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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明星]寧為妒婦{十月髮妻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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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6 23:27:2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皇上,您可要替臣妾做主啊,臣妾這次真的是好慘啊……」

  東華宮內,一臉虛弱的梅妃哭哭啼啼,在兩刻鐘前,她被趕來的御醫斷診,剛懷上兩個月不到的龍胎沒了!

  這個消息立刻震驚整個皇宮。

  正在御書房和大臣商議國事的傅凌鈺立刻起來,聽到御醫親口證實梅妃小產,他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反應,只任由梅妃兀自哭訴不停。

  悅妃被當成犯人一樣站在這寢宮一角,承受著眾人的指責,以及傅凌鈺不時投過來的複雜眼光。

  當御醫宣告梅妃肚裡的孩子保不住的那一刻,羅羽然竟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她心疼的當然並不是梅妃,而是那肚裡的孩子,如果當時不是梅妃想害她,那麼那個無辜的孩子又怎麼會以這種方式告別這個世界?

  從踏進東華宮起,所有人便把她當成害死那條小生命的罪魁禍首,面對眾人的指責,她可以問心無愧的傲然挺立,可面對傅凌鈺探究的目光時,她卻感到無法承受,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他怎麼可以問都不問就判定她有罪,用目光無聲的譴責她?

  見傅凌鈺從頭到尾都不動聲色,一逕的陰沉著臉,聽她連聲哽咽,梅妃不滿極了,再看那個罪魁禍首不但無所畏懼,還與皇上眉來眼去,她銀牙暗咬,哭得越來越大聲。

  「皇上,臣妾知道您一向寵愛悅妃,就算是因為她不識大體觸犯龍顏而稍被冷落,可臣妾知道,皇上您有情有義,念在悅妃還懷著龍胎的份上,對她百般照顧,然而這一次她殺害的也是您的孩兒啊?臣妾死不足惜,只盼皇上替臣妾含冤九泉的孩兒討個公道。」她聲淚俱下的指責。

  看著她哽咽不止說個不停,自始至終沒講過一句話的羅羽然,目光緊鎖住正望著她的傅凌鈺。

  「我沒有。」

  這並不是狡辯,而是事實,雖然她心痛一條小生命就這樣……可造成這局面的罪人,其實是那個哭得最傷心的梅妃。

  「你還敢說你沒有?當時所有在場的奴才皆看得一清二楚,分明是你知道我懷上龍子,懷恨在心,所以趁我不注意,想害死我們母子倆,胡悅兒,你好狠的心,大家同是侍奉皇上的妃子,這麼做,你……你於心何忍?皇上,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呀……」

  眾人皆望向皇上,希望他能做出一個定奪。

  傅凌鈺冷冷掃向眾人,啟口道:「梅妃說的,可都是事實?」

  東華宮內頓時跪了一地奴才,「回皇上,奴才的確親眼見到悅妃娘娘將梅妃推倒,導致梅妃娘娘體內龍胎不保,奴才等不敢欺瞞皇上,還望皇上明察。」

  「既然證據確鑿……」他目光一冷,不再望向那雙企盼的大眼,臉色也隨之一黯,並微微抬手,「悅妃擾亂宮廷,謀害皇子,將其……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皇上……皇上您可要三思啊,娘娘現在還懷著龍子,而且即將分娩,若是被關進牢裡,怕會性命不保,還望皇上看在往日情份上,對娘娘從輕發落……」

  小豆子嚇白了臉,忙不迭替主子求情。

  室內陷入一片沉寂,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畢竟悅妃懷著身孕,把她關進天牢,這……這確實殘忍。

  直到羅羽然突然冷笑一聲,「皇上,莫非你真中了那桃花魅,連理智都失去了嗎?」

  自從她由差點被梅妃一百大板打死的小太監口中得知那陰謀之後,她便想利用傅凌鈺對自己的愛,借他之手解散後宮。

  這樣一來,她不但可以保住梅妃的性命,也可以見證傅凌鈺對自己的愛能容忍到何種地步。

  可是她沒想到,下場居然是兩人決裂,她從此被晾在無憂宮無人聞問,更有甚者,她的忍讓和仁義,換來的居然是梅妃不留餘地的報復,她還真是枉做好人。

  只見梅妃一聽到桃花魅三個字臉色一僵,眼睛驀地睜得老大,心頭也是狠狠一跳。

  她悄悄打量著傅凌鈺的反應,對方不但連眉頭都沒挑一下,反而還鎮定自若的睨著問話的人。

  「何謂桃花魅?」

  「是苗疆馭夫奇藥,但凡服下者,皆神志失常,受下藥者控制,而這副奇藥的由來,聽說與梅妃娘娘的父親秦大元帥有關……」

  「住口!」梅妃大喝,「你不只冤枉我,還……還冤枉我父親,我父親乃北國兵馬大元帥,豈會做出這種勾當?皇上,悅妃信口雌黃,您莫要相信她,她分明就是嫉妒皇上寵愛我,才編造出這種謊言——」

  「朕信你!」

  短短幾個字打斷梅妃的嘶吼,同時,也給了羅羽然重重的一擊。

  她不敢相信自己愛得死去活來的男子,竟會用這種方式來傷害自己。

  可笑!太可笑了!

  虧她還像個白癡一樣,整天在無憂宮裡為他擔心,以為有朝一日,以他的聰明才智,定會看清事實真相,結果呢?

