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銷魂]新喜劇之王(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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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很顯然，你不是
　　
　　「為什麼沒有人找我演戲？我也喜歡演戲呀！」一個哀怨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龍家豪衝著臥室裡的楚越鬱悶抱怨！
　　
　　「你還是做編劇那份很有前途的職業吧，閒著沒事做什麼演員！」楚越嘿嘿一笑，調侃著龍家豪，故意挺起脊樑道：「難道你不知道，只有百里挑一的天才才可以演戲嗎？」
　　
　　「很明顯，我就是這個百里挑一的天才！」龍家豪向前走了幾步，揮揮拳頭，做出煞是自信的神色。
　　
　　楚越的手指忽然動彈了一下，一支香煙凌空擲向龍家豪的嘴。龍家豪卻張嘴不及，被香煙砸到嘴。楚越無奈的攤手道：「很明顯，你不是！」
　　
　　拍攝進度還令人滿意，月餘下來，剩下未完成的戲已經不多。只要再加一把勁，這部戲就能完成了實際拍攝，轉而進入後期製作。
　　
　　今天因為天氣和演員檔期的問題，沒有通告。若僅僅是指楚越作為演員的身份，那他肯定不可能天天都有戲。但他還是化妝師，平日裡總要負責化妝，所以通常只要有拍攝，他們都得在場。
　　
　　想一想，幕後工作人員也不容易呀，演員好歹還因為戲份的問題可以獲得休息的時間和空間，幕後人員就不同了，只要有演員在表演，他們就必須得繼續工作，通常一部戲從頭拍完，他們都未必有多少休息的時間。
　　
　　「是了，今天沒工開，你想去做點什麼？」楚越眼珠轉了一下，笑吟吟的望著在沙發上癱著的龍家豪：「千萬不要告訴我，你還是在家裡寫劇本！」
　　
　　「不然還能做點什麼？放心了，我沒那麼傻，更沒那麼執著！」龍家豪不屑的撇了撇嘴，好像楚越就是那個執著的人一樣：「對了，我今天忽然有個新的想法，一個古代戰爭裡關於守城的故事！」在他眼裡，楚越的知識相當淵博，也不知那小子怎樣練出來的。
　　
　　「這樣的題材在歷史上有很多，譬如當年蒙古侵佔南宋過程裡，持續了多年的襄陽之戰！還有當年清兵入關之後的揚州十日！」楚越一動不動，略想一下便給出了故事題材的建議：「不過，我不以為香港有能力拍這樣的冷兵器戰爭片！」
　　
　　楚越一直都很欣賞龍家豪的編劇本事，尤其是在動作警匪之類的題材上，這傢伙顯然是極為擅長的。在楚越來看，只要假以時日，龍家豪定然可以在這方面煥發光彩。
　　
　　龍家豪立刻神色沮喪之極，挺直的身子滑在沙發裡，蜷縮成一團嘟囔不已。他一樣很清楚，香港的確是拍不了這樣的冷兵器戰爭，在他的印象裡就從來沒有過。而且，恐怕也沒有什麼導演能夠駕馭得了如此龐大的場面，更不太可能有任何公司投資那麼龐大的資金來拍攝這樣一部影片。
　　
　　楚越卻是在想著其他的事，其實這樣的題材不是沒有可為之處，但香港是幾乎沒人敢去拍的。此類題材，關鍵還是著落在內地。只不過，在這其中卻有一個極大的難題，無論是揚州十日或是當年的襄陽之戰，十有八九都過不了內地電影局的審查，只需要一個理由就夠了：破壞民族團結，詆毀中國統一！
　　
　　提起電影局的審查，楚越便想起了那日杜齊峰的破口大罵，罵的正是電影局。阿杜的《大只佬》（內地名《大塊頭有大智慧》）在內地被剪得支離破碎，成了再標準不過的爛片，無辜的阿杜被內地觀眾罵得狗血淋頭。
　　
　　正是這樣一部在內地被億萬口水噴成爛片之王的《大只佬》，卻在亞洲頂級電影獎金像獎上拿下了最佳影片等獎。試問在電影局奪命剪刀手下淪落為無辜倒霉蛋的阿杜如何不憤怒，尤其是他得知內地觀眾對這戲的看法之後，托朋友帶了內地版本來欣賞，一欣賞之後更是震怒之極。
　　
　　唯一幸運的是，阿杜雖然是香港影壇極著名的炮轟者，卻也不敢隨意公開大罵電影局，以免像同期拍了《金雞》的陳克辛一樣被封殺。可是，私底下他的憤怒就可想而知了。
　　
　　只不過，憤怒歸憤怒，面對內地的十多億觀眾，他一樣不能不做一些妥協。這一次，他的《黑社會》打算剪成上下兩集，而且還格外拍了一些迎合電影局的內容。最典型的就是那段吉米仔在龍根叔身邊自稱臥底的那段極弱智情節，就是為了糊弄電影局而另外拍的。
　　
　　杜齊峰雖是從來都沒提過自己的想法，可楚越卻可以琢磨到少許。這戲分為上下兩集，上集本身影射現實政治的意味不太濃，更多的是將目光濃縮在香港。到了下集，那就是在赤裸裸影射內地政治，極為辛辣的諷刺。這僅僅是在影片的台詞中，便可深切的體會出來。
　　
　　有意思的是，杜齊峰為電影局準備的弱智情節都集中在上集當中，那就意味著他不打算讓下集在內地上映。不過，以下集裡那極是辛辣的嘲諷，也絕不可能在內地上映。最近他就對記者說過，這部戲他從來就沒有考慮過要在內地上映，簡直就是把自己心頭的憤怒都宣洩出來。
　　
　　楚越甚至懷疑阿杜是不是因為《大只佬》被閹割，所以才生出此類憤怒，將憤怒延續在作品上，試圖透過作品把憤怒情緒傳達出來。
　　
　　楚越雖然不是什麼職業老手，但他對於電影的鑒賞能力卻絕對不是吹噓的。當初他是在內地拍戲，亦是在內地欣賞到了《大只佬》的版本，雖只是閹割版，卻是極少數欣賞出了其中精妙的人之一。
　　
　　這一次，《黑社會》毛片雖然還沒出來，可是楚越憑著平日裡對杜齊峰導演技巧，以及在光線以及攝影各方面的運用，就察覺到這部戲與阿杜以前的作品有了相當大的不同之處。若他所料不錯，這部戲定然成為經典。
　　
　　這樣的經典，卻不能夠在內地上映，那實在是巨大的遺憾。不過，這樣的事可不是只有阿杜遇到，其他導演一樣都有此類的事，通常只有銀都電影公司的影片才有一定的特權。
　　
　　想到這，楚越不由得緩緩搖著頭輕歎一口氣，從任何角度來思考，都不能不承認，香港電影走到眼前淒涼處境，內地的電影審查制度亦是其中一個推動因素。
　　
　　猛然間，他颯然一笑，這一切與他何干？對於香港電影，對於娛樂圈，他只是一個匆忙的過客而已。雖然香港電影步向死亡的確很讓始終迷戀港片的他傷感，但有些事的到來卻是不可避免的。
　　
　　想了一下，不再理在臥室裡忙著寫劇本的龍家豪，自己則跑到超市裡買了一大包生活用品回來。待一切都做好了，他來到臥室裡的鏡子前，不斷對著鏡子做出各種各樣的表情。
　　
　　這是梁佳輝給楚越提供的表演小訣竅，要想使自己的面部表情與眼神呈現出自己想要的效果，那就一定要清楚的瞭解到自己每一次做出的表情究竟是什麼樣。然後，在片場表演時，就可以輕易的捕捉，並且模擬出自己在鏡頭裡的表現了。
　　
　　不能不承認，這個小訣竅雖然簡單到極點，但卻非常有效。其實就好像自己的聲音從嘴裡與錄音機裡放出來的都不同是一個道理，自己自以為是的表演若是落在其他的眼裡，未必就像自己想像的那種理解。
　　
　　想起這事，楚越就不禁想到任達鏵告訴他的一次親身經歷。那是任達鏵拍《舞男》時，某個鏡頭，導演要求他笑得開心一點，可是連連ng了若干個鏡頭，只因為他的笑在導演和其他人眼裡是很狡猾懷懷的笑，而不是任達鏵自以為的開心的笑！
　　
　　楚越從來都是十分敬業的人，無論是他在上學期間在麥當勞打工，還是後來念大學在某些公司打工，都是全力把自己的工作做到最好。所以，他雖沒有演戲的長久打算，但既然現在在做，那就一定要做到最好。況且，他可不想自己表演的微笑變成淫笑……
　　
　　什麼是表演？按照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就是由外而內，或者由內而外的情感或情緒傳達。楚越有讀過這位大師的《演員的自我修養》（三尺汗），對此深以為然。所謂的表演，其實就是情緒或者情感的傳達呈現，無論以什麼樣的方式，只要能夠傳達呈現給觀眾，那就是成功的！
　　
　　情緒與情感如何產生？這就視乎當事人自己的掌握尺度了，或者不如說是對自己的情緒情感的調動。若把表演過程分為兩個層次，那麼調動情緒及情感則是內容，而呈現傳達則是方式！
　　
　　以最簡單的方法來形容，情緒及情感是飯桌上的飯菜，呈現及傳達則是嘴巴。無論這飯菜是怎樣做出來的，做得是否美味，最終都必然要經過嘴巴才能入腹，絕不能從耳朵和鼻子弄進去。
　　
　　這就是楚越的理解，談不上很獨特，不過，理順了思路之後，卻有利於他循序漸進的去理解表演的層次，有助於他做出更富層次的表演。
　　
　　正在鏡子前做表情，電話卻忽然響了，楚越皺了一下眉頭，他不喜歡在工作時被打擾。還是接過電話，傳來一個頗有些沙啞的女聲：「阿越，你很久沒有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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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楚越的美麗規律
　　
　　「cecilia……」楚越頓感詫異，cecilia便是張百芝的英文名，她的聲音因為常年吸煙而有些沙啞，是以楚越一聽便認出來了：「你不是在內地拍《無極》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跟導演談了一下，協調了一下，這幾天沒有我的戲，所以就抽空回來了！」張百芝的聲音其實不算難聽，不過，女孩子有這樣沙啞，甚至有點粗的聲線總不是太好：「我現在在flutter雲端旗艦，你能過來嗎？」
　　
　　flutter雲端！楚越頓感愕然，這是一間集髮型和美容等為一體的店，沒想到張百芝不過剛回來便要來做保養！不禁再一次佩服女人對青春的緊張態度！
　　
　　想了一下，橫豎自己沒什麼事，便答應下來。收拾了一下出了臥室，打開龍家豪的臥室門向他喊了一聲：「阿豪，我去飛舞雲端，有事打給我！」龍家豪現在正是情緒上來之時，哪有工夫理他，頭也不回向他甩了甩手！
　　
　　楚越聳了聳肩，下了樓打車。在車上掃視著車窗之外的車水馬龍，腦海裡卻浮現出認識張百芝的過程。他還是在拍《忘不了》之前認識張百芝的，那時他是被一個朋友介紹的，所為的就是他的美容手法。
　　
　　是的，楚越有一套獨特的手法，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為女人美容。這套穴道按摩手法是師父教他的，可以通過刺激穴道來調節人的機理功能，簡單的說就是起到了某種平衡與協調的效果。
　　
　　因為這一套手法，他很容易結識很多美女，以前他在美國的一些女朋友都是因此與他結緣，就是寧妃也是因為這套手法才認識的。其他的工夫楚越沒練得很好，但這套手法卻絕對是最純熟的，我們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進了娛樂圈三年以來，他與女星的關係始終都很好很密切，固然是因為他本身很親切和氣，令人情不自禁生出親近之意。再其次，恐怕就是因為這套被楚越稱為美麗規律的手法了！
　　
　　而張百芝無疑就是拜倒在這套美麗規律手法之下的女星之一，而且，她正是事業上升期，工作繁多自然容易導致美麗褪色，對這套手法的需求自然更大！也怨不得她大老遠回香港，特地讓楚越去幫她做一下。
　　
　　flutter雲端不是很有名，甚至也不是很有實力。不過，這裡崇尚的卻是自由而且歡快的風氣，於是，楚越當初就同意了到這裡擔任友情顧問。他這個顧問卻很少來這裡，譬如這兩個月拍戲以來，他就只抽空來過幾次。當然，既然是友情顧問，人家也不好說點什麼。
　　
　　飛舞雲端最近重新做過裝潢，各種小飾品懸掛在天花板上，更增幾分氣氛。楚越不住向裡面相熟的人打著招呼，一眼掃見這裡的總監向他小跑而來：「阿越，你這傢伙忙得沒影，每次客人想找你都找不著！」
