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颻]飯店大亨{大亨俱樂部之一}(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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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剛才那個女人，是莫燐的前女友吧？」安琪在車上，閃神望著窗外，腦海裡還在回想剛才那女人瘋狂的模樣，忍不住一陣寒心。

　　她以後會不會也變成那模樣？

　　「呃……」高宇華實在不知要怎麼說。總裁的事，他實在不能多嘴。

　　「他有很多女人嗎？」她知道問這些只會讓自己更痛苦，可是人都已經找上門了，她不能再不問了。

　　糟了！高宇華眉頭一緊。「那些都是過去了，現在總裁是專心一意的對你，這點我敢打包票。」「可是，他過去不也對其他女人這樣？」

　　「不一樣，真的不一樣。」他要怎麼說？他只是個助理，不是總裁的貼身僕人。

　　「我看不出。」她原本不太穩固的心被這麼輕輕一敲，幾乎要敲碎了。

　　「他為了你……」高宇華打住話。不能說，真的不能說。「總裁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那麼用心，甚至把你帶到公司，那對以工作效率聞名的他，是天方夜譚啊！」

　　「我算是特別的？」她很想相信他，可是原本心裡就藏著的懷疑因子，被這麼一刺激，全開始活動了。

　　「當然。」高宇華拚命點頭。

　　「那為什麼，我感覺好不安？」安琪望著他的眼神好無助。

　　「你別胡思亂想了，那些女人只是忌妒你擁有總裁的愛，心理不平衡罷了。」

　　「有什麼好忌妒？我只是一個沒有棲身之地的浮萍啊……」她閉上眼，紊亂思緒擾的她頭好痛。送安琪回到莫燐的住處，高宇華立刻撥電話給莫燐，告知一切。

　　以往如果為了女人的事打電話給總裁，一定會被痛罵一頓，但他很確定安琪對總裁有不同的意義。

　　結果得到的回應讓他確定自己這麼做是對的，總裁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緊張，還說會馬上趕回來。

　　總裁這回對安琪可用了真心，這些，希望安琪會瞭解。

　　不一會，奉命在門外守候的高宇華，看見行色匆匆的莫燐跨出電梯。

　　「總裁。」原本靠在牆邊的他立即趨前。

　　「她怎樣？」莫燐憂心的眼不斷望著關著的門。他擔心安琪氣壞了，但那是他的過去，他又不是愛她的時候腳踏兩條船。

　　「被男友的舊情人一陣攪和，心情會有多好？」高宇華話說的很直，引來莫燐狠瞪一眼。

　　「謝謝你，你可以回去了。」莫燐開門的同時，送出逐客令。

　　「我可以回去了！說的好，我是可以回去了。」高宇華是對著門板說話的，想也知道總裁沒空理他。

　　唉，他當守門狗不要緊，只要總裁記得記他一筆功勞，他辛苦點有什麼關係？

　　莫燐進屋後，沒看見安琪，立刻來到臥房，看見床上的隆起，猜想她沒有睡著，只是不想理他。

　　「安琪。」他坐在床邊，手掌輕撫著被子下的人兒。

　　「不要煩我。」她啞聲低語。

　　是因為在乎他，所以她才會傷心難過嗎？愛情若非要受傷不可，她寧可選擇沒愛過，現在的她，心好痛啊……

　　莫燐撫著她的曲線，眉頭深鎖。「安琪，我是有荒唐的過去，我沒有讓你知道，是因為我希望你看到的我，是個好男人。

　　我不會後悔我的過去，那是我在遇見你之前的生活方式，我只抱歉那些過去讓你受傷了。「

　　「我怎麼知道你還是不是過去的那個花花公子？我又怎麼知道，將來的我，不會變成像那樣的傷心女人？」她的害怕終於爆發出來，不確定的感覺不只對她的未來茫然，還有無法全然信任他的專一。

　　「你是不知道，沒人能預知結果。」莫燐沉聲質問她：「你連試都不試，就想放棄我？我不值得你努力嗎？」

　　安琪翻身坐起，用盈盈淚眼凝望他。「我想試，可是我不斷的懷疑自己、懷疑你，我很抱歉……」她現在才知道，自己真的好愛好愛這個男人，可是她又無法放膽愛他，只能選擇逃避。

　　是的，她決定了，她要離開這一切。如果再下去，她會逼瘋他，也會讓自己變成剛才那個女人。她得感謝那個女人，她現在懂了，她的小手抓不住莫燐，再持下去，她只能在他的羽翼下做個聽話的乖女人，但是她不想要啊……

　　莫燐顫抖著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肩頭。「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我不要你的任何東西。我累了。」她垂眼，不願再看他。他難過的表情再度扯痛她的心。

