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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紅杏]小女子掰掰{冤冤相報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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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4 11:34:3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小女子掰掰(冤冤相報之三)作者:紅杏

救郎喔~~她怎麼那麼可憐啊?
每次都要她跑給他追,他到底有沒有一咪咪憐香惜玉的概念啊?
可她不但不敢當面對他說清楚、講明白,
就連她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男的女的、公的母的,
也沒有半個人敢挺身而出,糾正他ㄚˋ劣加N級的行為,對他放個屁……
呃~~不是啦!是站出來拔刀相助,為她仗義執言啦!
誰教她的老爹、他的師父從小就教導他在試藥時心要狠、手要辣,
所以,她當然只好一邊高唱太委屈,
一邊任由他隨時隨地拿她當他的人體實驗品囉!
雖然在他的「欺壓」下,她習得了獨步天下的輕功\招式,
在他的「荼毒」下,練就了百毒不侵的強健體魄,
只是,他這次是不是有點給她走火入魔,太超過了啊?
居然拿她來實驗「春藥」發作時的詳細表情、動作!
嗚嗚嗚……那當藥效發作,
她覺得春心蕩漾、春情勃發的時候她該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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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4 11:35:0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月夜

  本待閒散心追歡取樂。

  倒惹得盛舊恨天荒地老,

  甚法兒,捱令宵。

  懊惱。

  ——白樸•唐明皇秋夜梧桐雨

  「救郎喔~~」

  後山突然傳出一陣陣驚聲尖叫的呼喊聲,那嗓音聽起來雖然稚嫩,但卻是聲聲淒厲,不知情的人乍聽到,一定會嚇得心驚膽跳。

  但坐在院子裡賞梅的一對中年男女,及兩名年輕貌美的女孩卻壓根無動於衷,仍然邊品著新茗,邊觀看著院中的點點紅梅。

  「夫人,今年的梅樹開得可真好啊!」中年男子微笑的欣賞著院裡的景致。

  「是啊!夫君,咱們今年又可以釀梅酒了。」中年美婦人溫柔的笑答著,邊用含情脈脈的眼光看著她的良人。

  「好棒喔!今年又可以喝到娘親手釀製的梅酒了。」其中一名小美女開心的直拍手。

  就在現場氣氛一片祥和之際,突然自遠處奔來一個小黑炭,她以優美的「滑壘」姿勢,成功的溜到大伙放置茶具的桌案下,「救……救……郎喔!」

  「又來了!你不要躲到這裡嘛!」另一名小美女不高興的嘟起小嘴,「這樣會破壞我們賞梅的雅興耶!快滾開啦~~」

  「二姐、大姐,爹、娘~~救郎喔!」小黑炭苦著一張小臉,嚇得渾身直發抖。

  中年男子井尚智慈祥的點點頭,「快躲進去,爹給你靠。」他幫著渾身打顫的小姑娘,將她小小的身子塞進桌案下。

  「夫君~~你又想玩了!」中年美婦人不贊同的以眼睛瞟了他一眼。

  「對嘛!爹最討厭了,每次都像小妹一樣,幼稚到了極點。」兩名小美女全部站在母親那一國,齊聲指責她們的爹。

  「嘿嘿~~」他不好意思的直搔頭,但他還沒說話,轉瞬間,一名俠士打扮,臉上英氣十足的男孩已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就這樣,現場的氣氛霎時轉變,似乎一下子連空氣都變得好凝重。

  「大、大、大……師兄~~好!」兩名小美女的雙腳似乎有自主意識般,同時立正站好,還渾身直打哆嗦的向年輕男孩問好。

  男孩冷眼看了她們姐妹倆一眼,再轉頭對中年夫婦請安,「師父、師娘,徒兒給您們請安。」

  「不用不用,」中年美婦人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立刻站起身,抖著嗓音說:「你……去忙你的,師娘~~還有事……不、不、不……陪你了。」

  說完,她就馬上帶著另外兩個已快嚇呆的女兒拔腿就跑,那速度之快,彷彿她們背後有豺狼虎豹在追趕似的。

  「嘿嘿~~宇兒,在忙啊?」井尚智有點緊張的直摸頭,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模樣。

  「師父,您想也知道嘛!徒兒正在試藥,只不過那該死的試藥品卻自己長腳跑了,徒兒正想把她追回來。」司徒光宇氣定神閒的回覆中年男子的問話。

  就在這個當口,放置茶具的桌案突然小小的震動了一下下!

  司徒光宇的嘴角立刻浮現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敢問師父~~可曾看到徒兒的藥引子?」

  井尚智無奈的苦笑了一聲,以眼神暗示他桌底下自有乾坤,「那個~~我說宇兒啊!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他剛才可是誇口要讓女兒靠的。

  「師父愛說笑了,試藥的時候怎麼能手下留情呢?您忘了,徒兒可是立下志願要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現下當然得潛心研究羅!怎麼?師父~~您不是自小就教導徒兒在試藥時要心狠手辣的嗎?」司徒光宇指出師父的矛盾點。

  是啊!可那是指用動物來當試藥品,誰會想到你這個狠心的徒兒,竟然把我最小的女兒拿去做人體實驗品啊!井尚智無力的搖頭,誰教他要教到一個青出於藍,而勝於很多藍的優秀徒弟呢?

  「那……你~~慢用!」雖然看到桌案抖動得愈來愈厲害,井尚智卻只能沒轍的離開。「好自為之啊!女兒,爹也救不了你。」

  「徒兒恭送師父。」司徒光宇有禮的朝他作揖。

  看著師父漸行漸遠的背影,他好整以暇的拍拍桌案,「嗯~~小傢伙這次還真會躲,找得我的頭都痛了!」

  看到桌案又動了一下,司徒光宇故意提高一咪咪的音量。「咦?頭痛?要不要用小傢伙來試試看我新找到的藥草?不過,那藥草苦得很,小鬼恐怕會拒喝,嗯——我看,乾脆——把她的頭先打痛,再灌她喝下去好了……」

  突然,小黑炭乖乖的從桌案下「自動自發」的爬了出來,她渾身劇烈的在打顫,「大、大、大……師兄,還是~~還是……試原先的那個藥就好了咩!」

  「這可是你自願的喔!我可沒強迫你。來!回去試藥。」他一把攬住她纖細的小身子,「不過,你害師兄我耽誤了進度,嗯~~該怎麼罰你呢?這樣好了,罰你明天繼續:來當我的小幫手。」

  「可、可、可……不可以不要啊?大、大、大……師兄,你明明答應人家,你會~~找姐姐們……試試看的……」小黑炭仍然在做垂死的掙扎。

  她真的好悲情喔!小時候一個不察,在大師兄開心的宣稱他已經悟出一咪咪醫理的時候,自動舉雙手雙腳搶著要做他的小幫手,結果……竟種下今日的苦果!

  她她她……就此淪為他試新藥的「人體實驗品」,任何他的嶄新創作,大師兄都完全沒有師兄愛的拿她來試藥,害她現在一見到他,就只能使出三十六計溜為上策,因為,被他逮到的話,她……絕對會死得很慘說。

  「不行!誰教你害我耽誤了進度,反正我說了算,沒得商量。」司徒光宇霸氣的說。

  「嗚嗚嗚……」小黑炭無奈的掩面痛哭。

  但司徒光宇絲毫沒有理會她,一心只想趕快……回去試藥羅!

  月夜淡氤氳串煙裊。

  昏修刺銀燈照。

  玉漏迢迢。繞是出更報。

  暗賭清霄。望夢裡他來到。

  口是心苗。柬住的頻頻叫。

  ——白樸•唐明皇秋夜梧桐雨

  「娘——」井萱急匆匆的衝進內室,「人家不管啦!我也要學刺繡。」

  「哇哈哈哈……」房內,她那兩個美美的姐姐馬上很不給面子的笑得從椅子上跌到地下,「萱兒又在說笑話了。」

  「萱兒,娘知道你最孝順,有事沒事就喜歡逗娘開心,可娘現在正在教姐姐,你別來搗蛋,快去陪你大師兄。」井氏也笑得樂不可支,但她可是個大家閨秀,所以,她只是掩著嘴,輕輕的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的,完全不像那兩個沒氣質的文兒。

  「娘~~」井萱氣得直跳腳,「人家不管,我就是要學嘛!」

  她剛剛才被一堆師兄嘲笑,說什麼她要美貌沒美貌、要身材沒身材、要女德沒女德,整天就只會跟在大師兄的屁股後頭當跟屁蟲。

  可惡!她哪是這麼沒用的人啊?

  她根本就不想和大師兄攪在一起,是他老是死纏著她不放,硬是要她聽他的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如果她有自主權,她才不願意跟大師兄有一絲一亳的瓜葛咧!

  「你學不會的啦!」二姐井菲很不給她面子的吐她的槽,「你連針都拿不好,動不動就戳到手,還想學人家刺繡!」想虐待自己也不是這樣嘛!她真是太想不開了。

  「我一定學得會!」她可以一學再學啊!不是有句話說,愚公可以移山,鐵杵也可以磨成繡花針的嗎?

  「不要啦!」大姐井茵也抗議道:「娘一教你,那我們就不用學了!」

  言下之意就是,井萱笨死了,教她太費工夫,「而且,如果你不去陪大師兄玩,萬一他等一下心血來潮,找我們去試藥怎麼辦?」那她們姐妹倆豈不是玩完了?

  被大師兄抓去試藥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不但肉體上要承受數不盡的痛楚,連心靈上也不好過,她們可是怕死大師兄了呢!

  「你們不會去陪他一下下啊?為什麼我就得每天當他的玩具?」井萱好想大喊她「拒絕再玩」。

  「娘——」井家老大和老二馬上發出求救聲。

  「呃——萱兒,娘知道你最懂事了,乖!快出去陪大師兄,別在這兒吵你姐姐。萬一等會兒宇兒找不到你,跑來娘這裡作怪~~娘只是這麼一想,頭就痛了……」井氏馬上使出撒手鑭。

  「可是……人家也想學刺繡咩!」她也想動不動就繡幅美美的手中、荷包什麼的,她……好想學那些一般女孩子表達心意的方法,將來可以送東西給她心儀的人。

  「你不必了啦!大師兄又不愛那些有的沒的,你只要好好的陪在他身邊,他說東,你不要往西就行了。」井茵好心的建議。

  「屁啦!我為何要這樣?」井萱的牛脾氣倏地竄了上來,她呱啦呱啦的邊跺腳,邊大聲抗議,「人家從五歲就被大師兄抓去當玩具玩,都玩了八年,我為什麼不能退休?」

  「等等!」井菲趕快舉手發言,「當初是你自願的喔!那時,大師兄說要找人幫忙,你可是把我跟大姐用力的推開,硬是爬到大師兄的身上,邊流口水邊逼大師兄答應的耶!」

  井茵一聽,立刻點頭如搗蒜,連一旁的井氏都忍不住點頭表示認同。

  「可是……可是我那時候還小啊!」五歲的小娃娃怎麼會懂事呢?

  「很抱歉,」井菲搖搖討厭的手指頭,「願者上勾,這件事全都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不能怪我們,你~~就乖乖去受死吧!」

  於是,井氏母女三人一起推著井萱小小的身子,「快去陪那個暴君。」

  她最好永遠死守著大師兄,免得他來找其他人的麻煩。

  「可是……」井萱好害怕的回過頭,看著一臉殘忍的娘親與姐姐,「大、大、大……師兄今天說想試試看……分筋錯骨~~的痛苦程度……人家好怕啊~~」

  所以,她才會趕快躲到娘親的閨房裡來,免得被大師兄活逮。

  她她她……是真的不想試那種「整死人不償命」的痛苦滋味啊!「

  一聽到井萱的話,井家母女三人立刻嚇得連腿都站不直了,「這麼~~重要的醫術……你可不要耽誤宇兒的進度~~否則……」他可是會六親不認,隨便抓一隻「沉默的羔羊」去當實驗品的啊!

  將井萱用力的推出房門後,井氏一眼就看到正好整以暇地等在門外的司徒光宇。

  「啊~~宇兒,師娘替你找到萱兒了,你趕快拿去用吧!」

  說完,她馬上將井萱推到司徒光宇的懷中,再趕緊關上門,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

  女兒啊!不是娘無情,實在是娘無能為力啊!

  「你!在躲我嗎?」司徒光宇好看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沒、沒、沒有!是、是、是……娘突然~~有一點點想教我刺繡……」井萱嚇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刺繡引那種沒營養的鬼東西你就不必學了,改天大師兄教你一些新鮮的玩意兒。走!試藥去。」他邊用一手佔有性的環住井萱纖細的腰肢,邊好言相勸。

  「可、可不可以……不要啊?」井萱悲情的邊哭邊問。

  「沒得商量!」他霸氣的攬著她朝後院的林地走去。

  「來!萱兒,把這杯喝下去。」司徒光宇拿起一杯顏色怪異的藥汁要井萱遵命地喝光光,但她卻咬緊牙根,打算來個抵死不從。

  「傷腦筋!」司徒光宇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真是拿她攬轍。」可井萱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他所有用過的伎倆她全都銘記在心,根本不肯上當。

  他看著她一副拒絕再玩的模樣,只好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杯子,「萱兒,你的腳程還好嗎?」

  井萱看到他放下藥汁,這才放心的回話,「人家被你練了那麼久,又吃了那麼多『獨家配方』,現在連小黃都跑不贏我呢!」

  不是她愛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小黃可是一隻跑得奇快無比的小獵犬,每次司徒光宇上山採藥時,都嘛是靠它幫忙獵野食;可她這一年來,卻跑得比小黃還快上好幾倍,害小黃吃味得一看到她就吠個不停。

  「那你就趕快逃命去吧!」他眼睛連抬也沒抬一下的低語,「我是堅持非由你來試這份藥不可,畢竟,你可是身經百戰,就快練成百毒不侵的體魄,如果不拿你來試,我一定會後悔的。

  「可你老是愛反抗我的權威,」他終於抬頭看著她的小臉,冷冽的面容上沒有一絲溫暖的感覺,「所以,我給你一注香的時間逃命,如果你被我抓到,那你就只能認命,聽懂了沒?」

  井萱聽到他的話,嚇得連頭皮都開始發麻,「大、大師兄,你、你為什麼不用小貓、小狗試呢?」爹明明都是用小動物試藥,他為什麼不有樣學樣呢?

  司徒光宇耐心的解釋道:「那樣試出來的效果會不同啊!你忘了嗎?五年前,我拿你的愛貓小花來試治療拉肚子的藥,可當你二姐的寵狗小乖拉肚子時,那藥有用嗎?」

  好~~好像是不太管用耶!因為,二姐的寵狗吃過藥後,當天就翹辮子了。

  「像前年,你大姐頭痛欲裂,我不是拿你試過的藥讓你大姐服用,而她不是才吃了一帖,就變得生龍活虎嗎?」他舉證歷歷。

  可她的頭卻痛了快一個禮拜耶!

  那一次,他可是天天餵她吃各種怪東西讓她頭痛,甚至還用小鐵槌捶得她滿頭包,最後才找到一種藥方讓大姐服下,解除了大姐的頭痛病症。

  但在她的印象中,大姐好像說過,是因為大師兄調製的藥實在是太難吃、太苦澀,她為了拒吃,才假裝頭不痛了,而到最後,則是忘了頭痛~~所以,到底大姐是不是他醫好的,其實她心裡滿存疑的。

  「那那……爹為什麼不必用人體做實驗?」她提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她爹可是世人公認的名醫,雖然身在名不見經傳的小鎮上,但他醫人無數,不知救過多少病患的性命。

  司徒光宇以一副她沒藥可救的眼光鳥她,「你覺得我和師父誰比較厲害?」

  爹啊!可她不敢明說,只能發出一聲無意義的「思考聲」。「啊~~」

  「從師父收我做徒弟、從師父說我有習醫的慧根、從我日漸出師後,你摸著良心說,師父和我兩人,誰治的病患比較多?」他咄咄逼人的問道。

  「可是……」她記得那些病患都嘛是來找爹看診的啊!

  「那些疑難雜症都是誰醫好的?」他再指出鐵一般的事實。

  「你啊!」她無奈的承認,「可爹不是說,你要加強對普通一點的病症的瞭解嗎?」只要他願意研究一般的病症,她應該就不用吃這麼多苦頭了。

  「男兒志在四方,你大師兄我可是立志要行走江湖,將來要在江湖上揚名立萬的,所以,我得增強我對各種疑難雜症的認知。」他從小就立定志向,除了行走江湖習醫外,他還要去萬里尋親呢!

  誰教他還在襁褓中時,就被丟棄在井家的後山,是井尚智好心將他撿回來撫養長大的。

  「恭送大師兄。」井萱好想趕快趕他離開井家喔!

  「還早呢!這得等我學成後再說。」他抬眼看了看天色,「你快逃吧!一炷香後大師兄再開始找你。」

  井萱本以為能逃過一劫,卻沒想到仍是「在劫難逃」啊!

  「大師兄~~可不可以不要啊?」

  他利眼一瞪,「動作快!」

  井萱忍不住嘟起小嘴,生氣的大喊,「屁啦!每次都只會欺負我一個,你為什麼不敢去拿大姐或二姐試呢?」

  對喔!他好像只喜歡她當他的實驗品耶!

  「廢話那麼多,乾脆~~我直接用灌的!」他瞬間彈跳起身,擺出要抓她的模樣。

  「救郎喔~~」井萱嚷嚷著瞬間邁開她的飛毛腿,賣命的往後山的樹林裡逃竄。

  她決定今晚就躲在山裡別出來,等他睡著後再說。

  哇~~完了!她剛才忘了問,要躲過多久才可以不必試這份新藥?

  天哪!她……該不會必須躲一輩子吧?

  司徒光宇等井萱跑得不見人影後,才小心翼翼的將那杯藥汁傾倒在一個小瓶中,他心忖,這樣也好,她逃得愈遠,等他抓到她、餵她吃藥時,她的慘叫聲才不會被井家人聽到,否則,他們又要以為他在欺負小師妹了。

  不過,她剛才的話好像有點有趣,他幹嘛只愛拿她來試藥,為何不拿她那兩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姐姐試呢?

  可是,他從十二歲那年被師父稱讚他是個天生的醫者,可以有研究醫術的權利時,他就對小師妹肥肥的小身子產生了莫大的興趣,婁見,胖娃娃應該比較能承受強烈的藥性侵襲吧!

  只是,年復一年。小師妹日益長大,原先的嬰兒肥也日漸消瘦,可他就是不想換人來當他專屬的人體實驗品。嗯~

  那A 按哩?

  他自己也弄不懂這個心態,只能說……他已經習慣她這個好玩的試藥工具吧?

  應該是這樣的!司徒光宇不再多想,壞心的朝後山的濃密樹林走去。

  **

  井萱跑得一身大汗,她輾轉又回到剛才和大師兄交談的小木屋裡。

  嘿嘿嘿!最危險的地方,應該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師兄絕對不會想到她這麼大膽,竟然敢踏在他的地盤上尋求躲避。

  嗯~~此刻大師兄一定正沒頭沒腦的在樹林裡找她,已經過了快兩個時辰,他絕對來不及趕回來,那她就先休息一下下好了。

  脫下汗濕的外衣,她鑽進司徒光宇的床,蓋上他的被。「奇怪?怎麼沒有汗騷味?大師兄大概不太會流汗吧?」

  井萱暗自慶幸的邊想邊墜入夢鄉,跟其他兩個師兄比起來,大師兄的衛生觀念應該還滿不錯的,不像另外兩個老是渾身臭烘烘的師兄,躺在這張床上睡覺還挺舒服的呢!

