如雨下了。
  
    終於與南宮冷間較為親密了,唐雨兒為什麼在這種時候出現?讓好不容易縮短的距
  離又拉長,她還在大庭廣眾下出了大醜,這口氣怎麼嚥得下!
  
    「不……我沒有……」忙著否認,卻被水灩打斷。
  
    「你不用太得意!終歸是個賣唱女,下賤的女人!別想會飛上枝頭當鳳凰!」
  
    面色一白,雨兒纖細的身子在馬背上晃了晃,立即穩了住,好溫柔地開口問:「水
  姑娘,你真沒受傷嗎?要不要察看一下較為妥當?」
  
    「不需要!你給我滾!」水灩不可一世地狠瞪她,出口趕人,滿臉的鄙夷。
  
    「水灩!你有資格在「冷風堡」號令任何人嗎?」暴喝一聲,南宮冷一揚鞭抽打了
  下她腳前數寸的土地,眸中一簇怒火在燒。
  
    一嚇,水灩退了數步跌坐回草堆裡,麗顏上青白交錯,卻說不出任何話來,只是忿
  恨地瞪著他……「你之前為何要對我好!」終於她控訴地嘶吼,臉上淒慘的淚痕斑斑。
  
    「對你好。」冷笑聲,他可不記得曾對她好過了。
  
    之所以與她共乘一騎是因忍受不了她日復一日的糾纏,為了圖得半日清靜才不得已
  答應的。
  
    對她好?倒不如說是善待自己。
  
    別開頭,他長臂將雨兒抱過馬背,穩穩當當地落人他懷中,牢牢鎖住。
  
    「你不許抱她!」水灩不顧一切地衝到馬側,伸手死命拉扯雨兒。
  
    她豁出去了!
  
    「你?憑什麼?」冷然望著她的拉拉扯扯,他只將雨兒抱得更牢。
  
    「憑我是你的未婚妻!她只是個來路不明的野女人!」氣憤地尖嚷,她一鼓作氣竟
  將雨兒拉下了馬背。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雨兒細緻粉白的面頰立即浮上五指印,高高的腫起。
  
    「不要臉的女人!你以為還能得意多久?冷哥哥,不過是圖個新鮮,才會要你這個
  瘦巴巴的醜女人!你以為能生下南宮家的子嗣來個母憑子貴嗎?別妄想!冷哥哥不會要
  你的孩子的!」吼完,水灩改瞪面色鐵青的南宮冷,咬咬牙沒說什麼,轉身跑開了。
  
    雨兒則愣在原地,失神地盯著焦黃枯萎的草地,腦中只想到水灩的一席話,及……
  南宮冷不會要她的孩子……「你不喜歡孩子?」仰首,她竟露出一抹甜笑。
  
    淡淡望著她,俊顏上幾無情緒波動。
  
    輕一頷首,他說清楚、講明白道:「我不需要太多孩子,那是麻煩,所以你不會生
  我的孩子。」
  
    一顫,她哀傷地望著他,幽幽道:「我想要孩子……」
  
    「那不可能,你不要奢求太多了。」蹙眉,他把話說絕了。
  
    「那是……奢求嗎?」她低幽地問道,心不住往下沉。
  
    不只因他的薄情,也因想起老大夫那莫名奇妙的詢問。莫非……她連忙甩甩頭,硬
  是甩去初浮現的想法……不可能……不可能……「是!」肯定地丟下一個字,他調轉馬
  頭準備離去。「你安分的當個「侍妾」就好,不要有其餘的奢想。」
  
    一夾馬肚,馬兒立即放開四肢,如箭矢般迅速地遠去,留下滾滾煙塵,緩緩散逝在
  空氣中……???
  
    失魂落魄地飄進老大夫的房中,雨兒憂鬱而認真地問道:「大夫,你老實告訴我件
  事兒。」
  
    「成!」放下手中的藥杵,老大夫移到她面前坐下,心下頗覺奇怪。
  
    才不過多久沒見,怎麼她看來蒼白虛弱許多?
  
