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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紅杏]小跟班的心機(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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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8 01:10:3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小跟班的心機 作者:紅杏

耶耶耶~~終於能下山當俠女囉!
有乾爹相挺,說什麼她都不能因為親爹的不捨而放棄此等機會,
哪知她高高興興出門,啥個俠女癮都還沒享受到,
就遇上了一個豬頭男人,嫌她沒教養不說,
還膽敢賞她一記「鍋貼」!
好!他給她記住,她非要好好的給他「照顧」回來。
於是,她卯起來當他的跟屁蟲,
隨時隨地在他的身邊搞破壞,讓他什麼事都辦不成咩!
原以為他一氣之下會狠狠的海扁她一頓,
哪知海扁事件沒有發生,卻用噁心至極的方式懲罰她──
天啊!他竟然罰她吃他的口水,還說別人要嚐都嚐不到,
嘔~~髒死人了!她又不是不給他罰,
但可不可以請他換個衛生一點的方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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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8 01:10:51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在夜深人靜的漆黑夜裡,四下一片寂靜,悄無聲息。

  卻見一道小小的身影倏地從遠處躡手躡腳的匍匐前進,才一會兒工夫,那人影已潛伏至一間茅草屋前。

  那小人影鬼鬼祟祟的探頭探腦,彷彿想窺聽自茅草屋內傳出的說話聲。

  而好死不死的,在茅草屋內談話的其中一人就像是半點防人之心都無,明明是三更半夜,說話的嗓門卻大得像是想將全世界的人都吵醒似的。

  這讓躲在門外的小黑影倒是偷聽得津津有味,兩條像是毛毛蟲般的小八字眉一會兒倒掛、一會兒聳起!彷彿聽得不亦樂乎。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阿苓的事就這麼辦,老子說了算!"一道粗啞的嗓音如是說道。

  "……可是……她……如果……"另一個聲音聽起來則是既模糊又膽怯,淨在那兒考慮再三。

  "啊--如果什麼事都像你這樣娘兒們似的考慮這麼多,那阿苓恐怕這輩子就只能死守在山寨,一輩子都沒有出頭的日子了!"

  門外的小黑影聽了此話,小小的臉蛋上馬上浮上一抹心有慼慼焉的笑意,她知道這絕對是她那深具草莽氣息的乾爹的高見。

  事實上,就是他三不五時在她的耳畔告訴她行走江湖的樂趣,並要她找機會下山開開眼界的。

  所以,當她一聽到乾爹在說服親爹,當下趕緊點頭如搗蒜。

  "不過……可是……萬-……"

  她知道另一個始終躊躇著的遲疑嗓音絕對是她的親爹。

  唉!親爹實在是太小看她了,總當她是個才不過一十又三不知世事的小丫頭,殊不知她早就跟著乾爹練就一身要得的身手。

  "加油!乾爹,千萬別隨便讓步喔!"她忍不住在茅草屋外對著上蒼祈求起來,還手舞足蹈的又是跪又是拜的,就是希望這回於爹能說服親爹,讓她得以跨出山寨一步,讓她看看外面的海闊天空。

  更重要的是,她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心願深藏在心底--

  據說,那個與她無緣的親娘其實還活在人世,只是行蹤成謎,而她……好想趁此機會去尋找她,看能否將娘抓回山寨,陪親爹一起看夕陽。

  免得親爹老是無所事事,動不動就拿著雞毛當令箭的總想管死她。

  不過,這話她當然不會對她那老古板的親爹吐實,她只對乾爹訴說過她偉大的心願,而當時乾爹聽了可是直拍手叫好,說他一定會助她一臂之力。

  嗯--看來,多還真的是個說話算話的英雄好漢呢!

  哇,她好期待自己那充滿彩色的未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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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8 01:11:44 |只看該作者
初遇

  擂台上,幾名武當派的弟子正急匆匆的收拾著散落一地的刀劍,只因,就在一柱香前,一年一度的武術擂台才剛結束。

  而台下聚集的眾人此時也已散得差不多,只剩下幾名武當派弟子仍意猶未盡的在談論著先前那最終場的精彩比武招式。

  "華師兄真不是益的,他的身手果然凌駕少林寺的雷峰。"其中一名年輕男子滿臉欣羨的誇讚道:"不知道我得花多久的時間,才能練到華師兄三成的功力啊!"

  另一名個頭稍矮,但體型魁梧的年輕男子馬上接口道:"是啊!如果我有華師兄的兩成功力,那現在早就抱得美人歸了。"

  "唉!"

  幾乎是同時,留在現場的數人各個都心有慼慼焉的長歎一口氣,恨不得自己也能擁有剛才那兩名男子口中的"華師兄"的矯健身手。

  但他們全都知道一個事實,那就是,練功雖然要靠恆心和毅力,但是……如果沒有慧根,就算再苦練個十年、百年,仍是不能與與生俱來的天賦相比擬啊!

  "切--淨在這兒說長道短的,你們是娘兒們嗎?"突然,一名身量高挑,面容俊秀,渾身透著一股英氣的年輕俠士走了過來,口氣不悅的說:"手腳快點,咱們今晚就要回武當了。"

  "是!華師兄。"

  當下,數名年輕的武當弟子立時停止說閒話,手腳並用的快速忙碌起來,才三兩下工夫,便將場子收拾得清潔溜溜。

  華威翟收起不怒而威的氣勢,正想先一步離開,卻被那個從剛才就一直對他窮追爛打的小人影給駭得當下停住腳步。

  "嚇!你……你怎麼還這樣不知恥的淨跟著我?"他不悅的皺起眉,眼裡掙是不耐。

  他已經躲她躲了好一會兒,她卻依然如影隨形的跟著他。

  "什麼?你竟然還敢繼續污辱我?"一名梳著雙髻的小丫頭根本不顧自己的立場是不是站得住腳,什麼都不管的指著他的鼻頭就開罵起來,"好個不知死活的臭傢伙,你信不信姑奶奶我會拔了你的毛、砍了你的腿、斷了你的根?"

  但……說真的,她哪知道從她那張小嘴裡吐出來的話語的真正含義啊!

  她只不過是個從小在山寨裡長大的小土匪婆,在她身邊的眾人,除了她親爹,每個人都是出口成"髒",她當然也練就滿口的粗話嘍!

  畢竟,她親爹成天只會跟在她乾爹的身邊替他洗腦,一會兒不准乾爹有事沒事就下山打家劫舍,一會兒又拚命鼓吹山上的土匪群要養成自給自足的好習慣,練習種田耕作……以致壓根沒半刻時間可以管教她。

  呃--最多就是在她臨睡前!在她的耳朵旁拚命的碎碎念,所幸那時她總是昏昏欲睡,對親爹的嘮叨向來是有聽沒有到就是了。

  嚇!她驚人的話語當場嚇得眾武當弟子全都停止手邊的活,目瞪口呆的直瞅著那語出驚人的小丫頭。

  她是個有著一雙會說話的大眼、一隻瑤鼻秀氣的挺立,外帶一張紅菱般櫻唇的好看女孩,事實上,從她可愛甜美的俏臉看得出,她其實應該有那麼一分淑女的氣質,只是……那氣質似乎被掩藏,尚未被人發掘。

  "看屁啊?"被那麼多年輕男子瞪著看的感覺當然不好受,是以,小丫頭的心頭火當下就燒了起來,"一群不長眼的混球,真是他奶奶的熊,你們是沒看過姑奶奶灑野發飆的模樣嗎?要不要我表演給你們看啊?"

  她罵人也就算了,兩隻小手還鴨霸的叉在腰肢上,兩條像毛毛蟲的小濃眉豎成倒八字,兩顆烏溜溜的大眼睛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眾男子。 "你……"華威翟的俊顏上露出一抹深惡痛絕的模樣,他生平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像她這種沒有教養的人,尤其是女人。

  "閉嘴!我從剛才就不斷的警告你,一個女孩子家,別老是出口成髒。"看在她年紀小小,他就好心的試著替她的父母稍稍管教她一下。

  但他仍是得不斷的平撫自己莫名自心底升起的怒火,忍耐、忍耐,沒道理他會被一個莫名其妙間來搗蛋的小丫頭氣得理智全失。

  "你才閉嘴!"可那小丫頭的氣焰卻比他燃得更旺、更盛,"你姑奶奶我可不是被嚇大的,你他奶奶的熊,要是真惹火了我,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塊,拿去餵豬餵狗……"

  "閉嘴!"他真的快被逼得抓狂了。

  "你叫姑奶奶我閉嘴我就閉嘴,那我豈不是太沒原則了?你這個豬頭!別以為你說話大聲就了不起!"她愈說愈大聲,"啥一一像你這種豬狗不如的臭傢伙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就是會兩下下三濫的拳腳功夫……"

  "啪!"

  她罵人的話語還沒說完,卻被一聲清脆的響聲給截斷,而那響聲……竟是、竟是華威瞿賞了她一巴掌!

  沒有人能污辱指導他武功的師父!這是華威翟之所以動手的主因。

  但他如果事前知道,隨隨便便動手竟會為自己惹來莫大的麻煩,那他堅信,就算他再生氣,也絕計不會動手的。

  他雖然立刻收回手,卻還是有那麼一點不懂自己怎麼會突然失控,竟對一名年幼的小女娃下此重手?!

  他是討厭不懂禮貌的人、他是無法容許他人污蔑他的恩師,可他也從不輕易對人動手,尤其是對女人……呃一一是對小女孩啊!

  沒道理她的出言相激,竟會讓他的脾氣失控成這樣啊!

  呃--可能是因為她還只是個孩子,而他一心認定,這樣年幼的她應該還有藥可救,所以……他才會想代替她的爹娘稍稍管管她,讓她別那麼放肆。一定是這樣的,華威翟總算替自己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以說服自己脫軌的行為。

  "你……"真是自找的,一這麼想,華威瞿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並打斷想對她致歉的念頭。

  花容失色的小丫頭當下小臉變了又變,畢竟,打從她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半個人膽敢碰她一根寒毛,即使是膽敢動這種大不敬的念頭的人都沒有!

  而他,竟敢大刺刺的賞了她一巴掌,她……絕對不會饒過他的!

  但看看他那高大的身量、嚴峻的面容,不怒而威的氣勢,在在讓她知道此人應該不好惹,她恐怕不是很容易報仇的。

  她不斷的動著腦筋,想著她那大老粗的乾爹對她耳提面命的話語--

  阿苓啊!別淨耍孩子脾氣。記住,凡事要智取,不要強出頭,這樣才能達到你要的目的。

  雖然要她隱忍下心頭所有的不爽有點困難,但……哼哼哼!她絕對會讓這個可恨的男人為他剛剛所做的事付出代價的。

  "耶--"倏地,她已出乎眾人意料,如一隻小猴般的跳到華威翟身上,兩條手臂牢牢的抱著他,"你姑奶奶我活到這麼大,還沒有人敢動我一下,而你居然打我一巴掌,我……我決定喜歡你了!"

  啥?她現在在說蝦米?!

  眾人在聽到她這突如其來的愛的宣言後,全都嚇得倒在地上,只差沒有口吐白沫。

  華威翟也被她的驚人言論嚇得幾乎軟了手腳,她……沒說錯吧?他……該不會惹上一個麻煩精吧?

  沒錯,這個死纏著華威瞿不放的小丫頭,正是那個被乾爹親手送下山的阿苓。

  就在她偷聽到乾爹與親爹趁夜討論有關她的未來的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叫到雪嶺山寨的大廳中--

  "阿苓啊!你不是老說想去行走江湖,做個行俠文義的女俠嗎?如今有個他奶奶的熊的大好機會,你要不要去試一試身手啊?"她那大老粗幹啥都沒想的一掌拍到她的背上,還不斷的朝她擠眉弄眼的,彷彿在暗示她趕快謝主隆思吧!

  "咳咳……"阿苓控制不住的往前一撲,跌了個狗吃屎,還咳個不停,但她的好心情完全沒被打擾到,馬上從地上爬起,吐出剛才不小心吃進嘴裡的泥沙,"要要要!"她急匆匆的叫嚷著,"我要去、我要去!"

  "沒問題,乾爹馬上就派大毛哥帶你下山。"她乾爹話才說完,已經順手扔了個小包袱,砸到她的頭上,"我說阿苓啊!江湖兒女出門在外,就不必再忌諱你爹這窮酸教你的他奶奶的熊的那些鬼禮教,凡事湊合湊合就好。"

  言下之意就是,他幫她準備的行囊已足矣,千萬別再去收拾一堆有的沒的,徒然增自己的重量而已。

  "嗯--"阿苓立刻點頭如搗蒜,還火速奔向站在她乾爹身後的一名大鬍子的魁梧大漢,"快!阿毛哥,快點上路吧!"

  邊說她邊拖著那大漢往外走。

  "等等!"

  驀地,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及時響起,讓阿苓的腳步很無奈的止住。

  她回過頭,很沒力的發問:"幹嘛啦?爹一一人家好想趕快去過俠女的癮啊!"

  "你啊!"她親爹忍不住叨叨念起來,"外面可是個吃人的世界,像你這樣單純的小女孩可是很容易吃虧上當,爹還是覺得此事暫緩……"

  可他的話還沒發表完,阿苓已經叫苦連天,"人家不要再等了啦--再過兩個月,我就滿十四,而且,我的本事夠,天不怕地不怕啊!"

  這倒不是她愛吹牛皮,她可是打從三歲起,就開始跟在她乾爹屁股後頭硬是吵著要學武,也因此,這十餘年下來,她可是個小有功夫的厲害角色,山寨裡的一些小嘍囉恐怕都不是她的對手呢!

  "對啊!書幸老弟,你不信阿苓的本事,可你總得承認老子可是武功一把罩的吧?"她乾爹趕快搶著做她的靠山。

  阿苓一聽,馬上點頭如搗蒜,"嘿咩、嘿咩!"

  通常只要他們乾父女一聯手,她親爹絕對會甘拜下風,不再囉嗦,可今日情況似乎有點不一樣耶!

  她親爹竟衝著她乾爹哀哀長歎一聲,"阿彪啊!我……放心不下女兒,你難道不知道嗎?"

  "知道啦!"她乾爹趕緊朝阿苓使了個眼色,"那--我讓阿毛這渾小子一路跟在她的屁股後頭好了,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

  她親爹都還沒點頭,阿苓已經急得哇哇叫,"哪有這樣的?我才不要!"

  拜託!誰聽過俠女的身後還得跟著個吃屁蟲啊?

  她乾爹又如她擠了擠眼,"沒問題,這事老子說了算,就讓阿毛跟。"

  她親爹這才千叮囑、萬吩咐的對著阿毛叨叨絮絮的交代起該怎麼照顧阿苓的生活起居。

  "阿毛啊!我們家阿苓就像你的親妹子般,你可得善盡做大哥的責任,天冷時別讓她凍著;有好吃的先拿給她享用;路不平,得先替她披荊斬棘,千萬別讓她摔著……"

  媽啊!那她還當個什麼狗屎女俠啊?

  阿苓跳著腳直衝著她乾爹要賴,"不要不要!姑奶奶我才不要讓人跟,那多遜啊?傳出去我還能做人嗎?"

  不但扯開嗓門大嚷,她還跳到她乾爹的身上盡情的捶打著,"他奶奶的熊,你姑奶奶我才不依呢!"

  可她乾爹卻突然湊到她的耳旁低語,"阿苓啊!你他奶奶的用力的鬧沒關係,記住等一下再假裝被乾爹罵得只能乖乖聽話,乾爹昨晚就已經跟阿毛講好,一等他送你到山下那比武大賽的地方,他就會回家探親一陣子。"

  呃--阿苓的動作當下停住。

  "別停啊!小姑奶奶,你想讓你爹操他奶奶的熊的心嗎?"她乾爹趕緊提醒她別露餡。

  "哦--"她趕快再將兩隻小手招呼在她乾爹粗壯的身上,"那然後呢?"

  "然後你就自生自滅嘍!難道還關你乾爹鳥事啊?"她乾爹沒好氣的問:"難不成我還得跟在你的屁股後頭當你的狗頭軍師不成?切!"

  "不用不用!"一想到自己就要出外闖天下,阿苓簡直都快樂昏頭了,"你姑奶奶我一定會闖出一番成就,回來讓咱們雪嶺山寨揚名武林!"

  她可是個很有理想、很有抱負的有為女子。

  "別別別!"她乾爹趕緊提醒她,"你此行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去將你那他奶奶的熊的沒良心的娘給騙回來,免得你爹老是無所事事,淨在你爺爺我的耳朵旁碎碎念,他奶奶的,吵得我的耳朵都快長繭了!"

  "遵命!"偷偷瞄了她親爹一眼,果然他還在那對著可憐的阿毛說不停呢!

  好不容易,阿苓終於踏出出山寨的第一步。

  "爹,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她很豪氣的與她親多告別,擺出一副坦蕩蕩的俠女瀟灑姿態。

  她親爹卻寵溺的將她摟得死緊,還在她身上灑了無盡的涕泗,"嗚嗚嗚……爹好捨不得啊!"

  "哦--"全雪嶺山寨的土匪們全都不支倒地,這……像話嗎?一個大男人竟然這麼娘娘腔作風,其是丟臉極了。

  但她親爹一點都不在乎,只想摟著"女大不中留"的獨生女,試著讓她產生一絲不捨之心而打斷出去跑江湖的念頭。

  但阿苓哪可能受影響?