  司徒光宇本打算回來小歇一下,再去抓那個小丫頭,卻沒想到他才踏進房裡,就看到睡得昏沉沉的井萱躺在他的床上。

  嗯!這丫頭學聰明了,竟然躲到他想不到的地方。

  還好,他根本還沒開始追逐她,否則,他一定會累斃了。

  看到她濕透的外衣,他知道她一定跑了許多路,最後才折返回來,他壞心的輕聲喊道:「萱兒,起床羅!」很好,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來她是真的睡沉了。

  司徒光宇將懷中的小瓶取出,打開瓶口,坐在她的身後扶起她,「來!喝點水再睡。」

  井萱剛剛跑了一大段路,的確是又累又渴,她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好。」便咕嚕咕嚕的將瓶中的藥汁全吞了下肚。

  可幾乎是同時,她就完全清醒了,她急忙用兩隻小手猛摳著喉嚨,「好苦!好難喝!這是蝦米?」

  「不就是分筋錯骨水嗎?」司徒光宇好整以暇的輕摟著她回答。

  「你?!」她像是看到鬼一般,嚇得連指著他的小手都抖個不停。

  他將外袍褪下為她披上,非常「體貼」的說:「別著涼了,你忍一忍,我先記錄一下痛苦程度,之後就會給你解藥,你要乖乖聽話。」

  看到她只著內衫的清純模樣,不知為何,他的心……彷彿漏跳了一拍。

  去!他又不是沒看過她赤身裸體的模樣,小時候,他甚至還幫她洗過好幾次澡呢!

  嗯——他一定只是怕她萬一不小心著了風寒,所以才會特別關心她,沒事沒事。

  「呃——」她的小臉突然抽動一下,「好痛!」

  司徒光宇連忙取出桌案上的紙筆,「來來來!慢慢說,是什麼樣的痛?麻的、酸的?苦不苦?能不能忍?多久痛一次?」

  井萱在這八年裡,嘗盡百草,試過各種針灸、拔罐、火炙之苦,可她從來沒有像今晚這般痛過,她的人中處不斷冒出豆大的汗珠,「大、大大……師兄~~痛!死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再忍忍,一會兒就過去了,快點先告訴大師兄,到底是怎樣的痛?你用比方的好了,有比小狗咬人痛嗎?」

  她的小臉全都糾成一團,「有~~」

  他趕快記下,再著急的抬頭問:「比火炙的感覺痛嗎?」

  她幾乎痛得兩眼翻白,差點喘不過氣來,「痛痛痛……」

  他再次低頭做紀錄,「你記得上回大師兄用針扎你的死穴嗎?你不是痛得呱呱叫?比那更難忍嗎?」他焦急的確認。

  井萱已經痛得快失去意識,一股莫名的怒火捆到她的胸口,她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道:「屁人!你……最好下十八層地獄!你——我……希望你會……頭痛、牙痛、手痛、腳痛、屁股痛……」

  可她的音量愈來愈小磬,人也愈來愈虛弱,「我~~死了……也要變鬼~~來……抓……」

  瞬間,她無語了,頭也軟軟的垂下,整個小小的身子則不斷的在抽搐。

  司徒光宇根本沒有抬頭,他健筆如飛的在專心記錄她的真實感受。

  天哪!他心忖,這種痛應該是刻骨銘心、痛徹心肺的,怎麼她還能罵個不休?看來,她的體力和耐力果然是高人一等,嗯~~這全都要感謝他,是他賜給她這種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她才能練就那一身的傲骨,他真是太厲害了。

  不是有句話說,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

  他寫著寫著,突然訝異的發現,耳邊碎碎的罵人磬不知何時竟停了!

  他駭然地抬頭一看,當下便驚得慌了手腳,倏地衝到她的身邊,替她掐人中、按穴道,彷彿過了許久,她才緩緩吐出一口虛弱的氣息。

  他慌亂的心直到這時才安了下來,趕快奔至桌案前,將桌上的一小瓶藥罐取過來,打開瓶口,顫抖的將瓶內的藥汁灌人她的檀口,看著流淌在她唇角的些微藥汁,他的心竟驚懼得差點從口中蹦跳而出。

  「醒醒!萱兒,你別嚇我!」

  她從來沒有這麼不濟過,這讓他擔心得不知該如何是好,「萱兒,你快張開眼睛看著我!」

  可是,井萱仍然虛弱的軟癱在他的懷裡,一動也不動。

  「不!不能這樣~~你快醒來!」司徒光宇癡長到二十歲,還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無助過,「最多……最多我~~不再拿你試藥了!你醒來啊~~」

  可時間在流逝,她的小身子卻沒有一點動靜。

  出於無奈,司徒光宇仰頭喝了一口藥汁,再對準她的小嘴,緩緩的將藥送人她的口中,一滴都沒有流失。

  「快點醒過來!萱~~」他焦急的緊盯著她小臉上的每一絲變化,他決定,如果她再沒有反應,他就要去找師父來救人了。

  好像過了一世紀那麼久,井萱的小手終於微微抽動了一下。

  司徒光字長吁一口氣,好裡加在,沒事了!

  他又含了一口藥汁,再次哺渡到她的嘴裡,看著她慢慢的、艱難的吞嚥下去。

  這次,她的吐息似乎比較深了!

  終於,她的小身子突然強烈的抽動了一下,「咳~~」她不斷的用力咳著,一絲血絲從她的嘴角流出。

  司徒光宇趕快取了一條中帕替她擦拭嘴角的血漬,「沒事了、沒事了,萱兒,你深呼吸兩下,如果這兒會疼,」他指著她的胸口,「就趕快告訴大師兄,找再餵你吃一口藥。」

  井萱的意識並未完全恢復,只是喃喃的低語,「好痛……」然後下意識的依言深吸了一口氣,接著便驚聲尖叫起來。

  「我~~痛死了!爹~~救命啊!」

  不知為何,司徒光宇對她喊爹,而不是喊他感到極為不爽,但他可是害她的始作俑者,所以,他現在並不好發作,於是,他鐵青著一張臉,決定將這個仇暫且放兩旁,此刻,他得先收拾殘局。

  「別嚷,萱兒,你乖,大師兄會救你。」他盡量捺下性子,好言好語的安撫她。井萱神色倉皇的瞅著他,久久,才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屁啦~~」她用力推開他,「你滾啦!我……好討厭你喔!每次都拿人家來用~~嗚嗚……」

  「萱兒!」他不懂,為何當她說他討厭時,他的心會痛,但他確定他很不爽她的出言不遜,「注意你的禮貌。」他在她面前,一向是很有威嚴的大師兄,他說一,她絕對不准說二,否則,他一定會好好的修理她的。

  「屁禮貌啦!我要去找爹叫他換人,我再也不要當你的實驗品了,嗚嗚……你自己去找別人,嗚嗚……把人家弄得那麼痛!」她一想到剛剛痛斃了的情景,就忍不住又被嚇出一身冷汗。

  但司徒光宇卻不懷好意的笑了,「萱兒,大師兄奉勸你最好別去亂講話,至於今晚的事……也最好別讓其他人知道。」

  但他真的知道,以她的個性,一旦得罪她,她非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全都拿出來講透透不可,而他也剛好可以拿來歪曲事實,讓她從此淪為他名正言順的人體實驗品。

  「屁~~我就偏要告訴大家。」他愈不讓她說,她就愈要說,誰教他壞到竟讓她嘗到分筋錯骨的劇痛!

  「至少別說我把你弄痛……不然,你會很可憐的!」他真的是「不懷好意」的提點她。

  「你是屁!我才不要再聽你的了,你……我偏要去跟每一個人說,讓你從此沒臉見人。」她邊啜泣著,邊拉緊身上披著的外衣,急匆匆的跑回井家。司徒光宇開心的難掩臉上的笑意,「笨!這下你會逃得出我的手掌心才怪。」唉!他不是不想幫她,而是她自己太傻,他只好無奈的收了她,讓她從此只能心甘情願的做他的試藥工具。他……也是很無奈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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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心焦

  一點而心焦躁。四壁秋蟲鬧。

  急見掀廉西風惡。

  連觀滿地陰雲罩。

  披衣悶把幛屏麓。

  業眼難度。

  ——白樸•詹明皇秋夜梧桐雨

  一大清早,司徒光宇神清氣爽的來到井家的大廳,而井家一家人,以及他的兩個師弟已經正襟危坐的在等著他了。

  「呃~~宇兒,聽說昨晚……萱兒被你……那個了?」並尚陽盡量很含蓄的問。

  「對!」井萱板著一張俏臉,氣呼呼的小手擦腰,恨恨的在眾人面前大聲指控道:「我再也不要受他的氣了,他……太可惡,居然趁我睡覺的時候,把我弄得那麼痛……」她的小臉一皺,又想起那種分筋錯骨的劇痛,「他……還叫人家不淮告訴大家!」

  哼!偏偏她昨晚就先跑到爹娘的房間,又哭又跳的把整件事都說了一遍……呃——事實上,她也沒說得太清楚啦!因為,她娘一看到她只穿著單衣,外面罩著他的外袍,口中又胡亂的嚷嚷著「大師兄把人家弄得好痛」,當下就把她趕回房去休息了。

  不過,至少爹娘說話算話,今天一大早就開審判大會,要判大師兄一個大條的罪名、

  司徒光宇確認過在場的每個人都正用一副很暖昧的表情看著他和井萱時,他才好整以暇的清了清喉嚨,「師父,請聽徒兒解釋。」

  「不聽不聽!井萱趕緊用小手摀住耳朵,」大家都不想聽。「

  她才不讓他有機會說清楚、講明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呢!

  反正,她今天可是吃了秤鉈鐵了心,就是不要再當他的玩具就對了。

  「你現在只能聳洹裡婆個人當你的人體實驗晶,本姑娘已經不要你,拒絕再陪你玩那些不入流的遊戲了。」她完全不讓司徒光宇有發言的機會。

  「媽啊!我才不幹咧!」可現場除了井尚智外,連井氏都忍不住跟其他人一起發出驚呼。

  誰要當司徒光宇的試藥工具啊?他們又不是頭殼壞去了。

  「咳~~」井尚智輕咳一聲,制止了眾人的鼓噪,「宇兒,你……真的~~做了?」

  司徒光宇佯裝出一副很慚愧的模樣,「師父,我……」

  「他做了!他真的做了嘛!爹,你不要管他,聽我的就行了啦!」井萱好怕大師兄如果胡言亂語一番,那她設下的局豈不是就要被戳破了嗎?

  所以,她絕對不讓司徒光宇有說話的機會。

  可井尚智完全不理會活蹦亂跳的小女兒,繼續對著司徒光宇間:「你……有何打算?」

  司徒光宇沒出聲,而井萱已經激動的跳到他的身邊,「不准你說話廠基本上,她以為她從此就可以逃開他的魔掌,所以,她~~掃平日懼怕他的模樣。」不然,我就咬你!聽到沒?「

  看他真的沒再作聲,她得意的以為自己已經佔了上風,「爹,他現在已經打算換人玩了。」井萱盡可能的表達出自己的意願。

  井置的兩個姐姐立刻很沒形象的拔腿就往外逃,「殺了我們兩人。我們也抵死不從!」

  司徒光宇的兩個師弟也很不要鼻子的跟在她們的屁股後頭狂奔,「對對對!打死我們,我們也絕對不做師兄的玩具。」

  頓時,大廳中只剩下井尚智、井氏,井萱與司徒光宇四人,他們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覷著。

  「哪有這樣的?用跑的就可以喔?娘我不管,就由你決定換誰跟大師兄玩,反正我是拒絕再玩了,他們不在的人一個都別想跑。」

  他們以為落跑就沒事了嗎?哼!人家她昨晚已經在爹娘面前盡情的告過狀,現在的她可是個有靠山的人呢!

  井氏粉沒力的覷了小女兒一眼,不解她昨晚都讓司徒光宇給吃了,怎麼今天還直嚷著不要跟著司徒光宇?想來,她真是個教育失敗的娘!

  她和夫君且則唯一能做的,就只是讓司徒光宇承諾會娶萱兒而已,萱兒到底懂不懂他們夫妻倆的難處啊?怎麼還淨在這裡大呼小叫的?

  她是想讓全井家上下都知道她昨晚失身於司徒光宇嗎?

  唉!養女不教誰之過喔~~

  「萱兒,你……靜一靜,一切都交給你爹去處理,你別多嘴。來!跟娘到那邊去坐著。」井氏只能不好意思的看著司徒光宇,希望他別太介意萱兒的態度。

  另外,她唯一能幫的就是——不讓萱兒搞破壞。

  「呃~~宇兒,師父的意思是……既然你~~跟萱兒……都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我和你師娘昨晚討論了一整晚~~不如就……」

  面對優秀的徒弟,井尚智實在有點汗顏將自己笨笨的幼女推給他送作堆,可誰教他昨晚糊塗,沒事誰不吃,竟吃了她,他當然得教司徒光宇負責羅!

  「是,師父,反正她從小就跟著徒兒上山下海,徒兒連替她淨身、換衣這點小事兒都做得得心應手,如果讓她明正言順的跟著徒兒,應該會比較好。」司徒光字忍不住偷偷露出狐狸般的賊笑。

  「那就好、那就好,」井尚智如釋重負的直點頭,他還真怕徒兒會拒絕呢!「我看,選日不如撞日,就這兩天準備辦喜事吧!」

  「徒兒僅遵師命。岳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司徒光宇開心的趕快單膝下跪,拜謝井尚智所做的明智決定。

  井萱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娘~~爹要懲罰大師兄啊?」

  不然,他幹嘛要跪她爹啊?她忍不住想跑過去拉他起來,「娘,叫他去找別人玩就好了,爹幹嘛要處罰他呢?」

  不曉得怎麼回事,雖然昨晚他讓她嘗到生平最慘烈的劇

  她鬧了半天,為的就是不跟他玩啊!她哪會難過?娘是不是想太多了?

  井氏不解的心忖,奇怪?小女兒的心胸怎麼這麼寬大?像她,就無法接受夫君再納小妾的事兒,唉~~看來,她還算該跟女兒學學呢!

  *

  看到井尚智朝她使了個眼色,井氏瞭解的點點頭,進行其中最困難的部分——將小女兒趕到司徒光宇的房裡!

  他們夫妻倆昨晚可是商量了一整夜,才想到這個絕妙高招呢!

  兩日後,他們就會為他倆舉行拜堂儀式,但為了怕萱兒中途凸槌,當然得先讓聰明的徒兒去替她傳道、授業、解惑,免得到時女兒鬧場。

  「走!娘帶你去看看宇兒的房間。」井氏拉著女兒的小手步

  而井尚智與司徒光宇則跟在其後一一路上。井尚智苦口婆心的說道:「宇兒啊!萱兒年紀小,你可得多讓著她一點,別讓她到處編派你的不是。」

  「是,爹,我會好好管她的。」司徒光宇暗爽在心頭的邊笑邊回答。

  「可是娘~~我為何要去大師兄的房裡?我討厭他啊!」井萱不懂她娘幹嘛像抓賊一樣,硬拉扯著她往司徒光宇的房間走去?

  「不是都說好要換人,爹也處罰他了,幹嘛還要人家去?我不依!」她才不想再踏進司徒光宇的房間一步。

  她要跟他畫清界線!

  「就~~嗯……你先看清楚地理環境,晚上~~娘再帶該換的人來,到時……你要好好的面授機宜一番,免得別人也像你一樣吃虧啊!」井氏終於掰出個像樣的借口。

  「對喔!」井萱興奮得差點跳了起來,「早說嘛!娘~~我會努力的。」她一副很有義氣的模樣,「娘啊~~」她壓低音量,「你什麼時候派人來換手?我會準備好,乖乖的等你們喔!」

  「啊~~這個……那個……」井氏左思右想了一下,「半夜時分!」

  「沒問題。」井萱開心的拍胸脯承諾。

  「可是~~你可得守口如瓶喔!否則,如果宇兒突然改變主意,你也知道他凶得很,你爹跟我都拿他沒轍,你~~進房間後,切記要乖乖的聽話,千萬別讓他看出一點蛛絲馬跡。」井氏胡言亂語的交代著,反正,只要把她騙進房裡,剩下搞定她就是宇兒的事了。

  「安啦!娘,我一定會很乖很乖的,你不要忘了半夜的約會喔!」井萱的一顆心都在天上飛了。天哪!她終於甩開大師兄的束縛,從此可以自由自在的過日子了。

  「宇兒,別讓她輕易的走出房間,我跟你岳母需要時間準備她出嫁的嫁妝,你可得想辦法搞定她。」井尚智不放心的再次交代道。

  「爹,你放心,全井家也只有我~~個人搞得定萱兒,你和岳母就盡量去忙,不過……婚後,我可能就會去一償雲遊扛湖的夢想,爹~~你不會反對吧?」他從十歲起就在井尚智的耳邊碎碎念了十年,念得井尚智都會背了。「去吧!好好照顧自己跟萱兒,那孩子嫩得很,你得多擔待些。」

  哪會啊!她可厲害得很,不但百毒不侵、忍耐的功力一流,就連腳程都高人一等。

  不過,有關她具備這些優點的小事,他一個人知道就好,別人就沒有必要知道了,省得當他們問起她是如何辦到的時候,他恐怕解釋個三天三夜都說不完,而萬一運氣不好,他的岳父、岳母恐怕還會氣得把他打得滿頭包呢!

  嗯~~他決定了,這件小事就放在他心底當作永遠的秘密好了。

  停在他的房門口,井尚智將司徒光宇的大手覆上女兒的小手,「拜託你了。」

  「沒問題。」司徒光宇開心的直笑,看到井家夫妻的背影消失後,他才對井萱說:「進屋去吧!」

  「進就進,誰怕誰啊?」井萱根本就不打算再甩司徒光宇,所以,她的口氣很自然的變得非常不遜,更過分的是,她還直朝他扮鬼臉。

  她一心想著,過了今晚,她就可以脫離苦海羅!

  一進屋,司徒光宇便點燃屋內的香燭,空氣中立刻瀰漫著一股奇異的香味。

  「好難聞喔!」井萱趕緊捏著鼻子,皺著眉看他忙進忙出的。「你在幹嘛啊?大師兄。」

  只見他先打開桌案的抽屜,取出—個小瓶,拿了兩粒丹藥吞下肚,還好心的遞了兩顆給她,「要嗎?很有效喔!」

  她一把揮開他的手,「我會再吃你給我的任何鬼東東才有鬼呢!」

  她根本就是唾棄他、討厭他,才不會再輕易的上他的當。

  「不吃會後悔喔!」他半真半假的說。

  「吃了我才會後悔呢!大師兄,人家我就要脫離苦海了,怎麼還會肯上你的當呢?」他是不是把她想得太笨了?