  面對尚武為難的表情,她沉聲冷笑,冷然的眼底閃過一抹決絕。

  「尚武,我隨你去天牢!」

  尚武一震,發現自己竟對這個從容又堅強的女子,油然而生一股敬畏之情。

  再看了皇上一眼,對方似乎故意忽略這邊的動靜,一雙眼只望著床上的梅妃。

  他橫下心,雙拳一抱,「娘娘,臣……失禮了!」

  「娘娘……您好冤枉啊,娘娘,讓小豆子進天牢陪您……皇上,娘娘身子不比常人,求您把小豆子也一併關進天牢吧,小豆子求您了……」小豆子跪爬到皇上跟前,猛磕頭。

  傅凌鈺臉色一沉,向兩旁內侍打了個手勢,很快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豆子便被拖了出去。

  梅妃沒想到事情會這麼輕易就解決。至少,她還以為皇上會念及悅妃懷有身孕,不忍對她責罰呢。

  不管怎麼說,雖然自己肚裡的孩子流掉了,但換來胡悅兒被打入天牢了下場,也是意外的收穫。

  「皇上,孩子沒了,臣妾……臣妾真的好傷心吶!」她整個人偎進傅凌鈺的懷中撒嬌。他願意為她把那個胡悅兒關進天牢,對她應該也不是全然無情的吧?

  傅凌鈺垂眉看著懷裡哭得梨花帶淚的女子,臉上露出了一股莫測高深的冷笑,「沒了嗎?既然沒了,那便沒了吧。」

  聲音極輕,梅妃卻只覺得渾身一顫,一股寒意竄至骨髓深處。

  被關到天牢裡的犯人所受的待遇是這樣子的嗎?

  被關天牢的第三天,羅羽然終於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因為她所處的這間天牢,雖然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可四周的牆壁上沒有任何刑具。

  而且這天牢裡的擺設未免太豪奢了,一張舒服大床上鋪著柔軟又保暖的虎皮、厚厚的錦被以及冬暖夏涼的玉枕,而它們分明是無憂宮搬移過來的。

  此時正值冬季,氣候異常寒冷,但牢房裡卻配置了火爐,溫度人,根本感覺不到一絲冷意。

  更誇張的是,每日三餐全是保胎養顏的珍品,上午和晚上還有專人會送來補身的雞湯和魚片粥。

  即使同在是冬季,各種新鮮水果也未間斷過,而且,桌上每天必有一盤鮮嫩的杏子。

  除了沒了自由,她根本感覺不到自己的坐牢。

  那麼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回想起傅凌鈺在東華宮時絕情的命人將她關進天牢,眼底雖是一處冷意,但卻透出幾分複雜之色。

  她一度懷疑他中了梅妃的桃花魅,否則依他的聰明才智,怎麼可能識不破梅妃的詭計。

  可如果他真的被下了桃花魅,失去神志,意識完全被他人控制,為何她又會在不經意間發現他眼底的落寞與疲憊,以及……一股連她自己都無法形容的心疼。

  難道其中有什麼陰謀?

  腦海中有太多的疑問,她需要有人來替她解答,而那個人就是這場陰謀的另一個主角……傅凌鈺!

  為了能夠見到他一面,她求遍負責看管天牢的守衛、獄卒,就連每日替她送膳的御膳房太監她都請求了。

  但得到的統統都是——「皇上國事繁忙,沒有時間來天牢探望娘娘,還請娘娘不要為難屬下。」

  羅羽然被這番話氣得直跳腳。難道那混蛋打算把她關在這鬼地方直到老死嗎?

  若不是顧念著腹中胎兒,加上行動不便,她早就越牢而出,揪那混蛋前來質問了。

  幾經請托之下,傅凌鈺依舊不肯露面,她終於想到一個絕妙辦法——絕食!

  既然他不肯來天牢看她,那她就不吃東西,反正她肚裡懷的是他的骨肉,就不信他真狠得下心,眼睜睜年倖存他們母子兩人活活餓死。

  這下,負責看守天牢的一幫獄卒總算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在苦勸無果的情況下,不得已將娘娘在獄裡絕食的行徑傳到皇上耳中。

  當傅凌鈺帶著尚武,一臉陰鷙的趕至天牢之時,就看到那女人冷著小臉,挺個大肚,瞪著一個跪在她腳邊的獄卒。

  那獄卒哭喪著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饒道:「娘娘,您可不要因為和皇上鬥氣,就把氣出在奴才身上,您和肚裡的小皇子若有個三長兩短,奴才……奴才全家可都要陪上性命的……」

  「既然你家皇帝老子不肯來見我,那我便活活餓死在這見鬼的地方,反正我們母子倆沒人疼沒人愛的,你還管我們的死活幹麼?」

  「娘娘……」獄卒還想說什麼,只聽牢房門口的鎖鏈發出叮噹一串聲響,兩人同時望去,就見當今天子率著眾侍衛立於門外。

  獄卒嚇得臉色慘白。若讓皇上知道他們這些人照顧娘娘不周,那他們的小命可真的保不住了。

  而且皇上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眼底陰沉,唇瓣緊抿,目光犀利冰冷,分明就是發怒之兆。

  羅羽然乍見到傅凌鈺時,也是狠狠的嚇了一跳。自從關進這鬼地方之後,也不知有幾日沒再見到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了。

  這些日子以來,她心底裝著太多的委屈和疑問,想要揪著他的衣襟問,他們兩人之間何以為變成這樣?

  又想知道,他到底為什麼會狠心將她打入天牢?

  更想知道,在他的內心深處,對她到底有沒有一絲愛意存在?