　　
　　「沒辦法，我在劇組又是化妝又是演員，肯定沒太多的空閒！」楚越聳了聳肩，他跟這間店的關係相當好，手下有兩個化妝師便是從這裡找去的。
　　
　　「忙什麼忙，cecilia就在樓上的老地方，你自己去，我這裡才忙呢！」這總監的造型很是古怪，但不惹人反感，爆炸頭還顯得頗有些可笑。他向其他客人指點了一下，果然很多客人。
　　
　　寒暄了幾句，便徑直上樓去。經過了做彩妝的大廳，再來到美容保養的單間。細想一下張百芝每次來都呆的房間，便尋了上去，敲了敲門聽得裡面傳來聲音：「進來！」
　　
　　「莉雅，你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呀！」楚越微微一笑，推開門進了房間裡。一眼便瞥見張百芝正坐在舒適的靠椅上，臉上還孵著一些奇怪的泥土，頓時便忍不住笑了。他覺得真的很有趣，他從不覺得這些什麼海底泥或者什麼泥有什麼效果，偏偏這些女人就是迷信。
　　
　　「阿越，你終於來了！」張百芝聞言立刻睜開眼睛笑了，這一笑險些使臉上的泥塊都掉了下來，趕緊收斂了笑容，表情絲毫不動道：「在內地那麼久，連說心事的人都沒有，真煩呀！」
　　
　　「沒什麼可煩的！」楚越仔細觀察著張百芝，他記得上次張百芝在美麗規律之後容光煥發的模樣，現在她可能真因為連日工作，皮膚都只是白，而不是水嫩的那種白：「你的經紀人肯定也在你身邊，有事可以一樣可以說呀！」
　　
　　張百芝睜開眼睛白了楚越一眼，雖欠缺成熟女人的風情萬種，卻醞釀著青春女子的可愛與活潑：「一些私事當然不能跟經紀人說，對了，你覺得我現在怎樣？」說著便坐直了身子向楚越伸出手。
　　
　　不消她提，楚越早已觀察了她的情況，順手輕捏著她的纖細小手。原本這蔥蔥玉指卻已是顯得有些乾巴巴的感覺，楚越的眉頭微微皺起，探出手指輕柔從手腕輕輕向上一拉，這一拉直滑到張百芝臉上才停止下來！
　　
　　看著楚越眉頭深鎖的神色，張百芝更是忐忑不安，生怕楚越說點什麼不好的話。其實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最近以來，情況的確變糟了不少，只卻不知這不少究竟有多少而已。
　　
　　楚越立刻察覺到張百芝的情緒，放鬆了眉頭微笑著安慰她：「不要緊，這一次雖然稍微嚴重了一點，但只要連續按兩天，最多五天就可以恢復以前的你！」以前的張百芝可是水靈水靈的。
　　
　　其實楚越的美麗規律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用，只不過，他不想女星來找自己，或者自己跑去女星的家裡，惹來狗仔隊炒自己跟任何女星的緋聞。所以，就只好到這裡來了，在這樣的地方，當然是不可能有任何問題。
　　
　　楚越沒有急於立刻就動手，而是先伸手在溫水中泡了一下，讓自己的手柔軟一下，以免男人的粗糙皮膚傷到對方。泡了一下，他輕輕揮著手：「怎樣，開始了！」這美麗規律要使出來，卻有一個極大的難處。那便是對方必須要露出肌膚，否則便沒什麼效果。
　　
　　不待他說，張百芝便熟門熟路的將自己的浴袍解開，剩下性感撩人的內衣打扮，令人垂涎三尺。楚越見過的女人不知多少，又怎會輕易為了眼前的胴體而動情，只是一副完全專業的神色坐到床邊，雙手輕柔在幾個穴道上按著。
　　
　　饒是如此，他的手在張百芝的背上體驗著滑膩肌膚帶來的極度愉悅手感時，依然有兩分火熱的感覺。一時手力稍大，張百芝立刻輕輕發出一記令楚越心神飄蕩的鼻音。
　　
　　深深吸了一口氣，楚越強行壓下自己的情緒，微笑道：「可以了，現在換正面！」背面也罷，正面可就難堪極了，若是施展開，那就定然要觸碰到胸部。幸虧，若是不按胸部的穴道，也只是效果減弱一些而已。
　　
　　楚越按得很是小心，張百芝卻漸漸感到自己渾身都放鬆下來，就好像週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呼吸一樣，簡直有種從皮膚裡透出來的愉快和鬆弛。那微白的面色，也在楚越的按摩下漸漸出現了一圈圈的紅潤健康色澤，可見這套手法的效果。
　　
　　「是了，《無極》的拍攝進度如何？」為了避免被張百芝的曼妙身材吸引，楚越主動出言分心：「那片子在內地似乎很吸引人的目光呢，我總覺得陳開歌最近幾年太浮躁了，你接這戲恐怕是錯了！」
　　
　　「要不了太久，也就可以結束了！這戲好不好我也不想去理了，只要他們肯出錢就行了！」張百芝盯著楚越那溫和的目光黯然苦笑：「而且，很多人現在都到內地去發展了，我要想進內地，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楚越微微一怔，隨即想起張百芝的家庭，輕輕歎了口氣，怪不得她會接下那部戲。有時，不見得演員就瞧不出好壞，只是各種形勢逼人。就拿吳鎮雨來說，現在就幾乎接不到什麼像樣的片子，只得無奈的接下了一部內地的戲，對方出的價錢要高一些嘛。
　　
　　「那你為什麼不跟阿杜合作？他現在是每年起碼都有三四部戲開呀，只要能進了他的班子，那就什麼都不怕了！」楚越不想談那個令張百芝傷感的話題，隨即轉到了其他方面！
　　
　　「你也知道，我是簽給中國星的，阿杜好像不是很想用我，只是因為中國星的壓力才選我做了幾部戲的女主角！」提起這，張百芝更是鬱悶。阿杜作為近年來表現最強悍的，可以在市道慘淡時力挽狂瀾的導演，很多演員都肯定很想進阿杜的班子裡，但又哪有那麼容易。
　　
　　得張百芝提醒，楚越倒是有些明白了。杜齊峰本身一向喜歡把演員當做工具，不是很喜歡用容貌極為出眾的演員在戲裡憑容貌耀眼，那樣很容易使影片脫離掌握，這就是阿杜成功的秘訣之一。至於以前用劉德鏵，恐怕也只是想打開商業路線而已。張百芝的容貌究竟如何，那似乎不需要討論。出現這樣的事，也就可以預料了。
　　
　　沉吟片刻，楚越忽然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就放心吧，雖然阿杜平常不是很喜歡用明星，可是遇到商業片，遲早還是要用明星的。」是呀，現在稱得上是有票房號召力的女明星不過寥寥，張百芝就是一員，所以銀河遲早會找上她的。
　　
　　張百芝面上浮現笑容，笑聲卻頗有幾分豪邁之意：「那你現在在阿杜的劇組，只要演得不差，肯定能紅。到時候，你就是大明星了，可不要對我擺架子呀！」
　　
　　楚越頓時無語，翻了翻白眼：「再大，還能大得過你？」
　　
　　是呀，在目前青黃不接的影壇，張百芝作為新生代演員裡唯一拿過影后的女演員，地位是可以想像的。就是再怎樣，也輪不到楚越向她擺架子耍大牌。
　　
　　不過，世事總是難以預料，也總是不盡如當事人的預料一樣發展。雖然楚越沒有想過要在影壇持續發展下去，但某些時候的確不是人推動形勢，而是形勢推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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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十二章：殺青不殺人的黑社會
　　
　　《黑社會》的拍攝進度其實不算很快，杜齊峰一心想要將此片拍出自己想要的內容，所以在各種細節上都是相當精雕細琢！
　　
　　最典型的便是楚越的一場戲，其實那是下集裡再普通不過的一場戲。那一場戲，任達鏵扮演的樂少指使楚越演的飛機去殺一個仇家，本來這一場戲亦沒什麼。不過，裡面飛機要提出競爭話事人的位置！
　　
　　而就是這樣的一段場面，楚越與任達鏵足足對了不下十多次戲才抓住杜齊峰要的韻味，更不要提其他戲了。當然，杜齊峰是極為講究效率的導演，雖然對演員要求很高，而且對細節極為重視，但也沒有每次都做足幾十次，否則，他當年亦未必能在兩周時間裡拍出華語黑幫顛峰之作《槍火》！
　　
　　楚越很佩服梁佳輝的演技，他演的大d簡直入戲之極。不過，最使楚越佩服的不在於演得多強，而是梁佳輝竟然可以把演技簡化到一個動作，甚至於一個面部表情，就把人物的神韻詮釋出來。
　　
　　以前梁佳輝是怎樣演，楚越不清楚，但是眼前的大d這個角色。只要梁佳輝進了表演區，來到鏡頭下，一旦開始表演，他僅僅是利用下巴的微抬便突出了大d的衝動暴躁個性，活靈活現令人敬佩，簡直就是神了！
　　
　　至於任達鏵，他的表演路數與梁佳輝可謂是截然不同，與早年的狂放演出亦是全然不同。那是一種神氣內斂的演技，沉凝而且老成持重，與梁佳輝相比固然是少了一份激昂與豪情，卻自有一份韻味。
　　
　　論演技，兩位戲骨級高手在楚越眼裡就是兩座難以撼動的高山，更是遠遠不及。雖說林學自走紅之後，在很多戲裡的出彩程度都可媲美男一號，甚至於超越。但是，林學的表演更市井，更本色一些。與任達鏵與梁佳輝那扮神似神，裝鬼像鬼的本事比，依然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不過，在楚越眼裡，任達鏵的演技依然較梁佳輝的演技稍遜一籌。梁佳輝扮演任何角色都可以揮灑自如，舉重若輕，這一點恐怕真的沒有太多人能夠做得到。
　　
　　與這樣兩位演技強者一起演戲，楚越可謂是獲益良多，在表演方面的心得與進步越來越大。拍攝沒有進行太久時間，很快便結束了實際拍攝，正式進入後期製作當中！
　　
　　這一天，亦是最後一天實際拍攝，楚越今天沒有戲。今天的戲其實亦不算太重要，就是因為不太重要，所以才放在片尾來拍。對此，杜齊峰自有自己的解釋：「通常情況下，劇組剛進入拍攝階段那陣，劇組成員和演員們都不太熟悉對方，都需要時間來磨合。所以，一些多半用不到影片裡的情節和鏡頭大都是在第一階段拍！」
　　
　　「到了第二階段，就好像你的化妝組一樣，熟悉了演員的特徵之後，就得心應手了！」杜齊峰在片場喜歡叼雪茄的習慣圈內人大都知道，此刻亦不例外：「演員之間，劇組成員之間，彼此都有了默契。最重要的戲多半都是放在這個階段拍，也可以達到最佳效果！」楚越不住的點著頭，沒想到連這都是大有文章呀！
　　
　　杜齊峰掉轉頭看著身邊的楚越笑噴出一口濃香的煙霧：「第三階段就是很重要的收官，關係到戲是不是成功，是不是可以順利的完成，而不會超出拍攝進度和預算。演員和劇組人員都會有不小的壓力，所以，一些導演都不太願意把戲裡情緒氛圍變化大的地方放在後面拍！」
　　
　　楚越頓時大為感慨，沒想到這點完全被人忽略的東西可以有這樣大的學問，看來，想做好什麼都不簡單呀！想到這裡，楚越忽然覺得做電影可能也不是件毫無挑戰性的事。
　　
　　其他不提，單只是梁佳輝的演技，又豈是演員們輕易可以達到的？沒有天分，沒有磨礪，沒有時間的沉澱，又哪裡能夠擁有這樣的高超演技。
　　
　　便是導演，又豈是隨便就可以做好的？僅僅只是對戲份的拍攝安排就蘊藏了這樣大的學問。這些日子以來，楚越甚至見到慣有獨斷獨行的杜齊峰還常常與游海等編劇討論劇情細節呢！
　　
　　很顯然，做什麼都是一樣，都不是簡單的事。想到做演員和導演的難度，楚越突然覺得，可能這樣的日子也不見得就比其他的工作差。
　　
　　摸了摸下巴，這個動作總是使他看上去有些怪怪的感覺。他不太清楚杜齊峰為什麼有精神向他解答這些東西，但他很快意識到現在是個不錯的機會，側過頭問：「那杜導，本地的圈子很小，大家都應該見過彼此，起碼也都見過面，理論上應當不會感到緊張，或者因為默契問題而產生分歧！況且，這還是你的老班底呢！」
　　
　　杜齊峰愉快的噴出一口煙霧，空氣中頓時香氣瀰漫：「圈子那麼小，那是肯定有的。不過，那也不表示在演戲時就可以輕鬆了，是朋友，但沒一起對過戲的人也不少。生活裡的接觸與片場的接觸是不同的，通常都需要磨合！」楚越不住摸著下巴，偏偏下巴上的鬍子又被他刮掉了，這就顯得有些深沉的怪異。
　　