　　「安琪？」莫燐眉心皺緊，他知道她退縮了，她想逃！

　　「你讓我走好嗎？」「滴滴淚珠落在自己手背上，她必須離開。

　　她原本就不該來這裡的，她以為他是依靠，結果他依舊是害她失去家園的罪魁禍首，她為了愛，故意對這件事情視而不見，可是傷口仍在，她避不了。

　　「不行！」莫燐緊握安琪的肩，她吃痛的抬頭看他。

　　「莫燐，你攔不住我的。」

　　當初，他只當她是一座小島上的單純女孩，或許他真心喜歡她，但是她不能利用他的愧疚，她要的不是這樣的感情……

　　放開他，也等於放了自己的心。

　　「離開我，你又能去哪？」莫燐咬牙怒吼。他討厭她這種脆弱的模樣！

　　安琪苦笑，他當真認話自己可以呼風喚雨，連人的心都可以支配嗎？

　　「你以為我身無分文，就沒辦法離開你？」

　　她並非嘲笑他，只是為他的受困感到抱歉。她恐怕讓他很困擾吧……

　　「我不許你走！」莫燐嘶吼，急促的喘息和焦慮的眼神，透露出他的不安與錯愕。「如果你覺得你沒辦法相信我，我可以發誓、可以讓你二十四小時監控，我真的願意。」

　　安琪搖頭。「當一個人的心不在你身上時，你又能如何困住我？要把心已經飛遠的我鎖在你身邊，這樣做，何其殘忍？」

　　莫燐全身僵硬，望著她疲憊的容顏。「安琪，你不愛我了？」

　　他以為安琪是他的，他曾一度十分確定，但現在他懷疑自己是否過度自信了。

　　現在她放棄了，決定要離開他，他要失去她了……他因金這個發現而全身顫抖。

　　安琪憐惜的輕撫他的臉頰。「莫燐，我愛你，但是你的愛讓我痛苦，這讓我無法全心的愛你啊……」

　　「痛苦？真的是這樣？」莫燐失去焦點的眼看不清她的臉。

　　「我從不說謊。」安琪沒想到她必須這樣傷害他，才能得到自由。

　　就算他曾經傷害過她，她想，她永遠都無法恨他，因為她是真正愛他的。

　　莫燐靜靜望著她片刻後，木然點點頭。「我懂了，我配不上你，對吧？我只是個滿身銅臭味的商人，而你這樣的單純完美……我懂了……」

　　他面無表情地起身退開，不願放手卻沒有選擇，誰叫她憂愁的臉讓他無法拒絕。

　　「莫燐？」安琪擔心他。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又怎麼能拉住你的腳步？打算什麼時候走？」他力持鎮定，低啞的聲音卻掩不住傷心。

　　「我已經決定要接受楊博士的邀請，到美國幫他進行研究了。你不用擔心我，失去你的保護，我還是會努力讓自己過的好。」雖然她會害怕沒有他保護的日子，可是她已經決定不再留在他的雙臂中了。

　　莫燐眼神沉下來「原來，多事的人是我。」他擔心她的未來，而她卻已經把自己安排好了，反倒是他擋了她的路。

　　「不是這樣的……」安琪想起身，卻被莫燐抬手阻止。

　　「不要碰我，拜託，現在不要……」現在的他，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而她，會是摧毀他理智的最重一擊。

　　他望著她，暗暗期待她會回心轉意，但她清澈的眼告訴他她不後悔。

　　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放手吧！

　　望著莫燐轉身離開曾經有過無數恩愛回憶的房間，安琪忍不住放聲痛哭。

　　「對不起……」

　　送機的場面十分引人注目。

　　八成是一家人，有俊男、有美女，還有哭到滿臉淚的媽媽——「安琪啊，你怎麼可以說走就走？是不是我家莫燐欺負你啦？你說呀……」莫媽媽從一得知安琪要到美國那刻開始，沒有一天不掉淚的。

　　她知道一定是她家兒子不夠好，讓安琪委屈了，可是她真的很喜歡這個可人兒。

　　「莫媽媽，別哭了，我又不是不回來，只要你想我，打通電話給我，我一定會回來的。」安琪不斷的安慰她，即使這幾天內，她已經安慰過莫媽媽無數次，但每回莫媽媽的哭聲總是越來越大。

　　「嗯嗯，那你一定要打電話回來唷，一定要唷！」莫媽媽抓著她的手，又嫌不夠，索快把她抱得緊緊。

　　「我一定會。」安琪也反手抱住她。自從父母去世後，她頭一回感覺到像親人般的溫暖。

　　「如果莫燐要去看你，我也要跟……」

　　「好好……」安琪從眼角偷覷一旁酷著臉、不發一語的莫燐，胡亂應著莫媽媽。

　　從她決定離開那天起，莫燐就搬到外頭的飯店去住，直到今天送機，他才出現。

　　她知道莫燐是擔心他的存在會讓她不自在，也對自己的自制力存疑，才會離開她，只是……現在兩人之間，有道無形的厚牆阻隔著，讓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

　　就這麼辦吧……無言的分手不一定是最差的結局。

　　「莫媽媽，我該走了。」飛機快要起飛了，她再不離開，會走不了的。

　　「嗚……」莫媽媽被丈夫拉開。

　　安琪望著沉默寡言的莫伯伯，「莫伯伯，謝謝你的照顧。」

　　「嗯。」對安琪疼愛在心的莫伯伯點點頭，眼眶也轉紅了。

　　安琪最後來到莫燐面前，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有勇氣抬頭看他。「謝謝你。」除了這句話，她不知該說什麼。

