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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華甄]極品美嬌娘{極品娘子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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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7 20:55:1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就在煙翠山莊的人們為她擔憂,郭子達憂心如焚地冒著漫天大雪苦苦搜尋她的時候,雲兒正奄奄一息地躺在一間四處透風的木屋裡等待著不可預知的命運。
  
  嚴寒、受傷,不僅讓她感染了風寒,更令她體力透支。
  
  模模糊糊記得那日深夜,和衣而睡的她被驚醒,發現眼前一片黑暗,有人用布條蒙住了她的雙眼,而她的手腳彷彿被水草纏住了似地動彈不得。
  
  她心裡一驚正想喊叫,卻被布團塞住了嘴巴。
  
  接著她感覺到那人用她身下的床單裹住她的身體,再用一條繩子一圈圈地將她陳包蹤子似地緊緊綁住。
  
  那人替她穿上鞋,拖著她往前走。接著她感覺到屋內的窗戶被推開了。
  
  「天啊,難道他要把我從窗口扔出去摔死!」雲兒想。「不!我絕不能被他這麼無聲無息地殺死!」
  
  眼看自己就要被推出窗外了,雲兒飛快地轉動腦筋。可是她嘴不能喊,手與身子被捆在被單裡根本沒有反擊的能力。
  
  「爺爺,子達,快來救我!」她無聲地吶喊,心裡全是子達的身影。
  
  可是爺爺和子達都沒出現,只有冰冷的雪花伴隨著寒冷刺骨的風扑打在她的瞼上。
  
  「不,我不要這樣死去!起碼我得讓爺爺和子達知道我是被人從窗口推下去害死的!」於是她拚命地踢蹬兩隻尚可晃動的腳。
  
  終於,在被提上窗台的同時,她將腳上的鞋踢掉了。她努力抑制心中的恐懼,決心不讓自己的膽怯顯露出來,就是死也要死得有骨氣。
  
  可奇怪的是,那人並沒有馬上將她推下去,而是將她懸放在窗口,不知在做什麼?不一會兒,她感覺到自己離開了窗台,被懸在半空中。
  
  接著那人往她背上猛地一推,她宛如一塊石頭般往下墜落,迎面而來的風雪如刀子般劃過她的面頰,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寒冷與恐懼使她全身僵硬,她以為自己就要落在地上痛苦地死去。
  
  此刻她想起子達,想起妹妹們。
  
  眼淚滑出了眼眶,她安靜地等待著死亡。
  
  「砰!」她撞在雪地上,身上和頭部傳來劇烈的疼痛。
  
  「該死的!」一個惡狠狠的咒罵聲從她的身旁傳來。
  
  「蕭明?!」
  
  呼嘯的風雪中,那聲音飄忽而含混,令她一時無法斷定他究竟是不是蕭明。
  
  而想到這個人時,她的心彷彿被冰凍了。她寧願死也不願落在這個惡人手中!
  
  可是她沒機會作任何判斷與選擇!
  
  那人將她粗魯地提上馬背,然後跨坐在她身後,正像當初她在江邊被擄走時一樣,她的身體被橫放在馬上。但是,這次她更難受,不僅因為冷,還因為層層捆綁的繩索和被單早已將她勒得無法呼吸,此刻又被逼著趴在馬背上,頭垂至馬腹,更是令她頭暈目眩。
  
  而她只要一動,那個人就會用力地拍打她的背部和臀部。
  
  由於氣溫太低,風雪太大,道路十分難行,那匹馬數度失蹄打滑,那人不得不下馬牽著它慢慢地走。
  
  在一個彎道口,馬再次失蹄,手腳被捆、倒掛在馬背上的雲兒被甩下馬背,頭重重地撞在一塊石頭上,隨即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她在渾身疼痛中醒來時,發現眼上的布條被拆除了,嘴裡的布團也不在了,自己正躺在一間破屋裡,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在火爐邊熬藥,空氣中瀰漫著她熟悉的草藥香味。
  
  她轉動著又苦又乾的舌頭,想喊老婆婆,可是一陣咳嗽令她胸腔疼痛不已。
  
  「姑娘,你醒了?」老婆婆看她醒了,緩緩地走到床邊扶起她,將手中已經涼了的藥碗送到她嘴邊,說:「喝吧,喝了藥就不咳了,頭也不痛了。」
  
  「婆婆,您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喝下那碗藥,雲兒沙啞地問。
  
  「我是王阿婆,這裡是王家村,過去五十里就是臨安府。」老婆婆憐惜地看著她,說:「多麼標緻的姑娘啊,怎麼有人忍心把你折磨成這樣?」
  
  「臨安府?」雲兒糊塗了,她不知道自己居然已經離開煙翠谷這麼遠了
  
  「唉,三天前有一個男人將你送到這裡,他說你病了,要我救活你,如果你死了,他們就殺我抵命。」婆婆歎息地說,為她擦拭著沾了藥汁的嘴角。
  
  三天?雲兒驚訝地看著滿面皺紋的阿婆,她只記得被人從床上拖起推出窗外,然後她從馬上摔下,以後就是冷與痛伴隨著她,沒想到已經過了三天了。
  
  「他……」雲兒想問的事太多,可是她喉頭乾澀,疼痛不堪。
  
  婆婆搖晃著白髮稀疏的頭,對她說:「你不要害怕,他要明天才會來,你還是好好休息,早點好了才能想法子啊。」
  
  雲兒看看身上纏著的繩子,渴望能解開輕鬆一下。
  
  婆婆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忙用床上又髒又破的被子將她蓋住。「使不得,那繩子是老身的緊箍咒,明天那男人來了若無繩子,我們都得死……」
  
  雲兒無助地看著老人,她不能連累了老婆婆。
  
  「等粥熬好了,我會餵你。」婆婆說著離開床邊,走到外面去了。
  
  疲憊不堪的雲兒又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所有的感覺依然是強烈的「痛」,她好想洗個澡,梳個頭,也想解手,然而這些最基本的私事,此刻的她卻難以做到。
  
  身上沒有棉衣,根本無法應付這樣的寒冷,可是她顧不上了。婆婆扶著她冒著嚴寒,艱難地走到屋後,解決了生理上的問題。
  
  這小小的折騰幾乎要了她的命,她不斷地咳嗽、喘氣,整個胸腔好像都被烈火烤炙著,被捆綁著的身子失去平衡,若無婆婆攙著,她絕對會摔得鼻青臉腫。
  
  回到小屋後,她無力地倒在搖搖欲墜的木床上,真的希望自己死掉。
  
  婆婆搖頭歎息地將她的雙腿挪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
  
  ☆☆☆☆☆☆☆☆☆☆☆☆
  
  迷迷糊糊中,雲兒感覺到有人在摸她的額頭,接著又聽到嘰嘰喳喳的說話聲,等她慢慢地集中注意力後,才聽出是余秋嫣與蕭明的聲音。
  
  果真是他們!
  
