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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七寶]蝴蝶南飛{七寶紅妝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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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3 02:29:0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從沒想過,再次的見面,事情會是這等模樣。
  
  恍如隔世,而且是隔了好幾世一般……
  
  撿到她時,他沒多想,以為她是個倒楣了點的富家千金,兩條腿已經行動不便了,還倒楣的掉下懸崖,甚至還倒楣到因為驚嚇而失去記憶。
  
  後來,在「知道」她的名字之時,他還小小的修正了一下,她人生中的倒楣事件還得再加一樣,關於她的名字,那真是倒了八輩子楣,才會有那樣沒常識的父母,取了一個那麼沒常識又古怪的名字。
  
  沒想到,這些的認知在她留書離開後,來了一個大修正。
  
  在修正版當中,他還以為,她是家裏上演家產爭奪記,因而受到迫害、被推下斷崖的可憐富家女,即使原先有點氣她的欺瞞,騙他她喪失記憶,可因為對她的擔心,擔心她一個行動不便的女孩兒,只有一個小丫頭陪伴,就兩個女孩子孤身在外,面對不可知的一切……
  
  一想起她們可能會面臨到的困境,他憂心得要命,對她的小小欺瞞,那些小小的生氣也就不了了之。
  
  卻沒想到,這個修正版在他官弟出現後,來了個革命性的大修改……
  
  沒有什麼家產爭奪,不是什麼沒人性的親人把她推下斷崖,從頭到尾,她沒有失去她的記憶,可也不是小小的欺瞞,她對他扯謊,一個漫天大謊!
  
  原來她就是那個什麼見鬼的聖女,在他為了找她、無心理會旁枝雜事的時候,那個被謠傳成、已經成仙去的白家聖女。
  
  先前他還不願相信,可是現在,聽到她本人親口證實……
  
  本人,是的,就是本人,那一身少年裝扮的白月生就是白蝶兒,光光是聽聲音,他也能肯定。
  
  一肚子的惱與怨,急切要對肇事者宣洩,但滿肚子的惡言惡語在她回身看他之際,卻只有一句--
  
  「妳怎麼搞的?瘦成這樣?」
  
  那惡聲惡氣的關懷之語讓白蝶兒一怔。
  
  泛尖的下巴讓他看了就礙眼,火大的找肇事之源,「榮玉?」
  
  「不關我的事。」榮玉嚇軟了腿,語無倫次的急道:「是天氣熱、是天氣熱,小姐吃不下。」
  
  「她吃不下,妳不會想辦法嗎?」指責,完全不講理的那種。
  
  很荒謬的場面,對白蝶兒而言。
  
  就在剛剛,她還以為會被他罵的--即使她有些不明白,擺脫她這個累贅後,他為什麼要生氣--卻沒想到,前一刻看起來還在盛怒之中的他,第一個注意到的,竟然是她的消瘦?而且還計較個半死……
  
  想笑,真的,她覺得很好笑,可是在笑容揚起之前,她的眼淚先掉了下來。
  
  這些日子以來,她總是刻意不去想起他,可是真到面對的這一刻,聽著他不講理成分遽增,可同樣飽含著關心的咆哮……她不得不承認與面對,她想念他,真的,她很想念他,想念他面噁心善、不擅表達的關心。
  
  「妳、妳、妳……我又沒罵妳,妳哭什麼?」沒想到她會突然哭了出來,月午星錯愕過後,只有手忙腳亂的份。
  
  眼淚沒停,但淺淺的笑意浮現,她哽咽,「我只是覺得開心而已。」
  
  「開心就開心,哭什麼哭?妳有什麼毛病啊妳?」嘴巴很壞,但手邊卻是拿衣袖去幫她擦眼淚。
  
  惡聲惡氣的話語跟他擦眼淚的輕柔動作完全是強烈的反比,矛盾到讓人發笑的行徑,是她熟悉又久違的……
  
  「我想你。」在她意識過來前,心底的話語已悄然說出。
  
  擦眼淚的動作瞬間僵住,見鬼一樣的瞪著她。
  
  講話的人也在省悟過來的瞬間僵住,皙白的俏顏倏地漲個通紅。
  
  不只是她,月午星那張可愛的娃娃臉也染上一抹可疑的紅,瞬間,沒人開口,寂靜,四周不尋常的寂靜無靜……
  
  「你們看什麼看?」咆哮,泛紅的娃娃臉回頭,對著一干觀眾破口大駡,「司巳、司未,你們沒事做了嗎?沒事的話,這村裏少了兩口井,是不會去幫忙挖嗎?」
  
  目光準確,惡狠狠的瞪上榮玉,「還有妳!榮玉!看這麼多人,不會再去多炒兩個菜嗎?飯呢?是夠不夠吃啊?」
  
  之後,淩厲的目光對上了……
  
  「午星哥哥,我也要被罵嗎?」好無辜,也有那麼一點點的期待,月靈官可從沒有體驗過被罵的滋味。
  
  略過,對上了墨紫,「我說墨紫啊!這時辰,小官是不是該喝點什麼補湯還是吃點什麼大補丸?他的身子最近才好上那麼一些,也不能太操累,趕快帶他去休息。」
  
  「哇~~午星大人,你拆橋的速度也太快了一點吧?」墨紫抱怨,「難得有這種現場實況的……」
  
  「什麼?妳說什麼?」月午星不想多說,只是用鬼一樣猙獰的表情看著她。
  
  「別這樣。」白蝶兒不願他得罪人,軟軟的制止他。
  
  「怎樣?我怎樣?」他回過頭來瞪她,「還有妳!就只會灌迷湯,妳就只會對我灌迷湯!」
  
  「哪有?」她直覺反駁。
  
  「還說沒有?」他火大,聲音也超大,「想我,妳說妳想我,這話妳還真敢說!如果真有那麼一點想我,那妳是不會自己回來啊?幹嘛讓我找得半死?」
  
  事情還沒完,大爺的一口惡氣還沒消,「如果會想我,那在一開始的時候,不要沒聲沒息的鬧失蹤不就好了?妳說,妳的『想』,到底是想在哪裡?妳說說看,妳說說看啊?」
  
  「……」所有的事被他混為一談,那股不講理的蠻勁近乎幼稚,幼稚到讓白蝶兒傻眼。
  
  他怎能?
  
  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怎能讓他這麼樣、這麼樣的可愛啊?
  
  「看,妳也說不出來是不是?」月午星氣唬唬的說:「還說不是灌迷湯,妳明明就是!」
  
  苦笑,是與不是,對她而言一點也不重要,她不想浪費力氣爭執。
  
  現在她苦惱的是,從分離後,一直以來她是那麼樣努力要忘了他,是那麼樣努力的試著獨立,試著要適應現在的生活。
  
  卻沒想到,他意外的蹦了出來,輕而易舉的摧毀了她的努力……她很難計量,等到再次分離的那一刻,她到底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忘掉如此鮮明、如此與眾不同、如此讓人難以忘時的他?
  