  眼見推不開她親爹,她只能使出她爹最怕的絕招--

  她用力的在她親爹的胳肢窩搔癢,等他癢得受不了放手之際,她便拔腿狂奔,深怕被他抓到。

  她親爹只能在她的身後殷切叮嚀著,"阿毛,別忘了我剛才的話……"

  "逃啊--"阿苓心中只有這個念頭。

  沒錯,這就是她為何會出現在華威翟眼前的主因。

  華威翟則是從一進人旅店後,那兩條濃眉就再沒舒展過,只因,那小丫頭巴著他也就罷了,她她她,……居然還堅持要跟他同住一間房。

  而且,不論他如何苦口婆心的勸、如何板起面孔的罵,她都不為所動。

  硬是像個小跟班似的他往前走一步,她就跟一步;他走到左側,她絕對也往左邊靠,華威瞿此時只能痛恨自己為何要對她出手,以致現在被她弄得進退兩難。

  "姑娘--"他好言好語的喚她。

  "我的名字不叫姑娘。"阿苓很認真的看著他。

  "不--"華威翟只能一面用力的拍打著額頭,一面試著向她解釋,"我知道那不是你的名字,這只是一種稱呼。"

  "不懂。"她很老實的告訴他。

  因為!山寨裡哪有人叫什麼姑娘的,都嘛是阿貓阿狗的叫啊!

  "就是……"為什麼他的頭好痛?"為了表示一個人的基本禮貌,當看到未出嫁的女子,便應稱呼為姑娘;看到已出嫁的婦人便稱大嬸或是大娘;當遇到江湖俠士,就得尊稱俠客……"他為何得做這種保母的工作啊?

  像是在思索般,"就像是……乾爹常說的,你爺爺我。那樣的意思嗎?"阿苓體悟的問。

  "呃--"他可不可以不要再當她的夫子啊?"可以說是吧!"

  "那你可以叫我女俠,"阿苓很開心的指著自己的小鼻頭自我介紹,"我叫阿苓,但我最想當的就是行快仗義的俠女。"

  誰理她啊!

  華威翟的嘴角無力的抽動著,"好好……啊!阿苓,我是華威翟……"

  "啊一一你姑奶奶我已經知道了啦!"阿苓卻趕緊阻止他的長篇大論,"好累--我想睡了耶!"說完,她就想跳上他的床。

  "等等!"華威翟很義正辭嚴的喝道:"你至少應該懂得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吧?"

  看到阿苓眨著惺忪睡眼!無神的看著他,他心底的火氣更加上升,這是個多不懂禮教的孩子!真不知她的爹娘是怎麼教導她的?

  "這夜半人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她難道這麼不知恥?

  阿苓試著搖搖頭,想確定她沒聽錯他剛才發表的言論,久久,她才像是很同情他似的從床上坐起身瞅望著他,"你……一定是第一次出遠門對不對?"

  蝦米?她現在是在說蝦米猜話?

  他可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年輕俠士,人稱"武當一條龍"的厲害角色,她居然敢瞧扁他?!

  忍不住,他差點又想給她一點教訓了。

  但一想到先前他只是想代替她的爹娘管教她一下,就被她死纏爛打的纏成這副德行,他……還是忍著吧!

  "沒關係啦!"阿苓看到華威翟的俊顏一陣青、一陣白,以為他是因心事被她發現而覺得難為情,"我不會笑你的啦!"

  可她話才說完,已經很不給面子的從床榻上笑跌到地上,"哇哈哈哈……難怪你不知道,像我們這種江湖兒女出門在外,是不能計較那些禮教的,怎麼?你爹娘在你出門前都沒教你嗎?"

  啥--他都二十五了,出門哪還需要爹娘叮嚀?

  不過,那才不是重點,他在意的是,"你……是誰告訴你這些的?"根本就是在教壞小孩嘛,

  "啊--"阿苓已從地上爬起,大刺刺的走到他身旁,再爬到椅子上,確定自己已經與他同高,她才以瞧不起人的目光看著他,"安啦!反正我會跟著你,你不會的我教你,你不必太感謝我啦!"

  誰、誰感謝她來著?

  華威翟忍不住惡狠狠的怒瞪著她。

  "你不要老羞成怒嘛!"看到他一臉的不遜,阿苓好心的安慰他,"偷偷告訴你喔!你姑奶奶我也是第一次出來行走江湖,只不過……"她得意的看著他,故意不把話說完。

  看到她滿臉驕傲的模樣,華威翟的心莫名的悸動了一下,她那滿臉壞點子的小狐狸樣竟讓他覺得很順眼!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剛才還在嫌自己撿了個大麻煩,怎麼才一會兒工夫,他竟覺得她很可愛、很調皮呢?

  不--他一定是頭殼壞了。

  所以,華威翟用力的搖搖頭,接著她的話尾問:"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阿苓笑得好燦爛,那無憂無慮的甜美笑容撞進華威翟向來平靜的心湖,掀起了驚滔駭浪。

  "我可是有高人指點喔!"她拍拍他的肩,再從椅子上跳下來,爬回床榻,"你對我好一點,我就罩你。"

  但現在她累壞了,沒空再跟他打屁了。

  可就在阿苓人睡前一刻,她心中已有了決定--

  簡單啊!從明天起,她就處處騙他,讓他誤以為行走江湖真的該依照她的方式走,那到時她就能將他整得哇哇叫,以報他賞她一記耳光之仇了。

  但現在,她可是得趕緊去找周公爺爺下棋了呢!

  直到看著她熟睡,華威翟的思緒都還沒回復正常,他到現在仍然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更不知該如何甩掉她這個小跟班?

  但更甚的是,在他的內心深處竟有個聲音在吶喊著,別讓她跑出你的視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天際才剛透著灰濛濛的光芒,阿苓已死命的推著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華威翟,還大嗓門的叫嚷著,"起床啦、起床啦!太陽曬屁股了啦--"

  華威翟坐在椅子上睡得渾身筋骨酸疼不已,現下又發現天才剛透著魚肚白,忍不住人大的不理她,繼續睡他的。

  "不行啦!"阿苓才不肯讓他過好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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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8 01:12:59 |只看該作者
卯上

  在她的想法,她就是要讓他吃不飽、睡不暖,要讓他渾身都不自在她才甘心,於是,她更使力的推著他,"不行啦--不行再睡,你沒聽過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嗎?"

  呃--事實是,她向來早睡早起慣了,是典型的早上一條龍、晚上一條蟲。

  華威翟發誓,他真的不想任意對別人發脾氣,這都是她自找的。

  他向來有起床氣,平日若沒事都會睡到自然醒,他認為這樣才能將身上所有的疲累消除一空,第二天才有足夠的精神幹活。

  所以,當他一發覺天根本還不算亮,而她竟然敢干擾他的睡眠,再加上她昨晚明目張膽的搶了他的床,害他只能趴在桌上,這新仇舊恨頓時湧上他的心頭,以致他恨恨的以殺人的目光緊緊的、用力的盯緊她,"請問你看我哪兒長得像鳥?!"

  真的,他說這話完全沒經過大腦,實在只是因為他沒有得到足夠的休息,思緒並不是很清明。

  也因此,他只是就著她剛才的話語提出質疑,希望她能因此而向他道歉,並讓他能再休息一下。

  畢竟,昨天他才剛結束一場為期近十日的武林大會,而他費心費力的籌辦,再加上盯場,以及親自上陣參加最後一場冠軍爭霸戰,他當然累斃了,需要充分的休息。

  可阿苓哪知道他心中真正的想法!她還以為他真的這麼孤陋寡聞呢!

  咦?他不是男的嗎?

  那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鳥長得是什麼德行?

  切--如果他真不知,那他未免就太遜了一點。

  人家她過去在雪嶺山寨裡.成天除了跟乾爹練武外,再就是無所事事的東逛西晃,所以,她可是偷看過許多小土匪們洗澎澎的精彩畫面呢!

  而且,她那時連十歲都不足,看了也不懂那是什麼,只知道他們比她多長了一點小玩意兒罷了。

  她還記得那些小嘍囉們最愛去找乾爹告狀,說什麼她老是偷窺他們的鳥,她那時還拚命的為自己辯駁,說她明明只偷看他們的身體,哪有看到鳥!

  是乾爹生平第一次紅著一張大老粗的臉,細聲細氣的對她解說,原來男生那多長出來的小東東就叫做小鳥咩!

  好吧!雖然她是很想欺負他,將他騙到死,但她卻有點不忍心看他這麼缺乏常識,這樣行走江湖絕對會被人笑到死的。

  為了他好,她倒是不介意多教他一點。

  而她也可以藉著指導他時,偷偷報一點老鼠冤。

  於是,她誕著一張討好的小臉,笑咪咪的跑到他的身旁蹲跪在他的身邊,兩隻小手悄悄的背在身後,不時抬眼看著他那張睡眠不足的俊顏,哇--他的黑眼圈都跑出來了呢!

  "你難道不知道你的身上有鳥兒嗎?"她說得很小聲,畢竟,那可是件有點羞人的事呢!

  華威翟的神志幾乎是在她問出這話時立刻清醒,她……現在所說的話語可與他心中所想的事相同嗎?!

  不!應、應該不同才對。

  他再看了她一眼,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丫頭,沒道理知道啊!

  所以,他才擺出一副很瞧不起她的模樣,"本大俠長得人模人樣的,哪裡像鳥了?"

  不是他幼稚,只能說他睡眠不足,以致說話比較沒經大腦思考而已。

  他絕對不是被她傳染變來了。

  "嘻嘻……"阿苓忍不住以小手掩住紅滋滋的香唇,小肩膀笑得一聳一聳的,"原來你真不知道!"

  沒關係,她會教他的。

  畢竟,她可是會一直跟著他,如果他的行為太蠢。別人可能也會看輕她,所以,她得自力救濟才行。

  "你才不知道吧!"看她笑得跟只小狐狸般,他沒好氣的說。

  她趕快搖頭,"不--你姑奶奶我當然知道嘍!"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迅度將背在身後的另一隻手探向他的兩腿間,"看你姑奶奶我來幫你抓小鳥嘍!"

  "嚇--你、你幹嘛?!"

  "喂!姑奶奶看你往哪兒逃?"

  幾乎是同時,他倆發出不同的驚聲尖叫。

  華威翟三步並作兩步的跳高桌邊,兩手也機警的護住自己的重要部位,跌跌撞撞的踢倒了他方才坐著的椅子,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咦?你知道嗎?"阿苓先是一愣,接著就開心的直拍手,"還好還好,我決定喜歡上的人怎麼可能這麼笨,連鳥都不知道!"

  華威翟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讓他屍吧!他怎麼會惹上這樣麻煩的啊!

  "來嘛來嘛!快點陪你姑奶奶我到外面去玩,不然,等一會兒太陽一出來,就會熱得讓我頭痛。"她立刻什麼都不避諱的一把抓起他的大手,死命的拖著他往屋外沖。

  因為她好高興,他畢竟不是個沒常識的男人。

  華威瞿仍陷在剛才莫大的驚嚇中尚未回過神來,只有任她拉著他跑。

  但他心中一直在胡思亂想,究竟是什麼樣的家庭會養育出像她這樣的怪胎啊?簡宜是嚇死人不償命!

  這樣思想"怪異"的女孩若是一直跟著他,那他的師娘見到她會如何?

  一想到師娘那溫柔婉約、秀外慧中、知書達禮、謹守禮教的規矩樣,他就不知該如何甩掉這個小跟班。

  唉!煩哪!

  經過剛才的"抓鳥"事件,華威翟決定盡量與她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喂--快點過來陪你姑奶奶我啊!"阿警不斷的催促他,"你不陪人家,人家怎麼玩?"

  去她的,她還真把他當作是她的保母不成?

  但為了避免再發生剛才那麼尷尬的事,華威翟轉念一想,決定跟她好好溝通一番,看看能 不能讓她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那個姑娘……呃--阿苓,你從哪來?"他得打聽打聽她的來歷,"準備去哪?"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她送走。

  就不信他堂堂"武當一條龍"會鬥不過一個小丫頭。

  阿苓小嘴才張開,正準備將自己的生辰八字、來龍去脈全都攤在檯面上,卻在下一瞬間警覺的閉上雙唇,小臉也浮現一抹提防的神色。

  倒不是她聰明!而是她曾經有過切身之痛。

  她曾經偷偷溜下山那麼一百零一次,那時,她遇上一個長得慈眉善目、看起來憨厚無害的中年人,那人也是這麼問她的。

  而她不疑有他,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身家背景說清楚、講明白。

  那人愈聽,臉上顯露的表情愈慈藹,彷彿只要相信他,她就可以得到永生似的,所以,阿苓更是掏心挖肺的說個不停。

  在確定她是逃家,且沒人知道她要去哪之後,那大好人卻在瞬間演出變臉的招數,想將她抓去賣掉。

  還好她武功高強,動手將那人打得落花流水,才得以逃過一劫。

  而事後,她乾爹倒是看得很開,只告訴她不經一事、不長一智,要她從此記住"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

  於是她瞇細眼,雙手交叉環在胸前,出言不遜的問:"關你屁事?"

  華威翟忍不住想將她壓在腿上,好好打她一頓小屁股,讓她明白女孩子家說話是不得如此粗魯的。但他很快就制止這樣的念頭,因為,先前他才賞她一記耳光,她就死纏著他不放;如果現在他再給她一頓好打,那她……搞不好會出人意料之外的想對他以身相許了!

  他還是小心為妙,以免惹來一身腥。

  所以,他轉念一想,決定找出她的弱點,"一個俠女是不能如此說話,否則,就算武功再高強,也很難取眾。"

  咦?他在說什麼?

  "哼!你不也是第一次出外行走江湖嗎?你怎麼知道?"她一臉把他瞧扁的不屑態度,"我聽你在蓋!" '他一聽她這麼瞧不起人的話語,當下就被激得亮出嚇人的身份,"你沒聽過'武當一條龍'嗎?"

  蝦米?

  那是什麼鬼東東?"

  為了輸人不輸陣,阿苓趕快立正站好,還擺出三七步,很驕傲的說:"是沒聽過……那你又可曾聽過'白天一條龍、晚上一條蟲'嗎?"哼!就不信她的常識會輸他。

  拜託!連自己身上的鳥都不知道,她才不信他有多厲害呢!

  華威翟聞言,忍不住抱頭呻吟,"那……那是什麼?"

  他行走江湖少說也有五、六年,怎麼會沒聽過這麼聲的名號呢?

  "哇哈哈哈……"阿苓立刻誇張的雙手擦腰,雙腿分開九十度,囂張的仰天大笑,還用小手點點自己的俏鼻,"就是本使女,你姑奶奶我是也。"

  傷腦筋!

  華威翟知道如果再跟她這樣勾勾纏,他絕對會抓狂而亡,他還是躲她遠遠的比較安全。

  "喂一一好膽甭走!"阿苓一見他想腳底抹油,趕快飛奔而上,"你不是說要陪你姑奶奶我玩耍,怎麼開溜了?"

  華威翟滿心的不悅!卻只能深吸好幾十口氣,以平撫滿腔的怒火,"第一,我從來沒說要陪你玩;"他伸出食指直指著她的小鼻頭,"第二,我這個人做事向來光明磊落,從不開溜。"

  "是嗎?"她一副他在說謊的模樣,還用手指著他正想溜之大吉的腳,涼涼的問:"那它們正他奶奶的熊的在幹嘛?唱歌嗎?跳舞嗎?"

  唉!跟她說話真的會讓他減壽。

  華威翟雖然想掉頭就走,將她的一言一行行全都拋在腦後,可他知道就算他這麼做,她還是會跟在他的屁股後死纏著他不放。

  "我--"他以直勾勾的目光狠狠的瞪著她,"我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武當一條龍……"

  "有名嗎?"她趕快虛心的問。

  她可是個能伸能屈的小女子,如果他是個有名的俠士,那她當然就是跟對人,從這一到限緊他,硬逼他帶著她行走江湖,如果他不有名,那她還是會緊跟著他,跟到她報完那筆老鼠冤後,再跟他說拜拜。

  這……她居然膽敢問這麼瞧不起人的問題。

  "廢話!"他氣得只差沒頭頂冒煙,"我可是江湖上響噹噹的大人物。"

  哇--好棒!

  頓時,阿苓的雙眼中綻出炫目的光芒,原來,她賴上了一個寶啊!

  不妙!這是華威翟驕傲的介紹完自己的身份後的感覺。

  因為,他幾乎是在立刻就從她那活靈活現的大眼睛中看到充滿算計的眼神!但說實話,他並不後悔,只因,先前不論任何時候她跟他說話,她眼中淨是不屑的目光;可現下,她看著他的限光卻充滿了崇拜與景仰。

  而他對被她視為天的那種感覺,莫名的覺得很驕傲。

  所以,雖然知道她十有十一成是想算計他,可他卻有種"我不人地獄,誰人地獄"的偉大認知。

  "說吧!你這樣看著本大俠的目的是什麼?"算了!既然她想設計他,他乾脆大方的將機會攤在她眼前。

  天哪!他真是個有名的人物,看來她說到了。

  "哇--"她趕快拿出最崇拜的表情,誇張的對他說:"原來你這麼捧,這下我更喜歡你了……不!不只是喜歡,我簡直是敬畏你、景仰你、推崇你……你簡直是他奶奶的熊的棒!"

