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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蘇浣兒]大亨的秘密情人【豪門童話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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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00:33:16 |倒序瀏覽
大亨的秘密情人(豪門童話之四)作者:蘇浣兒

難以計數的財富、英俊出眾的外貌,他是掌控世界電
腦資訊界的大亨,有錢有勢的他自律甚嚴眾不喜歡驚喜,
特剮是這種讓他萬分錯愕震撼的驚喜——藏在四十寸超
級蛋糕中的所謂神秘禮物,居然是身著薄紗、美麗胴體若
隱若現的她!五年前她背叛他琵琶別抱,五年後她為了錢
再度出現,即使渾身仍充滿純真又成熟的致命魅力,嘗起
來比蛋糕更甜美誘人。但她過去的背叛又豈是慾望可以抵
銷的?於是在羞辱她之後,冷漠如他便一口回絕她的要求,
然而,強烈的報復念頭卻即使他改變主意,他以對他而言
是九牛一毛的五百萬買下急需用錢的她,並冷冷地宣告她
的身份一連情婦都不如的性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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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00:34:06
  第一章
  
  站在這棟足足有四十層樓高的摩天大樓前,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薛情第N次走進那迴旋門內,卻又第N次地退了出來。
  
  到底該不該進去?進去以後要說什麼呢?這個問題從早上踏出家門.時就不停在她腦中浮現,雖然一次次告訴自己,為了丫丫,她一定得去見閻凱,可為什麼真到了這裡,她卻反而連門都踏不進去?
  
  薛情咬著唇,猶豫地在大門口的石獅子前坐了下來,微風吹亂她披瀉在腰際的長髮,也吹得她單薄的衣衫下曲線畢露,霹出那玲瓏有致的窈窕身段。
  
  突然,一個大約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帶著疑惑的表情走向薛情。
  
  「小姐,請問你在等人嗎?」
  
  薛情一愣,等人?自己這樣算是在等人嗎?也許吧!只不過她等的那個人,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在樓下等他。
  
  她微微一頷首,算是回答了對方的問話。
  
  年輕人跟著又問:「那你是不是在等一位姓展的先生?」
  
  展?薛情的秀眉皺了起來,她根本不認識姓展的人,又怎麼會等他呢?
  
  可這人看到薛情不說話以為她默認了,於是又急急說道:「我先自我介紹,我叫張繼國,是東聯集團的員工,我們總經理臨時有點事不能來,所以派我來接你,小姐你貴姓?」
  
  聽到「東聯」兩個字,薛情整個人不覺僵在當常
  
  東聯?那不是閻凱的公司嗎?怎麼會這麼湊巧?自己在這兒待了大半天,來來去去至少見了上百人,現在卻有一個自稱閻凱的員工跑來找自己,這是怎麼回事?
  
  「我……我姓薛,請問……」
  
  但這個叫張繼國的年輕人根本不讓薛情把話說完,他神情緊張地看著表說:「薛小姐,我知道時間可能有點趕,但能不能請你動作快一點?因為我們總裁快要到了,我們得在總裁到公司前把一切佈置好。」
  
  「總裁?你是說閻凱嗎?」
  
  「當然,今天是我們總裁的生日,為了給他一個驚喜,所以我們需要薛小姐的鼎力幫忙,總經理都把一切告訴你了吧?」
  
  閻凱的生日?今天是閻凱的生日,所以需要自己鼎力配合?不對,這當中一定出了什麼錯,因為她知道閻凱根本不是今天生日,而自己也不認識什麼總經理,更不想替閻凱帶來什麼驚喜。他不是個喜歡驚喜的人,他是個有自信、有魅力的男人,他要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等等,先生,你弄錯了,我不是……」
  
  「不會弄錯的,警衛告訴我,你從十點開始就站在這裡等人,而你和總經理約的時間不正是十點嗎?對不起,讓你等那麼久,因為我們實在忙得不可開交。現在可不可以請你跟我來?衣服、道具我們都準備好了,你只要換上就可以。」
  
  那人邊說,邊拉著薛情往電梯走去,一面向薛情解釋他所謂的驚喜計劃。
  
  原來東聯一向有所謂的員工分紅計劃,只要當年度的盈餘超過一定比例時,閻凱就會在年終以股票作為年終獎金送給員工分紅。
  
  以東聯一股股票超過六百元的市值來計算,平均一張股票價值六十餘萬,兩張就有一百多萬,無怪乎這些員工要欣喜若狂,每個盡心盡力為東聯賣命,閒暇之餘還想餘興節目犒賞老闆一下。
  
  何謂犒賞?就是把人藏在他們所預定的四十寸超級蛋糕中,至於這個人一定要是個年輕、美麗又誘惑力十足的女人,而這女人要做什麼?不必想也知道。
  
  說到這兒,這個自稱張繼國的年輕人噯昧一笑,「薛小姐,我想你可以好好把握機會,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像你這麼接近我們總裁的。」
  
  薛情咬著唇,她怎麼會聽不懂這男人在說什麼?的確,有太多女人千方百計想接近閻凱,為的是他英俊出眾的外貌,更為他那難以計數的財富和倍受矚目的崇高地位。
  
  曾經有人這麼說:只要閻凱輕輕一勾手指頭,可以決定全世界高科技股票的漲跌起伏,讓全世界的人都跟著洗三溫暖。還有人這麼說:如果閻凱決定下達融資追繳令的話,那麼第二天將會有難以計數的大企業宣佈周轉不靈,甚至倒閉!
  
  所以閻凱一個感冒,可能會讓全世界的經濟跟著得肺炎;萬一閻凱住院了,那麼一場慘絕人寰的金融風暴將無可避免在世界各地上演。
  
  只是,這麼一個偉岸的奇男子,臉上卻總是有著一層千年不化的冰霜。他對員工大方慷慨,極盡照顧之能事,卻以著近乎苛刻的態度在對待自己,每天總是一大清早到辦公室,不過午夜十二點絕不熄燈回家;不談笑,不娛樂,不抽煙,不喝酒,不賭博,甚至不玩女人,視那一大群日夜在公司外面排隊等候見他一面的女人如無物……所以東聯的員工才會策定這麼一個驚喜計劃,想讓他們的老闆輕鬆一下,但他們的計劃成功與否,則得看眼前這個女人而定了!
  
  老實說,眼前這個女人極美,可以說是他所見過的女人裡面最美的一個!
  
  她的皮膚極白,卻在雪白中透著一絲誘人的粉紅,一對深邃黝黑的瞳眸彷彿會說話似的明亮,朱唇飽滿性感、不點而紅,而那頭瀑布般傾洩在腰際的長髮,勾勒出她混雜著靈秀和嫵媚的魅惑氣質,可惜她不笑,而且不只不笑,那清麗絕倫的臉龐上,似乎籠罩著無限的幽思和愁慮,但這反而使她全身散發出一股神秘感。
  
  「你準備好了嗎?」電梯門一開,張繼國便緊張地問。
  
  薛情整個人僵在電梯裡。要去嗎?只要一去,自己就可以如願見到閻凱,但是見到閻凱後,要怎麼開口告訴他呢?他會答應幫助自己嗎?
  
  想到這兒,薛情不禁有點想放棄,因為她是那麼瞭解閻凱,尤其在自己曾經那樣背叛他之後,他是不會原諒自己的,更別提幫助自己了!
  
  但是不找他,丫丫怎麼辦?想起女兒甜稚可愛的面容,薛情的心再度揪緊,無論如何,她都要想辦法救丫丫,即使要她付出生命她都願意。
  
  輕輕一點頭,薛情舉著千斤重的腳步出電梯,「好了,我們走吧。」
  
  張繼國帶著薛情穿越鋪著地毯的長廊,來到角落一間看起來像是休息室的地方,指著沙發上的紙袋和地上一個偌大的紙箱說:「薛小姐,請你換上紙袋的衣服,然後躲進紙箱中,十分鐘後,我們會來推你進去。」
  
  說完,張繼國拉上門,臨走前,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薛情一眼。
  
  薛情低著頭,假裝沒有看到他那混雜著好奇和噯昧的眼神,但一顆心逐漸沉到谷底。
  
  她覺得自己好卑賤、好無恥,為了見到閻凱,竟然答應配合他們所謂的驚喜計劃?老天,如果閻凱知道了,他會怎樣嘲笑自己?
  
  拿著紙袋的手,突然不聽話地顫抖起來,真要這麼糟蹋自己?真要這麼做嗎?還是走吧!大不了回薛家,再怎麼說,自己總是薛家的一份子,他們再怎麼惡毒,也不會拒絕一個回頭的女兒吧?
  
  思索著,薛情站起身想走出去,女兒丫丫甜膩的童音忽而在她耳畔響起——
  
  媽咪,丫丫為什麼沒有爸爸,沒有爺爺奶奶,也沒有外公外婆呢?是不是丫丫不乖,所以爸爸和爺爺、奶奶以及外公、外婆就不要丫丫了?
  
  女兒童真的話讓薛情釘在當場,動彈不得。是啊!丫丫是個沒有人要的孩子,就和她的母親一樣,都是沒有人要的,否則為什麼她會沒有疼愛她的親人呢?為什麼她會連生病了,都沒有錢可以看醫生呢?
  
  如果今天薛家的人肯接納自己,丫丫也可以像其他小孩一樣快快樂樂地上學玩耍,而不是整天病懨懨的躺在床上,一個人無聊地和巧虎說話玩遊戲。
  
  淚水一顆顆滑落臉頰滴在她的手上,她抖著手換上那只是一片薄紗,根本稱不上衣服的衣服,然後認命地將自己塞進紙箱中,再順手把紙箱拉上,彷彿這樣做可以為自己找到一點點安全感。
  
  **
  
  就在薛情藏好後沒多久,休息室的門被人打開,幾名男人的腳步聲和談話聲傳來:「都安排好了?」
  
  「是啊!你那邊呢?」
  
  「我這邊也沒問題,只要把蛋糕放上去就行了!」
  
  「這女人長得如何?漂亮嗎?」
  
  「難得的大美人,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是做那行的,白白讓人糟蹋。」
  
  「這有什麼好可惜的!就是做那行的,才會全力配合我們的計劃,換做普通女人,誰願意把自己當作禮物送給一個陌生男人?」
  
  說到這兒,幾個男人笑了起來,聽得薛情渾身發冷,雙手絞得幾乎快斷了!她摀住耳朵,拚命告訴自己不是他們所說的那種女人,她是為了丫丫,對,是為了丫丫才這麼做的。
  
  「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話聲剛落,薛情便覺得自己被人抬起來,經過一陣行走和東搖西晃後,她被人輕輕放下。
  
  「這是做什麼?」一個男人好聽、低沉、極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人薛情的耳朵,她認得,這聲音就算是出現在夢中她也認得,那是閻凱,是閻凱的聲音!
  「閻總裁,今天是您的生日,這是我們大夥兒的一點心意,請笑納。」
  
  「生日?你們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朱秘書說的,她說今天是閻總裁的生日,所以我們就準備了禮物……」
  
  閻凱淡淡說著,聲音平淡得聽不出一絲情緒起伏:「我不是今天生日,朱秘書記錯了。」
  
  一夥人詫異地愣在當場,「不是?可是……」
  
  「沒關係,蛋糕算是我請大家吃的,至於禮物,看誰要就帶回去吧!謝謝你們。」
  
  「不,這份禮物是總經理為閻總裁特別挑選的,只有閻總裁才有資格拆開。」
  
  「慕文?」閻凱的音調不覺提高,「你說這是慕文的主意?」
  
  「是的!總經理說閻總裁太辛苦了,需要一點休閒娛樂,所以特別挑選了這個特別的生日禮物。既然今天不是閻總裁的生日,我們就把蛋糕拿出去切了請大家吃,但是禮物還是請閻總裁收下。」
  
  於是一夥人尷尬地推著蛋糕出去,留下閻凱一人獨自面對那個包裝得相當精美、上面還綁著粉紅色蝴蝶結的「禮物」發愣。
  
  慕文在搞什麼鬼?明知道他根本不是今天生日,還莫名其妙弄來一個禮物?這裡究竟是什麼東西?
  
  閻凱低聲咒罵著,一面解開蝴蝶結,當他看見箱子裡並不是什麼禮物,而是一個女人時,不禁訝異的低呼:「你是……」
  
  薛情咬著唇,緩緩從箱子裡站起身,露出她那穿著半透明薄紗睡衣的性感身軀。
  
  「薛情!」閻凱無法置信地瞪著眼前已然接近一絲不掛的女人瞧,「你……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我……我就是……就是他們要送你的禮……禮物。」薛情結結巴巴的說著,頭幾乎低得快垂到鎖骨了。
  
  閻凱冷然瞅著她,雖然她穿著薄紗,但那薄紗根本遮不住什麼,反而更使得她完美無瑕的身軀盡數展現在他眼前。
  
  「禮物?堂堂關西集團的少夫人,鍾家的少奶奶,怎麼會把自己包裝得像娼妓一樣送給男人當禮物呢?」
  
  這番毫不留情的話讓薛情臉上頓時血色盡失,「我……」
  
  「你什麼?說吧!你怎麼會認識慕文,又是怎麼魅惑他幫你的?你到這裡來,該不會只是要我看你的身材吧?」閻凱惡毒的說著,黑瞳閃過一道快得看不見的痛苦。
  
  「我……對不起……」薛情喃喃道,羞愧得連話都講不完全,同時轉身想離開。
  
  可閻凱大手一橫攔住她,「你不能走,把話說清楚,你為什麼會來這兒?是來刺探軍情,好再一次出賣我,還是來看我失去你以後的落魄樣子?」
  
  「不是,我是來……是來……」
  
  「是來做什麼的?」
  
  「我是來向你借錢的!」薛情猛然仰頭,一口氣說出自己到這兒來的目的。
  
  哪知閻凱聽了竟像瘋子似的哈哈大笑。「借錢?這真是我所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堂堂關西集團的少夫人,北方企業的二小姐,竟然向我這個不學無術,又厚顏無恥,只會勾引女人的小癟三借錢?」
  
  薛情搖頭,「我已經和鍾高齊離婚了。」
  
  「離婚?鍾高齊另結新歡不要你了,所以你只好回頭來找我這個舊情人?」閻凱恨恨地抓住她手臂搖晃,力道之大幾乎快把她的骨頭給搖散了。
  
  「不是,你……你放開我!」薛情使勁甩開閻凱,同時以著無法置信的表情瞪著他,「你變了,以前你絕不會說這種話的!」
  
  是的,閻凱變了!跟前這個滿臉寒霜,滿眼怨恨且言詞刻薄的歹毒男人,已經不是她所認識,所愛過的那個閻凱!過去的閻凱雖然自傲、狂妄,卻是個絕對真性情又內斂的血性男子,而今他卻變得嚴苛、殘忍,變得讓她無法相信。   
  
  這番惡毒又不留情的話像把利刃,直直插入薛情早已脆弱不堪的心,她頻頻搖著頭,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轉,「不是,我不是你說的那種女人,放開我,你放開我!」
  
  閻凱冷酷地一挑眉,輕易將她摟進自己懷中,讓她半裸的同體緊貼住他充滿陽剛之氣的身軀,並惡意擠壓著她線條柔美的臀部,「不是?既然不是,為什麼穿成這樣,把自己打扮成禮物送給我?你不知道只有下賤不要臉的女人才做這種事嗎?但是沒關係,無論你是也好,鍾太太也罷,我都已經下定決心收下你這份禮物了。」
  
  「你……你想做什麼?」
  
  「拆禮物同時享用我的禮物!」語畢,那霸道的嘴唇不由分說的堵去她的抗拒與掙扎。
  
  「不要,阿凱,求你不要!」薛情慌亂地避開他滿含憤怒的狂吻。
  
  但處於激烈狀態的閻凱,又豈會如此輕易放過她?他的大手一把揪住她的長髮,迫令她往後仰,滾燙蠻橫的嘴又一次覆上她的。
     
  剛獲得新鮮空氣的薛情急忙後退,以為這樣做就可以避開閻凱的侵犯,可她錯了!閻凱接下來的動作讓她大驚失色地呼喊:「不要!」
  
  閻凱的黑眸閃過一絲漠然,他聽而不聞,繼續撕扯著薛情身上的衣衫,不—會兒,薛情便赤裸裸地被壓在偌大的檜木辦公桌上。
  
  「阿凱不要,我求你不要!」薛情渾身不住顫抖,驚慌桌措的淚水順著臉龐落下,掉落在桌面上。
  
  「不要?」閻凱絲毫不為所動,冷冷地道:「你把自己弄得像個妓女一樣來見我,不正是為了這個?我現在只是滿足你的欲求罷了。」
     
  濃烈的羞恥心逼得薛情簡直想當場咬舌自盡,她如果知道閻凱會變成這樣一個魔鬼,那麼她寧可回薛家接受薛家人的恥笑,也不願來這裡受他的羞辱。但她能嗎?如今她在閻凱的掌控中,她還有掙脫重來的機會嗎?老天,誰來救救她吧!
  
  而閻凱彷彿看穿她的意圖般冷硬地道:「別作夢了!沒有我的允許,整個東聯帝國大樓不會有人敢來敲門的!情情,讓我們來敘敘舊,回憶以前我們是怎麼樣纏綿親密的。」
    
  
  **
  
  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滿室的綺麗春色。
  
  閻凱低聲咒罵,半壓住懷中依然輕顫的人兒,半伸手去接電話;「喂?」
  
  「閻凱,我是慕文,聽我說……」電話裡的展慕文急急開口,聲音聽起來有點詭異。
  
  閻凱原本還泰然自若地邊聽電話邊愛撫親吻著身下的薛情,但不知怎地,他突然像被電到似瞪大黑眸,俊臉也在一瞬間變得鐵青。
  
  放下電話,閻凱以雙手撐起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瞅住薛情,淡然好聽的嗓音透著一絲古怪:「薛情,你為什麼來找我?」
  
  薛情別開臉,未乾的臉頰又一次染上淚水,「我是妓女,是用身體賺錢的骯髒娼妓,我來這兒做什麼,你應該比我還清楚,不是嗎?」
  
  輕輕一甩頭,閻凱放開薛情站起身,「慕文告訴我,他找的女人因為交通阻塞,現在才到公司,所以你根本就不在慕文的計劃中。薛情,你為什麼來找我?」
  
  然而薛情只是用力咬著唇,無言地彎腰拾起早已被撕裂的衣衫準備穿上。
  
  閻凱見狀不覺瞇起眼睛,「你做什麼?你想這樣子離開嗎?」
  
  薛情還是一言不發,並且轉身就想離開,可閻凱眼明手快地攔下她,「不准走!」
  
  薛情仍舊不講話,繞過閻凱伸手欲開門,怒極的閻凱於是一把楸住她柔若無骨的皓腕,「我說過不准走!」
  
  「你想怎麼樣?你給我的羞辱還不夠嗎?」她終於抬起頭看他了,但蒼白的小臉上卻佈滿令人心疼的淚水。
  
  她的淚讓閻凱陡然一震,胸口一上一下劇烈起伏著,抓著她的手也不自覺放開。該死!他竟然覺得心痛,他竟然會被她的眼淚打動!他明明已經花了五年時間來學習忘掉她,可為什麼一看到她的淚,他依然覺得心痛?
  
  他後退一步,拉開彼此距離,「說出你的來意,你不會平白無故來找我的。」
  
  薛情搖頭,又將自己埋入無言的沉默中。
  
  她的靜默讓閻凱本就揪在一起的雙眉更是舒展不開,最後索性身軀一靠,整個人依在門上,「如果你不說的話,那我們就這樣一直耗下去,耗到沒完沒了!」
  
  深知閻凱脾氣的薛情聽到這話果然抬起頭,「我……」
  
  「你什麼?」
  
  「我……我要借錢。」她掙扎良久終於開口,因為此時此刻,女兒的身體健康,女兒的快樂讓她忘了所有羞辱。
  
  「借錢?先告訴我你借錢要做什麼?」
  
  「我……我的……我的女兒要開刀,需要一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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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00:34:31
  第二章
  
  輕鬆地翹起長腿,閻凱破天荒的點了根香煙,一臉肅穆地盯著坐在沙發上,只披著一件西裝外套,卻美得不可思議的女人瞧。
  
  她依然美得教人驚心動魄,曾令他愛不釋手的長髮依然烏黑柔亮地披散在身後;他才蹂躪過的嘴唇依然芳香甜美、紅得誘人;而她的肌膚,他親吻過無數次的雪嫩肌膚還是那麼細緻白皙;至於她的眼睛,那靈秀的水汪汪大眼正寫滿緊張和期待,期待著他的答覆。
  
  該死!她怎麼能在經過這麼多年,經過這麼多事,又生了一個小孩後,仍舊像個不解人事的處女般,渾身充滿羞赧、純真又成熟的致命魅力呢?如果剛剛慕文沒有打電話進來,恐怕他已經要了她了!
  
  而更令他難受的是,經過這麼多年歲月的歷練折磨,他發現自己依然要她,依然想要她想到全身發痛,可是她的背叛與薛家人加諸在身上的屈辱,又豈是短暫慾望所能抵銷的?所以他要報復,他要從她身上取回所有本來應該屬於他的東西!
  