  儘管那天她落地時曾因聽到那個男人的咒罵而懷疑過蕭明,但真的證實是他與余秋嫣綁架了自己時,她還是非常震驚和憤怒。
  
  她想睜開眼睛,卻失敗了,只好默默地聽他們講話。
  
  「那個老太婆還真行,她的熱退了,傷口也好多了。」余秋嫣收回手說。
  
  「你想把她怎麼樣?」蕭明不耐地問。
  
  「急什麼?反正你已經送了那幾個美女給我爹,他哪有時間管你。況且你不是說要到臨安府收鹽嗎?」
  
  蕭明冷哼一聲。「哼,你以為你爹那麼好唬弄?不管怎樣,三天內將她脫手,否則我就不管了,由你去擺平這件事!」
  
  余秋嫣又祭出了她的拿手戲法,嬌嗲地說:「哎喲,蕭明,你不要忘記我肚子裡懷的可是你蕭家的種唷,你不會這麼無情吧?」
  
  雲兒心頭一驚,原來她肚子裡懷的並不是子達的孩子!
  
  蕭明酸溜溜地說:「誰知道他是姓蕭還是姓郭?」
  
  「嘿,蕭明,我早跟你說了,這孩子是你的,郭子達從來就不要我。如果我真跟他有過一腿的話,那我此刻只需在煙翠山莊等著做少夫人了,何必冒著風雪做這些累人又煩心的事?」余秋嫣的口氣嚴肅認真而不無遺憾。
  
  「你說的是真的嗎?」蕭明再次問她。
  
  余秋嫣指天發誓道:「老天爺在上,我余秋嫣肚子裡的孩子確實是蕭明的,若有半句假話,我願遭天打雷劈!」
  
  蕭明這才放了心,邪笑地說:「我也這麼想,那姓郭的小子怎麼可能看上你!你這種陰險狐媚的女人只能配我這種心狠手辣的男人!」
  
  「哼!他害本姑娘浪費了不少青春,所以我要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余秋嫣狠絕地說。
  
  「你到底想用她幹什麼?」
  
  「把她賣給妓院,讓那些男人玩她!叫姓郭的後悔得罪了我余秋嫣……」
  
  床上的雲兒再也不關心他們講什麼、做什麼了,此時她全身疼痛但心裡卻充滿了喜悅:子達沒有愛過那個女人!自己沒有愛錯人!
  
  她絕對不會讓他們的詭計得逞,她會在第一個男人碰她之前結束自己的生命,她會保住自己的貞潔!
  
  突然,一陣難以控制的咳嗽從她肺部深處爆發,扯痛了她身上的每一處。
  
  「老太婆,進來!」蕭明的吼聲並沒能阻止她激烈的咳嗽。
  
  「你是怎麼治的?她怎麼還咳成這樣?」
  
  他們的對話如同峽谷裡的雷聲,在「隆隆」的回音中逐漸淡去,最終消失,她再次失去意識。
  
  渾渾噩噩中,雲兒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又過了幾天,她的身體更加虛弱。咳嗽時好時壞,作為醫者,她當然知道自己的病需要良好的保暖和休息,但在這間四處灌風的木屋裡,身子被捆綁著,她是不可能康復的。
  
  又降雪了,隨著雲兒被婆婆攙扶著去屋後的次數越多,她也大致看清了這座隱藏於山腰裡的小村莊實在是十分荒涼,就算爺爺和子達在尋找她,也絕對不會來到這個偏僻的小村莊。
  
  大雪瀰漫,北風呼嘯,空氣顯得稀薄,雲兒感到自己的生命已經漸漸枯竭。面對死亡她沒有恐懼,唯一讓她不放心的是她依然行蹤不明的妹妹們。雖然她也惦記著郭子達,但他畢竟是富有而強勢的,煙翠山莊的財富和力量能保護他平安,能保護好心的爺爺長壽健康。
  
  她默默地望著蜷縮在火爐邊打盹的老婆婆和爐火上因寒風吹拂而搖曳不定的火苗,心想婆婆雖孤苦,幸好有大山為她提供這用不完的柴禾,讓她有個溫暖的家。
  
  「嘩!」不堪一擊的門被推開了,雲兒起先以為是被風吹開的,不料隨後走進來雙唇緊閉的蕭明。
  
  他毫不理會驚醒的王阿婆,一把掀開雲兒的被子,先用一條手帕綁住她的嘴,再阻魯□將她攫起來。
  
  「大爺,使不得啊!這孩子經不起大風雪……」婆婆顫抖地走過來拉他。
  
  「走開!」蕭明一把推開婆婆,用一件黑色斗篷將雲兒連頭帶臉地罩住。
  
  在黑暗襲來前,雲兒所能做的只是對婆婆露出了一個感激的微笑,然後她失去了光明,接著也失去了方向,沉入一片黑暗中。
  
  不久後她被扔進一個更加黑暗的地方,接著傳來吆暍牲畜的聲音,她的世界搖晃起來了。
  
  憑經驗,她知道自己是在一輛馬車上,車廂內瀰漫著一股香氣。
  
  哦,難道這是妓院的車?這個惡人已經將她賣給了妓院?嗅著這濃艷的困脂花粉氣味,雲兒心裡大驚,自忖如果真是這樣,那此刻的自己連絲毫反抗的力量都沒有,豈不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不!我絕不能讓余秋嫣的計謀得逞!她開始振作精神想對策。
  