　　「如果演員之間不對盤，又或者……碰不出火花又怎麼辦？」楚越現在根本就是一個好奇寶寶，連聲向興致大發的阿杜提出問題。
　　
　　「再大的矛盾能大得過導演！」杜齊峰不屑的撇了撇嘴，想來也是，自當年在片場與星爺起衝突之後，他就一直抓住片場生殺大權，什麼演員敢亂來：「現在有戲演就不錯了，就是有矛盾，那也是私下的事！」
　　
　　「至於演員做對手戲沒有火花……」杜齊峰頓時啞然失笑，這樣的問題，恐怕是導演都遇到過：「一來是事前導演在演員上的選擇，二就看導演的現場調度安排。可以以言語激起火花，也可以利用拍攝的節奏來帶動。只要出盡手段，除非雙方的演技相差太大，否則就一定可以做得到！」話音剛落，便見到演員們都準備妥當了，他便站起來招呼起來！
　　
　　楚越卻隨著阿杜的一番話陷入了沉思當中，想了半天，面容上浮現猶豫神色，隱有幾分難色，又偶爾搖了搖頭，似乎為了什麼事決定不下而頭疼。
　　
　　還沒等他想出什麼花樣，隨著阿杜大聲呼喝，這部戲的實際拍攝終於結束了！按照常規說法，那就是殺青了！
　　
　　殺青也不是想像中那樣開心的收起器材各自就散去了，由於是在片場，所以大家都擺起案頭拜神，感謝老天爺讓劇組可以順順利利。這只是劇組絕大多數即將散去的成員需要做的，至於導演等主創人員，不少都會選擇在之後親自去廟中拜神！
　　
　　不能不承認，阿杜的班底江湖氣息很重，阿杜也不去廢話，大家就主動圍了過來。製片經常都是在外面跑，今天卻在片場等待著殺青，此刻開了酒，大家都舉起酒杯。製片笑瞇瞇道：「今天終於殺青了，這要靠大家的努力跟合作，什麼廢話都不提了，大家乾一杯！」說完，大家一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製片這才在懷裡取出一疊紅包，燈光組、造型組、道具組以及武指組，包括化妝組，各自都得到了一個紅包！製片把紅包發下去，也算是皆大歡喜。
　　
　　這紅包不能說是獎勵，不過，也跟獎勵差不多。紅包裡的錢不是很多，楚越的化妝組就拿到了八千八百八十八，更多像是圖個好兆頭。估計了一下，覺得製片一共發下來的紅包怕也不下二十萬。
　　
　　其實楚越以前有聽說過這種不成文的規矩，但也只是在教他化妝技術的王老師嘴裡瞭解過。那是十多二十年前的規矩，通常劇組順利完成一部戲之後，或多或少都要給紅包意思一下，博一個好綵頭。
　　
　　就二十多年前，有個劇組因為意外而導致成員有人死亡，在戲拍完之後，為了除除晦氣，也就給了紅包。這樣的規矩就傳了下來，不過，這規矩在九五年之後，隨著市道慘淡，就漸漸不是太流行了。
　　
　　楚越在《忘不了》拍攝結束之後，就一樣得到了紅包。不過，在《頭文字d》拍攝完成之後，卻是沒有得到。現在想來，恐怕也不是給不起，而是因為劇組裡夾雜著日本人，給起來不方便。
　　
　　當然，拿了紅包之後，那些散去的劇組成員就跟劇組本身沒什麼關係了。無論影片是大賣特賣，票房一炮沖天，還是怎樣，都沒他們的好處。至於演員和編劇等主創人員，那就不同了，要是影片賣得很火，肯定有額外的大紅包。
　　
　　就好像王老師就跟楚越提到過，以前他跟張徹等三大導演都有合作過，甚至跟李小龍都有合作過。那時，李小龍的作品大破票房記錄，嘉禾公司給的紅包就足夠王老師接十部戲了。
　　
　　即使是早些年的星爺，王老師也有合作過。當初的《審死官》大破歷史票房記錄，星爺獨自一人就拿了幾十萬的紅包！
　　
　　這些紅包，楚越一毛錢都沒有要，全都給了龍家豪和手下們。無論是作為化妝師，還是作為演員，他的任務到了這裡，也就算是結束了，接下來……
　　
　　或者在楚越來看，壓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接下來。他沒想過靠這部戲能走紅，更沒想過真的靠演戲過一輩子。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拿到這部戲的尾期（尾款），然後接下一部戲！
　　
　　不過，想一想這還是他第一次演戲份頗重的配角，他還真想見見自己在銀幕上究竟表演如何！他沒辦法在片場鑒賞自己的表演，但他可以鑒賞銀幕上的自己演出究竟是什麼樣的水準……
　　
　　到了這時，沒有人能夠預料得到，或許是港片歷史上最具史詩氣度以及最文藝的黑幫經典從此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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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追導演一族
　　
　　很久以後，關於大都流傳著兩個說法。第一，就是黑社會上下兩集其實是一起拍的，在送展戛納前才剪成兩部。另一種說法，那無疑就是指上下兩集並不是一起拍的。
　　
　　楚越一直都很清楚，第一個說法才是最靠得住的。理由就太簡單不過了，一部是沒辦法容納這樣龐大的信息量，或者不如說阿杜試圖傳達的觀點等等。再者，分為上下兩部，當然就可以多賺一些銀兩，何樂而不為。
　　
　　不過，他不能不佩服杜齊峰的效率，竟然沒有太久時間，就將《黑社會》完成實際拍攝。而他合作過的爾東昇在這方面就要慢了很多，有趣的是，《無間道》後躍升為頂級名導的劉衛強以前製作極快，每年可以輕鬆拍攝起碼四五部影片。而《無間道》之後，效率就慢了下來，典型的就是《頭文字d》，就製作了相當長的時間。
　　
　　當然，這一切與楚越似乎已經沒什麼關係了。他現在很是有點無所事事的感覺，腦子裡卻在尋思著現在是不是去內地發展可能會更好一些，起碼很多影人都北上了呢！
　　
　　《黑社會》殺青以來，楚越就沒了什麼事可做，前些日子他本來是差一點就接了王晶的新片。可是，那時他還在《黑社會》劇組，他又從來不是一個喜歡分心兩用的人，便拒絕了王晶的邀請。
　　
　　無所事事的感覺真令人不爽，楚越懶洋洋的在沙發上半躺著，腦海裡卻在想著究竟有些什麼事可做。沉吟片刻，飛舞雲端倒是頗有些活，不過，他不想經常過去。
　　
　　猛然間，電話響了，他一躍而起，拿出電話接聽，裡面傳來一個聲音：「是楚越嗎？我是馬衛豪，鄭保瑞的新片需要化妝師，你有沒有興趣？」
　　
　　鄭保瑞？楚越腦海裡迅速浮現那個導演了《發光石頭》以及《恐怖熱線之大頭怪嬰》，還有《熱血青年》的青年導演。其實鄭保瑞亦是在電影圈裡浮沉了相當一段時間，做過副導演等，後來才終於冒起的導演。
　　
　　在楚越的眼裡，鄭保瑞算是近年來香港相當優秀的導演之一。沉吟片刻，他迅速露出了笑容：「好呀，能跟馬導和鄭導合作，我當然是求之不得！」
　　
　　來電的馬衛豪也絕不是什麼小角色，十多年前就曾經寫出《開心鬼》的故事，而且也是這些年來香港相當有票房號召力的導演以及製片人，鄭保瑞就是其旗下的一員幹將。
　　
　　談這些事總是很快的，沒有太多的廢話，馬衛豪很快便確定下來，交代楚越去他的公司拿劇本，再與鄭保瑞等人碰個頭，談談思路等等。
　　
　　第二天，楚越便出現在馬衛豪的製片公司，很快便見到頗有幾分文氣的馬衛豪。這傢伙上下打量著楚越，不自覺的點了點頭笑道：「沒想到你那麼年輕，王老師現在身體還好嗎？」
　　
　　「老師的身體還不錯，偶爾還常常去踢踢球什麼的呢！」楚越在馬衛豪的邀請下繼續向裡走，他輕笑著道：「老師還常提起馬導，要不是他因為身體退休了，肯定不止跟你合作一部《百分百感覺》！他這些年見到馬導你在成就，很是欣慰呢！」
　　
　　馬衛豪這幾年來雖是創作了一些爛片，可是為人卻絕對不爛，瞥了一眼楚越笑了：「那是老師過獎了，要不是老師幫我，我還不一定拉得到投資拍戲呢！下次你要是見到老師，記得幫我問好！」
　　
　　楚越點了點頭表示答應下來，心裡卻在感慨萬千。影壇的確是極為講究人脈關係的地方，若他不是王老師的徒弟，馬衛豪又哪能待他那麼親切。若他不是拜了王老師為師，又哪裡能接到那麼多戲！
　　
　　感慨只是剎那的事而已，楚越與馬衛豪一道進了眼前這個辦公室裡，永遠保持著簡練精悍形象的鄭保瑞面容間隱有幾分果決氣度，正在與幾人高談闊論，見到馬衛豪與楚越過來，便站了起來！
　　
　　「阿保，這是楚越，他將是你的劇組化妝！」馬衛豪介紹了一下，目光瞥向楚越，語帶調侃道：「前些日子還參加了《頭文字d》和《黑社會》呢，算是化妝界的頂級高手了！」
　　
　　「有那麼多前輩，高手二字是萬萬不敢當！」楚越謙虛的笑了笑，馬衛豪向他做了個手勢邀請坐下來。楚越坐下來，掃視一周，啞然失笑道：「我還很喜歡馬導和鄭導的作品，能參與這部戲，是我的榮幸！」
　　
　　「不用客套了，談談正事吧！」鄭保瑞做事確實果斷，取了劇本和目前確定的演職員表給楚越，向他點了點頭表示歡迎，便迅速進入了正題：「阿越，我們先討論一下這部戲的思路，再確定其他的！」
　　
　　楚越倒是理解這樣的創作方式，導演需要將主創人員都集合起來，把自己的思路告訴大家，以確定在拍戲之前，大家可以擁有有一個大致的概念，做出相應的工作。
　　
　　「阿越新來，我再談一下大致劇情！」鄭保瑞的目光在大家面容上掃過，在楚越臉上停留了一下，補充了一下：「劇情就是多年前一個女人因為房屋搬遷中的意外，老公和孩子都死了，她自己也被毀容。多年以後，該地建起新房，一家三口搬進來，孩子卻被之前那個女人給掠走！」
　　
　　楚越微微點了點頭，翻開劇本大致掃視一眼，便明白了。打量了一下其他主創人員，卻是多數都沒見到過。鄭保瑞沉吟片刻道：「這部戲走驚悚路線，以此來包裝裡面的情。這部戲我的要求很高，希望能拍一部能賣座的好片！」
　　
　　攝影師迅速提出了自己的問題：「那外景拍攝地點確定了沒有，是在什麼地方？」美術指導等都不禁點了點頭，這個地點是很重要的，關係著拍攝前的籌備工作。
　　
　　「這點沒問題，已經確定了在新建的大廈裡拍攝！」馬衛豪還來不及說點什麼，這部戲的製片立刻開口回答了。
　　
　　「新建的大廈？那豈不是……」攝影師猶豫了一下，他覺得這跟鄭保瑞提出的觀點有些忤逆。鄭保瑞彷彿明白他在想什麼，迅速補充道：「我知道新建的大廈太冷冰了，不過，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有道理，新落成的大廈太冷冰，然後可以這份冷漠與冷清此來折射戲裡的溫情！果然是好招！」楚越腦子裡靈光一閃，迅速一拍大腿叫道，立刻見到鄭保瑞與馬衛豪以驚疑不定的眼神瞥過來。
　　
　　鄭保瑞與馬衛豪頗感驚訝，沒想到楚越身為化妝師，竟然可以想到這一點，這就使得兩人對他頗為刮目相看。這樣的道理攝影師和美術指導當然知道，可是，卻沒有像楚越一樣一點即透。
　　
　　接下來亦就是談一談創作思路等等，確實被楚越說中了，這部戲鄭保瑞要的就是情字。唯一不同的就在於，不是溫情，而是非常激烈的感情呈現！
　　
　　「激烈甚至有點瘋狂，這就是涉及情字時影片需要的一些情緒和氛圍！」鄭保瑞想了一下，掉轉頭望向楚越，面容上卻多了幾分和緩的笑容：「阿越，這部戲的女主角是林佳欣和舒琪，林佳欣在戲裡演那個毀容的瘋女人。你不是做特殊化妝的，林佳欣的化妝就不需要你處理了，你只要把舒琪和其他演員的妝化好就行了！」
　　
　　楚越點了點頭，林佳欣的妝他還真沒太大信心，要知道他只是化妝師，而不是特殊化妝師，可不見得就是萬能的。他倒是想起王老師提起過一人，八十年代影壇的化妝天才藍乃才。
　　
　　王老師告訴楚越，此人的特殊化妝和特效做得出神入化之極，雖只是土法，卻絕不遜色同期好萊塢的頂級化妝師。遺憾的是，這位難得一見的天才在九十年代初便離開了影壇。
　　
　　再討論了一下，大家就散了去。楚越卻沒有立刻走，而是取出了兩張影碟出來，嬉笑著分別遞給兩位導演：「馬導，鄭導，幫我簽名吧！」他的表現活像是追星一族，只不過，追的卻是導演而不是明星。
　　
　　「《發光石頭》！？」鄭保瑞掃眼在影碟上，頓時面現驚容，抬頭望著楚越：「你怎麼有這部戲的影碟？我自己都沒有了！」《發光石頭》是鄭保瑞的早期作品，在市面幾乎尋不到這影片的蹤跡！