　　莫燐僵著臉點點頭，雙手插在口袋裡，眼神祇在她臉上稍稍停駐，就馬上移開了。

　　「莫燐……」他能不能別這樣？她想聽他說幾句話。

　　心在隱隱作痛的莫燐勉強牽起微笑，搭著她的肩把她轉向出關的方向。「去吧！這是你要的，不是嗎？」

　　如果他還年輕，他會放手一搏，甚至隨她一起離開，但是他不能再那樣做了。他能做的，就是讓她離開。

　　對，這就是她要的結局，可是為什麼現在她怎麼也跨不出腳步？

　　莫燐望著她臉上的掙扎，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想留下她，但他寧可給她她想要的。

　　他伸手推她，催促她離開，即使他的心在發疼，他還是讓她走。

　　莫燐的手給了她勇氣，因為這一切的決定，都是因為他啊……

　　「再見。」含淚道別，她堅強的跨出腳步，離開疼愛她的人。

　　莫燐望著她的背影，發覺自己沒有想像的堅強。

　　他不斷的說服自己要讓她走，可是當到了她真正要離開時，他心如刀割。

　　在他發覺之前，他已經舉步追上前，把她抱在懷裡。

　　「安琪，我要你知道，我會等你。當你需要我時，我一定到。」他顫抖的聲音裡滿是不捨。

　　安琪閉上眼，答應自己不哭的，可是他一個擁抱、一句話，就打破了她的堅強。「我知道。」她不想走了。

　　「我還在怨你不給我一個機會，我覺得你好自私。」話語裡滿是怨恨。

　　「我知道……」她活該被他怨恨。

　　「可是我還是愛你。」他又恨又愛。

　　「我知道……」她何其幸運？而她竟然自己毀了這一切。

　　「你知道就好。走吧！」莫燐放開她，轉身離開，他再不走，怕是會直接在機場綁人了。

　　直到飛機爬上雲層，安琪才突然驚覺，他的話赤裸裸的說明了她在這段不穩定的情感裡，是多自私。

　　她從來不給他第二次的機會，認定他是那種人，就永遠不會改變，然而她卻享受著他所有的愛，把他的溫柔呵護視為理所當然。

　　遲了，現在她才驚覺，已經太遲了，來不及回頭了……

　　一年後「哇，我看錯了吧？堂堂飯店大亨莫燐，會出現在我這卑微的小公司？不知莫大少有何指教？」趙文華一跨進會客室，慣有的嘲弄流利出口。

　　「你可以繼續耍你的嘴皮子，可是你別忘了，我們這項合作案如果喊停，你的損失可是比我慘重。」莫燐懶懶坐下，斜眼瞪著一臉嘲弄的趙文華。

　　「是啊是啊！所以小弟這不就誠惶誠恐的迎接大哥了。」

　　「哼！」莫燐冷哼，懶得和這個愛耍嘴皮子的男人鬥嘴。

　　「來做什麼？黃鼠狼給雞拜年？」趙文華不改嘲弄。

　　莫燐好整以暇的順順衣袖。「趙兄你放心，本人行事絕對比黃鼠狼還卑劣，而你長得也比雞體面，把自己比喻成雞，會不會太委屈趙大帥哥你了？」

　　嘖嘖，好冷！趙文華咧咧嘴，「這麼冷，難怪可愛的女孩要從你身邊逃走 .」

　　「你可以繼續耍弄你的舌頭，但我不保證它能繼續運作多久。」莫燐冷沉的殺氣直勾勾射向他。果然，安琪是他的死穴，屢試不爽。

　　「你該不是為了你那在遙遠美國的甜心而來的吧？」

　　「不愧是趙文華，還真是料事如神。」莫燐送給他雩度的冰笑。「再說啊，看你沒舌頭了，怎麼用你這張嘴騙女人上勾。」

　　「呵呵……那就不說了，可是，我上個月去美國，還見過她呢！」趙文華樂的看這個酷男的臭臉。一年來，他玩弄這男人玩的很開心。

　　莫燐的冷漠迅速崩解。「真的嗎，她好不好，」他望著趙文華，想從他嘴裡知道安琪的一點一滴。趙文華用力點頭。「好，好得很。我們一起用餐，她陪我到處遊玩，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你會願意為她守身如玉了。那麼迷人的女孩，你居然會放她走？」