  「守著,我去去就來。」突然車停了,她模糊地聽到蕭明對車伕說了句話,跳下了車。
  
  雲兒試著動動手腳,雖然很費力,但雙腿是可以動的,難就難在上半身與胳膊被摑住,而過於虛弱的身體依然難有大的作為。
  
  「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外頭突然傳來令雲兒血脈賁張的聲音。
  
  子達?!是子達,他真的來了,來救自己了!雲兒的心在激烈地跳動,彷彿黑暗中見到了光明。
  
  「這裡是白馬鎮。」陌生的聲音回答道。雲兒估計這就是趕車的人。
  
  「從這去臨安還有多遠?」子達問,茫茫風雪中他看不出這一帶的地勢。
  
  「哦,大約五十里。」
  
  「謝謝你!」
  
  天哪,他只是問路!他要走了!雲兒的心在絕望中狂跳。
  
  子達,救我!我在這裡啊,就在你的身邊!她喊他——竭盡全力地喊他,可是聲音只是迴旋在她被緊緊勒住的嘴裡。
  
  她努力地用腳踢車板,卻只發出一聲虛弱無力的悶聲,而她的腳已經痛得失去了知覺。
  
  正要轉身而去的子達聽到那下悶響,好奇地回頭看著門帷深垂的車廂。
  
  車伕見狀,立刻對著車門喊:「老夫人稍安毋躁,我們馬上就上路。」然後又轉頭對一臉狐疑的郭子達點頭哈腰地說:「噢,是小人的王母,去前面村子探視剛剛生產的大小姐……」
  
  聽車伕這麼說,再看一眼裝飾俗麗的車子,子達收回目光往附近一家小酒店走去。
  
  很快,蕭明回來了,趕車的並沒提剛才有人問路之事。
  
  馬車再次上路,雲兒只能為與子達錯身而過黯然垂淚。
  
  為了尋找雲兒,子達沿著張老大留下的記號一路往臨安府趕去。可是茫茫大雪雖然給追蹤者留下可依循的蹤跡,但也很容易湮滅證據,而此刻他已失去了張老大的蹤跡。
  
  想到追蹤老手的張老大應該不會只留下一個記號,他決定在附近查查看。
  
  點來酒菜後,子達無心地吃著。
  
  「大五子,都咳成這樣了,去找王阿婆瞧瞧吧。」店夥計一邊為屋角一個咳得面紅耳赤的男人溫了壺酒,一面勸他。
  
  「去過。」咳嗽的男人擺擺手,喘氣著說:「可王阿婆現在忙咧,光那個姑娘就夠她受的。若救不了她,阿婆就得送命,咳咳……」一陣咳嗽止住了他的話。
  
  「唉,天下怪事就是多。」另一個男人接口道:「前天我給王阿婆送柴去,見那姑娘也煞可憐,天下哪有將病人捆綁著治病的道理?」
  
  「那姑娘長什麼樣子?」在旁一直安靜吃喝的子達突然出聲問。
  
  說話的男人看了看他,見他氣宇軒昂,透著一股威嚴,於是不敢怠慢,答道:「長得挺標緻,身上裹著床單,綁著繩子……」
  
  「那位王阿婆家住何處?」沒等他說完,子達已經截斷他的話,急忙追問。
  
  那男子指指大雪瀰漫的店外,說:「就在這裡過去三、四里的王家村。」
  
  話音剛落,子達已經消失在大家眼前,只留下店門開合間灌入的一道冷風和櫃檯上的銀兩。
  
  「嚇,這人會隱身術啊!」大家對子達神速的動作嘖嘖稱奇。
  
  然而,子達還是晚了一步。當他見到王阿婆的時候,只看到簡陋的木屋和白髮蒼蒼的老人,聽她講述了那女孩可憐又可憂的境況後,子達知道,那生病的女孩就是雲兒!
  
  當聽王阿婆說是一輛馬車將雲兒帶走時,他想起了在鎮上遇見的馬車及那聲悶響,明白自己也許錯過了她,不由又氣又恨。
  
  忍著心痛,子達給老人留下足夠她僱人修補陋屋的銀票後,往臨安城趕去。
  
  ☆☆☆☆☆☆☆☆☆☆☆☆
  
  錢塘江畔的臨安城,在大雪的覆蓋下仍不減奢華與輝煌。然而子達無心觀賞,也無意駐足商賈繁盛的鬧市。一路上,他只是仔細地搜索著任何一處可能出現記號的地方及那輛馬車。
  
  第二天,他終於在一座石橋墩上發現張老大留下的記號,跟著記號他追到一家很普通的小客棧。
  
  剛進門,就看到張老大守在樓梯口。
  
  「少莊主!」見到子達,張老大明顯鬆了口氣,指指樓上的一間房間,說:「那個女人在裡面。」
  
  「就她一個人嗎?」
  
  「不,還有一個男人。我正為這個納悶,明明我跟著是她和蕭明,可剛才卻發現那個男人不是蕭明,是個沒見過的珠寶商人,不知他們何時調的包?」
  
  「沒關係,抓住一個也好。」子達拍拍他的肩膀,隨即一愣。「珠寶商?她找珠寶商幹嘛?」
  
  「不是很清楚,聽他們說好像是有筆什麼手鐲買賣……」
  
  「手鐲!」子達似有所感,立即往那間上房走去。
  
  立在門口側耳細聽,裡面的對話便清晰傳來,並激起子達的滿腔怒火。
  
  「……大小姐別忘了,這可是你急著要脫手,我給你這個價已經是很高了。」一個男人悠悠然地說。
  
  余秋嫣不甘示弱地威脅道:「你以為除了你就沒有買主了嗎?這可是純色祖母綠呢……」
  
  「砰!」房門被猛地推開,房內的兩個人還沒回過神來,那只原本在余秋嫣手中的手鐲已經易主,落在來者的手中。
  
  「啊,子達,是你啊?你也來臨安了?我還以為你還在抗擊金兵呢……」驚魂未定的余秋嫣看清來者是誰後,心裡大呼不妙,但仍訕訕地開口不好。
  
  子達打斷她的話,冷然道:「少來這套,你明知道我為何在這裡!」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嗎?」子達雙拳緊握,俊面含霜,冷冽的氣息令余秋嫣膽寒,自認識他以來,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冷酷的表情,這叫她如何不害怕?
  
  「子達,你聽我說,從李雲兒失蹤後,我就沒有見過她……」余秋嫣被他眼裡的冶絕震懾,但仍強作鎮靜地為自己辯白。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雙鐵腕已經掐住了她的頸子。
  
  怒極的子達對那個目瞪口呆的珠寶商說:「不想惹上麻煩的話,趕緊滾!」
  
  那個肥胖的身影飛速消失在門外,張老大將門關上,倚在門前守著。
  
  子達把余秋嫣推坐在椅子上,冷然道:「你已經在買賣郭家給雲兒的手鐲了,你還敢說沒有見過她?」
  
  「我……我是在她房間裡拿的!」她心裡一驚,沒想到這手鐲竟出自郭家。
  
  「胡說!」她的狡辯令子達怒不可遏,他猛地轉身,逼近她道:「這手鐲是雲兒發誓永不離身的寶物,你絕不可能從她手腕之外的任何地方取得!」
  
  子達的怒火和終於擊潰了余秋嫣的偽裝,也挑起了她的恨意。
  
  她臉色一變,耍潑地叫道:「是我又怎麼樣?你不要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你永遠別想得到那個女人!即使得到,也是一個被天下男人玩遍的破鞋!」
  
  她的話像一把毒針扎進子達的胸口,他猛烈揮拳。
  
  轟然一聲巨響,余秋嫣身前的檀木八角桌應聲坍塌,木層飛濺。
  
  「啊!別殺我!我全告訴你……」余秋嫣驚恐地跳了起來,看著失控的子達。
  
  「說!」一拳擊出,心頭的怒火依舊難平,子達高聲命令道。
  
  面對他驚人的怒氣,余秋嫣再也不敢耍花招,老老實實地說出了一切。
  
  當聽到她說他們已經談好價錢,準備將雲兒賣給四十里外一間妓院時,子達極力克制著殺人的衝動,冷冷地對那個邪惡的女人說:「感謝你肚子裡的孩子吧!否則,我今天絕對會破不殺女人的誓言,親手將你碎屍萬段!」
  
  然後對張老大說:「看住她!」便頭也不回地往門外奔去。
  
  臨安城最有名的「蓬萊客棧」二樓的一間客房裡,嘴巴被手帕緊緊綁著的雲兒氣息奄奄地躺在床上,與子達相遇不能相見的遺憾和痛苦依然折磨著她的心。
  
  她好恨自己的虛弱無能,竟不能讓子達知道自己與他近在咫尺!更感歎命運似乎對自己特別殘酷,讓她眼睜睜地看著希望從眼前走過!甚至在她死前都不讓她與心上人見一面!她不知道後面等待著她的會是什麼,但她已經決心要乾乾淨淨地死去,絕不能任人欺辱!
  
  此時,她想起了她的家傳寶物——那把爺爺的兵器。如果子達當初沒有收走它該多好,那她就可以用它來結束自己的生命了!
  