  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問,卻在見到他的一瞬間,所有的話全都梗在喉中,不知如何啟齒。

  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久久未語。

  直到獄卒將牢門打開,傅凌鈺帶著尚武踏進牢內,尚武的手中還端著一隻盛有湯盅和湯碗的托盤,輕輕的放到牢房的石桌上。

  傅凌鈺打了個手勢,眾人皆背過身守在牢門外。

  他眼眸極冷,面無表情,彷彿在努力壓制著怒氣,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用下巴努了努桌上湯盅,又冷冷瞪了正無言抗議的悅妃一眼,「把湯喝了!」

  羅羽然一怔。他欠她太多解釋,沒想到多日不見,對她,他只有這句話要說。

  她本能反抗,哀怨的別過俏臉。

  傅凌鈺表情一沉,緩步直到她面前,將盅內的雞湯倒進湯碗內,輕輕吹了幾口才遞到她面前。

  「喝了!」又是冷冷的兩個字。

  她倨傲的仰頭瞪著他,「憑什麼你要我喝我就一定要喝?你不是認定我是一個有罪之人嗎?既然在你眼裡我是擾亂宮廷、謀害皇子的兇手,為什麼不把我推去午門斬首?還是想等我把肚裡的孩子生下來後再制裁我……」

  她一口氣吼出心底的不滿,本以為至少會換來他微微一個動容,可傅凌鈺從頭到尾卻只是冷眸以對。

  「把它喝了!」他的手依舊端著湯碗,口吻中難掩威嚴。

  羅羽然被他無動於衷的模樣氣得七竅生煙,她猛然站起身,氣惱的大吼,「不喝不喝就不喝,如果你不告訴我,這一切是為什麼,我……我就活活餓死在這裡,看你能奈我如何?」

  這下,傅凌鈺總算有些反應了,他雙瞳緊縮,唇邊勾出一道淡淡的淺笑,「不喝是嗎?」說著比了個手勢,很快的,便出現兩個侍衛壓著不住掙扎的小豆子跪在車站外。

  小豆子因為多日不見自家主子,淚眼汪汪的看著她,口中嘶聲力竭的高喊著,「娘娘……娘娘……」

  「小豆子?」羅羽然早已把她當成自己妹妹看待,現在再看到她,直像見了親人,心尖也泛起濃濃的酸意。

  「你存心想餓死自己,朕的確是奈何不了你,不過在你餓死自己之前,你的侍女恐怕要因為你的任性受些罪,來人,先打她三十大板,牢房門外執行!」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傅凌鈺邪笑的看了她一眼。「既然你想虐殺朕的皇兒,朕自然會讓你付出相同的代價。」說著,再次將湯碗舉到她面前,「胡悅兒,現在選擇權在你自己手上,你看著辦吧。」

  羅羽然被他氣得渾身發抖,眼看兩個獄卒拎著紅漆長木,小豆子在牢門外拚命嘶喊掙扎,她急忙奔向牢門前,雙手抓著鐵門,「住手,不許你們打她,住手!」

  然而那些獄卒根本不把她的命令放在眼中,雙手舉起長木就要揮向小豆子的屁股,她終於意識到,論起手段,她是玩不過他的。

  恨恨的走到傅凌鈺面前,她一把抓過他手中的湯碗,「我喝!我喝還不行嗎?快點放了小豆子……」

  他卻沉笑不語,一邊將那盅雞湯推到她面前,「只要你把這盅湯統統喝光,朕今天必會命人饒了那奴才,聽好,只是今天哦。」

  見她瞪著杏眼,他又能繼續道:「至於明天、後天,或是從今以後的每一天,只要朕再從別人口中聽到你想絕食虐待自己,那麼第一個因為你的任性而受罰的,就是小豆子那奴才。悅妃,你好好想想吧。」

  羅羽然被他的番威脅氣到四肢發抖,再見小豆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模樣,她終究心不甘情不願的將碗裡的湯全部喝掉。

  見她肯乖乖聽話,傅凌鈺不再作聲,反了個手勢,尚武將牢門打開,他負手走了出去,回眸時,又警告道:「好好待在這裡養胎,別再讓朕聽到你有什麼不規矩的行為,否則,有你好受的。」

  說完,又示意獄卒將嚇得半死的小豆子拉起來拖出去。

  羅羽然隔著牢門恨恨的瞪著他,「傅凌鈺,我恨死你了!」

  「噢?是嗎?」他淡然一笑,不甚在意,「既然你想恨,那便恨吧,尚武,起駕回宮。」

  「遵旨!」

  時間無聲無息的流逝。

  從那天起傅凌鈺便下旨,每到她用餐時間,便將小豆子拎到牢房外親眼盯著她吃飯,只要她敢一頓不吃,那麼小豆子的下場絕對是屁股開花。

  羅羽然就這樣很沒出息的被他給威脅了。

  只是這種每天吃飽睡、睡飽吃,被當成母豬一樣的生活真是令人難以忍受,可不忍受還能怎麼樣,跟皇上對抗的下場,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沒錯,她是很氣傅凌鈺,氣他對自己的心狠、氣他對自己的無情、氣他為了整自己的,連威逼利誘的手段都使得出來。

  可氣惱的同時,心疼著他的用心良苦。明明關心著自己,偏要表現得那麼兇惡殘忍,真是氣也不是、恨也不是。

  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她慢慢進入睡眠,睡得迷迷糊糊間,耳邊隱約傳來一陣嘈雜聲。

  她不滿的咕噥幾聲。誰那麼吵啊?害她連覺也睡不好!