    「我是不是……」有些難以啟齒,她咬咬牙吸了口大氣才又問:「是不是有孕了?
  」
  
    呆了下,老大夫平靜的點點頭,感歎地吁口氣,劈頭便問:「如何?要墮胎藥嗎?
  !」
  
    嬌軀猛力一震,她驚愕地望著老大夫道:「你說什麼?」
  
    「你要打胎的話,我有最好的藥,不會傷身的。」平靜道完,他甚至還啜了口茶,
  像沒事人似。
  
    「我不要!」她直接拒絕,便欲起身離去。
  
    「堡主不會許你生下的!原本老夫是打算不點破,待你大了肚子,孩子打不掉了,
  堡主也只能接受……怎知你卻發覺了!唉!」搖頭歎氣,老大夫好哀怨地啜口茶。
  
    「你不說、我不說,他不會知道的。」可不是?這件事只有兩個人知道,老大夫的
  主意依舊行得通。
  
    想了想,他遲疑地道:「不頂好吧!萬一堡主知曉了,老夫的日子可難過了……」
  
    「你本就打算騙他了不是?」直擊要害,令老醫生一時說不出話來。
  
    「好吧!老夫就陪你冒上一險了!」他可是拚上了老命,只求上天多多幫忙啊!
  
    得到了保證,雨兒安心一笑,便匆匆告別老大夫回房去了。
  
    近晚,她坐在窗邊縫製衣物,單薄的身子在大氅下,更顯羸弱纖盈,像一碰便會碎
  了似。
  
    沉穩平緩的靴音由遠而近,她尋聲望去正好瞧見南宮冷寒著一張臉走來,下一刻他
  已推門而入。
  
    「南宮……」
  
    「打掉。」打斷她欣喜的呼喚,悅耳的聲音冷得不帶溫度。
  
    不由得一呆,她反應不過來的「啊?」了聲。
  
    「把孩子墮掉。」重述一回,並自忙中掏出一個藥瓶,朝她丟去。
  
    愕然地接住藥瓶,她衝口便問:「誰同您說的?」
  
    驚覺不對時,已然不及了……「你果然有孕了。」冷笑數聲,墨黑眸中是無情的色
  彩。「是水灩告訴我的。」
  
    「求求你讓我生下孩子,他也是你的骨肉呀!」哀求著,她捧著藥瓶全身發顫,但
  心裡仍有一絲希望。
  
    「我不需要「你的」孩子,把藥服下。」抱著雙臂冷笑,他鄙夷地道。
  
    「我想要你的孩子呀!」她垂下頭低泣,對他說出了自己的真心。
  
    他會懂嗎?她只是單純的想要他的孩子,這是她僅能自他那兒得到的。
  
    不屑地睨著她,他逸出冷笑道:「你以為受了我些許憐惜,就能不知好歹了?唐雨
  兒,你還不配替南宮家生育子嗣!」
  
    傷人的話語如利劍,戳刺著她的心,絕望徹底將她淹沒……癡心妄想啊!她是沒有
  那個「資格」去生育他的孩子的,她的真心對他而言,不屑一顧哪!
  
    淒涼地彎起唇角,她失神地道,「對不起……雨兒知錯了……」
  
    在情字路上,她明知自己自始至終都在唱著獨角戲,為何仍是執迷不悟?非得到身
  心俱創,失身又失心後,才猛然了悟?
  
    無論她再如何努力,他永遠只當她是個買來的低賤女子,不會改變的……好傻的她
  !癡心、淒涼、渾身創傷……「知錯?」挑眉,他不放鬆的咄咄逼人。
  
    「雨兒不該妄想、不守本分,更不該欺騙您……」卑微地認錯,她的心已木然無所
  覺了。
  
    「既然知錯,就把藥服下!」莫名的煩躁,他低吼地命令。
  
    眼前的雨兒是陌生的,蒼白而虛幻,似乎隨時會消失一般,令他莫名恐懼——該死
  的見鬼!
  