  這是她生平所給予最高榮譽的誇獎。

  可華威翟卻被她左一句"他奶奶的熊"、右一句"他奶奶的熊"給弄得煩死了。

  就在他決定要制止她繼續污辱他的耳朵時,她突然跳到他的身上,歡欣鼓舞的叫道:"耶---我不但要尊敬你、仰慕你,我還要一輩子跟著你。"

  這樣,她就可以永遠都不必再回到雪嶺山寨,過著無聊的日子,而且可以每天高來高去,跟惡人打打殺殺,過著刺激無比的生活。

  "等等!"他實在聽不下去了,哪有女孩子家這麼的不知恥,隨隨便便就說要跟個男人一輩子的,他怎麼會碰上這麼不知羞的人?

  "誰答應讓你跟著我?"還一輩子咧!她會不會想太多了啊?

  咦?誰答應?

  "就是你姑奶奶我啊!"她開心的指著自己的小鼻子說。

  華威翟幾乎快拿她沒轍了,他先將她從自己的身上拔下來,再義正辭嚴的對她說:"你錯了,你想跟著我,那還得看本少俠答不答應。"

  哦一一是嗎?

  阿苓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一下,不在意的歡呼道:"好啊!你姑奶奶我又不是不准你發言,來!那你現在趕快說你願意咩!'"

  他會願意她個頭咧!

  "我不願意。"他說得斬釘截鐵,"你可以滾了。"

  蝦米?她給他面子,他卻得寸進尺的想賴帳?

  哼!也不弄清楚她是何許人物,在雪嶺山寨裡數百名大小土匪中,可是還沒半個人鬥得過她的賴皮功呢!

  所以,她也不以為意,只是涼涼的搖著頭,"不對不對喔--這是你欠我的,我非跟著你不可。"

  "是嗎?"他可不這麼認為。"

  他已在心底做好決定,等天色大亮,便交代師弟們先回去,而他則施展一等一的輕功,讓她追不著。

  "嘿嘿嘿!"她一到胸有成竹的安心模樣,"你以為你能賴得過你姑奶奶我嗎?"看他一臉不想搭理她的模樣,她再接再厲的說:"他奶奶的熊,你忘了你姑奶奶我昨天可是在你的眾師弟前說過要喜歡你喔!"

  "那又怎樣?"他向來行得正、坐得端,有什麼好怕的?

  "你當時被你姑奶奶我纏住手,所以沒有用力搖手以示拒絕喔!"她試著好心的提醒他,"人家那時候下直講一直講,你被人家氣得也沒有加以澄清……"

  也對!他當時被她纏得頭都痛了,再加上他打她在先,自知理虧,便沒再對她的胡言亂語做出任何回覆。

  但那又如何?.!

  "他們可是以為你同意了哦!"她開心的繼續說!"而且,你還偷摸到你姑奶奶我的臉,那你當然就他奶奶的熊的應該對我負責喔!"

  啊--失策!當他輕輕給她一巴掌時,他倆的身體便等於做了第一類接觸。

  "後來--"她吊胃口似的拉長音,慢吞吞的說:"你姑奶奶我還是正大光明的走進你的房間……"

  啊--別再說了!

  華威翟滿心屈辱,卻一時想不出該如何為自己解套,只得先將最受不了她的部分提出來當作交換條件,"好一一一吧!我暫時讓你跟,但是!我有個條件。"

  "我願意。"她想都不想的一口答應。

  但那其實是因為,她可是想邊銀在他身邊享受遨遊江湖的小心願,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偷整他,以報她的心頭之恨呢2

  呃--跟她的阿沙力相比,他似乎就顯得滿龜毛的,一點都沒有堂堂"'武當一條龍"的魄力。

  但他深信,這都是因為她太纏人才害他失常,一定是這樣的。

  而他雖然想將她推得遠遠的,'但他又很想弄明白她究竟是怎樣的小女子,這樣矛盾的心仍讓他感到十分不解。

  但他並不想弄明白,只決定暫時讓她留在他的身邊。

  "你……以後跟我說話不准動不動就加上什麼姑奶奶,或是他奶奶的熊的那種粗話,一旦違規,我就立刻將你趕回去。"至少那樣,他的耳朵不會那麼痛。

  "啊--那很難耶!他奶奶的……"她趕緊閉嘴。

  華威翟以殺人的目光狠狠的盯著她,"不願意的話,你就立刻包袱款款走人。"

  "好嘛!你姑奶……呃--我盡量咩!"她吐吐小粉舌,伸伸脖子,一副她會乖乖聽話的順從樣。

  華威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只知當她將那粉嫩的小舌舔在她紅灩灩的唇瓣上的當下,他的身體竟起了反應……呃--也就是他的鳥想展翅高飛啦!

  可為什麼會這樣呢?

  她只是個還沒長完全的小姑娘啊!

  他怎能對一名還沒長大的小丫頭產生邪念?

  這讓他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直勾勾的看進她的眼中,想解開自己的疑惑,"你多大?"

  呃一一絕不能說真話,

  因為,乾爹說她的年紀小了點,長相孩子氣了點,會遭人嫌棄的,畢竟!誰都不喜歡替人照顧小孩的!所以,她決定虛報年齡,"我已經十六歲了。"

  還好還好,以她的年齡,應該到了可婚配的地步,那他對她有反應也就還好,不算褻瀆了她。

  "嗯一一那你準備去哪?"他會將她送到她想去的所在的。

  阿苓看著他,愈看愈覺得她應該死纏住他不放,絕不讓他這樣的"好料"輕易自她的手掌心溜走。

  "就……"她本想說他去哪,她就跟到哪,但她轉念再想,她最好別得罪他,免得他一發飆起來不理她,那她還跟個屁啊?

  "我、我……"她趕快低下頭,白衣襟內取出一小塊玉珮,以很感性的嗓音說:"我要去找我出走多年的親娘,這是她惟一留給我的信物。"

  可一看到阿苓自身上取出的那塊翠綠色玉珮,華威翟渾身像是被電到一般,"這、這……這是……"

  阿苓一看他神色不對勁,不禁狐疑的問:"你不會告訴你姑奶奶我你認識它吧?!"

  哪有這麼好的運氣,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我……"師娘身上不是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王佩嗎?

  但怎麼可能?

  師娘是那麼的有氣質,而她是這般的粗鄙;師娘是那麼的溫柔可人,而她是這般的粗魯不文,這兩人怎麼可能是……母女?

  而他又該如何是好?

  唉!就帶她回武當,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弄個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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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8 01:13:09 |只看該作者
不解

  其實,這麼做根本沒必要,但他還是做了。

  華威翟壓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個很有自制力的人,又是師父最最信任的人門弟子,怎麼會做出這般出人意料之外的來事呢!

  但別懷疑,自從認識她後,他就管不住自己的心。

  是以,一大早,他便將師弟們齊聚一堂,要求他們先行打道回府。

  "咦?那華師兄呢?"眾師弟們不解的問。

  "我另有要事。"華威瞿心虛的沒敢多看向來信賴他的眾師弟們一眼,"你們別管這麼多!"話畢,他更是拿出師兄的威嚴,讓他們縱使滿腹狐疑,卻吭都不敢吭一聲。

  "是!"眾人眼見華師兄不高興,連忙將自己的嘴緊緊封住。

  沒錯,華師兄可是師父、師娘最疼愛的弟子,如果他們膽敢惹他不悅,回去鐵定會被責備到死的。

  "等等!"華威霍將其中一名師弟鷹揚拉到一旁,悄悄將一封密函塞給他,並低聲交代道:"鷹揚,回去後將這封信交到師娘手中,不得有誤。"

  "這是什麼?"鷹揚不解的問:"為何要偷偷摸摸行事?"

  華師兄行事向來光明磊落,何時開始做這種偷偷摸摸的小人行徑?

  "你別多問!"華威翟不想解釋太多,"叫你做你就去做,管別人家的閒事做啥?你是吃飽撐著嗎?"

  哪有啊?鷹揚委屈的看著華威翟,"我……我只是有點好奇……"

  "好奇你的大頭!"華威霍順手賞了鷹揚一記爆果,完全沒想到他剛才才央求鷹揚幫他一個小忙,"小心我回去整死你。"

  "是!"鷹揚雖然滿腹委屈,倒也乖乖的領命,沒敢有半句怨言。

  誰教……唉!華師兄什麼都好,就是心眼小了點,無論誰得罪他,早晚都會嘗到苦果,而師父及師娘也常因此哀聲歎氣,直說要是華師兄的心胸不那麼狹窄,他早就可以出人頭地,揚名江湖了。

  但在他還沒改善自己的缺點之前,師父及師娘還是沒敢讓他完全在江湖上行走。

  總是會在華師兄一出門沒多久,就開始想出有的沒的小事將他召回,免得他在外闖禍。

  嗯--鷹揚心忖,他自己就是個大刺刺的個性,師父及師娘帶怨歎,說什麼如果華師兄有他的胸襟的一半就好,嘿嘿嘿!那他就要更加努力,讓自己的武藝更上一層樓,說不定到時他就會有出頭天的一日,畢竟,他現在可是除了華

  師兄之外,在自家師兄弟間排名第二啊!

  對!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他會加油的。

  因此,他會心甘情願的替華威翟做小跑腿的。

  "那是什麼?"

  突然,一聲嬌語打斷華威翟與鷹揚的對話。

  華威翟趕緊使眼色,教鷹揚不得聲張。

  "給你姑……呃--我看看!"阿苓正想拿出她鴨霸的本性,卻在乍看到華威翟的兩道濃眉倏然揚起之際,趕緊改口。

  "哪有什麼啊!"鷹揚恢復酷酷的模樣,朝華威翟打了個揖,"就此告別華師兄,我會遵照您的指示辦事的。"

  "嗯--"華威翟相當滿意鷹揚一副上道的模樣,順手在鷹揚的肩上重重一拍,"好樣的,華師兄記住了。"

  "咳咳!"鷹揚雖然很想學武林高手那樣雙手抱拳。爽朗的說聲"小事一樁,何足掛齒"等客氣話語,但華師兄實在拍得太用力,害他的腳差點一軟,還被口水嗆得差點窒息而亡。"咳……我……"

  看鷹揚這麼不禁拍,華威翟只得一腳將他踹回眾師弟那兒,"快點帶他們回武當吧!"

  別再在她的面前丟人現眼了。

  阿苓其實很想將鷹揚抓回來,好好質問一下剛才他和華威翟在嘀嘀咕咕些什麼,為什麼她一出現,就不再繼續說分明,莫非……華威翟是在構思什麼詭計,想將她騙離他的身邊嗎?

  哼!作夢!

  她可是認定他,要跟著他一起行走江湖的呢!

  "你為什麼不讓他說?"於是,她很不客氣的指著他的鼻頭質問道。

  華威翟看著才剛玩得不亦樂乎的阿苓,兩頰因跑得氣喘吁吁,而顯得紅撲撲的;小小的鼻翼也因急促的呼吸而一聳一聳的,像是呼吸不夠新鮮空氣似的:紅灩灩的櫻唇則一張一合的,他甚至可從中嗅聞到屬於她獨特的蘭花香。

  天哪!他是真的被她身上自然散發出來的女性魅力所迷惑。

  也因此,他忘了自己應該表現出很不喜歡被她糾纏的樣子,反而討好的將她攬至身側,"咦?你不是很想要我陪你玩耍嗎?"

  "呸!"他不說她還不氣,他一說,她滿肚子的無名火都升上來了,她倏地推開他,惡狠狠的怒瞪著他,"你還敢說!他奶奶的熊,你明明說要跟我玩躲貓貓的,為何躲了半天卻跑來這裡找你的師弟說悄悄話?你不知道你姑奶奶我找得很辛苦嗎?"

  害她幾乎將整個客棧後方的馬房、院落全都找遍,走得腿都快斷了。

  就算以前在雪嶺山寨,也沒人膽敢讓她找得這麼累。

  所以,她邊說,邊氣呼呼的用鼻孔噴氣,小小的、誘人的胸脯一高一低的上下起伏!那景象差點讓華威翟失控。

  天!她現在這副興師問罪的模樣簡直是在引誘他犯罪!

  呃--他趕快掩飾好身上某部位的失態,促狹的提醒道:"那個……是不是有人說了不該說的話啊?"

  啊--對喔!他昨天可是警告過她,如果她再出口成髒的話,他就不會帶著她到處閒逛了,但那又如何,阿苓以挑釁的目光睨著他,他剛才拋開她,自己跑來跟師弟說悄悄話,害她完全被撇到一旁,像個外人似的,這種感覺……她很不喜歡。

  所以,她才不要跟他道歉呢!

  看到她小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不知怎麼的,華威翟就是知道她的心思正在百轉千回。

  於是他轉過身,一方面是不想讓她發現他男性的正常反應,一方面是想逗著她玩,看看她是否會如他猜測的馬上棄械投降。

  他用有點小聲又不會太小聲,恰恰好能傳進她的耳中的音量說道:"我本來想帶你到處去玩個夠的,沒想到你先犯規……那就只能不再讓你跟!不然……就只能小小的懲罰一下做為警戒嘍!"

  蝦米?!

  他之所以在跟她玩躲貓貓之際,偷偷回來找他的師弟,全都是因為他想單獨帶她出去玩個夠!

  而她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誤以為他想拋下她!這……她真是太不應該了。

  驀地,她趕快將臭臉換掉,換成一張笑容可掬的好臉色,再飛奔到他的面前,用力的對他撒嬌道:"讓我跟、讓我跟咩!"

  華威翟雖然暗自在內心偷笑,卻強力隱忍著,裝出冷冷的表情,"可惜剛才有某人不太遵守規則!"

  阿苓決定在這一刻來個裝傻、裝笨、裝死,就是不肯承認自己是他口中的犯規者。

  "嚇!是誰?!"她擺出一副幹架的姿勢,還邊捲起袖子,"就讓你姑……呃……本姑娘幫你教訓那不知死活的人!"

  華威翟確實滿佩服她的厚臉皮,但他知道,如果他這麼輕易的原諒她,那她日後絕對會乘機爬到他的頭上撒野,那還得了!

  所以,他努力抑制住笑意,以直勾勾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她。

  阿苓向來直來直往,有人罵她,她便會以更毒的話語罵回去;有人扁她,她絕對會跟對方打個你死我活,反正在她的觀念裡,就是不准他人欺負她。

  但他卻不同!

  他明明打了她一巴掌,還是當著眾人的面前,讓她的面子全失;雖然靠著她的機智扳回一城,死命的纏上他,等著報那一掌之仇,但她的心裡似乎有點明白,她……對他的感覺好像很不一樣耶!因為,其實任何人都可以帶她去闖蕩江湖啊!

  他不見得是最佳人選,畢竟,他是她目前看過惟-一個膽敢對她凶、對她吼的人啊!

  可是,說真心話,她好像很喜歡跟在他屁股後頭跑的感覺耶!

  也因此,當他以那有點凶又有點複雜的目光死盯著她瞧的時候,她的心莫名的不安。惶恐起來。

  啊--他可不可以不要再這麼看著她了啦!

  她鴕鳥似的舉起小手,想也不想的就蒙住他的眼,心想,這樣她的心就不會怦怦直跳了。

  可他立刻板開她的手,繼續以直勾勾的眸光死盯著她不放。

  這樣也就罷了,他的大手還緊捉著她的小手不放,甚至讓兩人十指交握。

  他……這是在幹什麼啦?

  阿苓也不懂為何當他的手緊抓著她時,她身上的體溫會莫名的上升;當他的眼深深的看進她的眼中,她心中的那隻小鹿會莫名的狂奔不停……

  "我……"她有點不知所措,只得大聲認輸,"好啦--你不要再看了啦!我……承認就是,可你 --人家一定要跟喔!"

  看他仍一臉"她想得美"的囂張模樣,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搖著被他緊抓著的小手說:"最多、最多……人家接受小小的懲罰就是了咩!"

  好嘛!最多再挨一巴掌。

  不過,他最好不要太得意,現在她所受的委屈,她全都會在纏著他的時候,偷偷的報復回來。

  "這是你自己說的,沒人逼你,你不能反悔喔!"就說吧!只要他想要做的事絕對會達到目的,絕對不會凸槌的說。

  "好啦好啦!"她現在先認命,日後再想法子報這筆老鼠冤就是。

  於是,她將小臉抬得高高的,雙眼緊閉,讓那長長的眼睫輕輕的覆在她靈動的雙眼上,那模樣說不迷人是騙人的。

  但她真的只是以為,他要再賞她一記耳光以茲處罰,才會擺出這樣不設防的模樣。

  華威翟原本只是想將她按在膝蓋上,好好打她一頓小屁股,卻沒料到會看到她這般迷人的風情。

  他一時理智讓感情給打敗,控制不住的將自己濕冷的唇瓣覆上她香嫩的櫻唇,並不停的以舌輾轉的舔舐著。

  啊--這是什麼樣的處罰啊?

  阿苓的腦中閃過一絲警惕,總覺得這種處分絕對不是他所謂的"小小的",因為,當他吃著她的小嘴時,她的心莫名的起了一陣顫悸,那感覺是她生平從未有過的感受。

  "你……"她驚駭的推開他,"幹、幹嘛?"

  "呃--"他該如何自圓其說呢?說他是一時心動、一時情不自禁,還是一時獸性大發……

  華威翟正苦苦思索該如何解釋自己不當的行為,卻被她的話語驚得一時愣在當下。

  "你騙人!"她生氣的瞪他,像是想用殺人的目光砍死他似的,"你剛剛明明說只要"

  小小的"處罰就好,幹嘛用這麼噁心的方法懲罰你姑……人家呢,一邊說她還邊用兩隻小手急急的掩住檀口。

  還好,沒再說出讓他生氣的話語,不然,如果他再像剛才那樣,亂餵她吃他的口水,天哪!她渾身不禁一顫,好恨自己竟不小心將他的口水吞進肚子裡,不知會不會中毒呢?