　　
　　楚越聳了聳肩，這部戲可是他苦苦搜索了很久才終於弄到的：「可惜你的《第100日》還有《水著、青春、救生beachgirl》和《摩登姑婆屋》我都找不到！」
　　
　　《發光石頭》是鄭保瑞導演的第一部膠片影片，《第100日》等三部都是《發光石頭》之前在中大電影公司以dv拍的作品。
　　
　　鄭保瑞震驚極了，眼神緊緊盯著楚越。他這幾部作品，除了《發光石頭》被很多影迷推崇之外，幾乎很少有人知道他以前還有三部dv作品。沒想到，楚越竟然知道，這只能證明楚越真的是個超級影迷！
　　
　　「你真行呀，這樣都知道！」鄭保瑞表面苦笑著，心中卻不無喜悅，有人能知道以前自己的成績，那肯定是件讓人開心的事！在影碟外殼上簽了名遞還給楚越。
　　
　　作為相當關注喜歡鄭保瑞作品的楚越又如何能不知道，那正是三部dv作品以及《發光石頭》使得鄭保瑞的奇詭風格逐漸形成的。
　　
　　「你的口味還真是奇特……」馬衛豪一樣把簽完的影碟遞給楚越，忍不住失聲笑道：「《發光石頭》和《怪談協會》，你居然喜歡這樣偏的片子！」馬衛豪未免妄自菲薄，他導演的《怪談協會》好歹也是香港罕有的經典恐怖片！
　　
　　楚越這一舉動，迅速拉近了他與兩位導演之間的距離，談笑了幾句，楚越的電話響了！接過電話，裡面傳來一個咬字不清晰的憤怒聲音：「楚越，你這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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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十四章：壞小子和色姑娘
　　
　　哀歎，成了此刻楚越的主題曲。他不住催促著的士司機開快一些，又恨香港政府為什麼要把機場修得那麼遠！
　　
　　他現在鬱悶極了，為了去見鄭保瑞這個自己喜歡的導演，竟然忘了去機場接朋友的事！若僅僅如此，那還不算什麼，問題就在於，他的這個朋友是個大賤人，只怕他這一次要大為損失了！
　　
　　在金錢的威力下，司機簡直把汽車開得飛起，飛快疾馳到機場。楚越此刻反而不急了，神色悠然的付了錢，滿臉笑意的下了車。左右觀察了一下，他猶如在此地旅行一般，悠悠然神色全然不似前來接人！
　　
　　在機場裡轉悠了一下，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瞥見一人，終於忍不住笑意噴薄而出！還沒來得及做點什麼，喧鬧的機場裡響徹充滿了力量與不爽的怒吼聲：「楚越，你這個大混蛋！」
　　
　　機場方圓百米之內的人都為這記怒喝聲而震住了，全都瞪著眼睛撇了過去。只見一個西方棕髮青年提著行李罵罵咧咧在走動，這一眼頓時教不少少女都怔住了，這青年還真是帥氣十足，又是充滿了陽光氣息，實是令人著迷！
　　
　　楚越雙周抱於胸前，似笑非笑的盯著正在向自己逼近的青年。這西方青年距離楚越還有十米左右，嘴裡再一次崩出一連串中文怒罵，令人驚歎老外對我中華語言詞彙的領悟力之高。
　　
　　更令人佩服的是，這青年竟是來到楚越面前如機關鎗一樣，用普通話啪啦啪啦連續罵足了三分鐘，然後才恨恨罵了一句傻逼作為結束語。
　　
　　「感覺是不是很過癮？」楚越似笑非笑的盯著這青年，摸了摸下巴做沉思狀：「看來我以前教你的，你都學會了，如此說來，我們是不需要再見面了！」言下之意自然就是威脅這青年了！
　　
　　這青年無可奈何的撇了撇嘴，分了一半的行李丟在楚越面前：「算我怕了你！」兩人竟是絲毫沒有把其他人投射過來那鄙視的目光放在眼裡。
　　
　　說著，這青年向另外一堆人群裡夾雜的一人招了招手，立刻便見到一個身材性感火辣的西方女子奔了過來！楚越一見這女子，臉色立刻大變，轉身做出賽跑動作，眼見就要逃走時，這青年一把抓住楚越，狡詐的發出嘿嘿狂笑：「越，我就知道有辦法治你！」
　　
　　被這青年一把抓住，楚越頓時沮喪之極，眼睜睜看著那女子撲到自己懷裡，體察著那火熱激情的性感身段。還來不及做點什麼反應，就被這女子強行吻過來，卻被早有預料的楚越伸手擋住：「赫莉，請不要這樣！蓋瑞，你要是再不制止你的妹妹，我就……」就什麼，他沒有說，蓋瑞彷彿亦可明白，趕緊制止了赫莉索吻的舉動。
　　
　　蓋瑞是楚越在美國時認識的朋友之一，也是他最好的朋友。至於赫莉，那的確是蓋瑞的親妹妹，只不過是同母異父的妹妹。
　　
　　楚越去了美國之後再念了一年高中，然後才念的大學。他和蓋瑞就是在那一年作為同學認識的，蓋瑞是學校裡著名的壞小子，那時楚越也絕不是什麼乖孩子。在學校裡，楚越不到半個月時間就追到了女朋友，而蓋瑞偏偏還挺喜歡那女的，然後之間就發生了衝突！
　　
　　那衝突談起還真是有些可笑，那時終歸是有些孩子氣，蓋瑞自詡為壞小子，直接就跟兩個死黨在學校裡攔住了楚越。誰沒有年輕氣盛過，楚越與蓋瑞一言不合，當場便打了起來。之後就是蓋瑞一直以來念念不忘的畢生恥辱，不到三十秒鐘楚越便擊倒了蓋瑞的兩個同伴，追著嚇呆的蓋瑞跑了半個學校。
　　
　　當時這事鬧得很大，楚越還因為這事差點被學校開除。之後，蓋瑞就垂涎著臉要來學習所謂的中國功夫，由於性格都是有些壞壞的，兩人很快便走到了一起，成了死黨級的朋友。學校裡也因此而掀起了一股學習中國功夫之風，從此再無人敢向楚越挑釁的。
　　
　　蓋瑞的父母一直都有向楚越的父母表示是蓋瑞把楚越給帶壞了，可私底下蓋瑞卻總是憤憤不平的表示父母把事情給弄反了。此後，兩人在學校裡簡直成了風雲人物，自組樂隊什麼的自然不提了，單是每個月換幾個女朋友的事跡都足夠讓人意識到他們的花心了。
　　
　　高中念完之後，蓋瑞便去了美國戲劇學院學習，楚越則上了加州大學。饒是如此，他們還是常常透過電話或者是網絡之類的方式聯絡，可謂是再標準不過的壞小子二人組。
　　
　　不過，在楚越眼裡，蓋瑞總是被他吃得死死的，他最怕的還是赫莉。那時楚越還是念高中，赫莉便喜歡上他了，屢次做出種種熱情舉動，甚至有一次酒後楚越還險些失身給赫莉。從那以後，楚越面對赫莉便只能退避三舍，他可以吃下若乾熱情如火的辣妹，但對於未成年的少女以及朋友的妹妹，他是半點興趣都沒有。
　　
　　「赫莉，你怎麼來了！」楚越隱蔽的向蓋瑞揮了揮拳頭，臉上堆著笑望著赫莉，上下打量了一下，連連點頭：「想不到我們的小赫莉也終於長大了！」說完，目光終是忍不住在赫莉那高聳的胸膛上停留了一下！
　　
　　女人永遠都知道你的眼睛在欣賞她的什麼部位，赫莉證實了這句話，微微挺了挺本來就很是高聳插雲的胸部，發出銀鈴般的笑：「越，難道你不歡迎我嗎？我現在可是大人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不過，這話中似乎還隱藏著一點什麼意思！
　　
　　楚越似乎品出了這番話的意思，渾身冒著冷汗，目光在赫莉的火辣身材上一掃而過，心中感慨萬千：要是她不是蓋瑞的妹妹，那就太好了……
　　
　　當下亦不再多言，迅速領了兩人出了機場。唯一的小插曲就是，楚越在轉身時，手重重在蓋瑞腰上的穴道戳了一下，蓋瑞渾身酸麻無比，差一點便摔在地上，上車時臉色都還是灰白的。
　　
　　「去帝景酒店！」楚越憤然瞪了一眼坐在前座，留下位置給他和喝莉的蓋瑞，無奈的向司機交代。
　　
　　「不行！」赫莉與蓋瑞幾乎是同時叫道，蓋瑞狡猾的望著不明所以然的楚越笑道：「越，你不是說中國招待客人都是請客人在家裡休息和吃飯嗎？我和赫莉都想體驗最正宗的中國風情呢！」
　　
　　楚越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目光在赫莉面容上一掃而過！立刻就猜到這肯定是赫莉的提議。想了一想，還是點頭答應下來了！
　　
　　跟他們談了一下，楚越這才知道，蓋瑞這小子在產生了不少大明星的美國戲劇學院終於艱難的畢業了。之所以說是艱難的是，是因為這小子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改變不了本性，始終是那個桀驁不遜的傢伙，惹了不少事之後還可以畢業，簡直就是奇跡。
　　
　　至於赫莉更令人驚訝，她竟然上了耶魯大學，這一次蓋瑞前來探望楚越，赫莉還是特地請假前來的！楚越驚訝之餘，忽然望著靠在自己肩頭的赫莉問：「赫莉，你現在是十九還是二十歲來的？」
　　
　　「這都不記得了！「赫莉氣憤的狠狠在楚越耳朵上輕咬一下，楚越察覺到那麝香般的溫氣觸動耳朵，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狠狠壓下心頭慾望！赫莉這才笑吟吟看著他說：「我都二十歲了！」
　　
　　是呀，赫莉都二十歲了，想一想那年自己酒後差點失身，都已經五年時間了。楚越頓時大為感慨，其實這幾年來他一樣不是很順，在加大出來之後，在社會上浪蕩了一段時間，什麼都幹過，然後才來到香港的！現在想來，以前的經歷其實也是一種美好。
　　
　　「越，現在你可強過我了，居然在劇組裡演配角了！」蓋瑞提起這事就鬱悶，從跟楚越認識以來，他就發現自己什麼都比不了楚越。打架，那肯定沒得比，組樂隊，楚越也搶走了主唱的位置，比泡妞，楚越更是強過他。到了現在，楚越在戲裡演了大配角，可他還是在好萊塢瞎混著。
　　
　　最使蓋瑞氣憤的是，在比壞這一點，他還是比不上楚越。楚越可以在念了兩年加大之後被學校開除，可是他卻做不到，在戲劇學院呆了幾年鬧了不少事，卻還是穩當的畢業了。
　　
　　「跟你有什麼可比的？」楚越故作不屑的撇了撇嘴，激得蓋瑞險些從前座翻過來跟楚越大打出手，把司機嚇了個半死。
　　
　　楚越和龍家豪都不是什麼窮人，住的地方也不差，除了兩人自己住的臥室之外，還有一間客房，現在想來應該勉強夠住了。
　　
　　提著行李來到住處，楚越沉吟片刻，還在想著如何安排，赫莉便毫不客氣的問了他在哪間房。他只脫口而出便立刻知道不妙，果然立刻見到赫莉坦然提著行李進了他的房間裡！
　　
　　敲了敲龍家豪的房間門，然後退門進去，見到那小子果然在廢寢忘食的創作劇本當中。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拉他起來：「出去介紹兩個朋友給你認識一下！」
　　
　　龍家豪一見到赫莉便呆住了，聽得蓋瑞與赫莉口吐普通話，更是驚得牙齒都快掉落地上！只不過，龍家豪的普通話卻不是很順溜，只得磕磕碰碰的與兩人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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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不讓楚越說話的後果
　　
　　第二天，龍家豪走出臥室，習慣性的伸了個懶腰，愣是沒想起今天跟昨天有什麼區別。徑直來到洗手間裡，一眼便掃見蓋瑞此刻滿臉鬱悶的用熱毛巾輕輕擦著臉上的一點淡淡淤傷！
　　
　　阿豪渾身一個激靈，終於想起家裡還有客人的存在。只那麼一想，更是好奇蓋瑞眼角部位怎會出現如此淤傷？想一想昨天蓋瑞是與楚越一起睡客房，他全身上下雞皮疙瘩奮不顧身的撲了出來……
　　
　　想到這裡，他憤然離開洗手間來到飯廳裡，果然見到楚越正在慢條斯理的享用麵條！頓時憤怒衝他大叫：「阿越，你怎麼能做那樣的事，想不到你是那樣齷齪的人？」
　　
　　楚越眨了眨眼睛，大而明亮的眼睛頓時流露出無辜神色，他卻不急於詢問是什麼事，而是悠然把麵條享受了，然後偏著腦袋盯著滿腦子噁心畫面的阿豪：「怎麼齷齪？」
　　
　　阿豪冷冷一哼，大有鄙視之意：「昨天你要跟蓋瑞一起睡，我就覺得不對勁了。想不到，你竟然是走後門的，不過，你放心，我從來不歧視這類人！」從這以後，我們都必須要承認佩服編劇的想像力……
　　