    「雨兒知道。」踩著沉重的步伐,她似抹幽魂般飄到桌邊,將藥倒進杯中,和了些
  水進去。
  
    一甩衣袖,南宮冷不待見到她喝下藥,便快步離去,硬梆梆的腳步聲包含了過多的
  怒火。
  
    靜靜聆聽他的鞋音遠去,雨兒突然整個人軟倒在地上,隱忍已久的淚水,再也不受
  控制的滾落……心應該已死了,為什麼還會傷心?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
  一件事,她絕不會打掉孩子的!既然「冷風堡」無法同時容下她和孩子,那就離開吧!
  
    而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離開了……將藥隨手倒掉,她著手整理自己單薄的行李。
  
    她的物品並不多,幾件換洗的衣物、幾件首飾和幾兩碎銀子……赫然發現,她真的
  一無所有。
  
    才要走,目光落在窗邊,地上掉了一件藍綢長褂,是她一針一線縫出的,只餘幾個
  地方便告完工。
  
    假使她現在走了,豈不可惜一件上好布料?「冷風堡」中不會有人接手替她完成吧
  !
  
    思及此,她放下了手中的包袱,走過去拾起長褂,動手又縫。
  
    或許他仍是不屑一顧,身為「冷風堡」堡主,他要什麼沒有?衣衫對他而看口是最
  微小不過,她忘不了初識之時,他隨意便將兩件造價不菲的衣物拋棄、弄壞。
  
    後來,她偶然間得知,南宮冷的衣物,都是出自全國第一織坊的手中,是精品中的
  精品,與皇帝的衣物相較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儘管知道,她仍是著手替他縫製了鞋子、衣衫。快過年了,她打算送他幾樣小禮物
  。
  
    沒想到……一切都是天意吧……於是,又花了三日,雨兒才終於將長褂縫製妥當,
  與鞋子整整齊齊地擺在桌上。
  
    發了會兒呆,她才又如大夢初醒,拎起早已備好多時的包袱,不再留戀地轉身離去
  。
  
    「唐姑娘?」驚喜的輕喚讓雨兒回過首去。
  
    「平公子!」沒料到是平林,她著實嚇了跳。
  
    多久不見了?她一直很擔心他的下落,隱約只耳聞他被關了三日後,便被丟到分場
  去牧羊了。他看來似乎不錯,就是臉色蒼白了些。
  
    「一個孩子。」淡淡給了答案,她雙手輕輕按在腹上,裡面有南宮冷與她的孩子。
  
    「但,南宮公子不要孩子。」心猛抽痛了下。
  
    「他要你墮胎?!」震驚的無以復加,平林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他不要孩子。」淡淡地又道了一遍,她黯然垂下長睫,遮去盈在眸中的水光。
  
    「我帶你走!我要孩子!」不及多想便衝口而出,平林斯文的面孔漲得通紅。
  
    「咦?」著實吃了驚,雨兒眨眨眼,壓根不敢相信她所聽見的。
  
    紅著臉,平林再一次清晰而明白道:「我願意要孩子,嫁給我好嗎?」
  
    呆住,她瞪著眼望他,久久無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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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退婚?南宮冷!你欺人太甚!」水灩拍桌子狂吼,麗顏氣成青面獠牙。
  
