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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雲晴]與總裁耍賴皮{愛情攻防戰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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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9 01:59:2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與總裁耍賴皮(愛情攻防戰之二)作者:雲晴

這可惡的傢伙,奪走她的初吻就算了,竟然還說什麼她是他的女朋友!?  
她啥時多了個男友,她怎麼都不知道?
好,他要玩,她絕對奉陪到底!
既然她有個這麼有錢的「男友」,不幫他花點錢不就太可惜了?
嘿嘿,她決定大肆去血拚,花光他的錢,
讓他知道吃她豆腐的下場就是——很、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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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9 01:59:48 |只看該作者
       雲睛
  
  人與人之間交流著各種感情,親情、愛情、友情……寫小說的,總是在幫人編織王子與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生活的夢想。
  
  然而,事實上,要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必須經歷許多妥協、溝通、掙扎,還有領悟。
  
  最近領悟了一件事:雲晴之所以喜歡創作,並不是因為雲晴有天分,而是因為雲睛從小對生活充滿了不安感。而為了尋求穩定與幸福的感受,所以投入了創作,創作出自己渴望的生活與情感。
  
  但是,在雲晴的小說中,為什麼總是存在著一些個性有點脫軌的誇張,或是男孩子氣的野蠻女主角呢?
  
  這全都是因為從小老爸帶雲晴去看電影總是看OO七,或是成龍的電影。
  
  說到看電影,雲晴寫序的時候是七月,神鬼奇航2剛好上映了。
  
  這是雲晴生平第一次,趕去看首映。
  
  但看完後有點失望,因為這次的特效沒第一次震撼。可是,更詭異的是,雲晴卻又期望看到第三集,看到我喜愛的傑克史派洛船長,而且,雲晴甚至還打算奢侈地花錢去買它的DVD.
  
  雲晴想了很久,搞不懂為什麼一部沒期望中好看的電影,為什麼會讓雲晴想花這麼多錢去收藏。
  
  直到看完電影後的幾天,雲晴突然懂了。
  
  因為,我羨慕海盜的自由,不接受律法的約束,還有那種視貪生怕死、不顧道義為理所當然的自在想法。
  
  身為必須處在人群中努力活下去的一分子,自己在覺得幸福又安穩的同時,心底還是有個小小的角落,嚮往海盜那般自由自在又無恥有理的生活。
  
  哈哈哈,好啦,看小說去吧!
  
  呵呵,祝大家都幸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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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9 02:00:01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心機美人社,是一個鮮少人知,收費超高的疑難雜症處理中心。
  
  當你需要專業協助,卻找不到適當的管道尋求解決時,心機美人社便是你最佳的選擇。
  
  只要你準備足夠的鈔票,心機美人社就有辦法幫你解決各種疑難雜症。
  
  然而,心機美人社雖然幫助過許多人,達成各項不可能的任務,卻沒幾個人知道,心機美人社事實上只有三個女生。
  
  專門「角色扮演」,完美演出各種客戶們所需角色的是社長,也是創社者——藍紛蔚。
  
  反應機靈,專門跟監追蹤的是總經理——莫卉菱。
  
  專門後勤支援,舉凡修理、設計陷阱、假爆破……等,都難不倒她的是副總經理——魏戎晴。
  
  只是,莫卉菱為何會加入心機美人社呢?
  
  這就要從她高中時期說起——
  
  私立帆華高級女子中學,「心機美人社」社團辦公室——
  
  這問社團辦公室裡頭,只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坐在電腦前專心的玩著電腦遊戲。
  
  她叫做藍紛蔚。
  
  半年多前,她經歷了一場嚴重的車禍,在看清人性的醜陋,徹底明瞭幸福是要靠自己去抓取的之後,便決定創立了這個社團。
  
  但是到目前為止,只有她一個社長兼社員,因為加入這個社團,要十萬塊的入會費。就算有人不嫌會費貴,也往往會被它的宗旨——「建立女性自我價值,絕不依靠男人,也不依靠父母。不當女強人,不當少奶奶,只要當賺錢超人」給嚇跑。
  