  深吸口氣,閻凱用著平穩、完全聽不出情緒起伏的聲音問:「你女兒幾歲?生了什麼病?為什麼要開刀?」
  
  薛情咬著唇,彷彿思索什麼似地久久才開口:「三歲,丫丫今年三歲,她有先天性的左心瓣發育不全,醫生說如果不早點開刀,恐怕丫丫活不過十五歲!」
  
  「那鍾高齊呢?鍾高齊是丫丫的父親,為什麼你不去找他?難道他不知道他女兒有先天性的心臟病?」
  
  薛情又咬唇,同時閃避著閻凱炯炯有神的雙眼,「鍾家只想要兒子,他們認為女兒是賠錢貨,既然我生不出兒子,也就沒有資格再做鍾家的媳婦,所以離婚時……」
  
  「所以離婚時,錘家就把女兒給你,是嗎?」看到薛情點頭,閻凱的眼睛不覺瞇成一條縫,「可是錘家人會不知道丫丫有先天性的心臟病嗎?」
  
  薛情迅速抬起頭望了閻凱一眼又迅速低下頭,「當然知道,但我說過,鍾家不要賠錢貨,自然也不會把錢浪費在丫丫身上,於是我只好自己想辦法。」
  
  「那麼你的娘家呢?」
  
  「娘家?我早就沒有娘家了。」薛情苦笑一聲,臉上流露一抹悲傷。
  
  「什麼意思?」薛情臉上的悲傷讓閻凱的心沒來由地一緊。
  
  「我和你的事,已經弄得薛家雞犬不寧、水火不容,後來我和錘高齊離婚,更被薛家視為奇恥大辱,他們早就不承認我是薛家人了。」
  
  「喔?」閻凱捻熄手中的煙走近薛情,由上往下俯視她,「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助你?你難道以為我還愛著你,還是那個願意為愛情犧牲的笨蛋嗎?」
  
  「不,我知道你恨我,但是……」
  
  「但是什麼?」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譏諷道:「但是念在我們過去是一對情人的份上,所以要我幫你是嗎?」
  
  面對閻凱冰冷的言語,薛情不覺渾身輕顫起來,「阿凱,我求求你,除了你,我沒有其他人可以……」
  
  「薛情,你可能沒有弄清楚一件事。如果五年前你沒有背叛我,沒有嫁給錘高齊的話,現在你是我的妻子,丫丫是我的女兒。但是你背叛了我,讓我過了五年的痛苦生活,你想,我還會幫你嗎?」
  
  薛情張著嘴,一句也說不上來。他恨她!她一直都知道他恨她,卻不知道他會這麼恨她。「阿凱,我……」
  
  閻凱猛然一轉身,「你走吧!朱秘書會給你一套全新的衣服,換上衣服後你就可以走了。」
  
  薛情只覺腦袋嗡嗡作響,瞠目結舌的瞪著閻凱,他見死不救,他竟然不肯救丫丫?
  
  「阿凱,你不能這樣……我求你,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求你救救丫丫,救救丫丫……」薛情急得涕淚齊下,只差沒跪在地上哀求了。
  
  但閻凱就像吃了秤鉈鐵了心,完全不理會薛情的哀求,同時按下對講機召喚秘書進來。
  
  「朱秘書,麻煩你拿一套全新的衣服給這位小姐,換好衣服後請她離開,如果她不走,就要警衛把她架走,知道嗎?」
  
  秘書朱季盈詫異地盯著幾乎泣不成聲的薛情,老天!她來東聯二年多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形,這到是怎麼回事?平時的閻凱雖然嚴厲,卻絕非鐵石心腸的人,為什麼他會對這個美得驚人的女子如此無情?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嗎?
  
  「季盈,你沒聽見我所說的話嗎?」看見朱季盈發愣,閻凱不悅地提醒。
  
  朱季盈猛然回過神,「是,我馬上辦。小姐,請你跟我來,我拿衣服給你穿。」
  
  薛情搖頭,她雖然哭得哽咽難當,雖然狼狽又羞愧不堪,卻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不必了,我自己有衣服,謝謝你。」
  
  說完,她昂首走出閻凱的辦公室,驕傲地保留自己最後一絲僅存的尊嚴,將其他人詫異、貪婪又充滿慾望的凝視給遠遠拋在身後。
  
  **
  
  「丫丫,你今天有沒有乖乖聽護士阿姨的話,把所有的藥藥都吃光光?」穿著俗麗的低胸洋裝、世故地將長髮挽起,同時化了個大濃妝的薛情忍著肚子裡的翻湧,輕聲對著電話說道。
  
  現在是晚上十點,正是丫丫準備睡覺的時向。每天上床前,薛情都會到床邊給丫丫說睡前故事,但現在薛情去上班了,所以只能透過電話和女兒講講話,以免她吵鬧不睡覺。
  
  「有,丫丫乖乖,把所有的藥藥都吃光光,護士阿姨還給丫丫兩顆心喔!」電話裡丫丫童稚的嗓音傳來,聽得薛情不由得露出一抹滿足的笑。
  
  對她來說,丫丫的健康快樂比什麼都重要,所以要她做任何犧牲她都願意,即使是出賣自己也在所不惜。
  
  是的,出賣自己,她真如閻凱所說,成了一個出賣自己的妓女!因為走投無路,她能有什麼辦法替女兒籌到一百萬的手術費用?既然沒有人肯幫她,那麼她也只好靠自己了。
  
  二天前,薛情走進一家酒店自願當坐台小姐,條件是必須先借支一百萬元。
  
  酒店老闆乍見薛情驚人出塵的美貌,二話不說,便開出一張一百萬的即期支票,並和薛情簽下五年的賣身契,於是薛情便成了這家酒店的小姐之一,花名安琪。
  
  薛情上班的第一天,根本是在被灌酒的狀態下度過的。幾乎每一桌客人都指名要薛情坐台,而幾乎每個客人都喜歡灌她酒,於是她被灌得在廁所裡大吐特吐,最後昏倒在馬桶邊,由另一名叫莉娜的小姐好心將她帶回家睡覺。
  
  今天是第二天,薛情還沒開始上班,但她知道昨天的情形可能又要重演,於是趁著自己還清醒,還可以作主的時候打電話給女兒,因為只有丫丫能讓她覺得自己還像個人,還擁有人應該有的尊嚴。
  
  「那丫丫已經有幾個紅心了?」
  
  「十五個!」丫丫得意的說,聲音中洋溢著喜悅,「護士阿姨說只要丫丫有二十個紅心,就要送我一隻好大好大的皮卡丘,那樣丫丫就有巧虎和皮卡丘作伴,再也不會寂寞了。」
  
  聽到這兒,薛情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盡量用平穩的聲音說:「丫丫不會寂寞的,丫丫有媽咪,還有護士阿姨和醫生叔叔陪同。」,
  
  「丫丫知道,可是丫丫好想媽咪喔!媽咪,你什麼時候回來?」電話裡的丫丫開始撒起嬌來,顯然不習慣臨睡前只和母親講講電話。
  
  「媽咪要賺錢錢,給丫丫買巧虎和好吃的,還有好漂亮的衣服,這樣丫丫才不會肚子餓,也才有新衣穿啊!丫丫乖,媽咪工作完就回去,不可以吵,知道嗎?」
  
  「嗯,媽咪,你要快點回來喔。」
  
  「媽咪會快點回去,丫丫,現在把電話掛了。」
  
  「媽咪再見。」
  
  「丫丫再見。」
  
  掛上電話,薛情早已忍不住淚流滿腮。
  
  老天,這是在懲罰她嗎?為什麼要讓丫丫得這種病呢?如果丫丫沒有得這種病,那麼她們母女倆又何須忍受這種分離的痛苦?她是多麼捨不得把丫丫一個人丟在醫院裡啊!但是形勢比人強,現在她連自己的一切都做不了主,更何況陪丫丫呢?幸好丫丫下個禮拜就可以開刀,醫生說只要丫丫開完刀,心臟便會像正常人一樣健健康康,那麼自己所受的苦就不算什麼了。
  
  想到這兒,薛情勉強擦擦眼淚轉身想離開,看見莉娜一臉同情的看著她。
  
  「我看你和女兒講話講得好親密,所以捨不得打斷你。」
  
  「謝謝你,昨天如果沒有你,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薛情真摯地握住莉娜的手,昨天晚上如果沒有莉娜在一旁幫她擋酒,又好心幫她拒絕幾個好色男人想帶她出場的提議,只怕她的遭遇會更不堪。
  
  莉娜淺淺一笑,「同是天涯淪落人,又何必說謝呢?倒是你,自己得多小心點,會來這裡的男人都不安好心眼,你剛來什麼都不懂,可千萬別讓人佔便宜去了。」
  
  薛情笑笑,和莉娜一同走向燈光昏暗的大廳,準備開始今晚的工作。
  
  **
  
  一切果真如薛情料想的,她才剛坐下沒多久,幾個點名她坐台的客人便開始將一杯又一杯的酒灌入她口中,嗆得她又是咳又是淚,好不狼狽。
  
  「來,安琪,再來一杯!」
  
  「不要,我不會喝!」薛情別開頭,避開那不知第幾杯的黃湯,她的頭已經有點暈,眼睛也變得模糊不清,分不清東西南北。
  
  「不會喝?不會喝沒關係,只要會在床上伺候男人就行了。」一名男客人色迷迷地將手放在薛情的胸脯上,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昨天就想帶你出場,可惜你醉得連站都站不穩,今天說什麼也不會讓你逃走了。」
  
  「不要,放開我!」薛情含糊不清的說著,兩手無力地推拒著那個男人的接近。
  
  哪知這幾個男人反而大笑起來,「我來酒廊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美,又這麼特別的女人,居然會拒絕人?太有趣了!」
  
  「喂!你沒聽說過『女人的拒絕就是答應,答應還是答應』這句話嗎?」
  
  「你是說——哈哈哈!」幾個人的眼光一致落在薛情美麗姣好的面容和身材上,臉上儘是貪婪和慾望。
  
  其中一個伸手想碰觸薛情酒嗆得粉嫩的臉龐,卻不知怎地,被一隻大手給揪住,同時有道冷得像冰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敢碰她?」
  
  幾個人回過頭,赫然看見一張極好看、極霸氣又極狂傲、冷漠的臉孔,還有一對前所未見的寒眸正瞪著他們。
  
  「閻凱!他是閻凱!」
  
  不知是誰先喊出這名字,接著所有人紛紛站了起來,以著敬畏的眼光注視著眼前這名英竣神秘又富可敵國的男人。
  
  沒錯,來的人正是閻凱,他幾乎從不涉足這種風月場所,但今天卻破天荒來了,為什麼?因為薛情,因為展慕文告訴他薛情在酒廊上班,所以他就來了!
  
  閻凱嚴厲地掃視現場每一個人,最後視線停留在已經陷入昏沉狀態的薛情身上,「慕文,到錢老闆那兒解決薛情的契約問題,我要先帶她離開。」
  
  交代完,他毅然抱起薛情大步離開酒店。
  
  一路上沒有人敢攔下他,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英挺、偉岸的男子就是掌控世界電腦資訊產業的龍頭、東聯企業的總裁閻凱——而閻凱身邊總是帶著一群保護他安全的貼身保鏢,只要誰敢輕舉妄動,只怕就會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將薛情抱上加長型的勞斯萊斯後,閻凱鐵青著臉從冰箱中拿出一瓶礦泉水,跟著把整瓶礦泉水對準薛情的臉澆下——
  
  「好冷!」薛情瑟縮低語著,整個人緩緩從昏沉中轉醒過來。
  
  她頭痛欲裂地環視著車內寬敞舒適的空間,一時間似乎弄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在這裡,直到她對上閻凱足以教人打顫的黑眸,「閻凱?」
  
  「你醒了?」
  
  「你……我……我為什麼……」抹抹一臉一頭的水和一身的狼狽,薛情詫異不解地開口。
  
  「為什麼?這句話應該是我問的吧?」閻凱猛然擒住她的皓腕,咬牙切齒的低吼道:「難道你就那麼耐不住寂寞,非得那樣作賤自己才高興嗎?」
  
  薛情一愣,耐不住寂寞?作賤自己?原來自己在他眼中,已經完完全全成了一個耐不住寂寞又喜好作賤自己的女人,原來他真那麼恨自己!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舉救她呢?
  
  想著,難以言喻的心痛掩蓋了獲救的欣喜,薛情賭氣的想開門下車,怛閻凱卻先她一步按下中央控制鎖,「你想去哪裡?」
  
  「既然我是耐不住寂寞的下賤女人,自然是回去下賤的地方,繼續做著下賤的工作!」
  
  「你敢?」
  
  「為什麼不敢?打從五年前開始,我和你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我是生是死,都是我的事,你閻凱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干涉我!」
  
  「我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干涉你?」閻凱冷笑一聲,按下車窗控制鎖接過展慕文從窗外遞進來的一張紙,「我用五百萬買回你的賣身契,你說我有沒有理由和立場干涉你?」他忽地一把扯住薛情的長髮,將她拉近自己,「既然你喜歡讓人作賤,那我就成全你的心願。老張,開車!」
  
  「你要做什麼?我不要跟你去,你放我下車,放我下車!」薛情著急地又捶又打,拚命想打開車門。
  
  一旁的閻凱冷眼道:「這輛車的玻璃全部都是防彈隔音玻璃,連司機都聽不見我和你的交談聲,更別提外面的人了!所以省省吧,別浪費力氣了。」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薛情突然覺得自己完全不認識眼前的男人,更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什麼。
  
  「我要你做我的情婦,不對,不是情婦,情婦還可以得到我的疼愛與驕寵,對我來說,你只是解決我性需求的奴隸。」他低下頭湊近她驚駭的臉龐,手指輕撫著她微微顫抖的唇,「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主人,知道嗎?」
  
  薛情頓時覺得一片天旋地轉。「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為了奪回五年前應該屬於我的東西,為了報復一個對於感情不忠的女人,更重要的是,我用五百萬把你買回來,當然就有權決定你的一切。」
  
  「你不能這樣做,不能這樣對我,我沒有……」
  
  「沒有背叛我是嗎?那我問你,我在醫院急救時,你又在哪裡?是在婚紗店試穿新娘禮服,還是在鍾高齊懷中,使盡渾身解數討好他?」
  
  提起當年,閻凱便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號大傻瓜,竟然會愛上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甚至和她相約殉情!
  
  結果呢?他差點一命嗚呼哀哉,而他認為真心真意愛他的女人卻和別的男人步入禮堂,全世界大概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傻、更笨的人了!
  
  「我……」薛情張大嘴欲言又止,滿眼淒楚,但終究沒有開口解釋。
  
  「你說啊!你告訴我,為什麼要背叛我?難道你那麼希望我死嗎?是不是我死了,你才可以放心和鍾高齊共效于飛?」閻凱使勁搖晃著她,彷彿要將滿肚子的怨恨都發洩出來似的!
  
  「不是,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薛情被他搖得胃裡一陣翻騰,一張嘴,大口大口的穢物往座椅和閻凱身上吐,瞬間潔淨、豪華的車廂內充滿了難聞的酸味。
  
  閻凱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地瞪著她,胸口上下劇烈起伏著,一副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模樣。
  
  薛情無限委屈的瞅著他,「對不起,我……」
  
  這時,車子平穩地停在陽明山上一幢豪華的紅色別墅前。
  
  當司機才剛停好車,閻凱立即下車,同時粗魯的把薛情從車內拖出來,「跟我上樓!」
  
  「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我!」
  
  薛情虛弱地掙扎著,她的頭依舊昏沉,思緒依舊一片混亂,連身體也疲 憊得走不動,但閻凱卻視而不見,硬是將她拖上樓,又不由分說的把她塞進浴室裡,打開蓮蓬頭,讓冷水直接淋在兩人身上。
  
  「不要,好冷!」薛情不住的搖著頭,同時顫抖地抱緊自己。
  
  但閻凱像是鐵石心腸般,對於薛情的哀求絲毫無動於衷,甚至動手扯掉兩人身上的衣物,以肥皂、冷水,用力刷洗著薛情的身體,嘴裡恨恨說著。「你說,有多少男人看過你的身體,又有多少男人愛過你?」
  
  「沒有,沒有人!」薛情混亂地吶喊,兩手抵在閻凱赤裸的胸前,試圖阻止他的行動。
  
  閻凱用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無所遁形的面對自己,「你說謊!你以為我沒去過酒廊,不知道那裡是做什麼的嗎?既然你這麼不甘寂寞,這麼想讓男人糟蹋的話,那我就成全你!」
  
  「不要……」薛情的話說到一半便讓閻凱給堵住了。
  
  
  
  
  可閻凱顯然不相信,他低聲咒罵著:「你還說謊?」
  
  
  
  突然,閻凱停止所有的懲罰與挑逗動作。
  
  
  
  薛情禁不住嬌吟出聲,整個人完全陷入無法自主的狀態,只是任由身體的本能去反應他。
  
  「我再問你,有多少男人愛過你?」閻凱清澈明亮的黑眸凝望著懷中已被慾火掌控的人兒,第三次滿是憤怒地問。
  
  薛情根本連話都說不出來,她搖著頭,激喘地否認。
  
  
  
  不知過了多久,薛情才緩緩從激情中清醒過來,她以為一切就此結束,但是她錯了!
  
  
  
  **
  
  天終於亮了!
  
  當陽光透過窗戶射進室內時,薛情在一片酸疼中醒了過來。
  
  「醒了?」尚未弄清楚是怎麼回事,閻凱泠泠的聲音便在耳際響起。
  
  聽到這聲音,薛情整個人霍地彈了起來,使得原本蓋在她身上的被褥順勢滑下,露出窈窕有致的玲瓏身軀,而在她雪白的肌膚上,仍可以清晰看到一夜歡愛的成果。
  
  薛情羞得漲紅臉,急忙想拉起被子,哪知一個袋子對著她扔過來,閻凱冷冷地道:「給你十分鐘把衣服穿上,一會兒我們要去醫院看丫丫。」
  
  薛情一怔,「到醫院……看丫丫?」
  
  閻凱緩緩站起身,以居高臨下的姿勢睥睨著她,冷靜平淡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絲的憤怒,「我去醫院看我的女兒,有什麼不對嗎?」
  
  薛情頓時覺得腦袋一片轟然巨響,他知道了?他知道丫丫是他的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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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00:34:55
  第三章
  
  薛情不知道自己就這樣愣了多久,但是當她開口時,聲音卻是微弱、顫抖的,「你胡說,丫丫不是你的女兒,她不是!」
  
  「不是?」閻凱逼近她,猛然一把揪住她的頭髮迫使她面對自己,「你敢說不是?」
  
  「當然不是,丫丫是我……丫丫是我……」
  
  「是什麼?是你和鍾高齊生的,還是你和其他男人生的?」
  
  「不是,丫丫是我的,她是我一個人的!」
  
  「喔?」閻凱冷哼一聲,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你看這是什麼?」
  
  薛情一看差點暈了過去,「那是丫丫,你怎麼會有丫丫的照片?」
  
  「丫丫?這不是丫丫,這是我妹妹閻馨四歲時候的照片!」閻凱又掏出另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小女孩有著明亮澄澈的靈活大眼,樣子極甜極美,手裡還抱著一隻已經玩到有點髒的黃色小老虎,「這張才是丫丫。」
  
  薛情的嘴因為過度驚訝而合不起來,那是閻馨?怎麼會這樣,丫丫竟然和閻馨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很詫異吧?我第一次看到照片時也不敢相信,丫丫竟然和閻馨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閻凱用力以手捏著薛情小巧的下巴,危險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代表丫丫是我閻家的骨肉!」
  
  「你怎麼會有丫丫的照片?難道……你派人調查我?」
  
  「沒錯,因為你的話太不合邏輯,你的行為也太奇怪了!想想看,你是薛家的二小姐,有北方企業龐大的家產作為後盾,還有一個富可敵國的前夫鍾高齊可以依靠,卻來找我這個被你遺棄的舊情人,這不是很奇怪嗎?唯一的解釋,就是丫丫是我的女兒!而正因丫丫是我的女兒,所以你不敢回娘家,更不敢向鍾高齊伸手要錢,只好恬不知恥的來找我這個默默當了五年父親的笨蛋要錢,我說得對不對?」
  
  薛情的臉白得嚇人,若非閻凱抓著她,只怕她整個人已經滑到地上去了。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
  
  「我為什麼還拒絕你是嗎?因為我恨你,我恨你居然帶著我的孩子嫁給別的男人,我恨你即使來找我幫也是謊話連篇,更恨你竟寧可下海去當人盡可夫的妓女,也不肯將事實真相告訴我。薛情,你到底把我當作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則去的大白癡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我也不想聽!現在把衣服穿上,我在樓下等你。如果你十分鐘後沒有下來,我會就這樣把你綁到醫院去!」說著,閻凱甩門而出,臨走前,他鄙夷地瞪了薛情赤裸、美好的身軀一眼,彷彿多看她一次就多一份憎惡似的。
  
  薛情花了好力的功夫才沒讓眼淚掉下來,她顫抖著手穿上閻凱為她準備的衣服,胡亂用手爬了爬頭髮,便打開門走出去。
  
  這幢別墅雖然只有閻凱一個人住,但是該有的管家、傭人,乃至打掃庭園,修剪花木的園丁,以及負責安全的警衛等無一不有,因此薛情根本就是低著頭走下來的,她不敢看,也不敢抬頭,她怕在這些人的眼中看到鄙視和不恥。
  
  閻凱修長的身軀斜倚著車門,兩手輕鬆地插在褲袋裡,眼睛緊盯住薛情,從她低垂的螓首到微微顫抖的嬌軀。
  
  「上車!」他低聲命令,然後自己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薛情不發一語將自己埋進舒適的座位中,任憑車子在路上奔馳,將她載往自己最期待,也最害怕的地方。
  
  四十五分鐘後,閻凱的車子停在醫院前面,一如來時一樣,閻凱又低聲命令:
  
  「下車!」
  
  薛情像個柔順的機械娃娃般,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準備開門下車,可就在她的手剛接觸到門把時,閻凱突然扳住她的肩膀,「等等!」
  
  她詫異地回過頭,正好迎上閻凱落下的唇。
  
  
  
  但這個來得快去得也快,薛情還沒反應過來,閻凱便已經移開唇,「現在這樣子看起來好多了,剛才你蒼白得像鬼。」
  
  薛情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有種想哭又想笑的衝動。天老爺!這是什麼邏輯?如果不是他,自己又哪會狼狽至此?而他卻說自己像鬼?他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自己?還有他會從自己手中搶走丫丫嗎?
  