  想到必然的分離,眼眶紅了紅,她低語,「你不應該來的。」
  
  倒抽一口氣,月午星懷疑他聽錯了,「妳說什麼?」
  
  「你不應該來,不應該來找我的。」她歎。
  
  「妳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大爺火大,咬牙,極力壓抑下破口大駡的衝動,「什麼叫我不應該來找妳?」
  
  *****
  
  場面有一瞬間的僵持,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
  
  「聖者大人,求您放過小姐吧!」榮玉像唱大戲一樣,突然跪了下來。
  
  「榮玉?」現場傻眼成一片,包含白蝶兒,她也不懂榮玉怎麼了,特別是,怎麼會用到「放過」這種字眼。
  
  「『放過』她?」月午星也注意到這個字眼,貓兒般美麗的瞳眸微瞇起,冷笑道:「敢問,是怎麼放過法?我平常是軟禁了她,還是哪裡苛刻了她?」
  
  「不是!不是!」榮玉急忙搖頭,更正,「聖者大人待小姐極好,怎可能苛刻了小姐。」
  
  前後不一的話,搞得大家一頭霧水。
  
  「榮玉知道,聖者大人還是愛著小姐……」
  
  月午星僵祝
  
  「小姐也深愛著聖者大人……」
  
  白蝶兒僵祝
  
  「但是……」渾然不覺她的話造成什麼震撼感,榮玉憂傷卻決斷的下了定論,「你們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榮玉,妳在胡說什麼啊!」異口同聲,兩造雙方抗議、抗議啦~~
  
  「嘖!你們讓她說完嘛!」旁觀者清,而且聽得相當入迷的月靈官宣佈抗議無效,連忙追問:「為什麼不行啊?」
  
  「聖者大人法力無邊,降魔抓妖難下了他,犯不著怕那些山精鬼怪,可是……可是小姐不行啊!」命運作弄的現實,讓榮玉流下她少女感傷的淚水,「小姐那麼嬌弱,即使深愛著聖者大人,但凡夫俗女的她,能禁得起幾次的驚嚇?」
  
  「這倒是個問題。」月靈官就事論事,撫著光潔的下巴細思量了起來,「伴在午星哥哥身邊,見鬼遇妖是免不了的事,一般人確實是會害怕。」
  
  「官弟,你別聽榮玉在亂扯!」月午星嚴正抗議,「這女人少一根筋,上回出了件烏龍事,這女人讓柳妖抓走,怕都不怕,為了這個,我還念過她一頓而已。」
  
  點點頭,白蝶兒證實他的話。
  
  「咦?」不明白的人變成了榮玉,「小姐妳不怕嗎?」
  
  「那些妖怪性子很真,又不傷害人,再說……」忍不住朝月午星看了一眼,小聲道:「有他在啊!」
  
  最後一句話,道盡一切,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好害怕的。
  
  「那小姐妳幹嘛要走?」榮玉大叫,剛才傷感的眼淚還掛在頰邊。
  
  「妳不知道?」月靈官差點笑出來,眼前的情況,真是古怪到讓人發笑。
  
  「我一直以為,小姐是害怕那些妖怪,所以才忍痛離開的。」榮玉老實承認,因而不解,「如果不是因為害怕妖怪出現,小姐您到底是為了什麼要離開聖者大人?」
  
  「是啊!女人,我也很好奇。」洗刷冤枉的人哼哼兩聲,等著答案。
  
  歎氣,白蝶兒吃力的站了起來。
  
  月午星第一時間伸出援手,想提供援助;而榮玉是習慣性,雖然晚了一步,卻及時的上前想要攙扶。
  
  看著面前的兩雙手,白蝶兒的遲疑只是片刻,而後毫不考慮的選擇了榮玉伸出來的手……
  
  「答案很明顯的,不是嗎?」在榮玉的攙扶下,她看著他。
  
  其實並不懂他在想什麼,怎麼會追著來問她這樣顯而易見的問題?
  
  「你我非親非故,萍水相逢後,分離是遲早的事。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生氣,我只是讓必然的事情及早發生而已。」
  
  有那麼一瞬間,月午星像是沒聽懂她說的話。
  
  她看著他,像是想說什麼,但心頭沉甸甸的,緊繃得教她難受,再也無法言語。
  
  若她有錯,也只是因為她不想傷心,也許是自私了一點,沒有顧到他的感受,可是,她並沒有其他的選擇。
  
  過去的人生經驗讓她知道,關心與瞭解這種事,即使是親如厔親的血親家人都沒辦法做到,給予她她所渴求的親情、關懷之意與想法上的瞭解。
  
  連她的血緣至親都沒辦法給予她的東西,那麼,她能從他這樣萍水相逢的過客身上得到嗎?
  
  她的理智讓她清楚的知道,與其不著實際的奢求那些,倒不如在自己付出更多的感情之前抽身,省得拖得愈久,在面對不得不的分離之時,自己心痛得半死。
  
  這樣的想法跟做法也許是自私,但她只是想保護自己不要受更多的傷害,也只是如此而已。
  
  歎息,覺得沒什麼好再說下去了。
  
  更何況,她做不到,做下到面對著面看著他,當面跟他親口別離。
  
  沒敢再看他一眼,在榮玉的攙扶下,她背著他,一步一步的回到小屋當中。
  
  *****
  
  非親非故……非親非故……
  
  「午星哥哥,現在怎辦?」實況看了下,月靈官有些搞不清狀況。
  
  順著問句,月午星看向素來疼愛的弟弟,像是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
  
  「現在怎辦?」月靈官再問一次,「你拗著脾氣一定要找到白姑娘,但現在人是找著了,然後呢?」
  
  月午星還是不出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也不知道發什麼瘋。」司未碎碎念了起來,「人家白姑娘說得也對,當時收容她是好意,但畢竟是萍水相逢,分離是遲早的事情,總不能護著她一輩子吧?就他,看不破這點。」
  
  「奇怪的是,少爺這回不知是鐵了什麼心?堅持硬是要把人找出來?」司巳卻覺得有異。
  
  「你這麼一說也對,雖然說一開始是陰錯陽差,誤會她是家產爭奪戰的受害者,擔心她出事,所以追查著她的下落,但官少爺出現後,已經更正這個錯誤……不對,那時少爺不信啊!他不相信留書出走的人就是傳聞中成仙的如意聖女,所以,他的認知還是停在『受害者』那一段,才會急著想找人。」司未一邊碎碎念一邊分析。
  
  「不對不對。」搖搖手指頭,月靈官加入分析討論中,「以我對午星哥哥的瞭解,他嘴裏說不信,但其實已經有所懷疑,是因為那份懷疑,他想厘清,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所以拗著性子要追查到底。」
  
  事情並不止於此,「更何況,真要確定是白姑娘的話,她一個人拋棄所有,選擇新的人生,一個女孩兒家沒有身分、沒有背景,身邊就帶著個小丫頭而已,兩個女孩兒家肯定會遇上困難,以午星哥哥扶弱濟傾的熱心,怎可能會放著不管?」
  