  此時,井萱得意的完全忘了她娘剛才的交代。「等你換了試藥工具後,我就正式跟你切八段,你啊——再也管不了我了。哇哈哈哈……」

  不能怪她,她真的是太開心了。

  「是嗎?」他好心情的問:「請問一下,那個每次一看到我,就嚇得渾身直打哆嗦的小可憐到哪去了?」他還滿懷念她懼怕他的模樣。

  一聽到他在取笑她,她就不太爽。

  「了!從現在起,我就要恢復天不怕、地不怕的本性,快快樂樂的過生活,再也不甩你了,你去哭泣吧!」

  他微微的笑著,「嗯~~好有膽識,你還真是轉變得讓我歎為觀止呢!」

  「嘿嘿嘿!」她得意的誇口道:「我跟你說喔!以前我怕你都是裝出來的,其實,我的膽子大得很,像你這種小鼻子、小眼睛的小貨色,我可是一點點都不怕。」

  「原來如此啊!」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那——請問一下……」

  他話還沒說完,她就一口截斷他,「准!借你問一下。」

  他好笑的看著她狂得有如二五八萬的作怪樣,「昨晚那個痛得哭天喊地的小笨瓜是誰啊?」

  井萱馬上嘟起小嘴,「我警告你喔!」她連音量都放到最大聲,「你最好不要惹火我,我可是跟了你八年,你的所有秘密我都一清二楚,如果你再讓我不開心,我就把你所有見不得人的糗事全都告訴新的試藥工具,讓你在她面前丟臉。」

  「我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糗事?」他摸著良心想也想不出半條來。

  「哼!你的態度讓我不想理你。」井萱覺得她應該是佔了上風才對,可他還是用那種吃定她的態度對她頤指氣使的,這讓她覺得很生氣。

  「好吧!」他從善如流的改進道:「請問——你大師兄我有哪些見不得人的秘密?願聞其詳。」

  看他向她低頭,井萱笑得小臉上的酒窩一閃一閃的浮現,好不迷人。「就你十六歲時,不是游泳被我偷看到那個嘛!還有,你去年上京裡找姑娘,被我跟蹤……」

  「這些只是小事,哪會見不得人?」他差點以為自己的秘密真的落入她的手中了呢!害他小小的嚇了一跳。

  「反正,從現在開始,你得對我敬如上賓,不然……我就要盡量的害你!」她試著威脅他。

  但突然,她小臉一緊、眉一皺,頭似乎暈眩了一下下。

  司徒光字一看,臉上立刻露出一抹饒富興味的笑容,「有沒有覺得身體怪怪的?」

  「嗯——」她趕快點頭,「怪怪的……討厭!一定是空氣不流通的關係,誰教你要點這什麼鬼香燭,臭死了!」她不忘逮到機會就罵他。

  他擺出孺子可教也的態度,「沒錯,你還真的變得有點小聰明了。」

  她不解的看著他,「你在說什麼?」她怎麼有聽沒有懂?

  「你剛才還真是說對了,這鬼香燭是真的有鬼,而我剛剛好心送你的兩顆藥九恰巧是解藥,只不過,你不識好人心,拒絕我先替你解毒。」他好整以暇的對她說分明。

  「是嗎?」她還想說話,但體內突然傳來一陣奇怪又陌生的感覺,「嗯——」

  他一看她的模樣,就知道藥效發作了。他走到桌案旁吹熄香燭,「想知道你中了什麼毒嗎?」

  「想知道個屁!」她逞能的嘴硬道:「不知道是誰跟我說過,我幾乎已經練就百毒不侵的體魄,就算中點小毒也不算什麼,我會怕才怪!」

  他點點頭,十分開心的邊扣手邊稱讚她道「不錯不錯,果然將我說過的話全都銘記在心,真是個好孩子。」她得意昂起頭,「所以說嘛!我、已、經、不、怕、你、了,你去吃ㄡ好了!」

  「可惜——」他在她走到門口前出聲,「只有這種毒沒有辦法抗拒。」

  她才想回嘴,心底就彷彿有幾百隻小螞蟻在咬她一般,讓她難受得只想哭,她不得已的轉過身面對他,皺著一張小臉,「好難受喔!」

  「過來!我可以幫你解。」

  井萱無奈的慢慢踱過去,「那……你先幫我解毒,然後再換人好了。」

  一聽到她還是吵著要換人,他的心情莫名的急躁起來,「這毒很難解,而且要解很久——」

  「屁話不要說啦廠她真的好難過,心底奇異的感覺讓她好害怕,所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口氣不遜的說:」快幫人家啦——「

  「你先想好,一旦我替你解了,你就不能離開我,更別說要換人了。」他看著她紅通通的小臉,突然好想將她佔為已有。

  這種怪異的感覺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哪有這樣的?」她不滿的抗議,可是,她真的好難受喔!

  「嗯——」她的眼淚已經掛在眼眶,「你快幫人家嘛!」

  「想通了嗎?」他必須先確定她的想法。

  想通個屁啦!哼!等他替她解完毒,她絕對會再想辦法換人的。「早就想通了啦!」她沒好氣的大聲嚷嚷道。

  「想通是這種口氣嗎?」他突然提高音量,擺出他對待她慣有的高傲態度。

  「你你你……」真是小人!「大、大、大師兄,快點救人家嘛!」地委曲求全的哀求道。

  「好吧!看在你這麼誠心求我的份上,你大師兄我就勉為其難的救救你好了。」他邊說邊動手將她抱到床榻上。

  可惡!明明是他對她下毒,還裝出一副恩人的模樣,她日後非找機會報仇不可。

  嗚嗚嗚……她怎麼那麼悲情?好不容易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現在竟然又……落入他的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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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驚醒

  斜僮翠駑翹。

  渾一似出浴的風標。

  映著雲屏一半兒嬌。

  好夢將成遠驚覺。

  半襟情淚濕鮫綃。

  ——白樸•唐明皇秋夜梧桐雨

  司徒光宇其實並不懂自己的心,他不是個不懂人事的純情男孩,他都二十了,當然知道男女之間存在著什麼,而他也品嚐過箇中滋味,不是挺棒,但也還不錯吃。可是,他怎麼會對萱兒產生這種感覺呢?

  他明明記得自己小時候還幫她洗過澎澎,她全身上下該看的、該摸的,他全都看過、摸過,照理說,他應該對她免疫了才對。

  所以,他才會動不動就帶著她上山採草藥,等一淬煉好藥汁,他便頭一個拿她來以身試藥,看那藥草的功效有沒有達到他的理想。

  可如果他對她動了手,產生了不該有的感覺,那他……還能拿她來當實驗品嗎?

  好像……怪怪的耶!

  正當他的思緒陷入天人交戰時,不知自己到底是該用身體,還是該用藥物來替她解毒之際,她已經難耐折磨的大聲抗議了。

  「喂——大師兄,你到底行不行啊?」她真的沒有惡意,只是因為莫名的感覺讓她燒暈了頭,所以說起話來有點胡言亂語。

  而司徒光宇原本一直很享受她對他畏懼的感覺,但從昨晚到現在,她不斷的挑釁他的威嚴,這幾乎讓他失去理智。

  「行不行?哼哼!這話你竟然說得出口,好!你大師兄我就讓你知道我到底有多行!」他真的氣炸了,決定只憑感覺行事。

  他的大手粗魯的放在她的背脊,「我就讓你舒服一下。」說完,他一把扯下她的外衫。

  「啊——你幹嘛啦?」她驚駭的喊道:「這是人家最喜歡的衣裳耶!」她特地為了看他的好戲才穿的,竟然被他扯破了!

  「我不管!你~~賠人家……」她突然發火了,小小的身子本來就不舒服到了極點,現在又看到她心愛的衣衫被他毀了,她真的生氣了。

  他沒防她會直接撲到他的身上,只得一把抱住她,可這麼一摟,他才發覺她真的長大了,幾年沒替她洗澡,她竟然已經發育得這麼完美。

  「萱兒,我——讓大師兄抱一下就好。」他決定了,為了日後能繼續讓她試藥,他還是別跟她有太多的接觸,但現在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好了,他就多享受一下,等過一會兒,他再餵她吃解藥。

  「嗯——」她無力的癱軟在他的懷中。

  悄悄的將手探進她的裡衣,隔著肚兜撫攀著她。他的心底瞬間掠過—絲奇異的感覺。

  不行!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該適可而止,可他的手卻彷彿有自主意識般。

  「嗯——好涼!」她自口中逸出舒服的低喃,忍不住拉住他的手,不想讓他離開,因為,他早上的溫度似乎能稍稍解除一點她體內不斷上升的熱火。

  當他觸碰到她柔嫩的肌膚時,他整個人都駭住了!

  她的肌膚怎麼會這麼細嫩?先前他沒事就喜歡替她拔拔罐、扎扎針的,不知是否在她的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不成!他得替她檢查一下才放心。

  「萱兒,大師兄真的沒惡意,大師兄只是想檢查一下你身上有沒有被我弄傷的痕跡,我保證只看不碰,你就別跟大師兄計較這些有的沒的,知道嗎?」他邊喃喃低語,邊說服自己——我真的只是為她好。

  井萱的意識早就不甚清晰,她無助的任他替她褪下衣衫。

  「大師兄——人家還是好熱喔!」

  「我知道,我也好熱啊!」他無意識的回道。

  嗯——還好,看到她白皙的肌膚上沒有半點瘀痕,他才安下一顆忐忑不安的心。

  這麼細滑柔嫩的肌膚,當然不能有任何瑕疵羅!

  不過,他又馬上聯想到另一件很大條的事,會不會……她的愈合力還滿強的,所以,雖然他三不五時替她針灸、拔罐,但她很快就會恢復?

  這是不是跟他先前餵她吃了一株得來不易的天山雪蓮有點關係呢?

  但在看到她發育成熟的嬌軀,他的心底倏地冒起熊熊慾火,他就快控制不住了,其他的念頭也在一瞬間全都不翼而飛。

  「你幫幫人家嘛!」井萱不解,他都已經答應要幫她了,幹嘛還不動手?

  「天哪!這是招誰惹誰了啊!」他沒力的嘟嚷,雖然心中知道她只是貪戀他身上比她冰涼的體溫,但聽她的小嘴不斷吐出這麼暖昧的話語,令他還是忍不住怦然心動。「我也想啊!」

  唉!這真的是個不可能的任務啁!他頓時陷入天上又戰的境地。要了她,他怕自己以後會捨不得用她試藥;不要她,好像又對不起自己奮亢的身體,他該如抉擇呢?

  那他摸摸就好了!幾經思考,他終於下定決心,他只要碰碰她,稍稍享受一下就好,畢竟,她可是很重要的試藥人,他少不了她!

  「乖萱兒,我幫你一點點就好。」

  天哪!好滑、好嫩的肌膚,讓他愛不釋手,幾乎停不下來。

  完了!

  他如果再不餵她吃解藥,恐怕就會來不及了!

  「好好好!你別吵,大師兄幫你解熱。」理智終於戰勝慾望,他強抽出自己的手,奔到桌案前取來剛才的小瓶,倒出兩顆丹藥。

  「究竟是讓你全解,還是半解呢。」他又壞心的想做實驗了,「還是試試看解一半好了。」

  他收回一顆丹藥,而將另一顆塞進她的小嘴內。「趕快吞下去,這樣你就不會這麼熱了。」

  井萱依稀聽到他的話,她勉強的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藥九吞下肚。

  司徒光宇只要一想到他的實驗,心底的慾火便在瞬間平息,他快速的拿出他珍藏的紀錄本,開始在上面振筆疾書。

  「大師兄~~」井萱覺得自己的心底還是有一把莫名之火在燃燒,「人家這裡還是好熱喔!」

  司徒光宇抬頭,差點受不了的想衝到床榻上一口吃了她。

  「你這是什麼姿勢啊?真是不知恥?!」,他邊罵邊替她將肚兜穿上。

  不能怪他愛罵人,實在是她的姿勢太撩人了!

  這……成何體統?

  只是,他一時竟忘了他才是始作俑者,是他將她給剝光光的。

  「人家熱嘛!」她不滿的抱怨著。

  「不准回嘴!」他不悅的命令道:「是哪個人給你膽子,讓你動不動就反抗我的?你不是怕嗎?不怕我明天就上山采新藥讓你試嗎?」

  「可是……娘說可以換人了啊!」她嘟起小嘴,好氣自己又淪為被他欺負的小可憐。

  「是嗎?你忘了只要是跟你有關的事,我說了才算,從什麼時候開始,你有別人當靠山了?」他才是她一輩子的依靠。

  就從她去向爹娘告他的狀開始啊!可她雖然意識還不算很清楚,但她已經知道得罪他,受罪的人一定是她!

  「那——大師兄,你……不要再拿那種會讓人很痛的藥餵我喝嘛!人家……」她一想起昨晚那種椎心刺骨的痛楚,眼淚又忍不住爬上眼眶,「會痛得受不了耶!」

  看見她可憐兮兮的表情,他的心竟抽痛了一下,想到她昨晚差點掛點的模樣,他到現在還是覺得很不捨。「好吧!你乖我就不試。」

  她趕快乖乖的點點頭。

  「現在你覺得怎樣?」司徒光宇邊替她穿上裡衣,邊問她的感受。

  「這裡——」她摸著自己的前胸,「好像還是會怦怦亂跳,」她的另一隻小手則滑到下腹,「這邊也有一種好奇怪的感覺,好像——很空虛,又好像——怪怪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很奇怪——我從來沒有這種感覺過耶!」他邊聽邊昭莆記錄,「嗯——這種感覺還是會發生的,不過,大師兄會好好的控制藥性。」

  「不要!」她嚇得死命拉緊衣衫,「太熱了,我會受不了的!」

  見狀,他立刻惡狠狠的死盯著她。

  看見他板下臉,她怯怯的低下頭,小小聲的回道:「好嘛!那你——到時候要救人家喔!」

  她怎麼那麼可憐,連爭取一咪咪的人權都不行?

  「我哪次沒救你?你摸著良心說!你哪次病得死去活來時不是我救的?說!」他大聲的對著她吼,他突然情緒失控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是……他的那兒似乎在抗議,抗議他讓他的那兒變得好痛。

  「是有救啊!」她只好順著他的話說,「可是,人家生的每個病還不都是被你弄出來的。」不過,這句話她講得很小聲,免得等一下他聽到,又要吼得讓她的耳朵痛死了。

  唉!她還是得繼續努力,想辦法趕快辭去這討人厭的試藥工作才行。

  不然,她的小命遲早有一天會斷送在他的手裡。

  司徒光字不是沒聽到她的碎碎念,但他刻意不予理會,他突然發覺,自己對她的感覺變得很奇怪,他甚至已經有點害怕這樣的自己了。

  「我要出去玩啦!」井萱第一百零八次提出要求。

  「不准!」司徒光字坐在桌案前,認真的研究他的紀錄。

  「人家才不要待在這裡,」她是想去找她娘撒嬌兼要賴,看能不能讓她娘再幫幫她,「待在這裡什麼都不能玩!」

  他看了她——眼,心知屋外正如火如荼的準備他倆的婚事,她此刻出去,鐵定會摘破壞。

  井萱被他看得毛毛的,只好緩下語氣,「大師兄——人家……人家沒事做得都快生病了。」

  「好!」他突然開口。

  「那——」一得到他的恩准,她馬上想奔到門口去開門。

  人家她要去找娘羅!

  「你不是快生病了嗎?走!我剛好有新的想法,我們去後山的小木屋試一種我剛調配出來的新藥。」他拎著她的衣衫後襟,從窗口一躍而出,直奔向後山。

  井萱拚命的掙扎,「不要——大、大、大師兄我……我已經想待在房裡,不想出去玩了!」

  他是想嚇死她嗎?他坐在桌案前看了近三個時辰的資料,再不時以不懷好意的眼光掃視她,現在更正大光明的說要帶她去試新藥,她又不是頭殼壞去,怎麼肯輕易答應?

  「不行!我非試試看如何讓一個活蹦亂跳的人能靜靜的不吵不鬧?」他很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一等婚禮行完,就打算帶著她去行走江湖,過著飄泊的日子,但像她這麼愛吵鬧的性子,萬一適應不了,到時老是在他耳邊吵著要回家,那他該怎麼辦?

  「除非是死人才有可能!」她說話沒經大腦的回道。

  「死人嗎?」他突然像是一本正經的在思考她的話,「你的意思是……」

  「不是不是!大師兄——人家是在跟你說著玩的啦!」並萱看到司徒光宇以一副無比認真的表情直盯著她瞧時,嚇得連手腳都變得冰冷了,她知道,他一旦事情認真起來,那她絕對會倒大楣了。「大、大、大……師兄,你……你不要嚇我!」

  司徒光宇卻是很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有個方法或是藥方,能在她吵鬧不休的時候,讓她立刻閉嘴;而在他希望她嘰哩呱啦的時候,她就吵個不停,那豈不是太棒了嗎?

  對!他得立刻試試看。

  「萱兒,這是從你跟在我身邊以來,最有貢獻的一個想法。」他開心的拍拍她嚇得冰冷的小臉,「值得嘉獎喔!」

  媽啊!井萱嚇死了,「大、大、大師兄——可不可以不要啊?」

  可司徒光宇完全沒有理會她,他很專心的開始思考手邊的藥方。

  「救郎啊——」

  於是,井家後院的林子裡,似乎傳出若隱若現的呼救聲,不過,今日大家都在忙著籌備婚事,誰都沒有時間管其他的小事。

  **

  一進到小木屋,為防井萱使出飛毛腿的絕頂功夫,司徒光宇直接拿出銀針替她定住穴道,再將她抱坐在小床上。

  「萱兒乖,待大師兄想想該怎麼做。」

  他交代完,便專心致的將各種藥汁擺放在桌案上,邊閱讀他的紀錄,邊喃喃自語著,「毛亙的功能好像是……如果搭配上狗尾巴草……」

  井萱的心都快從小嘴裡跳了出來,她怎麼會這麼悲情?一句無心的話語竟讓自己陷入這種恐怖的境界,「大、大、大……師兄——你可不可以……不要……」

  「好吵!」他突然放下手邊的東西走到她身邊,再將一根銀針插進她的穴道,「這樣比較好,可以清靜一點。」

  井萱知道他點了她的啞穴,讓她有口不能言;

  嗚嗚嗚……她的小命會不會就這樣被他玩完了啊?

  淚仿如決堤般不斷的奔騰而出,她的身子一抽一抽的,卻只能默默的啜泣。

  終於,司徒光宇回過身,手中拿著一個小藥瓶。「來!萱兒,試試看大師兄特地為你精心調製的藥汁。」

  可他卻發覺井萱已泣不成聲,「怎麼了?」莫非他今天的力道用的不對,扎針扎疼她了?

  他順手拔下銀針,不解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捨不得看到她流淚。

  以往,地哪一次不是用眼淚攻勢來哀求他別用地試藥,可他從來沒心軟過,他到底是怎麼了?

  「我會怕——」她恐懼的抖著小身子,撲進他的懷裡,「昨晚跟今天上午的藥都好恐怖……」

  她可是身經百戰,各種藥性都嘛試得差不多了,但她從來沒經歷過昨晚的劇痛,跟今早的強熱,這兩種恐怖的經驗令她害怕得不得了。

  司徒光宇的心在瞬間軟了,「別怕!我以後不會再在你身上試那種奇怪的藥性了,」因為,他也會捨不得,「我會找別人來試。」井萱的小臉上還掛著來不及拭去的淚珠,卻已迫不及待的想陷害自己的兩個姐姐了。「我——跑得快,不然,你去騙大姐,我幫你去抓二姐,然後,你再選看看用哪一個比較好?」

  誰教大姐和二姐眼看著她這麼可憐,卻都沒有半點姐妹愛,一點也不打算將她自水深火熱的痛苦環境中救出來,她當然也不必對她們太好。

  「還是……你想換男生做實驗?那我幫你抓二師兄或二師兄來也可以,反正他們都跑不過我!」她就是要擺脫做他專屬實驗品的身份就對了。

  「你不想陪我玩了嗎?」他突然直截了當的問。

  「嗯~~我一點點想跟你玩的想法都沒有那!」她什麼都沒多想,話就這麼脫口而出。

  可當她看到司徒光宇霎時變得陰沉的臉色,並萱趕忙安慰他道:「大師兄,你別生氣嘛!人家的意思是……是因為——我都跟你一起玩了八年耶!難免會有一點點小厭煩,其實,你也應該會像我一樣才對。」

  可他不但沒有,還愈玩愈起勁呢!