　　楚越頓時瞠目結舌，他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簡直就是瘋狂的事！蓋瑞忽然出現在龍家豪身後，憤然盯著楚越對阿豪道：「不是你想像的那樣，這小子昨天晚上揍了我！所以，現在留下了淤傷。」
　　
　　「那不關我的事！」楚越聳了聳肩，奸詐的笑了笑，似乎令人捉摸不透他究竟是故意揍的，還是無意間揍的：「我不習慣與男人在一張床上睡，沒把你踢下樓已經是好事了！」
　　
　　蓋瑞鬱悶之極，現在這樣的問題，楚越居然一下推到他身上，做人怎麼可以無恥到這個程度！要不是他被楚越揍醒，又哪能當場發作跟楚越打架，這一打架，後果自然就是臉上的淤傷了！
　　
　　大致解釋了一下，阿豪這才恍然大悟。楚越忍不住輕輕歎息，面容間浮現一縷悲傷與痛苦：「想不到……想不到阿豪你竟是如此看我，虧我還把你當做好朋友呢！」
　　
　　如此語氣直嚇得阿豪渾身發毛，轉念一想便理解了楚越的意思，連忙打斷楚越的滑頭：「行了，不要說了，我請你們吃飯作為心理補償就是了。」楚越這才滿意的笑了。
　　
　　在寸土寸金的香港，一塊足球場地是極為難得的。不過，這幾年來香港政府為了給市民們增加一些娛樂方式，總算是在體育場之外另外做了球場，楚越與蓋瑞他們現在就一起出現在了業餘球場！
　　
　　「我還是不太明白，美國人為什麼不可以踢足球？」蓋瑞扭頭瞥了一眼滿腦子糨糊的龍家豪，神氣高昂的與楚越交換了一個眼色：「不要小瞧我們美國人，等一下照樣能把你踢得沒影！」
　　
　　龍家豪只覺自己的世界觀幾乎要崩潰了，美國人怎可能踢足球？即使踢，那也是踢美式足球呀！沒想到，話問出口就被蓋瑞強行反駁了。
　　
　　「年輕人，你太孤陋寡聞了，美國人一樣是可以踢足球的，而且一樣可以踢好足球的，你千萬不要歧視人家！」楚越語重心長的拍了拍龍家豪，語氣間愣是使阿豪覺得自己真的在歧視人家。可是，仔細想想好像是楚越把話反著來說了，美國隊好歹也踢過不少次世界盃呢，可中國隊呢？
　　
　　在美國足球的確是相當冷門的運動，但蓋瑞和赫莉這兩個傢伙顯然有點與眾不同，在那樣的環境裡，偏偏就是不喜歡素有美式足球之稱的橄欖球賽，而是只鍾情足球。
　　
　　踢踢足球是楚越的嗜好之一，當初他就是在球場上與龍家豪認識，並且成為好友的。甚至於王老師，亦是通過足球才意外認識的！
　　
　　在場邊欣賞了一下場中形勢，楚越大大的打了個哈欠，見到自己的隊友們都來了。換上衣服招呼著隊友們一起進了場中！只剩下活潑而且熱情的赫莉和幾個隊友的女朋友在場邊大呼小叫助威加油！
　　
　　很快，他們便與場中原來那支球隊在一起踢球，本來他們這支球隊的水準也不算差。可是，憑空多出蓋瑞這個從來沒有跟他們一起訓練配合過的傢伙後，事情就有點變化了。
　　
　　蓋瑞這小子最喜歡幹的活就是後衛，原因太簡單了，就是因為幹後衛可以輕易而且隨便的鏟人。既然蓋瑞做了後衛，隊中也有前鋒，楚越也就勉為其難的勝任前腰。
　　
　　不過，他這個前腰顯然不太稱職，總是懶洋洋的跑步，甚至於有時動都不動一下！倒是蓋瑞在後面鏟得不亦樂乎，這小子雖然喜歡鏟人，但水準居然還真不賴，只要被他給瞄上追到，那基本就是十鏟七斷！
　　
　　眼見對面一人帶著球過來，蓋瑞急奔數步，迎面滑鏟！這一鏟卻遠不是其他人想像的那樣誇張，眼見接觸到球，蓋瑞竟然在鏟動中將球挑而，迅速爬起來，將球頂出，再急奔上前以胸停球，一腳長傳直奔楚越！
　　
　　懶洋洋的楚越在蓋瑞把球挑起來的剎那，便立刻動了。這一記長傳極是了得，四十米的距離，蓋瑞竟是分毫不差的把球送到了楚越身前三米處！
　　
　　楚越猛然加速，眨眼間就離奇的接到球，順勢輕佻，球竟然在這一挑之下翻越頭頂。前面迎堵的兩人頓時茫然以對，全然不知球究竟到了什麼地方！只是這一愣神間，楚越便強行過了兩人！
　　
　　到了這時，人們才終於見到，足球竟在楚越腳後根，靠著腳後根帶動球。過了兩人的剎那，腳後跟用力，立刻把球挑到正面，掃眼瞥見兩個前鋒的位置，腳踝抖動，球斜上飛起，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竟似直接攻門！
　　
　　當守門員雙眼盯著球，從弧度判斷出不是攻門時，這一記傳球穩當的送到了一個前鋒腳下，輕輕推射！球進了！
　　
　　對方大有憤然之色，將球擺到中圈欲開球，卻在這時，一隻腳斜插出來，將球一腳踢飛老遠：「踢個蛋，在我的球場踢球就要交錢，連這個道理都不懂，還踢個屁呀！」
　　
　　看來今天是踢不成球了！楚越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來者赫然是幾個長得奇怪的傢伙，臉上那份不屑與囂張若是配合以一把明晃晃的刀，那就是在明目張膽的說他們就是黑社會了！
　　
　　「嘿，發生什麼事了？」蓋瑞方才在後面，並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此刻見氣氛僵硬，便來到楚越身邊好奇發問。楚越瞥了他一眼，聳了聳肩道：「沒什麼，只是遇到了黑社會而已！」
　　
　　此言一出，蓋瑞頓時大為興奮，大有上前躍躍欲試的意味，果然不愧是極能惹事生非的壞小子！只是他的興奮卻被楚越的一句話給制止住了：「算了，我們還是走吧！」
　　
　　蓋瑞滿面驚容盯著楚越，神色間充滿了疑惑，甚至退開幾步觀察著楚越：「越，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呀，難道現在膽子變小了嗎？」楚越頓時翻了翻白眼，這跟膽子有關係嗎？
　　
　　「阿越以前是怎樣的？這傢伙一直沒跟我談過他以前的事呢！」龍家豪探過頭迎向蓋瑞，就如探索者一樣充滿了對未知事物的好奇。
　　
　　這邊還在好奇之事，場邊卻起了一些麻煩。在場中踢球的也不見得都是善於之輩，此刻正在爭執不已。而場邊，忽然迸現一道極是慘烈的尖銳慘痛呼聲，眾人皆驚，順著聲音望了過去。只見一個混混面容扭曲，捧著下體不住在地上翻滾，而赫莉卻在一旁坦然無事的神色。
　　
　　麻煩了！楚越心裡閃過這個判斷，卻是神色不動，望著蓋瑞如風般奔過去，他才慢吞吞的行了過去！走過去，一眼便見到蓋瑞和赫莉被那幾個混混給圍住了，蓋瑞又豈是任人欺負之人，眼見就是一觸即發的局面！
　　
　　「各位大哥，不知我可不可以在這裡說幾句話呢！」行上前去，楚越悠然之極，心中卻在冷笑不已。像這樣的小混混，他在美國不知見了多少，又豈會放在心上。
　　
　　「說你媽的頭！給我打！」這領頭者怒吼一聲，神色凶狠的撲上來。楚越只是輕輕一閃，便閃身避開了，嘴裡兀自咕噥著：「現在的黑社會怎的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
　　
　　「越，你真是個大混蛋，跟這些人還說什麼，揍了就揍了，還能怎樣！」蓋瑞狠狠一記重拳將一人鼻樑打得塌下去，扭頭沖氣質斯文的楚越大吼大叫。
　　
　　楚越沒有再閃，反手抓住一支擊來的手，依然神色間充滿了斯文與禮貌：「我只想說一句，可以給我說話的機會嗎？」
　　
　　「給你媽！」這傢伙怒吼不已，神色猙獰的使出一記撩陰腿，果然很是毒辣！球場邊上，頓時響起不絕於耳的怒吼大叫聲。
　　
　　發現楚越那充滿了紳士氣度的話與姿態，蓋瑞更是憤怒得幾乎燃燒起來，一手護住妹妹硬挨了一拳，頓時破口大罵：「越，你這個賤人，裝什麼高級，還不快點動手！」
　　
　　眼見這記可能要了一個人下半生性福的撩陰腿將要擊中目標，楚越動作極快，雙腿猛然夾緊。將此人的小腿夾在雙腿之間，還滿臉無可奈何的自言自語：「裝了幾年的文明人，沒想到現在還是毀於一旦！」
　　
　　說話間狠意透出，雙腿輕輕錯夾下蹲，喀嚓一聲，那人頓時慘叫一聲，面容間蠶豆大小的汗珠滾滾而下，面色慘白如雪，赫然是小腿骨當場為楚越此招給硬生生折斷了。
　　
　　「操，老子只想說句話而已，連這都不肯讓我做，那我就去你媽的。」楚越神色間充滿了猙獰的笑容，忽然間湧現一股驃悍氣息，衝上前去，一拳將一人當場擊得臉都快要塌了下去！
　　
　　「好樣的，這才是我所認識的越呀！」蓋瑞頓時大喜過望，哈哈狂笑不已，手上力量更重，使出從楚越那裡學到的側踢，力量極大的一腳，頓時將一人踢得飛出數米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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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高級流氓的高級偽裝
　　
　　眼見一拳揮來，楚越動作如閃電般抓住此人的手，手腕重重一抖，此人頓時手臂脫臼，再為楚越狠狠一腳仰天踢中下巴，差點被踢得下巴粉碎！
　　
　　正待再打下去，卻發現所有混混都被他們打趴下了。楚飛大感意興闌珊，走到那個混混頭目身前，眼露憐憫的俯視著這個倒霉傢伙：「要是你們剛才讓我說一句，那豈不是沒事了，何必，何苦來著！」
　　
　　說著，便拎著這傢伙站起來，楚越眼裡閃過一縷驃悍凶光，一腳踢在此人小腿上。這頭目眼裡流露出恐懼之色，俯身向楚越倒下來。楚越正抓著他的雙手，此刻這傢伙倒下來，他雙手使出詠春勁力旋轉一扭，只聽得喀嚓喀嚓聲，兩隻手臂頓時斷了！
　　
　　從開始打到現在，不過是一分來鐘的時間，在一旁的龍家豪和球隊其他人只看得目瞪口呆。此刻，見楚越下如此重手，更是由心中透出寒氣，只蔓延到全身上下！龍家豪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傢伙就是平日裡對什麼人都非常和氣禮貌的楚越，只是在心裡想：阿越莫不是昨天被外星人綁走了，換了一個假的留下來吧！
　　
　　當然，這樣無稽的念頭也只在他腦子裡轉了一下。這邊的楚越滿臉凶悍笑容，這是很矛盾的感覺，偏偏他的神色的確非常凶悍，而且還是在笑。這傢伙得意的在這頭目斷掉的胳膊上輕輕一踏，頭目的慘叫聲立刻傳遍全場！
　　
　　「我去你媽的，不讓我說話，不讓我說話……」楚越冷笑著一次次踐踏在這頭目的手上，這傢伙痛入心扉，當場便暈了過去！楚越無奈的搖了搖頭：「就這樣而已？」就好像這傢伙忍不住痛讓他很不爽。
　　
　　「越，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厲害！」楚越還來不及發飆，一條柔軟而且凹凸有致的身體就撲到了他身上，柔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也跟以前一樣喜歡你！」楚越渾身大汗不止，不動身色的借轉身之勢擺脫了赫莉的誘惑，這時，警察終於趕來了，解脫了楚越的煎熬……
　　
　　二十分鐘之後，在警局裡，楚越彷彿恢復了之前的禮貌，神色悠然的望著對面的警察在自己面前拍案而起：「你那叫自衛？把人家四肢都打斷了，那也叫自衛，你當我們警察是傻的呀！」
　　
　　「警官，火氣不要太大，你要我的口供，那我當然就是這樣說了！」楚越無奈的聳了聳肩，打斷人家的四肢就不叫自衛嗎，他很懷疑：「你可以去問問其他現場的人，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了！況且，在律師未到之前，我就說了那麼多，已經是很配合了。」
　　
　　這警察神色漸漸緩和下來，其實其他人的口供基本上是一致的。楚越的球隊隊友雖然不是很贊同楚越下毒手的行為，但這事還是只能算做自衛，了不起就只是自衛過度而已。
　　
　　這裡還在問著口供，這個大房間裡卻走進來一個女子，身材高挑，一雙長腿修長而且筆直，而且身體凹凸有致，令人垂涎。在那面無表情的面容上，五官搭配得很是精緻，竟顯得十分美麗。淡淡的眉毛透出幾分風韻，淡妝更是彰顯出其皮膚的白嫩。此女行過來，瞥了楚越一眼，再望著警察微笑道：「我是楚越先生的律師喬萱，有什麼事可以先跟我談！」