  「嗯、嗯,官少爺說得是。」
  
  這廂討論的熱絡,當事人月午星卻毫無反應,嘴裏念念有詞著,不知道在說什麼。
  
  「什麼?午星大人你說什麼?」墨紫是最先發現異樣的人。
  
  墨紫的叫喚引來月午星困惑的目光……
  
  「午星大人?」不止墨紫,方才熱絡討論的三個人也開始覺得不對勁。
  
  「非親非故,她說我們非親非故?」他提出無法理解的疑問。
  
  「午星哥哥,你沒問題吧?」月靈官的表情變得奇怪,「難不成你現在才發現,你跟白姑娘之間是非親非故嗎?」
  
  「我跟她,怎麼會是非親非故?」忍不住提高音量。
  
  「啊?」
  
  「她說喜歡我,她、說、過!」月午星異常用力的強調,然後再說一次,「她說她喜歡我,這樣,怎麼會是非親非故?」
  
  所有的人全呆愣祝
  
  不愧是兄弟,月靈官盡快速的進入狀況,而且神速的將整件事重新整理過一遍。
  
  「午星哥哥,你的意思是,自從白姑娘說過這句話之後,你就沒再把她當過外人,是當成……當成了『內人』?」小心翼翼的確認。
  
  「那當然了!」理直氣壯,講得很大聲,「不然你以為你午星哥哥有那麼隨便跟濫情,沒名沒分會為一個姑娘那麼費心費神,一追就兩個月的嗎?」
  
  司巳、司未的下巴顯些沒掉下來,墨紫是差點沒噴笑出來,即使是月靈官這個做弟弟,也是費了一番努力,才沒讓兩隻漂亮的眼睛彈跳出來。
  
  「那個……」很困難的發聲,「午星哥哥,在你決定的時候,你告訴過誰了?」
  
  「這種事好掛在嘴邊的嗎?」月午星教訓他,「是男人就要有男人的做法,重要的是做事,不是把肉麻的話掛在嘴邊。」
  
  「但問題是……」月靈官不得不提醒,「白姑娘呢?她知道嗎?」
  
  有那麼片刻,月午星流露出困惑之色,像是不明白怎會有這個問題。
  
  「她說了喜歡我。」最後,他只有這麼說。
  
  「那你呢?你有讓她知道你喜歡她嗎?」月靈官有一種被打敗的感覺。
  
  「……」遲疑了一下,月午星重新強調,「是男人,就不把肉麻的話掛嘴邊……」
  
  「我的天啊!」驚歎,打斷了他的話,月靈官只能翻白眼,「難怪白姑娘……不!我的蝶嫂嫂會跑掉,午星哥哥你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表示,人家蝶嫂嫂當然會認定了你們非親非故,她不想成為負累,當然會跑!」
  
  「啊!」月午星吃驚,真的很吃驚,「是這樣的嗎?」
  
  咚!咚!兩聲……
  
  再也聽下下去,司巳、司未直接倒地陣亡。
  
  步歲多
  
  外面的話講那麼大聲,白蝶兒想假裝沒聽見都下行……
  
  捂著早已燙紅的雙頰,她不敢相信,事情……事情竟會有這樣的發展?
  
  「小姐,那現在是怎樣?」榮玉已經讓這對王子的行事給搞昏了頭。
  
  「出來!女人,妳給我出來!」門外邊,月午星受教的衝過來拍門。
  
  因為顧忌著不想讓她的名字曝了光,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只能隨口找個代稱亂叫,而且不忘強調,「妳說過喜歡我,妳說過的!」
  
  彷佛這句話是無敵免死金牌哩!;
  
  「我才沒有!」背抵著門,白蝶兒才下承認說過這樣羞人的話。
  
  「妳明明有!」他下容她狡賴,「就在我把柳生趕走,要妳提防著點,不要當每個妖怪都跟柳生一樣無害的時候,妳說了,妳說喜歡我,而且那時還誇我可愛,我跟妳說,不能說男人可愛,那是一種污辱的時候。」
  
  「你……』她窘到一張臉都要燒起來了,「你一定要講這麼詳細嗎?還有,我要的是做事,不是把肉麻的話掛在嘴邊。」
  
  「但問題是……」月靈官不得不提醒,「白姑娘呢?她知道嗎?」
  
  有那麼片刻,月午星流露出困惑之色,像是不明白怎會有這個問題。
  
  「她說了喜歡我。」最後,他只有這麼說。
  
  「那你呢?你有讓她知道你喜歡她嗎?」月靈官有一種被打敗的感覺。
  
  「……」遲疑了一下,月午星重新強調,「是男人,就不把肉麻的話掛嘴邊……」
  
  「我的天啊!」驚歎,打斷了他的話,月靈官只能翻白眼,「難怪白姑娘……不!我的蝶嫂嫂會跑掉,午星哥哥你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表示,人家蝶嫂嫂當然會認定了你們非親非故,她不想成為負累,當然會跑!」
  
  「啊!」月午星吃驚,真的很吃驚,「是這樣的嗎?」
  
  咚!咚!兩聲……
  
  再也聽不下去,司巳、司未直接倒地陣亡。
  
  *****
  
  外面的話講那麼大聲,白蝶兒想假裝沒聽見都不行……
  
  捂著早已燙紅的雙頰,她不敢相信,事情……事情竟會有這樣的發展?
  
  「小姐,那現在是怎樣?」榮玉已經讓這對主子的行事給搞昏了頭。
  
  「出來!女人,妳給我出來!」門外邊,月午星受教的衝過來拍門。
  
  因為顧忌著不想讓她的名字曝了光,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只能隨口找個代稱亂叫,而且不忘強調,「妳說過喜歡我,妳說過的!」
  
  彷佛這句話是無敵免死金牌哩!
  
  「我才沒有!」背抵著門,白蝶兒才不承認說過這樣羞人的話。
  
  「妳明明有!」他不容她狡賴,「就在我把柳生趕走,要妳提防著點,不要當每個妖怪都跟柳生一樣無害的時候,妳說了,妳說喜歡我,而且那時還誇我可愛,我跟妳說,不能說男人可愛,那是一種污辱的時候。」
  
  「你……」她窘到一張臉都要燒起來了,「你一定要講這麼詳細嗎?還有,我那時只是說,你可愛的樣子我喜歡,也就是說是因為可愛,只局限……」
  
  講不出來了,因為實在是、實在是太羞人了,羞到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
  
  「那是怎樣啦?」她話中模棱兩可的語意讓月午星煩躁,「妳到底有沒喜歡我?」
  
  好……好直接的一個問話。
  
  背抵著門,面對這麼直接的問句,白蝶兒只能不語。
  
  這問題,單獨面對著他,她都不見得可以壓抑下臊意回答了,哪有可能在這麼多人旁聽的情況下回答他。
  
  「你……這麼多人在聽,你別問我這個。」
  
  隔著門板,月午星聽見她細著聲音的抱怨,然後惡狠狠的目光瞪向正從地上爬起來的司巳、司未……
  
  「就說這村裏少了兩口井,你們還不去幫忙挖?」
  
  「啊?」
  
  「官弟,都什麼時候了?你今天吃藥了沒?」
  
  「我?」
  
  「墨紫,官弟交給你了,隨便拿個什麼大補丸還是大補湯給他,去去去,你們去吃藥。」
  
  「不會吧?又趕人了?」
  
  咆哮,跳豆大復活,「還、不、快、去?!」
匿名
狀態︰ 離線
12
匿名  發表於 2014-12-3 02:29:44
  第九章
  
  思念呀……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撥著碗裏的稀飯,月靈官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好友,想的有些出神。
  