  這裡可是連蒼蠅蚊子都別想輕易飛進來的天牢,居然敢在這裡大喊大叫,難道是不要命了?

  不管,等有機會,一定要向傅凌鈺建議一下天牢的隔音設備很糟糕,至少該派人加強一下,免得擾人清靜……

  等等!

  睡得渾渾噩噩之際,猛然意識到她所待的天牢向來安靜,怎麼可能有嘈雜聲?

  當她漸漸清醒過來,才終於明白那嘈雜聲,原來是武器撞擊出來的金鳴聲。

  聲音由遠而近,伴隨著一股未知的危險,今夜的天牢,似乎有些不平靜。

  難道……有人為了救她,來劫天牢?羅羽然很快搖頭否決自己的這個猜測。

  怎麼可能?雖然她平日裡做人成功,除了後宮妃子嫉妒她的存在,其餘太監宮女皆把她當成觀音菩薩般敬愛,但也不可能有人敢冒著殺頭的危險來劫天牢吧?

  砰!

  一聲重擊,在她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時,只聽牢房鐵門被人一把打開,牢房內的火把也一一被人點燃。

  她吃驚的發現,以梅妃為首的幾個黑衣人居然怒視著自己,而幾個獄卒,早被人砍死在牢外。

  「胡悅兒,你這個狐狸精……快快受死吧!」

  她瞪大雙眼看著梅妃舉著寶劍,眼底閃著濃濃的恨意向她衝來,她本能的往旁一躲,劍勢兇猛,被她拿來擋劍的玉枕居然被劈成兩截。

  這股發狠的力道,莫非是真想要她的命?

  她防備的瞪著完全喪失理智的梅妃,「你……你瘋啦?知不知道闖進天牢是死路一條,你……你就不怕皇上治你的罪嗎?」

  梅妃聞言,表情更加殘佞陰狠,「哈哈!死罪?我現在還怕那個昏君判我死罪嗎?我爹被他在一夕之間從兵馬大元帥貶為平民,秦家百百多口也全部被發配充軍,你以為……我還在乎自己這一條命嗎?」

  羅羽然瞪如銅鈴,不敢相信外面的世界竟在轉瞬間變化如此之大。

  這段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你這個賤人,傅凌鈺為了保護你,不惜把你藏到天牢……」說到這裡,她環顧四周奢華的擺設,眼底恨意更濃,突然,她哈哈大笑起來,「原來,從頭到尾,我都輸得這麼慘,他為了你,居然做到這種地步!」

  長劍再度舉起時,殺氣已經籠罩整間牢房,羅羽然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從對方眼裡流露出來的殺意,也猜到自己今天必定是凶多吉少。

  「秦若梅,朕已經放了你秦家一條生路,為何還要執迷不悟?難道你真想逼朕將你秦家三百口全部打入天牢,秋後處決嗎?」

  此時,牢房外傳來一道威嚴低喝,幾百名御林軍在尚武的帶領下,將牢房重重包圍。

  他龍目微瞇,負手立於牢門前,完全不懼牢內幾個手執長劍的江湖人士。

  「各位俠士,朕記得朝廷向來不干涉你們武林之事,此番,各位何以會夜闖天牢,殺我獄卒?難道僅因為你們曾受過秦家恩惠,就對我北國皇朝如此無禮嗎?」

  一番話說得不疾不徐,顯然已將對方的身份調查得一清二楚。

  幾個江湖人士做出備戰的姿態,可惜他們的武功再高強,在上百名御林軍和大內高手的圍攻下,氣勢也逐漸消失不見。

  「御林軍已經將這裡層層包圍,只要朕下令,無論你們武功如何,定逃不過萬箭穿心的下場。不過朕可以饒了你們,只要你們離開這裡,發誓從此不再與朝廷為敵,對於今夜所發生的事情,朕便不再追究。」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全無了主意。

  誰不貪生?即使他們曾經受過秦震遠的恩惠,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幾人突然放下手中的刀劍,向梅妃拱手施禮,「秦二小姐,我等欠上秦元帥一個人情,今日答應與你共闖天牢,已是我們所能做的極限,如今情勢所逼,我等也不想枉送性命,還望秦二小姐體諒。在此,我等告別了!」

  說完,幾人施展輕功,御林軍在皇上的示意下,並沒有阻攔,放他們通行。

  眾叛親離,梅妃臉色難看的瞪著傅凌鈺,「你……你早就將我的動向查得清清楚楚了?」

  他不帶感情的對她一笑,「你以為你爹手握百萬兵權,到最後,卻落了個財權盡失的下場,是何原因?」

  自從幾年前他就已經發現秦震遠仗著自己手握百萬兵權,便囂張妄為,不但欺壓百姓,還不顧禮法的買賣宮職,就連他這個皇上都不放在眼中。

  甚至還不只一次逼他下旨,派兵攻打南朝,更妄想有朝一日,他能手握兩國兵權,以牽制他這個皇上。

  所以,他表面上對秦震遠禮讓三分,暗地裡卻派尚武慢慢瓦解秦震遠手中的權勢。

  並借由禮部、刑部、工部等眼線來除掉秦震遠的勢力。

  經過多年的計劃,他終於在派兵攻打南朝的前夕,成功的捉到秦震遠的把柄,並布下天羅地網,把他的勢力架空,再將他手中所有的兵權全部釋放出去,以平衡朝中的勢力。

  這樣,整個北國的中央權力,便輕易掌控在他傅凌鈺的手中。

  而為了昭顯他的仁慈,他不想做得太絕,是以沒有殘酷的下旨滿門抄斬。

  不管怎麼說,秦家過去對朝廷也有不少貢獻,於是他下旨削了秦震遠的官,將他貶為庶民,並發配邊疆為奴。

  這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

  可沒想到自己的仁慈,不但沒有讓秦家悔改,反而以怨報德,同樣被貶為庶民的秦若梅心有未甘,便召集那些武林人士夜闖天牢,要殺了悅兒。

  因為她知道唯有悅兒死了,才是對他的最終報復。

  聽著傅凌鈺以一種極乎淡的口吻敘述著秦家的陰謀是如何開始,又如何敗落,梅妃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絕望。