　　
　　楚越微感詫異，他原來的律師是個四十多歲的幹練中年，怎的突然變成了一個妙齡女子。這喬萱彷彿知道楚越在想什麼，向他點了點頭解釋道：「楚先生，張律師不在律師樓做了，現在由我我接手他的工作！」楚越這才恍然大悟，不過，卻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喬萱那麼年輕，真能應付嗎？
　　
　　很快與警局的人確定了此事是自衛，他們這才一道離開了警局。喬萱離開了警局之後，很快便告辭了，只剩下楚越等無聊的傢伙！
　　
　　「越，我這次來很想在這裡買一些影碟回去，你帶我去吧！」見著左右都是個無聊，蓋瑞瞥了在妹妹依靠下苦著臉的楚越狡猾一笑：「當然，在這之前，你得請我去吃飯！」
　　
　　吃飯就吃飯，問題是，蓋瑞想吃香港本地的特產，去大老遠的元朗吃臘味，這就有點讓人崩潰了。去到元朗，尋了一間老店坐下來，龍家豪此刻終於忍不住快要爆炸的好奇向楚越提出了問題：「阿越，今天你在球場比那些混混還狠，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打架還那麼厲害！」
　　
　　「越打架一直都很厲害，我也在他那裡學過中國功夫呢！」還不等楚越答話，赫莉便得意的搶先答道，還比劃出一個中國功夫的架勢：「那時，他就是不使功夫，也可以一個打好幾個！」
　　
　　龍家豪抓了抓腦袋，滿臉的想不通。他愣是想不到，平日裡那麼和氣，那麼人畜無害的楚越，怎麼今天忽然那麼強悍了！
　　
　　蓋瑞滿臉不屑之色，也不知是針對楚越還是龍家豪。他忽然想通一個關節，忍不住好奇的問阿豪：「難道你沒有見到越打架過嗎？」阿豪頓時把頭點得跟撥浪鼓似的，他又幾時見到楚越跟什麼人打架了。
　　
　　「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形容成那種野蠻人……」楚越慢條斯理的舉起茶杯，神色悠然間一飲而盡，更是隱隱透出幾分笑意：「我現在是文明人了！」
　　
　　幾乎是立刻之間，蓋瑞的中指豎在楚越面前，鄙視之意一覽無遺：「那麼，文明人還記不記得，在念高中時，我們是怎樣差點被學校開除的嗎？你以為某位文明人是怎樣在念大學過程裡被開除的嗎？」
　　
　　楚越神色不變，故作驚訝望著蓋瑞：「有嗎？是哪位倒霉蛋？」真的令人不能不佩服他裝腔做勢的水準之高，或許也是因為他演了《黑社會》之後演技大進吧！
　　
　　「越，你的演技真厲害，你應該去好萊塢的！」還是赫莉最厲害，在旁邊鼓掌不已，弄得楚越尷尬的摸了摸下巴。
　　
　　見到龍家豪那好奇得把耳朵豎起老高的樣子，蓋瑞得意洋洋的瞥了神色不動的楚越一眼：「不要以為我真的不知道，我有打聽過。這傢伙，在念大學期間去追求自己的老師，然後……」龍家豪胃口被吊了起來，頓時連連追問。
　　
　　楚越立刻左顧右盼，就彷彿以這種掩耳盜鈴之勢就可使阿豪聽不到了一樣。蓋瑞行事大膽妄為，此刻當然是毫不客氣的把他過去的醜事給踢爆了：「然後他的老師正好有位教授在追求，沒想到被這小子橫刀奪愛，頓時大為氣惱，在學期結束時，在他的學業上重重抹上一筆，嘿嘿！」
　　
　　龍家豪更是驚訝，震驚與崇拜的目光連連投向楚越。他萬沒想到，自己這位認識了兩年的朋友，竟然還有這樣「輝煌」的過去。尤其是想到楚越，居然連老師都給把上手了，那就更令人佩服。
　　
　　在龍家豪那崇拜的目光下，楚越似乎很是不太好意思，手指輕輕在下巴上撫弄著：「胡說八道，哪裡像你談的這樣。我只是曠課太久，然後才被開除的！」聽他的語氣，顯然是承認了泡老師的事。
　　
　　「在大學曠課也能被開除嗎？」無論是動作還是神色，蓋瑞渾身上下都透出不相信。奸詐的笑了笑：「恐怕還有其他的奧秘吧！」
　　
　　「那當然，不過，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楚越眨了眨眼睛，神色間似笑非笑。他可不想把自己被開除的真正原因給捅出去，那是件很丟臉的事！
　　
　　「我不逼你，遲早有一天你會說的。但我現在很想知道，我和赫莉都想知道，為什麼幾年不見你，你就變成這樣了！」蓋瑞更是想不明白了，想當初楚越可是跟他一起什麼都幹過的，一個大流氓，怎麼突然就變得那麼斯文了？赫莉更是連連點頭，她喜歡的可是當年那個壞壞的越，而不是眼前這個一本正經的傢伙。
　　
　　要是知道自己裝得一本正經的樣子可以擺脫赫莉，楚越肯定不假思索的照辦，即使要他裝幾年都沒問題。遺憾的是，他顯然忽略了赫莉的心理，呵呵一笑：「人，總是要經歷成長過程，我現在就成長了！」
　　
　　是呀，人總是要成長的，以前他一個月可以換幾個女朋友，可以為了一點不起眼的破事跟人大打出手，可以做很多爛事。可那僅僅只是每個人都有經歷過的少年輕狂時期，叛逆一點，壞一點，那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一旦當他明白自己需要什麼樣的選擇，需要做什麼樣的改變，那麼，他就在成長了。
　　
　　什麼人沒有塞老鼠或者蛇到女同學的抽屜裡，什麼人沒有做過壞小子。可是，終有一日，他總是能夠明白，有些東西是沒辦法持續一生的，有選擇就定然有改變。
　　
　　蓋瑞再一次向他豎起中指表示了自己的不信任態度，就連赫莉也吐了吐粉紅的舌頭間接傳達了不信任。楚越視若無睹的笑了笑，笑得很是狡猾：「難道你們不覺得一隻披著羊皮的狼殺傷力要大過披著狼皮的羊嗎？」
　　
　　這樣的解釋顯然令蓋瑞和赫莉相信了，蓋瑞不住打量著楚越，連連點頭不止：「我明白了，你現在是偽裝成文明人的野蠻人，偽裝成正經人的流氓。但我，依然難以習慣現在的你！」
　　
　　「如果你非要把我稱之為流氓，那麼可不可以把我稱為高級流氓，我的現在是達到了某種境界的流氓！」面對蓋瑞這個渾人，楚越大感無奈，聳了聳肩道：「事實上，我相信你遲早會習慣的，因為很多事總是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
　　
　　「我喜歡高級流氓這個說法……」蓋瑞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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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十七章：超越正版的盜版
　　
　　楚越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其實他是真的想改變自己，然後才變成了現在這樣。沒想到這樣說，蓋瑞居然還無法理解，直到他胡謅出另一個爛到家的理由才得到認同。
　　
　　不過，想一想，世事不都是這樣嗎？社會是冷漠的，人與人是冷漠的，微笑在人的眼裡就成了笑裡藏刀，微笑時的所言做為自然不足令人相信。況且，這本來就是一個人人都是披著狼皮的羊和披著羊皮的狼的社會，習慣了偽裝，只有這樣才能給自己安全感。
　　
　　楚越做不到超然與塵世，所以他還是需要偽裝，無論是對自己的父母還是對朋友，每個人都有偽裝。只不過，這種偽裝卻是沒有傷害性的。
　　
　　飯後，龍家豪先回去了，楚越順應了蓋瑞的要求，帶了他們去買影碟和唱片！蓋瑞和赫莉都是在楚越的影響之下才喜歡上中國文化的，尤其是楚越喜歡的港產片，更是迷住了蓋瑞和赫莉，甚至使他們愛屋及烏的喜歡上了華人音樂。
　　
　　其實當初在美國不太好買華語影片，很多影片都沒有，或者沒有辦法及時發行。不過，唯一可以安慰的是，通常在唐人街的戲院都有放一些華語影片，無論是新片還是老片。但那談不上是什麼院線，更像是一種海外華人聚在一起的活動而已。
　　
　　與絕大多數華人影迷一樣，蓋瑞最喜歡的華人導演便是陽剛四足的吳雨森以及走畫面感覺路線的杜齊峰，還有便是詭變的鬼才徐可，也少不了專走現實而且殘酷路線的林領東。最喜歡的華人影星，當然就是至尊無上的發哥！
　　
　　赫莉卻完全不同，她最喜歡的就是《秋天的童話》。每次只要談到這部戲，她就總是會問楚越：「為什麼他們不在一起，為什麼船頭尺喜歡對方，卻不肯說出來！」
　　
　　面對這樣的問題，楚越還能怎樣。前幾次當然是慢慢的解釋，告訴赫莉，這是華人共有的特性，喜歡將感情內斂。不過，在那之後，赫莉似乎誤會楚越也喜歡她，只是也像船頭尺那樣不願意或不敢說出來。
　　
　　這一次，既然來到香港，他們當然要來好好的大採購一番。楚越直接帶了他們到登打士道，這裡整整一條街都是經營音像製品，各種dvd或者cd應有盡有，從最舊的到最新的，都是香港最齊全的地方（這是真的，若讀者朋友去香港想買音像製品就一定要去一下，但要提防被黑道的人坑）。
　　
　　登打士道相對中環以及尖沙嘴等購物天堂地區，遠遠不夠繁華。但是，千萬不要小瞧此地，要想買到質量最好最齊全的影碟或者唱片，就只能來此地！所以，平日裡來此地流連的人也不在少數。
　　
　　楚越直接帶了他們來到最是相熟的一間店裡，那老闆是個發福中年，一見楚越來，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縫。每次楚越來，都是狂掃大量的貨回去，這讓老闆如何能不歡迎他！
　　
　　「陳記，你這裡的片子是最齊全的，把那些藏起來的貨都拿出來吧！」楚越也不去跟老闆客氣，立刻便讓老闆去把盜版的片子給拿出來。沒辦法，很多老片子或者稀罕的片子，不是盜版的話根本就買不到。
　　
　　楚越倒也沒有閒著，不住的向他們推薦或者介紹。旁邊的老闆笑著給楚越遞上一支香煙：「楚先生，你可真是超級影迷，連這麼冷門的片子也知道！」楚越搖了搖頭拒絕了香煙，吸煙對身體有極大的害處，當初他習武就是為了健康，又怎會吸煙！
　　
　　超級影迷？楚越微微一笑，他哪裡稱得上是什麼超級影迷，起碼八十年代之前的影片他欣賞得就不多。而且，國外的很多片子他都沒有欣賞過呢！
　　
　　在旁邊幫兩人挑選了一下，一個小時之後，終於挑了二十來盤。楚越狡猾一笑，瞥了一眼蓋瑞：「這些可都是盜版，你確定自己要買？」蓋瑞和赫莉當場就傻眼了！
　　
　　不能不承認，美國人在知識產權方面還是有著相當自覺的意識。蓋瑞看了看手上辛苦找到的影碟，裡面甚至有一張是當年張雪友《吻別》的二手ld大碟，這讓他如何捨得放棄。頓時忍不住向楚越抱怨：「我真不懂香港的電影公司，有那麼好的電影，為什麼不發行，好萊塢每年可都總是會翻新以前的影片重新發行！」
　　
　　楚越聞言苦笑不已，電影公司又何嘗不想，何嘗沒有這樣去做。只不過，盜版如此犀利，就算重新發行，一樣能被盜版衝擊得慘淡無比。所以，到現在有不少時候都是盜版商主動幹起了發行公司的工作，主動翻新老片發行盜版！不過，這些盜版除了不是很見得光之外，論質量論水準，其實也可以稱得上是正版了。
　　
　　狠狠一咬牙，蓋瑞和赫莉終是捨不得這些戰利品，當下便拍板買了下來。楚越再帶他們逛了一下尖沙嘴等地，在這個國際著名的購物天堂，若不買點什麼，那簡直就太不像話了！
　　
　　這一天夜晚，楚越等四人正在露台上納涼，或許亦是欣賞一下國際知名的香港夜景。談到楚越現在的工作，又瞭解到龍家豪是編劇，蓋瑞眼中一亮，興致勃勃道：「越，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做導演嗎？現在怎的做起了演員！不如這樣，將來你導演阿豪寫的劇本，由我來主演！」
　　
　　蓋瑞指的是以前，楚越除了跟蓋瑞搞搞樂隊什麼的，還時常拿著dv拍片。楚越做了導演，而蓋瑞就做了演員，當然，那樣的玩意談不上能有什麼水準，更像是興趣！蓋瑞演戲的興趣大約就是在那時被徹底引發的。
　　
　　「事實上我不認為是那個好主意……」楚越聳了聳肩，笑吟吟掃視三人一眼：「我想，兩年，兩年之後我就離開娛樂圈，去做其他的活！」