  「有事?」被看的那一個神色自若,自在的夾了一筷子醬瓜到他的碗裏,直覺的叮囑,「等會兒還要吃藥,吃點東西墊墊胃。」
  
  「哦~~」乖乖的喝了兩口稀飯,然後又開始不專心了起來,打量的目光不自覺的再次投射向對面的人。
  
  不同於他的清靈纖細,坐在他面前的男子高頭大馬、偉岸英挺、眉宇間有股不怒而威的王者氣勢。
  
  簡言之,他是那種走在路上,會讓人哭著撲倒在他身前,聲淚涕下大喊「大人,請為民女伸冤」的那種人。
  
  而他,確實也是權貴那一流,還是當中拔尖兒的人物,不但出身於大將軍王府,是大將軍王的親親嫡孫,甫一出世就受當今聖上寵愛,直接賜了一個國姓,跟著皇家的嫡子皇孫姓紫堂。
  
  這人,說是紫蒼王朝的一個傳奇也不為過……
  
  「怎麼了?」傳奇很有耐心,針對對面座位的人而獨有的耐心與包容。
  
  「曜,你說,思念跟牽 掛一個人,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呢?」月靈官好學,對著好朋友,不懂就問。
  
  夾菜的筷子突然頓了一下。
  
  寶石般漆黑光耀的瞳眸看向他纖雅水靈的臉蛋,反問:「怎麼會問這問題?」
  
  「哎呀!你怎麼這樣?老是我問一個問題,你又問回來。」抱怨,語氣偏軟,有點兒耍賴的語氣。
  
  「我總要知道問題的來源。」少年老成的人自然有他思考上的習慣。
  
  「前陣子,當你忙著為皇上辦差時,我不是在幫我午星哥哥找蝶嫂嫂嗎?」
  
  「嗯。」
  
  「雖然,我後來知道,是因為午星哥哥已經認定了蝶嫂嫂,所以對找人的事抱以無比的執著心,但是在我知道這件事之前,我總覺得奇怪。」清靈的小臉露出迷惘之色。
  
  「哦?」
  
  「在午星哥哥急著找人的時候,我就感覺到那份的執著與牽 掛,直到後來,才弄懂,原來是因為他已經認定了蝶嫂嫂,把她當自己人,所以會有那樣的情緒,曜……」好奇的問:「是不是認定了一個人,就會這樣的執著,不自覺的思念與牽 掛?」
  
  「那是當然的。」紫堂曜肯定,「當你把一個人放在心裏的時候,那個人在你的心裏就有了重量,隨著重要度不同,那份重量也不同,引起不同程度的思念、牽 掛,還有執著心。」
  
  抓著筷子,月靈官不知想什麼,沈默了好一下才應了一聲,「哦!」
  
  「吃飯吧,等下還要吃藥呢!」紫堂曜溫言催促,注意到他打一開始就不專心,根本沒吃什麼。
  
  聽話的喝了兩口稀飯,狀似無意的對他的好友開口,「前一陣子你忙的時候,我……我很想你。」
  
  為他布菜的筷子又頓了頓、俊朗剛毅的面容勾起一抹溫煦的笑意。
  
  「嗯。」紫堂曜應了一聲,表示聽到了。
  
  清靈纖雅的俊顏埋在飯碗中,假裝認真的在進食。
  
  「小官。」紫堂曜突然喚他。
  
  「嗯?」嘴裏滿是稀飯,只能應一聲了事。
  
  「我也是。」紫堂曜語出突然的說道。
  
  「哦!」愣愣的,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當你忙著找人的時候,我也想你。」配合他,紫堂曜以白話版說明。
  
  美麗的淺粉紅色瞬間暈滿那張水靈的秀顏。
  
  這表示,表示他在紫堂曜的心中,也是有一定的重量……
  
  這認知衝擊著他,只覺得心口處麻麻的,整張臉熱熱的,然後,突然間的降溫!
  
  因為想到了,雖然現在多找到了一顆靈珠,但仍然不齊全。
  
  他的生命依舊是個未知的問號,這樣的他,多出了牽 掛,還引起別人對他的牽 掛,好嗎?
  
  「沒事。」似乎看穿他內心中的憂鬱,紫堂曜蒲扇般的大手覆上他略顯病態的纖白小手。
  
  看著他的沈著跟篤定,月靈官的心跟著踏實一些些,但是,對未來的茫然感卻還是那麼樣的深……
  
  「你們還在吃啊?」探頭查看的墨紫喳呼,「等下不是要見那個南方首富兼第一大善人嗎?現在還在用早膳,是什麼時候要吃藥?什麼時候要去見人啊?」
  
  對喔!等不要見那個南方第一大善人,也就是蝶嫂嫂的爹,差點要忘了。
  
  再也不用人盯,用餐用餐,趕緊用餐……
  
  *****
  
  「真的嗎?妳確定不去?」
  
  「要我去?」失笑,很無奈的那種,「難不成你想要我們父女相逢,要我再回去做泥偶?神桌上的吉祥物?緊接著還要對大家宣佈,『成仙的白蝶兒又重返人間了!」?你想要這樣?」
  
  「當然不是。」嘟嘴,娃娃臉顯得那麼樣可愛。
  
  「那不就得了。」不覺得這話題有討論的必要。
  
  「但是妳不想見見妳爹嗎?」月午星自覺是體貼,才要她同往。
  
  心頭緊縮了一下,忍著受傷的感覺,白蝶兒冷靜的反問:「這麼多年下來,他看待我跟對待我的方式,像是一個做爹的嗎?」
  
  「……」無言,月午星無法反駁,只用很擔心很擔心的目光看著她。
  
  「沒事,都過去了。」嬌嬌軟軟的聲音回過頭來安慰他,「也許想起來時,還是會有受傷的感覺,但已經沒有以前那樣的痛了,真的。」
  
  「我同妳提起,不是要妳覺得受傷的。」皺眉,月午星不知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才好。
  
  對他而言,他總覺得父女天性,他不該眼見這樣的天性被截斷。
  
  但另一方面,若父女不像父女,而像她這樣的情況……這……
  
  「你好象從沒問我,從哪裡學來的占卦能力?」她突然間。
  
  沒追問,他等著答案。
  
  「在我雙腿不便,沒有任何行動力的時候,唯一能夠自由進行的事就是看書,什麼書都看,後來發現占卜之術特別有趣,我看著看著,也就慢慢學會了。」笑笑,覺得命運的安排很奇妙,「也幸好有這一技之長,在我墜崖之後,才有本錢可以計畫新的人生,不至於讓自己面臨當街要飯的窘境。」
  