    「欺人?欺誰來了?」冷冷地自書冊上抬頭,南宮冷唇邊的笑意不是嘲諷可以形容
  。
  
    「你說過一定會娶我的!如今竟退婚?」水灩指控地狂吼,全身劇烈發抖。
  
    「哦?是嗎?」支著下顎,平穩的語氣飽含山雨欲來之勢。
  
    杏眼猛地瞠大,她吼得風雲變色。「沒有?南宮冷,你打算娶了唐雨兒那賤貨對吧
  !」
  
    「不對。」乾脆的否認,他毫不憐香惜玉地揮開她撐在桌邊的手,任她重心不穩而
  跌倒在地。
  
    「你用不著像個怨婦,我南宮冷還輪不到你來責問。」無情的眸在她身上一瞟,他
  拿起筆在書冊上寫字。
  
    「我偏要!你今日若不給我個交代,我絕不善罷干休!」爬起身,她一把抽掉南宮
  冷手上的筆,成功引來他的凝視。
  
    「你若真要交代,我就告訴你。秋狩日的那只暗箭,是你爹買通人放的。你說,我
  該不該退婚?!」冷望著她的一臉震驚,他抱著雙臂等她回應。
  
    「你騙人!爹何必暗殺你!你是他的準女婿呀!」水灩不可置信地嚷著,杏眼瞠得
  老大。
  
    「正因如此他才要我死。」鄙夷地撇撇唇,他極端不願再想到當時的情景。「總之
  ,你不再是我的未婚妻,「冷風堡」你不用再來了,「寒水園」內的東西我會派人送回
  去,你可以滾了。」
  
    揮揮手趕人,他不願再與水灩相望下去,他沒那個耐性。
  
    「做夢!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渾話?」插起腰,她打定不弄清楚,就絕不離去。
  
    「信不信由你,「冷風堡」已沒你容身之處。來人!」壓根兒不理她的堅持,他直
  接喚人入內趕人。
  
    「我不許你娶唐雨兒!」她吼叫道,雙眸似要噴出火來。
  
    懶得理她,南宮冷一揮手,兩名丫環便上前架住水灩,那身形之穩、力道之準確,
  輕輕鬆鬆將她帶走,直接丟出大門。
  
    將水灩趕走後,南宮冷頓時覺得心情大好,同時也憶起雨兒。
  
    因公務繁忙,他約莫有四天沒見到她了,還真想念她呢!不知她好不好?
  
    無可避免的,他也想起她有孕的事,及他逼她打胎時,她蒼白卻面無表情的秀致面
  孔……「該死的!」心情又壞,他煩躁的一拍桌子,將筆硯書籍震了個東倒西歪。
  
    「堡主!不好啦——」驚慌的叫聲遠遠的便傳來,肥壯的身子比聲音晚了約半刻才
  氣喘吁吁的出現。
  
    「什麼事大驚小怪!」一蹙眉,南宮冷受夠了那種刺穿耳膜的吼嚷。
  
    「唐……唐……唐……姑……娘……」胖子喘得說不了一句完整的話,南宮冷卻立
  即彈起身來。
  
    也不待他說完一句話,人影一間便出了書房,直奔雨兒的房間。
  
    到達時,場面已是一團的混亂,南宮冷站在門口,竟然因不安而卻步。
  
    「堡主,您總算來啦!」老大夫拿著一束藥草,顯然也是慌慌張張地趕到的。
  
    「嗯!」隨意應了聲,他排開眾人走人房內……空無一人,正確來說是沒看到雨兒
  的身影。
  
    「雨兒呢?」他隨手捉個人,怒氣勃發地吼道。
  
    「走……走了……」那人嚇得全身發軟,聲音抖得不成調子。
  
    「走了?!」他怒吼著,將那人凌空舉起,猛烈地搖蕩。「走了是什麼意思!」
  
    「堡主,那就是指唐姑娘不在「冷風堡」中了。」帳房在門口探頭探腦,很好心的
  提供答案。
  
    這下更是火上加油,南宮冷一把將被他抓到的可憐人丟出門外,吼得更加驚天動地
  。
  
    「走了?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不聲不響就走了?「冷風堡」的護衛是白養的?全
  是廢物!」
  
    「屬下倒頗同意省下這筆開銷。」帳房很不怕死的接下話。
  
    「滾!通通給我滾!」氣得幾乎岔了氣,南宮冷咆哮地驅趕人群。
  
    他需要好好想一想、好好靜一靜……「堡主,那護衛刪不刪啊?」臨走之際,帳房
  又探頭進來,欠人砍地問。
  
    「滾!」他咆哮得更驚天動地,存心震破人耳膜。
  
    一縮頭,帳房皺皺臉,叨叨絮絮地跟著眾人遠去。
  
    當人聲終於遠去,南宮冷坐倒在桌邊,思緒是一片的空白,惟一的念頭只有——雨
  兒走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一掌劈向桌子,卻在擊中前即時停手。
  