  喔,子達,你本是想救我,可是卻害了我!她在心裡哀歎著。
  
  被子下,她依然被繩子綁著,儘管一圈圈的繩子因為她的消瘦而略微變鬆了,可是她仍無力自救。
  
  門輕輕開啟,床上的雲兒迷迷糊糊地知道有人進來,於是警覺地張開眼睛。看到蕭明帶著一個瘦小的男人走進來。
  
  「你以為姓郭的小子會來救你嗎?作夢!」見到她機警的目光,蕭明冷酷的嘲諷她,令雲兒憤怒地瞪視著他。
  
  蕭明冷笑:「你不用恨我,恨姓郭的吧!如果不是他,你還可以做我們幫主夫人,而現在,哼,要不是昨天那場大雪,你昨晚就在青樓侍候男人了!」
  
  然後他對身後跟著的男人說:「你帶她來!我在外邊等你。」
  
  「等等!」那男人走近床邊,掀開蓋在雲兒身上的被子,癟著嘴說:「抱一個要死的人是會倒楣運的,你得加錢!」
  
  「臭要飯的,價碼是我們早就說好的。」
  
  「可你沒說這女孩病成這樣了……要不你找別人去!」。
  
  「一兩銀子。」蕭明若非怕引人注意的話,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小人的!
  
  見目的達到,那男人得意地伸手說:「那還差不多,給錢吧!」
  
  蕭明咒罵著將幾個碎銀子扔在他手上。「餘下的,到馬車那兒取!」
  
  說完,他先行走了。
  
  那個猥瑣粗鄙的男人對著他的背影撇嘴冷笑。在房間裡四處看了看,將桌上的一隻青瓷杯子揣進懷裡,再走到床邊,扯起那件黑色斗篷將雲兒的頭臉蓋住,撈起她甩在肩上,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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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冬日日短,晌午方過,臨安城裡最有名的「蓬萊客棧」已經燈火明亮,更是顯得氣派堂皇,儘管人住的客人不多,但依然保持著一貫的張揚和奢華。
  
  子達匆匆地登上了客棧的台階。
  
  「借光!借光!」一個尖嘴猴腮、粗鄙短小的男子半扛半抱著一個被黑色斗篷蒙著的人走出客棧。
  
  子達本能地側身給他讓道。
  
  在走過子達身邊時,那男人腳下顛躓了一下,子達不由自主地伸手想幫他,可他立即退開,急切地說:「沒事!沒事!」
  
  就在這時,子達瞥見一絡長髮從斗篷裡滑落出來,拖在濕冷的台階上,他的心沒來由地縮了一下,衝口問道:「是尊夫人嗎?她怎麼了?」
  
  沒料到會有人問,那男人吃了一驚,就在這時,他肩上的人發出一陣輕咳。
  
  他慌忙地說:「噯,是小人的娘子……她病了——噯,病了,要去看醫生。」說著急忙走下台階。
  
  子達看著他的背影往對面的小巷走去,搖搖頭進了門。
  
  見他穿著、氣度皆不凡,一個掌櫃模樣的男人滿面堆笑地迎接他。
  
  子達立即將余秋嫣說的房號告訴了他,並說自己要找那個姓蕭的住客和他帶來的女子。
  
  一聽完他的描述,掌櫃的糊塗了。「可是那位蕭爺已經結帳走了,他帶來的女子也是剛剛在您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帶走的啊!」
  
  「什麼?!」子達一驚,急忙看著掌櫃。
  
  「公子進來時,沒有碰上那個用黑色斗篷包著的……」
  
  子達想起了那個粗鄙笨拙的男人和那絡拖在濕冷台階上的長髮。
  
  天哪!我怎麼這麼遲鈍!他在心裡叫苦不迭,立即轉身往門外跑。
  
  郭子達匆匆地追過大街,來到那條巷子,一眼就看到剛才台階上遇到的男人正數著手裡的銀子走來。當看見子達時,那人立即撒開腿往巷子另一頭逃去。
  
  子達也不追趕,只是趕緊轉過巷口,往裡頭走。不久即看到昨天在白馬鎮見過的那輛俗麗的馬車正停在一排石樁前。
  
  而昨天耍了他的那個車伕就靠在車轅邊,好像在等什麼似地。
  
  正想往那車伕走去,他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車後走出來。
  
  「蕭舵頭!」子達大喝一聲迎了過去。
  
  蕭明壓根兒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郭子達,不由心裡發慌。
  
  但畢竟是江淮第一大幫派漕幫的總舵頭,只見他微一怔愣後,立即恢復常態,微笑虛應道:「哦,是少將軍啊。多日不見,來臨安府公幹嗎?」
  
  「不,為私事。」子達說著已經站定車前,有意堵住了他的去路。
  
  那趕車的是個江湖老油條,一見到他,自然知道麻煩來了,立即鞋底抹油——溜到車後去了。
  
  看出郭子達此番是來者不善,蕭明不敢懈怠,站在車前距子達有四、五尺的地方,虛應著:「少將軍在忙,在下就不打擾了。」
  
  「慢著!」子達躍前一大步,阻止他登上馬車,冷笑道:「你不想知道我在忙什麼私事嗎?」
  
  見走不了,蕭明悄悄地將手伸向腰間的劍。「少將軍願意相告?」
  
  「當然。」子達的笑容在蕭明看來比刺骨寒風更寒冷,子達再走前一步,指著馬車說:「我能先看看閣下車裡是什麼嗎?」
  
  「啊,沒什麼!沒什麼!不過是些私鹽……」蕭明匆匆地說,想要阻止他。
  
  可是子達毫不理會地走到車廂前,想用手掀起厚重的門簾。
  
  就在他的手剛抬起時,突然感到身後有一股勁風襲來,他立即蹲身回掌。
  
  「喝!」偷襲的蕭明沒防著他竟能在自己出其不意的攻擊中自救並反攻,一時躲避不及,被打倒在雪地上。
  
  子達緩緩地站起身,對著正手持利劍爬起來的蕭明面無表情地說:「將我的妻子還我,你尚有活命的機會!」
  
  他的聲音裡不帶一絲絲感情,卻令人不寒而慄。
  
  「要打就打,不需說那麼多廢話!」此時此刻,蕭明也不想再隱瞞了。
  
  子達飛腳一踢,旁邊的一截石碑斷了,他彎腰從地上撿起幾塊瓦礫,在手中把玩著,說:「你不配跟我交手!」
  
  「那可說不定!」蕭明臉色陰沉地說著,突然舉劍攻來。
  
  「啪!」未等劍尖碰到子達,他手中的劍已經掉落地上,而持劍的手腕酸痛無力。
  
  原來子達竟用那塊碎石點了他的穴道,這令他既驚懼,也有幾分羞惱。不由開口辱罵道:「哼,連老婆都守不住的男人,逞什麼狠?」
  
  蕭明譏諷的話刺激得子達頓時眼冒金星,拳頭攥得鐵緊。
  
  他猛然出拳,蕭明也立即回擊。
  
  然而雖同屬高手,但蕭明還是弱了一些,僅三兩個回合,就被子達剛猛的一掌擊中胸口。
  
  當即蕭明氣血翻湧,略一喘息後,他立刻又提劍不顧一切地向子達攻來。
  
  對於身經百戰的子達來說,蕭明這不過是困獸之鬥,於是他也不躲避,只是冷冷一笑,反掌扭住他的手腕,將他的劍尖轉向他自己的方向,然後借力使力輕輕一推。
  
  「啊!」蕭明一聲嚎叫,銳利的劍尖已經劃破他的肩膀,深深地刺進胸口,他當即癱倒在地……
  
  「你這樣的人渣,活著也是個禍害!」子達憤怒地罵著舉起了手。
  
  「不要殺他!」
  
  就在子達抬手欲往蕭明的天靈蓋擊下之時,一個女人撲過來,跪在他的面前。
  
  子達一看,竟是余秋嫣,而在她旁邊抓住她的是張老大。
  
  「她非要來不可。」張老大簡潔地說。
  
  余秋嫣拉住他的手哀求道:「子達,求求你看在漕幫的份上,看在我們曾是朋友的份上,饒過他吧!是我逼他幫我做這些事的,是我……你能看在我肚子裡孩子的份上饒了我,那也求你饒了他吧,他是這孩子的爹啊!」
  