  「這麼說來,我們秦家所做的這一切,看在你眼中,竟已成了一幕鬧劇嗎?」

  「不只如此!」傅凌鈺笑得殘忍,「就連你當初試圖對朕使用那苗疆蠱毒桃花魅,以及你腹中的胎兒,其實是你與你的青梅竹馬陳玉郎背著朕苟且偷情所懷上的孽種,朕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秦若梅,你以為朕真的糊塗到可以讓你們這般操弄嗎?當秦震遠派人到苗疆以高價購買桃花魅時,朕已經開始留意此事了……」

  聽到這裡,梅妃終於徹底絕望,她踉蹌幾步,臉色瞬間慘白。

  「全都知道了……全都知道了……哈哈!原來……在你眼中,我們無非都是一些跳樑小丑,假的!都是假的!當著所有宮人的面表現出疼我、愛我、珍惜我,其實……這一切都是你一手主導的一場戲!」她瘋狂的哈哈大笑,完全喪失理智。

  一邊的羅羽然同樣感到震驚。原來這一切全是他親手所佈的局,那麼自己被冤枉責難、關進天牢,同樣也在他的計劃之中了?

  他……是在用這種方式保護她嗎?

  而傅凌鈺則面不改色的由著梅妃瘋狂。

  身為帝王,他有必要扞衛自己的國土和權勢。

  身為夫君,他雖然不能給秦若梅同等的愛,但他自認對秦若梅不薄,饒過秦家三百口性命,已經是顧念著以往的夫妻情份。

  兩人目光交會,羅羽然從他疲憊又自負的俊容中,尋到一絲擔憂的氣息。

  她感到心頭一痛。那令人溫暖的擔憂已與自己久別多日。

  然而就在這時,她卻見到梅妃大笑的眼底閃過一抹殺氣,右手中緊握的刀被她抬起,筆直向傅凌鈺的咽喉狠狠刺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衝到他身前的,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為他擋下了那一劍,她只感到一陣涼意刺向肩背,疼痛蔓延全身時,她聽到耳邊傳來一道嘶聲力竭的吼聲,那聲音中,竟充滿前所未有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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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6 23:27:41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我這是在哪裡?為什麼身子輕飄飄的?哇!」

  看到自己的腳底居然還飄著一朵雲彩,這讓羅羽然想起了小時候看《西遊記》時,孫悟空的那朵觔斗雲。

  「哈哈哈……」

  一陣爽朗笑聲從耳畔傳來,迎面竟然是一襲白衣的月老。

  「丫頭,歡迎你來咱們天庭做客。」

  「天庭?」她打量四周。只是一片霧氣繚繞,哪有傳說中的亭台樓閣?

  可是不對耶!

  「月老,您說這裡是天庭,難道……難道我已經死了嗎?」

  腦中仍殘留的印象就是無盡的疼痛和掙扎,在梅妃的劍刺向她的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死定了。

  接下來,無數御林軍闖入,傅凌鈺顫抖的將她抱出天牢,腹部陣痛不已,她知道自己動了胎氣,就要生了。

  皇宮裡亂成一片,腹部傳來的疼痛已經蓋過肩背處的劍傷,為了腹中的胎兒,她極力撐著最後一口氣,在御醫的幫助下,使盡渾身解數分娩。

  在聽到一道嬰兒的啼哭聲響起後,眼前一片黑暗,她徹底掉進無盡黑淵,失去意識。

  月老撫弄著長長鬍鬚朝她走來,呵呵笑著,「你已經生下了北國太子,功勞不小,還有呀,本月老這次召你來天庭,其實是想告訴你,你妹妹的病已經痊癒,而且下個月的五號她就會與你的大學同學莊昱凱結婚。」

  「昱凱?您是說那個家裡開了一家航空公司、兩家百貨公司、三家銀樓、四家大型美容沙龍的莊昱凱?」

  對方可是校內有名的鑽石級白馬王子,當初多少女生擠破頭都想要倒追的絕世大帥哥耶。

  「是啊,就是他。因為飛機失事後,他代表航空公司出席了受難者家屬的慰問會,當得知你家裡的情況時,不但深表同情,還在幫助你妹妹治病的過程中,愛上彼此,也就是說,你妹妹已經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聞言,羅羽然是既高興又傷心。

  高興的是妹妹終於身體康復並有了好歸宿。

  傷心的是,自己任務完成,那麼她與傅凌鈺之間的情份,是否也就意味著終結了?