  「如果你找別人玩,他們的反應也比較會吸引你的注意,像我,就只會哭而已,一點新鮮感都沒有。」為了脫離苦海,井萱卯足了勁污辱自己的美。

  「你會哭、會笑、會鬧、會吵,應該說你會的反應多到數不清,我可能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實驗對象了。」他涼涼的指出她說的謊言根本與事實不符。

  「哪會啊!」為了取債於他,井萱不惜犧牲所有的家人,「你看!」她伸出小手,一根一根手指的扳著,認認真真的數了起來。

  「我爹最會生氣,他一吼起人來,連兩個村子外都可以聽到,你看他多厲害!」她首先決定陷害她爹。

  「可那會惹來一堆人,到時,我會被吵得根本做不了任何實驗。」他一口就指出她爹不符合他需要的重點。

  「那就我娘好了。你看!她最會哭了,爹老說娘是用水做的,碰一下也要哭、摸一下也要哭,連說話大聲一點點,她也會哭得如喪考妣……」

  「那我這裡豈不是要鬧水災了?」他立刻指出缺點的所在。

  「哦——那……我大姐好了。她人長得美、嗓音又好聽,走起路來婀娜多姿,連女人看了都會對她心動不已,你不知道二師兄有多欣賞她……」

  「那就把他們兩個送作堆啊!」他直接替她做結論。

  「啊?」那A 按呢?他的反應怎麼跟她想的沒一處相同?

  看來,她得再加油添醋一點了,不然,她豈不是永無翻身之日?

  「二師兄也可以喔!他身強體壯又禁摔,像昨晚分筋錯骨的藥如果試在他身上,包管他不吭不嚷,搞不好還會要求再來一次呢!」這下總可以了吧?

  拜託!他就是因為看到她昨晚那副痛苦難耐的模樣,才會對她愈來愈有興趣、愈來愈想呵護她,她到底懂是不懂啊?「那就太沒樂趣了。」

  討厭!「你不要太挑喔!我告訴你,只剩下我二姐了……

  看到他倏地以兇惡的目光狠狠的瞪著她,井萱馬上自動的減低音量,「我二姐好乖,又美又嫻慧又大方……」

  「那關我屁事?」他沒好氣的問:「剛才在我房裡的那種實驗,你希望我去找別人做嗎?」突然,他很介意她的想法。

  啊!

  那種很熱的實驗嗎?

  她想也沒想的回答,「好啊!」

  「你有膽就給我再說一次!」不知為何,司徒光宇的怒氣莫名的就爆發了,「你真的希望我去找別人來試?」

  「好嘛好嘛!」那麼凶幹嘛啊?「分筋錯骨的藥找別人試,很熱的藥就——我自己試好了,可是先說好……你不能常常找我試,那樣很熱耶!」

  聽她說出這番像樣的話,他的心頭火在瞬間煙消雲散,「可!」

  「那我要出去玩羅!」井萱以為他倆已達成共識,便想如往日一般,他研究他的,她玩她的,最多當他需要她時,她——再跑給他追羅!

  「不不不!」

  他一把抱住她想逃的小身子,「我想試試這味藥,看會不會讓你乖乖的聽話?」

  「救郎喔!」她抵死想從他的懷裡逃開。

  他則好整以暇的將瓶口對準她的小嘴,「乖乖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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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心碎

  這雨一陣陣打梧桐中凋。

  一點點滴人心碎了。

  枉著今井銀床緊圍繞。

  子把潑枝葉,砍做柴燒。

  ——白樸•唐明皇秋夜梧桐雨

  「萱兒,聽話,快把這身衣裳穿上。」井氏苦口婆心的說服著小女兒。

  「不!」井萱抵死不從。笑話!看也知道這是嫁衣,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兒,哪有她先嫁人的道理?再說,娘要她嫁給誰啊?

  井氏無奈的只好再使出騙死人不償命的功夫,「萱兒,你不知道,這是。咱們井家的秘密。」

  「我也要聽、我也要聽。」井萱的兩個姐姐馬上湊熱鬧的瞎起哄。

  「聽可以,但不准你們任何一個人嘲笑你家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井氏生怕那兩個精明的女兒會吐她的槽,趕快先力求自保。

  「好!」三個女兒馬上乖乖的洗耳恭聽。

  「呃——井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不論家中有多少女兒,一律得從……嗯——最年幼的出嫁。至於老大是不是能及時嫁出去,那就只能看家中其他妹妹是否能順利的找到婆家了。」井氏好佩服自己能辦出這個歪理。

  「為什麼?」井萱不解的望著娘,期望她能為她解惑。

  「對啊!為蝦米?」兩個姐姐也不干示弱的望著井氏,一副「我聽你在蓋」的模樣。

  「為什麼啊?就是因為- —因為……在好幾十年前,井家有個不知長進的大女兒。」井氏惡狠狠的瞪了長女一眼,

  「她挑三撿四的,硬是不肯答應各方的求親,不但蹉跎了下面幾十個妹妹的親事,也讓她的爹娘很難做人。」

  「啊——」井萱瞭解的點頭。

  「之後,好不容易大女兒嫁人了,二女兒又有樣學樣,不但選東選西,還嫌來嫌去,」井氏又給了次女一個不友善的眼光,「最後,終於惹惱了井家的長老,他們便訂下這門規矩。」

  井氏邊說著「天方夜譚」,邊替小女兒將嫁衣穿妥,邊向二女兒使眼色。

  井菲接收到娘親不友善的眼光,再看到她臉上欲殺人的臉色,這才勉為其難的跟著演戲,「娘——如果小妹不嫁,那我……何時才能嫁給……二師兄呢?」

  井氏再次將殺人的目光移向大女兒。

  井茵也趕快接口道:「對啊!小妹不嫁、二妹就不能嫁;二妹不嫁,那我就……不能嫁給——三師兄,哇……我好可憐喔!」

  「對啊!萱兒,你二姐都十五、你大姐都十六了,再不讓她們嫁人,她們就快變成老姑娘了。」井氏苦口婆心的說。

  「我知道了啦!」嫁就嫁嘛!最多嫁完她再逃就是了。井萱妁心裡打著這個如意算盤。

  井氏一看井萱鬆口,就趕快吩咐媒婆將她帶去大廳,「你先走,娘先勸一下你傷心的姐姐。」

  「哦~~」井萱乖乖的跟著媒婆走出井氏的閨房。

  「要死了!你們兩個,竟然這麼明目張膽的給我笑場!」井氏剛才看到大女兒、二女兒兩人的肩膀一聳——聳的,她就知道她們快要忍不住了,所以,她才趕快將萱兒趕出去,免得穿幫。

  「娘,要怪就該怪你才對,哪有人家會訂下這麼好笑的規矩,什麼從年紀小的開始嫁?你想笑掉我們的大牙啊?」井菲不客氣的數落井氏。

  「對啊!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長老!哇哈哈哈……我笑得肚子都痛了。」井茵也很不給井氏面子的嘲笑道。

  「可惡!娘可是一心想拯救你們這兩個小沒良心的命,才會想些有的沒的來騙你妹妹,沒想到你們不知感恩也就罷了,還敢污辱你娘的美?好!我立刻去叫宇兒換人當他的試藥工具。」井氏被女兒嘲弄得很沒面子,決定大開殺戒、大義滅親。

  「娘!」兩個女兒一聽要淪為大師兄試藥的工具,態度馬上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你別氣嘛!是我們失言了。」

  「可娘啊!我也好可憐喔!還得將討厭的二師兄拿來當我的意中人,這可是會破壞我的閨譽耶!」井菲撒嬌的說。

  「就是嘛娘——人家更可憐,還得拿那個粗俗的三師兄當擋箭牌,我好悲情喔!」井茵也在那兒猛喊太委屈。

  井氏一聽,心頭火這才消失殆盡。「好吧!那嘲笑你娘的這筆帳就算算去,咱們快去前廳觀看你妹妹的婚禮吧!」

  母女三人相親相愛的摟在一塊兒,開心的走向大廳。

  不能怪井氏偏心,也不能怪井家兩個姐姐無情,實在是,自從當年井萱自願當司徒光宇的試藥工具後,她跟井家人相處的時間便少之又少,她大部分的時間都被司徒光宇占走了。

  所以,她們母女三人的感情當然會比較好羅!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很快的,井萱和司徒光宇的大婚儀式已完成?現在就只剩下送人洞房的儀式了。

  不過,在井尚智與井氏的心中,他們早已認定他倆已做過那檔子事,因此,也就沒對井萱多交代什麼。

  「萱兒,你現在不再是孩子,而是一家的主母,以後你不可以再隨便使孩子性,要好好的跟宇兒學習,他比你懂事多了。」井尚智苦口婆心的對小女兒說道。

  為何?大師兄明明也很孩子氣,還動不動就欺負她,她為何要乖乖的聽他的話?井萱的小嘴很自然的嘟高,一副不願聽話的模樣。

  「岳父大人不必操心,我絕對會把萱兒管得死死的,她一不乖,我就拿她來試新藥,包準她對我言聽計從。」司徒光宇大言不慚的誇下海口。

  井萱馬上用眼睛白的地方狠狠的瞪他。

  「萱兒乖,人家不是說,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嗎?你要乖乖聽宇兒的教訓,知道嗎?」井氏殷切的交代。

  屁啦!人家她在家哪有從過父?都嘛是從大師兄!為何她出嫁後還是只能從大師兄?

  而且,她才不是心甘情願的嫁給他,她可是為了拯救兩個嫁不出去的姐姐,才勉強答應暫時跟他胡搞瞎搞一番,娘是忘了自己先前對她說的話嗎?

  「岳母大人放心,我從小就吃定了萱兒,基本上,她絕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司徒光宇仍然毫不客氣的在井氏面前展現夫綱。

  井萱真的是氣得牙癢癢的,「對!爹、娘,我一定會『好好的』聽大師兄的話,你們大可放心。」

  她剛剛才知道,原來婚後她和大師兄就要相偕去行走江湖,那爹跟娘不是就都管不到她了嗎?而憑她的腳程,如果拔腿狂奔的話,大師兄會抓得到她那才有鬼呢!所以,她根本就等於已經拿到自由的特赦令,她還有蝦米好擔心的?

  哇哈哈哈……井萱真的忍不住在心底大笑出聲。

  「萱兒——你還好吧?」看到女兒的小肩頭一聳一聳的,井尚智不禁有點擔心,他是不是太狠心了,竟讓深怕司徒光字的萱兒從此只能任由他欺負到底?

  「好——」井萱不敢多說,她好怕自己的嗓音會洩漏出笑意。

  「萱兒,出門在外,你可得乖乖聽話啊!」真要跟女兒道別,井氏的心還是有點不捨。

  「好——」但井萱卻在心底大聲的抗議,屁!她會聽話才有鬼咧!

  這時,井家的兩個水噹噹的姐姐和兩個師兄都跑來趕人。

  「大師兄、小妹,祝你們行走江湖愉快,最好——從此不見。」井菡好開心從此她再也不必提心吊膽,擔心司徒光宇會突然心血來潮,想拿她來試藥了。

  「對咩!大師兄、小妹,二姐希望你們一直走到天之涯、海之角,最好一輩子都尋不到大師兄的親人。」這樣,他們就不會再回到井家來嚇人了!井菲壞心的說。

  二師兄眼見並家姐妹如此坦白的說出「肺腑之言」,不禁膽子也大了起來。「就是說嘛!大師兄,你從現在開始,就有名正言順的試藥工具了,那你就在外面試一輩子,千萬別再回井家嚇我們了。」

  三師兄也不願落人後,趕快發表高見,「也對,小師妹,從今天起,你要心悅誠服、心甘情願的讓大師兄試藥,別再回來拖我們下海,我們可是忍了很多年呢!」

  對於他們的「明褒暗貶」,司徒光宇一點也不以為杵,「我絕不會辜負各位的厚望的。」

  屁啦——井萱卻愈聽愈火,「媽啦!你們是頭殼壞去啦?我是為了讓大姐趕快嫁給三師兄、讓二姐趕快嫁給二師兄,所以才犧牲我自己,沒想到你們竟然這般忘恩負義……」

  她還沒罵完,司徒光宇一看井家的女兒及母親全都變了臉,他就知道有好戲要在井家上演了,但他真的沒興趣觀賞。

  「走!大師兄帶你去看好康的。」他一把扯著井萱往後山他的小木屋跑,「我們自己送入洞房,明早我就帶萱兒離開,不必相送。」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想他們再出現在他倆的身邊當電燈泡了。

  不過,此刻沒人有空理會司徒光宇與井萱了。

  「你……」三師兄不敢置信的直盯著井茵瞧,「你——真的愛上我了?」耶!他本來一直不敢消想這件事,沒想到井菡卻對他愛在心底口難開!

  這真是太神奇了!

  「你~~你別聽我妹胡說八道……」井茵氣到沒力,她沒想到剛才隨口說出的謊言竟會被搬上抬面。

  「我不依、我不依……」虎背雄腰的三師兄當下決定要讓井茵當他的水某。

  「救郎喔——」井茵只好跑給三師兄追。

  「你……」二師兄也不可思議的直盯著井菲瞧,「你——真的喜歡我?」他從來都不知道眼高於頂的二小姐竟然一直在覬覦他的美男色。

  「嘿嘿嘿!你別聽我妹信口雌黃,是她想太多了。」井菲打算用四兩撥千金的方式來規避問題。

  「你別害羞,我——我願意。」二師兄當下也決定與井菲送作堆。

  「救郎喔——」井菲也只好跑給二師兄追。

  「夫君,代志那A 按呢?」井氏一頭霧水的看著井尚智。

  他哪知道啊?不過,這樣好像也沒啥不好。「夫人,既然四下無人,就剩下你和我,那我們就不要辜貪矣好的良辰美景,咱們……回房吧!」他連嗓音都變得有些沙啞。

  「夫君——」井氏不好意思的直絞扭著青蔥玉手,「現在還是……大白天耶——」

  「沒差啦!」並尚智橫抱起井氏的身子,「回房做好事羅!」

  **

  「大師兄,你不要拉我啦!」井萱很不滿意的直抱怨。

  司徒光宇卻全不予理會,他急著整理好「傢俬」,他要邊看著他的藥草紀錄,邊行醫濟世,順便尋找當初拋棄他的親生父母。

  他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想問出他心底的疑惑——像他這般優秀得無人可比、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他們為啥要丟棄他?

  「我自己走啦——」井萱真的要變臉了,她向來最討厭被人拉著跑來跑去,她只喜歡一個人無拘無束的東奔西走。

  「你會乖乖的跟我走才怪!」司徒光宇直言道。

  完了!被他發現她的小秘密了。

  她趕快加快腳程跟上他的速度,「哪有啊?大師兄,人家只是好想跟你比賽賽跑,我不喜歡手被人拉著,會痛呢!」

  「我會信你才怪!」他仍然沒放手,繼續劍步如飛。

  眼見小木屋就在眼前,井萱知道她現下是逃不掉了,只好不再多話,但她心底可是做好壞心的打算,等他們一上路,他一定會背許多的行囊而沒有多餘的手拉她,到那時她再落跑不就得了?哇哈哈哈……她真是太聰明了。

  一進小木屋,井萱就乖乖的跳坐在床榻上。「大師兄,你趕快收拾吧!我絕不吵你。」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他一看到井萱眨著骨碌碌的晶亮大眼,就知道她正在使壞心眼。

  「哪有啊?」她裝出一副粉無辜的模樣,「我們不是要到外面去餐風露宿嗎?那你一定要帶很多東西對吧?」

  「也對也不對。」

  他的回答令她感到丈二金剛,完全摸不著頭緒,「聽不懂耶!」

  他好整以暇的蹲在她的面前,位著地柔嫩無骨的小手,「首先,你得換個稱呼,我是你的夫君、相公、良人,你自己選一個叫,不准再叫我大師兄。」

  「都好難聽喔!」她故意皺著一張小臉,「能不能叫別的?」

  「說來聽聽。」看在她第一天當他的妻的份上,他就好心點讓她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

  「就叫——小光、小宇、小司——啊!叫你小徒好了。」那——這樣聽起來,她好像就高他一個輩分了那!「小徒——」

  司徒光宇彷彿沒事人般,只是將指關節辦得喀喀作響,「不怕死就再叫一聲。」

  「哦——小……」可她沒敢再造次,因為,他正用殺人的目光盯著她直瞧,「可是……人家叫不出夫君那麼唔心的稱呼咩!」

  「好!那我問你,你娘都叫你爹什麼?」他暫時忍住氣,不跟她計較的不答反問。

  「孩子的爹、夫君、相公。」她老實的回答。

  「就這樣,你選一個。」他很大方的讓她三選一。

  井萱才不想學娘叫爹那樣,她可是打算一離開井家,就要使出她的飛毛腿,逃開他的魔掌呢!「嗯——孩子的爹。」

  她勉強選了一個稱謂。

  司徒光宇沒再多說,直接從衣襟內取出一個藥瓶,「本來……我是真的沒打算讓你試這味藥的,因為,我一點把握都沒有。不過,既然你這麼想做娘,你夫君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把個娃兒裝到你的肚子裡。」

  媽啊!那多可怕啊!

  「不——大師兄,我……我改變主意了——」一看到司徒光宇瞪她的目光,她趕快識時務的改口叫道:「夫君、相公、良人,人家已經叫順口了。」

  「那就得銘記在心,別再讓你夫君我不高興,」他冷哼兩聲,「不然的話——」他又故意看看她扁平的腹部,「我就試著裝個小娃兒到你的肚子裡。」

  「不要不要!我會乖。」井萱趕快拿出一貫聽話的模樣,一點也不敢作怪了。

  看她嚇壞了的模樣,司徒光宇這才轉身繼續收拾他的各項珍貴實驗品。

  「大——夫君、相公、良人,要不要我幫忙?」井萱才坐了一會兒,就忍不住跳到他的身邊問,小手壞壞的想幫倒忙。

  「不必。」他斬釘截鐵的一口拒絕,「還有,你只要選一種稱謂就好,別老是叫一堆,聽了我的耳朵會痛,而我的耳朵一痛,我就會手癢,通常我手一癢,就會忍不住拿藥方來試……」

  「夫君,讓人家幫你嘛!我好能幹的呢!」邊說,她已經邊動起手來。

  她才壞心的正想將他精心研製的一瓶藥推到地上,就聽到耳旁傳來他懶洋洋的嗓音。

  「最好不要喔!那可是分筋錯骨藥的解藥,打破了就沒人能解那種痛楚了。」

  「可你已經拿我試過藥,應該不關我的屁事了啊!」

  「不不不!」他壞壞的舉起一根食指,在她面前討厭的搖晃著,「如果不小心打破了解藥,那我勢必會再研究新的解藥,而研製好解藥,當然就需要有人來實驗藥效,你倒是說說看,除了你這個現成的小東西之外,我會找誰來試呢?」

  「你可以看你的紀錄重制就行了,幹嘛還要試藥呢?」她不解的問。

  不然,他老是用筆記錄那些鬼東東幹嘛?

  「笨!」他順手賞她一個爆栗,「既然要重制新的解藥,為何不試著製作更好的呢?」

  也對!以大師兄這麼愛研究的脾性,他確實會再制新藥,到時,倒楣的人還是她。

  所以,她趕快將小藥瓶扶好,然後乖巧的說:「這瓶差點跌破了,還好我幫它扶好,大——夫君,我乖不乖?」

  他故意裝出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瞅著她,「咦?你不想搞破壞了嗎?來!這種縮骨的解藥藥性好像不夠強,要不要打翻它?」他突然出其不意的要往地上砸去。

  井萱像只小猴子般機靈的將小藥瓶揣到懷中,「呼——嚇死人了,夫君,你不要粗手粗腳的,要小心一點哪!」

  別害她再重新試藥啊!