  余秋嫣聲淚俱下,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驕橫和傲氣。
  
  子達憤恨地甩開她的手。「我們從來就不是朋友!當初是我笨,沒早點認清你的真面目,以為你只是刁蠻任性一點,可沒料到你竟惡毒至此!雲兒何辜,遭此大難?你等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說完,他探手封住蕭明的幾處大穴,令張老大押送他們回煙翠山莊,交給爺爺處理,而自己匆忙走向車廂。
  
  那親眼目睹他超凡身手的車伕一看到子達轉來,立即驚慌地求饒道:「大俠,饒了我吧,我……我只是為了混口飯吃替老鴇跑跑腿,那個姑娘反正要死了,我本想做做好事救她一命的,現在我也不要了,你帶她走吧。」
  
  「滾!」子達怒目圓睜,大聲阻止了他叨叨絮絮的哀求。
  
  車伕立即像逃出了獵人捕網的山兔般往巷口跑去。
  
  子達懷著複雜的心情跳上車,掀開了車窗上擋住光線的氈子。
  
  車裡頓時明亮了,他看到躺著的人和那件已經見過的黑色斗篷。
  
  他顫抖地跪下,輕輕地拉開斗篷,當即整顆心彷彿被萬千細針扎入,糾結成一團。
  
  雲兒憔悴消瘦的臉蛋露了出來,她頭髮凌亂,皮膚青白,面頰卻有著病態的紅暈,此刻,她溢滿淚水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長長的睫毛上沾滿了晶瑩的淚滴。
  
  當看到子達熟悉的面龐和那深遂的黑眸中充滿溫暖又帶著憂慮的眼神時,她露出了令人心碎的笑容。
  
  「雲兒!」子達心痛地喊著她,將她小心地抱在懷裡,解開她嘴上的布條。
  
  「我……好、好害怕……再……錯過……你!」她沙啞而艱難地說。
  
  「對不起,我真的好蠢!好蠢哪!」子達撫摸著她嘴角被勒傷的肌膚,忍著眼裡的淚輕聲說。
  
  當看到黑色斗篷下雲兒被層層捆綁著的身體時,淚水再也無法控制地衝出了他的眼眶,此刻他真後悔自己對余秋嫣和蕭明太仁慈了!
  
  看到他的眼淚,雲兒想安慰他,可是卻無力為他抹去淚珠,只能吃力地說:「別……擔心,你來了……我、不會有事了。」
  
  「不會!你不會有事的!我會保護你!」子達哽咽地將她抱緊,大滴的眼淚落在她的頭頂,消失在她濃密的髮間。
  
  是啊,曾幾何時,他曾信誓旦旦地保證過會保護她,可是卻沒能遵守承諾,讓她吃了這麼多的苦,受了這麼多的驚嚇和屈辱,甚至兩次錯失救她的機會!
  
  可是她非但沒有責怪他,反過來還試圖安慰他。多麼寬宏大量的女孩!多麼善解人意的妻子!他的心被愧疚所佔據,同時也被愛所佔據!
  
  將繩索斬斷,扯去那條床單,子達探手解下身後的包袱,取出那件他特意為雲兒準備的錦緞棉袍替她穿上。然後將她小心地抱起來,護在胸前。
  
  「雲兒,我先帶你去客棧,好嗎?」他小心地問。
  
  雲兒點頭,道:「跟你……在一起!」
  
  「是,跟我在一起,我們永遠不會分開!」子達激動地向她保證。
  
  雲兒笑了,將頭靠在他的懷裡,疲憊而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她不必再害怕,也不用再時時保持警戒地維護著自己的貞潔,因為子達來了!她終於回到了安全的地方,終於有了堅強有力的依靠,她可以安心了。
  
  看著她信任地依偎著自己,看著她不再憂慮的臉龐,子達的眼裡再次溢滿了淚水。
  
  他抱緊她,掀開車簾,卻見張老大居然獨自守在車前。
  
  「少夫人不能再受風寒,讓我替你們趕車吧。」張老大一見到他就說。
  
  子達沒言語,微微點頭。問:「那兩個狗東西呢?」
  
  「關在客棧裡。放心吧,他們跑不了的!」張老大說著,吆暍著馬車往「蓬萊客棧」走去。
  
  回到客棧後,子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掌櫃替他請來臨安城最好的郎中,替雲兒看病。
  
  郎中的診斷令子達心情沉重,但他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治好雲兒,還她一個健康的身體!
  
  激烈的咳嗽與多日來的擔驚受怕使雲兒睡得並不踏實。
  
  當她從驚悸中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子達的臂彎裡,不由欣慰地笑了。而當她看到屋內放置了一個大木盆,熱水正氤氳地散發出蒸氣時,真是又驚又喜。
  