  「那麼……」她囁嚅的開口,迎向月老的視線,「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再投胎轉世去了?」

  見她一臉複雜,月老神秘兮兮的笑道:「你的任務既然已經完成,那麼也到了本月老實現自己諾言的時候了……」

  「悅兒,你真想就這麼睡下去,再也不肯醒來了嗎?」

  皇極宮內,燭光微微搖曳,映照出床上那張毫無生氣的蒼白容顏。

  傅凌鈺已經不知道這是她昏迷的第幾天了。

  在那晚,秦若梅行刺不果,當場被尚武一劍刺死。

  後來悅兒撐著最後一口氣,拚命將他們的孩子生出來,孩子一出世,她便陷入昏迷之中。

  如今,他終於成功的剷除一直干擾朝廷的秦震遠,平定內憂。

  唯一讓他痛心的是,悅兒自從產下孩子後,便再沒有醒過來,任他每天一次次將她嬌軟的身子擁在懷中安撫,不斷的在她耳邊述說著聲聲愛語,可她就是不肯給他任何希望的奇跡。

  才半個月下來,他被折磨得神情憔悴,心神俱疲,就連朝廷都被他荒廢。

  幸好這些年,他底下培養了一群忠心赤膽的人才為他分憂解勞,讓他每天除了早朝聽取大臣報告國事之外,其餘時間便放心留在皇極宮內,陪伴他的悅兒。

  只是時間一天天過去,人不但沒有清醒的跡象,身體的技能還逐漸呈現出壞死狀態,一群御醫束手無策,皆苦著臉跪在地上,告訴他,悅妃將不久於世。

  他心急如焚,後來又聽大臣諫言,辦喜事沖喜,或許事情會有轉機。

  於是他便立刻下旨詔告天下,封悅兒為皇后,剛出生不久的皇子為太子,就盼她在睡夢中得知詔告好消息會醒過來。

  封後大典辦得十分隆重,文武百官也齊聲恭祝皇上皇后能幸福美滿,但奇跡依舊沒有發生。

  傅凌鈺徹底慌了神,怕她真的會撒手而去,每天眼也不眨的守在她的身邊。

  多日來寢食難安,他形容更加憔悴,眼窩深陷,面色慘白,卻依舊用最柔和的聲音在她耳邊一次次訴說著愛意。

  「悅兒,你說朕是個昏君,怪朕下旨要征討南朝,那次朕向你大發脾氣,其實朕一直都很愧疚,可當時朕也沒有辦法,因為不想引起秦震遠的懷疑,所以不得不暫時答應他的提議,出兵攻打南朝,但是,朕又怎麼會真的棄百姓安危於不顧,發動殘酷的戰爭……」

  他輕歎一聲,眼內全是疲憊,「還記得你問過朕,為什麼朕的弟弟不在身邊?那是因為……南朝那個聲名遠播的風流宰相藺遠彥,就是朕的弟弟啊……」

  「先皇雖有遺詔留下,命朕奪得南朝江山,但朕卻不喜歡大動干戈勞民傷財,所以朕便派凌越去南朝,裡通外合來奪取南朝江山。」

  「悅兒,上次你說,希望朕可以解散後宮,只留你一人,當時朕罵你自私善妒,讓你那麼傷心難過,其實朕心裡又何嘗不知道,你雖然想成為朕眼裡的唯一,但絕對明白事理,之所以會勸朕解散後宮,全是擔心後宮滋事會惹朕生氣,而且也是想放那些不得寵的妃子自由……」

  說到這裡,他將臉埋進她的胸前,語帶哽咽的道:「傻瓜!你這個傻瓜!為什麼要替朕擋下那一劍?就算真有危險,朕又怎麼忍心讓你來代替朕,去承受輪迴之苦?」

  「若你真有個三長兩短,你……你要朕如何獨活下去?」

  就在他真情流露的時候,懷中嬌軀突然動了動,讓他為之一震。

  「悅兒……」他不敢相信的瞪圓眼睛,死盯著那個皺著眉,發出細弱嚶嚀聲的女人,一顆心也提到嗓子眼。

  慢慢的,那憔悴人兒緩緩睜開雙眼,帶著一股茫然之色,怔怔的看著他。

  「御醫……來人,快叫御醫……」

  宮外一陣手忙腳亂,十幾個御醫排成兩大排,輪流替昏迷多日的皇后診治。

  直到眾人跪倒在傅凌鈺面前,面帶喜色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后娘娘除了身子虛弱,需要多加調養之外,性命已無大礙!」

  懸著的一顆心終於化為激動,他撲到床前,一把握住那睜著眼,卻始終未說話的人兒,「悅兒……悅兒你終於沒事了!你……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你讓朕的心都碎了……」

  胡悅兒身軀微微抖了幾下,聲音細若蚊吶,「您……您就是北國的皇帝嗎?」

  一聲輕問教所有人當場傻住。

  傅凌鈺呆怔片刻,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他拉開彼此的距離,皺眉細細打量眼前女子,直到從對方眼裡找到一抹濃濃畏懼。

  他心下一抖,雙手用力掐著對方羸弱的雙肩,「胡悅兒,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誰?」

  被他犀利的眼神嚇得肩膀一縮,她戰戰兢兢的開口,「皇……皇上,臣妾……臣妾是狼國的九公主啊,父皇送臣妾來北國與皇上和親,可是途中卻遇到劫匪,當時的場面……好可怕……」

  她嚇白了小臉,渾身不住發抖,就連目光都不再是往日的坦然無畏,而是種傅凌鈺從來都沒見過的膽小和內向。

  猶記得尚武曾說過,狼國九公主胡悅兒膽小怕事,就連見了宮裡的奴才也不敢大聲講話。

  可他所認識的那個胡悅兒,卻膽大妄為、敢作敢當,甚至為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敢跟他據理力爭。

  到底發生什麼事,會讓從前那個勇敢無畏的胡悅兒,變得這麼膽怯怕事?