  不,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他搶走丫丫,丫丫是她的寶貝,是她這五年來之所以能活下去的動力,如果失去丫丫,那她就什麼也沒有了!她絕不容許這種事發生,絕不容許!
  
  彷彿洞悉她的想法般,閻凱停下腳步,「你在想我會不會把丫丫搶走是嗎?」
  
  「難道不是?」
  
  「我當然想要我的女兒,因為那是我應得卻被你所剝奪的權利!走吧,手術時間訂在十點,晚了你就看不到丫丫了。」
  
  「十點?可是詹大夫說的是下星期二,為什麼……」
  
  「我要她在最好的狀況、最好的設備與醫師群下接受手術,所以連夜讓慕文聯絡台灣所有的心臟外科權威醫生來幫丫丫動手術,難道你不想讓丫丫趕快恢復健康嗎?」
  
  「當然想,可是不是在這種不尊重,又未被告知的情形下讓丫丫動手術。」
  
  閻凱的眼睛瞇成一條細縫,「尊重?那麼你帶著我的孩子嫁給別的男人,也是尊重我的意思嗎?」
  
  薛情的臉倏地刷白,「你……」
  
  「現在開始,丫丫的一切由我負責,在沒有得到我的允許前,我不許你私自照顧丫丫,也不准你帶她出去,更不准你私自替她決定事情。」
  
  「不,這不公平!丫丫是我的女兒,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為什麼我不能照顧她?為什麼我不能替她決定事情?」
  
  「可是你別忘了,丫丫也是我的女兒,而我卻從不知道她的存在,連她生病要動手術都不知道,甚至連一次生日也沒幫她慶祝 過,這又公平嗎?」
  
  「我……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不讓你知道的,實在是因為……」
  
  「實在是因為什麼?是不是因為我突然變得一文不值,不配當你薛二小姐的丈夫,也不配當你女兒的父親,所以你就琵琶別抱,嫁給有錢有勢的鍾家少爺,對嗎?」
  
  「不是,阿凱,你聽我說……」薛情急著抓住他的手想解釋,但他卻無情地甩開她。
  
  「走吧!如果你想手術前再見丫丫一面的話就快走。」閻凱說完,丟下薛情邁開大步離開。
  
  薛情一臉淒楚的咬著唇,無奈的跟在他背後走。
  
  **
  
  兩人搭上電梯,來到丫丫的病房前,一如在車內一樣,閻凱在薛情準備開門時開口說:「笑一個,別讓丫丫看見你苦著臉。」
  
  薛情點點頭,勉強讓自己浮起一抹笑容,但說實話,那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閻凱見狀不由得皺起眉頭,卻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輕輕敲了敲門,讓薛情先進去。
  
  一進病房,薛情讓滿室的洋娃娃以及填充玩具給嚇得說不出話來,而丫丫小小的身子就淹沒在這片玩具海裡。
  
  「媽咪,你終於『肥』來了!」看見母親,小丫丫不清不楚地喊著,同時興奮地從床上跑下來投入薛情的懷中,小嘴胡亂地親著薛情。「媽咪,丫丫好想你喔!」
  
  乍見女兒天真的笑容,薛情原有的憂思愁慮突然一掃而空,她露出一抹燦爛如朝陽的笑容,親暱地香著女兒的小臉,「媽咪也好想丫丫,丫丫乖不乖?有沒有聽護士阿姨和醫生叔叔的話?」
  
  「有,丫丫很乖,都沒有哭也沒吵,所以護士阿姨又給丫丫五個紅心喔!媽咪,丫丫現在已經有二十個紅心了,媽咪要買什麼禮物給丫丫?」
  
  「丫丫想要什麼禮物?」
  
  丫丫有些蒼白的小臉埋入薛情的胸前,彷彿很認真在思考著,當她抬起頭正想說答案時,卻突然看見一直站在門邊癡望著她們母女倆親熱談心的閻凱。「閻叔叔!」
  
  閻凱不覺笑開了臉,略略彎下腰,抱起丫丫奔過來
  
  的小小身子。
  
  「閻叔叔,你又來了。」
  
  「是啊,叔叔又來看丫丫了。」貪婪地看著女兒清秀
  
  甜美的容顏,閻凱忍不住親了親丫丫。
  
  哪知丫丫卻咯咯笑個不停,「不要,好癢喔。」
  
  「是嗎?那叔叔更要親丫丫了。」閻凱似真似假的
  
  用自己猶有鬍渣的下巴摩挲著丫丫,逗得丫丫尖叫不
  
  已。
  
  「不要,叔叔壞壞,叔叔欺負丫丫!」
  
  一旁的薛情看到這情形,對於閻凱和丫丫的熟稔感到有些不解,為什麼他們會這麼熟?難道閻凱曾經來過?
  
  「閻凱,你來過了,是嗎?」
  
  閻凱頓時收斂住笑容,點點頭,「沒錯,我昨天就來看過丫丫了。」
  
  「你昨天就來過了?為什麼我都不知道?」
  
  他冷冷地扯扯嘴角,「你怎麼會知道?那時候你正在酒廊裡快活,哪顧得了女兒的死活?」
  
  薛情臉色一白,低低哀求:「不要,我求你不要在丫丫面前提這些事,好嗎?」
  
  閻凱靜靜瞅著她,好半天不發一語。倒是活潑天真的丫丫忍不住開口,完全沒有察覺到兩個大人間的詭異氣氛。
  
  「媽咪,丫丫可不可以拿這些玩具?」
  
  薛情溫柔一笑,從閻凱手中接過女兒讓她躺回病床上,「當然可以,那些都是閻……閻叔叔買來送你的,如果丫丫不收下的話是很不禮貌的。」
  
  丫丫又笑又叫,高興得在床上蹦蹦跳跳,一點也不像有先天性心臟病的病重。
  
  這讓兩個大人也跟著笑了起來,閻凱甚至無法置信地問;「老天,她一直都這麼活潑愛笑嗎?」
  
  「是啊!丫丫從小就很活潑也很愛笑,記得她剛生下來時,一聲也沒哭,醫生以為她出了什麼狀況,急得把她打哭……」薛情絮絮說著,但當她接觸到閻凱冰冷的目光時便陡然住嘴,心理暗暗叫糟,她似乎又惹惱他了!
  
  閻凱走到丫丫的床邊,定定瞅住薛情,「我要你告訴她實情。」
  
  「什麼?」
  
  「我要你告訴丫丫,告訴她我是她父親。」
  
  「不,你不能這麼做……」
  
  「不能這麼做?,你已經剝奪我五年當父親的權利,又讓我無法參與她的成長,難道連告訴她真相也不肯嗎?」
  
  「我……」薛情不由自主猶豫地咬著唇。
  
  要告訴丫丫,眼前的閻叔叔就是她思念已久的爸爸嗎?可是她怕一旦說了,丫丫就不再是只屬於她一人的丫丫,而會被閻凱奪走。
  
  但如果不說,又是件很殘忍的事,畢竟父女天性,沒有人有權利切斷父女間的血脈親情,也沒有人可以阻止丫丫擁有父親,況且丫丫不也常常問起爸爸的事?
  
  想到此,薛情點點頭,細心地為女兒蓋好被子後,輕輕摸著她的臉說:「丫丫,媽咪要告訴你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丫丫要仔細聽喔。」
  
  丫丫天真地點頭,「嗯!」
  
  「丫丫,我問你,你喜歡閻叔叔嗎?」
  
  「喜歡啊!閻叔叔對丫丫很好,買很多玩具還有好吃的東東給丫丫,所以丫丫喜歡閻叔叔。」
  
  「丫丫,媽咪告訴你,閻叔叔是……是爸爸,他是丫丫的爸爸!」
  
  「爸爸?」丫丫看向閻凱的烏亮雙眸突然閃過一道光芒,「你真的是爸爸?」
  
  「嗯!我真的是爸爸。」閻凱有些緊張地看著女兒,心裡不免擔心她會不想要自己這個爸爸。
  
  豈料小丫丫突然跑下床衝進閻凱懷中,「爸爸,你終於回來了。爸爸,丫丫好想你喔。」
  
  這聲丫丫好想你,讓閻凱幾乎紅了眼。他的女兒,這是他閻凱的女兒,而五年來,他竟然不知道她的存在!他既錯愕又驚喜地抱起女兒,盯住薛情的眼卻隱含著一絲憤怒。
  
  薛情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在幼稚園,有小朋友笑她沒有爸爸,所以我就告訴她,你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做生意,去賺很多很多的錢給她買洋娃娃,記得有一陣子她幾乎天天念著你,盼望你早點回來。」
  
  丫丫撒嬌地把頭埋入閻凱的頸項中,甜甜的說:「丫丫也有爸爸了,而且丫丫的爸爸好高好高,像巨人一樣高,丫丫好高興喔!丫丫要告訴琪琪,丫丫也有爸爸了。」
  
  「琪琪是誰?幼稚園的小朋友嗎?」
  
  「嗯!可是琪琪好壞,每次都笑丫丫沒有爸爸,還說媽咪是壞女人,所以丫丫才會沒有爸爸。」
  
  閻凱心疼地摟緊女兒,「不會的,從現在開始,爸爸不會再離開丫丫了,再也不會有人敢笑丫丫了。」
  
  「真的嗎?」丫丫的小臉上寫滿興奮,「爸爸會一直和丫丫還有媽咪在一起嗎?」
  
  「真的,爸爸會一直和丫丫在一起,還會買好多好多洋娃娃和漂亮的衣服給丫丫。」閻凱意有所指的避開薛情。
  
  薛情不是笨蛋,她怎麼會聽不懂閻凱的話中話呢?他不要她,他認為她是個感情叛徒,是個曾經淪落風塵的壞女人,沒有資格當丫丫的母親。但是沒有丫丫她會活不下去啊!老天,她該怎麼辦?
  
  這時,幾名護士小姐和一名麻醉科醫師進來,打斷她的思緒。她明白,是丫丫該進手術房的時間了。
  
  「要進去了嗎?」
  
  護士笑笑,「我們得先幫丫丫打針,做全身麻醉。」
  
  聽到打針,原本笑得像個小天使的丫丫突然嘴一扁,接著在閻凱懷中哇哇大哭,「不要,丫丫不要打針,丫丫不要痛痛!」
  
  看到女兒哭,閻凱也手忙腳亂起來,「丫丫乖,丫丫不哭,不哭!」
  
  薛情見狀,急忙將女兒抱過來,好聲好氣的低聲說:「丫丫,現在護士阿姨要幫丫丫打針讓丫丫睡覺覺,等丫丫睡醒以後,丫丫的病就好了,就不用再吃藥藥,所以丫丫乖,不可以哭喔。」
  
  丫丫還是哭得涕淚縱橫、抽抽噎噎;「我不要打針,打針會痛痛,而且媽咪就不見了,我不要打針,不要打針?」
  
  「媽咪不會走的,媽咪會和爸爸留下陪丫丫,讓丫丫一醒過來就看見媽咪,好不好?」
  
  「真的?」小丫丫終於緩緩止住淚水。
  
  「真的。」薛情心疼地點頭,一面替女兒擦去滿臉的淚水。
  
  「說謊的會變成壞蛋寶貝!」
  
  「媽咪如果說謊,就會變成壞蛋寶貝。」
  
  「打勾勾?」
  
  「打勾勾。」薛情和女兒打勾勾為證。
  
  「爸爸也要打勾勾?」丫丫又傾身投向閻凱,要他也打勾勾為憑。
  
  閻凱無比心疼地伸出大手和女兒打勾勾。
  
  然後在薛情和閻凱的守護下,丫丫被推人手術室。
  
  看見女兒小小的身子躺在病床上無助的模樣,薛情不禁覺得自己的心彷彿也被人剖開般痛苦。她轉向閻凱,希望從他眼底得到一點支持與安慰,但是沒有,閻凱不但冷冷瞪著她,全身上下還被一股低氣壓籠罩。
  
  **
  
  「你……」這樣的閻凱比盛怒時的他更嚇人,使得薛情一步步往後退。
  
  閻凱則一寸寸逼近他,聲音如同從牙縫裡擠出來般,「你竟然讓別的孩子笑我的女兒沒有爸爸?」
  
  「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彌補我五年來的損失嗎?五年來,我不知道丫丫的存在,不能看見她甜美天真的笑容,也不能分享她的喜怒哀樂,甚至連她生病了都不知道!」閻凱突然用力抓住薛情的手,「我問你,如果丫丫沒有生病,不需要開刀的話,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讓我知道她的存在?」
  
  薛情被逼問得啞口無言。
  
  確實,如果不是因為丫丫有先天性的心臟病,需要大筆的手術經費,她根本不會去找閻凱,也不會讓他知道丫丫的存在!
  
  她的表情證實了自己的想法無誤,閻凱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把將她推倒在地,「該死,你竟然想一輩子隱瞞丫丫的事,我不會原諒你的!」
  
  「你……你想怎麼樣?把丫丫從我身邊帶走?」
  
  「我不會把丫丫從你身邊帶走,至少現在不會,因為她還人小,正是需要母親、黏母親的時候,我雖然恨你,但還不會做出這種事,我要你補償我!」
  
  「補償?你要丫丫回到閻家?」
  
  「丫丫是一定要認祖歸宗回到閻家,所以那根本不算補償。」閻凱蹲下身子蠻橫的托起她的臉,「我要你再生一個。」
  
  「不,不可能,我不可能嫁給你,更不可能幫你生小孩廠
  
  閻凱冷笑一聲,「我有說過要娶你嗎?」
  
  薛情臉色刷地慘白,「你……」
  
  「我說過,你是我買回來供我滿足慾望的奴隸,連情婦都算不上。 別忘了,我手中還有你親手簽的賣身契。」閻凱無視於她的蒼白,扯扯嘴繼續說:「現在你除了滿足我的外,又多了一項工作——幫我生小孩,只要你生下孩子,不論男女,我都會給你一千萬,至於你,如果不想留下來的話,可以離開,我不會干涉你的!」
  
  他的話讓薛情整個人感到一陣暈眩,差點昏倒在地。老天!這個魔鬼般的男人,真是閻凱!真的是剛剛親暱的抱著丫丫的閻凱!為什麼前後相差沒多久行為卻判若兩人?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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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00:35:19
  第四章
  
  寧靜的醫院走廊上,一對極出色的男女正焦急地看著那從早上十點開始就沒有熄滅的紅燈。
  
  他們是那麼專心、那麼擔憂,以至於根本沒有注意到路過的醫生護士以及病患對他們兩人所投注的愛慕眼光。
  
  只見那名男子姿態瀟灑,身形高大挺拔,臉上的輪廓如希臘雕像般俊美優雅,一對黑眸如寒星似的明亮有神,挺直的鼻樑下是性感而飽滿的嘴唇,而那長及衣領,略見凌亂的頭髮,則為他一身冷傲的貴族氣息增添一絲狂野。
  
  不必說,這男子自然就是東聯集團的總裁閻凱。至於那位靜靜坐在椅子上,一臉疲 憊,卻掩不住絕塵麗色的女子便是薛情。
  
  薛情已經很累了,而閻凱也是,兩人自從早上一場爭吵後,便沒有再開口講過話。
  
  並不是他們不關心他們的事,而是比起兩人的恩怨,他們更關心躺在術台上、面臨生死存亡的愛女丫丫。
  
  雖然薛情和閻凱都很愛丫丫,也恨不得能替丫丫躺到手術台上去,但事實就是如此殘酷,他們誰也替代不了丫丫。任憑閻凱再怎麼富有,薛情再怎麼心疼都只能在門外等。
  
  從白天到傍晚,從夕陽西沉到星月高掛,他們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
  
  終於,手術房的門開了,滿臉倦容的醫生走了出來。
  
  「請問哪位是家屬?」
  
  「我是!」薛情和閻凱兩人異口同聲的奔上前,「醫生,丫丫怎麼樣了?」
  
  「情況比原先所預估的還要複雜,恐怕……有點棘手。」
  
  閻凱的俊臉不覺有些慘白,還是力持鎮定的問:「怎麼回事?」
  
  「她因為失血過多必須輸血,可是血庫裡的A型血液正好用完了,我們已經向血庫中心緊急請求支援,但在血庫中心的血漿送來之前,必須先為令嬡輸血,不知你們哪一位是A型的?」
  
  「我是,我是A型的!」薛情連忙答聲。
  
  醫生見狀,臉上出現一絲難色,「薛小姐,據我所知,你好像有點貧血,上一次還曾經在醫院的走廊昏倒過,是嗎?」
  
  「不,那一次是因為我熬夜沒睡覺才會昏倒,我身體很健康,沒有問題的!」薛情急急的解釋,只要是為了丫丫,即使上刀山下油鍋她也願意。
  
  一旁的閻凱不同意地看著她,她看起來嬌弱得似乎風一吹就會摔倒,「情情,你可以嗎?」
  
  薛情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醫生,我沒有關係,現在丫丫比較重要,而且沒有血液補充的話,手術也進行不下去,所以就抽我的血好了。」
  
  只見這名醫生輕歎口氣,雖然薛情不是很理想的人選,但世界上有誰能和母愛相抗衡呢?
  
  於是,他說:「好,薛小姐,你跟這位護士去,她會告訴你需要多少血。」
  
  薛情邁開疲累不堪的腳步跟著護士離去,當一切就緒,看到一點一滴的紅色血液緩緩流向血袋時,她的心禁不住跟著放鬆;同時不停告訴自己:這樣丫丫就有救了,丫丫就有救了……
  
  **
  
  當薛情再度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你醒了?」一直守候在床邊的閻凱沙啞著聲音問,他的眼睛裡佈滿血絲,下巴也冒出青色的鬍渣,看起來似乎一夜沒睡的樣子。
  
  「這裡是……我怎麼會……」搖晃著依然暈眩的小腦袋瓜,薛情不解的問。
  
  閻凱輕輕搖頭,又將她按回床上,溫熱的大手緊緊握住她的,「別動,你還在打點滴呢。」
  
  「打點滴?我怎麼了?」
  
  「你昏倒了,醫生說你的身體太虛弱,必須多多休息。現在好好躺著,別亂動。」
  
  薛情聞言秀眉一凝,「我昏倒了?怎麼會?我明明記得自己要輸血給丫丫的,怎麼會……丫丫?丫丫怎麼樣了?」她著急的抓住閻凱的手,「丫丫是不是……」
  
  閻凱溫柔一笑,臉上閃過一絲感動,「丫丫沒事,她現在睡得正甜呢。」
  
  「手術成功了?」
  
  「嗯!非常成功,醫生說多虧你緊急輸血,否則丫丫就危險了,謝謝你。」閻凱輕描淡寫的說道,隻字不提自己發動東聯集團員工前來捐血的事。
  
  「真的?」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喜悅浮現薛情蒼白的小臉上,她推開被子準備下床,「我要去看丫丫。」
  
  「不行!」閻凱想都沒想便拒絕,「你自己都需要人照顧了,還想去看丫丫?」
  
  他霸道地將她推回床上,眼中閃過一絲快得看不見的憐惜。
  
  他永遠忘不了當他看見薛情昏倒在病床邊的心驚與害怕,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以為她死了,幸好只是因為身體虛弱而昏過去罷了。
  
  雖然醫生說沒有關係,但閻凱還是後悔不已,如果早知道她是如此嬌弱,說什麼也不會讓她為丫丫捐出那麼多血。
  
  直到現在閻凱終於知道,他從未停止過愛她,即使她曾經背叛自己、傷害自己,他還是愛她。
  
  而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對她隱瞞丫丫的事,對她甘願賣身籌錢、卻不肯對自己說出真相感到憤怒。
  
  但是她呢?她愛自己嗎?閻凱不知道。
  
  被閻凱拒絕的薛情依然不死心地哀求著:「阿凱,我想去看丫丫,只要看一眼,證明她安然無恙就好了,求求你,好不好?」
  
  閻凱低歎口氣,知道她仍舊像五年前一樣固執,不論旁人怎麼說,不管那件事情對或錯,只要她下定決心,任誰都難以改變她的心。
  
  於是他妥協的點頭,並從桌上端過一碗紅棗人參雞湯,這是他連夜令家裡廚師熬出來的。「把這碗湯喝掉,還有這碗黃魚煨面吃了,我就帶你去看丫丫。」
  
  紅棗人參雞湯和黃魚煨面都是薛情喜歡吃的菜,但一心懸在女兒身上的她,又怎麼吃得下呢?
  