　　
　　龍家豪三人頓時大為吃驚，怔怔望著楚越。赫莉更是忍不住更挨近了楚越低聲說：「越，你很出色，為什麼不嘗試著繼續演戲或者做導演，我想蓋瑞會成為一個很好的夥伴的！」蓋瑞急忙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楚越緩緩搖了搖頭，他可不喜歡其他人為自己設定位置，仰望著天空，他的語氣中隱藏著幾分笑意：「年輕是一種權利，我不放棄自己的權利，所以我很渴望能夠趁著年輕更多的體驗世界，體驗生活！」
　　
　　蓋瑞三人都彷彿聽出了楚越那份嚮往，忍不住都是歎了口氣。他們又何嘗不想像楚越那樣，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有這樣一個念頭，甚至於理想。可是，楚越可以義無返顧的拋下一切成績去做，而他們卻不能。
　　
　　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渴望放肆，渴望完全的放縱自己的心意一把，但又有多少人能夠這樣去做？有時，不總是社會和生活在給自己壓力，自己給自己的壓力一樣是一種壓抑。
　　
　　「你們可能不知道，當我離開加大之後，我決定放縱一次，讓自己漫無目的的到處行走！」楚越面容間洋溢著甚有魅力的笑容，甚至感染了三人亦不自覺的微笑：「在那半年裡，我在北美和歐洲都去了很多地方。經歷了那麼多的人和事，只要我想做的事，就一定可以做得到！所以，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們肯定想不到我兩年後想去做點什麼……」楚越奸詐的笑了笑，望向三人：「我想去踢球，即使只是業餘球隊，我也渴望。若是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那人生其實是沒有意義的！」
　　
　　沉默了片刻，蓋瑞忽然嗤之以鼻，向楚越豎起中指：「你這傢伙，想做的事太多，能做得了那麼多嗎？不如還是你做我的導演吧……」想來，這傢伙還真是固執，這樣都不肯放棄說服楚越！
　　
　　「當然，做電影其實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楚越的手指在下巴上摩挲著，面容間醞釀著奇特的笑容。他想起了拍《黑社會》過程裡的一些所悟所得，突然覺得做電影的魅力未必就遜色與踢足球或者其他的：「或許，我可能嘗試一下也未必可知！」
　　
　　接下來大家聊了一些其他的，蓋瑞對龍家豪的劇本相當感興趣，尤其是阿豪將大致劇情都描述出來之後。蓋瑞更是興奮得跳起來：「龍，你很優秀。當然，越很有道理，你更適合動作題材。要是我能在好萊塢成名，一定找你做編劇！」
　　
　　還沒等龍家豪暗爽一下，楚越的一席話便如冷水般澆滅了兩人心中那一團火焰：「蓋瑞，你自己都紅不了，還想幫阿豪？不要想太多了。就以你現在的形象，要想得到青睞，絕不容易！」
　　
　　蓋瑞本身的確是個性格爽直，而且有些壞壞的傢伙，但他在造型打扮上似乎沒有太看重。楚越指的便是這一點，其實蓋瑞本身相貌還是很正統式的英俊，但這就欠缺了與其氣質相吻合的味道。就憑這點，導演多半都不會選擇這個看上去怪怪的傢伙。
　　
　　蓋瑞和阿豪顯然都很信任楚越的眼光，頓時沮喪不已，惟有赫莉心疼哥哥，在旁邊不住安慰。到了後來，乾脆望著奸笑不止的楚越膩聲道：「越，你肯定可以幫蓋瑞，我知道你肯定可以！」似乎在赫莉少時的印象裡，楚越是無所不能的。
　　
　　楚越笑容頓時為之一僵，他本來就打算幫蓋瑞改變一下造型。只不過，現在就被赫莉道出來，那就不免有些乏味了。想了想，仔細打量著蓋瑞，腦海裡卻在迅速著處理的方法。
　　
　　形象很重要，雖然楚越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穿著打扮，但作為偽裝為斯文人的高級流氓，他還是很在乎自己的聲譽和口碑的。當然，聲譽這些，他幫不了蓋瑞，但在造型上，他可以想一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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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十八章：傳說中的明星風采
　　
　　服裝造型在影片裡一直都是相當重要的環節，在現實生活裡，就更是重要了。毫不誇張的說，每個人都都無法避免服裝造型這一點，但是，通常情況下，普通人的造型往往很普通，這或許也是因為大家普通的原因。
　　
　　為什麼新聞上常常出現某某藝人因為沒有化裝，所以不願意見人之類的事。那就是不少藝人在沒有專業的造型下，通常都更像普通人，而這顯然是明星的大忌——有多少人會崇拜普通人？這顯然是不需要回答的問題。
　　
　　無論就任何一方面而言，造型永遠都是造星最關鍵的環節之一。沒有專業的造型設計，除了少數的確是天生就具備明星氣質的人，絕大多數都只是普通人，充其量比常人英俊或者漂亮了一些。
　　
　　蓋瑞的外形很優秀，這一點不容置疑。不過，外形優秀不意味著就有了資格成為明星，還需要經歷包裝這個環節，造型設計就是包裝裡相當重要的環節。
　　
　　嚴格的說，楚越沒有學過專業的造型設計，但他作為化妝師在戲裡，無疑與造型設計師都有著最密切的關係。所以，他倒是知道一些。
　　
　　沉吟片刻，楚越進了屋裡取出自己的化妝箱子。他自有打算，要想使蓋瑞在一群人裡顯眼，就要使他的造型與眾不同。西方人的輪廓都很深，他需要做的就是把蓋瑞的輪廓稍微畫得淺一點。這只要在眼眶附近做一點點小手腳，使它們的對比度看上去沒有太強，輪廓淺的視覺效果便出來了。
　　
　　說白了，化妝其實就是對視覺效果的調節與影響，而通常情況下，很多化妝師都沒辦法真正的從整體來考慮臉部的妝。當然，從整體和全局出發，這正是楚越的優點。
　　
　　在臉上塗抹了一下，把輪廓處理了，再突出了蓋瑞的眼睛和鼻子。蓋瑞就有些不耐煩了，若不是楚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只怕這小子早就不幹了。
　　
　　這樣一來，就大致差不多了。楚越微微一笑，凝視著蓋瑞，取出定型水，再將蓋瑞那亂糟糟似乎從沒調理過的頭髮梳理了一下，頓時顯得亂中有序！再去房間裡取出一件相對楚越稍顯大了一些的襯衣，示意蓋瑞換上！
　　
　　這一換上，楚越隱隱感到差了一些東西。摸了摸下巴，眼裡投射出睿智的眼神。他忽然一笑，讓蓋瑞把鞋子脫掉，再上前將襯衣解開兩顆扣子，稍將襯衣拉亂一些。這樣，一切就已經搞定了……
　　
　　「oh，god！」被拉到鏡子前的蓋瑞頓時失聲驚叫而出，鏡子裡那個帥氣而且走在時尚尖端的傢伙真是他嗎？他簡直認不出自己了。盯著鏡子裡襯衣拉開少許露出來的結實肌肉，更是顯得陽剛氣息十足，論吸引力更勝男模。
　　
　　龍家豪和赫莉更是瞧得傻眼了，這眼前的傢伙跟之前的蓋瑞相差也未免太大了。不過是稍微做出一些改變，怎能有如此巨大的變化！
　　
　　「no，蓋瑞，你需要做的不是這樣……」楚越來到蓋瑞身前，盯著蓋瑞那再正統不過的笑容，摸著下巴沉思道：「你現在唯一欠缺的就是表情和眼神的配合，你需要輕狂一點，壞一點。想一想那天晚上我們是怎樣揍賣大麻的那個黑小子！」
　　
　　在楚越的言語誘導之下，蓋瑞嘴角微微瞧起，稍微變形的笑容顯得有些壞壞的，目光中透出幾分不屑與張狂，就如時刻都在嘲諷著任何人，風頭立刻便出來了！
　　
　　望著鏡子裡的自己，蓋瑞再一次怔住了，他忽然被鏡子裡的自己給迷住了。此刻，他隱隱感到，這才是真正的自己，這才是最適合他的表現！他完全相信，只要他做如此打扮去試鏡，一定可以成功！想到這，他一把抱起楚越興奮大叫：「越，你是我所見過的最優秀的天才，只是我回國之後怎麼辦呢？」
　　
　　楚越一怔，他倒是沒有想過那事。轉念一想便笑了，示意阿豪去拿了相機來，為蓋瑞在各角度拍攝了幾張照片：「我只不過是通過小小的改動，把你本身具備的東西呈現出來。真正的專業人士，都可以做得到，你回去之後讓他們按照照片裡來做就可以了！等你走紅了，再請最頂級的專業造型師。」
　　
　　這一夜，蓋瑞的興奮無法掩飾，他自己都萬沒料到這一次來探望楚越竟然有如此意外的收穫。他欣賞過自己的造型之後，就確定自己肯定可以走紅。
　　
　　「強，越哥，你真強呀！」龍家豪這小子每次只在有難題時叫越哥，這一次叫出來，楚越立刻知道有麻煩要來了。卻見龍家豪沮喪著神色盯著他：「越哥，我一直沒發現你還有這樣的本事，你一定要幫幫我！」
　　
　　楚越可不是專業造型師，若不是他與蓋瑞非常熟悉，熟悉蓋瑞的每個優點和缺點，根本就沒可能有如此效果。不過，談起來，阿豪的優點和缺點，他似乎亦知道，無奈之下只有點頭答應了。
　　
　　「我一樣都要，越，你一定要幫我呀……」赫莉自見到哥哥忽然大變身之後，眼睛裡就閃爍著奇異的目光：「我要更漂亮，更吸引人！」
　　
　　楚越狂汗，他只是化妝師，而不是造型師，哪裡真有那麼強的水準。想了一下，他面容間流露出諂媚神色：「赫莉，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孩，完全不需要依賴造型……」
　　
　　也不理赫莉輕輕掐著自己的手臂，楚越轉過頭盯著蓋瑞：「這樣的造型下，你的動作舉止一定要搭配。而你需要改變一下自己的走路方式，你的走路姿態太正統了，還有，不要壓抑你的習慣動作，把你的個性表現出來，那就完美了！」
　　
　　蓋瑞猛然察覺到赫莉向自己遞了個眼色，也來不及咀嚼這些話，立刻便拉起不情願的龍家豪站起來：「越，你放心，我可以的。不過，我和阿豪先去休息了……」
　　
　　楚越微微一怔，掃眼見到靠在自己肩頭的赫莉，彷彿察覺到什麼，立刻騰的一下站起來：「我也該去休息了……」卻被力量不小的赫莉狠狠拽了下來，柔聲道：「越，你陪我看看月亮！」
　　
　　有月亮嗎？楚越心中悲鳴不已，仰頭望向天空。今天晚上的夜空還真有些怪異，明明月亮被厚厚的雲層給遮掩住了，這時居然再冒出頭來，弄得楚越不住瞥著赫莉暗自嘀咕：真邪門！
　　
　　更邪門的是，當他陪了赫莉一陣之後，終於被赫莉放過，準備回房休息時，卻發現房門竟然被蓋瑞那大混蛋給鎖死了，偏偏他的鑰匙還不在身上！
　　
　　於是，他轉眼便見到赫莉正倚在門框邊上，眼如媚絲般盯著他：「沒地方睡嗎？我想我不在意你回到自己的臥室……」楚越忍不住嚥了記口水，深深呼吸一口氣，不住在心裡念叨著：她是蓋瑞的妹妹，而且還很年幼！
　　
　　其實他知道自己的理由完全說不通，他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場，就一定是赫莉與蓋瑞一起設計的。很顯然，蓋瑞絕不反對他跟赫莉在一起。唯一能夠使他克制自己的就是，他從來沒有吃窩邊草的習慣！
　　
　　來到赫莉面前，他輕輕撫摩著赫莉的頭髮，赫莉面露迷醉之色，微微貼在楚越的肩頭上，麝香般的呼吸令楚越更有種迅速膨脹的感覺。深深吸了口氣，他柔聲道：「小赫莉，快去休息！」說完，竟然強行將赫莉推進了房裡！
　　
　　狠狠將房門拉上，楚越頓時鬆了一大口氣，幾年不見，小赫莉變得性感撩人，若他不是心有障礙，只怕早就克制不住自己了。只是，轉過臉去，又立刻苦下臉來，現在看起來，他唯一的選擇就只剩下沙發了……
　　
　　夜深了，楚越的臥室忽然房門大開，一條黑影躡手躡腳走了出來。來環顧一周，終於確定目標正在沙發上，再悄然來到沙發前，靜靜凝視著沙發上的楚越，忽然動作輕巧的欲睡上沙發！
　　
　　就在這剎那，楚越猛然驚醒，反手擒拿住黑影的手！黑影立刻發出了一聲令人心碎的嬌痛聲。楚越大吃一驚，在這房裡唯一的女人就只是赫莉，莫非……
　　