  他伸出手臂,想要將眼前那個被自己嚇得縮成一團的小傢伙拉到面前,可她卻如同見了瘟疫一般,渾身不住顫抖瑟縮。

  「悅兒,你不要嚇朕,你與朕已經成親多日,不久前朕又將你封為皇后,而且……而且朕還為了你解散了整個後宮,朕答應你,朕會像父皇愛母后那樣,今生今世也只愛你一人……」

  他每說一句,胡悅兒便縮著肩,抖著唇,一副被嚇壞的模樣。

  他不禁怒上心頭,猛然起身,用力抓著她的雙肩,「夠了不要再裝了,朕知道你是騙朕的,給朕醒醒,不准再用這種畏懼的眼神看著朕……」

  這一吼,更將對方嚇破膽,一旁的尚武見狀,急忙躬身向前,「皇上,或許娘娘只是受到驚嚇,暫時忘記一些事情,不如將太子抱過來給皇后瞧瞧,母子連心說不定皇后會因此記起從前的事情。」

  「來人啊,速速將小太子給朕抱來……」

  很快便有人趕去東宮太子殿,將剛出生不久的小傢伙抱到皇極宮,當傅凌鈺抱著與自己有八分相似的兒子來到胡悅兒面前,告訴她這就是她不久前生下的孩子時,對方再次被嚇昏了過去。

  皇后性情大變一事,很快便傳遍皇宮上下。

  從前的胡悅兒古靈精怪、聰明調皮,就連皇上的帳也敢不買。

  可現在的胡悅兒,變得膽小怕事,待人接物畏畏縮縮,動不動就會因為一點小事被嚇哭。

  這個局面不但令皇宮上下手足無措,就連傅凌鈺的脾氣也變得陰晴不定。

  像往常一樣,這日他下了早朝之後,又來到無憂宮——沒錯,他已經命人將她送回無憂宮,希望她能在這裡找到曾經的回憶。

  當他駕臨無憂宮時,不意外的又從胡悅兒的臉上看到一抹畏懼,那一刻,他的心也揪成一團。

  「臣妾恭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屈膝、下跪、行大禮。

  宮廷禮儀她毫不馬虎的照做,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經過專人訓練般完美。

  可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女人,那卑躬屈膝的模樣,傅凌鈺心裡不但沒有半絲喜悅,反而還難過得要命。

  他坐在椅子上,長臂一揮,「平身吧,朕只是來看看皇兒。」

  聲音冰冷無情,帶著對這份感情的絕望。

  自從悅兒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一天比一天僵。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面對這樣熟悉的面孔,竟再也激不起半分的愛戀。

  他實在不明白這當中到底出了什麼錯,那個讓他奉獻一顆真心的胡悅兒上哪去了?眼前的女人彷彿只是戴著相同的面具,這副軀體底下根本就是另一個靈魂。

  不想再看到這張畏畏縮縮的臉孔,更厭惡透了她時刻表現出來的卑躬屈膝,起身走到不遠處的搖籃,看著睡得正熟的兒子,心底某個角落在融化的同時,也因為眼前這些事實而慢慢的再次凍結起來。

  兒子是她拼著最後一口氣生下的,是他們的結晶,他無法不愛他,但最愛的她卻再也回不來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泛起苦笑,不忍心打擾熟睡中的兒子,轉身,毫不留情的下令擺駕回宮。

  胡悅兒急忙再次跪倒,口中高呼萬歲,恭敬的送走了他。

  直到傅凌鈺的腳步慢慢走遠,她才慢慢抬起頭,俏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壞笑,起身,拍了拍膝蓋,她轉身走到搖籃前,將睡得正濃的兒子抱到懷中。

  「兒子,雖然媽咪知道這樣對你爹地很過份,可媽咪就是很生氣,誰教他當時什麼都不肯對我說,還為了那個壞女人把媽咪關進天牢,所以為了公平起見,在媽咪還沒有給他足夠的整治之前,是絕對不能饒了他的,對不對?」

  「我的大小姐啊,拜託你不要再玩了。」

  砰的一聲,白光一閃,出現了月老哀怨的面孔。

  「你知不知道人整人會整死人的,人家傅凌鈺也是迫於無奈,當初會把你闊進天牢還不是為了保護你,結果你卻恩將仇報,整得他寢食難安,再這樣下去,閻王爺早晚向我要人,你也不希望你的丈夫提早被閻王爺請進地府吧?」

  「可是我還沒玩夠,月老爺爺,您答應要陪著我玩下去的喲,別忘了當初為了幫你完成任務,我可是從遙遠的二十一世紀來到這遠古時代,沒手機、沒電腦,就連交通工具都只有那種最原始的,這對現代人絕對是一種災難,也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知道嗎?」

  羅羽然氣死人不償命的發表高論,聽得月老一臉苦哈哈。

  砰!