  「不要,我吃不下,我現在只想去看丫丫。」
  
  「吃不下?」閻凱的聲調微微輕揚。
  
  「我不想吃,我要見丫丫!」
  
  「是嗎?不想吃?」閻凱眼睛一瞇,突然張嘴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後強行托起薛情堵住她的小嘴。
  
  薛情因詫異而不及閉上嘴,只能被動地接受閻凱嘴裡所傳過來的湯汁。
  
  「還是不想吃?」雖然薛情很固執,但閻凱卻也有一套讓她求饒認輸的方法,而親自餵她吃東西便是其中一招。
  
  紅雲驀地染上她秀麗的容顏,「你……」
  
  「或者……你要我像剛才一樣,一口一口嘴對嘴的餵你,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薛情慌忙拒絕,「不要,我自己吃!」
  
  閻凱滿意地點點頭,盯著薛情吃完東西,又強迫她喝下一堆營養補品後,才握著她的手來到丫丫的病房。
  
  在閻凱良好人際關係的運作下,丫丫已經從普通病房換到頭等病房,病房裡依然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玩具、洋娃娃,病床旁還有一張便床,那是給看護和家屬過夜時睡的。
  
  除此之外,閻凱還聘請三位看護,以三班制的方式二十四小時照顧丫丫,以確保丫丫的狀況都在掌握中。
  
  看著躺在病床上猶如小天使般熟睡的女兒,薛情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她轉過頭感激地對閻凱說:「謝謝你,謝謝你給丫丫這麼好的照顧。」
  
  閻凱瀟灑地一挑眉,「謝我?為什麼?丫丫是我的女兒,給她最好的照顧是我應該做的。」
  
  是啊!丫丫是她的女兒,她理當竭盡所能給丫丫最好的成長環境,但是她沒有。
  
  她不但讓丫丫過著物質貧乏的生活,還讓她被別的小朋友嘲笑沒有爸爸,甚至連替她動手術的錢也籌不出來,若不是閻凱,只怕丫丫已經……
  
  想到這兒薛情頓時明白了!以閻凱的財力和能力,他可以給丫丫更好的成長環境,以及更多她所給不起的,既然如此,她還猶豫什麼呢?
  
  她仰起頭衝著閻凱柔柔一笑,「阿凱,我答應你。」
  
  閻凱挺拔的身子微微一震,漂亮的黑眸飄過一抹驚喜,「答應我什麼?」
  
  「我答應你的條件,當你的情婦,替你生孩子。」
  
  **
  
  展慕文手中拿著一堆資料走近東聯集團大樓的第四十層樓,這裡是整個東聯集團的決策重心所在。因為總裁閻凱的辦公室以及諸多重要儀器,和東聯的許多重要資料幾乎都在這兒。
  
  所以想當然耳,這裡是絕對門禁森嚴的,若非東聯的重要人物,絕對進不了第四十層樓,而展慕文正是東聯集團的副首腦,所有決策的實際執行者。
  
  展慕文長得不是挺高,但比起一般男人而言,已高出許多。
  
  他的皮膚白皙,五官端正秀氣,加上一副金邊眼鏡,簡直就是標準的公子哥兒,而他也確實沒有辜負父母給他的長相,換女人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據說拜倒在他西裝褲下的女人是以一卡車一卡車來計算的。
  
  然而此刻展慕文卻苦著一張臉笑不出來,因為他又把通行卡給弄壞了,通常展慕文一個禮拜換一張新卡,不過這次很慘,只有三天,而今天是第三天。
  
  「季盈,快過來幫我開門,我的手快斷了!」眼看刷不開門,展慕文索性扯開喉嚨大喊,他知道以東聯密不透風的監視系統,朱季盈絕對聽得見自己的聲音。
  
  果不其然,三十秒後那扇玻璃門自動打開,朱季盈笑瞇瞇地站在門後看著他,「又把卡片弄壞了?」
  
  「我沒有,是它的磁條掉了。」
  
  「該不會你又忘記帶鑰匙回家,所以用卡片充當萬能鎖開門吧?」朱季盈猶如親眼所見般說道。
  
  確實沒錯,展慕文什麼都好,就是記性不好,尤其老忘記帶鑰匙,於是便拿通行卡充作鑰匙,撬開自家大門。
  
  這種事偶一為之還不打緊,偏偏展慕文平均一個禮拜七天有五天忘記帶鑰匙,所以啦,別人可用一年的卡片,他大少爺三天就弄壞了!
  
  眼看被朱季盈戳破醜事,展慕文索性點頭,「是啊!忘了帶鑰匙,總不能要我在外面喝西北風、睡街頭吧?」
  
  「你的眾多女朋友一定很樂意收留你的,只是看你要不要而已。」
  
  展慕文沒好氣的白了朱季盈一眼,這丫頭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自己喜歡她,卻老拿別的女人來氣他,她那麼想把他推入火坑嗎?老天,想起那堆如狼似虎的飢渴女人,展慕文便忍不住發起抖來。
  
  「得了,我的大秘書,閻凱在嗎?我有事找他。」
  
  「在,他正在研究盤勢,你可以進去找他。」
  
  展慕文點點頭,抱著資料沒敲門便走進閻凱的辦公室。
  
  在辦公室裡,閻凱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螢幕上的之NASDAQ指數看,而在其他電腦上,尚有著歐洲及世界其他國家的股票指數。
  
  「你終於收心,可以專心在工作上了。」將資料丟在閻凱的桌上,展慕文好整以暇的翹著二郎腿。
  
  閻凱懶洋洋瞥了他一眼,「我幾天不在,東聯的股票就連跌近百元,損失上億,你說我能不回來嗎?」
  
  「不能怪我,最近不景氣,場上謠言滿天飛,我就算想護盤,也護得手腳發軟,所以只好十萬火急把你找回來了。」
  
  「是嗎?」閻凱不以為地扯扯嘴,今早他一進場,股便大漲二百多點,而東聯的股票也以漲停做收,所以前幾天損失的金額又如數補了回來,「我要你找的東西呢?」
  
  展慕文努努嘴,「在你桌上。」
  
  閻凱起身拿過那堆資料,一張一張地翻閱著。
  
  看著閻凱嚴肅認真的表情,展慕文好奇地問:「你調查北方企業做什麼?是不是和那位姓薛的女人有關?」
  
  閻凱緩緩抬起頭來,「你聽見什麼了?」
  
  「大家都在說閻凱已經結婚了,新娘就是那個姓薛的女人,而且你還有一個三歲大的女兒,是不是?」
  
  「沒錯,我是有一個女兒,但她今年虛歲五歲,不是三歲,至於結婚倒是沒有。」
  
  「你沒有結婚?那怎麼會有一個五歲大的女兒?難道你們……」
  
  「沒錯,我和薛情早就認識,只不過以前她是我的情人,現在變成我的情婦罷了。」
  
  「薛情?她叫薛情?」
  
  「嗯,她叫薛情,北方企業的二小姐。」
  
  展慕文一愣,「北方企業的二小姐?怎麼可能?如果她是名門閨秀,為什麼會到酒廊執壺賣笑,而且還成了你的……情婦?」
  
  「她雖是薛家二小姐,卻是小老婆所生,因此在薛家根本沒什麼地位可言,尤其薛敬死後,大權落入薛恆手中,她在薛家充其量只能算是個小可憐,算不上什麼大小姐。」
  
  展慕文感興趣地瞪大眼睛,聽著閻凱說出薛家人內鬥的經過。
  
  原來北方企業董事長,也就是薛情的父親前前後後一共娶了四個老婆,四個老婆又分別生下薛恆、薛軍、薛攸三個兒子,和薛冰、薛情兩個女兒,薛情則是第四個老婆所生的。
  
  這三男二女個性上有著南轅北轍的差異,彼此更是水火不容,為了爭奪北方企業龐大的家產,兄弟間明爭暗鬥。而薛敬死後,更將薛家兄妹間的惡鬥推上白熱化,使得薛敬死亡近五年,卻始終沒有下葬,而一直停放在冰櫃中,無法入土為安。
  
  「喔?那你是怎麼認識薛情的?我聽說薛家和閻家素來不合,你明知她是薛敬的女兒,為什麼還和她在一起,而且還鬧得轟轟烈烈,上了報紙頭條新聞呢?」展慕文一直都知道閻凱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卻從未聽他提起。
  
  閻凱神色一黯,腦海裡緩緩浮現那段充滿快樂與痛苦的過去。
  
  「我和她是在一場舞會裡認識的,那時她剛從美國回來,清麗脫俗得猶如一朵空谷百合,令人心動。我看多了美麗卻矯飾的名門閨秀,從沒見過像她一樣有著女人的性感嫵媚、又兼具少女的純潔天真,所以幾乎是第一眼就愛上她!」
  
  展慕文同意的點頭,雖然只見過薛情一次,而且是在昏黃不見天日的酒廊,但她的美依然令人驚心動魄,因此他可以理解閻凱為何會對她一見鍾情,換成自己,只怕也會當場跌人情網,難以自拔。
  
  「但你們兩家是世仇,不論是國內投資或國外市場,都競爭得很厲害,你們的事被允許嗎?」
  
  「當然不被允許,而且那時候薛敬的幾個老婆彼此明爭暗鬥,連帶幾個子女也互不相容,甚至彼此監視,好等著隨時抓住對小辮子痛整一頓。所以我和薛情的事,自然在薛家引起軒然大波,其中以薛情的母親反對得最激烈。」
  
  「因為薛情和你在一起,會危及她在薛家的地位,為了讓自己能得到更多的權勢,她自然會大加攔阻,極力反對。」
  
  「沒錯,薛情的母親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她可以從一名酒店的陪酒女郎,搖身變為企業家夫人,可見其手段之厲害。她為了徹底鞏固自己在薛家的地位,不惜出賣女兒,想將薛情嫁給關西集團的少東鍾高齊,以籠絡兩家關係。」
  
  「薛情答應了?」
  
  「沒有,她要我帶她私奔。」
  
  「私奔?」展慕文不禁張大嘴,這年頭還有「私奔』』二字存在嗎?還有人會做私奔這種事嗎?
  
  「很難相信,是不是?但她確實這麼告訴我的,而我也答應了。」
  
  「你答應了?」展慕文下巴都快掉了,看不出來閻凱居然還是個浪漫的多情種。「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分開?」
  
  「為了我父親過世!」
  
  「我不懂,你父親過世和薛情有什麼關係……」展慕文陡然住口,他猛地想起閻凱是怎麼脫離閻家,又是怎麼一手建造東聯集團的,「閻凱,難道說……」
  
  閻凱苦笑一聲,「別驚訝,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樣,
  
  我所深愛的女人,我不惜付出一切,想保護、照顧她一輩子的女人,居然在看到我一無所有後,背叛我嫁給一個她口口聲聲說不嫁的男人!」
  
  當年閻凱的父親因飛機失事,意外死亡。
  
  由於事情來得太突然,整個閻家亂成一團,而閻凱的大哥閻俊,趁著眾人忙於處理後事之際,以瞞天過海、神鬼不覺的手法,將閻氏企業如數轉移到自己名下。
  
  使得閻凱在一夜間不僅嘗到失親之痛,還變得一無所有,除了一間閻俊不要的破公司外,就是當年還在英國讀書的妹妹閻馨。
  
  「我實在很難相信薛情她會如此無情。」
  
  「她不無情,還沒心、沒肺。」閻凱面無表情的看著展慕文,「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我和薛情原本計劃想一起自殺的!」
  
  「自殺?你和薛情想自殺殉情?」
  
  「嗯!我們說好了,要在某一天的某個時間一起服藥自殺。我做了,我真的在那天了五十顆安眠藥,打算到黃泉路上等她,想不到她非但沒來,還懷著我的女兒嫁給鍾高齊為妻!」
  
  展慕文吃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阿凱,我……」
  
  閻凱的視線落在遙遠的另一端,聲音中含著一絲痛苦,「很傻、很笨的我,是不是?世界上大概找不到像我一樣笨的男人了!竟然會相信一個女人的話,真是可笑。」
  
  「阿凱,你還愛她嗎?否則你怎麼會到酒廊花錢為她贖身,還讓她留在自己身邊呢?」
  
  「愛?也許吧。不過我會把她留下來不單是為我自己,而是為了丫丫。」
  「丫丫?你那五年來從未見過面的女兒是吧?」
  
  「沒錯。」提起丫丫,閻凱晦暗的臉上出現一抹笑意,「她好漂亮、好甜,長得和閻馨小時候一模一樣,不過比閻馨機靈多了,可惜……」
  
  「可惜她有心臟病是嗎?」
  
  「你怎麼知道?」
  
  「你閻大總裁的新聞,想不知道都不可能,知道報紙怎麼寫的嗎?」見閻凱搖頭,展幕文繼續說:「天倫喜劇,閻凱認女;闊別五年的舊情人相逢,卻是在藥水味蔓延時。如何?很貼切吧?」
  
  閻凱不覺莞爾一笑。
  
  「老天,真佩服這些新聞記者扒糞的功夫,我以為自己已經做得滴水不漏,封鎖一切消息,想不到他們還是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那些新聞記本來就對這種消息特別感興趣,你突然出現在醫院裡,不教他們擠破頭才怪!對了,報紙上說,你和薛情不久後會結婚,這是真的嗎?」
  
  閻凱的笑容驟然凝結在臉上。
  
  「結婚?」
  
  「難道不是?」
  
  「我不可能娶她,如果我要娶她那是在五年前,而不是五年後的今天,況且我永遠忘不了她曾經那樣背叛過我!」
  
  「但是丫丫總是需要一個完整的家,你不希望她長大後發現,自己母親只是一個沒有名分的情婦吧?」
  
  閻凱默然了。他靜靜站在原地沉思,久久之後才說:「只要她不再背叛我,不再把丫丫藏起來的話,也許我可以考慮給她一個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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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00:35:49
  第五章
  
  「丫丫乖,再把這一口稀飯吃了,好不好?」薛情好聲好氣低聲哄著女兒,用湯匙舀起飯碗裡還剩一大半的糙米排骨粥。
  
  這是丫丫最喜歡吃的東西,加上她的傷口正在癒合,需要吃點營養的食品,所以薛情一大早就在廚房裡忙了半天,趕在早上會客時間內提來給小丫丫吃。
  
  哪知小丫丫正因為心愛的巧虎不見了而鬧彆扭不吃東西,直嚷著要巧虎,任憑薛情怎麼說破嘴,怎麼拿閻凱買的一堆娃娃給她都沒有用,小丫頭就是只要巧虎。
  
  「不要,我只要巧虎。媽咪,你幫我把巧虎找回來好不好?」丫丫嘟著嘴,紅著眼睛哀求,她已經哭了一個早上,哭得薛情心疼極了。
  
  「丫丫乖,你吃完這些稀飯,媽咪就回家去幫你找巧虎,嗯?」在薛情和丫丫的住處裡,還有一隻巧虎,既然醫院的這只不見了,她只好回家拿另一隻來。
  
  因為丫丫非常非常喜歡巧虎,每天都對巧虎又親又摟,睡覺時還要巧虎陪伴才睡得著,現在巧虎不見了,自然會讓小丫丫難過得吃不下飯。
  
  「媽咪,丫丫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丫丫好想巧虎喔。」
  
  「不行,外面有虎姑婆,會把丫丫抓走,到時候丫丫就看不到媽咪了。」
  
  「丫丫已經不痛痛了,虎姑婆來,丫丫會很努力很努力跑,這樣虎姑婆就抓不到丫丫了!媽咪,求求你、拜託你,好不好?」
  
  從一個月半前的手術到現在,丫丫的情況非常良好,既沒有併發症,傷口的癒合也比預估來得快,連醫生都說丫丫是他見過最合作、恢復最快的小病人。只是這個小病人現在似乎不太合作,直吵著要跟母親回家見巧虎。
  
  薛情搖頭笑笑,「還是不行,醫生叔叔交代過,丫丫不能到外面亂跑,因為丫丫還沒有完全好,萬一走到一半就痛痛,該怎麼辦?」
  
  「我們可以叫爸爸來啊!爸爸有好大的車車,萬一丫丫又痛痛,爸爸就可以送丫丫回來醫生叔叔這裡啊?」
  
  薛情一愣,驚訝於女兒的機靈。沒錯,萬一有狀況,閻凱的確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將她們送回來,但是他肯嗎?
  
  閻凱視丫丫如寶貝,除了物質上的不虞匱乏外,他還派了些保鏢來負責丫丫的安全,說是這樣可以保護丫丫不受那些好奇的新聞記者騷擾,但薛情知道,這其實是為了防止她帶走丫丫。
  
  對此,薛情只能裝作不知道,以實際行動來向閻凱證實,她既然已經決定留下來,就不會再改變心意。但心底卻對閻凱不相信自己感到傷心,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閻凱相信呢?如果告訴他實情,他會相信自己嗎?
  
  不,對現在的閻凱來說,她只是個為他暖床的情婦,是個人盡可夫的妓女,如果他知道真相,會更加把她當妓女看的,老天,她到底該怎麼辦?
  
  「媽咪,好不好?我們找爸爸來,一起回家把巧虎帶來,可不可以?」丫丫睜著水汪汪的大眼哀求,淚水似乎隨時會滾下來,看得薛情心有不捨。
  
  「丫丫,聽媽咪說,媽咪現在就回家找巧虎來陪你,你乖乖在這裡等媽咪,好不好?」隨意收拾一下碗筷,她對著看護說:「林小姐,請你照顧丫丫,我去去就回來。」
  
  「不要,媽咪,我要跟你去,丫丫要跟你去!」丫丫見狀立時大哭大鬧起來,同時掀開被子赤腳跑下來揪住薛情的衣角,「媽咪,我要跟你去,我要跟你去!」
  
  「丫丫乖,丫丫聽話,媽咪馬上回來喔……」薛情蹲下身子摟著哭泣的丫丫安慰道。
  
  「我不管,我要跟你去!」
  
  「丫丫,媽咪……」
  
  「媽咪是不是不要丫丫了?所以想把丫丫留在這裡,自己一個人回家?」
  
  薛情一聽,整顆心揪成一團,「丫丫,媽咪怎麼會不要你呢?媽咪只有你一個寶貝啊!」
  
  「那就帶丫丫回家,丫丫好想回家,丫丫不想再待在這裡了,好不好?」
  
  薛情的淚不聽話地在眼眶裡打轉,原來她的寶貝想回家了。是啊!小丫丫已經在醫院裡住多久了?從發並治療、到開刀、休息,前前後後恐怕將近三個月時間,難怪怎麼說都吵著要跟去。
  
  薛情心軟了,她告訴看護:「林小姐,幫我請周醫師過來好嗎?我想問問他的意見,看丫丫能不能出去走走。」
  
  不一會兒,醫生來了,他仔細檢查過丫丫的傷口後點頭道:「其實丫丫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閻先生愛女心切,所以又多住好些天。沒關係,你帶她出去走走,可憐她小小年紀就在醫院住這麼久,一定悶壞了。」
  
  聽見醫生叔叔的話,丫丫高興地對母親又親又抱,「醫生叔叔說可以,那現在丫丫可不可以跟媽咪回家了?」
  
  薛情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媽咪帶你回家看巧虎,可是只能一下下喔,一下下後,就要馬上回來,知道嗎?而且我們要先打電話跟爸爸。」
  
  「知道!」丫丫乖巧地點頭,親熱地摟著母親的脖子不肯下來。
  
  替丫丫換上衣服,薛情牽著她的手走到醫院外面,拿出閻凱辦給她的大哥大準備通知他。哪知閻凱不在公司,而他的大哥大又一直處於收不到訊號的狀態,薛情只好放棄,反正只去一下子就回來,他應該不會介意才對。
  
  順手招了輛計程車,母女兩人上車後,直奔她們位在台北一處舊社區的小公寓而去。
  
  **
  
  掏出鑰匙打開鐵門,一股霉味迎面而來,薛情先打開窗戶讓空氣流通後,才帶著丫丫到房間裡找她心愛的巧虎。
  
  一看到巧虎,丫丫高興地抱著它又親又吻,一屁股坐在地板上開始和巧虎說起話來。
  
  薛情見狀無奈地搖搖頭,她實在不懂,丫丫怎麼會那麼喜歡巧虎呢?「丫丫,你在這裡和巧虎玩,媽咪去收拾東西。」
  
  既然已經回來了,薛情就想順便收拾一些衣物帶去閻凱別墅。因為閻凱雖然幫她和丫丫買了整整兩大衣櫥的衣服,但不知怎地,薛情就是穿不慣那些名牌服飾,她還是喜歡自己這幾年來在地攤和夜市所買的輕便衣服,那讓她覺得無拘無束、自由自在,也許她天生就不是當大小姐的料吧!
  