　　趙文華陶醉的表情讓莫燐抓狂。

　　「你有沒有碰她？」莫燐雖然依舊坐在椅子上，但週遭的空氣已因他的殺氣而結凍。

　　趙文華雙手一攤。「如果有，那又如何？嘿！別衝動，我對清純小甜心沒興趣；倒是你，有沒有想過她或許已經另有新歡了？」

　　呵呵，看莫燐因為他可愛的小愛人而被人玩弄，是最大的樂趣了。

　　「她……有嗎？」他不能阻止她，因為是她要求拉開距離，而他說了要等她，他就只能等。莫燐神情一緊，難得露出人性化的一面。

　　「呵呵……你猜。」趙文華耍他。

　　「隨你，我是不介意撤回我們的合作案！」莫燐冷笑著說道。

　　他的威脅可不是假的，蘇瓦島那件案子他都敢狠狠賠上一筆大數目了，跟趙氏合作的這點小錢，他根本不屑一顧。

　　趙文華嘖嘖有聲說：「很多人都說你變了，說你不再是那個惟利是圖的男人心。」

　　「哼！變了又怎樣？很多人想變也沒有這種魄力。」不需要別人提醒他，他自己很清楚，他知道自己變了，那又如何？他喜歡這樣，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再惟利是圖。