  "我……"華威翟還沒來得及解釋他剛才的行為,她已經又說出讓他氣得牙癢癢的話語了。

  "好啦--人家知道錯了嘛!」她一副乖乖認錯的模樣,"可你不要沒事老想用餵人家吃你的口水的方法處罰我喔!那樣很噁心耶!"她忍不住做了個想吐的表情。

  什麼?他生平第一次不嫌棄的吻一個滿嘴粗話的小女人,而她竟然還敢嫌?

  "那好吧!你也處罰完了,我們趕快去闖蕩江湖吧!"她不想再待在這裡,免得她觸景生情,一看到此地,便會想到剛才被他餵食……

  嘔--

  華威翟卻哭笑不得的看著一心只想看看遼闊天空的阿苓,他不停的暗忖,可惡啊!這小妮子竟完全沒有感受到他剛才吻她時的情意,卻一味嫌他的口水噁心!吱--天下有多少的女子想嘗到他"武當一條龍"的龍涎還不可求呢!

  她竟敢嫌棄他成這樣。

  她到底幾歲?有沒有人教過她男女之間的事……

  但他一轉念,不對,如果她的親娘真是師娘的話,那……她不解情事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她沒親娘在她身邊指導啊!

  這麼一想,華威翟也就勉強收起殘存的男性自尊,決定先帶她一路慢慢晃,看能否從她口中套出有關她親娘--也就是可能是他師娘的蛛絲馬跡來。

  "對呀!就我跟我爹,還有乾爹,還有阿毛、阿虎、阿牛、阿大、阿土……他們一大群人住在一座小小的山上咩!"阿苓講得口都乾了,她不耐煩的問:"都說了幾百遍了,你到底是聽懂沒啊?"

  他怎麼突然變笨了?同樣的問題正著問。反著問,問來問去都在相同的問題上打轉。

  華威翟是想,有可能的話,就先派個人去探探阿苓先前所住的地方,看看那裡究竟是個

  什麼樣的所在、有些什麼樣的牛鬼蛇神,以便他能先替師父打探清楚,或是及早直搗賊窟,免得師娘到時裡被人搶走了。

  他可是師父最鍾意的愛徒,受盡師父的養育恩澤,他是不會坐視他人來破壞師父現有的幸福的。

  而師娘,他記得那是在十來年前,師娘誤闖進他們的地盤,被師父一眼相中,便死纏爛打的將她留下,從此,她便成為他尊敬的師娘了。

  "那你爹是幹什麼的?你乾爹又是以什麼維生?其他人呢?"他追根究柢的問。

  阿苓卻始終顧左右而言他,因為,她知道乾爹那一票人最愛做的事就是打家劫舍,但對像卻是那些為富不仁的富商,或是欺壓善良老百姓的貪官污吏,但她親爹常說就算那是俠盜的行為,依然於法不容。

  是以,他她不斷的勸說乾爹金盆洗手。

  只是,時局動盪不安、貧富不均,那四番哈哈的小老百姓又得繳納重稅,又得面臨嚴苛的法令,實在是民不聊生;而乾爹所做的事!當然是將那些富商官府不當得來的錢財再奪回去,部分分給窮困的百姓,部分供山寨裡的兄弟花用,這樣並無不好啊!

  但她仍然知道乾爹所從事的行業的真正學名叫做"土匪",而這並不是個很稱頭或是值得拿出來說嘴的行業。

  所以,她絕對不會將雪嶺山寨的事說給不相關的人聽,免得萬一讓官府的人知悉,那雪嶺山寨恐怕會玩完了。

  "就跟你說了咩!他們成天就是做那些洗衣、煮飯、灑掃、應對進退的小事,不然就是撥草、種樹、養養小動物,獵獵大動物啊!"

  這樣說應該不算說謊,因為,她親爹老是要乾爹帶頭做這些事,趁早洗心革面,不要再到外面去打打殺殺的。

  華威翟狐疑的皺著眉,他根本無法從她所說的話語中得到什麼結論,"所以說,他們是豬戶嘍?"

  當然不是,阿苓很自然的搖頭。

  "那是農夫嗎?"不是說種田耕地嗎?

  也不是啦!阿苓繼續搖頭、"還會跟別人交換一點東東啦!"只不過是拿著刀劍,用人家的性命來交換財物罷了。

  "那就是生意人嘍?"

  應該不是吧?阿苓沒停的搖著頭。

  "那到底是什麼呢?"他愈聽愈迷湖。

  "奇怪!我的家人是做什麼的關你什麼屁事啊?"終於,她的耐心用盡,怒火也熊熊燃起,不過不能怪她,因為,她被逼問至少兩、三個時辰了,"說好了要帶你姑奶奶我到處去玩耍的,他奶奶的熊,你就這樣帶你姑……"

  可她指責的話語還沒說完,卻不小心瞥到他不爽的臉色。

  切--她都還沒發夠脾氣,他卻給她看他的壞臉色!有沒有搞錯啊?

  "你!"她火大的雙手擦腰,用力的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怎樣?不准我說髒話對不對?屁!你姑奶奶我就是要說,不然你咬我啊!"

  不過,此刻的她實在是因為太生氣,才會這樣口無遮攔的胡言亂語。

  她那挑釁的話語將他激得理智全失,他氣急敗壞的死瞪著她,"哦--是嗎?你以為我不敢咬你嗎?"

  啊--完了!

  她忘了之前他曾經做出餵她吃口水的骯髒手段,她實在不該說出那麼不理智的叫囂話語,所以,她趕緊以雙手用力掩住自己的小嘴,含糊的說道:"裡不要亂來,偶不費讓裡咬偶的!"

  哼哼!她若不這樣激他,或許他就不跟她計較這麼多,但她老是將他素來引以為傲的理智氣得無影無蹤,還害他變得跟她一樣幼稚,光憑這點就該好好的罰她。

  於是,他冷笑的像抓小鳥般的將她一把抓人懷中,再以單手將她的兩隻小手拔開,讓她紅嫩的櫻唇呈現在他的眼前,"受屍吧你!"

  他打算狠狠的將她吻個夠,讓她從中體會出他對她的濃情蜜意。

  可就在他正準備吻她之際,她的一句無心的話語卻讓他滿腔的情意全都付諸東流--

  阿苓眼見逃不掉、躲不過,只能怯怯的提出要求,"那、那……你能不能咬小、小力一點,不然我會痛……"

  "轟"的一聲,他對她的不解風情已經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他恨恨的叫囂道:"我偏要大力的咬!"

  說完,他控制不住的在她的嫩唇上用力的以牙齒嚼咬了一下。

  "哦--"她吃痛的悶哼一聲。

  華威翟卻氣怒的在咬她一口後,火大的將她獨自拋棄在荒郊野外,一個人怒氣沖沖的往後方的樹叢走去。

  阿苓瞪著他的背影,氣不過的直對著他的背影做鬼臉。

  "咧--"她忍不住輕輕揉著自己的唇瓣,"又咬姑奶奶我、又喂姑奶奶吃你的口水,

  還扁姑奶奶我……你完了啦!他奶奶的熊,等你姑奶奶找到機會,非整得你滿地找牙……"

  但她卻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及時停住話語,並立刻以雙手掩住剛說出不遜話語的小嘴,還以骨碌碌的大眼睛四下張望,深怕華威翟會躲在什麼地方偷聽,並衝出來再處罰她。

  看了老半天,她才鬆了口氣,拍拍自己的胸口,"呼--好裡加在,沒被他聽到。"

  沒想到才不過短短兩天,她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惡女竟有了個能制住她的剋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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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8 01:13:59 |只看該作者
情動

  華威翟衝進樹叢裡,憤恨不平的拚命握拳又鬆開,重複十來次,才讓滿腔的怒火稍稍平息。

  他不懂,為何自己會對小小年紀的她動不動就發標!

  這不像正常的他啊!

  正常的他,肚量大得幾乎可以撐船……呃一一除非是讓他氣極了,才會讓那招惹到他的人嘗嘗苦果,但他真的不是那麼常發脾氣的啊!

  為何一跟她在一起,他就無法控制住自己呢?

  唉!乾脆直接將她丟棄,不理會她算了。

  但才這麼想,倏地,她的影像已經清楚的呈現在他的腦海,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在指控他似的,怨怪的瞪著他。

  突然,他莫名的驚覺到一個事實--其實,她並沒有義務一定要跟在他的身邊,並不是只有他能陪她行走江湖啊!

  但他駭然發覺,他無法接受除了他以外的男人陪在她的身邊。

  因為,萬一別的男人也想做出像他懲罰她的事……

  天哪!他霎時嚇得滿身冷汗直流,完全無法想像如果她被別的男人怎樣的話,他會做出如何瘋狂的行為來。

  但另一個想法卻火速佔據了他所有的思緒,他記得在他初見她沒多久,便賞了她一記耳刮子,而她出人意料之外的說--

  我決定喜歡你!

  對啊!他當然是那個合該跟著她一起行走天下的人嘍!因為,她說她要喜歡他啊!

  這麼一想,華威翟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心頭莫名的甜滋滋的,甜得臉上都情不自禁掛上一抹笑意。

  她喜歡他,那他呢?

  想到她因怕他不帶她到處爬爬走,強忍著不說髒話的委屈模樣;想到她實在因受不了他的約束,而忿忿的想搞怪的調皮樣,他竟愈來愈覺得自己是真的很喜歡跟她在一起。

  尤其,她很有可能是他向來欣賞的師娘的女兒!

  那她是否會在某些時候,像他師娘一般的溫柔可人、賢淑溫婉、秀外慧中呢?

  哦--他是真的很期待呢!

  好吧!那他就不避諱的試著跟她培養一下感情,趁他們回到武當前,除了先將她的底細探個清楚,再觀察看看他師娘給他的回應,最後再決定該怎麼處置她。

  才這麼想,瞬間一個念頭突然跑到他的腦中--

  完了!他……竟將她一人丟在路邊,

  這裡可是前不著村、後不巴店,她一個小女孩待在陌生的環境,加上天色又逐漸變暗,

  她一定怕死了吧!

  他怎麼這麼粗心,竟然因一時氣憤而將她丟在那兒。

  不成!他得趕快去找她才行。

  匆匆奔出樹叢,華威翟愣愣的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景象。

  她……被壞人擄走了嗎?!

  還是被野獸叼走了?!

  都是他不好,他怎能自顧自的走開,完全沒將她的安危放在心上?他真該死!

  華威翟不斷的自怨自艾,也不停的在附近找來找去,卻怎麼都找不到她的蹤影。

  這下該糟了!

  "阿苓--"他將雙手圈在嘴邊,大聲的喚著她的名;"你在哪?快回答我啊!"

  可叫了好半天,也沒有任何回音。

  怎麼辦?看來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她不是很吵嗎?就算是壞人或是什麼凶狠的動物要攻擊她,她也會掙扎、驚聲尖叫吧?

  怎麼可能他連半點聲響都沒聽見呢?

  再者,眼前的草地上全無掙扎的痕跡,更別說是被野獸叼走所流淌的血跡,那她究竟跑到哪兒去了呢?

  唉!再找不到,眼看天色就要黑了。

  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的華威翟,不斷擴大搜尋的範圍,卻仍是找不到人。

  突然,他感到頭頂涼颼颼的。

  他一個抬頭,正巧對上她澄澈的大眼睛。

  "幹嘛這麼吵?"她完全不知道他找她找得有多辛苦,還怪他的大嗓門吵得她不得安眠,"你站……呃--人家才剛剛閉上眼就被你吵醒了。"

  她指控的說,完全沒察覺他因找不到她而急得滿頭大汗。

  都是他不好,一大早讓他陪她玩躲貓貓,他只跟她玩一下下,接著就開始問一堆無聊問題,累得她一點興致都沒有,眼看他終於嫌自己太煩,躲到一邊去閉門思過,她才趕緊爬上樹,想好好的瞇一下。

  誰知,才剛跟周公爺爺寒暄不到兩句,就聽到他吵死人不償命的叫聲。

  華威翟好想一把將她抓下來狠狠的揍她一頓小屁股,她不知道偷偷摸摸的溜走是很不道德的事嗎?

  她不知道他回來看不到她會擔心嗎?

  可惡!

  他本想一把將她從樹上拉下來,看她跌個狗吃屎的模樣,但又會不得讓她受傷,可為了出一口鳥氣,他決定嚇嚇她。

  "嚇!瞧你身旁……那、那是什麼?"他故意驚慌的說。

  阿苓立刻忘了自己正在責備她,想跟他口中所說的好玩的東東玩一下,但為了不嚇跑那鬼東東,她一動也不動的問:"是什麼?在我的左邊還是右邊?"

  她一定要抓來好好的玩個夠。

  華威霍踩好馬步、做好準備,以便她一跌下來,就能跌進他的懷中。

  "呃一一是一條好長好大的……蛇啊!"為了製造效果,他還假意滿臉驚駭。

  "在哪邊?"她很心急的問。

  "右、右邊!"

  他才說完,正準備抱住她從樹上滾下來的小身子,卻吃驚的見她一個反手,順手往她的右後方一撈,"耶--真的有耶!"

  華威翟沒接到預期掉落的她,忍不住狐疑的抬頭望,這一望,可嚇得他當下哇啦哇啦大叫,"阿、阿苓--快、快放手,你、你趕緊跳下來,我會接住你!"

  他之所以這麼緊張,是因為她手上確實抓著一條又粗又長的大蟒蛇。

  "快呀!你--"

  阿苓正想好好的跟大蛇建立一下感情!卻見樹下的華威翟催得緊,便無趣的鬆手,"好嘛!好嘛!這麼吵,那就讓你先玩好啦!"

  她順手就將大蟒蛇往華威瞿的頭上丟去。

  華威翟一見,火速跳離那大蟒蛇三十步遠,還拚命的安撫阿苓,"阿苓!你先別下來,我……等我解決掉它,你再下來。"

  說著,他趕緊抽出背上的長劍,準備攻擊那條大蟒蛇。

  阿苓這才倏地從大樹上一躍而下,小小的身子勇敢的站在華威翟的面前,擺出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架式,"不准你傷它!"

  咦?華威瞿不解的望著她,"阿苓,你……別動,我來引開它,你快離開那裡!"

  唉!為了拯救她的性命,他只得奮力一博,將那條大蟒蛇引開,才不致傷到她。

  阿苓先是征愣一下,繼而笑得樂不可支,"喂--小蟒,他把你當成怪獸了耶!"邊說,她還邊跳到大蟒的旁邊,用力的抱住它的頭部,"嘻嘻……看來你的氣魄還是滿強的呢!"

  華威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她她……竟然不怕死的摟住一條那麼長的巨蟒?!

  "你……它……你不怕?"好久,他才問出心中的疑惑。

  阿苓搖搖頭,"我跟它已經是好朋友了。"

  "你……認識它?"

  "哪是啊!"阿苓趕快說清楚、講明白,"那個……我剛剛爬上去想找地方睡,才跟它第一次見面。"

  "然後你們就一見如故?"不會吧?

  "才不是呢!"阿苓一副他很沒常識的模樣看著他,"拜託!它以為你姑……呃--人家是去踢館的,本來想一口把我吃掉呢!"

  華威翟聽得冒出一身冷汗,"那然後呢?"

  "就跟它說道理咩!"阿苓打了個阿欠,一副想去夢周公的沒用樣,"講了好久,它才肯跟我做好朋友。"

  像是要取信於他似的,阿苓還求證似的以頭碰碰大蟒蛇的頭,"對不對?"

  華威翟真的不敢置信……他發誓,他竟然看到那條大蟒蛇點了頭!

  "你……"怎麼能跟蛇溝通?

  阿苓看著他,"你怎麼了?為什麼全身動個不停?想尿尿嗎?那就去咩!"

  去她的!他是被那條大蟒蛇嚇得發抖好不好,哪是想尿尿?

  "你……女孩子說話別那麼粗野!"

  "你姑……我才沒!"她已經改了很多耶!

  他幹嘛管她這麼多啊?

  "我好餓,又好渴,你去弄東西給我吃好不好?"她不想再跟他淨說些沒營養的話,於是提出小小的要求。

  華威翟這才想到,他一心只想套她的話,查明她的底細,以致忘了找旅店歇息。

  看了看大蟒蛇伴著嬌小的阿苓,似乎挺安全的,他這才放心的去找吃食。

  好不容易度過漫漫長夜,華威翟幾乎是難以入睡。

  不為別的,要他睡在那麼一大條蛇的旁邊,說真的,他簡直無法忍受;但阿苓卻睡得異常香甜,事實上,她根本就是枕在大蟒蛇的身上一覺到天亮。

  好不容易說服阿苓跟大蟒蛇道別離,華威翟才問出他心底的疑惑,"呃--你能跟蛇溝通嗎?"

  "哪是啊!"阿苓以一副他簡直把她看得太扁了的眼神覦他,"人家你姑奶奶我啊!跟什麼樣的動物都能說話呢!"

  不能怪她,她實在是太驕傲,以致不小心又說出粗話。

  是以,她立刻以兩隻小手掩住小嘴,含含糊糊的說:"偶不素故意的!"