  將衣服一件件塞進行李箱中,接著又收拾了幾樣丫丫的玩具,正想再拿幾件丫丫的衣服時,客廳忽然傳來丫丫大喊的聲音——「爸爸!」
  
  薛情微微一怔,急忙丟下衣服跑到客廳一看,果然看見閻凱正蹲著身子和丫丫說話。
  
  「阿凱,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
  
  「小謝告訴我,你帶著丫丫坐計程車離開醫院。」閻凱站起身,一臉陰沉。
  
  小謝是閻凱請來保護丫丫的保鏢,幾乎二十四小時守在病房附近,偏偏薛情什麼都想到了,就是忘記這個盡職的保鏢。
  
  「對不起,我忘了……」
  
  閻凱冷然瞅著她,聲音輕到近乎危險:「忘了?如果不是小謝一路開車追過來的話,你是不是就要帶著丫丫離開?」
  
  「不,我只是回來拿東西的,你看,我收了好多東西要……」薛情猛然住口,因為床上那堆散亂的衣物,以及整理好的行李箱,實在像極了她們母女正準備逃亡的樣子。「阿凱,你聽我說……」
  
  可閻凱根本不想聽她解釋,他一步步逼近薛情,眼裡寫滿風暴,「你完全不顧我的感覺,也完全不管丫丫才動完手術,就急著想帶她離開,你是不是在利用我,等利用完,就打算把丫丫藏起來,再把我一腳開?」
  
  「不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問過醫生,醫生說可以,我才帶著丫丫回來拿東西,而且我也打過電話,可是你的大哥大老是收不到訊號,我……』』
  
  「是嗎?」閻凱冷冷一哼,轉頭對站在門口的保鏢說:「小謝,你先帶丫丫回醫院。記得,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任何人去看丫丫,知道嗎?」
  
  「阿凱,你不能這樣做,丫丫是我的女兒……」眼看丫丫要被保鏢帶走,薛情急忙抓住閻凱的手要解釋。
  
  閻凱用力推開薛情,力道之大,使她整個人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上。
  
  「當你私自的想從醫院帶走丫丫時,你就沒有資格再當丫丫的母親。小謝,把丫丫帶回醫院,同時不准任何人去打擾她!」
  
  「丫丫,丫丫!」
  
  薛情衝到門口想搶回女兒,卻被閻凱一把攔住去路,同時惡狠狠地揪住她的手。「我不准你再接近丫丫,聽到了嗎?」
  
  小丫丫看到母親被父親欺負,頓時又哭又叫,小手拚命捶打著小謝,卻還是被帶走了,「放開媽咪,你放開媽咪!」
  
  「丫丫,丫丫!」目送女兒被帶走,薛情忍不住痛哭失聲,「阿凱,你不能這樣做,丫丫是我的寶貝,你不能這樣做……」
  
  閻凱一腳把門踢上,猛地拖起薛情將她摔在床上,龐大的身軀重重壓住她,「我不能這樣做?當你想帶著丫丫離開時,我為什麼還不能這樣做?難道我要任由你再一次帶著我的女兒投入別的男人懷抱?」
  
  「不,我沒有,我沒有……」薛情不住的搖頭,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床上,「阿凱,你讓我見丫丫,讓我見丫丫,好不好?」
  
  「不要,不要!」薛情努力想推開閻凱加諸在身上的重量,奈何他鐵臂如山,絲毫撼動不得,而且閻凱微微一用力,便撕開了她的上衣,露出穿著蕾絲內衣的一大片雪白。
  
  她驚慌地想阻止他,「你要做什麼?」
  
  
  「不,你不能這樣,不能……」薛情的話淹沒在閻凱的唇瓣間。
  
  他的舌尖探入她嘴裡,肆無忌憚的糾纏著,而他的手更是盡情揉弄著那畏縮的乳尖,直到它們在他手中挺立、綻放,他這才滿意地送入嘴啃咬、舔舐。
  
  
  
  
  
  
  
  薛情渾身顫抖不已,小腹間的熱流不住往上竄燒,逗得她滿身香汗、慾火難耐,急於想要閻凱的充實,「阿凱,求你……」
  
  
  
  
  「聽聽你剛剛淫蕩的叫聲,簡直跟娼妓沒兩樣,像沒有丫丫會活不下去的樣子嗎?」
  
  這番惡意又滿含嘲弄的話,讓薛情渾身的熱情與血液瞬間消失凝固,老天,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
  
  「閻凱,你……」她張大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怯弱的身軀抖個不停。久久,她才開口:「我知道了!在你心裡,你已經認定我是個淫蕩無恥的女人,任憑我怎麼做,怎麼愛丫丫,都無法改變你既定的想法。既然如此,我……我走,我會走得遠遠的,永遠不再出現你面前!」
  
  「喔?那丫丫呢?你不是說沒有她會活不下去嗎?」
  
  「我……我活不活得下去都沒有關係了,只要丫丫活得健康、快樂就好了,而我知道,你會好好照顧她的,不是嗎?」薛情無助地以手環抱住自己,淚水猶如斷線的珍珠,一顆顆滴在胸前。
  
  「你敢!」閻凱猛地衝上前,一把揪住她的皓腕怒吼:「你敢丟下丫丫一個人先走?」
  
  她淚眼朦朧的瞅著他,「為什麼不敢?丫丫只要有你,就可以得到一個最好的生長環境,和無憂無慮的生活,而且你會讓她接受全世界最好的教育,不是嗎?不像跟我在一起,成天擔心沒有奶粉錢,沒有醫藥費,甚至連學費都繳不出來……所以,我可以放心把丫丫交給你。」
  
  閻凱聽得是怒火高張,這該死的女人竟然想丟下
  
  丫丫和他先走?他不會原諒她的,他永遠都不會原諒她的!
  
  「你該死!」三兩下剝掉自己身上的衣服,閻凱氣沖沖地推倒薛情,不由分說的挺身而進,狂烈地佔有她已然冰涼的身軀。
  
  薛情咬著唇、忍著淚,像條死魚般沒有任何反應,任由閻凱在自己身體內衝刺。
  
  突然,閻凱停下動作,並抽身離開薛情,「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打發我嗎?你錯了,你根本拒絕不了我。現在,我要你在我身下申吟、低喘,我要你慾火難耐,一次次向我哀求,哀求我愛你!」
  
  
  。
  
  
  **
  
  薛情漫無目的走在人群擁擠的沖道上,試著從滿街的地攤和商店為女兒找一樣生日禮物。
  
  今天是丫丫五足歲生日,也是丫丫和閻凱相認後所過的第一個生日,所以想當然耳,閻凱一定會大肆幫丫丫慶祝的。
  
  果不其然,在閻凱陽明山的別墅中,幾乎所有傭人一大早便忙進忙出,一下子準備蛋糕,一下子拿著一個又一個的禮物進門,忙得薛情覺得自己在這裡好像是多餘的,於是便借口幫丫丫買生日出來透透氣、散散步。
  
  從那天以後,閻凱真的沒再讓薛情照顧丫丫。不,正確的說,應該是沒再讓薛情單獨和丫丫在一起。只要薛情想去醫院時,閻凱必定會派人跟著,以防薛情又想帶走丫丫,而這種情形,到丫丫出院回到閻家依然不變,薛情依舊不能單獨和丫丫相處。
  
  小丫丫並沒有察覺到父母之間的異狀,倒是對於自己突然有了一個好大、好漂亮的房間興奮不已,更對滿室的玩具喜歡得不得了,早把以前最得寵、又引起軒然大波的巧虎給忘得一乾二淨。
  
  至於薛情一開始幾乎天天苦著一張臉,因為她實在好希望能單獨和丫丫在一起,能和丫丫像以前一樣嬉戲玩鬧。但日子久了,她也就習慣了,畢竟閻凱沒有真的不讓她接近丫丫,不是嗎?而這樣對她來說,就已經夠了。
  
  薛情邊想邊走邊看,終於在一攤賣捏面人的灘位前停下,欣賞著一個個生動活潑有趣的捏面人,薛情忍不住掏錢買了一個。她想,丫丫應該會喜歡吧?和閻凱所給予的貴重生日禮物比起來,這個捏面人簡直是微不足道,可是以她目前的經濟能力,也只能買這個了!
  
  買好禮物,正想轉身離開時,卻和一個男人撞了個滿懷,「好痛!」
  
  對方沒有道歉,只是伸手扶住薛情,「情情,好久不見了!」
  
  薛情詫異地抬起頭,「大……大哥?」
  
  薛恆微笑地看著她,「你好嗎?情情。」
  
  她的臉瞬間刷地慘白,她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薛恆。
  
  他為什麼會來這種地方?實在太不像他了!以薛恆的習慣,他只去那種出入有車、有侍者服務的高級場所,絕不會來連走路都會被水弄髒鞋子的低俗地方。
  
  「大哥,我……我……」薛情吞吞吐吐,想著該編什麼理由脫身。打從五年前離開薛家後,她就不想再見到薛家的任何一人,尤其是薛恆。
  
  老練如薛恆,一眼便看出她在想什麼,「有事?」
  
  「呃……嗯!」
  
  「既然有事,我也不勉強你。不過我們兄妹好久沒見,喝咖啡、聊聊天,總可以吧?」看穿了薛情個性上不擅拒絕人的弱點,薛恆客套的說:「不肯賞光?」
  
  「不是,我、我……得回去……丫丫……」不知怎地,每次看到薛恆,就讓薛情緊張得結巴,連話都說不好。
  
  「丫丫?就是你和閻凱所生的女兒,是嗎?」
  
  薛情猛一抬頭,「你怎麼知道?」
  
  「你和閻凱舊情復燃,還生了一個女兒的事,早上了報紙的頭條新聞,想不知道都很難。」
  
  報紙的頭條新聞?怎麼會?閻凱做事一向謹慎,對於新聞媒體更是深惡痛絕,怎麼會讓他們知道呢?
  
  「想不到兜了一圈,你終究還是回到他身邊,早知道當年就沒有必要讓你嫁給鍾高齊,是不是?」
  
  提起當年,薛情的臉色更難看了。「大哥,請你不要胡說八道,閻凱是閻凱,我是我,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沒有任何關係閻凱肯花大筆醫藥費替你女兒動手術?沒有任何關係他肯將你從酒廊贖回來?而且聽說你們兩個已經同居好幾個月了,不是嗎?」薛恆一針見血、不懷好意的指出事實。
  
  「那是我和閻凱的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對不起,我先失陪了。」說罷,薛情便想走,但薛恆硬是將她攔下來。
  
  「你說你們的事和我沒關係?你錯了,當然有關係,而且關係才大呢!」
  
  「什麼意思?」
  
  「你也知道我和薛軍、薛攸各持有北方旗下企業百分之三十的股權,剩下的百分之十在你和薛冰手中。我希望你能幫我,將薛軍、薛攸手中的股票全數搶過來,讓北方企業不再處於飄搖不定的狀態中!」
  
  薛情想都沒想便一口拒絕:「不可能!我不可能幫你,我也沒有能力幫你,就算我有能力,我也不會幫你!」
  
  「你是沒有能力,但是閻凱卻有能力,如果他願意的話,甚至可以買下所有他想買的企業。」
  
  「閻凱不會幫你的,他恨薛家人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幫你?」
  
  「閻凱當然恨我,但他不恨你啊!況且閻凱雖不會幫我,可是只要你開口,他就一定會答應的。情情,難道你不怕我把那件事告訴閻凱?」
  
  薛情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只覺全身無力,「不,他不會相信你的,他不會相信你的!」
  
  「是嗎?我倒很想看看閻凱知道那件事後,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出現。」
  
  「不,你不能這麼做,我求你,你不能這麼做!」
  
  薛恆一把抓住薛情的手,低聲威脅:「那就想辦法讓閻凱替我把其他的股權弄到手!」
  
  「不,我不答應,我絕不答應……救命啊!救命啊!」薛情掙扎著想擺脫他的掌控,並試著想呼救。
  
  無奈薛恆天生臉皮牆壁一樣厚,根本不在意旁人的注視。
  
  「情情,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那件事嗎?」薛恆威脅道,臉上露出一抹凶光。
  
  薛情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老天,誰來救救她,誰來救救她啊!
  
  「跟我走,我會教你怎麼向閻凱開口。」薛恆拉著薛情就想離開,哪知卻突然覺得眼前一黑,跟著腰下一痛,抓著薛情的手也鬆了開來,「誰?」
  
  薛情趁著機會逃離薛恆,她抬起頭欲向見義勇為的人道謝,竟意外看見一張熟悉又滿是笑容的臉龐。「阿齊,怎麼會是你?」
  
  沒錯,這個見義勇為救了薛情的人,就是她的前夫,關西集團的少東——鍾高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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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00:36:14
  第六章
  
  鍾高齊笑容滿面的在薛情額頭上輕輕一吻,將她拉到自己身後,交給一個看起來大約三十出頭,褐髮、灰眼,身材高大挺拔的外國男子,「傑夫,替我照顧情情,我今天非得好好修理這個痞子一頓不可!」
  
  「阿齊,你不要……」
  
  傑夫微笑地點點頭,將薛情帶到一旁,友善地摟著她的肩,用不甚標準的國語說:「你放心,喬伊很厲害,他會替你好好教訓那個皮……皮子!」
  
  若不是薛情的情緒實在大過驚訝和複雜,當她聽見有人說薛恆是痞子,甚至有個外國人怪腔怪調地說他是「皮子」時,一定會哈哈大笑的。
  
  但她現在笑不出來,她不要阿齊和薛恆發生衝突,因為薛恆是個小人,如果讓他知道堂堂關西集團的少東鍾高齊居然是個同性戀時,不知會引起什麼風波!更何況,在這種地方發生事情,只會更加惹人注目,如果有人報警找來警察,那就不太妙了!
  
  「阿齊,不要,不要在這裡打架!」薛情走上前,拉住鍾高齊已經要揮下的拳頭。
  
  「喔?那我們換個地方好了,換個地方,我才可以痛痛快快施展手腳,好好修理這個人渣一頓!」
  
  看來五年的時光,一點都沒將鍾高齊爽朗卻有些衝動、好打抱不平的個性給磨得稍微收斂一點。
  
  「阿齊,聽我說,我不想惹事,更不想引起人家的注意,況且他這種人根本不值得我們跟他計較,打他只會弄髒你的手罷了。」薛情擋在鍾高齊和薛恆兩人中間苦苦勸著。
  
  「可是他……」鍾高齊實在不甘心就這麼放過薛恆,因為他知道,薛情被薛恆欺得很慘,所以他還是大拳一揮,將薛恆打得四腳朝天,爬不起來。
  
  「阿齊,不要!」薛情的心跳差點停止。
  
  鍾高齊朗朗一笑,瀟灑地拍拍手,對躺在地上的薛恆說:「看在情情的面子上我就饒過你這一次,下次別再讓我碰見你了。情情,我們走!」
  
  鍾高齊拉著薛情和傑夫的手,三人一同上車離開,將滿臉怨恨的薛恆丟在地上根本不管眾人會對他怎麼指指點點。
  
  **
  
  「情情,你怎麼會遇上那人渣的?」輕輕挖了一口冰淇淋送入口中,鍾高齊舒服地坐在椅子上問。
  
  這裡是一家五星級飯店的內部餐廳,裝飾得十分高貴典雅。由於鍾高齊和傑夫這趟回來只打算停留幾天,因此鍾高齊並沒有回家,反而帶著傑夫住進飯店。
  
  「我出來幫丫丫買生日禮物,不巧就遇上他!」
  
  「丫丫的生日禮物?那個當年還在你肚子裡的寶寶,今天過生日?」
  
  「嗯!丫丫已經五歲了,這是她的照片。」薛情從小皮包中掏出一張照片遞給鍾高齊看。
  
  「哇呼!好漂亮的小仙女,真不敢相信她竟然這麼大了!記得那時候她還在你肚子裡亂踢亂踢的,她叫什麼名字?」鍾高齊興奮地瞪大眼睛,嘴裡胡亂歡呼著,還不忘把照片分給傑夫看。
  
  「閻思樂,我希望她永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不過我都叫她丫丫。阿齊,還記得嗎?這是你取的名字喔。」
  
  他怎麼會忘記呢?薛情嫁給他的時候,已經懷了三個月的身孕,而當他們離婚時,薛情已近臨盆,所以他清楚女人在懷孕過程的辛苦,也參與了當父親的快樂。
  
  雖然最後他們離婚了,但對他來說,薛情的孩子就好像他的一樣,因此,他替那時尚在肚子的小寶寶取了一個可愛又順口的小名,丫丫。至於名字,他留給薛情自己取,不過丫丫怎麼會姓「閻」呢?難道……
  
  「情情,丫丫怎麼會姓閻呢?你是不是和閻凱復合了?」
  
  薛情神色一黯,「我是和他在一起,但沒有復合。丫丫會姓閻,是他堅持要先認養丫丫,好讓她有個名分,可以順利讀小學。」。
  
  鍾高齊不解的搖頭,「你願意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
  
  薛情低聲將近幾個月來所發生的事,一一告訴鍾高齊,聽得鍾高齊怒火三丈,只差沒把桌子給劈成兩半!
  
  「可惡,我非殺了閻凱不可,他居然敢那樣對你?」
  
  「阿齊,不能怪他,一切都是我自己找的。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如果我沒有背叛他嫁給你的話,他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副憤世嫉俗的模樣,所以說來說去,還是我的錯!」
  
  「情情,你……」鍾高齊無法置信的看著她,經過這麼多年,這麼多事,她依然善良得教人心疼,就像當年她毅然犧牲,成全自己。「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呢?我可以幫你啊!丫丫就像我的女兒一樣,父親幫女兒是天經地義的事,為什麼你不肯告訴我?」
  
  薛情搖搖頭,「你自己的事都忙不完了,我怎麼好去找你呢?對了,你過得好不好?傑夫就是你以前提過,想在一起的人嗎?」
  
  「嗯!我們已經在舊金山註冊結婚,決定攜手共度一生。」鍾高齊簡單的解釋,眼裡卻流露出無比的情意與溫柔。
  
  薛情見狀,也不覺跟著高興起來,「真好,你們終於在一起了,恭喜你們!」
  
  鍾高齊和傑夫兩人相視而笑,不約而同一個親左臉,一個親右臉,都親了薛情,並真摯的說:「謝謝!你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我是指在台灣。」
  
  原來鍾高齊是個同性戀,他很早以前就發現自己的性向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因此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很認真找女朋友,倒是鬧過幾樁花邊新聞,畢竟是關西集團的少東,想投懷送抱的女人實在太多了。
  
  後來他奉命和薛情結婚,新婚當夜便坦然開誠市公,承認自己不愛女人只愛男人,而薛情也因為對閻凱的感情太深,無法再接受其他男人,所以兩人竟然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後來在一次出差中,鍾高齊結識了傑夫,從此平靜的生活起了波瀾。原本他想就這樣和薛情過一輩子,他喜歡她、心疼她,也願意為她照顧丫丫,但自從認識傑夫後,他開始希望能和傑夫像一般夫妻一樣,過著普通的家庭生活。
  
  對此,薛情雖然驚訝,卻滿懷祝福。她替鍾高齊能找到感情歸宿而感到高興,畢竟感情是兩個靈魂的心意相通,實在不需要去計較外在的形貌。所以她主動提出離婚,並鼓勵鍾高齊勇於追求所愛。
  
  但鍾家是什麼樣的家族,怎可能容許這種事發生?於是鍾高齊只好狠心說出薛情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逼使鍾家簽下離婚協議書。這麼做實在有點殘忍,可是為了各自的幸福,為了追求夢想,兩人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鍾高齊在和薛情離婚後,放棄一切事業,獨自飛往美國發展。在那裡,他和傑夫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有時候他會想起薛情,甚至有幾次托人打聽薛情和寶寶的消息。
  
  但他萬萬沒想到,薛情竟然會為了替寶寶籌錢動手術而去酒廊陪酒!早知道,五年前他便帶著薛情一起到美國,至少他和傑夫兩人養活她們母女並不是難事。
  
  「情情,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我……我不知道。」薛情咬著唇,她的確不知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從,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跟著閻凱是對,還是錯。
  
  「你想遵守約定,再幫他生個孩子嗎?」
  
  「也……也許吧!我們並沒有避孕,而他幾乎天天……」薛情說著,俏臉不覺漲得通紅,她怎能說得出閻凱幾乎每天都要她呢?
  
  
  
  她渴望閻凱的接近,卻又對他的異常 表現而擔心,擔心他是不是急於要自己懷孕,好等她生完孩子再一腳踢開,若真如此那她就會一無所有了!他會如此狠心嗎?
  
  而鍾高齊顯然也想到這一點,「情情,你不怕他天天和你,只是想讓你早點懷孕,好達成他的目的嗎?」
  
  薛情的臉猛地刷白,「不,他……他應該不是這種人,他不是這種心狠手辣的人,否則,他只要把丫丫從我身邊帶走就好,又何必要我留下來呢?」
  
  「那是因為他對你還有一絲嘗戀存在,一旦這種嘗戀消失,就很難保證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畢竟一個可以只手創立龐大東聯帝國的人,一定有異於常人的決斷之處,你不能忘記這點。」
  
  薛情聽到此已面無血色了,他真會這麼做?他真的會在對自己厭倦後,一腳將自己踢開?老天,不會的,他不會這麼做的!
  
  「情情,你還愛他,是不是?」
  
  薛情幽怨地抬起頭,「這麼明顯嗎?」
  
  「任誰都看得出來,你這樣無怨無悔留在他身邊,為他付出,忍受一切羞辱,這還不叫愛,我真不知道什麼才應該叫愛。」
  
  「但是他不愛我,他說他恨我!」
  
  「愛跟恨有時候只是一線之隔,別忘了,正因為他愛你,所以恨你,而愛得越深,恨得也越深。」
  
  薛情怔住了。閻凱愛她?閻凱有可能還愛她嗎?不,如果他還愛她,就不會那樣羞辱她,如果他還愛她,就不會三番兩次想奪走丫丫、他明知道丫丫是她的寶貝啊!
  
  「不,你錯了,他不愛我,那個愛我的閻凱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
  
  「如果告訴他真相呢?」
  
  
  「情情,你變了!以前的你,雖然失意卻不悲觀,現在的你,卻有如一朵口漸枯萎的玫瑰花,你……你這樣讓我看了好心疼。」
  
  薛情實在不想再談下去,越談只會讓她更痛苦,更想掉眼淚,於是她勉強笑笑,「別弄錯對象了,當心傑夫會生氣的!」她拿起皮包站起身準備離開,「阿齊,謝謝你。我想我應該走了,再不回去,丫丫又要哭鬧不休了。」
  
  「等等!」鍾高齊和傑夫同時站起身,他拿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薛情,「這是我和傑夫的一點心意,祝丫丫生日快樂。」
  
  「阿齊,傑夫,謝謝你們。」薛情分別在兩人臉上輕輕一吻,「祝你們幸福。」
  
  薛情轉身要離開,可是鍾高齊突然又想到什麼似的攔下她,在一張紙上寫下一串數字遞給她。「情情,這是我和傑夫在舊金山的電話,歡迎你來找我們。」
  
  「我會的。」她微笑著收下那張紙放進皮包。
  
  「情情,如果可以,試著把真相告訴他,不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往肚子裡吞。如果他因為這樣而不要你,大不了你來找我和傑夫,我們會照顧你的,當然還有丫丫,以及那可能會出生的寶寶。你也知道我和傑夫雖然什麼都有,也什麼都會,卻獨獨不會生小孩,如果你帶著寶寶一起來的話,我們會很高興的!」
  
  薛情感動得熱淚盈眶,忍不住投入鍾高齊的懷中,緊緊抱住他,「謝謝你,有你這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謝謝你。」
  
  **
  
  薛情就在鍾高齊和傑夫的目送下,搭上飯店門口排班的計程車,心中溢滿友誼的溫馨和喜悅,看來自己當初的決定沒有錯,阿齊果然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了!
  