  司徒光宇的唇角顯現出一抹壞壞的笑,「你要不要出去玩玩?以後就沒機會再像現在這樣,可以隨心所欲的滿山跑呢!啊……差點又打破這瓶了。」

  「你要小心一點嘛!」井萱接了個正著,但她的心差點被嚇得從小嘴裡跳了出來,「我——不出去玩了啦!」

  雖然她是很想跑出去玩個夠,甚至躲起來讓他找不到,但一想到他萬——隨便打翻哪瓶藥,那她就得苦命的再試一次藥,而基本上,所有他研製出來的藥方,試起來都是有夠痛苦的,若非必要,打死她她都不願再來一次。

  「真的?先說好,我可是完全沒勉強我的小妻子喔!」

  他說話的得意嗓音根本就像是好計得逞一般;可井萱卻只能敢怒不敢言。

  「是啊——」她沒力的乖乖坐回床榻,哀怨的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己那恐怕是很悲慘的未來的命運。

  等了近一住香的時間,他總算整理好了,便慢步走到她的身邊,蹲在她的身前。

  「嗯——該先跟你洞房呢?還是……」他有點困惑的喃喃自語。

  如果將她變成他的人,那他在路上萬一看到難得的藥方,就會捨不得拿她來試,這樣多虧啊?

  「什麼是洞房啊?」她睜著亮燦燦的明眸,滿懷好奇的問他,難道是要住在樹洞或山洞裡嗎?「跟我洞房、跟我洞房嘛!」

  聽到她好奇的催促聲,他的俊臉瞬間抹上一抹很古怪的笑意。

  「就是……把小娃兒裝進你的肚子裡。」他故意用手壞壞的碰她平坦的小腹。

  媽啊!「不要啦!」她嚇得腿都軟了,「你……剛剛……自己明明……有說過……你不會試這種的……」

  她趕緊將全身蜷縮成一團,「夫君、相公、良人,你、你、你……不可以食言而肥喔!」

  「哈哈哈……」不知為何,看到她天真的表情,他的心情就大好,「只要你在這一路上能對我言聽計從、百依百順,我說一你就不能想二、我要向東你就不能往西,沒事任我予取予求的話……我就考慮不跟你洞房。」

  哪有這樣的?那她怎麼逃啊?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應該還是可以逃開他的魔掌,甚至找警報點老鼠冤才對。好!她跟他拼了。

  「好嘛!」她委曲求全的勉強同意道:「那——在路上不能拿人家試藥喔!」

  趁他心情奇好無比,她就再爭取一咪咪的小人權好了。

  「看看羅!你乖的話,什麼都好商量。」他模稜兩可的回道。

  「那——」她開心的摟緊他,「好棒的夫君喔!我會乖、人家我最乖了。」

  就在這一瞬間,他的心——好像被什麼揪了一下,不是痛的感覺,而是甜滋滋的、爽爽的……

  那A 按呢?他病了嗎?

  不行!如果他有病,那他還是要拿她來試藥,哇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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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誓約

  按霓裳舞六麼,紅牙筋擊成腔調。

  亂官商鬧鬧炒炒。

  是兀郡當歡戢排下,

  令日淒涼斯競著。

  暗暗曲蠲遠報。

  ——白樸•唐明皇秋夜梧桐雨

  「夫君——」這是她第一百零八次大聲抗議了,「為何我要掛這個醜醜的狗牌咩?」她已經一路跳著腳來到這家客棧,但始終沒有得到他善意的回應。

  司徒光宇從一替井萱掛上那塊他從小就戴在身上,顏色幾近污濁的玉石後,她的小嘴就沒有停止碎碎念過。

  起先,他純粹是好玩,看著她身上戴著屬於他的「信物」,讓他的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滿足的感覺;但之後,當他們快接近這間客棧時,他竟發現有人跟蹤他們,還不斷的偷瞄著萱兒身上的玉石。

  這讓他的心不禁狂跳起來,難道……

  他才正式出門行走江湖,就馬上碰見他的親人?

  但怎麼可能?他可是被丟棄了二十年耶!怎麼可能這麼順利的就找到當年不要他的親人?

  隨著小二哥帶著他們來到客棧的房間,在司徒光宇關門的剎那,他驚覺跟著他的人也在這間客棧裡落腳,還住在他們的隔壁房。

  他的神情在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為什麼?跟著他的人到底是什麼人?

  「夫君——」井萱什麼都不知道的蹦跳到他面前,「人家要拿掉這個丑狗牌啦!」

  「萱兒,你別吵。」他貼緊窗欞,想聽清楚對方的動靜。

  「我不管、我不管啦!人家不要戴狗牌,小黃才有狗牌,我又不是小狗……」她繼續在房間裡拚命的跳腳。

  司徒光宇真的覺得他快拿井萱沒轍了,「來!到夫君這裡來。」

  沒辦法,如果他想聽清楚隔壁房的一舉一動,一是打昏她,二就是對她動之以情,他當然捨不得沒事扁她,現下只好對她簡單的說分明。

  「不要!除非你讓人家拿掉這個狗牌。」她要脾氣的說。

  「這哪是什麼狗牌!」他很沒力的正想講些感性的話語,可她卻很不給他面子的打斷他的話。

  「不是才怪!這麼醜的鬼東東,還這麼大顆,教人家戴在脖子上真的很醜耶!」她可是正港有名的美少女,怎麼能戴著這般沒氣質的小狗項圈咧?

  「那不是鬼東東!」他沒好氣的說:「那是你爹撿到我的,唯一掛在我身上的紀念品,我是想靠它來替我尋找親人。」

  「啊~」她趕快見風轉舵,「這——原來是這麼……有意義的大東東啊!」

  完了!她剛才幹嘛大放厥辭,說什麼這是狗牌,現在死定了!

  「什麼叫大東東?!不就是一塊玉石嗎?你沒長眼睛啊?」他對她從二戴上他的信物,就呱啦呱啦叫的態度真的很不滿意,剛好現在來和她算一下帳。

  「對咩!好大的玉石,真的——好像……粉好看耶!」這樣會不會太狗腿了?

  「你剛才不是說它醜得讓你抬不起頭見人嗎?」他立刻吐她的槽。

  「才沒——我……是說……它—- 特別得很。」完了!辦不下去了。

  「你不是叫它狗牌嗎?」

  「我我我……是說它——呃!有一小咪咪像小黃戴的漂亮的金牌……」慘了!

  「那你願意繼續戴著這塊狗牌嗎?」這才是他質問她的最終目的。

  「願意願意。」她趕快點頭如搗蒜,「這是夫君的爹娘給你的信物,我會好好的珍惜的。」

  聽她這麼說,不管她究竟是在哄他,還是敷衍他,司徒光宇的心都感到有一股暖流流過,「萱兒,我再告訴你,方才在路上有人一直盯著這塊玉石。」

  「那是不是說夫君的親人找上門了?」井萱直覺的這麼想。

  他搖搖頭,「不知道,總之,那人現在住在我們隔壁,你沒事別單獨出門,免得碰到不必要的麻煩,我先出去探探情況。」

  「我也要跟。」

  好有趣喔!她壓根沒想到,原來行走江湖是這麼好玩的事,不但每天都可以看到各種新鮮的事物,還可以馬不停蹄的一直往前發掘新景物、新刺激,感覺真的好棒喔!

  「不行!」司徒光宇一口回絕她的要求,在沒弄清楚狀況下,他不願多生枝節,「萬一碰到麻煩就不好了。」

  「可是,你不是說過我很厲害嗎?」她跑得快、吃得了苦,更重要的是,她幾乎是百毒不侵,這麼厲害的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可你不知道人心險惡。」他最不願的是讓世俗的奸詐欺瞞,玷污了地天真無邪的心靈。

  「啊——我這麼聰明,哪會怕什麼險惡?」井萱看愈多外面的新鮮事,就愈覺得她以往像是井底之蛙,現在,她只想不斷的去吸取更多更多的常識。

  「我說不行就不行,怎麼?你不聽話嗎?之前我是怎麼說的?你是想要我拿你來試新藥,將小娃兒裝進你的肚子裡嗚?」他趕快威脅她。

  「哪有這樣的?」她嘴裡嘟啄著,趕緊以小手護住小腹,打死她,她也不會讓他拿她來試這麼恐怖的事。

  她的肚子這麼小,萬一他一時失算,隨便裝進一個巨大的娃娃,那她的肚子豈不是會被撐爆?她又不是青蛙!

  她用眼睛白的地方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才委屈的說:「不去就不去,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不懂,我會怕——」他輕聲的低喃道。

  不知為何,帶她出來這陣子,他愈來愈後悔,因為,他自己都對江湖世事不是很能掌握,他有的頂多只是以前偶爾下山去各村鎮閒晃的經驗,可他現在卻讓萱兒這個天真的姑娘家跟著他一起吃苦受罪,他這麼做到底對嗎?

  「乖乖在房裡等我,萱兒,別不聽話。」他只能這麼叮嚀她,其他的他什麼也不能說。

  他能對她說些什麼呢?說他一定要找到親生爹娘,質問他們為何丟棄他?說他一定要在世上留名,讓世人知道一個棄嬰也能解救蒼生?

  他可不認為萱兒會懂他複雜的心,因為,連他自己也不懂,他只知在他的心底深處,一直有個聲音在呼喚他,叫他一定要離開井家到江湖上走走、叫他一定要闖下屬於他的一片天!

  他只隱約知道,自己絕對是不凡的。

  但這樣的話教他怎麼對年幼且天真無邪的萱兒說清楚、講明白呢?

  我偏不要聽話!看到司徒光宇走出房門,並萱不悅的嘟著小嘴碎碎念,「我為何要聽話?又不給人家獎勵,光只會叫我當點頭娃娃,好討厭的感覺喔!」

  他都不像以前那樣對待她,雖然試藥很痛苦,可每回他試成功一種藥後,就會放她大玩三天三夜,讓她將心中所有的不平,或是憤慨全都玩得忘了計較。

  唉!她好懷念以前在家的時光。

  可她現在又不能偷跑,因為,萬一被他逮回來,那他絕對會在她的小肚肚裡裝個娃兒,不!她根本不敢想像那樣的結果。

  怎麼辦呢?難道她真的要這樣乖乖的守在房裡?

  咦?夫君剛剛不是說,有人跟蹤他們,那人還住在他們隔壁嗎?

  那她乾脆就去隔壁逛逛大街,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新鮮的鬼東東可以拿在他的面前炫耀,反正她只要在夫君回來之前衝進來,不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哇哈哈哈……心動不如馬上行動。

  她迫不及待的推開房門,朝隔壁房間走去。

  *

  司徒光宇直接走到剛才始終跟著他的人面前,「請問,我能坐在這裡嗎?」

  那名年輕男子怔仲的看著司徒光宇,「你……」

  「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嗯~~你好像跟在我身後許久,我可以問你原因嗎?」司徒光宇直截了當的問。

  「你應該就是光宇吧?」年輕男子沉思了好一會兒,終於開口道:「當我看到那塊玉珮後,心中就已十分確定了。我——正是你最小的兄長司徒皓然,你……願意靜下心來,聽我告訴你一段有關司徒家的辛酸史嗎?」

  司徒光宇駭然的看著他。沒錯,當年井尚智撿到他時,曾在他身上發現一張紙條,上面只寫著嬰孩的名姓。

  等他稍微長大,井尚智便對他說分明他的身世,並表示他不會反對未來司徒光宇去找尋自己真正的親人,畢竟,血總是濃於水,人總是要尋根的。

  久久才找回自己聲音的司徒光宇喃喃道:「願聞其詳。」司徒浩然面色凝重的低下頭,似乎在思索著該從何說起,許久後,他將手中的酒液一飲而盡。「小弟,你要節哀順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件家族中的秘密,也才來到南方,試著想找尋你的下落,我原本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小哥!你——說吧!」還有什麼比被親人丟棄更悲哀的事呢?

  此時的司徒光宇,完全沉近在莫大的悲傷中,根本沒有注意到在司徒浩然的臉上閃過一絲冷冽的狠戾神采。

  *

  井萱敲了半天門,卻始終得不到回應,她用力的推門也推不開,於是,她壞心的鑽到窗邊。

  嘻嘻!她在家時,沒事可是從來不走大門,就喜歡由窗子進出,現下剛好讓她複習一下她的這招翻窗絕技。

  悄悄的推開窗,她縱身一躍,俐落的跳進客房,可房內幾乎沒啥東西可以讓她翻箱倒櫃的。「沒想到夫君的親人這麼窮,連一點像樣的東西都沒有,討厭!」

  她邊抱怨邊一個個將抽屜打開,「可惡!也不放一點東西給人家尋寶,真沒有概念。」

  都不像她的夫君,沒事就把各種鬼東東東藏西藏的,讓她無論走到哪兒,都能獲得莫大的驚喜。唉——看來夫君家的人連一咪咪玩遊戲的慧根都嘛沒有。

  她走到床榻邊,一面伸手打算翻開睡枕,一面繼續抱怨,「如果枕頭底下沒有寶藏,那我就要回去了,我才不要在這麼不好玩的地方浪費我的寶貴時間咧!」

  可事情發生得太快了,她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

  在枕頭被她翻開的剎那,——陣如白煙的條狀物突然纏繞在她的皓腕上,而且立即牧緊不放。

  「嚇!這是蝦米鬼東東?」她驚訝的連退了兩步。

  看到手上纏著一條如白絲般的條形物,還愈來愈緊的往她的手臂上方攀爬,她訝異的伸出小手輕觸那個鬼東東,「哇——摸起來好滑膩喔!還會動耶——」

  可看它愈爬愈高,她不禁氣急敗壞的對那鬼東東說教,「喂!你也差不多一點喔!本姑娘沒罵你亂爬人家的手,並不代表你可以隨心所欲的亂來,惹我生氣我可是會咬人的喔!」

  但那白色的條狀物仍然以緩慢的速度繼續往上攀爬,而凡是它爬過的地方,衣衫都立刻繃裂,還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一道烏漆抹黑的痕跡。

  「可惡!我最討厭別人不聽我的話,你憑什麼學我的夫君?」她火大的一把用力扯下那個白色條形物,狠狠的丟在地上,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踩在其上。

  「敢不聽我的話?我踩死你、我踩死你。」她用盡渾身吃奶的力氣,以小腳惡狠狠的踐踏它。

  「哇——ㄡ了?!」感覺到那白色條形物似乎突然失去了生命力,井萱趕快跳開,將它拾起來放在小手中蹂躪,「喂!你不要那麼不濟嘛!快點跳啊!」

  她邊說,還邊用小手繼續不斷的碰它、摸它、打它、捶它,可它仍然一動也不動。

  完了!她把夫君的親人的鬼東東給玩死了!

  這下可能會闖大禍羅!

  她驚駭的將白色條狀物趕快塞回枕下,「喂!我可是先跟你說好,是你先找我麻煩的,我可沒有惹到你喔!」

  她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痕跡,「你看!你把人家都弄傷了,我可沒掉一顆眼淚;同樣的,你也不能去跟別人告狀,這一切都是你自己惹的禍,你不要亂怪人喔!」

  雖然她是受害者,不應該感到心虛的,可……可她好像把人家玩死了耶!

  啊——不管了啦!她再不回房,萬一等會兒被夫君發現她不乖,沒有聽他的話,她就該糟了。

  藏好那個鬼東東,她趕快溜到窗邊,「有空我會再來看你,你不要太想我喔!」

  急奔進房裡,井萱匆忙的拿出包袱,想換上她另一件衣服,免得被司徒光宇抓包。

  可才褪下袖子破裂的衣衫,還沒來得及穿上欲更換的上衣,房門就被推開了。

  司徒光宇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他沒想到自己的身世竟是這般的低下、這般的見不得人,他……感到好自卑!

  他本想回房好好哀悼一番,卻在一推門時,見到一幕養眼的畫面。

  「大白天的,你在搞什麼?」他把一肚子的不爽全都往她的身上發洩。

  不過,井萱全然感覺不到,她只知道這下她死定了,他一定會拿出一大堆的規矩來約束她,她得趕快自力救濟才是。

  「大~~呃……夫君,我……人家是因為——太無聊……所以想……想~~上床睡覺咩!」總算辦出一個像樣的借口,她真是太聰明了。

  「太無聊?睡覺?」他完全不債,「那你怎麼會滿身是汗?」不但裡衣都濕透了,連額頭、人中等處都在冒汗。

  「就、就- —嗯……太無聊……所以在房裡一直跳來跳去咩!」她把謊言說得結結巴巴的。

  不對!

  司徒光宇看她的氣色有異,而且她冒汗的速度很驚人,他心知鐵定有鬼。

  「過來!」他語氣嚴厲的喊道。

  「可不可以不要啊?夫君,人家——有點想睡耶!」不知為何,她突然感到滿累的,似乎很想趕快去跟周公爺爺約會。

  「萱兒,你……」他連她去哪兒了都來不及問,就一把將井萱抓到自己的懷裡檢查,「這是什麼時候弄的?」

  他駭然的死瞪著她整條左手臂上的黑痕!

  井萱尷尬的直搔著頭皮,「就~、嗯……不曉得咩!會不會是……大師兄哪次試藥時留下來的醜痕跡啊?」她趕快將線索指向他。

  是才怪咧!她手上的痕跡可是一種毒性極強的毒物造成的,幸好以萱兒百毒不侵的體魄,只會讓她虛弱的睡個三天三夜。

  他迅速自衣襟內取出一支銀針,對準她頸邊的穴道一針紮下。

  「幹嘛?大師~~夫君,人家、人家……又沒做壞事,你幹嘛刺我?」莫非……被他發現她的行蹤了?

  「你沒做壞事才怪!」看到她手臂上的黑痕逐漸消退,他急忙從包袱裡取出一個小瓶子,拿出一顆丹藥,「吞下去。」

  「可不可以不吞9 日?」她滿懷期待的問,但在看到司徒光宇像要殺人的目光,她只好委曲求全的將藥九放人嘴裡,「吞就吞,有什麼了不起的?人家……只不過是去你的親人房裡玩一小下下而已,又沒怎樣,你幹嘛這麼小氣啁……」她話都含在嘴裡,人則是虛弱得癱軟在他的懷裡了。

  「睡吧!萱兒,你需要好好的補充體力,是大師兄一時不留心害了你,對不起,從現在起,我會一步都不離開你。」

  他將井萱抱到床上,替她蓋上薄被,看著那痕跡逐漸退去。

  收好藥瓶及銀針,他開始回想井萱剛才所說的話。她到小哥的房裡去玩了一下?!可小哥的房裡怎麼會藏有這種幾近絕跡的毒物——銷魂炙草節呢?!

  這種可怕的鬼玩意兒不是應該只在專門使毒的獨家門派才有,而且是只傳子不傳人嗎?為何小哥會懂得使用這種見不得人的下流步數?

  難道……他該更仔細的觀察小哥的言行舉止後,再決定他的話可信度有多少嗎?

  那——他的身世或許並不像剛才那自稱是他小哥所說的那般不堪羅?

  不知為何,這麼一想,他的心又雀躍起來、望著在床上沉睡的井萱,他不禁在心底喃語,萱兒,謝謝你幫大師兄這個忙,大師兄以後對陌生人的話語,不會再這麼一聽就信以為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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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4 11:42:5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悽慼

  閵蕾蕾拐柳面,

  淒淒院宇侵廉摹。

  細絲絲梅子雨,

  妝點江千滿樓閣。

  杏花紅雨濕欄午,

  梨花面玉容寂寞。

  井萱再睜開眼,已是三天之後,不過,她仍比司徒光宇預期的時間早醒過來。

  她虛弱的坐起身,看到面色凝重的司徒光宇正在她身上紮下一針,「為何……我——又沒有……不乖?」

  她不懂,她只不過是睡一下下,他幹嘛還不忘在她身上試他針灸的功力。

  「萱兒!」他似乎被她嚇了一大跳,「你醒了?!你居然提前醒過來了!」這真是太好了。

  他講的那是蝦米鬼話啊?他是在怪她醒太早……害他偷用針扎她的事曝光嗎?