  因為在這個至少有一半的學生,未來都是準備要嫁入豪門的貴族學校中,根本不會容許有這種強烈的自我意識存在。
  
  所以,藍紛蔚成立社團近一個月來,還沒半個人加入。直到今天——
  
  「我要加入這社團,這裡是十萬。」
  
  「咦?」藍紛蔚錯愕地抬頭,看著眼前的學妹。她容貌清麗,有著一種古典美,手上拿著現金。
  
  「你的名字、學號?」藍紛蔚敲著電腦鍵盤,叫出學生會的學生資料庫。
  
  「我叫莫卉菱,學號004856.」她俐落地回答,那過於冷靜的模樣,根本不像這個年紀的女孩。
  
  藍紛蔚看著電腦中莫卉菱的檔案,好奇地問道:「你家明明很有錢,為什麼你會想來這裡賺錢?」
  
  「我要賺錢來救我二姊。」莫卉菱說。
  
  「你二姊?」藍紛蔚訝異,「你二姊不是去年才嫁給立委黑忠望,號稱這世紀最後的灰姑娘?」
  
  莫家雖然有錢,但還是差橫跨政商兩界的黑家一大截。他們的婚事還在社會上引起廣大的討論。
  
  「沒錯。」莫卉菱扯開漂亮的紅唇,眸底卻不帶絲毫笑意,「但那只是外界的想法,我二姊是被我爸媽賣掉的。」
  
  「賣掉?」藍紛蔚眉一揚,她懂了,「所以你想買回她?」
  
  「沒錯!因為那個姓黑,心也黑的傢伙說,我們要是沒辦法還他當初的聘金八千萬,以及這些日子以來衍生的利息,他絕對不可能讓我二姊回家。」
  
  莫卉菱一直冷靜的態度,終於出現了變化。她恨在政壇跟商界兩得意的黑忠望,那表面上看起來彬彬有禮的男人,當初是強行上了她二姊,然後又以金錢和暴力逼迫她父母,答應這樁她二姊根本不願意的婚事。
  
  幾個月前,她二姊再一次因家暴而逃回她家時,黑忠望竟帶著黑道分子來她家來逮人,還跟他們家說,除非他們有本事拿錢把她二姊買回去,否則,沒有資格管他們夫妻倆的事情。
  
  她父母早就把那筆聘金拿給大哥去做生意,錢是根本拿不出來的。再說,她那對重男輕女的父母,也捨不得拿那麼多錢來,只為買回嫁出去的女兒。而家中唯一堪稱有錢的大哥,更是根本不管姊妹的死活。
  
  就這樣,在黑家財大勢大,根本沒有任何救援團體敢涉入的狀況下,她二姊根本是離婚無望,未來一片黑暗痛苦。
  
  所以她下了決心,一定要幫助二姊,讓她早日脫離那個地獄。
  
  而第一步,就是得要盡快學會賺錢的方法!
  
  「原來如此,」藍紛蔚微笑著說,「既然這樣,那你辛苦了,歡迎加入心機美人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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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9 02:00:3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美國,拉斯維加斯——
  
  閃動的霓虹,富麗的建築,把賭城拉斯維加斯妝點的像是人間天堂。
  
  而近幾年興建的「英國王冠酒店」,更是號稱天堂中的天堂,奢華中的奢華。
  
  「這份光碟是這個月的營業分析總表。」
  
  賭場的副總裁——鮑伯,年約五十,正在為老闆做簡報。
  
  「很好,謝謝你,鮑伯。年終分紅時,不要忘了給自己一個大大的獎勵。」
  
  「謝謝你,奧斯頓。」
  
  「別客氣了。」
  
  鮑伯的老闆,今年三十歲,有個王公貴族才會有的一長串名字——奧斯頓。藍。賽得裡克。雷哲七世。霍根。
  
  他有著一頭直順的黑色長髮,整齊地束在腦後,露出飽滿而方正的前額。而他那頭叫女人羨慕的烏溜長髮,卻遠不及他那張深刻卻不粗獷,俊美卻不秀氣的混血臉龐來得叫人驚艷。
  
  除了長相叫人驚艷,他的事跡也相當驚人。
  
  因為某種因素,從中學起,他就獨自在外闖蕩,對外簡稱自己叫奧斯頓。霍根,完全不依靠家族的名聲。
  
  身為霍根家族唯一的繼承人,他絲毫不在乎家族幾代以來,權勢龐大、政商關係良好的金融產業,全權將家族企業交給其他幾個好友去操作。而他自己,則只取了一點錢,投資一些油田跟礦產。
  