  想著,薛情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手也緊緊抓住鍾高齊所送的禮物。
  
  突然,計程車司機發出一聲咒罵,跟著傳來緊急煞車聲,「該死的王八蛋,到底會不會開車啊!」
  
  「司機先生,發生什麼事嗎?」
  
  「你看前面那部車,莫名其妙停在路中央,教人家怎麼過去嘛!」
  
  薛情抬頭,發現那部車好眼熟,好像是閻凱的車……閻凱?
  
  薛情果真沒有看錯,那輛車的確是閻凱的,而閻凱正一臉鐵青的往這方向走來。
  
  閻凱來到薛情坐的車旁敲敲車窗,指指薛情,示意她下車。
  
  這個突如其來的發展,讓薛情怔愣在當常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眼看薛情不動,閻凱不耐煩地又敲敲窗戶,而後面等候的汽車,此時亦紛紛鳴按喇叭或繞道,弄得本來就沒什麼秩序的馬路更是一片大亂。
  
  「小姐,你認識這個男人嗎?」原本已經準備破口大罵的司機見狀,回頭問薛情。
  
  「嗯!」薛情艱澀地點頭,隨意從皮包裡拿出一張鈔票遞給司機,「對不起,我在這裡下車。」
  
  她一下車,閻凱隨即緊緊抓住她的手,將她往自己的車上推。然後一言不發猛踩油門,那衝力之大,震得薛情整個人往後仰,「阿凱,不要這樣,你知道我會暈車,不要開得這麼快!」
  
  閻凱冷冷瞥她一眼,握住方向盤的手早巳泛白。
  
  一個緊急煞車,他將車子停在路邊。
  
  「不要這樣?你公開在飯店和前夫摟摟抱抱時,為什麼不告訴自己不要這樣?」
  
  「你……你看見了?」
  
  「很不湊巧,是吧?我剛好接一個外國客戶到那兒投宿,沒想到竟然看到你和鍾高齊兩人在大庭廣眾下親親我我、摟摟抱抱!怎麼,久別重逢勝新婚,小倆口有說不完的甜蜜話,是嗎?」閻凱酸溜溜的說,整個人似乎隨時會被嫉妒之火所燃燒。
  
  「沒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阿齊只是朋友而已,我們剛好在街上碰見,所以他便邀請我喝咖啡,順便聊聊天,你也看見了我和他不是單獨相處的!」
  
  「喔?不是單獨相處也需要摟摟抱抱,親來親去嗎?」想到鍾高齊竟然在眾目睽睽下吻薛情,再想到他曾經是薛情的丈夫,兩人同床共枕過,閻凱便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如果可以,他真想將薛情丟到水裡徹底清洗一番,洗掉那些曾經被男人碰過的痕跡。
  
  看著閻凱妒火中燒的模樣,薛情心中不禁升起一絲希望,也許真如阿齊所說,他是在乎自己的。「阿凱,你在嫉妒嗎?」
  
  「嫉妒?」閻凱霍地揪住她的肩膀,低下頭就是狠狠一吻,「沒錯,我是在嫉妒,我嫉妒鍾高齊曾經是你的丈夫,我嫉妒他曾經吻過你、碰過你,我更嫉妒其他男人曾經看過你美麗的身軀。」
  
  薛情溫柔地輕撫著他因嫉妒而凝結在一起的眉頭,「沒有人碰過我,除了你,沒有人碰過我。」
  
  「你胡說,你們曾經是夫妻,以鍾高齊的花名,怎麼可能沒碰過你?」
  
  「阿齊不愛我,他愛的是另一個人。」薛情含蓄的說,不願意驟然將真相告訴閻凱。
  
  「那些在酒廊對你上下其手的男人呢?」
  
  「我只去那裡上班二天,第一天醉得不省人事,一名叫莉娜的小姐怕我受欺負,就把我撿回家了。第二天,我都還沒開始上班,你就氣沖沖地跑進來,那些男人怎麼可能有機會碰我?」薛情一件一件的解釋。
  
  她決定聽阿齊的話,慢慢把真相告訴他,不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往肚子裡吞,而這些解釋便是她的第一步嘗試。「而且……而且你是男人,你應該比我還清楚才對。」
  
  閻凱靜靜聽著,漂亮的瞳眸因著薛情的話而變得更幽黑、更深邃。的確,他曾經為她的生澀、緊實而懷疑過,卻從沒想到根本沒有人碰過她!「你說的都是真的?」
  
  薛情一咬唇,「你不相信?」
  
  閻凱低低瞅著她,手指輕撫那紅得誘人的唇,「不是不相信,而是很難相信。」
  
  「我要怎麼做,你才肯相信我?」
  
  「證明給我看。」
  
  「證明?怎麼證明?找阿齊來對證嗎?」
  
  閻凱輕輕搖頭,「告訴我真相,告訴我你為什麼背叛我嫁給鍾高齊。」
  
  薛情的身子深深陷入車座椅中,她猶豫著、考慮著,終究沒有開口。
  
  這讓閻凱原本存有的一絲期待落空了,深吸了口氣,他重新啟動車子,駛往陽明山的向。
  
  「阿凱,你生氣了?」薛情緊張地抓住他的手問。
  
  閻凱一言不發,視線始終集中在路面上,對薛情的話充耳不聞。
  
  薛情矛盾極了,她知道自己又讓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溜走了!但是她可以說嗎?他真的如阿齊所說,因為愛深,所以恨也深嗎?
  
  兩人就這樣一路默默無語回到別墅。
  
  **
  
  一進入別墅,薛情便讓滿屋子的綵帶、氣球還有花朵給弄得眼花撩亂,更別提那些多到足以絆倒人的禮物了。
  
  丫丫一看到兩人回來,小小身子咚咚咚地跑上前,「媽咪,你終於回來了!」
  
  「丫丫,媽咪回來了,你看媽咪幫你買了什麼禮
  
  物?」薛情將那枝捏面人拿出來遞給女兒。
  
  「哇!面人!面人!」丫丫高興地跳著,然後一張嘴,就要把捏面人放進嘴裡。
  
  『不行,丫丫,那不能吃!」薛情好笑地奪下捏面人,輕拍著女兒的頭,「這個只能看,不能吃,吃了丫丫的肚子會痛痛,肚子痛痛的話該怎麼辦?」
  
  「去讓醫生叔叔打針、吃藥藥。」
  
  「對,那丫丫要不要打針、吃藥藥?」
  
  小丫丫拚命搖頭,「丫丫不要打針,丫丫不要吃藥藥。」
  
  「嗯!丫丫好乖,這個捏面人只能拿在手上玩,不能吃,知道嗎?」
  
  「知道!」
  
  薛情溫柔地笑了笑,拆開鍾高齊和傑夫所送的禮物,原來那是一條有米妮墜子的金項煉,真多虧阿齊的細心,知道小女生喜歡這玩兒。
  
  她細心地幫女兒戴上,「丫丫,這是啊齊叔叔送的,你不可以弄壞,也不可以弄掉,知道嗎?」
  
  「嗯!」丫丫乖巧地點頭,跑到閻凱身旁摟著他的腳說:「爸爸,丫丫漂不漂亮?」
  
  瞪著那條黃澄澄的金項鏈,閻凱真是一肚子的窩囊氣無處發,他抬起頭望向薛情,眼裡儘是怒意和不滿,彷彿在說:你竟然敢把情夫送的項戴在我女兒身上?
  
  薛情頓時知道自己做錯了,但阿齊的心意,她又怎能不接受呢?於是她走上前說:「阿凱,對不起,我……」
  
  「不必解釋,我都知道了!」閻凱轉身對著忙進忙出的管家說:「林嫂,可以把菜擺出來了,對了,順便看看季盈和慕文來了沒。」
  
  「阿凱,你聽我說……」
  
  閻凱再度對她視而不見,他彎腰抱起女兒,「丫丫,一會兒展叔叔和朱阿姨來的時候,記得要叫阿姨、叔叔好,知道嗎?」
  
  「知道!」
  
  話聲剛落,門鈴聲便響起,小丫丫興奮地滑下父親的懷抱大叫:「我去開門!」
  
  閻凱笑著跟隨前往,幫助丫丫把厚重的大門拉開,門外正是朱季盈和展慕文兩人。
  
  兩人還沒進門,閻凱便拉著朱季盈的手到一旁說了好半天話,只見朱季盈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弄得展慕文也一頭霧水。
  
  終於,三個人一起進入客廳。
  
  一進入客廳,閻凱先介紹展慕文,「情情,慕文是東聯的總經理,也是我的得力助手。」
  
  展慕文微微一頷首,驚艷地望著薛情,沒想到在燈光下的她更美了!難怪閻凱要為她神魂顛倒。
  
  接著,閻凱親熱地摟著朱季盈的腰,示威般地盯住薛情說:「情情,這是我的未婚妻,朱季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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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00:36:39
  第七章
  
  薛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上樓,又是怎麼有力氣走上樓的,她簡直忍不住佩服起自己來了!
  
  將樓下的嘈雜與熱鬧關在門外,她無助地靠著門,淚水忍不住傾洩而出。
  
  老天!他有未婚妻了!他竟然有未婚妻了!而且他的未婚妻,正是那天送自己離開東聯帝國大樓那個親切、美麗又能幹的秘書,朱季盈。
  
  老實說,朱季盈長得並不挺漂亮,充其量只能算中等。她的眼睛是單眼皮而且太小,鼻子勉強稱得上挺直,至於她的嘴太薄又太大,笑起來活像美國女星茱莉亞•羅伯茲,只不過多了一副無框眼鏡罷了!
  
  但朱季盈雖然長相不迷人,渾身卻散發著一股嫻靜、智慧的氣息,據說她可以單槍匹馬和一桌子男人辯論,辯得群雄啞口無言、甘拜下風。而東聯有幾筆
  
  數額達數十億的訂單,即是靠著朱季盈驚人的反應和口才,以及敏銳的觀察力與行動力得來的。
  
  這樣一個散發著智慧的女子,別說是閻凱,光薛情自己見過一次就印象深刻,難怪閻凱會愛上她了!
  
  畢竟她有能力、有才氣,是閻凱工作上不可或缺的好幫手,不像自己,什麼也不會,對閻凱的工作一點也不瞭解,而美國所拿到的藝術學位根本毫無用武之地。
  
  加上幾年來為丫丫、為生活而奔波忙碌,早把她磨得退縮畏怯,什麼雄心壯志早就不見了。
  
  她輸得心服口服,輸得沒話說,但為什麼她的心卻痛得快要窒息呢?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退讓、忍辱,可以喚回閻凱的原諒;她也相信自己可以用愛來重新贏得閻凱,但是她錯了!閻凱根本不要她,也不愛她,如果有,那也只是念在過去的一點舊情,還有丫丫的情份上吧。
  
  現在她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找閻凱借錢了。說什麼鍾家不接受孩子,說什麼薛家回不得,根本就是騙人的!自始至終,她要的就是閻凱,她愛的也是閻凱,甚至當她不得不走進酒店簽下賣身契時,依然想著閻凱會來救自己,所以她才會答應他的條件,甚至於願意為他生孩子,這一切一切只因為愛他。但現在一切已經來不及了,他有未婚妻,他再也不需要自己了!
  
  淚水像斷線的珍珠一顆顆滾落,又無聲無息滴在地毯上,消失無蹤,就像她的愛情也消失無蹤,再無處尋找。
  
  以前,當她沒有和閻凱在一起時,她還可以有丫丫作伴,努力告訴自己,把丫丫扶養長大就是她的責任與目標。
  
  如今,丫丫在閻凱的照顧下日漸成長茁壯,以後也會上學、讀書、交男朋友,丫丫將漸漸不再需要她的陪伴,所以應該是她離開的時候了。雖然她答應替閻凱再生個孩子,但既然他已經有未婚妻,生孩子的事,怎麼也輪不到她。
  
  是的,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想著,薛情從衣櫥裡拿出行李箱,一件件將衣服放進去,但不知怎地,越放,眼前卻越是模糊不清,讓薛情越來越看不清楚東西,終於,她忍不住撲倒在床上痛哭失聲。
  
  **
  
  「你這是什麼意思?」瞪著薛情臉色蒼白地跑上樓,展慕文終於忍不住一拳對準閻凱揮了過去。
  
  一旁的小丫丫眼看母親傷心地跑上樓,父親又莫名其妙被打,當下嚇得哇哇大哭起來,揪著展慕文的腳又捶又打,「壞叔叔,壞叔叔,你欺負我爸爸,壞叔叔!」
  
  「慕文,你在做什麼?你嚇到丫丫了!」朱季盈花容失色地趕緊拉開展慕文。
  
  閻凱毫不在乎地抹去嘴角的血跡,彎腰抱起丫丫,「丫丫乖,爸爸沒事,你和林嫂先去吃蛋糕,爸爸和媽咪等一下就來,知道嗎?」他揮手示意林嫂過來抱走丫丫,這才轉過身對臉色難看至極的展慕文說:「慕文,你誤會了。」
  
  「誤會?你當著所有人的面宣佈季盈是你的未婚妻,這叫誤會?」他憤然轉向朱季盈,「我問你,你是什麼時候和他勾搭上的?你不知道他已經有一個薛情了嗎?」
  
  如果是薛情,可能就會讓這局面弄得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但朱季盈可不是薛情,她反手一揮,一巴掌甩在展慕文臉上,纖纖玉指咄咄逼人指著展慕文,「請問你是我什麼人?我給過你什麼承諾嗎?沒有,對不對?所以,就算我真的愛上閻凱,也和你展慕文沒有半點關係。再說,你不問清楚事情真相,就不分青紅皂白當著小孩子的面打她父親,你有沒有一點教育常識啊,你還算讀過書的知識份子嗎?」
  
  展慕文被朱季盈斥責得一句話都接不上,好像他就是她所說的那種沒受過教育、沒讀過書、不明事理又愛亂打人的無賴漢似的。
  
  當下,他鐵青著臉又轉向閻凱,「我問你,這到是怎麼一回事?」
  
  只見閻凱微微一笑,眼睛直盯著樓上瞧,「我只是想讓她嘗嘗眼睜睜看著心上人去娶別的女人是什麼滋味罷了。」
  
  展慕文一愣,「你……你竟然……」
  
  朱季盈雙手抱胸,一臉不贊同的說:「好狠的心,對不對?我一直反對他這麼做的,可是怎麼勸,他還是說得給薛情一個刺激,現在刺激也刺激完了,戲也演完了,該怎麼辦?」
  
  閻凱依然不在乎地笑笑,但身子慢慢往樓上移,「去替她擦眼淚,然後好好和她瘋狂一番,如果我們太晚下來,你們就先切蛋糕吃好了!對了,還有一件事,替我看著丫丫,別讓她吃太多蛋糕,那對她的身體不好。」
  
  展慕文一臉呆滯地目送閻凱上樓。真是他xx的,這傢伙什麼時候學會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法來著?竟然狠得下心看薛情那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傷心掉淚?該死!改天,非得狠狠揍他一頓消消氣不可!不過當務之急,是向先季盈賠罪。
  
  「小盈,我……」
  
  但哪來朱季盈的芳蹤呢?那位巾幗不讓鬚眉的朱大小姐,早就不見人影去陪小丫丫啦!急得展慕文也趕緊踏進廚房陪著笑臉道:「丫丫,叔叔來陪你了!」
  
  豈知小丫丫杏眼圓睜,一副很生氣的模樣,「壞叔叔,你是壞叔!」
  
  朱季盈見狀,笑得花枝亂顫。
  
  展慕文無奈,只好拉下臉跟小丫丫賠罪。
  
  但丫丫還是氣呼呼地說:「你是壞叔叔,你欺負我爸爸,我不要理你!」
  
  「丫丫,叔叔是因為……」
  
  **
  
  雖然已經設想過所有的可能性,但是當閻凱看見薛情哭倒在床上,而床下散落著衣服與已經收拾好的行李箱時,卻不覺惱怒起來。
  
  「你在做什麼?」
  
  薛情沒有回答他,瘦弱的肩頭依然抖動個不停。
  
  閻凱趨前扳過她的肩膀面對自己,「你又想逃離開我了,是不是?」
  
  薛情搖頭,「你不需要我了,你已經有未婚妻了,何必來找我呢?」
  
  「但是丫丫呢?丫丫需要你啊!你難道想丟下丫丫一個人離開嗎?」
  
  「我……」薛情張著嘴接不上話,是啊!她當真捨得下丫丫離開嗎?
  
  閻凱伸手輕輕抹去她的淚水,低聲問:「情情,你愛我嗎?」
  
  愛他?她當然愛他,如果不愛他,也不會有這麼多痛苦了。
  
  「告訴我,你愛不愛我?」
  
  薛情怔怔瞅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你不說沒關係,但是我要告訴你,我愛你,從以前到現在從沒有停止過愛你,即使你那樣背叛我,我還是該死地愛著你!」說著,他低下頭溫柔地堵住她的唇,半晌才放開她。
  
  撫著熱吻過的唇,薛情的心悸動了!他愛她,
  
  他說愛她,這是真的嗎?
  
  不,一定不是真的,他已經有朱季盈了,怎麼可能
  
  還愛自己呢?
  
  「可是你已有未婚妻了,我又算什麼呢?」
  
  「你是我的情婦啊!是我最美麗,最,最神秘的情人啊!」閻凱邊說,手指邊忙碌地解開她的衣衫。
  
  「但你要跟她結婚了,我……」
  
  「我要結婚,你會難過,是不是?」
  
  「不是難過,而是心痛!」
  
  「因為心痛,所以才會想離開我?」
  
  「嗯!我不想看到你挽著別的女人的手進禮堂,我也不想看到你身邊站的人不是我,所以我……」
  
  「所以你就收拾行李,準備一個人躲起來舔傷口?」閻凱強按捺住內心想把她搖醒的衝動,繼續低聲問:「情情,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不讓你離開?」
  
  「不讓我離開?」
  
  「沒錯,因為我眷戀你的身體,眷戀你的美麗,你的溫柔,你的熱情如火……我捨不得讓你離開我,但我又得娶季盈為妻,你說我該怎麼辦?」
  
  「為什麼?為什麼你非娶她為妻不可?」
  
  「你知道我一手創立東聯集團,但在創立的過中,也遭遇不少困難,朱家在這方面給我很大的幫助,季盈更是我最重要的左右手,我不能沒有她,但是你……你是我最愛的情人,是我孩子的母親,我怎麼捨得放你走!」
  
  「但是感情世界只能兩人行,三人行是行不通的,我不能這樣做,我也沒有辦法這樣做。」
  
  「我知道,你忘了我是最瞭解你的人嗎?」他起身拉她坐在自己腿上,「情情,我知道你愛我,對不對?
  