  她馬上小鼻子、小眼睛的跟他談起條件,「呃——夫君,我可以不計較你偷拿人家試針啦!可你要答應我……」

  「你餓嗎?還會頭昏昏的嗎?這裡有感覺嗎?」他吐出一連串的問題,還用大手覆在她的左手臂上,焦急的看著她。

  「嗯——好餓!不昏,有感覺——好痛喔!」被他這麼用力的偷捏,她不感到痛才有鬼咧!

  「太好了!」司徒光宇開心的從桌上端來—豌白粥,「來!喝了它。」

  井萱的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計,她開心的接過碗一看,「為何只有粥,什麼都沒有肉?」

  他寵溺的輕撫著她的頭,「乖,你今天只能喝白粥,等過兩天你身體的狀況恢復,我們再吃肉。」

  雖然很想抗議,但他從來沒對她這麼溫柔的說過話,讓她情不自禁的點頭,乖乖的喝了兩口粥,「那——我們什麼時候出去玩?」

  她好像睡太多了,感覺全身好累喔!

  此刻,她只想趕快到外面跑跑跳跳,讓纍纍的肌肉能好好的運動一番。

  「等你完全復元再說。」他言簡意賅的說。

  「復什麼元?」怎麼他說的話,她全都有聽沒有懂?

  「萱兒,你吃飽了嗎?」他轉移話題問。

  「嗯——」她將空碗遞給他,「我還要吃五碗。」

  不能怪她,她的食量一向很大,因為,她向來體力消耗得很凶。

  「不行!你幾乎有三天沒進食,得慢慢來。」他一口拒絕。

  「為何?」一聽到他連飯都不讓她吃,她的小臉馬上皺成一團,「不吃飯我會沒體力玩耶!不管!我要吃、我就要吃……」

  司徒光宇卻完全不理會她的要賴,「坐起來,萱兒,夫君有話問你。」

  看他一臉凝重,井萱下意識乖乖的坐正身子,「問什麼?」

  她的嗓音很自動的變小聲了許多,因為,她正在心底盤算自己最近有沒有做錯事。

  「你是不是趁我不在時,去了隔壁的房間?」他的口氣中一點火藥味都沒有,他只是想理清心底的疑惑。

  「去——」慘了!東窗事發了嗎?

  她趕快用力的搖頭,「沒有——」但一看到司徒光宇不信任的眼光,「呃……只是在窗邊偷瞄一眼而已」

  「快點從實招來,這樣至少死罪可免。」他開始掰起指關節威脅她。

  哇——好怕人喔!並萱的兩顆眼珠子滴溜溜的打轉著,「我~、好像忘了耶!」這樣是不是就可以逃過一劫呢?

  「說!」他的音量突然提高八度。

  「就……就只進去一下下咩!」她馬上嚇得從實招了。

  「果然!」司徒光宇的臉上露出瞭然的表情。

  「你碰了什麼?」他急欲瞭解整個狀況。

  完了!一定是夫君的討厭家人向他告密了。小氣鬼,沒事讓她進房裡玩一直死喔?幹嘛在她背後打小報告?

  可惡!她跟夫君的家人的梁子是結定了。

  「我哪有啊?只不過……」算了!井萱決定豁出去了,「夫君,我跟你說喔!你的家人真的很沒品,他在枕頭底下偷藏了一條小白蛇,人家只不過是想看一下下,那條小蛇就跳出來咬我!」

  對!她就是要惡人先告狀。

  果然如他所想的。「你怕不怕?」他狀似寵溺的輕撫她柔嫩的小臉。

  哇——夫君完全沒罵她耶!看來,她剛剛的擔心全都是白費的,她決定繼續撿好聽的說:「人家好怕喔!那條小白蛇一點都不聽話,我叫它別玩了,它還是死纏著我,一點都不乖。」

  那個鬼東西會聽她的話才怪!司徒光宇心知那毒物的厲害,不禁更小心翼翼的輕摟著她,「你是怎麼逃回來的?」

  「呸!我哪是用逃的?我只是怕被你發現我不聽話,才趕快將它拔下來丟在地上……」

  哇——說太多了,接下來她是不是該說那可憐又無辜的小白蛇就被她踩死了呢?

  「繼續。」司徒光字只知道那個自稱是他小哥的司徒皓然在他將井萱處理好,一頭大汗的去找店小二替他準備熱水時落荒而逃。

  他是因為毒物被發現使用過才逃,還是……

  誤以為他已經害死他了?!

  這是司徒光宇百思不解的地方,所以,他需要井萱替他解惑。

  「繼續啊~~夫君,可不可以不繼續?」她有點不敢說她弄死了他家人的寵物耶!

  他馬上回以嚴厲的眼光,惡狠狠的瞪著她。

  「好好好!我說我說,就——丟到地上的時候,人家有一味咪不高興啊!所以、所以……我就踩了它兩腳,然後它就……ㄡ了。」她低著頭,吶吶的老實說。

  還好她如此做,否則,以那毒物的習性,只要它一天不死,就會繼續纏著她。唉!該說她是天公疼憨人嗎?

  「那——你是不是該受點處罰?」他不得不如此,免得她不知輕重,老是闖禍。

  而她闖禍時,如果他在身旁,還可以救她,若她亂亂跑,他來不及救她,那該如何?他……應該是在擔心,如果失去她,一來,旅途會變得很無趣,二來,是怕沒人試藥吧?

  司徒光宇理不清自己的心態,只能這麼告訴自己,應該就是這樣沒錯。

  「大——夫君、相公、良人,可不可以不要?人家——身體好虛喔!」對!就用裝病這招好了,應該可以逃過處罰。

  「那就先拿新藥替你補一補。」他不但坐而言,還立刻起而行,「剛好這幾天試了一種補身子的新藥,拿你來試最好了。」

  「救郎啊——」她趕快從床上跳起來,「你看!夫君,人家一點都不虛弱,可以跳來跳去了呢!」

  他好整以暇的將她抱坐在床沿,「那就乖乖受死吧!」

  看著他從衣襟中取出銀針,井萱真是欲哭無淚,「可不可以不要啊?夫君,人家以後會好乖,真的,我保證。」她還舉起小手手發誓。

  「我會信你才怪!」他愈說火氣愈大,「如果不是我及時救你,你的少叩不死也得去掉半條了,先前我明明叫你在房裡等找,你為何不聽?」

  他邊罵邊將一顆丹藥餵人她的小嘴裡,「這樣,以後只要你一不聽話,我就能治你了。」

  不過,這當然是唬她的,世上哪有這種神藥啊!

  「是不是——」她連嗓音都嚇得發起抖來,「在我的肚子裡裝進了小娃娃?」媽啊!她不要啦!

  看到她嚇得魂不附體的樣子,他竟捨不得繼續恐嚇她,只是好心的說道:「那是沒辦法之下使出采的絕招,你夫君我可不會輕易使用。」

  好裡加在,她終於放心的吁了一口長氣。

  「不過——」他壞壞的在盯著她俏麗的容顏許久後,心跳加快的說:「也許……我會真的試試看呢!」可能會很過癮也說不定。

  「救郎喔——」

  房間內馬上響起井萱悲憤的呼救聲

  等井萱的身體一恢復,司徒光宇便立刻退房,帶著她一起上路。

  「萱兒,江湖上人心險惡,你年紀小,很容易就受騙上當,到時,如果夫君救不了你,你可能——就只好一個人去黃泉路了。」不是他要嚇唬她,而是他真的很擔心井萱不聽話。

  「屁啦!我才不肯呢!我討厭一個人走那麼長的路。」她不高興的嘟起小嘴。

  「那你就要乖,沒事跟緊我,不要再單獨行事,知道嗎?」他殷切的叮嚀道。

  「都被你餵了聽話的藥了,你幹嘛還一直嘮叨個不停,人家的耳朵都痛了啦!」她不懂,大師兄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沒事就在她耳邊碎碎念,煩死人了。

  唉!司徒光宇也不懂,他幹嘛不斷的叮嚀她?他幹嘛那麼關心她?他只知道一件事,他好怕她會因為自己的疏忽而再次受傷。

  「咦?」並萱突然發出驚語,「夫君,你看!地上有——血!」

  司徒光字低頭一瞧,果然有點點的血跡直滴到前方的大樹林裡。

  你——「他本想依照過去的方式,叫她乖乖的在此處等他的。

  「我要跟!」井萱一眼便看出司徒光字心中的打算,「我不管,一個人留在這理我會怕。」

  她會怕才怪!司徒光宇無力的心忖,她根本就是想看看新鮮的事!不過,放她一個人在這裡,萬一發生什麼事,他又不會輕功,絕對來不及趕過來的。

  「好吧!」想了想,他決定順她的意。

  「那——」井萱開心的緊抓著他的衣袖,一起往大樹林走去。

  他們在一處樹叢後面發現一名中年男子,他看起來器宇軒昂、英氣十足,但在他的腹部卻有鮮紅的血水不斷滲出。

  「啊——」井萱嚇得差點放聲尖叫。

  「別嚷!」司徒光宇冷靜的自包袱中掏出傷藥,「壯士,您別怕,在下乃是行醫之人,您受的傷不輕,請讓在下替您療傷。」

  那中年男子似乎傷得頗重,他氣息虛弱的喃喃道:「這位——少俠,如果……我不行了,請——將這個信物……帶到咸陽城司徒堡……」

  司徒堡?!

  司徒光字面無表情,心卻一怔,莫非此人與他的本家有關?

  「夫君,他也姓……」井萱還沒說完話,就被他的目光嚇得趕快把話吞了回去。

  「壯士,您想太多了,您的傷在下還可以處理。」笑話!他可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名醫那!這點小傷他哪會看在眼裡。

  就在司徒光宇處理那位中年男子的傷勢之際,井萱也沒閒看,她走到傷者面前安慰他道:「你別怕喔!我夫君他最厲害了,像我家的小黃有一次肚子破了,連腸子都流了出來,夫君都沒皺一下眉頭,馬上就動手縫縫補補的,才沒幾天,小黃就變得生龍活虎,只不過……它的肚子好像腫腫的;還有,我家後山有一隻小麻雀咩!它的翅膀不知為何斷了,夫君就先把小麻雀的翅膀拔下來,再黏回去……」

  倏地,那名中年男子突然昏死過去。

  「天哪!夫君,你把他……殺ㄡ了!」

  你才把他嚇死了呢!司徒光宇被她的話語氣到沒力。「萱兒,提醒我一件事,下回我救人時,得先將你的小嘴縫起來。」

  她趕快用雙手將小嘴摀住,「為何?」

  她也是很有愛心的,在他醫治病患時,用盡心力的讓他們安心啊!

  夫君他怎麼可以這樣?一點都不感謝她的用心!

  「哼!」她決定很用力的生夫君的氣。

  好不容易醫好中年男子,在他的傷勢稍微好些時,他提出邀請,希望能請司徒光宇與井萱這對小夫妻能到司徒堡去做客。

  「可咸陽城不是很遠嗎?」井萱不太感興趣,她只想一路玩一路走,才不想匆匆忙忙的趕路呢!那樣就會來不及觀賞旅途的風景。

  「我會替司徒夫人僱車,不會讓您太累。」中年男子自從被井萱嚇昏之後,每次對她說話都是戰戰兢兢的。

  「坐車又不好玩!」她大聲抗議。

  「好!」司徒光宇卻完全不理會井萱的叫嚷,「就依您所言,我也想到貴府去見見識面。」

  司徒光字隱約感覺到這名中年男子的身份不同,因為,從他的談吐、舉止,看起來都比井尚智更像大富人家,而他更可以感受到他對自己也很好奇。

  當他大病初癒,乍看到掛在井萱頸上的「狗牌」時,差點嚇得從床榻跌到地上。

  因此,司徒光宇可以打包票,此人絕對跟他的身世扯得上關係,只是,會是什麼關係呢?

  「太好了!」中年男子聞言,樂得呵呵大笑。

  司徒光字也很開心的輕笑,他之所以笑,是因為有機會能一探自己的身世秘密。

  可井萱卻完全笑不出來,她感到自己被人嚴重的忽視了。

  「我不管!我就偏不要去。」——回到客棧的房間,她就又叫又跳的,死命纏著司徒光宇,希望他能為她改變心意。

  他好心情的看著她像只小猴子般耍賴,「萱兒,你忘了我們出來的目的嗎?」他試著提醒她。

  「人家哪有忘?不就是行走江湖、行醫濟世嗎?」她可是有背在心底呢!

  「你好像少說了一項。」

  「不管啦!」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想司徒光宇跟那個中年男子有太親密的接觸,「人家就是不想去咩!」

  萬一~~他真的跟我的身世有什麼關聯,你願意讓我錯過與自己家人重逢的機會嗎?「司徒光宇拿他想一探自己身世的慾望試圖打動她。

  「可是……你去找上回那個家人就好了咩!」雖然她不小心弄死了那人的寵物小白蛇,而那人也很不給面子的不說一句道別的話就走了,但兩相比較之下,她仍然直覺找那個親人對她的威脅比較小。

  他摟著她,將她抱坐在他的腿上,「萱兒,你有家人,所以,你不會懂得我期望找到自己親人的那種心情。」

  「可你也有家人啊!」她緊摟著他的頸項,「就是我咩!」

  她可是從小就跟在他的屁股後頭跟前跟後的,他還要找什麼家人啊?

  「你不會懂的,萱兒,你不會懂的。」他低聲對自己說著,他想要知道他的身世是否真如先前那個自稱是他兄長的人說的一樣——

  他只是個上不了抬面的私生子?

  他多想證明他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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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4 11:43:0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飄搖

  荷花雨蓋翠翩翩,

  豆花雨綠葉滿備。

  都不似體驚魂破夢助恨添愁,

  一夜連宵。

  莫不是水仙弄嬌。

  醮拐灑風飄。

  才一走進司徒堡,就聽到裡面的下人爭先嚷道:「老爺回來羅!快通報,老爺沒事了,老爺終於回來羅!」

  司徒光宇心中一驚,他忍不住回頭望著被他救回來的中年男子,發現他也正以難解的目光深深的凝視著他。

  原來,他竟是司徒堡的當家主事!

  三人被簇擁進司徒堡的大廳,司徒光宇和井萱立刻被迎到上座。

  一名雍容華貴的婦人匆匆自內室衝出來,「老爺——您……想死妾身了!」

  「咳~~」中年男子連忙大聲咳了一下,以阻止家人再表演這種不像話的劇情,「沒看到家中有客人嗎?這兩位是我的救命恩人,還不快過來拜謝。」

  倏地,司徒府裡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全都恭敬的對他倆行最敬禮。

  司徒光字急忙阻止道:「不必多禮,在下只不過是在路途中意外救了司徒老爺,各位就不必多禮了。」

  「就是嘛!你們不必拜我的大——呃……夫君啦!」井萱也被眼前的陣仗嚇到,趕快要求他們別再跪在她的眼前了。

  「嚇!老爺,您投注意到嗎?」剛才的美妾突然驚訝的指出。「這位少俠和您簡直像是從同一個模子打造出來的呢!」

  沒錯,司徒老爺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才堅持要帶司徒光宇來他家走一遭,他希望其他人能客觀的替他做見證。

  「像啊——」司徒府的老管家也不禁走上前,仔細的凝視司徒光宇的五官,「嗯——就只有這眉宇間,有那麼一咪咪蓮夫人的影子。」

  什麼蓮夫人的?井萱不悅的推開老管家,她像老母雞護著小雞般的擋在司徒光宇的面前,「你們不要亂說,他才不是你們的,他是我的!」

  司徒老爺像是根本沒聽到她的話,他一把拉扯下井萱掛在脖子上的「狗牌」,「你們大家看看!這……這和我送給香蓮的信物一模一樣啊!」

  井萱馬上氣急敗壞的動手將狗牌搶了回來,「那是我的!」

  她像只氣壞了的小野獸般,只差沒齜牙咧嘴的咬人了。

  剛才那位美妾走上前,一把自井萱的手中奪回信物仔細瞧了許久,「老爺,確實是蓮姐姐的。」

  「這麼說……當初香蓮確實替我生下了骨血,只是……」司徒老爺不斷的喃語著。

  「等等!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嗎?」司徒光宇出聲了,他好想趕快獲知自己的身世之謎,另外,他則趕忙止住井萱想咬那美妾的小動作。

  「宇兒!」司徒老爺才喚之聲,他的話語就被井萱截斷了。

  「不准你們喊他宇兒,那是我爹娘的專用稱呼。」不知為何,井萱的心中充滿了不安的感覺,主進到這裡,她就有一個很不好的預感

  她可能會失去她的夫君!

  「這個沒禮貌的小丫頭是什麼人啊?」

  「就是嘛!怎麼會有這麼不懂事的人啊?」『

  「要不要把她趕出府啊?」

  「說動手就動手,還等什麼?」

  只見司徒府內的僕傭全都一擁上前,似乎想將井萱給千刀萬剮似的。

  井萱嚇得還沒來得及喊救郎喔!司徒光宇的斥喝聲便響起了,「誰敢動我的夫人?」

  瞬間,所有的人都僵住了。

  井萱馬上像是腳上裝了彈簧似的,倏地彈跳到司徒光宇的身上,「夫君、相公、良人,人家……好怕喔!」

  她會怕才怪!她只是不喜歡自己淪為配角,想要作作怪、搶搶鏡頭而已。

  司徒光宇寵溺的輕擰了她的俏鼻一下,「那就乖一點,別吵!」

  他摟著她小小的身子,不知為何,他的心竟變得很踏實,他突然覺得他有勇氣面對自己過往的身世了。

  「各位,不知哪位能負責告訴我我的身世?」他好整以暇的問。

  「來!」司徒老爺趕快走上前,「我們到書房詳談。」

  「老爺!」剛才的美妾與另一名穿著打扮顯得氣質高貴的婦人一起出聲問道:「妾身及孩兒們可否一起……」

  只見立刻有兩男兩女走上前,異口同聲的叫喚道:「爹~~

  司徒老爺想了一會兒才說:「還是免了,待我和宇~~呃……光宇談過後再說吧!」

  「那她呢?」那美妾不甘心的指著井萱問。

  「她是我的妻子。」司徒光宇言簡意賅的宣告。

  「那——」井萱不忘回頭對著司徒家所有的人吐舌做鬼臉。

  「可惡!不整她我誓不為人。」美妾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二妹,你別氣壞了身子,小心等一下多長兩條皺紋。」另一名美婦涼涼的說完,轉身就走。

  *

  「光宇,爹對不起你!」一走進偌大的書房,司徒老爺便如是說。

  司徒光宇並未出聲,只是怔怔的看著跟前的中年男子。

  先前他就有一點疑惑,為何自己在發現中年男子受傷倒地時,心底會竟升起一股不捨的念頭,而在後來進出客棧時,總是有人誤以為他倆是父子,他那時才發覺,他與司徒老爺的相貌竟然很神似。

  「爹從頭說吧!」司徒老爺神情凝重的看著遙遠的遠方,思緒似乎回到過去。

  「爹早就娶有兩房妻小,也有一男兩女,本來是應該就此感到滿足的,但沒想到,爹在一次去扛南時,竟意外地碰到香蓮,也就是你的娘。」

  「愛女生,不要臉!」井萱小小聲的嘟著嘴罵人,她爹從小就告訴她們三個姐妹、男人應該要只愛一個人,就像她爹對她娘一般。

  「閉嘴!」司徒光宇急著想聽自己的身世,便不給井萱面子的叫她不准開口。

  可惡!他竟在他爹面前不給她留面子,他以為他有家人就了不起了嗎?哼!她生氣的轉過頭,不再看司徒光宇一眼。

  司徒光宇沒理會她小孩子的舉動,此刻,他一心只想趕快聽下文。

  「你娘有個非常不凡的家世背景,她是南方某江湖門派的獨生女。生得是天生麗質,但卻沒有半點嬌矜之氣,爹一見到她,便驚為天人。

  「沒想到她對爹也是一見鍾情,在相談甚歡之下,甚至願意拋下她原有的一切與爹一起回到咸陽的司徒堡、」

  司徒老爺眉宇深皺,似乎情緒一下子陷入最低潮。「可爹忘了告訴她……爹早已有妻兒了。」

  司徒光宇的心一顫,我——我娘的心性很倔強嗎?「

  「何止倔強而已,她簡直……簡直就~~無法接受。唉!我們整整冷戰了五個月,她才因身懷六甲而勉強接受這個不爭的事實。

  「可是……」司徒老爺的眼眶似乎掛著淚光,你娘曾逼我立誓,如果不能將你培養成文武專精的人才,就得把你送回她的娘家,讓他們肩負起培育你的責任。「

  「可我~~沒想到她的話是當真的……」司徒老爺喃喃的念道:「我畢竟是你的爹啊!怎麼捨得將你送走?所以——」他停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我根本沒打算照她的意思去做。」

  「那你做了什麼?」井萱很好奇的問。

  是啊!你做了什麼?司徒光宇只在心中問。

  「我在她懷胎八個月之際唉!又看上了一名小女孩,她是服侍你娘的丫鬟,是你娘從家裡帶來的。」司徒老爺滿心後悔的說:「當初你娘決定拋棄一切跟著我,而那小丫鬟則是從小就跟著你娘的,但她其實可以說是你娘娘家埋下的奸細!」

  「是爹的定力不夠,也可以說——是爹被那小丫鬟的計謀所騙,爹……被她迷得團團轉,當爹終於忍不住承諾會給她名分,讓她成為爹的愛妾,只求她讓爹上她的床時……」

  「被我娘不小心撞見了?」司徒光宇已經猜到七成了。

  「那樣倒也好,但……事情的發展卻全都不是如我所想的,那小丫鬟大概是算好時間要你娘一定得過來找我,所以,當你娘一推開門,睜大眼瞪著我們時,那小丫鬟立刻聲嘶力竭的吶喊著,說什麼你娘的爹親全沒猜錯,我真的是不值得你娘信任的。我說的話全都只是在騙你娘,我做的每件事都沒兌現,她厲聲質問你娘到底還留戀我什麼?