  「你想洗澡,是嗎?」子達極富魅力的聲音傳來,她本能地連連點頭。
  
  洗澡,這是多麼令人開心的事啊!雲兒想坐起來,可是虛弱無力。想到自己此刻連打死一隻蚊子的力氣都沒有,她不禁備感挫折。
  
  「來吧,讓我幫你。」子達將她抱起來,為她解開衣服,欲親自為她洗澡。
  
  「不要……」雲兒羞窘得漲紅了臉。
  
  「那你自己可以嗎?」子達停住手,沉靜地看著她。
  
  「我……」雲兒看看仍麻木的雙手,想到自己連脫衣服的能力都沒有,不由抬起濃密的睫毛,睜大眼睛無奈地看向他。
  
  見到他眼裡的笑意,知道他在逗她,便不好意思地又垂下了眼瞼。
  
  「你看,你生病了,沒有力氣,可是這裡又沒有女人可以幫助你。」子達耐心地說服她。「所以我不幫你的話,誰能幫你呢?」
  
  「可是……不……」雖然他說得不錯,雲兒還是覺得讓他幫她洗澡太難為情。
  
  「別跟我說不。」子達不由分說地抱起她。「你是我的妻子,由我來幫你當然是天經地義的事。而且我受傷的時候,你不是也幫我擦身嗎?還把我的全身都看光光了呢!」
  
  聽了他的話,雲兒更加害羞地紅了臉。
  
  她知道由於生病和長時間的捆綁,她的胳膊無力,身體虛弱,既不能反抗也不能自理。於是只好拋開所有的矜持與羞澀,任由他為自己做著一切令她尷尬,卻也是最渴望的事情。
  
  儘管這麼多天的折磨令她消瘦很多,但她相貌依然美麗如昔,體態更是迷人。那渾圓的豐盈,纖細的腰肢,修長的小腿,無不透著強烈至極的誘惑。
  
  一向自訝克制力極佳的子達面對心儀的她,也不禁心旌搖蕩。
  
  當木桶裡的水漫過胸口,雲兒因不能控制飄浮的身體而感到害怕時,子達托著她的背對她說:「放心地把你交給我,我不會讓你沉下去的。」
  
  暖暖的水沿著她纖細優雅的頸子滑下,溫暖了她冰冷僵硬的身軀;他溫柔的大手撫過她潔白無瑕的肌膚,啟動了她寂寞麻木的心。
  
  糾結的長髮在他輕柔的撥弄下解開了,蒼白的四肢在他的按摩中泛出了誘人的紅潤光澤。
  
  對他們來說,這樣的袒露與親近雖然陌生並帶著窘迫與笨拙,但也帶著關懷、愛戀和疼惜,是令人心醉神癡的心動與甜蜜。
  
  ☆☆☆☆☆☆☆☆☆☆☆☆
  
  寒冷的冬夜,銀色天地,萬籟俱寂。
  
  充滿濃濃草藥味的屋裡,溫暖安詳。
  
  剛給雲兒喂完藥的子達,一邊跟她說著話,一邊脫掉鞋子上床,將她溫柔地擁入懷中,用棉被將兩人緊緊裹住。
  
  十幾天來的朝夕相處和悉心照顧,子達對雲兒的身體就像對自己的手指一樣熟悉了,他們之間最初的拘謹和羞澀已經逐漸消失,他們變得更加親密。
  
  「你的腳還是很冰啊……怎麼吃那麼多藥還沒好呢?」子達驚呼一聲,更緊地摟著她,將她冰冷的雙腳用自己的腿夾住,為她取暖。
  
  「沒辦法,人家本來就是一年四季手腳都不會暖的嘛!」雲兒無辜地說著又往他懷裡鑽了鑽。
  
  現在她的身體正在康復中,嗓子也不那麼沙啞了。
  
  子達抱緊她,自豪地說:「那正好,我是一年四季都暖暖的,隨時歡迎你來分享我取之不盡的暖氣喔!」
  
  「一輩子?」雲兒抬起頭看著他。
  
  「當然,一輩子!」子達低頭在她眼睛上、嘴上親了一下,說:「你是我今生今世跑不了的小娘子,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你說你愛我?!」雲兒的眼裡閃動著晶瑩的光,臉上泛著喜悅激動的紅霞。
  
  「當然!」子達不解地看著她。「我當然愛你,而且很愛很愛你!在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就忘不了你!」
  
  「哦,我好高興!因為我也很愛很愛你!」雲兒安心地歎了口氣,將下巴擱在他的胸前。「我在第一次遇見你時,就被你吸引了,那時我打你、咬你,你都沒生氣,還幫蘭兒找兔子;而後來我被爺爺救了,有了婚約,沒想到嫁的竟是你,這真是緣份。」
  
  「沒錯,是緣份!」他親吻著她的額頭,不無遺憾地說:「可是我們再見時,你卻一直都沒有認出我。」
  
  雲兒直起身來,瞪著他說:「你還說?在逃難的那個晚上我根本沒有看清楚你的長相,要不是後來你再穿上盔甲,我還認不出來呢!可你倒好,早就認出我來了卻不說,還帶個女人在身邊……」
  
  見她慍怒的樣子,子達歉疚地說:「我以為反正已經娶定你了,就想跟你鬧著玩玩,看你何時能想起我,誰知我娶到的竟是這麼個小木頭。」
  
  說完,他含笑的吻落在了她噘起的嘴上。他真是愛極了她的模樣,當她不笑時顯得成熟而持重,微微一笑時又帶著些微稚氣,生氣時清澈的雙眼又顯示出少女的純真。
  
  「那麼那個女人呢?你幹嘛跟她那麼親近?」雖然早知道他們其實沒有關係,可是想起他們曾經那麼親密,雲兒的言語間還是很吃味。
  
  聽她提到這個話題,子達覺得有必要為自己做些辯解,免得日後她又誤會。
  
  他托起她的下巴,望進她清澄的美眸,正色道:「雲兒,我要你相信,我跟余秋嫣沒有關係,我也忘了是怎麼認識她的……好像是有一次我到城裡幫爺爺收帳時見到的吧,那時她大概有十六、七歲,後來她總是自個兒跑到煙翠山莊來,又老跟在我身後,在我看來她就是個大膽任性的女孩,我從來沒有碰過她,如果我真的對她有興趣的話,就不會到如今都不娶她進門了。你相信我嗎?」
  
  看著他澄明晶亮的眼睛,雲兒如何能不信?她點點頭,說:「我信。」
  
  聽到她的回答,子達開心地笑了,抱緊她,說:「好雲兒,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天知道我有多愛你!多想你!多離不開你!趕快好起來吧,我會讓你看到我有多愛你!」
  
  他充滿愛意的話與飽含激情的吻一串串地落在雲兒的心上、唇上,令她也難以抑制地回報著這份激情。
  
  子達知道若要她早日康復,必須讓她多休息。可是就像這十多天來每一個與她接觸的時刻一樣,當感覺到她溫暖的氣息拂過他,碰觸到她柔軟的肌膚,清新的秀髮時,他的理智就往往迷失在與她碰觸的喜悅裡。
  
  像此時,當她躺在他的懷裡,用那雙純真又溫柔的明眸看著他時,他就難以克制心頭高漲的慾望。
  
  他將她擁進懷裡,低下頭深情地吻她,愛撫她。
  
  他用手指勾勒著她細緻的臉龐,歎息般地說:「你是如此精緻美麗,答應我,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你……」她低聲在他的唇邊回應著他,覺得自己一秒都不願離開他。
  
  她的話如同一團火焰燃遍了子達的全身,他的心跳如鼓鳴,唇乾舌燥。他將唇覆上她的,一陣輕顫竄遍他全身,他輕柔的吻無聲地要求著、詢問著。
  
  她的唇在他唇下開啟,給了他渴望已久的回答。
  
  他倒抽口氣,把她摟得更緊,飢渴地吻著她,他的手指插入她輕柔如絲的頭髮裡,按摩著她的頭皮,感覺到從她身上傳來的生命力。
  
  她在他唇邊輕喘,柔軟的豐盈抵著他,仍顯笨拙的雙手環上了他的肩,身子更緊地偎向他。
  
  她不太靈活的動作宛如冷風吹醒他的理智,他差點就迷失在觸碰她的喜悅和強烈的需要裡無法自拔,差點忘了她仍大病未癒!
  