  眼光精準的他,在油田跟礦產大賺之後,又投資、創立了不少令人稱羨的賺錢產業,因此短短幾年內,他就擠進了世界富豪排行榜。
  
  產業多到嚇人的奧斯頓,想當然爾,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停駐在拉斯維加斯,看著英國王冠一路成長,幸好有鮑伯,他可以放心將一切經營事務交給他。
  
  正當他準備結束會議離去時,有人敲門。
  
  「報告,二十一點桌上有C級狀況。」
  
  賭場女經理進來報告,正好與奧斯頓的眼神接觸上,頓時,應對經驗豐富、識人無數的她,臉龐微微地紅了下。
  
  「不好意思,鮑伯,我不知道你們在開會。」她話是對著鮑伯說的,但眼神卻彷彿被奧斯頓吸住一樣,根本無法移開……
  
  她不是沒見過俊美得不像凡人的奧斯頓,但是……天!每見到一次,她就有種想要尖叫的狂熱衝動。
  
  「C級狀況?是我們黑名單中的傢伙嗎?」鮑伯問。
  
  「不,是個很年輕的東方女孩。台灣來的。」
  
  「那不要緊,你先按照規定走,注意不要讓那女賭客變成B級狀況,等下我送奧斯頓上直升機後,會下去看看狀況。」鮑伯溫和的請她先離開。
  
  每個賭場都有不同的暗語,而英國王冠的C級狀況,就是指有人用一筆錢,贏得超過一百倍以上的籌碼,而且這籌碼在十萬美金以上。
  
  通常,他們會懷疑這樣的好手氣是來自老千的手法,所以會特別注意這種人。
  
  「我正想告訴你,鮑伯,我不急著走。」奧斯頓突然開口。
  
  「咦?我以為今天下午就要開船了。」鮑伯有點訝異的看著奧斯頓。
  
  「這一季的船是明天開,所以明天之前我還有點時間,而且,難得碰到這種狀況,我看……你不介意我一起過去看看吧?」
  
  「介意?當然不。」
  
  「我好久沒巡視賭場了,而且C級狀況,也算是一種難得的樂趣啊!」奧斯頓微笑著說,然後看向女經理,「你剛才說,那賭客是個很年輕的台灣女孩?」
  
  「呃……是,她買籌碼時填的簽證資料,顯示她是台灣來的。」看到奧斯頓那雙湛藍的眸子望向自己時,女經理不自覺地多了一份嬌羞。
  
  「那我們走吧!鮑伯,我好久沒見到台灣美女了。」奧斯頓不吝嗇地賞給了女經理一個溫暖的笑,然後起身,率先走出了鮑伯的辦公室。
  
  他會突然有興趣,是因為「台灣」這兩個字。
  
  台灣是他母親最愛的地方。她跟父親離婚後,就一直住在東台灣的花蓮,他每幾個月,總是會去一趟。
  
  有母親在的台灣,也算是他半個故鄉了。
  
  所以,他當然要去看看,是怎樣厲害的台灣女孩,竟然可以讓賭場有C級狀況發生。
  
  華麗的賭場中,二十一點賭桌旁,圍滿了眾多賓客。
  
  而人群的中心,是個美麗且冷靜的東方女郎,她的面前堆放著足以買下一棟房子的籌碼。
  
  那女郎個子普通,纖瘦卻玲瓏有致的身材,不會讓人覺得過於單薄。狂野不羈、隨性又蓬鬆的黑色短髮,現代感十足。
  
  除了一雙性感略厚的粉嫩唇瓣外,她的五官都是屬於東方人才有的精緻,尤其那雙丹鳳眼,更是帶著古老東方的神秘、冶艷。
  
  古老的東方氣質與現代感的妝扮,在她身上異常地協調,叫人眼睛為之一亮。
  
  不過,看慣了美女的奧斯頓,對她的讚賞卻跟她的亮麗外表沒有太大的關係,而是來自她那超乎常人的冷靜。
  
  高大英挺的他,立在人群的外圍,刻意保持低調,卻還是壓不住眾美女朝他直射而來的大膽目光。而所有女人當中,唯一沒注意到他的,只有那個正專心在賭桌上的台灣女孩。
  
  那女孩在眾人圍觀注視下,一如先前,冷靜地對莊家開口:
  