　　「原本我不相信，但是自從你為了安琪，來跟我簽下不平等條約，我就不得不信了。」趙文華實在同情他，為了一個女人，把過去的信條全都拋棄了。

　　「既然這樣，你還有什麼便宜想占？」莫燐按捺不住，終於起身走向一直捻虎鬚的男人，按壓著指關結。

　　他的忍耐也是有極限的啊！

　　「好玩嘛……看在我替你帶消息的份上，別打我，不然下回不幫你探望安琪了。」趙文華機警的先一步退開。

　　心愛女人的名字輕易打散莫燐的怒火，他頹歎一聲，收起殺氣。「她到底怎樣了？」

　　能讓他心甘情願來這裡受人羞辱，也只有安琪辦的到了。

　　趙文華決定看夠他暴躁的模樣，才放過他。「小甜心乖乖幫教授做研究，男性沒有鯨魚海豚迷人。」

　　「那就好……」莫燐吁了口氣，難得露出微笑。

　　「你還在等什麼？現在她身邊沒有男人，誰知道一個月之後是怎樣？」趙文華原本不想多事，可是連他都看不下去了。

　　一個是待在台灣消沉，一個則在美國盼情郎，真是浪費時間！

　　「我的私事，還不需要你來管吧？」莫燐用白眼表達對他多事的不悅。

　　「可是如果教授邀請你去，你去不去？」其實是他良心發現，決定解救他們的，教授根本不知道這些事。

　　「去……」看她嗎？她願意嗎？

　　一年來，他每一秒都在等她的電話，甚至希望一轉身，她就會笑吟吟的站在他面前。可是他失望了，只有趙文華偶爾帶回一些她的消息，否則他根本碰觸不到她。

　　或許她根本就忘記他了。

　　她擁有海洋、擁有同好，他就不再重要了吧……

　　他討厭自己的患得患失，但心愛的女人在那麼遙遠的地方，他又不能去看她、碰她，這還能不令人發狂嗎？

　　支持他一天挨過一天的，就是期待安琪有一天會出現在她眼前啊……

　　「你要去？好，我這就跟教授約時間。」趙文華轉身，作勢拿起話筒。

　　「等一下！那……她知道嗎？」

　　莫燐的不確定讓人吃驚。他在商界的精明利落，只要一牽扯上安琪，絕對走樣。

　　傻瓜！趙文華翻他白眼。「你去了她就知道了。」

　　「這樣子不好。」莫燐用力搖頭。

　　「喂，這可是合夥人的命令，你一定得去！你也得去視察美國的情況吧？就這麼說定了。」趙文華真的要秘書撥電話到美國。

　　「你為什麼這麼熱心？」莫燐有種複雜的情緒，該是去面對死刑，還是繼續服他的無期徒刑？

　　想見她的渴望從她轉身離開他的那刻就開始了，阻止自己去找她，只因為怕打擾了她，怕她的拒絕會傷了他的心。

　　趙文華不耐煩的敲敲桌子，決定開口了。

　　「我可以不理你，可是我不能不同情安琪。我有一回看見安琪站在海邊發呆，我問她在看什麼，她說她在看她等的人會不會來。」

　　「安琪……」莫燐痛苦的閉上眼。她在等他？

　　「要不要去就一句話。」

　　趙文華看著地，已經很確定答案了。這個男人惟一的弱點，就是那個清純的女孩吧？

　　是滅亡，或是救贖？莫燐思忖片刻，用力點頭。

　　「去，我去。」

　　「安琪，昨天那分鯨魚群聚位置分佈圖到哪去了？」楊教授在船塢大喊。

　　「就在桌子下的抽屜裡。」安琪跨進船塢，指著桌下，她轉身倒了杯冷飲，一解在烈陽下曬出的乾涸。

　　「噢，找到了。」楊教授翻開航標圖時，突然想起有件事忘了告訴她。

　　「對了！安琪，今天我們大老闆又要來訪！」

　　「他又要來？幹嘛？」她那位大老闆好像整天閒著沒事，就愛來這裡度假。

　　「你不歡迎他啊？那我叫他不要來了。」

　　「他人不錯，可是還要招待他，我們哪有那麼多時間？」安琪嘟嘟嘴。

　　「呵呵，那你要更頭疼了，這次是兩個人唷，除了趙先生之外，還有另一位贊助我們研究的金主。」連楊教授也沒見過那位神秘的金主，他也很好奇。

　　「真的？那我是該好好謝謝他，他的經費讓我們的研究順利多了。」安琪這回笑了。

　　原本趙氏企業想要停止資助研究，但突然又多出一位金主支持他們，讓他們一年來可以安穩的繼續研究。

　　楊教授看看窗外，一輛與簡樸碼頭格格不入的黑頭轎車停在船塢前。「唷！說人人到，安琪，來拜見我們的金主吧！」

　　安琪用橡皮筋綁住長髮，腳步輕盈，直到她的視線裡出現一道她以為永遠不會再見到的身影……

　　「你……」她望著莫燐，懷疑自己眼花了。

　　「對，是我。」莫燐不敢靠近她，保持著遠遠的距離看著她。

　　她還是一樣的健康，只是神情似乎不太開心。

　　原來，她不希望他來。

　　「你怎麼會來？」安琪許久之後才出聲。

　　「想看你。我知道我不應該出現，可是我忍不住想看你。」莫燐終於按捺不住地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可是她卻向後退。

　　「呃……」她慌了，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出現在這裡。

　　「你在等我，不是嗎？我出現了，你想怎麼辦？」莫燐攤開雙手，等著她的宣判，死刑或是無罪開釋，他在等她一句話。

　　一句話可以定江山的他，站在他心愛的女子面前，也只是一個普通男人。

　　你想怎麼辦？趙文華聽了差點跌倒。這個在商場上口若懸河的男人，怎麼一碰上這個女人，就變得白癡了？

　　他想不到更好的台辭了嗎？

　　安琪搖搖頭。「我……對不起，失陪了。」她現在沒辦法反應過來，她得花點時間……

　　莫燐望著她轉身逃進船塢，知道答案了——安琪，還是不原諒他！

　　莫燐失望的垂首，望著自己的鞋尖，他的心被她打碎了。

　　早已預料過這樣的結局，可是沒想到真正面對時，會這麼難以承受。

　　好了，他面對了一直不敢面對的問題，也得到答案了。

　　他可以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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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他來了、他來了……他真的來了！現在要怎麼辦？」安琪在房裡踱步。

　　她在鏡子前站定，慘叫一聲：「哇！我的頭髮怎麼這麼亂？我怎麼曬的這麼黑？哇……救命啊！」難怪莫燐看到她的時候，表情那麼僵硬，他一定是被她的模樣嚇到吧？

　　用梳子梳著今早起來就沒梳過的長髮，她望著鏡中欣喜的臉，稍稍遲疑。「等等，他是來接我的嗎？是要帶我回去，還是只是來看看我？剛才應該要問他的……問什麼？問他要不要帶我回去？當初是我要離開他的啊……」

　　丟下梳子，她繼續踱步。「要不要出去跟他說話？他剛才一定以為我在躲他，可是我這麼邋遢……」

　　腳步站定。「管他的！我就這麼醜了，他不喜歡，也沒辦法了！」

　　她旋身跨出房間，走出船塢，卻沒看見她想要見的那個人。

　　「他人呢？」

　　「呃……」趙文華和楊教授都瞪著她，卻沒人開口為她解惑。

　　安琪眉頭一皺，轉頭看著岸上。「轎車怎麼不見了？」

　　不會吧？人走了？怎麼不多等她一下？

　　「送他去機場了。」趙文華給她答案。

　　安琪全身發軟，癱靠在船沿。

　　「為什麼？」他大老遠飛來，就具只為了看她一眼？

　　趙文華聳肩。「如果你早一分鐘出來，或許他就不會認為你不想見他，他也就不會帶著破碎的心離開了。」

　　唉，這兩個人……

　　安琪的眼淚溢了出來。「我沒有！我只是突然被嚇了一跳，才躲起來，又發現我這樣子很醜，想先打扮一下……」臭莫燐，死莫燐，就不會多等她一下嗎？他總是那麼的……惹她生氣！

　　「我的天……」趙文華七手八腳安撫哭個不停的安琪，可是怎麼也止不住她的淚，想要去把人追回來，車子又不在，唉，這下怎麼辦才好……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晚再去找他？」在車子上，陪著安琪回台灣的趙文華累癱了，因為他一直安撫著哭個不停的安琪。