  華威翟這回沒計較她的出言不遜,只是對她產生了更多的疑惑。

  "你還是不想跟我說清楚你的家世背景嗎?"他真的對教育出這樣的她的環境很好奇。

  阿苓轉念想了一會兒,只好拿出昨天對他說過一千八百遍的話,再說一次,"就是我跟我爹,還有乾爹,還有阿毛、阿虎、阿牛、阿大、阿土

  "夠了!"華威翟立刻舉手制止她繼續往下說。

  一聽她還是那麼說,他就知道她是不會告訴他有關她的事情了。

  但就算他套不出她的來歷,至少想知道她未來想做的事。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找到你的親娘後,你有何打算?"坐在坐騎上,他望著她小小的背影問。

  "當然是把她抓回去給我爹嘍!"在她小小的心中,老是覺得她親爹很寂寞,可她又不肯陪著無趣的親爹玩耍,只好讓她親娘盡她該盡的本分嘍!

  這樣應該是天經地義的吧?

  華威霍的心震了一下,那萬-……為一他師娘真是她的親娘,他師父該如何是好?

  不行!在他沒得到他師娘的回覆前,他絕不能帶她回去。

  "那你知道要去哪找你的親娘嗎?"他試探的問。

  "不知道耶!"不過她一點都不擔心,因為,她乾爹說找得到最好,找不到也沒她的事,最多乾爹會讓她親爹纏到死。"啊--那不重要啦!"

  咦?不重要?

  怎麼會不重要?她不就是為了找親娘才外出的嗎?

  "對啊!"她答得理直氣壯,"反正我跟定你了,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如果剛好有機會看到我娘,那你就幫我把它抓回去……"

  她話都還沒講完,華威翟就有意見了,"請問我為何要替你把你娘抓回去?萬一她根本就不想回去呢?"

  啊--她哪管得了那麼多!

  所以,她一個仰頭,看向坐在她身後的大大的華威翟,"因為……因為你是我喜歡的人啊!所以你當然要幫我做事咩!"

  呃--有這種道理嗎?他怎麼從沒聽過?

  "是嗎?"他莫名的產生跟她鬥嘴的興致,"你不覺得那也得等我喜歡上你,你才能要求我替你做事嗎?"

  "為何?"她聽不懂。

  不是她喜歡上他、她纏上他,他就只能乖乖的順著她的意思走嗎?

  "因為--如果我不喜歡你,根本就懶得理你,那樣的話,誰還會管你想要我做什麼事啊?"

  阿苓仔細的思索了會兒,突然大笑出聲,"我聽你在放……呃--蓋!"

  華威翟不禁一個持馬,不讓馬匹繼續往前走。

  "請問我哪兒蓋了?"他虛心求教。

  "因為現在不論我叫你做什麼,你不就乖乖的做什麼嘛!"她說得斬釘截鐵,"你又沒說你喜歡我,只有我說我要喜歡你而已。"

  立時,華威翟臉上出現可疑的紅暈。

  不過阿苓並沒有與他面對面,以致沒看到他尷尬的反應,仍繼續發表高見,"對不對嘛!你只是不小心被我纏上,只能讓你姑……呃--我當你的跟班而已吧?"

  華威霍在這一瞬間倒是真的很慶幸她只是個年幼無知的小丫頭。

  "對啦!"他將話語全都含在嘴裡,含糊的說:"我確實是個特例,是被你莫名的條件逼迫得無法可想,才會暫時收你為跟班的。"

  "哇哈哈哈……"阿苓一聽到他誇獎她,馬上得意的狂笑,"就知道我是史上第一厲害的狠角色,怎樣?你有沒有很佩服你姑奶奶我?"

  啊--完了、死了!又脫口而出了。

  她趕緊以雙手摀住自己的小嘴,不敢抬頭再多看他一眼。

  華威翟只知道自己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那麼受不了她開口閉口都是粗話,而她也確實有收斂,他不該給她太大的壓力才對。

  但事實上,在他的內心深處,他卻是那麼的期待她能一再犯錯--

  只因那樣,他才能明正言順、明目張膽的欺負她啊!

  所以,他完全沒放過這天大的好機會,將她的頭輕輕的板過來!"不接受處罰,那就乖乖的滾回家。"

  "好嘛好嘛!"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手放下,試著跟他談條件,"那你不要餵人家吃你的口水!"

  華威翟冷冷的哼了一聲,"人家想吃還吃不到,你卻這麼嫌棄。"

  "那就讓給別人吃……"但她的話還沒說完,一幅他喂其他女人吃口水的畫面浮現在她的腦海,而那畫面莫名的令她心中產生一種又酸又澀的難受感覺。

  可惡!華威翟氣得失去吻她的念頭,但他就是好想懲罰她那張不乖的小嘴,於是,他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長指強行探人她的檀口。

  啊--好、好鹹喔!

  他怎麼這麼奇怪?老是用那些她沒見識過的招數懲罰她?

  但她不得不承認,他處罰人的手段確實很高明,因為,他每用一招,她的小心臟就莫名的怦怦胡亂的跳著,彷彿想從她的口中跳出似的。

  當他的長指觸到她粉嫩的香舌,挑逗似的勾繞著它時,阿苓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似乎在瞬間變得軟綿無力,只能任他挑勾。

  華威翟真的只是想欺負她,讓她別再污蔑他對她的恩寵,卻沒想到會作繭自縛,讓自己渾身上下都莫名的疼痛起來。

  "呃--"她突然輕聲低語。

  華威翟只能趕緊將長指自她的口中抽出,吶吶的顧左右而言他,"那個……我們早點上路,還可以到處去逛逛新鮮的玩意兒。"

  說完,他替她將頭扭回原位,繼續騎著馬往前行,只是,他的下半身故意離她稍遠,因為他不敢讓她知道他的身體已經起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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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8 01:14:13 |只看該作者
百轉千回

  走馬看花的在大街小巷中穿梭著,他倆一路上雖然沒有說太多話語,但兩人的心思卻是。

  華威翟是害怕愈跟她交談,就會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而產生不想和她太親呢的念頭。

  阿苓卻是在害怕著,她好怕他再想出讓她心驚膽跳的處罰方式,那會讓她的心變得怪怪的。

  而她之所以跟著他,就是為了報那一掌之仇,可看看她現下淪為多麼可悲的情狀?她她她……居然被他摑過一記耳光、吃過他一口口水、被他狠狠咬了一下唇瓣,還被迫吃了他的食指……

  天哪!她好怕因為吃了太多不乾淨的東西而拉肚子呢!

  而更可恨的是,她直到現在都還沒機會報一咪咪的老鼠冤,她這樣真的好吃虧。

  所以,她不敢也不想再跟他說話,免得因一時大意,又被他想出的新招數處罰。

  眼看天色又逐漸黯下來,華威瞿不想再像昨晚一樣露宿野外,便開始尋找旅店。

  可他們的運氣不佳,所找的每家旅店都已客滿,最後好不容易找到了,卻只剩一間客房而已。

  算了!他心忖,就讓她好好休息一晚,他隨便湊合一夜即可。

  "阿苓,我已經讓店小二送熱水來讓你掙個身,你就先梳洗一番,我先到樓下去點萊,你洗好就下來用膳。"

  他之所以避開是因為他沒把握自己能當個柳下惠。

  "不能先吃嗎?"其實她比較餓耶!

  他怒目一瞪,"囉唆!"

  阿苓眼見他變臉,馬上嘟起小嘴,口中輕聲嘟嚷著,"專制、鴨霸,他奶奶的熊,你姑奶奶想先吃都不行!"

  哪有人會這麼管束她的?

  人家她在雪嶺山寨可是人人寵的寶,放在手上怕她摔著,含在口中怕她融化,哪像他,動不動就管她!

  華威翟雖然聽得一清二楚,卻逃避的假裝沒聽見,"快!我在樓下等你。"

  說完,他就飛快的奔出客房,深怕再多逗留一會兒,自己就會做出令人髮指的壞事。

  阿苓看著那一大盆熱水,心中倒是有點蠢蠢欲動一一過去在山上!用水沒這麼方便,她從沒洗過這麼大盆的熱水,更別說水面上還浮著幾片玫瑰花瓣。

  她終於克制不住的寬衣解帶!撲通一聲跳進浴盆中,享受起洗澎澎的樂趣。

  那溫潤的水滑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將塵埃-一洗淨,使她身上散發一股淡淡花香。

  天--她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淨身竟是這般快樂的事。

  她現在才開始感謝起華威瞿對她的體貼。

  嗯--等一下她一定要好好的表達一下她對他的感激之意。

  但現在,她可是要盡情的在偌大的浴盆中游來游去,好好的享受在水中翻騰的樂趣,她可是只典型的旱鴨子,不趁此時在水中玩個夠更待何時?

  於是,她恣意的在浴盆中悠遊著……

  華威翟在樓下邊祭自己的五臟廟,邊飲了幾杯黃湯,自從武林擂台大賽結束後,這還是他第一次無憂無慮的放輕鬆心情。

  可吃飽也喝足了,卻仍不見阿苓的人影,華威翟這才覺得大事不妙!

  他倏地自椅子上跳起,直接奔往他倆所住的客房。

  "阿苓!"他大聲呼喚,"你怎麼了?"

  而映人他眼簾的畫面不但讓他噴鼻血,也讓他的怒火熊熊升起--

  只因,她身無寸縷的躺靠在偌大的浴盆中……睡著了!

  可恨哪!她不知道這樣會得風寒嗎?

  華威瞿硬是逼自己大聲的在她耳畔喚她,"阿苓,起來穿好衣衫,我帶你下去用膳。"

  阿苓是個一到晚上就只想用周公爺爺作伴的人,只要誰敢吵她,她就對誰發標。

  所以,她啥也沒想、什麼也不顧,氣急敗壞的嚷嚷著,"他奶奶的熊!你敢管姑奶奶的事,我就拔了你的毛、砍了你的腿、斷了你的根、剪了你的鳥……"

  嚇!華威翟真是被她打敗了。

  算了,他心忖,還是先將她從水裡撈出來,免得她著涼,到時,他還得負起照顧她的責任,豈不累死?

  可真的不是他的眼睛愛亂瞄、真的不是他的手愛亂摸,而是他的身體像是都有了自主意識,不但眼睛吃她的冰淇淋、鼻子嗅聞屬於她專有的獨特蘭花香、唇悄悄膜拜她的嫩頰、大手也撫在不該撫弄的部位……

  好不容易替她拭於身子,將她放在偌大的床榻上,他渾身上下似乎都在吶喊著"我要,我要"。

  克制住心底的邪念,他以厚重的被褥將她蓋得密實,只露出一顆小小的頭顱。

  接著,他要求店小二將浴盆收走,又叫了一桌小菜,讓她待會兒清醒後能填飽肚子。

  可他對阿苓的瞭解不夠,畢竟,他倆也不過認識幾日罷了。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如果執意在晚上叫醒阿苓,那個試圖喚醒她的人可能有兩種後果一是被她一腳踹飛;一是被她摟著與她一起睡。

  正常來說,跟她不熟的人,絕對會被她一腳踢到天涯海角;跟她熟的人,當然是指她的親爹嘍!便會被她摟著一覺到天亮。

  但就算是她深愛的乾爹,若是膽敢擾她清夢,在睡夢中,她也會照樣將他踹得遠遠的,絕對不會腳下留情。

  可當華威翟始終不死心的在她耳旁叫她起床之際,她終於伸出兩隻玉臂,一把按住他的頸子,將他扳倒跟著她一起躺平在床榻上。

  這或許是無意識的動作,但華威翟可是條威猛的漢子,哪能承受這樣的折磨,尤其……

  她還是個赤裸裸的小女人!

  華威翟不停的試著扳開她的小手,想讓自己盡快脫離這曖昧的氛圍。

  但阿苓也是個學武之人,她雖然墜如黑甜夢鄉,卻仍死攀住華威翟的頸項,就是不讓他掙脫。

  至於她為何將他視為親人,這……因為她仍處在深眠中,以致無法確定。

  感受到摟住的人拚命的掙扎,阿苓終於克制不住的低咒著,"他奶奶的熊!別動咩--"

  華威翟原本一心想從她的束縛中掙脫,可聽她都睡得昏天暗地,那張小嘴卻還是不停的說著粗俗話語,這讓他忍不住想趁人之危。

  "你……最好別再說髒話,否則,我就替你刷牙!"他也不僅自己做什麼這麼無聊,但他就是控制不住他的嘴。

  呃一一事實上,他控制不住的還不只是他的嘴而已,他的手、他的嘴、他的身……他無一能克制住。

  "屁一一你姑奶奶……"她在朦朦朧朧中覺得有人在罵她,立刻不客氣的回嘴。

  華威翟真的是控制不住了,"這全是你自找的!"

  話落,他的唇已然覆上她柔嫩的唇瓣。

  他的長舌也像是有自主意識,不停的輕舔過她每一顆小貝齒。

  這……應該只能算是他在幫她刷牙,不能算在欺負她吧?

  "啊--"她無助的呻吟著,不僅為何自己睡得好好的,卻老是有蚊子來親她。"走開啦!"

  華威翟哪肯聽話?他食髓知味的以靈舌緩緩在她的唇瓣上畫著圈圈,再探入她的檀口中勾繞起她的香舌!讓她與他的一起纏繞。

  他的大手也克制不住的滑進厚重的被褥,來到她豐潤的胸脯。

  "恩--"這是什麼樣的感覺?怎麼癢癢的、麻麻的,她情不自禁逸出喃語,"停--會、會……癢……"

  夠了夠了!該停手,該適可而止了。

  華威翟腦中不停的響著這樣的警語,可他的大腦卻無法控制他的四肢,它們盡情的與她的四肢相接觸。

  "呵--"她好熱喔!

  阿苓無意識的扭動著小小的身體,想將那熾熱的感覺揮去。

  "你別……別動啊!"他無力的低呼,心知如果她再這樣扭動身軀,他恐怕就要變成罪人了。

  "動個屁啦!"她像是突然很生氣的發起親來,很不開心的罵道:"他奶奶的熊!你……我……姑奶奶就是要……"

  像是要讓他明白她在生氣似的,她的兩隻藕臂突然死命的扣住他的頸項,生氣的說:"

  不•要•動!"

  哦一一這是她每次不小心抱到她親爹時,總會發出的低語;可華威翟哪受得了這樣跟她的嬌軀凹凸相契合?!

  雖然頸子被她強行按住,可他的雙手是自由的、他的雙腳是自由的、他的男性……更是呼之欲出啊!

  "怪不得我啊!"他在內心深處低喃,"這真的不是我自願的,是……她逼我的啊!"

  是啊!她嬌小的身軀沒有一點縫隙的跟他緊密貼合,怎能不讓他血脈債張呢?

  就跟她落去吧!

  但就在他做出這樣的決定時,他告訴自己,或許這樣的發展並非不好--如果他師娘真是她親娘,那他剛好可以以她夫君的身份要求她別帶走師娘,讓他師父能跟師娘白首到老。

  至於她,或是她的親爹……嗯--他願意略盡做人女婿的本分,陪著他們到她口中那個怪地方一起生活。

  這對他而言,確實是滿大的損失,因為,他可是武當門派的首席弟子,但……看了看壓在他身下那清純的小臉蛋,他當下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他輕聲在她耳畔低語。

  接著,他終於克制不住,開始以大手在她的身上上下其手,吃盡她的嫩豆腐。

  其實,如果她自己穿好衣服後再上床睡覺,那他絕對會止乎禮的,可她偏偏睡在浴盆中,是他將她抱到床上去的,他根本沒想到要替她著裝。

  他本來的打算是,將她裹在厚重的被褥裡,讓她一覺到天明。

  這樣,他絕對不會做壞事的。

  可是她自己要強行按住他,讓他怎麼也掙不開,他只好順其自然,將他的男性本色表露無遺了……

  好不容易等兩人的喘息平息,華威翟稍稍將健實的身軀移開她寸許,想溫存的對她說些甜言蜜語、山盟海誓,以便讓她明白他對她是認真的。

  可他還來不及說出口,她便撂下一句殺風景的話--

  "那個……以後、以後不准你他奶奶的熊的這麼懲罰你姑奶奶我!"

  而她在說這話時,可是非常認真的。華威翟卻在聽完後一頭撞進厚重的被褥中,這一刻,他……是真的好想了算了,是誰找了個這麼不解風情的小女子來跟他嗯嗯啊啊的啊?

  她有沒有搞錯?他剛剛可是在狠狠的愛她,哪是懲罰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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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8 01:14:32 |只看該作者
憤慨

  由於覺得自己根本沒犯錯,卻莫名的遭受他平白無故的懲罰,她真的氣到不行,決定不輕易原諒他。

  "那個……阿苓,你氣歸氣,飯還是要吃吧?沒必要拿自己的肚皮開玩笑,虐待你自己吧?"從一睜開眼,華威翟就沒停的勸著她。

  可惜,她把他苦口婆心的話語當放屁。

  眼看店小二收走昨晚的萊餚,再端上幾樣剛炒好的小菜,她卻連正眼都沒瞧一眼。

  唉!勸了她近半個時辰,他真的沒轍了。

  "好嘛!"他舉白旗投降了。"那你說,要怎麼做你才不會生氣?"看她根本沒理會他的打算,他只好提出交換條件,"只要你說得出口,我一定照做。"

  這樣夠有誠意了吧?

  阿苓這才抬眼瞪了他一眼。

  而那一眼還真是令他心生不捨,因為,她的兩個眼眶到現在還紅紅的,眼睛也腫腫的,連小鼻頭都還是紅腫的!