  他費力地從她甜美的唇上挪開,貼著她的前額,慢慢地吐氣,試著冷卻被蠱惑的熱情。
  
  雲兒不明白他突然不再吻她的原因,仰頭看他。
  
  「睡覺吧,你需要好好休息。」子達用手合上她的眼睛,又將她的頭壓下,為她蓋好被子。
  
  他堅決的語氣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睜開眼睛注視著他。燭火在他眼底閃動,他的眼裡有著最感動人的溫柔和最能安定人心的冷靜。而他俊挺的男性魅力一如她初見他時那樣令人癡迷。
  
  子達再次合上她的眼睛,輕柔地誘哄道:「睡吧,你要盡快恢復健康,我們才可以早日回家,家裡還有場婚禮在等著我們呢!」
  
  也許是子達的聲音令人安心,也許確實是累了,這次雲兒終於閉上眼睛,並很快就沉入了夢鄉。
  
  看著她甜美的睡容,子達的心裡充滿了幸福的感覺,由今天剛到的張老大口中他已經知道,由郭泉生率領前來接他們回家的人馬大約兩天後就到了,其中會有一輛舒適的馬車是特意為雲兒準備的。而家裡的爺爺也已經準備好了隆重的婚禮,他和雲兒美好的未來才即將開始,他會珍惜她——永永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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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7 20:56:04 |只看該作者
  尾聲
  
  一年半後。
  
  暖春的風,吹綠了煙翠谷的山水,山嶺顯出一派生機。
  
  雲兒站在後院屋頂平台上翹首遠眺,長空萬里無雲,碧天如洗,燦爛的陽光襯映著青石白瓦,顯得格外清新亮麗。
  
  「雲兒,別看了,下來吧!子達他們今天不一定會回來,你還是趕緊把你這個調皮兒子抱走吧,他快把我的鬍子給拔光了!」坐在院內一張大太師椅上曬著太陽的郭爺爺笑嘻嘻地喊她。
  
  現在他手中終年不離的長煙桿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白白胖胖,半歲左右的可愛男娃。
  
  那孩子正抓扯著他的長鬍子嘻笑著,在他的膝蓋上跳躍。
  
  「您確定讓我抱走他嗎?」雲兒笑著走下樓梯。「那我可是要抱他囉!」
  
  男孩見雲兒走來,立即放棄那把雪白的鬍鬚,轉向娘親張開胖呼呼的小手。
  
  郭老爺一見,立刻收緊手臂,說:「噢,那不行,你得拿丫頭來換。」
  
  雲兒無奈地笑了,說:「可是爺爺,丫頭還在睡覺啊!」
  
  「不行,得把她弄醒,不然小子就不還給你……」
  
  彷彿回應太爺爺的呼喚似地,那頭的搖籃裡搖搖晃晃地站起了一個「呀呀」叫著的漂亮小女娃。
  
  「哈,醒了!」還沒等雲兒過去,郭老爺已經輕盈地跳過去,抱起了那個粉娃娃。「呵呵,我們郭家的小仙女醒了哦。」郭老爺叫著,將兩個相貌、穿著打扮和舉止神態幾乎一模一樣的娃娃抱在膝上逗弄著。
  
  對此情景早巳習慣的雲兒無奈地笑笑,將搖籃裡的被褥取出來,在太陽下抖了抖,再掛在曬衣桿上晾曬。
  
  逗弄著兩個寶貝曾孫而喜不自勝的郭老爺高興地說:「雲兒,看這兩個娃娃多可愛啊!我們郭家已經整整兩代沒有出孿生子了,你可是郭家的大功臣,以後還得多給爺爺生幾對龍鳳胎哦!」
  
  「在這件事上,我也該算個大功臣吧?」爽朗的聲音傳來,雲兒已經歡笑著奔進了來人張開的雙臂。
  
  「子達,你回來啦!我一直在平台上看,可都沒見你們的影子啊?」雲兒驚喜地抱著他說。
  
  「我們是從飼養場繞道回來的。」仍然英俊灑脫,神采飛揚的子達憐愛地理理她被風吹亂的髮絲。「你還好嗎?」
  
  「好,我很好。」雲兒點點頭,又問:「你呢?生意順利嗎?」
  
  「順利極了。」子達說著,拉著她坐在爺爺身邊,接過爺爺腿上因見了他而很不安份的一雙兒女,邊拍哄著,邊說:「以後我們一年像這樣跑一趟就夠莊裡三年的開銷了。」
  
  爺爺點頭讚揚道:「沒想到你不光打仗行,做生意也行,雲兒又給我們郭家生了那麼好的孩子,看到郭家後繼有人,我也放心啦!」隨後又提醒道:「不過這樣一來,我們的飼養場和放牧場就得加強管理,才能保證有足夠的牲畜家禽供應給市場。」
  
  「沒錯。雲兒給我們出的主意也不錯,我們帶去的釀酒很受歡迎,」子達興奮地說。「而且現在漕幫不僅不再與我們作對,還在運輸上給予配合,這倒是應了那句『不打不成交』的話!」
  
  當初因綁架雲兒之事,一向息事寧人的爺爺終於發怒了,帶著余秋嫣和蕭明親自到漕幫理論。
  
  在罪證確鑿,事實清楚的情況下,余幫王知道惹了煙翠山莊後果嚴重,於是當即認了錯,並要處死女兒和蕭明以還郭家一個公道。後來還是郭老爺替他們求情,說畢竟余秋嫣肚子裡已經有了個小生命,不應禍及無辜。余幫主才未下殺手,而是當著郭老爺和郭家數百名義憤填膺的士兵們面前,親手廢了蕭明和女兒的武功,命他們立即成親,此後只能在府內行走,不得拋頭露面。
  
  蕭明和余秋嫣能保住命已是萬幸了,對郭府的寬厚自是感激涕零。余幫主還表示漕幫今後願與郭府合作做生意。
  
  想到一年多來的變化,雲兒說:「現在朝廷與金議和,以後仗肯定打得少了,煙翠山莊不缺勞力,更不缺資源,除了漫山遍野的蘋果、梨子可用來釀造出更多的好酒外,還有那滿山的桑樹,我們可以試著栽桑養蠶,然後將絲賣給那些絲綢大織戶……」
  
  「啊,雲兒,說到絲綢我要送你好東西!」說著他將趴在他懷裡昏昏欲睡的孩子放回爺爺腿上,拉起雲兒說:「走,我帶你去看,你一定喜歡。」
  
  跑回他們的屋內,子達將一個籐條編織的箱子放在雲兒面前,興奮地說:「快打開來看看!」
  
  「是什麼?」雲兒小心地打開,看到裡面是形態各異的步搖、碧玉項煉和光潤晶瑩的串珠,還有各色色彩斑斕的綢緞和刺繡品。
  
  「這麼多東西,是給我的嗎?」她吃驚地問。
  
  「當然是給你的。」子達拿起一枝金步搖,插在她的頭髮上。「我早就想送你一點東西了。」
  
  雲兒說:「你已經送給我很多……」
  
  「不,那不夠!」子達打斷她的話,將她拉進懷裡。「就是將世上最美麗的東西都送給你,也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的感情。」
  
  雲兒在他懷裡抬起臉,蹙著眉說:「可是,我都沒有東西可以送給你……」
  
  「你已經送我天下最好的東西了!」子達深情地吻她,在她唇邊低語道:「你不僅將你的心送給了我,還送給我你的智慧、你的才華,送給了我一對可愛漂亮的兒女,你送給了我一個完整的家!」
  