  如果你不愛我,又怎麼會帶著丫丫回來找我呢?如果你不愛我,也不會聽到我要結婚就傷心成這樣了。」
  
  薛情無言了,她看著閻凱亮晶晶的黑眸,裡頭有著數不盡的深情還有一個她,於是她點頭承認,「是,我愛你,從我們初相見到現在,我一直都沒有停止過愛你。」
  
  「既然這樣,你想不想永遠留在我身邊?」
  
  薛情淒然地搖頭,「不可能,我不可能永遠留在你身邊,我……」
  
  閻凱伸手摀住她的唇,「別說,把這東西吃下去。」
  
  「這是什麼?」那是一顆白色藥丸,聞起來有一股奇異的味道。
  
  「吃了以後,在半小時內就會發作死去的毒藥。」
  
  「你……你要我死?」
  
  「不錯,我要你死!只有你死了,才可以永遠留在我身邊,也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放心不再有其他男人可以碰你,而且這是你欠我的,記得嗎?」
  
  薛情微張著嘴,一顆心卻沉到谷底。他果然還是恨自己的,他雖說愛自己,但卻更恨自己。該怎麼對他解釋自己的背叛呢?不,已經不需要解釋了,反正死了,一切真相也跟著石沉大海,她就毋須日夜擔心害怕了。
  
  於是薛情張開嘴吞下那顆白色藥丸。
  
  閻凱眼中閃過一絲激動,他難掩心中眷戀地堵住她的嘴,大手靈活地她的每一寸肌膚,「情情,讓我好好愛你,我要你永遠記得這一刻。」
  
  
  
  **
  
  薛情醒了!她是在閻凱輕靈的逗弄下醒的。
  
  「我……我沒死?」她詫異地坐起身,愕然發現自己光溜溜地和閻凱摟在一起,閻凱的腳橫在她腰上,一隻手擱在她胸前,而另一隻手正撥弄著她的長髮,愛憐地為她梳理著。
  
  「我愛你,我怎麼捨得讓你死呢?」他懶洋洋的說,同時又霸道地將她壓在身下啄吻,彷彿永遠都要不夠她似的。
  
  「但是我吃下了……」
  
  「那是催情劑,你不覺得你今天特別興奮,特別容易達到嗎?」
  
  催情劑?難怪她覺得今天自己好像不太一樣,還以為因為這是臨死前最後一次和他在一起,所以特別熱情,沒想到她吃的竟然是催情劑?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我吃下那種東西?」想到剛剛自己的反應,薛情羞愧得想挖個洞鑽進去。
  
  「因為我要你嘗嘗心上人結婚了,新娘卻不是你的感受。」
  
  「你……你是故意的?你根本沒有未婚妻,對不對?」
  
  「沒錯,我是故意的,我故意請季盈和我演一場戲,目的就是要讓你知道,眼睜睜地看著你嫁給鍾高齊,對我來說是件多麼殘忍、多麼痛苦的事。」
  
  薛情覺得腦袋裡一聲轟然巨響,震得她頭昏眼花,半晌說不出話來。
  
  「情情,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嫁給鍾高齊嗎?我想知道原因,如果不知道原因,我心裡會永遠存在一個疙瘩,那會讓你、我有心結在,我可能會因此而胡亂吃醋,胡亂對你發脾氣,我愛你,我不希望有這種事發生。」
  
  薛情靜靜瞅著他良久,才終於點頭,畢竟她不說也不行了。
  
  「他們拿媽媽的性命安全威脅我,如果我不依照他們的安排嫁給阿齊的話,媽媽就會被他們殺死,所以我只好背棄我們的誓言,懷著丫丫嫁入鍾家。」
  
  「他們?他們是誰?薛恆?薛軍?還是薛攸?」
  
  「我的大哥——薛恆。」
  
  閻凱憤怒地一擊掌,「果然是他,薛家三兄弟裡面,就屬薛恆最心狠手辣,最不擇手段。」
  
  「沒錯,我大哥他的確是這種人,他甚至為了讓媽媽屈服,甘願為他為虎作倀,他……他勾引媽媽,讓媽媽為了他,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出賣!」薛情羞愧得幾乎抬不起頭來。
  
  但閻凱卻強行托起她的小臉,無限纏綿地親吻她,「別這樣,她是她,你是你,你和她沒有關係,也完全不一樣。」
  
  「但不管怎麼說,她總是生我、養我的母親,我不能丟下她不管!」
  
  「你錯了,她只生你,卻沒有養你,你忘了你從小便送到國外讀書,當小留學生嗎?說不定威廉太太比她更有資格當你母親。」
  
  威廉太太是薛情在英國讀書時寄住家庭的女主人,她個性開朗、活潑,既風趣又幽默,讓薛情在異鄉充分感受到家庭的溫暖,所以到現在薛情還會定期寫信給威廉太太,告訴她自己的近況。
  
  薛情一時無言。
  
  閻凱又接著說:「而且我想,你母親和薛恆有染的事,恐怕不是薛敬過世以後,而是在薛敬過世前就已經發生了!」
  
  「你是說……媽媽和我大哥聯手……聯手設計我,好讓我幫他們得到鍾家支援,進而取得薛家的財產,是嗎?」
  
  「很有可能。據我所知,你母親十五歲就被賣人私娼寮,十七歲開始去酒廊上班,上班沒半年,就成了薛敬的四姨太。以一個十七歲女孩子來說,手段算是相當厲害的。再說,你母親年紀和薛恆相當,以薛恆在外的花名,不可能放過當時正年輕貌美的她。最後,如果你母親和薛恆沒有任何關係的話,她應該會幫助你逃走,讓你脫離薛家的掌控,但是她沒有,她反過來要求你幫薛恆取得大權,不是嗎?所以我們的懷疑是合理的。」
  
  薛情的秀眉皺成一團,她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甚至有時候她自己也這樣相信,否則薛恆怎麼有機會……想到那件讓自己連睡覺都會做惡夢的往事,薛情整個人幾乎坐不祝該告訴閻凱嗎?他知道後,會有什麼反應?他會不會認為自己和媽媽一樣,是個無恥下流的女人呢?
  
  看到薛情發呆,閻凱輕輕摟摟她,「我還想知道一件事,你願意告訴我嗎?」
  
  「什麼事?」
  
  「鍾高齊真的從沒碰過你?」
  
  提起阿齊,薛情臉上浮現一抹微笑,「如果我們兩個同時站在他面前,你猜他會要誰?」
  
  「當然是你,我不相信有男人能抗拒得了你的魅力,除非他是柳下惠轉世。」
  
  「錯了,比較起來;阿齊對你的興趣可能比對我還高一些,說不定他一見到你,會對你一見鍾情呢!」
  
  閻凱錯愕地瞪大眼睛,聲音也不覺提高:「你說什麼?鍾高齊是同性戀?」
  
  「沒錯,而且他已經在舊金山註冊結婚了,今天你所看到的那個外國人,就是他的伴侶。」
  
  閻凱一拍額頭,繼而無法克制地大笑起來,「我的天啊!他居然是個同性戀,關西集團的少東居然是個同性戀?」
  
  「怎麼?同性戀有什麼不好?那只是每個人不同的選擇,你不能這樣笑他們!」薛情急急開口幫好友辯解。
  
  閻凱連連搖頭,「沒有,我沒有歧視同性戀的意思,我只覺得太不可思議,也太好了,我從來沒有這麼感謝同性戀過。情情,你和他結婚多久?為什麼離婚呢?」
  
  「前後加起來可能不到五個月。」
  
  「是不是因為那個外國人,所以鍾高齊才想和你離婚?」
  
  「我們確實是因為傑夫而離婚,不過主動提出離婚的人是我,而不是阿齊。」
  
  「你?為什麼?」
  
  「雖然阿齊對我很好,他甚至想一輩子照顧我和丫丫,不過我自己走過這麼坎坷的感情路,我不希望阿齊再重蹈覆轍,所以我要他勇敢去追求所愛,縱使台灣容不下他們,在地球的某一個角落,一定會有誠心接納他們、祝福他們的人。」
  
  閻凱同意地點頭,「沒錯,就像我和你,雖然一開始沒有得到祝福,但我們終究還是在一起了,不是嗎?情情,你願意嫁給我,願意成為正式的閻太太,替我生孩子嗎?」
  
  「阿凱,你……」薛情頓時覺得熱淚盈眶,她剛剛聽到的,都是真的嗎?「你為什麼想娶我?我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的!」
  
  「我是曾經打算一輩子都不原諒你,但我做不到。尤其在我看到你對丫丫那種無私無悔的付出後,我發現我實在沒有辦法再恨你,所以我決定,只要你告訴我一切事情的真相,我就娶你!現在告訴我,你願意嫁給我嗎?」
  
  薛情矛盾地咬著唇,她並沒有把所有的真相全說出來,至少那件事還沒有說,但若說出來的話,他還願意娶自己嗎?
  
  「情情,你不願意?或者你還在生戎的氣?」見她低頭不語,閻凱反而有些納悶不解。
  
  「不,我願意,我等這一刻等好久了,我願意嫁給你,做你的妻子,再替你多生幾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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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00:37:02
  第八章
  
  薛情站在入口的排隊處,看著閻凱陪著丫丫在旋轉木馬上,一高一低、忽上忽下的快樂模樣。
  
  她漂亮的臉蛋映現一抹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除了在美國讀書的那段時間以外,現在是她覺得最幸福的時候了。
  
  一個多月前,閻凱和薛情找了一位孰識的神父,兩人就在幾位親朋好友的見證下結為夫妻,而花童,當然就是他們可愛的女兒丫丫。
  
  由於這場婚禮事前的保密工夫到家,所以當媒體聞風而至時,閻凱早挽著美麗脫俗的新娘子,和活潑可人的小花童絕塵而去,只讓他們怕到了閻凱那輛加長型的勞斯萊斯,氣得這些無冕王直跺腳。
  
  薛情甜蜜地想著,對走過來的父女二人揮揮手,有丈夫,有乖巧的女兒,一個和樂平凡的家庭,這就是她長久以來所追求的幸幅,而今她竟然得到了!
  
  不知為何,薛情心中有時還是會飄過一絲絲的不踏實感,這種不踏實感,會讓她在午夜夢迴時猛然驚醒,直到確定閻凱依然睡在自己身旁,他的手依然霸道地摟著她的腰,而丫丫,依然安穩地睡在自己的房間時,才會安下心。因為她怕,她怕一伸手或是一張開眼睛,所有的幸福都會離她而去,最終只剩下她孤獨一人!
  
  「在想什麼?」接過妻子遞過來的飲料,閻凱先猛喝了一大口之後才問。
  
  「想你,想你會不會突然不要我和丫丫了。」薛情據實以告。
  
  閻凱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情情,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怎麼可能不要你和丫丫呢?」他急著摟過妻子的腰,強制將她鎖在自己懷裡,「不准你胡思亂想,知道嗎?」
  
  薛情點頭,雙手輕攀住他的脖子,「可是我還是想知道,你會不會突然不要我了?」
  
  「不可能,我說過,我會一輩子愛你,而且永遠都要不夠你。」
  
  「不管發生什麼事嗎?」
  
  「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是我的妻子,沒有你,我一個人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
  
  「沒有我你還有丫丫啊!」
  
  「不一樣,你是我最端莊的妻子,最神秘的情人,最淫蕩、最熱情的情婦,而丫丫是我的女兒,我總不能把女兒當作情人、情婦還是妻子來養吧?」
  
  薛情聞言不覺啞然失笑,甜蜜地踮起腳尖啄了啄他的下巴,「你什麼時候學會這些甜言蜜語的?如果拿去追求女孩子,真不知要迷倒多少人呢!」
  
  「我這輩子只主動追過一個女人,所有的甜言蜜語也只對一個女人說,而那個女人就是你。」閻凱點點她鼻尖,親暱地說道。
  
  「喔?你是說向來都是女人倒追你,對你投懷送抱?」
  
  「差不多,不過那些女人我都看不上眼,我只愛一個名叫薛情的羞怯姑娘,她讓我追得好慘,愛得好慘,幾乎連命都送掉了!」
  
  薛情的眼眶不由得泛起一層薄霧,嘴角卻噙著笑,「我會替你多生幾個孩子補償你的。」
  
  提起孩子,兩人不約而同抬頭找尋丫丫的身影,「丫丫,丫丫!」
  
  「奇怪,丫丫去哪裡了?剛剛還在這兒的。」薛情納悶的說,視線在眾多孩重身上掃過,希望能看到那抹熟悉的小身影。
  
  閻凱笑笑,「沒關係。我去找找看,我想她可能又跑去販賣部看那台貼紙照相機了。」
  
  「我也去找找!」
  
  夫妻兩人分頭往不同方向而去,十幾分鐘後,兩人再度碰頭。
  
  薛情焦急地問:「有看到丫丫嗎?」
  
  「沒有,我在販賣部裡裡外外找了一圈。也問過服務員,他們都沒有看到丫丫。」
  
  「我也是,我幾乎找遍了整個遊戲區,就是沒有看到丫丫。阿凱,丫丫會不會……」
  
  「不會的!,,閻凱急急打斷她,「我們再分頭去找找,一定會找到丫丫的。」
  
  兩人又分頭尋找,而閻凱還不忘到服務台廣播,希望能因此找到丫丫。
  
  但他們失望了,一直到傍晚時分,他們始終沒有找到丫丫,這讓薛情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淚水也不斷的湧出,「阿凱,丫丫不見了,丫丫真的不見了!」
  
  閻凱的臉色難看到極點,怎麼會這樣,怎麼一眨眼孩子就不見了?以丫丫的個性,不會走太遠的,因為她非常黏薛情,一個鐘頭看不到薛情就哇哇大哭,甚至晚上睡覺也要薛情陪,讓他吃足苦頭。
  
  直到最近,他才慢慢將她這個習憒糾正過來,但丫丫還是喜歡跟媽媽在一起,所以她應該會跟在薛情的身邊才對。可是他和薛情兩人找了大半天,卻沒有找到她,可見是有人抱走丫丫了!
  
  這麼推測並不是沒有道理,因為閻凱太有錢,也太有名了,而這個社會上好逸惡勞、見不得別人好的人也不少,很難說不是有人故意抱走丫丫準備向閻凱勒索。
  
  於是閻凱摟過薛情安慰道:「別急,我們會找到丫丫的,相信我!」
  
  這時,薛情皮包裡的大哥大忽然響個不停,她本想置之不理的,卻又想到,萬一是丫丫打電話回來呢?為了怕丫丫迷路,不曉得怎麼回家,薛情都會把自己的電話寫在丫丫的圍兜上,以便讓好心人發現時可以送丫丫回家,說不定這通電話就是有人撿到丫丫打來告訴他們的。
  
  想到這兒,薛情連忙拿出電話,「喂?丫丫嗎?」
  
  (我不是丫丫,我是薛恆,情情,你應該不會忘記我的聲音才對吧?)
  
  「你找我做什麼?我現在很忙,不想和你說話,再見!」
  
  (等等,難道你不想知道你女兒的下落嗎?)
  
  薛情整個愣在當場,繼而想到一定是他捉走丫丫,否則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找丫丫呢?「是你把丫丫抓走的對不對?」
  
  (不對,我沒有抓她,我只是帶我的小甥女來玩,怎麼說我也是她的舅舅,我怎麼會抓她呢?)
  
  「薛恆,把丫丫還我,你把丫丫還給我!」薛情情緒激動地對著電話大喊。
  
  閻凱見狀,立刻搶過電話,「薛恆,你要什麼?」
  
  一聽到閻凱的聲音,薛咯咯怪笑起來,(哎喲!原來是閻總裁,真是失敬失敬!)
  
  「廢話少說,你抓走丫丫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說過,我只是帶她來見見幾個她從沒見過的舅舅,對了,還有她的外婆,現在她正和外婆玩得不亦樂乎,你們又何必太緊張呢?)
  
  「我要你立刻把我女兒送回來!」
  
  (先別急,在把你的寶貝送回給你之前,我還有一樣禮物要給你,你回家看信箱就知道,再見!)說完,薛恆掛上電話。
  
  閻凱氣得一臉鐵青,差點就把握在手裡的大哥大給捏碎,「情情,我們現在回家。」
  
  「回家丫丫已經在家裡了嗎?」
  
  「沒有,他說有東西要給我看,叫我回家去看信箱就知道!」
  
  一股不祥的預感像烏雲般籠罩在薛情心中。薛恆會有什麼東西要給閻凱看的?難道是……
  
  「情情,你發什麼呆?快上車。」
  
  不由分說,閻凱將薛情塞進車裡,隨即踩下油門,以著驚人的速度往回家的方向駛去。
  
  **
  
  一進門閻凱便大喊:「林嫂,有沒有我的信?」
  
  正在廚房裡忙的林嫂聞言,立刻探出頭來,「沒有信,但是有一包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閻凱不覺皺起眉頭。
  
  「是啊!就是這個。」林嫂將一包東西交給閻凱。
  
  閻凱想都沒想便想打開,但薛情阻止了他,「我們到樓上看,別讓傭人們知道,免得傳出去不好。」
  
  他點點頭,和薛情兩人上樓一同進入位在二樓的書房。
  
  閻凱打開燈,就著燈光將那包東西打開來,裡面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一疊厚厚的照片,但是當閻凱看到照片時卻臉色大變——
  
  「這是……」
  
  
  照片中女子姿態撩人,曲線曼妙,雖然臉部表情有點僵硬,可閻凱還是一眼認出那是薛情。至於照片中的男人,閻凱推斷,應該是薛恆。
  
  「這就是你當年離開我,嫁給鍾高齊的真正原因。
  
  是不是?」他低聲說著,聲音滿是痛苦,眼睛滿是怒火。
  
  薛情整個人因為醜陋真相的揭發而無力地跌坐在地上,「阿凱,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瞞你的,可是我……」
  
  「他強暴你?」
  
  「我不知道,那天我迷昏了,醒來時就一個人躺在床上,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他威脅你?」
  
  「他說如果我不答應,就要把這些照片公佈出去,讓我一輩子無法抬頭做人。我本來想一死了之的,可是那時候我已經有了丫丫,如果我死了,那麼丫丫就得跟著一起死,所以我只好……」
  
  「你只好答應了?我記得你告訴過我,薛恆以你母親的性命威脅你,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媽媽說如果我不答應,或者讓這些照片流出去的話,她也不要活了,我實在沒有辦法可想。我好想告訴你,可是我好怕你會因此看不起我,我……」薛情禁不住痛哭失聲。老天,她極力隱瞞的真相終究還是曝光了,他會怎麼看自己?他還會要自己嗎?
  
  閻凱靜靜地看著她,久久沒有說話。
  
  突然,他輕聲說:「情情,過來,讓我抱抱你。」
  
  薛情抽抽噎噎地抬起頭,似乎無法相信在這時候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閻凱面無表情,聲音還是溫柔的:「過來,我想抱你。」
  
  雖然不知道丈夫為什麼這麼做,但她還是緩緩站起身走過去。
  
  閻凱一把抱住她,蜻蜒點水似地吻了她的臉、她的唇,然後將她放倒平放在桌子上,手指迅速解開她的衣衫。
  
  「阿凱,你做什麼?」薛情震驚極了,這時候他居然還有心情?
  
  閻凱並沒有回答她,只是動作俐落地剝光她身上的衣服,讓她毫無遮掩地暴露在自己眼前。接著,又將她的雙手高舉過肩,細細審視她的每一寸雪白肌膚後,才拿過相片說:「這個女人不是你!」
  
  「什麼?」薛情瞠目結舌,呆呆的看著他。
  
  「你看!」他重新抱過妻子坐在自己的腿上,指著相片對她說:「這女人的胸前沒有痣,而你的右胸上方有一顆黑痣。還有,這女人大腿內側靠近會陰的地方有痣,但你的雙腿,卻是潔白無暇,連蚊子咬過的痕跡都沒有,更別提是黑痣了!再來,照片中的女人雖然看起來像你,但表情十分僵硬呆滯,不像在,倒像在睡覺。另外,你看見沒?在脖子的地方有一處不太明顯的痕跡,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電腦合成嗎?」
  
  「沒錯,正是電腦合成。這些照片全是以電腦剪接合成的,雖然算不上高明,但也幾乎可以亂真了,難怪你會以為是自己。」
  
  閻凱是東聯集團的總裁,而東聯所做的,正是電腦零組件及軟硬體的設計研發,而東聯有相當多的企劃案,便是出自閻凱之手,所以這些照片到了閻凱手裡一下子就被看出是作假的。
  
  「你……你怎麼知道……那個人……不是我?」現在薛情不哭了,心情一下子由地獄谷底爬上天堂頂端。
  
  「小傻瓜,你不知道我多熟悉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嗎?所以我一看就知道這個人不是你,即使是你,我也不在意,因為這是在不可抗拒的情形下發生的,根本不能怪你!」
  
  「你不生氣?也不會看不起我?」
  
  「我當然生氣,我氣你竟然會對我如此沒有信心,如果你早把這件事告訴我,我們也沒有必要白白浪費五年時間憎恨彼此了。」
  
  「可是我還是不知道薛恆到有沒有……」她說出她最擔憂的事。
  
  「這應該去問你母親。」
  
  「問媽媽?」
  
  「是你母親和薛恆聯手設計你,薛恆有沒有侵犯你,她應該是最清楚的!」閻凱托起她的小臉面對自己,「情情,不管你有沒有被侵犯,我都不會改變愛你的心,所以別再想了,好嗎?現在我們得想想怎麼救出丫丫,說不定她正哭著找你哪?」
  
  提起丫丫,薛情又眼淚直流,小臉鑽進丈夫懷中抽噎著,「丫丫,媽咪很快就去救你了,你一定要沒事,知道嗎?」
  
  「丫丫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的!」閻凱承諾道,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他已經決定要徹底讓薛恆身敗名裂,讓薛家永遠消失在台灣的商業版圖上!
  
  **
  
  寧靜的閻家大廳幾乎坐滿了人,除了幾名全副武裝、荷槍實彈的警察外,就是閻凱夫妻,還有展慕文、朱季盈這對歡喜冤家,以及鍾高齊和傑夫也來了。
  
  此外,在薛情身旁尚坐了一名大約二十三、四歲的美麗女子,她短髮俏麗,五官秀美,黑白分明的大眼活潑有神,如果不注意真會讓人以為是大一號的丫丫呢!
  
  只見這名女子大呼小叫,直指著兩張簡直一模一樣的照片說:「老天,好像,真的實在太像了!難怪人家說小孩子不能在外面偷生,萬一抓到的話,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朱季盈不贊同地搖頭,「閻馨,這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你沒看情情已經急得哭紅眼了嗎?」
  
  沒錯,這女子正是閻凱唯一的妹妹閻馨,由於她一直都在英國唸書,所以對於家中的事一無所知,當她知道二哥閻凱娶了妻子還有一個和自己很像的寶貝後,便匆匆搭上飛機趕回台灣,想不到迎接她的,竟然是丫丫綁架的消息。
  
  閻馨絲毫不以為意,她聳聳肩,用眼神瞟了瞟打從下樓後就沒有開口的閻凱,「你放心,我二哥一定會把丫丫救回來的!你別忘了當年他是怎麼強迫我大哥吐出所有的閻家財產的。」
  
  朱季盈和展慕文四目相望,對啊!他們怎麼忘了?當年閻凱利用利多、利空的交互衝擊,讓閻俊在半個月內嘗盡一天致富和驟然間一無所有的人生悲喜劇,最後不得不乖乖將所有閻家的資產吐出,一個人放棄台灣的市場,獨自到新大陸發展。
  
  「那個薛恆的目的既然是要二哥幫他奪取北方的主控權,那麼他就不會笨到去傷害丫丫,只要丫丫不受到傷害,我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所以你們只要安心在家裡等消息就好了。」閻馨好整以暇的說著,繼續對著一大堆丫丫的照片流口水,真希望這個小可愛現在就在眼前,那自己就有一個活生生的玩具可以玩了。
  
  話是這樣說,眾人也願意這樣相信,但大家還是懷疑,事情真會如閻馨所說那般順利嗎?
  
  這時,薛情的大哥大響起,打破眾人的沉思。
  
  閻凱示意妻子將電話拿給自己,待在場的警方人員設定好一切追蹤儀器後,他才按下通話鍵,「喂?我是閻凱。」
  
  (閻總裁,東西收到了嗎?)電話那頭傳來薛恆刺耳得意的聲音。
  
  「收到了。」
  
  (如何?很精采吧?薛情真的是少見的尤物,這世界上還真難找出像她這種既是淑女又是蕩婦的女人哪!)
  