  「才把她的使命說完,那小丫鬟就使出全力撞上牆……她——連頭殼都撞碎了!」司徒老爺說著,眼瞳裡也忍不住閃著盈盈的淚霧,「她……根本不必死諫啊!我——不會怪她……」

  也就是因為有這件慘事發生:司徒老爺從此便不再對女色感興趣了。

  但司徒光宇心中在意的卻是他的娘,「我娘呢?」

  井萱則聽得渾身直冒冷汗,她對那小丫鬟的忠心護主感動極了,根本……根本跟她的性子一模一樣嘛!

  「當下就轉頭走了。」司徒老爺無奈的回想,「她連半點細軟,或是值錢的東西都沒帶走,可見她心裡對我的恨意有多深!

  「之後,當我發現她帶走了我當初初遇她時,隨手贈予她的一塊玉在,我當下就知道,她一定是要為我們的孩兒留個線索,只是……我卻怎麼也找不到她!

  「也許是她還在氣她爹太殘忍,用這種手段讓她看清楚我的真面目,所以,她並沒有回家,這一路找尋下來,她就像是插翅飛了般,連你的外公派出各路人馬,也全然找不到她的蹤跡,而我找了快兩年,終於放棄了……」

  原來,他是承襲了他娘的烈火性子,所以,在井家,他才那樣勇猛的作威作福,也虧得他師父對他百般欣賞,所以,才會任他在井家囂張跋扈。唉!這樣說起來,他的命到底算好,還是不好?

  「我娘——我外公到底是什麼人?」他想弄清楚,自己體內流竄著對醫術百般好奇的血液是否是承襲於他娘?

  「你娘的家世最好不要對外人說。」司徒老爺突然看了井萱一眼,「我曾經答應過你娘,這件事只能天知、地知、我知、你知。」

  「我聽你在放——」不過,井萱的「屁」字還是沒能說出口,因為,她剛好不小心地被司徒光宇的眸光差點殺死!

  「爹,萱兒是我的妻,我和她之間完全沒有秘密。」司徒光宇很鄭重的告訴司徒老爺關於井萱的身份。

  「嘿嘿!」並萱很得意的正想大聲囂張的笑給司徒老爺聽時,卻被司徒光宇下一句話駭得久久合不了嘴。

  「萱兒,司徒老爺既是我爹,便也是你爹,你不得無禮。從現在起,你得視他為你爹娘一般,對他言聽汁從。」

  我才不幹咧!井萱不悅的嘟著嘴,小小聲的抗議,「為何?」

  他的大手輕揉著她的頭頂,「因為——我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親爹,我想享受一下自己家園的溫暖。可以嗎?」

  當然不~~「可……可以啊!」

  「爹,孩兒願聞其詳。」司徒光宇就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他想知道,他上回碰到的人跟他到底有什麼瓜葛?

  「你外公是已經逐漸淡出江湖的毒王賀子堅,賀氏一族的人一向不輕易在江湖現身,除非是得罪了他們,否則,他們向來是個不惹他、他不惹人。」司徒老爺心不甘、情不願的將司徒光宇外公家的秘密說出口。

  原來如此!

  「那——我是否有個哥哥叫司徒皓然?」

  「別提那逆子!」司徒老爺突然動了氣,「就當我沒生那個孽子!」

  這是怎麼一回事?司徒光宇不解的緊盯著司徒老爺看。

  「反正,你……唉!我當初將那孽子送給賀家當作補償,那孽子現在應該還在賀家作威作福才對!」司徒老爺講到此處便住口了,一句話也不肯再多說。

  「我累了,光宇,你剛回家,先去歇息一下,晚上咱們父子倆再敘。」說完,他便走出書房,吩咐下人趕緊伺候小少爺司徒光手。

  「是,爹。」他默默的目送著司徒老爺的背影。

  不知為何,司徒光宇總覺得他爹對他仍有所隱瞞,但他不想在第一天回家,就被人當作是個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討厭鬼,因此,他決定暫時先觀察一下情況。

  「小少爺,我特地幫您準備了一間房,請您跟我來。」一名美貌的小丫鬟紅著俏臉,以柔柔的嗓音說道。

  「帶路。」司徒光宇摟著井萱,與她一起跟在小丫鬟的身後。

  「喂!不包括你喔!你得住另一個地方。」但小丫鬟突然回過頭,以充滿敵意妁口氣對著井萱說話。「屁啦——我就是要跟我的夫君住在一起。」井萱在司徒光宇還沒開口前,已經自我保護的頂回去,她才不怕這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呢!

  司徒光宇緊摟住她,「我既然是這裡的小少爺,當然有權作主。萱兒是我的妻,她理所當然要跟我住一間房,你一個小丫頭多嘴什麼?」

  對咩!井萱趕快得理不饒人的直朝小丫鬟做鬼臉。

  小丫鬟被這麼教訓了一頓,只能嘟著嘴,擺出一張大便臉繼續帶路。

  但在遠處,有兩個女人卻很認真的注視著他這邊的動靜及對話。

  「大姐,你可得當心喔人家可是拿出司徒家小少爺的威嚴來羞辱你的下人呢!」

  「可惡!我非讓他知道我的厲害不可。」她頓了頓,「不過,我說二妹啊!你恐怕也不會有太多的好日子過呢!如果~~被小少爺知道,他娘曾經被你害得死去活來……恐怕你就要倒大楣羅!」

  兩名女子都冷著一張俏顏,心思惡劣的在打鬼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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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4 11:43:2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縹緲

  早是離愁添瑩擊。

  更哪蝶景物狼借。

  愁心驚一聲鳥啼。

  薄命趁一春事已。

  香魂逐一片花飛。

  ——鄭光祖•迷青饋倩女離魂

  「夫君、相公、良人,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嘛?」井萱死纏住司徒光宇,她真的一點兒也不想再待下去,她只覺得這裡的每個人都生得面目可憎,連夫君的爹都是一樣。

  「萱兒,再忍耐一下,你多少讓我跟自己的爹敘敘舊吧!」司徒光宇壓根不瞭解井萱的想法,對他來說,他只想釐清一些心底的疑惑。

  「敘個屁舊啦!」井萱終於忍不住出口成髒,「你爹連你小時候生下來的醜樣子都嘛沒見過,你跟他敘什麼鬼舊啊!」

  她說得可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但聽在司徒光宇的耳裡,卻不怎麼中聽。

  「萱兒,你是皮在癢,還是哪裡欠扁?是我太久沒替你試藥,你的膽子長大了嗎?」他真的只是想嚇唬她一下,讓她別老是吵著要離開就好。

  可沒想到,他的威脅竟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

  「我聽你在放屁啦!討厭!你自己找到家人,就不想管我這個家人了對不對?」他怎麼可以這樣?

  她難過得忍不住跳到他懷裡,「我就偏不要乖乖聽話怎樣?難不成你敢把小娃娃裝進我的肚子裡嗎?鬼話!我看你根本沒這種本領!」

  先說好,她真的只是氣得口不擇言,一點兒輕視他的意思郡沒有喔!

  但她這般挑釁的話語聽在司徒光宇的耳裡,簡直如同火上加油,他對這充滿神秘的家已經感到很心煩了,她竟然還直在他耳朵旁邊叫囂說他不夠強,可惡!那他就如她所願,在她的小肚子裡裝進個種子給她瞧瞧!

  「這是你自找的,日後可別怪我!」她本來就是他已拜過堂的妻,就算他要對她胡搞瞎搞也沒啥問題,只不過,她的那張小嘴太吵,他得先封住她的嘴才行。

  眼看他又從衣襟裡掏出他裝銀針的小布包,她一時怒向膽邊生,氣鼓鼓的朝他吼道:「不准你老用針刺人家!」每次都用這招,他煩不煩啊?

  她什麼也沒想的胡亂伸手想搶,卻沒想到正好給了他一個天賜良機。

  他單手操銀針,一手制住她亂動的小身子,直朝她的啞穴紮了下去。

  「啊——」她才想大呼救郎喔!卻沒來得及喊出聲,已喚出的嗓音也一下子便消音了。

  「嘿嘿嘿!我們出來太久了,久到你好像都忘了誰是老大了嘛!」他很不爽的拿鼻孔鳥她。

  是你是你!井萱這時才感到害怕,她連忙舉起手,不斷的比手畫腳,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意思,他才是老大咩!而她只是他的小嘍囉!

  「啥?你還不怕死?竟敢用手指著我的鼻子罵人?好!算你膽子大,那我就不客氣羅!」他故意扭曲她的手語。

  不是啦!她趕快用小手指著自己,意思是她才是小角色,他不必對她動怒。

  「哦——瞭解,你是要我有種就扁你是嗎?」他壞心的壓倒她嬌小的身軀,「我還不得不誇獎你,你真的挺有膽識的。」

  救郎啊——她哪敢懷有他說的想法?人家她從來都嘛只有被他欺負的份,她哪敢作怪啊?

  所以,她拚命的搖頭。

  「可惡!我明明告訴你凡事我說了算,你竟敢駁斥我的意見?大膽!」他惡人先告狀的再次故意曲解她的善良本意。

  哪是他說的這樣!井萱突然好懷念有口能言的時光。

  「幹嘛?敢瞪我?好!那就先修理你這有眼無珠的小女子!」他惡言嚇唬她。

  井萱趕緊緊緊的閉上眼睛,深怕他使出什麼嚇人的招數。

  司徒光宇壓在她柔軟的身軀上,嗅聞著自她身上傳來的處於馨香,他的心竟一時失神了。

  眼看著她緊閉雙眼,小嘴因懼怕而微微張開,他居然心旌蕩漾的想一親芳澤。

  罷了,就當他是在和她舉行洞房花燭夜吧!反正這是她欠他的。

  他悄悄地將唇覆上她的,再將靈舌探進她溫暖的小嘴裡。

  嗯——好甜!害他現下什麼別的雜念全都不翼而飛了。

  他在做什麼?!井萱以為他又使出什麼她從沒見識過的新招數,嚇得連忙睜大眼睛,卻沒想到他的臉竟緊貼在她的眼前。

  她好想問他他想做什麼,可地卻發不出聲音來,只能渾身拚命寸扭動著,想讓他離她遠一點兒。

  「萱兒——」他從口中吐出溫柔無比的喃語,「別亂動!」

  不然,他恐怕馬上就要變成一隻野獸了!

  可井萱哪聽得進他的話,她的唇瓣被他含著,還用舌頭發叩的舔她的小舌,如果她再乖乖的聽話,難保他不會把她大卸八塊!

  她用力的搖頭、搖小小的身子、搖渾圓的屁股。

  「你真的是自找的!」他低咒一聲,「好!我就裝個娃娃到你的肚子裡去,看你當了娘後,會不會乖一點?」不要啊,不要在她的小肚子裡裝娃娃嘛!

  井萱一聽到他威脅的話語,更是嚇得拚命的扭動,好希望能立刻逃出他的魔掌。

  井萱終於決定拿出看家本領,她兩腳用力的踢蹬。想一舉踢傷他,然後,以她的腳力,她應該可以逃出去很久後才會被他抓到。

  可他竟很沒品的以強硬的身軀壓住她不斷踢動的雙腳,「不可愛喔!乖一點。」

  又不是拿她來試藥,她幹嘛抗拒得那麼激烈啊?

  井萱知道自己的力氣輸他,只好投降似的軟下抵抗的舉動。

  「要乖了嗎?」以往每次他拿她試藥,而且,事先告訴她過程可能會有點痛苦時,她一定會和他演出一場「肉搏戰」,只是,以往配和著她的拔尖嗓音,他早就被她的魔音穿腦弄得蝦米感覺都沒有了。

  不像現在,她乖乖的、靜靜的,只以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盯著他瞧,瞧得他心底的小鹿都胡亂撞了起來。

  天哪!他好想一口吃了她。

  她乖乖的點頭,好希望他會良心發現,不再跟她計較這些有的沒的。

  看她這種百依百順的模樣,他心底更是彷彿有一把莫名的火焰在燃燒,他嗓音暗啞的說:「萱兒,反正你是我的妻,我放娃娃在你的肚裡乃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就乖乖的認命好嗎?」

  他說話的嗓音幹嘛這麼低沉?害她的心跳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躺好!」他替她放倒身子,再將她身上的底衣褪去,只剩下粉色肚兜與同色的底褲。「夫君要真的要你,你可願意?」

  先徵求一下她的意見,才能證明他是個疼老婆的好夫君。

  她死命的猛搖頭。

  「你敢違抗你夫君我的命令?」他稍稍提高嗓音,用他的惡勢力嚇唬她,「你不怕夫君拿這兩天研製出的新藥來試嗎?」

  以往,只要一用這招,她馬上就會溫馴、聽話得如同一隻乖巧的小貓。

  但是今兒個,她居然是更用力的猛搖頭。

  屁——她會怕才怪咧!一來是她知道從離開井家後,他根本沒時間研製新藥;二來是她若點頭,他鐵定會名正言順的欺負她。

  不!她絕不向惡勢力低頭。

  「好!是你先不乖的,夫君只好盡責的來處罰你羅!」他給自己找到一個好借口後,便不客氣的拉下床帳,將一室的春光全都遮掩住。

  只是,床帳內除了嗯嗯啊啁的響聲及急切的喘氣聲之外,還三不五時傳出司徒光宇各種曖昧的叫聲!

  「哦——你別亂踢!小心以後你夫君不行了……」

  *

  「別哭嘛!你是我的妻,本來就是要這樣的。」司徒光宇粉沒力的不斷勸著止不住淚水的井萱。

  她拚命的比畫著,可他卻完全有看沒有懂。

  「你別比了啦!夫君全都看不懂。」他累得只想趕快補個小眠,可她的淚幾乎讓這間房裡鬧水災了,果然,女人真是水做的!

  井萱氣炸了,她拚命的比手畫腳,表示她要拿回她說話的權力,可他卻裝看不懂。

  「哦——懂了!」糟糕!他怎麼忘了替她拔下銀針,讓她開口說話?她是只吱吱喳喳的小麻雀耶!足足一個多時辰沒說話。她鐵定悶壞了。

  他順手拔下啞穴的銀針,「對不起!夫君一時忘了。」

  「屁——」太久沒出聲,剛開口說話,好像還會漏風呢!「你——夫君,你怎麼可以……」

  她都還沒把她的想法說完,司徒光宇便很愧疚的先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弄得你那麼痛,可是……每個女孩都會痛一次……」

  「誰理你啊?」她猛地跳到他的身上,全然不管他倆是否是赤身裸體的。「我問你,你是不是把小娃娃裝到我的肚子裡了?你說你說!嗚嗚……我不管啦!我不要在肚子裡裝小娃娃咩!人家會怕啦——」她的眼淚有如潰堤般直洩而下。

  天哪!她果然是孩子心性,全然跟他想的不一樣。

  「沒有沒有!我還來不及放。」他沒好氣的說。

  「真的嗎?」她不放心的用小手摸摸扁扁的肚皮,「你不要再亂騙人,夫君,不然我會……討厭你的。」

  不知為何,司徒光宇竟受不了聽到她說討厭他,「怎麼?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我從來不說謊話的,你不記得了嗎?」

  也對喔!她這才破涕為笑,「夫君、相公、良人,人家一時著急忘了咩!」

  「不管!」他突然不爽起來,再加上她軟軟的小身子抱在懷裡的觸感好到了極點,他竟忍不住孩子氣十足的抗議,「你污辱了你的夫君,該罰!」

  「不要啦!」她才不理會他,光著小身子跳到地上,「剛剛你好像有把什麼鬼東東塞到人家的肚子裡,好痛喔!」

  司徒光宇俊臉微紅,他的確是把她弄得好痛,光看她當時皺緊俏臉,他就知道她快受不了那種劇痛了。

  「人家要趕快跳一跳!」對咩!只有像她這麼聰明的人,才能想到這麼棒的解決方法,「如果你剛才有偷偷把藥放在人家的肚子裡,我這樣用力的跳就會掉出來了!」

  所以,她很使勁兒的拚命上下跳動著。

  司徒光宇看著她誘人的身軀,心底的那股火花又冒了出來,「快點滾上來,你夫君我說沒放就沒放!」

  「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嘛!」井萱小小聲的嘟嚎。

  可司徒光宇都還來不及再對她動手,門外就響起敲門聲。

  「小少爺,老爺準備了豐盛的晚宴,想請您和——夫人一起去享用。」

  「知道了!」司徒光宇沒好氣的應了一聲。

  「今天晚上你要倒大楣了。」他慾求不滿的威脅井萱。

  可她還開心的沉浸在他想把娃娃裝進她肚裡的好計未得逞的快樂中,完全沒理會司徒光宇說了些什麼。

  「光宇,爹敬你。」

  「光宇,大娘敬你。」

  「光宇,二娘敬你。」

  「小弟,二哥敬你。」

  筵席上,司徒一家人中,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不分尊卑身份,全都輪流對司徒光宇舉杯,讓他終於醉倒在桌案上。

  「夏兒,扶少爺回房。」司徒老爺交代一名姿色美艷絕倫的女婢。

  「不用啊!我扶夫君就好。」井萱趕快舉手發言。

  她都快悶死了,她真不懂,這家人的禮貌是怎麼學的,明明看起來各個氣質出眾,可在吃飯的當兒,大伙卻全當她是透明人一般,沒半個人對她多說一句話。

  害她只好大口吃肉、大口吃菜、大口喝湯,所以,雖然沒辦法插上話,但至少她吃得很滿意。

  「呃——萱兒,爹這麼喊你可以嗎?」司徒老爺總算在今晚以正眼瞧她了。

  「隨你便,反正,我跟你也沒多大的關係。」她老實說。

  可她的話卻讓司徒老爺不爽到了極點,他悄悄使了個眼色,「萱兒,你不累嗎?」

  「咦?你的眼睛是扭到了嗎?」幹嘛一直眨啊眨的?但是,井萱才提出一個問題,頸後就突然挨了一記手刀,她生氣的轉過頭,竟看到司徒光宇的大哥正站在她身後。

  「是你嗎?你幹嘛打人家?」司徒克儉嚇得只能瞪著自己的手掌猛瞧。不可能啊!他至少用了十成十的力道,難不成她的身體是鐵打的嗎?