  「還要!」她的聲音沉穩而優雅,跟莊家顫抖推牌的手成對比。
  
  看著放到眼前,關乎兩萬美金籌碼的牌,女郎毫不猶豫地直接翻開牌。
  
  她的動作俐落而果斷,彷彿賺到或賠上多少,對她來說都無所謂,一點也不像一般的賭徒那樣興奮與期待,愛釣眾人的胃口。
  
  「二十……一點。「莊家的聲音聽起來,就像個幾乎要沒氣的病人。「這位小姐贏了。」
  
  又是足以買下一輛車的籌碼,送到了女郎面前。
  
  女郎的神色乍看之下,似乎毫無改變,但奧斯頓卻發現,她那叫人感覺溫暖而舒服的唇瓣,比原來的更為上揚了,而且,她還輕輕地呼了口氣。
  
  看來,她也並非不在意這麼多錢的輸贏。
  
  鮑伯見莊家顯然壓力大得快要崩潰,於是排開眾人,走向那女郎的所在位置。
  
  「這位小姐,你好,你的手氣真好。」
  
  「叫我莫卉菱。」那女郎微笑地看向鮑伯和他身旁的賭場相關人員,接著,那雙黑瞳中出現了一絲了悟。
  
  顯然,她剛剛才知道這行人是賭場的人,跟其他看熱鬧的賭客不同。
  
  「莫小姐,恭喜你的好手氣,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移駕到我們的貴賓室去玩?」
  
  「不了。」時間到了就該收手,免得情況變得無法控制。
  
  她今天真是無敵好運,才拿一千美金出來玩,沒想到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贏了這麼多錢。
  
  她今天到這酒店,是來探消息的,因為她姊夫——黑忠望目前住在這裡。
  
  這次她之所以會答應出一個沒什麼賺頭的抓奸任務,是因為她知道黑忠望已經來拉斯維加斯。所以她利用這次能跟客戶申請出差費用的機會,趕在兩天內把任務完成,然後開始跟蹤黑忠望。
  
  她存錢的速度並不慢,從加入心機美人社以來,她已經存了快三千萬。但為免到時給了錢,黑忠望又不放她二姊,所以這些年來,她不斷找機會搜集黑家的把柄。
  
  多張牌在手,她可以營救二姊的機率就大一些。
  
  「你想休息了嗎?那美麗的莫小姐,請住進我們特別為你準備的閣樓套房,讓我們招待你這位貴客吧!」鮑伯溫和有禮的說。
  
  招待大手筆的賭客,是賭場的慣例。而招待大贏的賭客,則是希望他們再回來,把錢輸給賭場。
  
  「謝謝你,但我已經有住的地方了。」
  
  開玩笑,住這裡?要是被黑忠望看到就難解釋了!因為那個壞蛋已經不是第一次逮到她在跟蹤他了。
  
  莫卉菱禮貌的拒絕,聽在賭場人員的耳中,卻是別有含意。
  
  鮑伯懷疑她是技巧高超的老千,所以繼續堅持,「那怎麼行呢?我們可以派人帶你回去收拾行李,我們非常渴望招待你這樣的貴賓。」
  
  「不,我真的不要。」要是又被黑忠望逮到一次,恐怕連二姊也會被她拖累了。
  
  「莫小姐,無論如何,請接受我們的招待……」
  
  鮑伯還想繼續勸說,卻被個低沉的嗓音打斷,「鮑伯,如果這位小姐不想留下,就不用勉強人家了。」
  
  奧斯頓走了過來,莫卉菱轉眸看他,頓時,深深一震。
  
  方才聽到那低沉好聽的聲音,客氣有禮中又帶著令人不敢違抗的氣勢,讓她有點欣賞,而現在,看到了聲音的主人,更是令她驚艷。
  
  這輩子直到這一刻,她真正體會到什麼叫「俊美」。
  
  他的俊逸超凡,已經超過了她所能想得到的任何形容詞,甚至可以說他不屬於人世,比較像是天神。
  
  她在愕然中,驚覺到他那雙藍眸看似溫和,實則卻銳利不已,彷彿只要一個不注意,就會被他窺探到內心深處的秘密。
  
  於是,她瞇了下眼,不想讓這男人看透任何跟她有關的事。
  
  她不喜歡他那一頭被綁束在後面的黑色長髮,那會叫她這個東方女郎自卑。她更不喜歡他那樣專注的看著她,及那樣有禮貌的對她微笑。
  
  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太深沉、太內斂,也太神秘了,直覺與工作多年的經驗告訴她,要遠離這種人,否則會有危險。
  