  「薛恆,告訴我,你到底要什麼?」
  
  (薛情應該告訴過你,我要什麼吧?倒是我,我很想知道你要什麼?)
  
  「我要我的女兒回來,還有那些照片的底片。」
  
  (沒問題,只要你幫我取得北方另外百分之二十的股票,讓我能夠在董事會裡具有決定性的影響力即可。)
  
  「這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辦到的,至少要一個月的作業時間。」
  
  (我相信以你的能耐想扳倒一個人只要一天,甚至半天就可以讓對方一敗塗地。當然,如果你堅持要一個月我也沒意見,但你捨得讓你的寶貝女兒在我這兒待一個月嗎?我可不敢保證她一定會很平安,都不會有事。)
  
  「好,給我兩天時間,我替你取得北方其他的股權。」閻凱忍著一肚子即將爆發的怒火沉聲說,「現在讓我見丫丫一面,不然聽聽她的聲音也好。」
  
  (不行,等你有回應,我自然會把小孩送還給你們。但我可以告訴你,她很好,能吃能睡,就是比較愛哭。對了,你沒有報警吧?)
  
  「你想我會笨到去報警嗎?」
  
  (確實,如果你一報警,你老婆美麗的身體就要在大庭廣眾下曝光了,你應該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才對。)
  
  「薛恆,我要警告你,你最好讓丫丫毫髮無傷的回來,如果丫丫少了一根頭髮的話,我會讓薛家永遠消失在地球上!」說完,閻凱主動切掉電話,如果再不切掉電話,只怕他要破口大罵了。
  
  「阿凱,丫丫怎麼樣了?」薛情著急的抓住丈夫的手問。
  
  「這傢伙老奸巨猾,根本不讓我見丫丫,連說話也不行,我想,丫丫可能不在他身旁。」
  
  「不在他身旁?那會在哪裡?」
  
  「情情,你想想,除了薛家大宅,你母親還有可能去哪裡?」
  
  「媽媽?你是說媽媽她……她是幫兇?」即使到了這地步,薛情依然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母親會做出這種事。
  
  「不一定是幫兇,但薛恆很有可能把丫丫交給她照顧,因為他不可能交給薛家其他人,也不可能交給自己的老婆,唯一安全又可以放心的人選,就是你母親了。」
  
  ——薛情低下頭,努力回想著母親可能的藏身之處,久久之後,她抬起頭,「我知道有兩個地方,我們可以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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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00:37:24
  第九章
  
  幾天後,股市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市場上謠傳東聯集團準備入主北方企業,正大舉收購北方股票,使得北方企業的股票水漲船高,許多投資人也紛紛跟進買下,一時之間,北方儼然成為市場上的新貴。
  
  而在閻凱坐鎮東聯集團指揮操作市場的同時,鍾高齊和展慕文也憑著良好的關係,在不驚動媒體的情形下,悄悄領著警方人馬兵分三路,一路負責監視薛恆的動靜,另外兩路則前往薛情所說的兩個地方尋找小丫丫的下落。
  
  就在他們出發後,薛情卻獨自一個人離開閻家,搭著計程車來到位在台北市中心的一處舊公寓裡。
  
  站在這幢舊公寓的樓下,薛情微微仰頭看著這幢自己從沒有來過的公寓。其實她並不是那麼確定母親真的會在這裡,只是憑著一股直覺,一股母女天性的直覺告訴她,母親會在這兒,而她的小丫丫也在這兒!
  
  她沒有告訴閻凱,也沒有告訴鍾高齊和其他人有這個地方,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是她和母親兩人之間的事,她不想讓其他人插手,因此她獨自來了!
  
  不過一旦真站在這兒,薛情的腳步卻變得沉重、猶豫起來,她期待著丫丫真的在樓上,也期待能知道一切事情真相,卻又害怕當真相揭穿時,會醜陋得令她難以承受,所以她在樓梯口徘徊,始終無法下定決心是否要上去。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情情,既然來了?為什麼不上去?」
  
  薛情霍地回頭,一個約莫五十歲的女人定定看著她,滿臉的鎮定與自在,那正是薛情的母親——簡碧霞。
  
  「我就知道你會來,上來吧!」
  
  薛情詫異地愣在當場,「媽……媽,我……」
  
  簡碧霞微微一笑,「不上來?你不想見丫丫了嗎?」
  
  提起丫丫,薛情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丫丫真的在這兒?」
  
  「當然,你不就是知道她在這兒,所以才來的?」
  
  說話的同時,兩人已經來到門口,一打開門,薛情便焦急地往室內看,試圖尋找女兒的蹤影。不久,她在臥室一角發現了正獨自在玩家家酒的小小人影。
  
  「丫丫?」
  
  那條小小人影抬起頭,當她看見薛情時,手中的玩具散落一地,跟著哇一聲大哭起來,奔入薛情的懷中。「媽咪,你怎麼現在才來?丫丫等你等好久喔!」
  
  「丫丫?」薛情無法置信地抱起女兒,喜悅的淚水頓時溢滿臉龐,「真的是你,丫丫!」薛情又哭又笑,望向一旁靜靜看著她們的母親,「媽,丫丫怎麼會在你這兒?」
  
  簡碧霞一臉平靜的說:「你應該早就知道丫丫是薛恆帶來給我看顧的,又何必問我呢?」
  
  「媽,你……你真的和大哥……」薛情實在說不下去,也問不出來。
  
  哪知簡碧霞毫不避諱地點頭,「沒錯,我確實和你大哥有染,而且早在薛老頭還沒死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你為什麼要背叛爸爸?」
  
  「背叛?」簡碧霞冷冷一笑,「情情,你大概不知道,這輩子我最恨的人就是薛老頭吧?」
  
  「為什麼?為什麼你恨爸爸?他不是幫你贖身,救你離開火坑嗎?」
  
  「所謂的救,只是你們的看法,對我來說,嫁給他才真的是掉入火坑,才真正是痛苦的開始!」
  
  「什麼?」
  
  「其實原本準備幫我贖身的並不是薛敬,而是薛恆。我記得那是我到酒廊去陪酒的第一天,而我在上班的第一天就認識了薛恆。他是個不得志卻出手闊綽的紈褲子弟,他包下我所有的時間,讓我只陪他一人。他告訴我,他雖然有錢,卻過得很不快樂,他的一切全都掌控在別人手裡,包括他的婚姻。
  
  他說,我是他唯一可以聊天、談心的人,也是唯一肯聽他說話的人。他喜歡我,希望能幫我贖身,甚至還送了一顆五克拉的鑽戒當作定情物。我日日夜夜期待著薛恆會依約而來,卻都失望。最後,薛家的人來了,但卻不是薛恆,而是薛恆的父親,薛敬。」
  
  薛情愈聽心情愈沉重。
  
  簡碧霞轉過頭看著薛情,「你知道薛敬為什麼娶我嗎?因為薛恆回去後,向他提起要娶我為妻,但薛家是何種門第,怎麼能容忍這種事發生?因此為了向薛恆證明我是個嗜錢如命、見錢眼開的下賤女子,他便強納我入門,成為他的第四個老婆。而薛恆只好遵照家族的指示,娶了一個所謂門當戶對的女子為妻。」
  
  「可是你和大哥又舊情復燃不是嗎?」
  
  「沒錯,因為對兩個相愛不能相守,卻又得天天見面的人來說,真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痛苦折磨,所以我們不顧一切又在一起了。薛老頭知道這件事後非常生氣,他派人把薛恆送到國外,又找人把我痛打羞辱一頓,然後以幾近殘忍的方法強暴了我,還強迫我生下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就是你!」
  
  聽到這兒,薛情頓時覺得猶如五雷轟頂,腳下運站都站不住,「我?你說我是在這種情形下出生的?」
  
  「現在你知道為什麼從小薛老頭就讓你到國外唸書,為什麼他總是對你冷冷淡淡的原因了吧?」
  
  難怪,難怪她總覺得父親對自己少了一份應有的慈愛和疼惜,而母親也對自己總有一般若有似無的敵意。原來如此!原來自己的出生是不被預期,也不被祝福的!
  
  薛情難過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她動也不動地瞅著母親,想著從小到大,母親對自己的忽視與冷淡,她幽幽的說:「你恨我,對不對?」
  
  「恨?應該吧!因為只要看到你,我就會想起薛敬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甚至因為你,而飽受薛家人的羞辱,所以要我不恨你實在太難了!」
  
  「所以你和薛恆聯手設計我,強迫我嫁給鍾高齊,還怕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拍那些照片只是為了達成目的,為了讓你離開閻凱,嫁給鍾高齊。」
  
  「為什麼?閻凱有什麼不好?為什麼你們都討厭他,都要我離開他?」
  
  「閻凱當然沒有什麼不好,他甚至是個十分有為的青年,但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是閻家的人,因為閻家和薛家是世仇。我在薛家本來就已經沒有什麼地位了,現在再加上一個閻凱,你想薛家人會怎麼看我?」
  
  「所以你就千方百計拆散我和閻凱?」
  
  「沒錯,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依照我的計劃嫁給鍾高齊,而只要你嫁給鍾高齊,我在薛家就可以抬頭挺胸,不必再忍受他們歧視的眼光。更重要的是,以鍾家龐大的經濟實力,可以讓薛恆順利取得董事長的位置,因此當我知道你和閻凱兩人約定要自殺殉情時,便偷偷將你所吃的藥換過,讓你只是昏睡不至於出人命,更可以任我擺佈。」
  
  「這麼說來那些照片…」都是你拍的?」
  
  「不是,那些照片是合成的,薛恆找了個應召女郎拍了幾張不堪入目的照片,再把上面的人頭換成是你。」
  
  「為什麼?你不是已經……」
  
  「情情,你也是女人,女人應該能夠瞭解女人的心事才對。我愛薛恆,從十七歲第一次看到他開始就愛上他了,雖然他好高騖遠、不切實際、甚至有些膽大妄為,但我還是愛他。正因為我愛他,所以我不准他去碰其他女人,特別那個女人是你!況且再怎麼說,你和他總是兄妹,薛家再怎麼不乾淨,也不該有兄妹亂倫這種事發生,就這點來說,你應該很慶幸才對。」
  
  薛情搖搖晃晃地跌坐在沙發上,她不知道應該為自己沒有被薛恆玷污感到高興,還是為有這種母親而感到難過。想不到,天下竟然有這種為了達成目的而不擇手段,連親生女兒都算計的母親!老天,這是什麼世界啊?
  
  簡碧霞繼續說著:「我幾乎什麼都算到了,甚至連薛老頭會有兩份遺囑的事也算到了,但我怎麼算卻都沒想到,閻凱竟然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重新站起來,還創立一個東聯帝國。真正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你和鍾高齊的婚姻竟然會那麼短暫,短短半年便離了婚,使得薛恆在失去鍾家的支援後,也失去董事會的決定權。」
  
  「所以他才會想綁架丫丫,以丫丫來威脅閻凱,好讓閻凱幫他奪回他應得的地位,是嗎?」
  
  「沒錯,他把丫丫交給我,他告訴我你一定會來找丫丫,到時候閻凱再厲害,也一定會乖乖任他擺佈。」
  
  「不可能!阿凱絕不會聽你們的話,任你們擺怖的!」薛情猛然站起身,抱起丫丫就要往門口沖,可是簡碧霞比她更快一步擋在門口。
  
  「不准走,你走了,我和薛恆怎麼辦?情情,你就看在我是你母親的份上,留下來幫媽媽這個忙,好不好?」
  
  「留下來?我為什麼要留下來?五年前,我就因為當你是我母親而留下來,結果卻差點弄得自己身敗名裂,還過了五年的痛苦生活,五年後,我不會再留下來了!為了我自己,為了丫丫,更為了閻凱和我的家。今天說什麼我也要離開這裡。」
  
  「是嗎?情情,你那麼想離開這個地方嗎?」這時,大門忽然打開,一個男人站在門口看著她們,那人便是薛恆。
  
  薛情後退一步瞪著薛恆,「你想做什麼?」
  
  薛恆陰沉一笑,「你應該知道我想做什麼,又何必問呢?」
  
  薛情緊緊將丫丫抱在懷裡,試圖保護女兒,「你要求的事阿凱都已經去做了,你還想怎麼樣?」
  
  「喔?是嗎?你知道閻凱做了什麼嗎?」薛恆一步步逼近薛情,眼中燃燒著瘋狂的火焰,「他下令全面圍堵北方在其他各國的市場,讓我們在歐洲、美國甚至中國大陸都遭受到重大損失,甚至有些地方還被退單退貨。
  
  不但如此,他還先放出東聯集團要介入北方的利多消息,好促使北方的股票大漲,可是沒多久又利空盡釋,撇得一乾二淨,使得投資人對北方信心崩盤而大量拋售。從早上九點開盤到現在,北方的股票已經跌到票面價值以下,你知道我損失了多少錢嗎?我所有的財產竟然在一夕間化為烏有,這都是拜閻凱還有你所賜!」
  
  薛情和簡碧霞一聽,同時愣在當場,繼而發出完全不同的反應;薛情輕笑出聲,而簡碧霞則發出瘋狂的哀號。
  
  「不可能,北方不可能這麼快就沒了。阿恆,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
  
  薛恆怒視著薛情母女,「你看我的臉像在騙人嗎?北方完了,徹徹底底完了,而且不只我完了,連薛軍和薛攸也完了,整個北方都完蛋了!」
  
  「不可能!不可能!」簡碧霞尖叫出聲,她倏地轉向薛情,拚命捶打薛情,「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害的,你害我讓薛家人瞧不起,害我在薛家抬不起頭,現在又害得我一無所有,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一直躲在薛情懷中嚇得不敢說話的丫丫,這時看到母親被欺負,也跟著大哭大鬧:「不要打我媽咪,壞人,你不要打我媽咪!」
  
  「打她?我不但要打她,我還要打你,一定是因為你鍾家才會離婚的,早知道那時候就把你打掉,現在也不會有這麼多事了!」簡碧霞伸手甩了丫丫一巴掌,弄得丫丫嚎啕大哭。
  
  「你不要打丫丫,她還小,什麼都不懂!」眼看女兒被打薛情又急又氣,急忙以自己的身子護住丫丫,「你要打就打我好了,不要打丫丫!」
  
  「我當然打你,我要打死你,要打死你!」
  
  二個大人一個小孩就這樣打鬧成一團,便得心情原本就處於爆炸邊緣的薛恆更加火上加油。「通通給我住手!」
  
  這聲喝令果然讓簡碧霞安靜下來,她張開嘴,大口大口喘息,眼睛裡滿是怨恨,「阿恆,你……」
  
  薛恆根本不想管她,他直直走向薛情,惡狠狠地盯著她,「既然閻凱心狠手辣,毀了應該屬於我的一切,那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想做什麼?',薛情下意識地抱緊丫丫。
  
  「做什麼?」薛恆怪笑一聲,略略一偏頭,告訴簡碧霞:「去把小的抱過來!」
  
  「不要,丫丫不能給你,我不會把丫丫交給你的!」薛情驚慌地抱著丫丫一步步後退,但這屋子就這麼大,薛情又是個弱女子,如何抵得過凶神惡煞般的兩人呢?
  
  於是丫丫落人簡碧霞手中,而薛情自己則被薛恆抓祝「你放過丫丫,她還小,什麼都不懂,我求求你,放過丫丫!」
  
  薛恆獰笑著,雙手逐漸圈住薛情的脖子,慢慢加重力道,「你要怪,就去怪閻凱好了,誰教他毀了我的一切,讓我一無所有呢?我本來只想嚇嚇他,借用借用他的力量,等事情成功了,就把你那可愛小寶貝還給你,現在恐怕不行了,我要你和你的女兒都為北方陪葬,為我所失去的一切陪葬!」
  
  薛情只覺得脖子~緊,眼前的一切開始在晃動。連氣都快喘不過來。「不要,阿凱,救我,阿凱!,』
  
  突然,大門被人踹開,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站在門口,「通通不許動!」
  
  薛恆見狀,不知從哪兒多出一把刀架在薛情的脖子上,「不要過來,否則我殺了她!」
  
  「你敢!」一個冷得令人發抖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只見閻凱寒著臉,緩緩走進來,手裡還拿著一疊東西,「薛恆,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薛恆狐疑地瞪著他,「那是什麼?」
  
  「北方的股票、抵押狀還有銀行的借款證明。」
  
  「你為什麼會有這些?」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怎麼得到這些東西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就算沒有我,你的北方企業依然撐不過年底,北方還是注定要宣佈破產!」
  
  「你胡說!北方一年有上億元的盈餘,怎麼可能會破產?縱使因為東南亞經濟風暴,受了一點影響,但也絕不可能到破產的地步。」
  
  「是嗎?看樣子你真的完全被蒙在鼓裡,到現在還做著董事長的春秋大夢!」閻凱冷笑,翻著手中那疊紙一張張念著,「這是銀行十六億的抵押貸款,抵押品為北方在敦化南路上那塊二百坪大的土地,借款人是薛軍。這張是八億的借款單,抵押品是北方的股票,借款人是薛攸。至於這張則是薛家大宅的抵押證明。借款金額是六億,借款人是你。薛恆,還需要我繼續念下去嗎?」
  
  薛恆臉色一片蒼白,「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你在說謊,北方怎麼可能向銀行貸款借了這麼多錢?」
  
  「我沒有說謊,而且我又何必說謊呢?其實每家企業都會向銀行貸款,所以貸款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今天北方的問題卻不在借款,而是在於這些款項到哪裡去了?我想,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吧?」
  
  薛恆腦中一片轟然巨響,的確,他的確知道那些錢用到哪兒去了!投資,他們把大筆經費投資在泰國和印尼股市,以為這兩個新興市場可以幫他們賺進大筆金錢,沒想到東南亞股市崩盤、金融風暴肆虐,使得他們的投資血本無歸,換句話說,北方企業早就被薛家兄弟自己掏空了!
  
  薛恆驚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一旁的簡碧霞更是跌坐在地上,無法相信他們早已經一無所有。
  
  這時,戒備的警察眼看機不可失,一個箭步上前,將薛恆和簡碧霞團團圍住,同時也把薛情和已被嚇得哭不出來的丫丫救了出來!
  
  重新回到父親懷中,小丫丫扁著嘴,大眼中蓄滿淚水,「爸爸,爸爸!」
  
  「丫丫,我的小寶貝,你有沒有怎麼樣?」閻凱抱起女兒,心疼地看著她臉上清晰的掌櫻
  
  「爸爸,你怎麼現在才來?丫丫每天都在想念爸爸還有媽媽,丫丫很乖都沒有哭喔。」
  
  「爸爸知道丫丫很乖,很勇敢,都沒有哭。」
  
  「丫丫好乖,可是壞人壞壞,他們打丫丫還打媽咪,丫丫好痛好痛喔!」小丫丫將臉埋入父親的頸項間,嗚嗚咽咽告起狀來,聽得閻凱簡直想殺人!
  
  他轉向薛情憤怒的問:「他們打你?」
  
  薛情搖頭,卻依然忍不住渾身發抖,「沒有,我沒有事,倒是丫丫受到一點驚嚇。」
  
  「你不該一個人來的!你知道當我看到你不見時,我心裡有多擔心,多害怕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笨到一個人單獨行動,幸好你及時趕來,如果再晚個半分鐘,只怕你這輩子就真的看不到我和丫丫了。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這得謝謝鍾高齊,如果不是他,恐怕還沒辦法這麼快就找到你。」
  
  「阿齊?他不是和警方的人去另外兩個地方搜尋嗎?為什麼會……」
  
  「他是去了,但他因為臨時想到一點事所以又折回頭,沒想到正好看見你一個人坐上計程車,他一方面覺得奇怪,另一方面又擔心,於是便記下車號,通知警方和我。幸好你和丫丫都沒事,否則我……」閻凱說不下去,他不知道如果失去心愛的薛情和最寶貝的丫丫,那麼他一個人該怎麼度過漫長的下半輩子。想到這兒,他憤然抬起頭看著薛恆,「薛恆,你知道你輸在哪裡嗎?」
  
  已經陷入瘋狂狀態的薛恆,根本聽不進閻凱的話,只是怒瞪著他。
  
  「你輸在你看不清楚事實,又沒有勇氣去面對它,只是不停的夢想,不停的把身邊的人當作敵人,也因為這樣,導致你沒有朋友、更沒有人願意幫助你,所以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不能怪任何人!」
  
  薛恆聞言,猛然抱住頭大吼:「不!不!」
  
  接著閻凱又轉向呆呆坐在地上的簡碧霞,「你應該為你有一個美麗又善良的女兒感到驕傲,但是你沒有,你不疼惜她就算了,居然還設計利用她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你這樣還有資格算是一個母親嗎?同樣是母親,情情可以為她的女兒付出一切,犧牲所有,而你呢?你卻出賣自己的女兒!
  
  本來我對於薛敬的作法感到不解,現在我終於瞭解,薛敬這麼做是對的!因為他瞭解你,知道你根本沒資格做母親,與其讓薛情和你在一起,感染到你的貪婪、嫉妒,不如讓她去異國學習獨立自主的生活,並建立完整的人格。所以你應該為自己所造成的後果負責,而不是把這一切過錯都推到情情身上!」
  
  「你說我不能怪她?哈哈哈!我當然要怪她,如果不是她我怎麼會失去我所擁有的一切呢?都是她,都是她害的!」簡碧霞瘋狂大笑,神情恐怖至極,「是她,是她害的!」
  
  簡碧霞猛然衝上前,試圖抓住薛情,但閻凱眼明手快,馬上拉著薛情閃開,而簡碧霞則因為衝力太大,整個人失去平衡,從樓梯口滾下。當眾人回過神時,簡碧霞已然昏厥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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