　　定神一看，黑影正是赫莉，楚越無奈的鬆開手低聲問：「你怎麼又跑出來了！」
　　
　　「我想來陪陪你，越，你不喜歡我嗎？」赫莉神色間的幽怨再明白不過了，卻是有些傷感，還有幾分難過。
　　
　　「赫莉，你還是孩子！」楚越很有力量的著重於孩子二字，還來不及說下面的話，赫莉便搶先道：「越，我現在已經不是孩子了，我是大人，我能夠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了！」
　　
　　楚越微微愕然望著赫莉，彷彿這時才發現赫莉竟然穿了一身幾乎透明的性感睡衣，裡面的優美曲線完美的呈現出來。赫莉似乎察覺到楚越那火辣的目光，隱有幾分羞澀：「這是來香港前，我特地去買的！」如此綿綿情意，又有多少人能夠拒絕？
　　
　　「赫莉，我當然喜歡你。不過，你在我眼裡永遠是那個可愛的小女孩，我無法對你產生其他的念頭！況且，你知道我們不合適的！」楚越輕輕歎了口氣，有時候，拒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呀。
　　
　　赫莉神情立刻激動起來，半趴在楚越身上：「越，我雖然交過幾個男朋友，可是，我愛的只是你，從來都只有你，我渴望與你在一起！」
　　
　　「當然，我一樣希望和你在一起，不過，那更像親人一樣，你是蓋瑞的妹妹，就是我的親人！」楚越悠然盯著赫莉的眼睛輕輕一笑：「你很美麗，但正如一句很俗的話，你不是我那杯茶。你會擁有比我出色十倍的男人，他會比所有人瘋狂的愛著你，那才是屬於你的幸福。我們只是作為親人在一起那樣的幸福，你既然是大人了，就一定明白這個道理。」
　　
　　「世界上還有比你更優秀的男人嗎？」赫莉眼裡滾動著淡淡的水氣，這不是楚越第一次拒絕他了，但楚越永遠都是第一個拒絕她的男人。
　　
　　「一定有的，你會擁有你的咖啡，而我……」楚越目光中流露出悠然嚮往神色：「我一樣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那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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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恐怖的化妝
　　
　　幾天之後，蓋瑞與赫莉都搭上飛機離開了香港。自那一夜之後，赫莉待楚越依然親熱，但卻沒有像以前那樣屢次試圖與楚越走到一起。
　　
　　蓋瑞與赫莉離開之後，楚越與龍家豪再一次忙碌起來，為的是鄭保瑞的新戲《怪物》。其實，楚越欣賞了劇本之後，總覺得《怪物》一詞不是太適合作為片名。遺憾的是，這戲名是馬衛豪敲定，因為影片本身是打著恐怖驚悚片的噱頭，所以片名亦得與此配合。
　　
　　這些天來，楚越和龍家豪忙得腳不沾地，《怪物》這裡剛開機沒幾天。銀河映像又聯繫上楚越，讓楚越去做阿杜的新片《放逐》和《悼念乳房》，《悼念乳房》只是阿杜監製，但《放逐》則就是阿杜親自導演，是傳聞中《槍火》的續集，原班人馬盡出！
　　
　　楚越十分佩服杜導演，每年起碼都可以拍上三部影片，如此大的工作放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其實不算什麼。可是，在現在這個市道慘淡之極的時期，阿杜每年起碼都還開三部戲，那就足見其實力了。
　　
　　更令人佩服的是，阿杜竟然可以擁有源源不斷的思路。譬如在拍攝《黑社會》期間，阿杜就有抽時間拍攝另一部號稱《槍火》、《ptu》等三部曲最後一部的《文雀》。現在《黑社會》還沒完成後期製作，阿杜竟然又開始籌備新作品《放逐》，實是令人佩服。
　　
　　不過，《放逐》這部戲依然還在籌備期間，游海甚至連劇本都還沒有完成。銀河公司之所以聯繫楚越，是因為阿杜很欣賞他的表演，決定找他在《放逐》裡演一個角色，所以提前向他約戲。
　　
　　在《悼念乳房》裡，楚越將客串一個不起眼的角色，主要還是擔任化妝師的職務。這樣一來，楚越就有些頭疼了，他的班底還遠不夠同時開兩部戲呢。幸虧，這一次的《怪物》因為場景與演員的關係，需要的化妝師不多，勉強也還應付得過來！
　　
　　忙了幾天下來，再去尋了幾個平日裡不得志，甚至於沒工開的化妝師招進班底當中。這樣一來，他的班底就夠同時開兩部戲了。
　　
　　根據劇本來判斷，楚越確認《哀悼乳房》在化妝上的要求不高，就讓龍家豪過去負責坐鎮。而《怪物》這部戲以情動人，無疑在這方面要求要高了一些，就惟有他親自來負責。
　　
　　而到了現在，兩個重磅消息終於得到證實，第一就是《黑社會》將送去戛納參展，作為競賽片參與單元競賽。以阿杜待《黑社會》如此認真的態度，全港乃至全國媒體都大為興奮，作為近年來香港最牛叉的導演，自然贏得了所有人的目光關注。
　　
　　《黑社會》在報名之後，順利通過了戛納亞洲區的篩選。銀河映像則在尋思著讓什麼人陪杜齊峰一起去戛納，戲裡的三大主演當然都要去的，至於林學等配角，那就不確定了。偏偏杜齊峰好似非常欣賞楚越，平日裡不但有意無意間教他導演和演戲的訣竅，這次還點了楚越去戛納。
　　
　　除了《黑社會》參展的消息之外，第二就是銀河三大成功因素之一的韋佳輝終於在《喜馬拉雅星》之後與杜齊峰分道揚鑣。
　　
　　韋佳輝在香港編劇界的身份地位不提，就是傻瓜亦知道他那個韋祖的綽號是從哪裡來的。他終於還是在銀河映像十週年這個甚有紀念意義的年度裡分道揚鑣了，十年前，韋佳輝與杜齊峰因為電影理想而走到一起。
　　
　　有了韋佳輝，銀河映像就憑空多了一個幕後總指揮，有了他，才為銀河調教出遊海和歐建兒等頂尖編劇高手。有了他，銀河映像才憑著獨特的魅力風格吸引了所有影迷，才使得銀河在十年間成功走上了一條藝術與商業的極致。
　　
　　楚越便是喜歡韋佳輝作品的一人，龍家豪更是十分崇拜韋佳輝，其劇本創作理念甚至於深深影響了他。現在韋佳輝離開了，兩人，甚至於所有一直都迷戀喜歡銀河作品的影迷都不禁感歎著，一個天衣無縫的組合就這樣生生分開了。
　　
　　當然，傷感歸傷感，這一切不影響楚越的工作。老實說，隨著楚越連續參與《忘不了》和《頭文字d》以及《黑社會》等戲的大製作，頓時隱為電影界中最受歡迎的化妝師，大是搶手，連帶著價格都提高了不少。
　　
　　雖然又有人希望他能夠參加某幾部影片的製作，但楚越倒不著急。他從來都不喜歡爛片，更不喜歡自己出現在爛片的職員表中。所以，他拒絕了那些活，為了不妨礙班底開工賺錢，他允許班底裡的化妝師以私人名義去接下來。
　　
　　影壇中對於這個突然冒起來的楚家班更是好奇，就好像一夜之間，楚越就從默默無名的小人物成了很紅的明星一樣。雖然在外界不為人所知，可是，任何行業自然有它自己的圈子，在這個圈子裡發生的任何事總是流通得異常迅速。
　　
　　尤其是當那些女星們不知透過什麼莫名其妙的消息瞭解到楚越還有一手非常強悍的美容按摩手法之後，就更是熱情如火。一時間，楚越彷彿成了圈內人樂於談論的對象。
　　
　　這一來，楚越立刻嘗到了「走紅」的滋味，更是大為感慨，沒想到一夜成名的感覺居然是這樣茫然無措。平均每天起碼要婉轉推掉幾個吃飯唱k之類的約會，他可不想把自己的時間都浪費在幫女星們按摩上，現在他可是忙得連去飛舞雲端的次數都減少了很多。
　　
　　就在楚越和他的楚家班忙得一塌糊塗，忙得讓行業所有人都嫉妒無比的時候，出了一件令人愕然和詫異的事！
　　
　　這一天，楚越正在《怪物》劇組開工，主演林佳欣在戲裡的裝扮極恐怖。當然，這個恐怖妝是由特殊化妝師來做的，可是，千萬不要以為只要畫了恐怖妝就夠了，楚越這類普通化妝師還是要在恐怖妝表面做一些化妝，掩飾恐怖妝那些膠皮在鏡頭下缺乏質感的問題，增強這個恐怖妝的逼真度。
　　
　　令楚越鬱悶的是，這個妝實在有些可怕，其他化妝師都不太願意去做，反而嬉笑著告訴楚越：「越哥，你的化妝技術是我們當中最好的，這個妝的難度不小，應該由你去處理！」
　　
　　林佳欣此刻正在特地為她格出來的化妝間裡做造型，楚越來的時候，劇組的造型設計師正在指導髮型師做頭髮。楚越與其他化妝師卻有些不同，他喜歡待服裝和髮型等都做好了之後，然後才從整體來確定處理方案。
　　
　　在髮型師做頭的時候，楚越就在旁邊仔細觀察著林佳欣的恐怖妝。只瞧了一眼，他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眼前這個特殊妝雖然一眼就看得出來不夠逼真，可是籠罩在臉上，依然非常恐怖。
　　
　　本來總是笑得非常甜非常惹人喜愛的林佳欣此時看上去就如同沒能浴火重生的鳳凰——被燒得滿頭滿臉都是扭曲結疤的恐怖模樣，甚至於連五官都盡數移位。
　　
　　怨不得髮型師根本不敢看林佳欣的樣子，楚越深深吸了一口氣，俯下身來仔細觀察著眼前這張臉的特點。老實說，楚越從來都不覺得世上真有像銀幕上那種醜得噁心欲嘔的人，可此刻越是接近，他心中就越是發毛，越是氣血翻騰。
　　
　　再一次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迅速平靜下來。無論什麼工作，他總是做得非常認真非常敬業，這是他的優點。林佳欣透過鏡子觀察著身旁這個動作奇怪的化妝師，她當然有聽說過楚越是美容好手，此刻卻更是好奇，一雙充滿靈氣的眼神盯著不放。
　　
　　楚越動作熟練的伸出手在下巴上不住摩挲著，目光在林佳欣面容上掃視良久，在全情投入工作之後，起先那令人不適的感覺漸漸消失而去。
　　
　　在林佳欣眼裡，楚越那柔和而且銳利的目光在自己臉上不住閃來閃去，赫然顯得有幾分溫柔，隱有一份令人著迷的個人魅力。她突然覺得楚越有份非常奇特的魅力，尤其是在工作時，總顯得專一而且深邃，望著楚越那並不帥氣的面孔，她的心臟急促的跳動了一下……
　　
　　楚越起初沒有察覺林佳欣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臉上停留，直到他的目光掃到林佳欣眼睛上，才見到林佳欣的目光閃爍著移到了其他方位。他微微一笑，心中卻已有了打算。
　　
　　他沒有見識過好萊塢的特殊化妝能力，難以衡量眼前這個妝的水準。但他可以憑著眼力判斷而出，眼前這個妝不無破綻，而他要做的就是彌補破綻，以手中工具彌補一切破綻。
　　
　　不能不承認，楚家班的化妝師都是有水準的，果然如他們所言，這個妝是有相當難度的。相對常人面孔和皮膚都是平坦而且平滑而言，眼前這個妝簡直就是楚越生平遇到的最崎嶇波折。
　　
　　當然，他除非有神仙的能力，否則沒可能把這些崎嶇波折都掩飾下來。而這些恐怖的肌肉扭曲之類，也正是劇組想要的效果。但是，在這樣的臉上化妝，絕對是一種挑戰，因為沒有平坦平滑，所以每一寸都需要非常細心的處理，既要突出這種恐怖的扭曲，也要彌補膠妝的質感問題。
　　
　　不過，在楚越來看，最大的破綻還是在於林佳欣的眼睛。大大而且黑白分明的眼睛很容易使化妝都失去作用，當他見到造型師取出兩片液晶鏡片為林佳欣戴上之後，其眼睛就變得極為渾濁了。
　　
　　楚越頓時恍然大悟，他怎就沒想到這一手了。現在這就問題不大了，想了一下，他還是決定在林佳欣的眼睛部位多下工夫，根據他見到的劇本來判斷，這部戲關於眼睛的特寫一定少不了。
　　
　　要有驚悚恐怖的效果，在如此可怕的妝下，就一定要有一雙大得有些可怕的眼睛來作為襯映，那時，效果格外要強了一些。為了增強大眼睛的對比效果，他甚至決定把舒琪的眼睛也畫得在鏡頭下看上去更大一些。於是，兩雙大眼睛在戲裡，一雙恐怖，而另一雙則美麗，襯映效果自然就出來了。
　　
　　而就在他剛為林佳欣處理了妝之後，林佳欣正欲對楚越說點什麼，就聽得這個化妝小間外傳來囂張的罵街：「去你媽的，把楚越給我叫出來，不然老子要你們這裡什麼戲都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