  「妳從一開始就計畫,想要離開好自立門戶?」有人危險的瞇起了眼睛。
  
  「那時……那時我又不知道我們、我們會變這樣。」精緻的麗顏面露赧色,還不習慣眼下這種兩情相悅的狀態。
  
  「嗯哼。」大爺不滿意的哼了兩聲,提醒道:「以前的事就算了,但是妳說過喜歡我,妳說過的!做人要有信用,妳要記得妳說過的話,要敢再隨便丟下我就跑,哼哼!」
  
  他的不安全感溢於言表,害她,明明就為他的話大感困窘,卻還要設法安撫他。
  
  「你矮~堂堂一個聖者大人,別胡思亂想啦!」隱藏在火爆脾氣下的孩子氣的那一面,總能引發她內心中最柔軟的那一面,無法放著他不管。
  
  「打勾蓋櫻」他最幼稚的那一面總會因她而起。
  
  見他伸手,鬧著小孩子的遊戲,她失笑,卻也只能順他的意,軟軟的小手伸出,勾著他的小指,兩人用大拇指蓋了一個章,很慎重其事似的。
  
  約定成立,他沒放開她的手,順勢,大手緊緊包覆住她軟滑的小手,不再放開。
  
  臉兒紅紅,她沒出聲,心慌意亂得差點忘了她要說什麼。
  
  「那個……我從沒對任何人說起。」清了清喉嚨,佯裝沒發現他正握著她的手,她導回正題,「在我學會占卜之術時,那時我就為我跟我爹占過一個卦。」
  
  「結果?」
  
  「我們父女緣薄,緣分已荊」
  
  「怎會這樣?」他又皺眉。
  
  「你比我清楚,有些事是註定的,不是你我之力想改變就能改變。」長期下來,在受傷感之中,她已經學會看淡。
  
  「但是……」
  
  「別這樣,緣起緣滅有它的定數,硬要延續並貓見得是好事。」當她重拾新生的時候,就決定徹底的斬斷過去一切。
  
  察覺到她的決心,月午星只能沈默,握著她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
  
  微微一笑,她知道他的安慰之意,即使心裏難受,也打起精神。
  
  「說得更現實一點……」笑笑,想打趣,卻難掩苦澀意味,「比起失而復得,認定有一個成仙的女兒,這對我爹來說,還比較讓他開心跟滿足。」
  
  她說的是實情,她知道,他也能體會。
  
  那真是一件再傷人也不過的現實。
  
  「事已至此,成全他,是唯一能夠兩全其美的做法,那也是……也是我這個女兒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無緣的人,有此結局,她覺得已經是一種造化。
  
  聽她故作無謂、看似雲淡風輕的傾訴,月午星緊握著她的手,不語。
  
  身為一個男子漢,自認是一個男子漢,他從沒來說,但是,在他真正的瞭解她、知道她經歷過的過往之後,他知道她感覺受傷,她的心裏有一個很深很深的傷口。
  
  長時間被如此壓抑,即使個性外柔內韌,熬得過來並不表示不會覺得痛、不會覺得苦……這些事,不用想他都知道,知道「家人」這字眼是她的傷、她的痛。
  
  他知道,他都知道,可是,他從沒敢當她的面提及這樣的話題,因為,他並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他心疼,她讓他覺得心疼,那份柔弱中的堅韌更讓他無法不心生憐惜。
  
  好想,他好想為她做點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她真正放開心懷,讓她忘了那些傷、那些的痛。
  
  「沒關係。」緊握著她的小手,他說,異常大聲的說:「有我,妳還有我,以後有我疼妳、照顧妳,妳就做我月午星的小蝴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陪著我,我們可以到各個不同的地方去、見識各個地方不同的民情。」
  
  他的話,來得那樣的突然,有點兒傻氣、有點兒笨呆,但每一字、每一句,都敲進了她的心,讓她怔怔的,只能怔怔的看著他。
  
  那迷蒙的、只當自己在作夢的盈盈目光,明白曝露出她的脆弱,也險些讓月午星看到為之心碎。
  
  「以後……」握著她軟軟的小手,他凝視著她,承諾一般的、審而慎之的保證,「妳會像蝴蝶一般的自由自在,妳可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玩就玩,就算是想使性子……」
  
  頓了頓,很認真的考慮一下,然後正經的宣佈,「好啦!使性子的話,偶爾使一下也沒關係。」
  
  她笑了出來,為他孩子氣的計較還裝大方的可愛模樣而笑,但笑容下,喉嚨裏,就像梗住了個硬塊,打心底湧出的酸楚淹沒了她,讓她眼眶發熱。
  
  「總之,沒有人會困著妳,因為妳再也不是那個白家的女兒,神像泥偶一樣的白蝶兒。」注視她的目光是那麼樣的堅定、閃耀,如同天上最明亮的星,虔誠而神聖的宣佈她的新生,「妳只會是妳,是我月午星的小蝴蝶,自由自在的小蝴蝶。」
  
  眼前,不知怎地迷蒙成一片……
  
  心中的某個支柱,那個她硬撐起來,欺騙自己、安慰自己,假裝一點也沒關係的那個支柱,它就這麼樣突然的崩潰掉。
  
  沒有人,從來沒有一個人願意這樣對待她,告訴她:她是個人,是個需要人疼、需要人關愛、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兒家。
  
  她的要求並不高,不就是想像一般人一樣,可以大聲玩、大聲笑,傷心的時候就哭,生氣的時候可以發發脾氣。
  
  很簡單的,不是嗎?
  
  她要求的,也只是希望她的家人能把她當成一個人,活生生的、真實的人來看待。
  
  但是沒有!
  
  從來就沒有一個人願意拿她當普通人看待,包括生她的血緣父親!
  
  她恨極了那些高雅跟端莊,她是人,不是泥偶木雕,她會呼吸,會有情緒,為什麼要要求她跟泥塑像一樣,鎮日十二個時辰擺著端莊高雅、神愛世人的慈愛良善?
  
  受夠了!
  
  她已經受夠了!
  
  直到他拉著衣袖擦拭她的臉,她才省悟到她哭了,壓抑了許久許久的眼淚,在這一刻盡數的潰決,讓她淚如雨下。
  
  「沒事了。」來不及擦拭,他一把將她擁進懷中,「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委屈的淚水流啊流,她不想控制,也無力去控制,軟軟的身子緊緊抱住了他,彷佛溺水之人所遇上的浮木,抱著他,無聲的流淚。
  
  「沒事了……」緊緊擁住懷中的嬌軟,他心疼著她的傷心,只能用低啞的嗓音,一次又一次的對她保證,「已經沒事了……」
  
  崩潰的情緒在他的懷抱與軟語安慰中慢慢平復,也重新架構起最新的認知--
  
  沒事了,有他,一切有他,已經沒事了。
  
  *****
  
  與白天駿的會面讓月靈官感到驚奇。
  
  據說,相由心生,但白天駿並不如他所預料那樣。
  
  那一副圓圓胖胖又慈眉善目的樣子,跟他心中所想像的:瘦乾乾,目露精光,會苛刻女兒的刻薄爹親形象,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想不通,趴在茶桌上直問著。
  