  於是,她禮貌而疏遠地對奧斯頓點點頭,「謝謝你,先生,我想我今天玩夠了。
  
  「叫我奧斯頓。」他有禮的伸出手,逼得莫卉菱不得不回握。
  
  「奧斯頓?你是奧斯頓。霍根?這賭場的老闆?」莫卉菱問。
  
  對於眼前這氣度非凡的男子,可能是聞名全世界的傳奇人物,她其實並不太訝異,因為,她人在他的地頭上。
  
  真正叫她訝異的,是此刻他跟她相握的大掌。
  
  他手掌的厚實粗礪,遠超過她的想像,指頭連結掌心的根部甚至還有點小繭。一般人繭是不會長在那個位置,難道他……
  
  「是的。很高興你知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共進個晚餐?」
  
  奧斯頓之所以開口邀請她,一來是因為他知道盡責的鮑伯,還想暗中調查她是否是老千;二來是她的外貌很對他的胃口,而她的冷靜更是令他激賞。
  
  可不料,這個讓週遭女人嫉妒不已的邀請,卻被打了回票。
  
  「不了,我真的要定了,我還有事要忙。」
  
  莫卉菱就算想答應也不行,因為她看到黑忠望在一群黑衣保鑣的簇擁下,正從大廳那邊往賭場的方向來。
  
  她得落跑了!
  
  她不再看奧斯頓,也不管週遭一群人難以置信的眼光,大方地丟了兩個上千美金的籌碼給莊家,「麻煩你把籌碼兌現,我要抬頭支票,等會兒請派人送到隔壁的金字塔旅館給我。」
  
  就這樣,她排開眾人,往另一側的賭場大門離開。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奧斯頓那向來波瀾不興的藍眸,難得地起了些微的變化。
  
  他轉頭看向她剛才視線望去的地方,發現大廳那一頭,有群明顯是相當有背景的東方人。
  
  她的離開跟毫不考慮的拒絕他,是因為那群人嗎?她還真神秘。
  
  他難得有種衝動,想要去找出跟她有關的一切。只可惜,他這陣子的行程很趕,就算找得出來,他也不見得能再碰到她。
  
  等過陣子吧!他可以利用回台灣探望母親的時候,順便去拜訪這個特別而神秘的女孩。
  
  不過,在那之前,他該去瞭解一下那票嚇跑他台灣小美女的男人們,究竟是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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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9 02:00: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一個星期後,美洲,墨西哥灣——
  
  噗——噗——噗——嗶——
  
  一艘奢華巨大的郵輪,剛從紐奧良出發不久,此刻響著氣笛,準備前往大西洋。
  
  這艘船即是聞名世界,上流人士趨之若騖,有錢還不一定訂得到票的奢華賭船——維多莉亞女王號。
  
  它的體積雖然不是世界最大的,但是裡頭的裝潢、設計以及高科技配備,卻是世界上最先進、最頂級的。
  
  這艘船隻開放五百名客人,但光是服務生、船員等工作人員,就高達兩千多人。一個客人平均由四個人員來服務,由此可知這是多麼高級的郵輪。
  
  而就是因為工作人員非常多,所以莫卉菱才有機會混進來。
  
  她一路跟蹤黑忠望到紐奧良,看見他搭上維多莉亞女王號,本來想買船票,光明正大地跟進來,但無奈,她有錢也買不到。
  
  不得已,她只好混在載貨區的貨品裡,登上了這艘郵輪。
  
  現在,她正穿著偷來的廚房人員制服,尋找著通往上面客房的路。
  
  她小心避開跟其他工作人員照面的機會,繞了船好幾圈,就在她以為終於成功,可以踏上客房的甲板時,突然幾個穿著警衛制服和水手制服的男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你是偷渡上來的吧?」這艘郵輪是何等先進的配備,從她進貨艙後,就被攝影機拍到了。
  