  唉!她昨晚還真哭了一整晚,都是他不好。

  "這麼想,他也不懂自己為何要這般讓步,但他就是想看到她迷人的笑靨、囂張的鴨霸態度,甚至聽她說些登不上檯面的粗話。

  阿苓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才眨著靈動的雙眼,想著該如何為自己討回公道。

  "那……"她轉念一想,"你現在、立刻、馬上跟姑奶奶我道歉。"

  他訝異的看著她,"道歉?為什麼?"

  他覺得奇怪的是,照理說,她應該用力的為自己爭取權益才對,怎麼淨跟他計較這些有的沒的?

  "為什麼?"她一聽他的話,氣得馬上衝到他身邊,掄起小拳頭就招呼在他的胸膛上,"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他奶奶的熊,你竟敢趁你姑奶奶我睡覺時偷偷處罰我……我又沒犯錯,"所以他當然該道歉。

  這點她很堅持。

  華威瞿抓住她胡亂捶打的雙手,寵溺的說:"我……那不是懲罰……"是在愛她,她是懂是不懂用?

  "是!就是,明明就是!"她氣急敗壞的指責道:"你還敢賴,他奶奶的熊,再賴,你姑奶奶就拔了你的毛、砍了你的腳……"

  他沒說話,只是將食指置於唇上,暗示她最好別再胡亂挑釁。

  果然,阿苓立刻噤聲。

  說到底,她還是滿忌諱他沒事就想出新招懲罰她。

  "好--"他息事寧人的前她作了個揖,"我跟你道歉,昨晚很抱歉弄痛你。"

  "哪是這樣的!"她立刻糾正他的話語,"要跟你姑奶奶我說,抱歉,昨晚不該偷偷懲罰你,以後我不會再犯了。"

  呃--他其實真的不想這麼說,但為了不讓她再這麼番,他只好勉為其難的照她所說的重說一遍,"……抱歉,昨晚不該偷偷懲罰你,以後我不會再犯了。"

  可他完全沒想到,如此的話語已在她的心底紮了根,後來為了糾正她的觀念,他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工夫呢。

  不過,那是後話了。

  阿苓這才收拾起悲傷的心倩,委屈的對他說:"那我也會乖乖的,不會再胡亂說你不愛聽的話,好嗎?"

  看她刻意討他歡心,華威翟一時簡直不敢置信,"你……還好吧?"她這樣的反應似乎不太像正常的她。

  阿苓也說不出什麼原因,她本來是不喜歡他管她的,因為那讓她覺得綁手綁腳的,好不自在。

  但昨晚被他認真的懲罰過一遍後,她的心莫名變得浮浮的,好像怎麼都靜不下心似的……不!其實她是無法想像萬一他像處罰她一樣也去處罰別人,那她會覺得很不開心、很難接受的。

  所以,她不得不逼自己做他心目中認定的乖寶寶,可這也是有條件的,"我……很好,可是你……你不能再像昨晚那樣去懲罰別人喔!"

  華威翟乍聽這話,臉上莫名浮現一層光彩,他好開心她這麼說,那表示她也在意他,不想讓他變成別人的。

  嗯--雖然她的思想而幼稚的、感覺也滿遲鈍的,但會有這樣的反應卻讓他的內心隱隱悸動,期待她能一天比一天發現他對她的心意。

  因為,他已經將她視為自己的妻了。

  再次走在官道上,華威翟微皺著眉,思忖著放在他袖袋中的那封飛鴿傳書,上面是他師娘娟秀的字跡--

  帶她速回

  這……什麼都沒多言,果然是他師娘一貫的行事作風。

  只是,他怎能做出破壞他師父、師娘幸福婚姻的事呢!

  "阿苓啊!"他幾經思考終於決定將實話攤在陽光下,"我想現在就帶你回武當去看看。"

  "好啊!"阿苓哪會有意見,基本上,任何她沒去過的地方她都想去,"那就快點走嘛!"

  "等等!"他拉住她,細心的打量她那張純真的小臉,"你記得你這回出遠門的最大目的嗎?"

  她趕快點點頭,"就玩咩!"

  哪是啊!華威翟氣得嘴角發抖,但他知道她就是這麼誠實的人,只能試著提點她,"那個……你不是有個玉珮……"

  "哦--對啊!還要找我娘。"她想到了。

  華威翟無奈的看著她天真的表情,想責備她卻又不忍心,"那你……應該從小就很想念你娘吧?"

  在他的想法,她從小沒娘,絕對是生活在很可悲的環境裡,才會發下宏願,要出來尋找她的親娘。

  "不想。"可阿苓卻想都沒想的直接搖頭。

  "不想?!"這怎麼可能?那她出來找屁用?他忍不住怒氣橫生:"不想你為什麼還要不辭辛勞的出來找人?"

  阿苓立刻拿看那種很奇怪的動物的眼神瞅著他,伸出小手探向他的額頭,"奇怪?沒發燒啊!那為什麼淨說些你姑……我聽不懂的話呢?"

  華威翟一把拿開她的小手,"別顧左右而言他,快告訴我你為何要不辭辛勞……"

  可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複述一遍,阿苓已經快速的打斷他未竟的話語,"你姑……我哪有不辭辛勞啊?人家我是出來玩的咩!"

  啥?!華威翟只是張大嘴,愣愣的看著阿苓。

  "就跟你說過,呃一一一我最大的目的就是要出來玩耍,看看能不能做個拉風的女俠,順便再看看能不能憑著這個鬼東東,找到那個狠心拋棄我親爹的娘,再把她綁回去送給我親爹玩咩!"她玩弄著那塊玉珮,"他……嗯一一你是聽懂了沒?"

  看她強忍著不說出那些他禁止她說的粗話,華威翟心中感動極了,她是真的將他的話當作聖旨在執行。

  這讓他忍不住對她更動心了。

  但他卻是真的聽不懂她的話語。

  "你不想你娘?"只是為了讓她爹有個老來伴?看不出來,她還真是個孝女啊!

  "當然不想……"她頓了一下,臉上沒有惆悵,有的只是迷惘,"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娘長得是圓、是扁,你叫你姑……我怎麼想啊?"

  也對!她從小就沒見過她娘,怎麼會對親娘有一點記憶或印象呢?

  這麼想,他就更心疼她了,他簡直不敢想像她可憐兮兮的吵著要娘的畫面了。

  "那就別想了,"他不捨的跳開這個話題,"所以,你是為了讓你爹的身邊有個老伴嘍?"

  "對啊!"她開心的望著他,像是有滿腹的話想跟他說似的。

  華威翟沒等她說出口,已經體貼的拍拍她的頭,"好女孩,真孝順。"

  呃一一孝順這兩個字好像從來沒有人將它用到她身上過,那她就欣然接受,反正他很少誇獎她。

  "對啊!你姑……我就是孝順,你知道嗎?"她像是恨不得讓他盡量瞭解她有多麼優、多麼孝順似的,直皺著秀眉想告訴他她心底對親爹真正的想法,"就我那個討厭又煩人的親爹啊!他煩死人了,沒事淨在我跟乾爹的耳邊碎碎念,吵得我們頭都痛了!"

  什、什麼山寨?!

  而且!她這算什麼孝順的行為啊?根本就是不負責嘛!

  華威翟訝異的望著阿苓,心忖,她……究竟來自什麼樣的地方?又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呢?

  土、土匪寨嗎?小女土匪頭嗎?應該不會吧?雖然愈想愈像!

  她仍然繼續的叨念著,"我親爹就是愛念來念去,念得沒完沒了……你姑……我跟乾爹想了好久才想到,他本來應該有個老來伴聽他說個不停的……哪輪得到我們去聽那些沒營養的話啊?呃--就我娘才應該是那個倒霉鬼咩!她不聽誰聽啊?所以,我這回下山就是來抓娘回去的。"

  說完了,她果然是個孝順的女兒吧?

  華威翟卻詫異的死瞪著她,久久還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她……真的可能是他師娘的親生女兒嗎?

  算了!他已經無法思考,還是將她帶回武當,讓他師娘自己去跟她談談吧!

  "呃--我知道有個人跟你擁有同樣的玉珮,你願意跟我一起去看看嗎?"

  "我願意、我願意。"她馬上開心的又笑又叫又跳,小身子還不停的在原地打轉,"耶--我終於找到娘嘍,這下我可以不用再聽爹碎碎念嘍!萬歲--"

  呃一一他無從評論。

  突然,她拉拉他的衣角,"那個……你要幫人家將我娘抓回山上喔!"

  什麼?他才不會做這種事。

  阿苓露出可愛的微笑,心無城府的笑望著他,哀求著,"我跟我娘又不熟,搞不好你比我熟,你不幫我誰幫我?"

  呃一一他考慮看看。

  回到武當,才一踏入地盤,他師娘就出現在華威翟與阿苓的眼前。

  他師娘征愣的細看著阿苓,像是想確認她的容貌般,"你說的人就是她嗎?"

  華威翟點點頭,"師娘,您跟她好好談談,我先回房梳洗。"他是想讓他們母女倆單獨談談。

  但他才轉身,卻發現自己的衣角已被人拉住。

  他詫異的回頭,卻看到阿苓不太好意思的看著他,"別走!"

  真是的,阿苓心想,就跟他說過她跟她娘又不熟,沒什麼話好說,她當然不想跟她娘獨處。

  他師娘一看阿苓纏著華威翟的模樣,心中已經有數,"翟兒,你先離開,讓我們母女說說體已話。"

  可她沒話跟這個女人說啊!

  阿苓也不懂為何她就是不想跟這個女人獨處。

  華威翟見狀,悄悄板開阿苓的小手,態度堅決的對她說:"別忘了你下山的目的。"

  阿苓不甘心的小聲嘟嚷一聲,"就玩咩!"

  "第二個目的。"他沒好氣的提醒。

  阿苓才委曲求全的說:"好啦--他奶奶的熊!"

  雖然很想處罰她,但礙於他師娘在,華威翟總算忍住,偷偷在她耳畔低聲說:"等我們獨處時,你就等著受罰吧!"

  不知為何,一聽到華威翟說他等一會兒就會跟她獨處,阿苓的心就平靜許多。

  看著華威翟離開,他師娘輕聲的說:"你真是洪書律的女兒嗎?"怎麼橫看豎看、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她阿姐的氣質?

  說話還那般的粗魯,簡直跟……變了性的阿姐一模一樣。

  洪書律?那是誰……啊一一是她親爹的名嘛!

  "你真是我娘嗎?"既然知道她親爹的芳名,那她很有可能就是她的親娘。

  阿苓仔細的打量眼前的女人一眼,嗯--比她高,但比華威翟矮;比她壯,卻沒華威翟那般雄壯威武,嗯--如果她使計打昏她,華威翟應該可以將她抓回山寨。

  "我不是你的親娘,卻是你如假包換的親阿姨。我叫香蘋,你娘叫香瑩,我們是孿生姐妹。"香蘋緩緩的指著一張小石桌要阿苓坐下談。

  "那我娘現在在哪裡?"她什麼都不想知道,只想趕快找到正主,再將她抓回雪嶺山寨交差。

  "你的情物呢?"香蘋慢條斯理的伸出手,"我先瞧瞧。"

  意思就是要她驗明正身。

  "什麼信物?"阿苓哪聽得懂那些咬文嚼字?"我只有這個小玉珮而已。"邊說她邊從衣襟內取出一枚溫熱的脆綠色王佩。

  香蘋一把搶過,口中喃喃自語,"我終於找到你了!"

  她從衣襟裡同時取出一枚從外表看來幾乎一模一樣的玉珮,但色澤卻大不同,香蘋的是乳白色的。

  "你爹可曾跟你提過這玉珮的來歷?"香蘋輕聲細語的問,像個關心晚輩的親切阿姨。

  但阿苓就是莫名的不喜歡香蘋說話的方式,她總覺得她假假的。

  因此,她沒接香蘋的話語,轉頭望著其他地方,"這裡好大喔--我等一下要怎樣才能找到他呢?"

  香蘋沒回答,等阿苓轉回頭時,才輕柔的說:"當我說話時,你得專心聽;輪到你回話時,你得謹言情行,注意一個有氣質的女人該有的禮節。"

  啊--這她可不會。

  看到阿苓詫異的模樣,整張小臉寫滿"我不會"三個字,香中才緩下語氣,"沒關係,你不會的,我負責教你……"

  可她一點都不想學。

  阿苓正想回嘴說她沒興趣學,香蘋卻接口道:"你喜歡阿翟吧?"

  驀然,兩片紅雲一飛上阿苓的兩頰。

  "可你壓根配不上他。"香蘋說得斬釘截鐵,"你沒氣質、沒程度、沒知識、沒身家背景……除非你改變自己,否則,他可是有婚配的人。"

  阿苓倏地征愣住,她是沒想過什麼配不配的問題,"他有婚配?"

  "對!"香蘋冷然的說:"不過,他自己尚不知情,因為這樁婚事是我們近日才替他定下的……當然,如果你喜歡他,不是沒辦法挽回,但你得聽我的。"

  阿苓想了一會兒,確定自己是真的想纏著他一輩子,馬上就奔械投降。"我聽、我聽。"

  對啦,當初她確實是只想纏住他,讓他帶著她東奔西走,甚至讓她沒事報點老鼠冤;可這幾天的相處下來,她莫名的就是喜歡上跟他在一起時那種被他管得死死的感覺。

  她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他。

  香蘋冷冷的笑了,"可以!那回到我剛才的問題,你爹可曾跟你提過這玉珮的來歷?"

  "沒--"阿苓老實說:"那還是我用搶的,爹才勉強送給我的。先前!爹老是望著玉珮發呆……

  是這樣啊!

  看來,那個男人還是對香瑩念念不忘。

  很好!她要的就是這樣,她要洪書律一輩子都活在痛苦的自責中,誰教他拆散她們姐妹情誼,害香瑩寧可重色輕妹,她會要那死男人付出代價的。

  知道洪書律過得不快樂,香蘋就是很開心。

  好!現在該整治他的女兒了。

  姐啊!想當年,你是那麼看不順眼我的矯揉造作、虛情假意,卻沒想到我會有機會將你的獨生女教養成像我這樣的人吧!

  哼!她絕對不會讓阿苓走上跟她娘一樣的命運,她就是要她按照她的債念,做個知書達禮、氣質出眾、溫婉和氣的好女人。

  她才不要像香瑩遇上洪書律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開朗、變得活潑、變得開心、變得不計較禮節……

  她從來都不覺得女人能活得那般無憂,她總認為女人就是要給予人秀外慧中、蕙質蘭心的印象。

  所以,她才會因為香瑩硬是改變自己嫁給洪書律而發大脾氣,甚至做出無可挽回的錯事!

  但沒關係,冥冥中自有定數,老天總算將洪書律的女兒送到她的手中,而她會好好的給她管教的。

  "很好……"香蘋低喃著,"從今天起,你就跟在香蘋姨的身邊,我會盡全力教你的。來!先把你的缺點全都告訴我……"

  啊咧!可她只想盡快去跟華威翟在一起耶!

  像是看出阿苓心中的想法,香蘋立刻提點她,"難道你想看著他另娶他人?"

  不--阿苓心痛的想,她才不想讓他去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呢!"好嘛!你姑奶奶我的缺點就是……"

  她一五一十便將自己從頭到腳的缺點全都攤在陽光下了。

  而就在同一時間,華威翟在阿菩她們談心的庭院外走來走去,十分擔心阿苓會因受不了談太久而崩潰,所以,他才一梳洗完,便守在這惟一的出口,想等阿苓出來後,帶著她參觀一下他的地盤。

  可左等右等、等來等去,就是不見阿苓那活明亂跳的小身子。

  就在他幾乎耐心全失,正準備衝進庭院時,他終於看到香蘋與阿苓一前一後的朝他走了過來!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畫面怪怪的!

  但哪裡怪,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許久之後,他才恍然大悟,原來當時的阿苓根本就不像阿苓,只是,這也是後話啦!

  "阿苓--我帶你到處走走。"華威程開心的就想不避嫌的拉起阿苓的小手。

  香蘋卻不著痕跡的將他倆分開。

  "師娘?!"華威翟不解的看著一向疼愛他的香蘋。

  "阿翟,我侄女連日奔波,都累壞了,我看,今晚就讓她先歇息,明日你們再聊吧廣說完,沒等華威翟反應,香蘋便擁著阿苓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外。

  這……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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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

  由於華威翟知曉阿苓是那種一大清早天都還沒亮就起床的人,於是他硬逼自己匆匆爬起床,想略盡地主之誼,帶著她玩遍武當各處的名勝。

  但他才來到阿苓被安排的居所,卻被一名小丫環攔住。

  "我來看看阿苓。"華威沒好心情的說:"她才剛來,什麼事都不熟悉,我想帶她看看四周的環境。"

  小丫環卻露出一到很為難的模樣,"可是

  此時,香蘋已輕移蓮步來到他們的身畔,"阿翟啊!你難道忘了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嗎?她是個沒受教育的野孩子,可你不是啊!你該懂她的行為舉止根本不合禮教,你該糾正她,而非跟著她一起瞎胡鬧。"

  "是!師娘。"華威翟這才想起自己所受的禮教約束,"可她……恐怕不能適應。"

  說真的,雖然才跟她相處不到一個月,但他不得不說真心話,他早已被她那不拘小節的直率個性所吸引,覺得她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她是我的親侄女,"香蘋輕聲細語的說;"我自然會將她調教成一名氣質出眾、知書達禮、溫婉賢淑的好女人的。"

  一聽到師娘的話語,華威翟心中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阿苓不是師娘的女兒,那他就不會破壞屬於師父的美麗人生了;憂的是,他簡直無法想像像阿苓那麼調皮搗蛋的人變成溫順的模樣!