　　「不要，我要見他，馬上。」安琪堅決的語氣比石頭還硬。

　　「好吧好吧……」趙文華皺著眉心，好想尖叫。他幹嘛沒事惹麻煩上身？

　　「你回來了，就表示你不會再離開他了吧？」他希望事情可以結束，雖然看莫燐為情傷神的樣子很好玩，可是他也膩了。

　　「我……」安琪嘟著嘴，不知從何說起。

　　「別再撐了，你喜歡他不是嗎？」

　　「嗯。」她點頭。

　　「他也很喜歡你啊！」

　　「嗯……」應該吧，可是現在她不知道了，她怕莫燐死心了。

　　趙文華滿意的雙掌一拍。「那還有什麼問題？」

　　「就是……」安琪吞吞吐吐。

　　「你擔心他的聲名狼藉？」

　　「嗯。」算是理由之一。

　　趙文華眉眼一掀，「你信不信，這一年，他守身如玉，簡直可以替他立貞節牌坊了。」

　　「騙人！」安琪的表情根本就是驚嚇了。

　　「騙你幹嘛？身為大亨俱樂部的一員，莫燐當然是狗仔隊跟蹤的對象，可是這一年他讓大家失望了，他比神父還純潔。」好人做到底，算是替自己多年的奸詐行為做一點補償 .安琪瞪他。「不要污辱神父！」

　　「比喻嘛。」他聳肩。

　　到了莫燐家，大樓管理員告知莫燐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安琪的淚水又掉了下來，兩個男人又開始手忙腳亂地安慰著她。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他去哪了？」安琪抽抽噎噎的說。

　　他不想見她嗎？一定是因為這樣，他才不待在這裡等她的。

　　他說過會等她，可是她回來了，他卻不在。

　　黃牛！

　　趙文華抓狂的搔搔頭髮，突然靈光乍現。「呃……我打個電話給他的助理好了，公司的人應該會知道他去哪了。」

　　安琪抬起淚眼瞪他，「你有他助理的電話怎麼不早點講！」

　　真是的，好人難做。「好好好，都是我的不對……喂，高宇華，我是趙文華，你家頭頭呢？嗯……我知道了。這邊有個人，你要不要幫我處理一下？」

　　「誰？沒什麼，她不是什麼大人物，只是你老闆的心上人。」聽著電話另一頭的驚呼聲，趙文華咧嘴一笑。

　　「看樣子，我很快就可以擺脫你了。」趙文華一副鬆口氣的樣子。

　　「討厭！」要不是他現在還算是她老闆，要不是他很熱心幫她找人，她就送他兩腳！

　　趙文華又挑挑眉。「喂，事成之後，別忘了我的大恩大德，下次我跟莫燐在商場上廝殺時，你不要忘了幫我美言兩句唷！」

　　「你臭美！」奸商！

　　蘇瓦島望著景物依舊的島嶼，安琪一臉不可置信。

　　「他真的在這裡嗎？」她回頭望著因為暈船而癱坐一旁的高宇華。

　　「是啊。」

　　噯，他要吐了！今天的飛機居然壞掉了，害他這坐車暈車、坐船暈船的人，幾乎要魂斷蘇瓦島。「為什麼？當初他那樣對蘇瓦島的居民，他們會讓他待在這裡？」懷疑的同時，去年被居民趕走的記憶猶在，她害怕再度被她在意的朋友們傷害。

　　「呵呵……」他還是一路的傻笑。

　　「你別光笑，回答我的問題啊！」安琪受不了了，他能不能不要再一直傻笑下去了？這樣只會讓她更擔心。

　　「你自己等著看吧！嗯……」高宇華趴在船邊，低頭吐個痛快。

　　安琪做個噁心的表情，站離他遠一點，以免被他波及。

　　莫燐就在島上，馬上就可以見到他了！可是她真的不懂這是怎麼回事，真的不懂啊……

　　船一停靠在碼頭邊，安琪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卻始終不敢喚人，她還記得瑞哥當時趕她走的兇惡模樣……