  剛送客回來的紫堂曜看了他一眼,明明沒有異樣,靈動的大眼睛活靈活現的閃著不解的光輝,沒有顯露一絲痛處,但他就像通靈一樣的發現了。
  
  「哪裡不舒服?」沉聲問,表情很凝重。
  
  靈秀的小臉怔了怔,粉飾太平,「沒什麼啦!」
  
  「小官?」不需再多說,紫堂曜沉聲喚他。
  
  「好啦好啦!」不喜歡他露出那樣嚴肅的表情,月靈官投降,「我只是有些胃疼,吃些藥就好了。」
  
  墨紫留守驛站煉藥,但這樣的小病痛也用不著她出面診治。
  
  在紫堂曜虎視眈眈一樣的目光下,月靈官掏出隨身的藥丸,拿出胃疼的那一小罐,倒了藥就往嘴裏吞。
  
  「以後不舒服別忍著。」摸摸他的頭,俊帥沈著的面容下,實則在苦惱,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把他的身子養壯一些。
  
  「我儘量啦!」敷衍,趕緊帶開話題,「白天駿怎麼會長那個樣子?」
  
  「哪個樣子?」
  
  「就一副大好人的樣子啊!」
  
  「對許多人來說,他的確是個大好人。」紫堂曜持平論述,「要不然,你以為南方第一大善人的名號是怎麼落在他頭上的?」
  
  「但那也許是沽名釣譽,做做樣子的啊!一個好人會那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嗎?」月靈官始終無法釋懷,親生女兒的腿明明有救,是能醫治的,卻因為謠言,而硬生生的讓一雙正常的腿失去行走能力。
  
  「如果,他以為那是對女兒最好的方式呢?」紫堂曜只問他這一句。
  
  「……」思索,月靈官努力思索。
  
  「白天駿也許做錯了某一些事,但並不表示他的為人要被全盤的否定。」紫堂曜就事論事,「他會被稱為南方第一大善人,是因為他這人自發跡後便致力行善,身體力行,造橋賑糧時都少不了他一份。」
  
  「是嗎?」月靈官還是有些懷疑。
  
  「在他的觀念中,認為積善之家必有餘慶,以善行積善名,這方面的論點或許有道理,至少對他的事業確實有幫助。」
  
  「就像俗話說的,好人有好報?」總覺得不太公平。
  
  「也可以這麼說。」紫堂曜不置可否,「因為事業上的一帆風順,加深他的信念,再加上坊間傳言,他的女兒被謠傳成代表幸運與福氣的聖女,長久下來,這個女兒的存在,對他而言,是他行善的一種見證,因為他做好事,所以上天讓福神進駐他白家。」
  
  「真愚蠢。」嘟囔,無法明白。
  
  「你覺得愚蠢,但他並不覺得,這只是觀念上的不同,對他來說,他只是身體力行去做他認為對的事。」紫堂曜客觀分析。
  
  月靈官知道他的意思,也大約明白他想講的事,但……
  
  咬唇,還是替白蝶兒感到不甘心,「就算他是好人,做很多好事,可是女兒就是女兒,怎麼會變成神呢?腿斷了就是要複健,怎麼會當成神佛一樣的供著,這麼簡單的道理……」
  
  「一個人要迷失了本心,再簡單的道理也看不見。」紫堂曜只給他兩句話。
  
  「唉!」聞言,月靈官只能歎氣。
  
  想到方才,邀了白天駿茶敘是因為皇上要賜匾,賜一塊南方首善的匾額給南方第一巨富的白天駿,所以邀了白天駿過來,好當面商討一下,看是要選哪個黃道吉日鳴炮送匾?或是有無什麼特殊的當地習俗禁忌之類的。
  
  沒想到那白天駿講啊講的,竟講到女兒成仙的事,說他白家斥資,正在興建一座如意聖女廟,言下之意,是想問問,能不能讓皇上為這座廟賜個名或提個字。
  
  那種感覺,簡直是想要搞成國家認證似的……
  
  「難怪午星哥哥受不了他,話講到一半就藉故離開了。」月靈官完全能體會兄長的心情,因為連他也覺得有點受不了。
  
  「沒錯,還是官弟瞭解我!」談論中的人突然又跑了出來,還拉著白蝶兒一起,就聽他分神介紹道:「喏,妳看,我就說那個白老爺一定是走了,沒什麼好擔心的……不是我要誇口,這間茶樓的點心真的好吃。」
  
  不只讚美,還舉出例證,「方才紫堂曜跟白老爺談事時,官弟趁他不注意,吃了好多點心,連他這樣挑嘴的人都吃那麼多,就知道,絕對值得妳走這一趟的。」
  
  「是啊!」紫堂曜微笑,「小官點心吃得極多,吃到胃疼呢!」
  
  「啊!」有人心虛,看出那笑意未達眼裏,只能傻笑以對。
  
  「胃疼?」月午星立刻叨念了起來,「官弟,你這樣不行,就算東西好吃,身體也是要顧,怎麼能吃到胃疼呢?不行不行,晚點再讓墨紫開點健胃補氣的藥方,司巳、司未這兩天正在跑藥局,正好讓他們順便帶回來。」
  
  不會吧?
  
  有那麼嚴重嗎?
  
  他覺得自己這陣子很好啊!身子骨比以前好上很多了,怎麼大家都比他這個當事人還緊張?
  
  先是墨紫自願留守,說是要提煉多一些藥丸,以備日後不時之需,而司巳、司未則是全力配合,正在全城大搜藥,好讓墨紫可以順利煉丹。
  
  真要他說,這其實……也沒那麼多個不時之需吧?
  
  月靈官不明白大家的緊張,對於兄長這時的窮緊張,裝死,假裝沒聽見。
  
  清靈的小臉扯著開心的笑,親親熱熱的朝白蝶兒喚道:「蝶嫂嫂,快過來坐啊!」
  
  那一聲嫂嫂讓白蝶兒不自在,粉頰不自覺染上一抹嬌羞的紅彩。
  
  「哎呀!妳的眼睛怎麼紅紅的?」眼尖,月靈官注意到異樣,忙道:「我午星哥哥惹妳哭了嗎?他欺負妳?」
  
  「官弟,你別在那裏胡說八道!」抗議,月午星深覺受到了污辱。
  
  「蝶嫂嫂,如果午星哥哥欺負妳,妳直說便是,我會讓之丞哥哥為妳主持公道,然後找春水嫂嫂來痛扁午星哥哥,在咱們月家啊!多的是可以幫妳伸張正義的人。」
  
  「你這小鬼,原來是這樣見嫂忘兄的人,這樣敗壞我的名聲。」當場丟一顆水晶團子過去,要塞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不怕,紫堂曜筷子一伸,若無其事的攔下那顆水晶團子。
  
  月靈官得意的扮鬼臉,「啦啦啦~~丟不到、丟不到……你欺負蝶嫂嫂的醜事,我要去跟大家告狀,讓之丞哥哥、春水嫂嫂,西星哥哥、子星哥哥他們聯手,代替受欺負的蝶嫂嫂懲治你。」
  