  那……能看嗎?

  不知為何,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捨,不捨讓她變得無精打采、不會讓她失去神采飛揚的囂張模樣。

  但他都還沒來得及說出他的想法,要求師娘別試著改變阿苓之際,就被師娘的另一句話驚得整個人都慌了。

  "倒是在你出門這陣子,你師父已經替你定了一門親事,對象就是你一直很心儀的峨媚派掌門黃師父的獨生女。"

  "我……"他沒心儀過誰啊!

  香蘋眼看華威翟聞言後目瞪口呆的驚訝樣,又再加上一句,"他們明日就要回峨媚了,你還不趁早去跟他們建立良好的交情!"

  他會去的,但不是去建立什麼鬼交情,而是要去跟他師父說清楚,他才不要娶峨媚派掌門的獨生女呢!

  "我現在就去找師父!"說完,他急匆匆的奔向主屋。

  都怪他,昨晚他太關心阿苓與師娘談話的結果,以致沒有立刻去拜見師父,後來則是因天色已晚,便決定今日再去向他老人家請安。

  沒想到卻發生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

  看著華威翟急速奔跑的模樣,香蘋只得在身後輕聲喃語,"對嘛!愈看她愈配不上他,哼!我絕對不會讓她過得太幸福的。"

  "翠兒,拿刺繡的工具到她房裡。"香蘋邊交代邊往阿苓住的方向走去,她現在就要去用力的奴役姐姐的女兒了。

  不顧平日禮教的約束,華威翟連通報都沒有,就直接闖入他師父會客的地方,還匆匆忙忙的喚著,"師父、師父!"

  千萬別隨隨便便就決定他未來的一生啊!

  "阿翟,休得無禮!"他師父從未見過華威翟這般失態,竟像個不知禮的毛頭小伙子般莽撞,不禁大聲喝斥。

  而在他師父跟前有兩名貴客--一男一女,看似父女的模樣,一見到他便立刻露出滿意的微笑。

  其中那年輕女子更是羞怯的將頭垂下,一副羞答答的樣子。

  "師父,徒兒還年輕,徒兒還不想成親。"華威翟管不得如此說是否傷人,總之,他就是不想跟除了阿苓以外的女子在一起。

  那女子聞言,更是羞得連頭都不敢抬。

  狀似她爹親的中年男子直笑,"好好!直性子,這個我喜歡。"大有老丈人看女婿,愈看愈歡喜的態勢。

  "師父……"華威翟更急了。

  他師父輕撫著下巴的長鬚,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笑說:"你這孩子,淨說反話,好啦!要不是你師娘今早提醒我,我倒真忘了你也到了該成家的時候了,剛巧你黃師伯也有這個意思,我們正在談論此事呢!

  "你來得正好,那就將你的心事直接說出來,好讓我們合計合計該如何辦這件婚事吧!"他師父開心的徵詢他的意見。

  啥?!是正想談而已?那師娘幹嘛騙他?

  "師父,徒兒的歷練不足,哪談得到成家之事。"華威習急著去找他師母問個清楚,便急切的拒絕,"就算真要成家,徒兒……也有自己的意見。"

  他的意思是,他想趕快將阿苓帶來給他師父過目,徵詢他老人家的意見。

  以他對他師父的瞭解,師父應該會喜歡上阿苓的不拘小節、直率真誠的個性。

  "哈哈……你們瞧,這孩子還會害羞啊!"

  就在華威翟匆匆衝出門口之際,他競聽他師父這麼對黃家父女如是說。

  唉!他哪是害羞,他是避他們惟恐不及,只因他心中已經裝了一名叫做阿苓的女子,再也裝不下別人了啊!

  "不對、不對!"香蘋又氣又急,指著阿苓手中不成形的刺繡成品,"那是個什麼鬼啊?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的聽我的指示,要這樣子,上一針、下一針,針什距離分明;左一針、右一針,針針繡線要拉直……哪是繡成一團的。"

  阿苓苦惱的瞪著繡了快三、四個時辰的鬼東東,心底的不滿已然就要漾出,"就告訴過你,你姑奶奶我這輩子沒碰過這種小鐵釘,更別說要把鐵釘穿過來、穿過去的,真是合得他奶奶的熊!"

  香蘋立時怔住,順手抄過一支繡花針,惡狠狠的死盯著阿苓,"不是告訴過你,再說這種粗俗的話語,我就要拿針縫你的嘴!"

  而她現在就要這麼做。

  眼看香蘋虎視眺眺的直朝她走來,手中還揚著那可怕的"小鐵釘",阿苓很自然的擺出殺人的架式,"你敢!"

  香蘋自嫁給華威翟的師父後,便從沒半個人敢不順她的意行事,是以,當她看到阿苓這般不受教,又加上她自己的心結,當下就想狠狠的給阿苓一個下馬威,"你看老娘敢不敢!"

  可她沒想到的是,阿苓或許在女工上不行,但手腳功夫可是一等一的。

  只見阿林一記飛毛腿踹出--

  窗子霎時被震破……呃一一是被香蘋的身子砸破的!因為,她只是踹了香蘋一腳,就讓她從屋內宜飛到屋外十里遠!

  香蘋吐掉滿嘴的沙石,氣急敗壞的再次衝進阿苓的香閨,"你、你競敢……"

  阿苓也滿腹委屈的替自己申冤,"誰教你想用那支小鐵釘刺我!"她只是出於自衛而已。

  咦?那她剛才拿在手上的繡花針呢?

  香蘋直到這時才驚覺,那支繡花針已在不知不覺中刺入她身上肉最多的部位,她這才發出仿如殺豬般的尖叫,"啊--"

  還好那針上穿著繡線,總算將針給拔了出來。

  香蘋的慘狀只有屋內的翠雲目擊,但她當然不敢聲張,否則就得回家吃自己了;可屋外的每個人在乍聽到香蘋的驚聲尖叫,都不禁駭然的心忖,這是他們那素以氣質聞名的師娘的嗓音嗎?應、應該不會吧!

  而同一時間,華威翟仍是站在阿苓住的院落外約十公尺處,在他身前仍有其他的小丫環們禁止他進去見阿苓。

  他不禁好懷念那幾天跟阿苓一起無憂無慮的幸福歲月。

  "今天學彈琴。"香蘋站在距離阿苓約莫三尺遠,深怕自己再被她所傷。

  真的不是她愛說,這阿苓簡直是不受教極了……

  教她刺繡,她可以將牡丹花繡成一坨屎;教她繪畫,她可以將一幅山水潑墨畫畫成一團黑壓壓的四不像;教她下棋,明明跟她說過幾百遍車馬炮的走法,她卻總是"拿像當炮、拿土當車"的胡亂走;教她吟詩,她可以將一首動人心弦。感人肺腑的情詩念得結結巴巴、七零八落,讓人恨不得掩住她的口,大呀"哩麥擱念啦!"

  而且,每次香蘋恨鐵不成鋼……呃一一是公報私仇時,只要她一想海扁阿苓,那死阿苓總能化險為夷,將自己的拳腳招呼在她的身上,讓她痛得咬牙切齒。

  但香蘋卻不放棄。

  因為,她向來深信,只要持之以恆,鐵柞也會磨成繡花針的。

  而且她還有高招能制伏阿革苓只不過她每次都會在被打得哇哇叫之後,才想到拿出高招來威脅阿苓。

  "怎樣?你不想變得氣質出眾、高雅大方,做個能匹配阿翟的牽手嗎?"

  而每回一聽到香蘋這麼說,阿苓滿肚子的不爽會立刻化為烏有,轉而畢恭畢敬的說:"阿姨,我願意。"

  "要我幫你嗎?"只有在此時的香蘋,態度才是驕傲的。

  "請阿姨多多指教。"阿苓會趕快低聲下氣的表態。

  但真的沒辦法,無論是琴棋書畫,她無一樣行,其實,她已經好想自動放棄。

  只是,一想到放棄就等於再也不能纏著華威翟,她那旺盛的好勝心就會鼓舞著她再加油。

  但這琴……她一看就知道自己絕對學不會!

  光看上面那麼多琴弦,還得用不同的指頭撥弄彈奏,她的頭就好痛。

  香蘋今天是有備而來,她指著琴身,"就照我剛才教你的指法練,沒練會就不准用膳。"就算多餓她一餐,香蘋也覺得甘之如飴。

  她還指了指置於一旁的一條狀似兇惡的狼犬,"記住,只要你沒彈對,它就會咬你一口!"

  這只靈犬萊西可是她訓練很久的名犬呢!

  說完,香蘋轉身就走,她可不想親眼目睹阿苓被咬得渾身是血、遍體鱗傷的。

  果然,她才走出門,便聽到慘不忍睹的琴聲伴隨著狗叫聲,香蘋忍不住捧腹大笑。

  "師娘,你怎麼了?!"從沒見到師娘這般失態,華威翟在接連在阿苓的屋外站崗約十來天後,終於等到師娘,只是……

  師娘怎麼可能笑得這般囂張、這般沒節制?

  香蘋沒想到自己的模樣會被人瞧見,趕緊止住笑,眼一正、嘴一抿,端好身軀,再微微綻放一抹輕盈的笑意,"沒事,你怎麼還在這裡?"

  她不是早交代要他別來找阿苓嗎?

  "師娘,我已經快十來天沒見到阿苓,我……真的很擔心她。"倒不是怕她吃苦受罪,而是憂心她無法適應這種一板一眼的生活。

  "你瞎操心個什麼勁?阿苓是我的侄女,我會害她嗎?"香蘋好言好語的說:"倒是你,黃掌門的千金又來了,這兩天你該多陪陪人家。"

  那關他什麼事啊?

  "我只想看阿苓一眼。"華威翟的語氣很輕柔,神情卻很堅定,"我對她有責任。"

  "好吧!"香蘋轉念一想,她可以用另一招來傷阿苓,而不必再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啊!"就明後日吧!"

  "真的?"華威翟這才露出回武當後的第一個笑容。

  "啊--"

  這是香蘋回到阿苓的住處時所看到第一眼後,發出的驚呼聲。

  "你你你……"香蘋簡直不敢相信,屋內除了她先前帶來的靈犬萊西之外,還聚集了一屋子的飛鳥、野貓,甚至連不知名的蛇都在阿苓的身旁作伴。

  "沒法度!"阿苓無奈的聳聳肩,"你姑奶奶我實在是太無聊,手彈得太痛,只好他奶奶的熊的找些伴來陪陪我。"

  其實,她最最想找的伴還是華威翟,只是香蘋總是派小丫環守著她,還威脅她如果不聽話,就要叫那群小丫環們回家吃自己!阿苓只好認分的乖乖待在屋內。

  但她的心靈真的好空虛喔!

  "好好!算你厲害。"香蘋決定不再強求阿苓學什麼女紅,反正這些時日,她也算虐待夠阿苓了。

  光看阿苓的雙手因彈琴、作畫、刺繡所產生的大小傷口,再看看她萎靡不振的精神!香蘋就覺得報復得夠本了。

  而明日她還會再安排一場戲,讓阿苓好好的觀賞呢!

  "我看明天我帶你去看看阿翟好了,"香蘋故意說:"唉--這孩子還真善體人意,從他回來後,就聽話的忙著跟他的未婚妻建立感情,嗯--明天他好不容易有空,你們也該見個面、好好聊聊了。"

  不知為何,在聽到華威霍天天跟別的女人建立感情後,阿苓感覺很受傷,但她還是忍不住有點雀躍,因為,她總算能見到他了。

  他們已經有十來天沒見面了耶!

  天--她好想念他叨叨絮絮的念她不准這樣、不准那樣喔!

  滿懷期待之心,阿苓連人夢時都忍不住微笑著。

  好不容易天色大亮,香蘋急匆匆的來接阿苓。

  "快點,不然阿翟可能會出去。"香蘋不避嫌的拉著阿革,卻在拉著她已嫌粗糙的小手時,心中一悸,那些新舊傷痕真的全是她害的嗎?

  而她的手為何沒幾兩肉!她都沒吃飽嗎?

  忍不住的,香蘋問出自見到阿苓後第一句關心的話語,"那個……你跟你爹過得好嗎?"

  當然好嘍!阿苓心忖,除了早年,土匪乾爹搶不夠山寨裡的人吃飽喝足,那時大伙常常挨餓受凍外,這兩年已經改善許多,吃得飽、睡得好。

  但她才不要跟香蘋說體己話,她早看出香蘋一點都不喜歡她。

  所以,她也不要喜歡香草,就算她是她的親阿姨也一樣。

  "他呢?"所以她沒理會香蘋的問話,急切的找尋華威翟的蹤影。

  香蘋本來有一點良心發現,一見阿苓沒領她的情,便沒好氣的拉著阿苓往前走,"快啦--幹嘛拖拖拉拉的?"

  她可是安排妥當,萬一誤了時間可不好。

  華威翟與黃麗香站在後花園等著等著,眼看該來的人還沒到,不禁有些心浮氣躁。

  "華師兄,你師娘不是說要讓鷹揚來跟我會面嗎?"沒錯,上回她雖然相中華威翟,卻在乍見鷹揚後改變心意。

  "是啊!"華威翟也是滿腹疑雲,"師娘明明交代要我們在這兒等的,莫非記錯了時辰?"

  黃麗香無意識的貼近華威翟,"那個……華師兄,你真的確定阿揚他……他對我有意思嗎?"

  華威翟自從知道黃麗香將魔爪……呃--眼光放在鷹揚的身上後,便將她當作自己的妹妹看待,"我可以百分百確定。"

  而當他倆靠得很近時,確實會讓人產生錯覺,誤以為站在花園中的人兒是在花前月下談戀愛。

  這就是香蘋帶著阿苓遠遠看到的情景。

  啊一一那女子長得柔弱甜美,果然是他最喜歡的那一型、就是看起來氣質出眾、溫柔大方、秀外慧中、賢淑溫婉的那種。

  阿苓的心在瞬間似乎遭到萬箭穿心之痛。

  雖然以她的個性,她應該直接跑上前,好好的將整件事弄得一清二楚,但她卻莫名的止步了,

  一想到自己在這十來天所受到的打擊與不平等的對待,再想到他可能十來天都在跟那貌美如花的姑娘家談情說愛,阿苓的心就痛得讓她無法再在此地多留一日。

  所以,她停下步伐,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所有的不平,"我……想走了,這裡畢竟不適合我。"

  耶一一成功嘍!

  香蘋只知道自己好想大聲歡呼歡呼,因為,她幾乎明明白白的從阿苓的小臉上看到承受莫大打擊的痛楚表情,雖然只是一瞬間而已。

  "你還好吧?"香蘋邊問,邊將阿苓往大門外推。

  在她的觀念,只要將阿苓送走,積存在她心底的憤恨之情就全都得以發洩,她的心結也就算解開了。

  "我很好。"阿苓淡淡的回話,雖然心好痛,但她又能說什麼、做什麼?這裡畢竟不是她的地盤啊!

  她還是回到從小生長的那片土地,將積在心底的不爽發洩光吧!她深信,只要回去看到親爹、乾爹,跟一堆從小怕她怕得要死的土匪叔叔伯伯、哥哥弟弟們,她應該就會好過很多,至於其他,她都不想了。

  留戀的再將華威翟的影像裝人她的內心深處,阿苓幾乎是用飛奔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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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8 01:15:27 |只看該作者
屬意

  "玩夠了嗎?"

  香蘋正偷偷掩嘴大笑之際,冷不妨身後一道低沉的嗓音傳來,嚇得她"砰"的一下跳了起來,"你……"

  都知道她在變什麼花樣?!

  華威翟的師父寵溺的點點頭,"其實,從她來到這裡後,你整個人都變得不對勁,卻才開始像個真實的人後,我逐步抽絲剝繭。大概猜到了七、八分。"

  香蘋疑惑的問:"你不生氣?你不追究?"

  "我有什麼好追究的?我又有什麼好生氣的?如果不是你對你姐夫的迷戀,以及你對你姐姐的怨難,我怎麼有機會得到你?"

  "可是我……"香蘋頓生愧疚,便老實招供,"其實……姐姐是被我慫恿才離家出走,後來卻不幸染病身亡;姐夫是為了躲避我的糾纏才逃得遠遠的,但在我的內心處,我一直記恨著他。

  所以她是有罪的,她的心裡一直都住著別人。

  直到剛才看到阿苓深受刺激的痛楚狀,她的心結才被打開。

  她……真是個壞女人!

  "但你現在想通了對嗎?"他體諒的說:"我從現在開始,才真正有了個能交心的妻對嗎?"

  香蘋吶吶的看著他人久不能言。

  "我一直在觀察你,其實以前的你並不快樂,也感受不到我的存在,可那女孩出現後,你整個人都重新活過來,你開始行為正常,不再矯揉造作;你開始說話粗魯,不再刻意輕聲細語,我知道真正的你終於活過來了。"

  "阿風--"香蘋哭了,"你不怪我?!"

  華威翟的師父搖搖頭,"我愛你,當然不捨得怪你,只是……阿翟那孩子愛記恨,他可能會很用力的怪你吧!"

  "那我……"怎麼辦?