  當他說完這段話的時候,雲兒的眼裡已經充滿了感動的淚花,她摟著他腰,將身子緊緊地貼著他,說:「那些也是你送給我的最好的禮物!」
  
  子達吻著她,不安分的解開她的衣衫,充滿激情地說:「爺爺要你再給他生幾對雙胞胎曾孫,我們是不是應該努力不要讓他老人家失望?」
  
  雲兒噙淚笑了,以同樣的激情和動作回應著他,說:「隨時奉陪!」
  
  夜深了,當子達在書房裡與爺爺核對帳目時,雲兒突然手中拿著一塊十分漂亮的繡品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一把抓住子達的手,問:「你從哪裡買的這個?」
  
  看到她因呼吸急促而微喘著,子達趕緊輕拍她的背,說:「怎麼啦?繡品不好嗎?別著急,慢慢講。」
  
  「不,是太好了!是鳳兒、是鳳兒的!」雲兒激動得語無倫次,眼淚汩汩直流,看得子達心痛不已。
  
  他將她擁進懷裡,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平息激動的情緒。
  
  「是鳳兒繡的,是鳳兒!」雲兒激動地張開那塊「彩蝶戲英」的繡布。
  
  那確實是件精品。色彩明亮的絲線將一群美麗的蝴蝶在翻飛的花葉中漫天飛舞的情景表現得十分傳神,而針法的細膩和色彩的搭配表現了蝴蝶羽毛柔綿的質感,花葉的層次分明,整個畫面非常有動感,顯示了刺繡者高超的技藝。
  
  「你確定是鳳兒繡的?」子達摩挲著那塊繡品,遲疑地問。
  
  「確定!」雲兒肯定地說。「你看那針法,只有鳳兒能做……還有那花園,那是我們家的花園,記得嗎,我曾畫過鳳兒與蘭兒在園裡撲蝴蝶的畫?」雲兒焦慮地看著子達,彷彿擔心他不相信她的話似的。
  
  子達經她提醒,想起了那幅她為阿春嫂他們畫的畫。難怪當初他一看到這幅繡品時就覺得那圖畫似曾相識,因此毫不猶豫地買下它作為送給妻子的禮物。
  
  於是他安撫她道:「你別急,如果你確定這是鳳兒的刺繡,那麼我們一定能找到她。但你得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去追根溯源地查出來。」
  
  「那得花多少時間呢?」雲兒淚流不止地看著他。
  
  「放心,我會盡快找到她們!」看到她如此傷心,子達真恨不能立即替她找到妹妹們。可是眼下他只能先安慰她。
  
  爺爺也不願雲兒傷心。「雲兒,你相信子達嗎?」
  
  「嗯。」雲兒點頭。
  
  「那就讓子達去做這件事,你安心等著,子達不會辜負你的!」
  
  雲兒看著子達,見他堅定地對她點頭,她的心放鬆了,她知道自己是完全相信他的,因為他們是如此深刻地愛著對方,他們是一個分不開的整體。
  
  於是她緊緊抱住子達,說:「我相信你,我會等你帶給我好消息!」
  
  「這才是我的好雲兒!」子達無視爺爺在場,當即給雲兒一個纏綿的吻,這吻宣誓著一個承諾和保證——終身的,無怨無悔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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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記
  
  有一種感動華甄
  
  各位看倌,大家好!感謝各位的閱讀。
  
  《極品美嬌娘》是華甄為大家奉上的新系列「極品娘子」中的第一個故事。這個系列將由三個從小相依為命,卻在戰亂中離散的姊妹,在茫茫人海中尋找到真愛的曲折故事組成。希望大家會喜歡!
  
  在這篇後記裡,請允許我放縱一下自己的筆,寫寫我最近的一點感觸。
  
  三月底,當我看到出版社網站上的新書預告中,我上一本《烈女降夫》的新書預告時,毫無預警地,那本書的封面設計突然緊緊地扣住了我的心,使我久久無法平靜。
  
  身為作者,我有了最深一次的感動!
  
  我不知道繪圖者竟能如此準確地抓住了女主角冷艷孤傲、愛恨交錯的特質,用其神奇的筆將我在創造和描寫這個人物時,囿於筆拙而無法表現出來的細微個性生動地展現出來。繪圖者的設計令我震撼,在我看來,若非讀過那本書,是斷斷不可能畫出如此神韻的。因而,我贊為知音!
  
  當我急切地把感激的心情告訴編編並求問封面設計者時,她誠實地告訴我,她也很喜歡這幅設計,但繪圖者不可能看過這本書才來設計的。封面設計能與故事內容吻合併引起作者及讀者的共鳴,將是件很值得慶幸的事……
  
  編編的這番話令我對自己的無知感到慚愧,同時也有一點失落,但是,我仍然感謝繪圖者翔的絕妙畫作,感激將這幅精美的圖畫授予《烈女降夫》的編輯,並亦歎此為知音!
  
  所謂「感動」,是有「感」於心,予「動」於情,因此每一次的感動都會深深地烙印在我的生命裡,我珍惜每一次的悸動。
  
  這種感動是震撼人心,是美麗而淒絕的,因為所有的感動都緣起一時,它是一剎那的情感爆發。它就像海市蜃樓,像天邊流星,像初春遺留在樹枝屋簷上的殘雪……當它出現在人們眼前時,它的美麗和絢爛令人為之震撼,為之落淚;然而,當人們的讚美還沒有來得及出口,它就已經消失了,令人歎息不已。
  
  就華甄看來,正因為真正的感動是短暫和難以預知的,所以它的力量才會那麼巨大。對我們這種易感的小女人就更不用說了,光從我們周圍的生活圈子中,各位不難看到,因為感動,最鐵硬的漢子會哭泣得如孩兒一般,最理智的長老尊者會失態乃至「滄然而涕下」……
  
  在人類居住的這個星球上,我們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平凡的、是微小如砂礫,脆弱如新雪的生命。但是平凡、微小、脆弱的我們也可以擁有不朽的、如柳條一樣堅韌的和像鋼鐵一樣頑強的生命,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有一顆同樣柔軟的心。
  
  當每一次感動激盪著我們的心靈時,我們的心會變得更加振奮並從中獲得力量。我們就是在這種不斷地受感動和予人感動的過程中學會生活,明白人生的真諦。
  
  引發我走進愛情小說創造天地的就是一種感動——對於生活的感動。
  
  儘管寫作的時間並不長,我卻已千萬次地想,作者和讀者本身就是在情感互動的循環中共同成長的一體兩面,當有讀者看了我寫的故事,受到感動時,我認為我得到了最好的回報。而讀者朋友們的不吝讚美和賜教,也同樣深深地感動著我,促使我寫出更好的小說。
  
  在這樣的互動中,我不再懼怕「感動」的稍縱即逝,不再感歎知音難求。即便是風動浪走將海市蜃樓抹去;電閃雷鳴將璀璨的流星吞沒,初春的風席捲了樹梢屋簷的殘雪,美好的剎那都已深深刻印在我們心底。
  
  我將帶著我對編輯們,對讀者們,對一切嚮往美好愛情的人們的深深感動,走進下一個故事裡,去創造《極品媚紅顏》中最真最誠的愛情,期待著能帶給讀友們再一次的悸動!
  
  我們下次再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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