　　她想躲，瑞哥卻看見她了。

　　兩人沉默對望著，直到瑞哥朝安琪步來。

　　她趕緊躲到高宇華身後，探頭出來觀察。

　　「別怕，他可是我的好兄弟。」高宇華下了船倒是馬上生龍活虎，對瑞哥揮手。

　　「嗯？」好兄弟？高宇華跟排外的瑞哥做了好朋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能給她答案？

　　「安琪，你終於回來了。」瑞哥望著她，臉上笑容咧得大大的。

　　「我想回來啊，可是你們……」她用腳踢著細沙，眼睛倏地紅了。

　　「因為你犯了錯。」瑞哥指著她說。

　　「我也不知道……」安琪眼裡泛著淚光。

　　瑞哥歎口氣，從高宇華身後把她抓出來，大手拍拍她的背。「別哭了，事情沒那麼嚴重，你沒發現，現在沒有人趕你走？」

　　安琪抬眼看看四周，許多人望著她，眼裡卻不見當時驅逐她的怒火。

　　「我們都在等你回來，瑪娜每天念著你，說你真的忘了我們了。」瑞哥微笑說。

　　「我怎麼忘得了……」這回淚珠真的啪喀啪喀的落了下來。

　　瑞哥和高宇華對望一眼，都露出痛苦的表情。女人哭起來真是讓人不知所措。

　　「我們那時候反應太激烈了，其實不該把錯全怪在你身上，是我們不對。」瑞哥這回道歉了。

　　「有沒有發現他的態度改很多？你知道是為什麼嗎？」高宇華頂頂她。

　　安琪抹著眼淚搖頭。

　　「走吧！我先帶你去逛逛。」高宇華拉著她，走向不遠處新建成的建築物。

　　「那是……飯店嗎？」安琪望著與當地景致融成一體的建築物，心臟小小一由。

　　高宇華誇張的撲倒在沙地上，然後在她的瞪視下爬起來，繼續與她並肩而行。「請問，你在這裡有看到一位遊客嗎？」

　　「沒有。」這倒讓她不解。謎又多了一樁。

　　「那不是飯店，是醫院。」高宇華笑著公佈答案。

　　「不可能！」醫院？這可是蘇瓦島最缺乏的啊！

　　是莫燐做的？她知道一定是他，一切的疑問都有了解答！

　　「就是啊！總裁的腦子不知被誰影響了，居然決定不蓋飯店了，原本已經動土的地方，也只好改變一下，做成島上居民最需要的東西. 」沒想到他家總裁會變成慈善家，這要記安琪的功勞一件！「那、那……」莫燐呢？