  門突然被人再次推開,只見傅凌鈺黑著俊顏,震驚的瞪著屋內的一大一老。

  「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兩人被他的闖入嚇了好大一跳,月老反應快,剛想隱身消失,可卻被羅羽然揪著鬍鬚,分明就是不讓他一個人落跑,最終,他只好很勇敢的留下來,不然,除非他願意斷尾求生,然後回頭被太白星君那老混蛋取笑。

  聽著月老把事情始末完整的交代一遍,傅凌鈺眼睛越瞪越大,「這麼說來……她……」他看了羅羽然一眼,「她並非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

  「沒錯,我的真實身份並不是狼國九公主,我其實來自未來的世界,在我們那裡男人只能有一個老婆,除非你信奉的是回教,不過,我羅羽然絕對不……唔!」

  滿含警告的宣言未出口,身子便被一股龐大的力道給扯了過去,撞進一堵溫暖的胸膛,深情款款的誓言自頭頂飄落。

  「不管你是誰,今生今世,朕……都不會再放開你了!」

  這份久違的幸福給他帶來了無法言喻的喜悅,若不是他剛剛意外發現自己的玉珮不見了,折回無憂宮來尋找,還不知道要被她蒙在鼓裡多久,這個磨人精一定要這麼嚇他才甘心嗎?

  原本還想撒潑的羅羽然這才意識到這些日子以來,自己肯定把他給欺負慘了。

  可當時她實在很氣他的專斷獨行,雖說事事都在為她著想,但她就是不喜歡什麼事都由他自己承擔。

  兩人在一起這麼久,難道他就一點也不肯信任她嗎?

  萬一發生什麼意外,那她……豈不是要帶著對他的誤解抱憾終生?

  所以,她才在清醒過來之後,想出用這種方式來回整他。

  而月老,自然就成了她的幫兇,原因很簡單,誰教這老傢伙當初騙她什麼十月之期,待她生完孩子就要離開這個時代的鬼話。

  害她每次想到要跟傅凌鈺分離,心都會痛上幾分,覺也睡不好,飯也吃不下,把自己折磨得夠淒慘的。

  事後老傢伙才坦言,她之所以會遇到這種鳥籠事件,其實是他一時大意,不小心弄翻墨汁,污了姻緣冊,導致幾段姻緣錯亂,為了及時做出補救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而當初定下的十月之期,純粹是怕她會拒絕他,不肯到這個時代替傅凌鈺生子而瞎掰出來的借口。

  心底有太多的氣悶,卻在被傅凌鈺緊緊抱住的一瞬間,全部化為釋然。

  這幾天來,她又何嘗不想撲進他懷中訴說愛意,可每次想到他歎瞞自己獨自行動,又一次次讓自己傷心難過,她就很不爽。

  如今,被他緊緊抱在懷中,她才發現自己又多傻。

  折磨他的同時,也是在折磨自己,幸福就在眼前,她怎麼會傻得將它擋在門外?

  當想通這一切後,她的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腰身。

  「你這個傻瓜,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告訴我,否則,我管你是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我……我都要休夫啦!」

  聽到懷中人露出嬌蠻的一面,傅凌鈺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得以放下。

  一旁的月老笑嘻嘻的看著這對璧人終於有了完美的結果,心頭不禁一樂。

  趁著兩人互訴衷腸時,轉身,消失在這充滿甜蜜的空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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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6 23:27:51 |只看該作者
  尾聲

  沒多久,南朝皇室易主,宰相藺遠彥奪取皇位。

  這個消息傳出後,藺遠彥不但沒有被安上逼宮之惡名,反而還得到天下百姓的擁戴。

  理由——藺遠彥治國有方,令百姓安居樂業,絕對是治國明君。

  更讓羅羽然詫異的是,他居然就是傅凌鈺的胞弟傅凌越,兩兄弟為了完成父皇母后當年留下的遺願,又不想發動戰爭血流成河,所以才想出用這種方式奪回南朝江山。

  歷經整整三年之後,北國南朝因合作愉快,兩國君主終於決定簽訂聯盟協議。

  兩國交好,百姓自然受益匪淺,所以兩國百姓巴不得兩國盡快結盟,更希望在兩國優秀賢明的君主統治下,一起走向繁榮富強的大道。

  所以,當某個陽光普照、風光明媚的日子裡,兩國君主終於見面了。

  他們本來就是同母兄弟,見面後不免會敘舊一番。

  而身為他們的妻子,兩位皇后初次見面,自然不免要應酬一番。

  只是帝王家繁文縟節甚多,羅羽然實在受不了,所以趁著兩國君主議事之際,她找了個借口退出這熱絡的場面,本想去看望寶貝兒子,卻不料在經過御花園時,看到南朝皇后段寧善一個人站在那賞花。

  對於這位寧善皇后,她知道的並不多,只聽說是南朝前任君主的愛女,個性刁蠻任性,但自從受封為皇后之後,便不斷的傳揚出美德。

  讓她意外的是,南朝皇后居然會一個人跑到御花園裡來,難道……她也是偷偷溜出來的?

  打發掉身邊隨侍的宮女,她悄然走近對方。

  「寧善皇后,別看我們北國氣溫沒你們南朝溫暖,無時的陽光還是很毒的,紫外線太強,小心對您的皮膚造成傷害哦!」

  對方一回頭,嘻嘻一笑,「沒關係,我皮粗肉厚不怕曬,這點陽光,灼不傷我的。」

  當她話落之際,羅羽然猛然想起這樣的對話好像多年前曾發生過。

  等等,她剛剛無意中提到紫外線,對方不但沒有驚訝,反而還理所當然的回答她。

  彼此對望了很久,直到兩人同時伸出手,互相指著對方大聲道——

  「你是那個坐在窗口的乘客?」

  「你是那個漂亮的空中小姐?」

  「你也來到這個時空了?」

  最後一句話,兩人異口同聲喊道。

  顯然,她們都在這個時代找到了幸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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