  "只好放他去追妻嘍!"他們只好找武當排名第二的來接掌掌門人之位了。

  "阿風,你對我真好。"從現在起,她要好好珍惜屬於她的幸福,再也不去想過去那些有的沒的。

  至於她的錯,就讓阿提去替她償還好了。

  沒聽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古語嗎?那她是他師父的妻,阿翟當然該替她去償債嘍!

  雪嶺山寨的氣氛最近變得很冷。

  倒不是氣候變化,因為現下可是暖暖的夏季,雖然他們身處在高山上,還是可以享受到驕陽的溫暖。

  山寨裡冷的是那種莫名的氛圍。

  只因,阿苓在某年某月的某一日突然奔回山寨,她什麼話也沒多說,只是哀哀的走到她親爹的身旁,輕聲的交代,"對不起爹,女兒沒能替您將娘帶回來。"

  因為已經帶不回來,她已作古了。

  可令她爹吃驚的不是這個訊息,而是女兒的用字遣辭。

  那個他費盡心力指導的不受教的女兒跑到哪兒去了?怎麼跑回來一個長得跟他的愛女一模一樣,性子卻全然不同的人?

  她親爹真的很不能接受。

  "說!你是誰?"她親爹半開玩笑的一把扯住她的長髮,等著她慣常的回他一記過肩摔,但沒有耶!

  阿苓只是用無神的眼睛看了她親爹一眼,便不再說話。

  就是因為阿苓的陰陽怪氣,她親爹和乾爹趕緊召開緊急會議密商。

  夜半時分,她乾爹刻意將門半掩,以便讓阿苓偷聽得更清楚。

  "不對勁,那孩子好像受到什麼刺激似的,整個人都變得無精打采。"她親爹好煩惱的問:"那死阿毛不知是在混什麼吃的!"

  如果阿苓依照往例來偷聽的話,她絕對會很感動的。

  因為,她親爹一向說話文雅,從不會跟著她乾爹說一些登不上抬面的粗話。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太關切阿苓的遭遇,忍不住進出的話語。

  "他奶奶的熊!"她乾爹則是一掌重擊在石桌上,石桌當下裂了一條縫,足見他力道之大,"要是讓你老子知道是誰膽敢欺負她,老子非剁了他的腿、拔了他的毛、砍了他的鳥不成!"

  "阿彪!"她親爹趕緊制止道:"說話別這麼粗魯。"

  她親爹趕緊探頭到門外觀察,卻沒發現向來喜歡偷聽的愛女的蹤影,"唉--她根本沒來偷聽!這哪像她?!"

  絕對是在外面發生了什麼大條的事!

  "他奶奶的熊!"她乾爹恨恨的站起身,"老子這就去問個清楚,看看是誰欺負了她!老子這就去替她報仇。"

  "阿彪--"她親爹正想制止。

  "阿律啊!"她乾爹忍不住跳腳,"他奶奶的熊,搞不好那個欺負我女兒的人,此刻正在欺負別人也說不定耶!你還不氣嗎?"

  "格老子的!"她親爹終於義憤填膺的倏地衝出門,在夜半時分大聲嚷嚷著,"阿苓啊!你別怕,爹絕對把那個欺負你的人的毛拔掉、腿砍下、鳥割斷……"

  對啦!他是為人父母,哪能坐視心愛的女兒遭人欺呢?

  一看怒氣沖沖的親爹與乾爹手持大刀,一副想去找人把命拼的模樣,阿苓就知大事不妙了!

  "爹、乾爹,你們想幹嘛?搞笑是?"她趕快制止,免得這兩個年紀加起來超過一百的男人下山去胡作非為。

  "阿苓,你老實說,這趟下山是誰欺負你了?"她親爹已經忍不住的將大刀架在她面前的小桌上,"你說,爹會替你做主的。"

  做什麼主?逼他來找她嗎?阿苓思忖,既然自己配不上他,那她就祝福他,她才不會將那段刻骨銘心的回憶拿出來當她爹算賬的藍本呢!

  "沒人。"所以她淡淡的說。

  "沒人個大頭!"她乾爹按捺不住,一掌劈在她的小桌上,小桌當場應聲而碎,"說!他奶奶的熊,一看你就知你吃虧上當了,還想瞞你老子我!"

  阿苓沒轍的看著眼前關心自己的親人,再想到那也算很親的阿姨卻是那般的對待她,生平第一次,她竟控制不住的淚流滿面。

  "嗚嗚嗚……爹--乾爹一一你姑、姑奶奶我-……好、好愛你們喔--"

  哼!他禁止她說粗俗的話,可眼前他已管不了她了,她當然可以盡俗的說。

  是以,雖然她已經無法將過去朗朗上口的粗俗話語說得輪轉,但她仍硬逼自己用力的說,以免忘了怎麼說。

  畢竟,現在華威翟已不在她身邊管她,不會再想出奇怪的招數來整她了!

  可她這番感性的話語卻將她親爹及乾爹嚇得落荒而逃。

  畢竟,在他們這群大老粗面前,從來沒人將那愛不愛的噁心話語拿來說嘴,那多不符合他們土匪寨的氣質啊!

  今天早上的雪嶺山寨的氣氛依舊低迷。

  阿苓的親爹爹對她昨晚的失態感到害怕,怎麼也不敢再用人她的屋內一步,免得再被她怪異的言行嚇到。

  "唉--"久久她親爹才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阿苓絕對是碰上很煩的事才會變了性。"

  許久之後,她乾爹終於接腔,"唉一一是啊!想她以前是多麼格老子的乖巧,哪像現在他奶奶的熊的怪!"

  然後,兩個深切關心阿苓的男人只能坐在這裡長吁短歎。

  "頭兒!有名自稱是華威翟的俠客求見。"突然,有一名小嘍囉前來稟報。

  "不見不見。"她乾爹順手一揮,"今日你老子我他奶奶的熊沒心情見那些小俗仔,叫他走、叫他走!"

  "是!"小嘍囉下去了。

  "唉--"

  兩個中年男子又繼續長吁短歎。

  "不得了了!"剛才來報的小嘍囉這回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氣喘吁吁的,"頭兒!那個快上說就是他欺負了阿苓呢!"

  嚇!這還得了?

  當下,她親爹與乾爹雙雙自坐椅上跳起,火速自牆上取下最利的殺人兵器,殺氣騰騰的準備去將那個自動送上門來的始作俑者剁成肉餅。

  眼看頭兒們這般不理性,小嘍囉趕緊連滾帶爬的趕去向阿苓報告。

  因為,當兩個頭兒都抓狂時,只有阿苓制得住他們。

  華威翟穩穩的站在嶺山寨的大門前,若有所思的瞧著。

  他想起這一路找來,當他形容起阿苓的言行舉止時,眾人無不斬釘截鐵的告訴他,他嘴裡的姑娘絕對就是這土匪寨裡的天之驕女。

  雖然她幾乎沒下過山,但整個土匪寨裡的人都將她捧在手掌心裡疼著,只要他們的人下山,都會繪聲繪影的形容阿苓的古靈精怪。

  而雖然雪嶺山寨是個有名的土匪窩,但奇怪的是!百姓不但不畏懼他們,反而各個豎起大拇指說好!

  只有那些官商官吏,才對雪嶺山寨的名號聞之喪膽。

  這讓華威翟不禁對這個土匪寨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現在局勢不安,或許只能以雪嶺山寨的做法才能稍微照料到無辜的百姓呢!

  是以,他馬不停蹄的疾奔到雪嶺山寨找人……晤--如果有機會的話,他甚至會考慮留下來落地生根呢!

  "是哪個沒長毛的雜碎敢欺負我家阿苓?!"阿苓的親爹氣急敗壞的奔到華威翟的身前,連看都沒多看他一眼,直接將沉重的大刀朝他身上招呼過去,"吃你爸爸我一刀!"

  華威翟連解釋的機會都沒,迎面就是一記大刀,他只得趕緊回身躲開。

  可躲得了前面的攻勢,不見得躲得了後方的夾擊。

  "他奶奶的熊,吃你爺爺的斧頭。"阿苓的乾爹也不落人後的火速送出一刀。

  華威翟兩面受敵,卻深恐他們是阿苓的親人而不敢反擊,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閃躲,"那個……前輩請聽我說……"

  "說屁!吃我一斧!"她乾爹的攻勢看來就像在殺不共戴天之仇人似的。

  "再嘗嘗我這刀廠她親爹像是想跟他拚命似的,奮力的朝華威翟身上的要害攻擊。

  幾次,華威翟都很確定,他們或許沒想取他的性命,卻百分百想讓他絕後!

  "前輩手下留情!"要命的是,他只能守,不能攻,只好討饒。

  "留你的大頭!"大刀與斧頭一起在半空中飛舞!

  阿苓趕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驚險的畫面,她的心臟在一瞬間險些掛掉。

  "住手!"她用盡力氣的喊,教華威翟立時停止躲避,但她那兩個參卻像是殺得不亦樂乎,更加緊攻勢。

  阿苓無計可施,只得氣急敗壞的高喊道:"他奶奶的熊!你們是沒聽見你姑奶奶我的話嗎?"

  頓時,刀斧在空中交會,並在瞬間收手,那能置人於死地的武器收回兩名兇手的身側,而更離譜的是,那兩名兇手還控制不住的抱頭痛哭起來劃。

  "嗚嗚嗚……我們的阿苓終於恢復正常了!"

  天哪!現在是什麼情況?

  華威翟一頭霧水的看著剛才還死命想讓他絕於絕孫的兩名中年男子無助的模樣!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他奶奶的熊還來幹嘛?"阿苓才沒空理會他們兩個老的哭得丟人,她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華威翟的身上,"你不是正在跟你的未婚妻建立感情嗎?"

  華威翟在來之前,已經聽他師父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說一遍,因此,他微微一笑,"阿苓,你誤會我了。"

  就這樣,他微微一曬,對著圍觀的眾人一鞠躬,"讓你們看笑話了,不過你們可以散會了。"他才不想讓自己的閨房之樂攤在陽光下呢!

  不只是阿苓愣住,連她親爹乾爹都愣住了。

  "就、就這樣?!"

  華威翟再次朝眾人微笑的解說:"其他的就是我們夫妻倆的事,跟你們無關。"

  說完,他走到阿苓的身邊,一手攬在她的纖腰上,一邊叨叨絮絮的念著她,"你喔--一定沒好好吃,變得這麼瘦,那我抱起來會很不舒服耶!"

  不過,他的音量倒是放得很小,恰恰好讓她一個人聽到而已。

  阿苓聽他說出這麼露骨的話語,忍不住漲紅小臉,想一把推開他,"他奶奶的熊,你……"可她的話還沒說出口,推拒的小手已被他緊緊握住。

  "啊--"他狀似輕歎,"好久沒聽你這麼恣意的說話,聽得我的心情好輕鬆喔!"

  真的,在他還沒找到她之前,他一直是 不安的,不知她能否再次接受他。

  直到見到她的那一剎那,原先堆積在他心底的所有不安、擔心全都不翼而飛,彷彿她從來都沒離開過他,她就是合該屬於他似的。

  阿苓的心怦怦直跳,沒想到他竟會懷念她說粗俗話,這讓她不禁將自己配不上他的想法全都拋開。

  但他仍不忘責備道:"雖然我很想聽你說,但並不能讓你隨時隨地的說,不然,處罰仍是必須的。"

  他很堅持的觀了她一眼,"就是你最最怕的那種。"

  阿苓轟的一下渾身都在發熱,他是說那種讓她很痛很痛的那種處罰嗎?那個她果然會怕,那她還是乖一點好了。

  感覺到她的小身子在他的懷中瑟縮,他才大方的說:"不過一一這幾天准你說個夠。"

  阿苓這才放鬆心情,抬頭看進他的眼,"那個你的未婚妻呢?"

  "她從來都不是我的未婚妻。"華威翟邊走邊說:"一切的始末等我們回房再說吧!"他帶著她走回她的房。

  阿苓卻忘了問他,他憑什麼登堂入室,自動住進她的閨房啊?

  "就這樣?"阿苓的親爹很不能接受的問。

  怎麼這環小子不過是對自己的女兒說了幾句好話,她就什麼都不計較的原諒他了,這怎麼成?

  "他奶奶的熊!"她乾爹是沒說什麼,但滿臉的不遜卻顯示他也是不太爽。

  "對!就是這樣。"阿苓立刻拿出積極奮鬥的精神,"誰有意見就來找我單挑啊!"

  誰還敢有意見啊?

  於是,所有土匪窩的人都被迫鼓掌歡迎新分子阿苓的夫婚的加人。

  "好--就今晚洞房,咱們來個不醉不歸。"阿苓的親爹總算想出一個能整倒華威翟的絕妙好計,"阿彪,由你負責撂倒他。"

  她乾爹狀似詭異的看了正攬著阿苓的纖腰的華威翟一眼,再瞄了瞄阿苓的親爹,久久才提出他的疑問:"那老子有他奶奶的熊的好處嗎?"

  阿苓的親爹像是百般掙扎,終於在眾人的面前承認,"好啦--如果你真能灌醉這臭小子的話……"

  "怎樣?"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問,因為,他們很好奇阿苓的爹不過是個文人,連拿刀都很吃力,他能給她幹爹什麼好處呢?!

  "就、就……"阿苓的親爹像是豁出去了,"我就答應跟你了。"

  "嘩--"所有的人都訝然尖叫了。

  只有阿革,她先是驚訝的看著對自己最好的親人,接著,便咽的哀叫著,"嗚嗚嗚……真。真好!我終於有了爹娘了,只是……"她看了看親爹,再看看乾爹,"他奶奶的熊,那我以後要叫你爹還是叫他爹、要叫你娘還是叫他娘呢?"

  華威翟雖然覺得事情實在是太出乎他所料,但他無暇關心其他,只想好好的愛阿苓,讓她能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所以,趁著大廳裡亂成一團時,華威翟輕聲對阿苓說:"咱們溜吧!"

  阿苓也很想再次享受跟他獨處的樂趣,便毫不忸怩的眼著他回到自己的閨房。

  "阿苓--"華威翟感性的望著自己決定鍾愛一生的小女子,"現在我們可以開誠佈公、坦誠相對了。"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他要行使夫權,讓今晚的洞房花燭夜變得很浪漫。

  但阿苓卻馬上老實的自首,"好吧!既然你已經是我的夫君,我當然不能再騙你,我、我……全招了。"

  華威翟望著從一相識就讓他驚訝連連的小女子,有點驚駭的問:"你……該不會告訴我,你其實是個男人吧?!"

  千萬不要啊!

  "哪是!"她笑拍了他一下,"你姑奶奶我叫阿苓,今年一十四,是個從小在土匪窩裡長大的小土匪婆。"

  她一直很介意自己沒能認真的跟他做過自我介紹。

  天哪!原來她這麼小,但那又何妨,只要他的愛意堅定,他會讓她盡快長大的。

  所以他沒說什麼,一到不在意的樣子。

  阿苓又繼續說出心底的真心話,"因為初相見時,你賞了我一耳光,讓你姑奶奶我全心全意想找你報仇而死賴著你,我才會有機會慢慢的喜歡上你。"

  說到底,她當初之所以跟在他的屁股後頭,只是為了還他一耳光就對了。

  "其實--如果你那時沒扁我,我本來是想跟著那個比你笨一點、矮一點的鷹揚……"

  什麼?!

  華威翟一想到每個先看過他再看到鷹揚的人,都覺得鷹揚比較登得上檯面,這算什麼?"我不好嗎?"他恨恨的問。

  "哪是!"阿苓趕緊將自己的想法與他一起分享,"就是因為你他奶奶的熊的太好,才會讓你姑奶奶我心生小自卑……"

  早說嘛,華威翟的大男人自尊立刻得到滿足,歡欣鼓舞的決定讓她知道他究竟有多愛她。

  "我想你,"他喃喃的說:"就在你身旁卻不得近你身的時侯,我才知道自己對你的思念有多濃,甚至到了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了。"

  多好,他在對她說情話,阿苓滿心歡喜的問:"那你為何不來找我?"

  "師娘看得緊。"加上他不想得罪師娘讓師父傷心,畢竟,他可是視師父為親爹般。

  "可我日也想、眼也想,你的影像老是在我的腦海裡打轉,"他緊緊摟著她嬌小的身軀,"當我一聽到你竟離我遠去,還是有了那樣的錯誤想法……"

  他頓了頓,將她的小手置放在他的胸膛,"你可知道當時我的心有多痛?"

  他幾乎可以體會到那種痛不欲生的滋味。

  "我也是……"阿苓前南的說,"那時我的心也好痛……"痛得像是被刀割、被利刃所刺,痛徹心肺。

  將他的大手也挪到她的胸前,"那時……心好像都不跳了……"

  "沒事了!"看著她隱隱發白的小臉,他趕緊安慰道:"都過去了,別再想了,今後就只有我們一起……"

  阿苓激動的看著他,"你不會計較你姑……我配不上你,我沒氣質、沒水準……"

  "誰在意那個?"他毫不在意的說出真心話,"看不見你時,我還試著說粗俗的話語來想念你;再說,就算你會說粗話又何妨,我會懲罰你啊!"

  但那些都不是重點,"現在先讓我來愛你吧!"

  對!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們還是趕快洞房吧!

  但才一會兒工夫--

  "啊--"是阿苓的慘叫聲,只聽見她急切的、委屈的叫著,"為、為什麼……人、人家又沒。沒說粗、粗澤……你幹嘛處、處罰人家……"

  還把她弄得這麼疼!

  華威翟覺得他真的被她打敗了,但那又如何,今晚他就是要行使愛她的權利。

  於是,一場叫囂於是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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