  怎麼——還沒倒下來?

  井萱莫名的想之下,「哦——你想跟我玩對不對?太好了,人家都快無聊死了。」就說在吃飽喝足後,應該會有餘興節目才對嘛!

  「先說好喔!我是不會打人的,可我很會躲,也很禁打喔!那些都嘛是夫君幫人家訓練的,快點!快點來玩啦!」

  司徒老爺只得假裝哈哈大笑道:「就玩一下盡興好了。」

  於是,每個司徒家的人都掄起拳頭,開始往井萱的小身子招呼去。

  「打不到、打不到!」她快樂的在筵席間穿梭著。

  終於,二娘掄起一根木棒,趁井萱一個不注意時,狠狠的打在她的後腦勺。

  「砰!」的一聲,並萱先如丈二釜剛,摸不著頭緒的站立三鐘,之後,才意識模糊的說:「哪有這樣的?不是說好用手嗎?賴皮鬼……」接著便倒地不起。

  「吁——上司徒府中的每個人都不禁長喘之口氣,」她怎麼這麼難搞啊?「

  「快!照計畫行事,每個人各就各位。」司徒老爺認真的交代。

  只一會兒,司徒光宇就被帶到自己的房裡,而夏兒當然也跟進去,並關上門。

  井萱也被帶到另一間房,司徒克儉正想跟著踏進房,卻被司徒老爺講的話嚇得站住不動。

  「你不怕死的話,就盡量去招惹她沒關係,不過,出事時我可不會救你。」

  司徒克儉收住腳步,「那……那我明早再進去演戲好了。」說完,他就恨恨的轉頭叫道:「冬兒,來陪本少爺睡覺。」

  於是,眾人便各人去做各人的事,一切又歸於平靜,彷彿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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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4 11:43:3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思憶

  想當日。

  在竹邊書捨,柳外離亭,

  有多少徘徊意。

  爭奈匆匆去急。

  再不見音容瀟灑,

  空留下這詞翰清奇。

  井萱只覺得她的頭殼痛死了,痛得她好想打人。

  剛巧,房門被人打開,一道鬼祟的人影閃了進來,那人邊躡手躡腳的往床邊走近,邊不忘在嘴裡咕噥道:「小美人兒,哥哥來讓你快活到極點羅!」

  沒錯,他正是司徒克儉。

  依照司徒老爺的腳本,他應該再過一個時辰後才進來,然後,他會褪去她的衣衫,只留下肚兜與底褲,再讓井萱在睜開眼之際,誤以為自己已經失身於他人,而不得不乖乖的被他們趕回老家。

  司徒老爺也不懂他到底在怕什麼,反正,在井萱清澈目光的注視下,他就是覺得自己一身的罪孽似乎全部無所遁形,他不喜歡這種被人看透的感覺。

  但他之所以不願虧待地,全是看在她爹娘這般用心的替他把小兒子扶養長大的份上,到時候,他還會拿出一小筆盤纏,讓她得以舒舒服服的返家。

  但司徒克儉卻不這麼想,他一眼就看中這個長得水嫩水嫩的小女娃,恨不得當時就一口吃了她,但她卻是小弟的妻子,這教他如何嚥得下這口鳥氣咧?

  小弟的娘可是他娘的眼中釘、肉中刺耶!他哪肯讓小弟擁有如此的美嬌娘?

  不行!他一定要搞破壞。

  所以,當爹提議要他上演「假非禮之名,行趕人之實」的戲碼時,他馬上就自行修改劇本,他才不要只是替她寬寬衣、解解帶就算了,他可是對她有不吃不可的慾望呢!

  「來啊!」井萱口氣不遜的叫道。

  她正想找人出氣咩!

  昨天明明玩得很盡興,她也拿出飛毛腿的天大本事,讓所有想對她動手的人全都只能哇哇大叫,卻近不得她的身。

  可沒想到他們最後竟然來陰的!居然膽敢趁她不備,拿棒子打暈她。哼!此仇不報非小女子,她跟這家人算是卯上了。

  太棒了!她既然已經清醒,那玩起來就更過癮了。

  司徒克儉暗爽在心頭的說:「乖!你等一下,哥哥脫了衣衫再上來陪你。」他急忙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急匆匆的跳上床。

  「哎呀!」只聽見一聲慘叫聲傳來。

  接著,司徒克儉就屁股著地的重重摔落在地上。

  「小丫頭,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膽敢賞你哥哥我一記佛山無影腳?」言下之意就是,他是被她的玉腿踹下床的。

  「看你哥哥我怎麼修理你!」他不怕死的再接再厲,又勇猛的一鼓作氣衝上床。

  「砰!」又是一聲重物墜地的響聲。

  這一次,司徒克儉不但滾落床下,頭殼還狼狠的被桌腳撞了個偌大的包。

  「可惡!老虎不發威,你竟敢拿你哥哥我當病貓!」他氣急敗壞的邊罵邊準備再次進攻。

  「不要啊——我會怕!」床上傳來井萱童稚的軟嫩嗓音,

  他一聽,骨頭都彷彿立刻酥了,「不怕不怕,只要你乖乖聽話,哥哥就會疼你。」

  「那——你幫人家拿一件衣裳上來。」她提出小小的要求。

  「沒問題!不過,哥哥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喔!基本上,你根本不必穿衣裳。哇哈哈哈……」他心情很好的大聲狂笑。「我來羅!」他再次衝上床。

  這回,只聽見一聲悶哼,接著,司徒克儉兩眼昏花,直挺挺的又從床上滾了下來,神志一時陷入迷茫。

  井置也倏地從床上跳了下來,她的小手上裡抓著一個骨董小花瓶,瓶子已經裂成兩半。

  「哼!教你也嘗嘗暗算人的滋味。」說完,她手腳迅速的替他將兩手綁在背後,再將兩腳束緊,「等一下再讓你好好的丟一下臉。」

  她急忙套上放在椅上的外衫,因為,她之前可是已經被剝得僅剩裡衣裹身。

  「哇—- 」穿戴完畢,她好整以暇的注視著司徒克儉的裸身,「還真的有點醜呢!」

  此時,司徒克儉才幽幽的轉醒,一發現自己的饃樣,不禁氣得火冒三丈,嗓音也不自覺的提高,「你搞什麼東西?還不趕快解開我,不然,我絕對會教你吃不了兜著走。」

  「媽啊——你的脾氣怎麼這麼大?」她像是小女子怕怕般以小手拍胸,「嚇死人了!」

  「會怕就好,」司徒克儉一看她膽子頗小,便鬆了一口氣,連語氣都不禁放軟了下來,「別怕,哥哥知道你膽子小,哥哥不凶你了,乖!快點來幫哥哥解開。」

  「可人家想讓大家看看你的廬山真面目那廠她好無辜的說。

  「看屁——」他馬上又氣得想發飄

  「吵死了!」她動作迅速的將他的底褲揉成一團,塞在他的嘴裡,「這樣比較不會吵,不然,你吵得我頭都痛了。」

  她邊揉著自己後腦勺的包,邊恨恨的立誓,「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打我的,我一定要教他付出代價。」她突然蹲到他的面前。瞇著眼,伸出食指指著他,「說!是不是你偷襲我?」

  司徒克儉被她突如其來的大嗓門嚇到,馬上拚命的搖頭。

  「那你知道是誰嗎?」

  他趕快嗯嗯啊啊的點頭。

  「說!」她抽掉他口中的布團,「敢騙我,你就會倒大楣。」

  「我- ——二娘……」

  他話還沒說完,井萱就又將底褲塞回他的口中,「我先去報仇,你等著,晚一點我再來幫你曝光,你要小心,別著了風寒喔!」

  說完,她小小的身子已經跑了出去。

  回來啊!司徒克儉沒力的在心中吶喊,可是,他手腳被縛,嘴又發不出聲,只能無奈的在地上像蟲一樣地扭動身軀。

  **

  井萱不顧一切的衝進先前她和司徒光宇的房內。

  「夫君、相公、良人,我被人欺負了!」天知道,明明是她欺負人了!

  司徒光宇扶著頭痛欲裂的頭殼,難過得只想把躺在他身旁的裸體女子打得滿頭包。

  「說!你沒事幹嘛跑到床上來?」還脫得三點全都露,她不怕被風吹到會拉肚子嗎?

  「我——小少爺……」夏兒趕快坐起身,正想好好的將壞心眼全都胡說出來,讓他對她負責,沒想到房門就被人——腳踹開了。

  「夫君!」井萱怔怔的看著司徒光宇裸著上身,而他身邊還坐著一個半裸的美面女子。

  「萱兒!」司徒光宇一看到他的愛妻沒事,心情一下子放鬆。急忙喚道:「你還好吧?」

  他一醒,發現身邊躺著的人不是她,心底就莫名地竄過一陣恐懼感,他似乎愈來愈少不了她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太棒了!你也沒事。」她毫無心機的一躍跳上他的床,「我也跟你一樣,碰到奇怪的事耶!」她正想好好的將她怎麼修理司徒克儉的事告訴他,背後的夏兒卻氣綠了臉。

  小少爺!您——要對奴婢負責!「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訴。

  司徒光宇莫名其妙的瞪她一眼,「姑娘,我都還沒罵你未經我的同意,就光著身子上我的床,你還敢惡人先告狀?」

  「對咩!你不要以為著了風寒,我夫君就得替你看診,我告訴你,就算你拉肚子,我也不准夫君替你開藥。」井萱像是在宣示她的所有權似的,用兩隻小手緊緊的將司徒光字樓住。

  她是碰到起消的人了啊?怎麼他倆的思考模式都不像常人?夏兒只感覺她好像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你……你……你們有病!」她氣得只想出這句話來指控司徒光宇與井萱。

  「你才有病!」但他倆卻同時回嘴。

  「夫人,你先請。」司徒光宇一派君子的禮讓道。

  「好!」井萱名正言順的坐在司徒光宇的身上,扳著小手開始數落夏兒的罪狀,「你沒看見我夫君昨晚喝多了嗎?還敢在他耳旁大小聲,該當何罪?

  「再說,你不替他穿衣蓋被,萬一我夫君著涼,你擔當得起這個罪名嗎?還有,你搶我的位置睡,你不知道我會生氣嗎?」

  誰理她啊?夏兒氣得渾身發抖。

  「對!你沒事光著身子跑到我的被褥內,誰知道你有沒有洗澡?萬一弄髒了被子,惹萱兒不高興怎麼辦?再萬一你有個什麼病,惹得我不小心也病著,你賠得起嗎?」司徒光宇也不客氣的指出她犯的錯。

  他在說蝦米啊?照常理,她才應該是指責他們的人耶!

  「我……你們有沒有搞錯啊?小少爺,您昨晚使出蠻力吃了我——您本就該對我負責!至於你……」夏兒———手指著井萱,「你好像應該被二少爺吃乾抹淨了才是,你憑什麼坐在我的男人身上?」

  司徒光宇先忍不住地大笑出聲,「姑娘,你言重了,昨晚我醉死了,根本沒精力對你怎樣;再說,就算我有精力,也在下午休息時,全被我的妻子給搾乾了。」

  「對咩!我夫君可是試了一下午,想盡辦法要將娃娃裝到我的肚子裡呢!」

  「試了六次!」他笑著提醒她,彷彿房內只有他和愛妻兩人。

  「都沒裝進去喔!」井萱很得意的說,「就算有,也全都被我給跳出來了。」

  夏兒真的覺得自己快花轟了,「那你失身的事要怎麼說?你願意戴綠帽嗎?」她恨恨的指著司徒光宇的鼻子問道。

  「什麼失身?啊——夫君,」井萱這才想到好東西要和好夫君一起分享,「快去看你二哥沒穿衣服的廬山真面目,嘻嘻!裡的有夠丑喔!」

  夏兒氣得一把抓起自己的衣衫,「我沒空理你們這對活寶,再跟你們說話,我的頭殼會爆掉。」

  「那你要不要當我夫君試藥的工具?」井萱突然好心的詢問:「我夫君可以幫你研製頭殼爆掉的藥方喔!」

  「嗚嗚——救命啊……」夏兒掩面從他們的房間直往外衝。

  她再也不要替老爺辦事了啦!真是太恐怖了。

  「萱兒,」司徒光宇摟著她,大手輕撫著她的髮,「咦?這裡怎麼腫了這麼大一塊?」

  「還不是你的家人賴皮!」她委屈的將昨晚玩要的事全都向夫君說清楚、講明白,「我再也不要陪他們玩了。」

  「不玩了!」他沒法忍受自己的家人侵犯他心愛的人,「等夫君再弄清楚兩件事,我們就回井家。」

  他不忍心再看她餐風露宿,也不甘願再看她被人欺負,更不捨得見她連玩要的地方都沒有,「以後有時間,我們就到處走走,不過,沒事還是待在屬於自己的地盤上比較開心」

  他終於領悟到什麼是家的感覺了。

  是那個能讓他作威作福、是那個能讓他隨心所欲、是那個能讓他放鬆心情的地方,在那裡,他不必擔驚受怕、他不必操心任何事,那才是他真正的家。

  他突然明白師父為何不阻止他出來闖蕩天涯了。

  師父是想讓他自己看清他的心,讓他自己去發掘「何處是他家」。

  「那——」她興奮的直跳腳,「人家早就想回家跟小黃玩要了。」

  看見她表現出從未在他面前流露過的思鄉情緒,他寵溺的說:「下午夫君不是陪你好好的玩了幾回嗎?」

  她嬌羞的紅了小臉,「那哪是玩咽?」根本就是在懲罰她嘛!

  「現在再來玩好嗎?」他心底突然充滿了慾火。

  「不要啦!救郎喔——」她還來不及逃,就已經被他拉躺在床榻上。

  於是,房裡在很短的時間內就響起很曖昧的呻吟聲,羞得連來到門口的司徒老爺都不好意思進來喊暫停呢!

  **

  「一群飯桶!」司徒老爺恨恨的責罵著自己的兩男兩女。

  「爹,您是不是該怪您自己設想得不夠周全?」司徒克儉不服輸的抗議。

  「你閉嘴!」當司徒老爺在聽見夏兒的告狀,再趕到小兒子的門口,聽到陣陣的暖昧言語後。他怒氣沖沖的來到原先關井萱的房間,便驚見大兒子全身被剝光的反綁在地土。「你最沒用,除了會跟女人上床,你還會什麼?」

  「可你會的我全會。」司徒克儉小聲的在嘴裡嘟嚷。

  「你再說我就撕了你這張嘴!」司徒老爺真的氣炸了。

  「爹,您別衝動,事情遲早要解決,您得拿定主意。」先前與司徒光爭認親的司徒皓然冷靜的說道。他剛接獲司徒老爺無事平安的訊息,便乘機趕了回來,想和他爹商量看看要如何對付司徒光宇。

  可司徒老爺對著當時只把他藏在樹叢後,就不再管他而落跑的司徒浩然足足念了兩住香後,才肯稍稍原諒他那大逆不道的行為。

  「我也想啊!可是……賀家已經起疑了。」這就是他擔心的事。

  「我知道!」司徒皓然也很氣憤,「居然有這種事,可惡!在當我是他們的親外孫近二十年後,他們居然開始懷疑我的身份,我真的忍不下這口鳥氣!」

  「爹知道,你沒看爹一直在想辦法嗎?」司徒老爺濃眉深皺,他真的快煩死了。

  當年,當香蓮離開他後,他並不敢直接對親家承認,只是派人在賀家附近守著,等了兩、三個月,她都沒出現,司徒老爺當下便想到以香蓮愛面子的心性,她絕對不會回家訴苦。

  於是,他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才終於定了下來。

  由於當時他的一夫人剛產下幼子,他便想出狸貓換太子的方法,將最小的兒子送給賀家,專心學習毒術。

  他辯稱香蓮是因產子而香消玉損,賀家人在乍見幼子的情況下,全然沒有多想,只是傷心的接過司徒皓然,並告知將會訓練他成為賀氏獨門使毒的掌門人。

  但在司徒皓然八歲時,他便想辦法讓兒子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並要求司徒皓然一定要好好學習賀氏的一切絕活,以便有朝一日讓他們司徒家揚名立萬。

  隨後,司徒皓然年歲漸長,他的心思愈加慎密,他想出一個絕妙的方法,好讓司徒家的家業能迅速擴展、發達。

  那就是,由他偷拿出賀氏的獨門毒藥,然後再在鄰近司徒家的村落下藥,接著由司徒家宣稱恰巧有偏方可解其毒,於是,年復一年,司徒家的家業果真日益壯大。

  但壞事做多了,總會遇見鬼,某次,司徒皓然在偷取毒物時,被賀氏的族長撞見,他雖未直接對司徒皓然動手,卻以飛鴿傳書要求司徒老爺出面解釋。

  司徒老爺迫於無耐,只能聯絡司徒皓然在半途狙殺那位族長。

  雖然他們有幸剷除了礙事的族長,但司徒老爺也身受重傷,被司徒皓然偷藏在荒郊野外,打算等到適當的時機再來救他。

  卻沒想到過之二天,司徒老爺非但等不到司徒皓然的身影,反而被自己二十年不見的幼子所救。

  「我不管!我早過慣了在賀氏威風八面的日子,我不要被趕回家來!」司徒皓然不高興的威脅自己的親爹。

  「你沒看見我正在想辦法啊!」司徒老爺無奈的說。

  「不如——」司徒家的大女兒突然舉手發言,「斬草除根!」

  她就要與鄰村的大富人家訂親了,此時司徒家萬一有個風吹草動,讓她嫁不到好人家怎麼辦?

  「好辦法!大姐,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司徒皓然很開心的誇獎她。

  「哪裡哪裡,我們都是一家人,當然要幫自己人羅!」

  「可是……」司徒家的異類——心地奇好的二妹司徒芬芬不禁提醒道:「光宇也是爹的孩子啊!我們都是一家人……」

  「他不算!」司徒皓然激動的說:「他從來沒跟我們一起生活過!」

  「你還不是!」司徒克儉不客氣的吐槽。

  「我不一樣!我是為司徒家犧牲奉獻的人,而你呢?你為家裡做過什麼?」司徒皓然滿腔的怒火都在瞬間被點燃。

  「別吵了!」司徒老爺出面阻止道:「雖說虎毒不食子,但當面臨到自己性命垂危之際,當然只能先顧自己人了。」

  言下之意是,為了司徒家的家業、為了司徒皓然的前途,他只好……犧牲這曾經救過他一命的小兒子。

  「我打理一切的,你們就當這一切從未發生過。」交代完,司徒老爺心底似有打算的開始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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