    一雙新鞋與一件藍綢長褂……他渾身又是一震,呆呆地做不出任何反應。
  
    一張素白紙箋落入他眼簾,他漠然拿起它,逐一朗讀其上文字。「南宮公子,請原
  諒雨兒的不告而別,孩子是雨兒的心頭肉,我真的無法狠心下手打掉他。為了不帶給您
  麻煩,雨兒只有離開一途。希望您與水姑娘白頭偕老,為冷風堡添幾個孩子……」
  
    她果然是因孩子而離開的!此項認知,令他幾欲瘋狂,是他逼走了雨兒!!
  
    「該死的!」咒罵聲,他一掌劈爛桌子,其上放置的鞋子衣衫,全飄落在地上。
  
    他冷冷的望著它們散落地委在地上,突然彎身將之拾起,拍去木屑灰塵。
  
    而後他轉身,走出了殘留著馨香的房中,沒有回頭……???
  
    七年後,長安城內漂亮的一拳,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擊倒一名胖壯的男孩,得意地仰
  天大笑。
  
    「聽到沒!以後我就是老大!」紅繡鞋包裹的小腳大咧咧地踩在胖男孩肚子上,小
  女娃驕傲的仰高小臉。
  
    「哪有女人當老大的!」有人可不服啦!雖然她打敗了大雜院裡最強的孩子,他身
  為男子漢,還是要出聲表達不滿。
  
    「那你來打倒我呀!」小女娃朝他勾勾手指,不可一世的模樣令人畏怕。
  
    「才……才不要!好男不跟女鬥!」小男孩一時嚴重結巴,一句不長的話,可費了
  九牛二虎之力才抖完。
  
    誰敢和這小女娃打呀!之前被她打倒的人,至今沒有一個敢再放一聲屁,又不是皮
  癢,才不想被打得鼻青臉腫,回家還得再被爹娘打一頓。
  
    本來的嘛!有誰會相信一個六歲的、美麗的小女孩有能力把一群比她大的男孩子,
  打得像塊破抹布?更別說她在大人間聲譽良好,是有名的乖巧可人。
  
    「膽小鬼!呵呵呵呵……」囂張地仰天大笑,小女娃豪氣萬千的插起腰,小腳還不
  斷踩著小胖子的大肚皮。
  
    「我不是膽……小……鬼……」虎頭蛇尾的抗議是小女娃白眼的成果。
  
    「現在起叫我老大!快叫!」插著腰成大字型而站,氣勢宏大的下令。
  
    孩子們互望了眼,本能抗拒……他們才不要叫一個小女娃老大呢!而且她那麼漂亮
  ,他們更不會叫!
  
    將手指弄出刺耳的聲響,小女娃揚起好甜好美的燦爛笑顏,溫柔地又問:「叫不叫
  老大?」
  
    眾娃兒全不由得打個寒顫,不少人立刻屈服,諂媚地叫道:「老大!」
  
    「嗯!很好。」滿意地點點頭,她移動步子站到一名嘴閉得如蚌殼的小男孩前。
  
    望著他笑了幾聲,她驀地出手打中他眼窩,效果立見,是一大片的瘀青。
  
    接著她便打算大顯身手將小男孩打成破抹布。
  
    「泉兒!你在哪兒?」輕柔悅耳的呼喚,遠遠的御風而來,小女孩立刻停住動作。
  
    「記清楚!以後我是老大,不服的人儘管來和我打!」丟下話,她連忙整理好儀容
  ,並不忘在小男孩身上多補一腳,才轉身跑走。
  
    還能說什麼呢?孩子們只能苦著臉,心不甘情不願地接受一個女老大……她的年紀
  還最小耶!
  