  「我哪有欺負她!小蝴蝶,妳說,妳自己說!」月午星氣得哇哇大叫。
  
  白蝶兒輕笑,嬌美的面容滿是欣羡,「你們兄弟感情真好。」
  
  「哪有好,妳剛沒聽到,這小鬼見嫂忘兄,還要聯合其他人來對付我呢!」
  
  她看他,目光水潤。
  
  她知道他是擔心她,刻意繞回去帶她出來散心的,也很明白,他是怕她還不開心,所以試著逗她開心。
  
  甜甜的笑容,為他而綻放,他的擔心與關懷之意,她都接收到了。
  
  「小官,別欺負你午星哥哥了。」軟軟的請求,一顆心,因為他的用心而變得柔軟不已。
  
  「啊!他真的沒有欺負妳嗎?」可愛的小臉裝著壞心眼,要挑撥離間的壞表情,「不要客氣喔!都是一家人,如果他讓妳受了什麼氣,一定要告訴我喔!」
  
  那一句「一家人」說得漫不經意,卻暖暖、暖暖的熨熱了她的心。
  
  微微笑,搖頭,「別再鬧他了,你明知道他不會欺負我的。」
  
  「你矮~要挑撥人家的感情之前,是不是該先說聲謝謝。」紫堂曜輕敲他的頭,提醒:「如果不是這位新嫂嫂,你以為能找到新的靈珠嗎?」
  
  月靈官極受教,連忙站了起來,舉杯,「蝶嫂嫂,謝謝妳慷慨贈銀珠,就讓我以茶代酒……」
  
  「欸!欸!」月午星欸他。
  
  「你才在鬧胃疼而已,還想喝茶?」紫堂曜取走他的杯子,很無情的點破現實。
  
  兩手空空,正打算致感謝詞的人有些困窘。
  
  「你坐下,別謝了。」白蝶兒嬌美的臉兒紅紅的,「不就是一顆我用不著的珠子,你用得著,自然是讓你拿去,道什麼謝呢?都是……都是……一家人,不是嗎?」
  
  一家人,三個字特別的小聲,而且有些的遲疑。
  
  在今天之前,她從沒料想過,她能有機會,像平常人一樣的講出這句話。
  
  是不是……是不是有點厚臉皮啊?
  
  包廂內突然沒了聲息,讓她暈紅的小臉更加的赤紅,她還以為,她的髮言太過的厚臉皮,卻沒想到,悄悄的抬頭看,就看見月家兩兄弟看著她直笑。
  
  「是矮~一家人呢!」月靈官看著她直笑。
  
  月午星沒說什麼,但桌底下,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暖暖的體溫,傳達著他不擅表道、只能稱之為蹩腳,但又是那麼真實的情感。
  
  那陣暖意,直達她的心底,讓她成為世上最快樂的人之一……
  
  真好,她有家人了,將她當成尋常人看待的家人了。
  
  她,有家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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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聲
  
  登高,望遠--
  
  那底下頭,是她的故鄉,今日一別,也不知何時會再見的故鄉。
  
  茫茫然的目光最後落在對頭山坳處,那裏正在大興上木,準備搭建一座招財納福的財神廟。
  
  據說,那兒供奉的主神,是熱騰騰、剛剛出爐,近期才榮登仙榜的女神仙,還有個極拗口的名稱,叫吉祥納福興家旺族招財大利進寶大吉的如意聖女……
  
  「好了嗎?要走了喔!」看看天色,一旁娃娃臉的青年招呼道。
  
  走了,要走了嗎?
  
  轉身要走,但最終忍不住又回頭,對著群山底下的「故鄉」,纖雅嬌弱的人兒再次的環顧一眼……
  
  「如果不想走,我們其實還可以再待上一陣子。」見她回頭,娃娃臉的青年提議。
  
  「不用了。」搖頭,毫不留戀的否決,「我只是在想……這個地方,雖然是我的故鄉,但真到離開的時候,看起來,竟然教我感到陌生。」
  
  「那是當然的,以前的妳,一年能出門幾次?」輕哼,討喜的娃娃臉上滿是不敢領教之色,「更何況,妳一出門搞得跟聖母出巡一樣,人山人海擠著朝聖,為免造成動亂,從頭到尾都只能躲在轎中,到了目的地也只能在限定的小範圍內晃一下,這個地方妳要熟得起來,那才有鬼。」
  
  「是啊!」完全無法否決,軟軟的聲音中有淡淡的惆悵。
  
  貓兒般漂亮的瞳眸閃過一絲懊惱之色,沒想到自個兒哪壺不開提哪壺,竟無端端惹她去回想那些不開心的往事。
  
  「沒事了!」有些粗聲粗氣的截住方才的話題,打氣道:「以後我們會過開心的日子,我帶妳遊山玩水,看山看水看人去。」
  
  她看著他,神采飛揚、目光炯炯,帶著些稚氣的娃娃臉是如此自信、如此耀眼,如此……如此的……
  
  微笑,滿心滿眼的他,讓她無暇沉溺在倜悵的負面情緒中。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重要的是未來,一個有他的未來,這件事,才是真正重要的,她怎能忘了呢?
  
  那些山山水水、各自擁有不同民情的部落,多麼吸引人!
  
  他許了她一個極美好的未來藍圖,現在正要帶她上路,執行他的承諾……
  
  「小姐,聖者大人,現在是要上路了沒?」小丫頭被指派來問。
  
  「喏,走吧!榮玉都來叫人了,巳跟未一定等的很不耐煩。」伸手向她,隨口就把黑鍋丟給兩個侍從背。
  
  輕笑,軟軟的小手交到他的手中,「你別敗壞他們名聲,他們才不像你,沒耐性。」
  
  「是啊!巳護法跟未護法只有讓我來問一聲,沒有不耐煩。」小丫頭覺得該申張正義。
  
  「好啦、好啦!是我不耐煩了,我們趕緊上路吧!」娃娃臉的男子不以為忤,很爽快的承認個性上的缺失。
  
  在他的扶持下,柔美的少女步下觀景的平臺,一步又一步,步伐偏慢,但行進的動作算是流暢。
  
  若不說,沒有人會知道,數月前,這雙腿是處於癱瘓狀態。
  
  「小姐愈走愈順了呢!」跟在兩人身後頭的小丫頭忍不住贊道。
  
  「我就說吧!妳一定能恢復,時間久了就能跟常人一樣的走動。」得意貌,緊接著,忍不住數落,「最初叫妳練習,老是在摸魚,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
  
  「是、是、是,是我不對,我早該一開始就相信你的話。」軟軟應和,滿足他男性的虛榮心。
  
  「沒關係,我原諒妳,」是男人嘛!所以大人有大量……只是忍不住流露出小小的得意之色。
  
  但得意沒兩下,又顯得懊惱,抱怨,「簡直沒道理,我天天盯著妳練習,看著妳複健,結果妳真正能站起來的那一刻,我竟然錯過了?」
  
  「呃……那其實是一件意外。」沒想到他介意這樣的小事。
  
  「那時小姐叫得好大聲,嚇死我了,害我以為發生什麼事。」小丫頭想起來就搖頭。
  
  「到底發生什麼事?」語焉不詳的話只會引發更多的好奇心。
  
  「還不就是一隻蟑螂。」小丫頭扁扁嘴,「有一隻蟑螂從小姐面前爬過去。」
  
  「啥?搞半天……只是一隻蟑螂?」失望,他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那個,才不是『只是』一隻蟑螂。」軟聲抗議,嚴正強調,「牠會飛,是一隻『會飛』的蟑螂,飛一飛,停下來,在我面前爬來爬去。」
  