　　「他為了你，打破了很多原則唷！」高宇華還在歌頌老闆。

　　安琪急了。她要馬上見到他！「他人在哪？」

　　「你不參觀嗎？」他們已經在醫院門口了耶！

　　「現在沒空。他在哪？」

　　「應該就在你的小屋裡，他每次來這裡，都住在那兒……」他話還沒說完，安琪已經狂奔而去。

　　他就在……她的家裡……

　　安琪第一次覺得她家怎麼那麼遠！

　　「莫燐！」推開門，她大喊著他的名字，當發現只有一屋子的空氣迎接她時，又驚又喜的表情遂轉為失落。

　　他人呢？

　　她靠在門邊，幾乎虛脫了。

　　如果當時她有留住他，就不會還得面對這一切；如果當初她沒有衝動的離開台灣，他們也就不用浪費一年的光陰了。

　　他是有錯，可是她不也孩子氣過了頭？

　　他應該是出去了吧？她不想等，去找他好了。

　　「安琪？」

　　正想轉身，背後傳來的聲音讓她呼吸一窒。她轉身，與一臉不可思議的莫燐對望。

　　「你怎麼會來？」莫燐摘下墨鏡，懷疑是自己被烈陽曬到中暑，起了幻覺。

　　他怎麼也想不到她會出現，還以為美國那一眼，就是最後一眼了。

　　「來找你……」想起在美國從船塢衝出來，卻發現他已經離開，還有剛才開了門卻沒看見他的失落，眼淚再度湧出。

　　「高宇華帶你來的？」莫燐猜出只有這個可能。

　　「難道你不希望我來？」擔心的心情在發現他的冷臉沒有因論她的出現而變柔，開始發酵。

　　「我沒想到你會出現。」莫燐站在原地不敢靠近她，他不知道她是為何而來，在她未說明白之前，他不敢碰她。

　　「你在生我的氣？」安琪試探著，不敢靠近他。

　　「走走好嗎？」莫燐看著她不安的舉動，眼神放柔，對她歪歪頭。

　　兩人漫步在沙灘上。

　　安琪踏著他踏過的腳印，把自己的小腳印放在他的大腳印裡，跟著他的步伐。

　　頭一回，安琪在沙灘上會這麼的不自在，她舉步追上莫燐，扯扯他的衣角。「你要一直走下去嗎？」

　　「有你陪著，我可以永遠走下去。」莫燐回頭，對她微笑。就算是這樣的距離，他也滿足了。

　　「我願意陪啊……」小手揪緊他的衣角，眼裡露出期待。

　　「可是在美國你明明就……」

　　「你也怪了，要來也不說一聲，我那樣邋遢，當然想躲起來梳妝打扮一下嘛！可是我一出來，你就不見了……」

　　她又委屈又生氣地瞪著他。「你為什麼這麼傻？我等了一年耶！你知不知道我從坐上飛機那一刻，就開始後悔了？」安琪怪起他了。

　　莫燐像是烏雲罩頂。闖禍的還敢罵人？「是你要離開我的，難道還要我抓你回去？我說過，你想要找我的時候，我隨時都在，可是你從來沒想到要找我。」

　　「那你幹嘛又要去美國？」

　　「我……總會想試試嘛！你人已經在這裡了，還有什麼意見？」她也真怪了，都來找他了，還跟他翻什麼舊帳，再翻，是不是連之前他幹的那些事，也要翻出來批鬥一番？

　　「你凶我幹嘛？」安琪甩開手心裡的衣服，臉兒垮了下來。

　　「我哪有凶你？是你自己要逃的，活該被罵！」莫燐難免對她有所埋怨。他等了整整一年，讓他抱怨兩聲又怎樣？

　　安琪瞪著他，心裡想著為了他，她也是大老遠的奔波，從美國飛到台灣，又馬上從台灣飛到蘇瓦島，他就不能安慰她兩句，說說好聽的嗎？

　　「你……嗚……」眼淚湧的更多了。她送了句蘇瓦上語咒罵他，轉身跑開。

　　她再也不理他了！

　　「唉……」莫燐望著她的背影，長長一歎。

　　怎麼又變成這樣？她明明來找他了、也說了她想他，他怎麼還做把她推開的蠢事？

　　高宇華沒料到，幫瑪娜送晚餐來給兩人，卻看到他家老闆失魂落魄坐在屋外。

　　「她呢？」他坐在莫燐身邊。

　　頹喪的莫燐指指緊閉的門。

　　高宇華大為吃驚。「久別重逢也能吵？」

　　莫燐送給他警告的剩視。「你還有什麼話想說，乾脆一次說個夠好了！」

　　「我才不想丟工作。」高宇華拚命搖頭，接著神情轉而狡猾，「你想不想得回美人心？」

　　「我追女人不用你礙事！」

　　是唷是唷……那是誰坐在地上當怨男的？

　　他伸伸懶腰，起身要走。「那我就不多事了。」

　　「等等，你有什麼主意？」莫燐不情願的開口。

　　「如果事成，我有什麼好處？」高宇華笑著等打賞。

　　做老闆的道行當然比他高多了。「你沒通知就自作主張把她帶來，你想我要怎麼修理你呢？」

　　「呃……我馬上辦事去。」果然還是作風犀利的老闆，壓搾員工從來不心軟。

　　咕嚕……肚子好餓唷！

　　她正從床上爬起來時，門外有腳步聲響起。「安琪。」

　　「瑪娜？」安琪眼睛一亮，跳下床拉開門，一看見笑盈盈的臉，馬上給了她大大的擁抱。「呵，我好想你！」

　　「唉，你這孩子，躲著做什麼？大家都在村子裡，很熱鬧呢！我們快過去吧！」

　　「那莫燐呢？」眼睛瞟著四周，她失望的發現莫燐不在，他沒有等她。

　　「他？沒看到人。」黑暗讓瑪娜輕易掩住笑容。

　　他不在？「噢……那我不想去。」

　　「不行不行，你一定要去。」瑪娜仗著身材優勢，硬是把她拖進村裡。

　　「啊！來了來了。」大家都在等著安琪，一見到她，馬上開心的唱起歌。

　　「這是幹嘛？」她傻呼呼的被推到營火邊，不解的眼神在看見從營火另一頭跨出來的莫燐時，她又想哭了。

　　莫燐的笑容在溫暖的火光照映下，加倍的溫柔。「對不起，安琪。第一，我不該欺騙你和這裡的所有人；第二，我不該傷害你，又硬把你留在我身邊；第三，我不應該在我確信愛你之後，還讓你走；第四，我不應該在你都已經找來了，我還把你罵走。」

　　「就這樣而已？」她吸吸鼻子，孩子氣的撇開眼。討厭！要求愛也不用在這麼多人面前吧？羞死人了！

　　「還不夠？那你說，我還有什麼要懺悔的？」他等著她數落他的不是，現在她說什麼，他都聽。

　　安琪靠近他，笑容和他一樣溫柔。「第一，謝謝你愛我，就算我孩子氣過了頭，你還是愛我；第二，我感謝你為蘇瓦島做這一切，我知道你是為我做的；第三，謝謝你資助我們在美國的研究，我知道不懂環保的你，是為了我才願意出那筆錢的；第四，如果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她的話解放了莫燐忐忑不安的心，他微笑著張臂抱住她。「我說過我會等你，就算一輩子，我也會等。」

　　「你又沒把話說清楚，我以為你只等我一次，又沒有期限，我哪知你會等我多久？我怕你只等我一個小時……」她的不確定和不安就是因為他啊！

　　莫燐當然知道自己造成了她的恐懼，他告訴自己，不會再犯了，他不要再次失去她。

　　「那麼現在我很清楚的告訴你，我愛你，期限是無限期，這樣你可滿意？」

　　對，他會永遠愛她，心永不變。

　　她收到他的愛了！安琪在他懷裡微笑。

　　「那以後我要繼續海洋研究唷！」醜話還是要先說在前頭的。

　　「沒問題。」他可以邊陪她，邊視察各地的飯店，順便開發新的度假飯店。

　　「你要資助我唷！」反正他有錢。

　　「這當然沒問題了。」莫燐拚命點頭，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要幫我一起做環保，不許再開設新的飯店了。」安琪得寸進尺。

　　「那不行，不開飯店哪來的經費給你用？」她的腦袋裝了什麼？他不能不工作，那會讓他發瘋的耶！

　　「我就知道你沒誠意！」安琪唇兒一嘟，轉身就走，背對他時，笑容偷偷爬上她的唇。

　　撒撒嬌不為過吧？她在等他追上來唷！

　　莫燐在大家起哄下，追上她。

　　在眾人歡呼聲中，他封住她撒嬌而嘟起的唇，抱著她走向他們在蘇瓦島的家。

　　「這回，我不會讓你走了！」他在徐徐海風中，給了她甜入心的一吻。

　　他再也不放開她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