    衝出樹叢,小女孩撲進一名靈秀的少婦懷中,開心地叫道:「娘!你回來啦!」
  
    「是呀!泉兒有沒有乖乖的?」少婦慈愛的替女兒理了理略顯亂了些的秀髮,疼愛
  之情在眉宇間盡露。
  
    那靈致秀雅的面容絕大多數,原原本本地遺傳給了女兒,兩張相似的美麗面孔貼在
  一塊兒,很是賞心悅目。
  
    「平叔呢?他還沒回來?」朝母親背後張望了下,小女娃好奇地問。
  
    怪了,平日裡寸步不離守著母親的大傻瓜,今日怎麼不見?出事了嗎?
  
    「他去買你愛吃的棗子糕,晚些回來。」牽著女兒柔軟的小手往家裡走,她心裡對
  平林有著極深的愧疚。
  
    七年前離開「冷風堡」,雨兒輾轉又回到了長安城,耳聞父親的債務似已還盡,她
  固然覺得安心,卻沒有回家去。
  
    主要是因大了肚子,那時已屆臨盆,她不願丟盡唐家的臉,便住進了大雜院中。
  
    不久之後,她生下了個女兒,在幾經掙扎後,仍讓女兒姓了南宮,起名寒泉……想
  至此忍不住要歎氣,她真的十分不會取名字……當年,她沒有答應平林的求婚,只願與
  他以兄妹相稱。她是個癡傻的人,身心早已遺失在南宮冷身上,給不了別人了。
  
    她很感激平林數年來的陪伴,也明白他從未死心,但……他要的東西,她無法給。
  
    「真是,娘!他在喜歡你呢!」扁扁嘴,俗話說「射人先射馬」,小寒泉覺得自己
  正是那匹馬。
  
    「娘知道,可是娘只愛爹,真的無法回報平大哥……」輕歎道,女兒的人小鬼大她
  已習以為常。
  
    「泉兒的爹是誰?平叔總說他不是好人,老在欺侮你。」皺著小臉詢問,她好想有
  個爹。
  
    每回節慶熱鬧的時候,她好想坐在爹的肩頭逛,才不會在人群中被擠得像片薄麵餅
  ,可憐淒涼的她。
  
    雖然平林不斷想討好她,不知為什麼她對他就是親不起來,老覺得不搭軋。
  
    「他只是沒耐性了些,不懂體貼人……他有他的苦衷,娘是瞭解的。」想起南宮冷
  ,她的心仍是酸酸甜甜的,又帶些吞不下的苦澀。
  
    這也和南宮冷一模一樣,固執、自以為是的叫人生氣!但包著母親美麗外貌的小寒
  泉,卻令人氣不起來,只能摸摸鼻子,自認倒霉了。
  
    「平大哥,泉兒是小孩子任性,你別大放在心上。」溫柔地安慰著,兩人並肩緩步
  而行。
  
    「那你呢?」深情地睇她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搖了搖螓首,雨兒溫柔而堅定道:「對不住,平大哥。你還是去覓個好姑娘,別將
  大好年歲浪費在雨兒這樣的人身上了。」
  
    「七年了,你還是忘不了!」他忍不住揚高了音量,滿滿的不甘心。
  
    憑什麼南宮冷沒有任何努力,便輕易地得到他一生最想要的東西?
  
    「他一向對你不好!」用力強調出事實,他不放棄說服雨兒。
  
    「平大哥,感情是由不得人的。」很輕很淡地丟下話,她加快腳步離去……萬般皆
  不由人。七年了,她也看開啦!
  
    只是,有時仍不自覺想起南宮冷,不知他有幾個孩子了?是否會偶爾想起唐雨兒這
  個傻氣的女人?
  
    ???很好!十分十分之好!好到令人想狂吼咆哮!
  
    望著馬蹄下又爛又髒的糕兒,小寒泉氣得渾身顫抖。
  
    「小女娃兒,你沒事吧!」急忙跳下馬背的某人,很擔心地拍著她詢問。
  
    搖搖頭,她垂著首掩去神情,小口一張一合地無聲咆哮:沒長眼睛啊!我要有事還
  會站在這兒同你說話嗎?!
  