  「那又怎樣?」他一臉茫然,在他認知中,飛跟爬的能力是蟑螂的基本配備。
  
  「是啊!」小丫頭完全理解主子爺的茫然,「就是一隻蟑螂啊!可是小姐尖叫得好大聲,還嚇得整個人站了起來,躲在牆角直發抖。」
  
  「原來妳怕蟑螂啊!」嘿嘿直笑,像逮著什麼小辮子,娃娃臉上的可愛笑容是賊兮兮的那種。
  
  「討厭啦!別一直說那個東西。」害怕的四下張望,「你一直叫牠的名字,牠要真跑出來了,那怎辦?」
  
  「什麼東西跑出來?」等在馬車邊的兩名瘦高青年一頭霧水。
  
  「就是……」壞心眼,娃娃臉的男子自製回聲效果,高喊,「蟑螂、蟑螂、蟑螂礙…」
  
  「你還說。」打他。
  
  「我在幫妳做膽量訓練啊!」理直氣壯。
  
  「討厭,我討厭你。」
  
  「才怪,妳喜歡我。」
  
  「沒有,我不喜歡你了,你討厭。」
  
  「抗議駁回,做人要講信用,沒有反悔那種事,妳只能喜歡我。」
  
  「哪有這樣的……」
  
  「有,就是有……」
  
  隨著馬車緩緩前進,拌嘴的聲音愈來愈遠、愈來愈遠。
  
  如此,一行人走向未來。
  
  一個未知的、卻是充滿希望的未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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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3 02:30:11 |只看該作者
  番外篇
  
  惡趣味,這是自我安慰用的番外篇
  
  「礙…」
  
  時值夜半,見鬼一樣的淒厲叫喊聲如此慘烈,某人險些抓狂。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人呢?南聖大人的小新娘呢?」房裏,傳來很困擾的問句。
  
  「不、不、不……不在啊!」睡到一半被叫醒問話的榮玉,過度的驚嚇,險些沒哭了出來,「都說了是聖者大人的孝小新娘,當然、當然是跟聖者大人睡……」
  
  「在南聖大人的房裏?已經成親啦?」身形修長的青年皺眉,姣好的面容在月光下,配著尾部一長條蓬鬆毛絨的大尾巴,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妖媚豔麗感。
  
  「我、我、我……我只是個小婢女……」抖抖抖,用力的發抖,榮玉不自覺的口吃、求饒,「你、你、你……有事找、找小姐,要上聖者大人那邊去,不關我事,真的,我什麼、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找我,不、不、不要找我,我是無辜的……」
  
  嗚嗚的哭了起來,榮玉好害怕,火速趕來的月午星是在這一刻踹開了房門--
  
  「伏喜!」一看見來者,火速起床的人咆哮,非常之不爽,「你們這些妖怪給我差不多一點!」
  
  一見月午星,高挑的青年哼了一哼,妖豔的麗顏上有著明顯的不滿。
  
  他不滿,月午星比他更不滿。
  
  「現在是怎樣?」受夠了,月午星真是受夠了,「之前給你們特別通融,不表示我會一再的通融,麻煩你們自愛一點是會怎樣?人界當自家廚房,來來去去隨你們高興,真當我死人了是嗎?」
  
  「別這樣。」尾隨而來的軟軟小手扯住他的衣角,要他息怒,「先問清楚原由,說不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能有什麼事情?不就是給臉不要臉!」還是很大火,「給他們方便,他們就開始隨便了起來。」
  
  「別罵他,聖者大人,你別罵小喜,有什麼錯,罵我,您罵我就是了。」又一道光芒,然後屋裏多了一個人,一臉爛好人的表情、努力幫伏喜求情的柳生。
  
  小喜?
  
  白蝶兒一頭霧水,因為記得這名字是屬於一個小女孩外貌的狐妖,可是眼前的青年……是很美啦!但那高挑的模樣,跟小女孩可完全搭不上邊,更何況,他還是個男青年耶!
  
  「是啦!就是那個小喜,這個才是他人型的原型,小女孩那個,算是他的個人喜好,是幻化出來的人型。」知道她在想什麼,月午星解釋了一下。
  
  這邊夫妻對話,那邊是怒目相視……
  
  「你!又是你!」一看見柳生,伏喜就臉綠。
  
  那張稱得上妖豔的面容此刻就跟鬼一樣,惡狠狽的瞪著月午星,「全怪你!你到底跟這瘟生說了什麼?讓他老纏著我不放?這是什麼意思?」
  
  「小喜,你怎這麼說話,我不是纏著你不放,我只是在表達,讓你感受到,我對你的愛意。」柳生慎而重之的說道。
  
  「愛意?」妖豔的麗顏上佈滿了嫌惡之意,「你有沒搞錯啊?我是公的,是一隻公狐狸耶!」
  
  柳生的表情有片刻的遲疑,然後,很小聲的說:「我知道……但沒辦法啊!我就是喜歡你,我也控制不篆…」
  
  狂怒,伏喜不知道這柳樹精是哪裡不對,只當月午星在惡整他,「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就算是貴為南方聖者,也不能這樣玩弄我們妖精的人生,還不趕快叫這笨蛋清醒一點?」
  
  「可是……」兩手一攤,月午星自認持平,「愛一個人……不,是愛上一隻妖,而且是一隻男妖,那也不是他的錯啊!」
  
  「那敢情是我的錯了嗎?」伏喜氣得青筋畢露。
  
  「嗯……這麼說也對,這也不能算你的錯。」月午星很認真的仲介他口中的對錯。
  
  「柳生!」憤怒的叫喚。
  
  「在!」哈巴狗一樣的迅速應聲。
  
  「你思春,想要愛人,行,但請你找別人,不要再來騷擾我了!」嚴重警告。
  
  「……」苦著臉,柳生無法答應這請求。
  
  「南聖大人,您是看見了,這瘟生就是這副死德行,如果你不制止他,還鼓勵他來騷擾我的話……」妖豔的麗顏輕哼兩聲,「想要玩『成全』的遊戲,很好,我奉陪,我拿你的新娘來賠給他!」
  
  「你找死,歪主意敢打到我頭上!」月午星惱得要抽他兩鞭,要不是柳生一臉苦情的擋在前頭,後頭還有心愛的人攔著,鞭子真要抽下去了。
  
  「別!南聖大人,求您別傷害伏喜。」柳生無法忍受心上人受到傷害。
  
  「如果你捨不得你自己的新娘,也成。」伏喜一副有商有量的樣子,指向一旁發抖的榮玉,「那就她了,反正是個女的就好,就把她給賠給柳生,讓他去玩他的愛情遊戲好了。」
  
  咚一聲地,驚嚇過度的榮玉直接暈死在地上。
  
  不!
  
  這不是真的!
  
  這絕對不是真的!
  
  她不要嫁給妖怪,她不要當妖怪的新娘,不要礙…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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