    「下回別莽莽撞撞地衝上街,很危險的。」拍拍小寒泉抖動更劇的雙肩,以為她被
  嚇著了。
  
    危險!那就別在市街上放馬亂跑呀!繼續無聲咆哮,她巴不得一拳就打扁這沒神經
  的人。
  
    「回來,別誤了行程。」突然,悅耳卻過度冷漠的聲音居高臨下的傳來,更加熾了
  小寒泉的怒火。
  
    「是!小女娃,下回留心點兒。」交代著,他翻身上馬。
  
    「還我糕兒!」忍無可忍,她抬起頭吼得風雲變色。
  
    那該死的「兇手」自始至終都騎在馬上,這時她總算看見了他的長相……很好!她
  記住了!
  
    男子有張英俊的面孔,氣息是不馴而冷漠孤傲的,還帶點兒邪氣。黝黑的肌膚是小
  寒泉少見的,像被火烤過似,有種她搞不清楚的感覺。
  
    「什麼糕兒?」男子連眉毛也不動一下,冷冷地嗤哼了句。
  
    「棗兒糕!你踩爛了!還給我!」小寒泉壓根不對他的冷漠而畏懼,漂亮的眸狠狠
  瞪著男人。
  
    「打發掉。」煩厭地一揮手,男子策馬便走。
  
    「站住!你那什麼狗眼看人低的姿態!怎麼不道歉!」那知小寒泉硬是拗上了,大
  張雙臂擋在他馬前,也不怕被踩死。
  
    連忙勒住馬步,男人蹙著劍眉,開口便是一陣咆哮:「你玩命嗎!小小年紀就想見
  閻王不成!」
  
    「誰要你不賠我糕兒……」被男子一吼,小寒泉不知怎麼便心生委屈,小嘴一扁便
  要哭了。
  
    「不許哭!」煩躁地又是一吼。
  
    小寒泉立即淚如雨下,抽抽咽咽地指控:「你幹嘛凶我!分明就是你不對呀!」
  
    一撥黑髮,他不知中了什麼邪竟下馬,一把摟起小寒泉,溫柔地拍撫她抖動的背脊
  。
  
    先是一呆,小寒泉便摟住他的頸子,哭得更加肝腸寸斷、風雲變色,哭得男子面色
  青一陣白一陣,耐性逼近爆發邊緣。
  
    「夠了!不許再哭!」耐性告罄,他暴出怒吼,嚇得小寒泉噤聲。
  
    仰起梨花帶淚的小臉,她又開始嗚咽:「你又凶人家……我的糕兒……哇——」
  
    用力摟住他的頸子,她整張小臉都埋在他肩窩上,哭得哀慟不已。
  
    徹底被打敗,他實是無法對懷中哭哭吵吵的小女娃兒生氣,只得摟著她走進最近的
  酒樓裡——她要糕兒,他就給吧!
  
    「老天……」騎在馬背上的十來健旅,全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張大了嘴。
  
    他們沒看錯吧!主子竟對那凶巴巴的潑辣小女娃如此寬容?!
  
    一時間,他們均沒想到要跟上前,全一尊尊地杵在大街中央,呆得像石像。
  
    直到被放在椅上,小寒泉才眨眨眼,眨去霧的水氣,直勾勾地瞅望男子。
  
    「你在做啥?」好奇地眨巴雙眼,她第一次進酒樓呢!還是坐在雅座上呢!
  
    擺設好漂亮呢!真想帶娘一起來。
  
    「瞧你新奇的,沒見過這種排場?」不自覺寵溺,他擰了擰她的俏鼻。
  
    「我住大雜院啊!哪來的閒錢!」皺皺小鼻老氣橫秋地道,一邊跳下椅子,大大方
  方爬上他膝頭,坐得理所當然。
  
    「你家有些什麼人?」忍不住好奇,他越看小寒泉越覺似曾相識。
  
    「我,我娘和平叔。」頓了下,她補上一句。「我不喜歡平叔,他總在說爹的壞話
  。」
  
    「你爹過世了?」
  
    搖頭否認,小寒泉毫無防備道:「我沒見過爹,娘說爹有苦衷不能要我,所以娘走
  了。」
  
    男人突地渾身一震,專注地凝視小寒泉的面孔……莫怪他覺得似曾相識,這張面孔
  幾乎和雨兒像了八、九分,那張他朝思暮想的麗顏、他魂牽夢縈了七年的人兒……「你
  娘閨名叫唐雨兒嗎?」他小心翼翼地確認,深怕期待又落空了。
  
    「咦?你怎麼知道?!」眨眨眼,小寒泉驚奇地問道。
  
    深深吸了幾口氣,他才緩緩道:「因為,我是你爹。」
  
    他肯定她是他南宮冷的女兒,不止外貌似雨兒,也因那性子氣質與他一模一樣。
  
    「什麼?!」驚呼聲,若不是被南宮冷抱住,小寒泉肯定會彈出屋頂去。
  
    「如果你娘是「那個」唐雨兒,你便是我親生女兒。」不介意再說一回,他摟緊懷
  中嬌小柔軟的身子,莫名的感動。「你姓南宮?」見他點頭,小寒泉呆了半晌,才又突
  然如大夢初醒,劈頭質問:「你為什麼不要我!」
  
    「不是「你」,要叫「爹」。」嚴肅地糾正道,他很期待聽她軟軟的童音叫他「爹
  」。
  
    扁扁嘴,她扮個鬼臉道。「哪有人半路認爹呀!萬一我娘不是你那個雨兒,我虧大
  了。」
  
    「講話沒大沒小,沒點兒教養。」直接提出批評,說得小寒泉綠了臉。
  
    才開口要反駁回去呢!店小二在此時來數樣精緻糕點,整整齊齊排放在桌上,便鞠
  躬哈腰地又退了出去。
  
    「有錢就是大爺。」有感而發,小寒泉抿了下唇,神情頗為得意。
  
    「吃吧!賠你糕兒啦!」一望桌上的點心,他自然地拿起一塊綠豆糕餵入女兒口中
  。
  
    三兩下吞去糕兒,小寒泉的小口立即又遭桂花糕攻佔,塞得滿滿的。
  
    就這麼一口一口的喂,一桌點心沒多久便盤底朝天。
  
    滿足地咋咋舌,小寒泉開口卻頗令人不太愉快。「我還是不會半路認爹,除非娘認
  得你。」
  
    「你平叔是誰?」對她的聲明並不放在心上,他比較在意的是與母女倆在一塊兒的
  男子身份。
  
    「平林,你認得?」好奇地又瞪大眼,小寒泉大概肯定她真的半路認著了親爹。
  
    「又是他!」一拍桌子,怒氣整個爆發了出來。
  
    思緒一轉,她已明白他在氣些什麼,小手體貼地拍著他胸口順氣。「別氣!別氣!
  
    七年來,娘連一根指頭也沒被碰過。」
  
    「我不信!」他如何忘得了平林曾信誓旦旦地說要帶走雨兒,並真的實現了。
  
    七年前雨兒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冷風堡,肯定是平林的幫助!
  
    火氣直冒上心頭,他握緊雙拳,努力壓制想殺人的衝動。
  
    「不信?娘愛你呢!怎麼可能讓別人碰?」小寒泉氣忿地出聲捍衛母親。
  
    愕然,南宮冷突然想通什麼似,怒氣在倏忽間消失,隨即暢快地大笑起來。
  
    對!他早該明白的!雨兒愛他,而他對雨兒……也早就傾心了吧!
  
    「乖孩子,你想不想同爹回家去?」他俯身笑盈盈地詢問,目中若有所謀。
  
    「娘也一起我才要哦!」
  
    溫柔地撫摸女兒的秀髮,他湊在她耳邊嘀嘀咕咕了數句,小寒泉整張臉都笑開來了
  。
  
    「你一定會幫爹吧!」他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理所當然的,小寒泉猛點頭。
  
    但,她也不忘提出條件。「明兒有個大慶典,你得陪人家去玩一回,我才幫。」
  
    「成!咱們擊掌為誓。」在女兒小手上擊了三下,一切塵埃落定。
  
    父女兩人愉快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了相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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