  而她穿著工作人員的制服,鬼鬼祟祟地到處亂鑽,還刻意避開其他工作人員的模樣,更引起警衛中心的注意。
  
  「呃……」她以為她已經藏得很好了。
  
  「請跟我們走吧!」
  
  他們處理這種偷渡客已經相當有經驗了,所以,二話不說,就直接把她帶到船上的艙房關起來。
  
  這麼多年來,接過各種稀奇古怪的案子,莫卉菱不是沒有掉進比現在更糟糕的場面過。
  
  而被人當成偷渡客,可能被帶到美國的境管局,甚至還可能被判刑或付出大筆罰金,她也都不怕。
  
  因為,她不是那種會任由命運擺佈的乖乖牌。
  
  在仔細觀察過這個看起來像是一般艙房的牢獄後,她選定了一個好地方脫身。
  
  浴室裡有個小小的水密窗,那圓形的窗戶不大,一般人可能不容易鑽出去,但是她評佔之後,卻認為這個小窗戶應該難不倒她,因為,纖瘦的她,有好幾次鑽過鐵欄杆的成功記錄。
  
  所以,她把浴室門反鎖,踩著馬桶,打開那個小水密窗,觀察了一下外面的形勢。
  
  她真是好運!外面不是船壁,而是特別給船員們進出的狹長便道。
  
  既然這樣,那當然不用猶豫,鑽出去後,自由很快又會再度來臨了!
  
  她得意地笑著,立刻開始她的逃脫計畫,可是沒想到,五分鐘後,她的屁股竟然卡、住、了!
  
  「糟糕!」
  
  她忘記考慮自己臀部的寬度,跟那小水密窗的直徑大小了!欄杆雖然是窄的,可是卻沒有寬度限制,所以不用考慮臀部寬度,可是……
  
  不行,她得想辦法趕緊退回去!
  
  但是,上半身鑽出來容易,要縮回去卻不簡單,光是她的胸部跟肩膀就是個大問題。
  
  當她掙扎了快要三分鐘,還依然動彈不得時,突然,她被某個陰影遮住,接著,她看到一雙質料非常高級的手工皮鞋。
  
  這下可好,她還真是丟臉丟到家了!逃跑不成就算了,竟然還在這麼難看的狀況下被人發現。
  
  無奈地在心底歎口氣,她尷尬的抬起頭來,看向來人,「咦?是你?」
  
  怎麼會是他?奧斯頓。霍根在這裡幹嘛?
  
  還來不及多想,就聽到他那優雅的低嗓響起:「我聽說他們逮到一個偷渡的東方女孩,我那時就在想,會不會是你。」
  
  「並不是我。」她翹起豐潤的唇說,「我只是剛好不小心被反鎖在浴室裡,想說可不可以自己爬出來看看而已。你在這裡幹嘛?這裡不是給人閒逛的地方,你不知道嗎?」
  
  奧斯頓濃眉一揚。說出這麼離譜的謊話,她臉上竟然沒半點尷尬的神情,真是了不起。
  
  天底下有幾個女人在這麼不堪的處境中,還可以這麼冷靜,甚至反過來質問他?
  
  「啊?我走錯路了嗎?」他故意順著她的質問,開玩笑說道,「難怪!我說這裡怎麼半個服務生都沒有,甚至連有個小姐掛在窗口上都沒人理。」
  
  她瞇起一雙漂亮的黑瞳,瞪著他。這傢伙如果以為她會哀求他救她,那他就錯了。
  
  「我看,既然找不到人,那……」他挽起袖子,「我只好自己來幫你了。」
  
  「不必!」她打斷他,「我會自己想辦法。」
  
  就算掛在牆上,也是可以有尊嚴的!哼!
  
  「想辦法?就像你為了跟蹤,而把自己弄到這種地步?」
  
  「跟蹤?」她神色一慌,「你……誰說我在跟蹤了?」
  
  「我說的。」他迷人一笑,「你應該是跟著黑忠望那群人來的,對吧?」
  
  「咦?」她這下更是驚愕得無法鎮靜了,「你怎麼知道?」
  
  「因為那天你不答應跟我吃晚飯,後來我又發現你好像不想被那群人發現,因此就稍微調查了一下他們,還派人送他們船票……」
  
  一星期前遇到她,他同時派人去調查她和那群人的背景,結果沒找到她的人,倒是發現她是要來跟蹤她姊夫的。
  
  為了製造再次跟她碰面的機會,他特別派人送了船票給黑忠望,請他上來一遊。只是沒想到,他們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什麼?」她怒眼圓睜,「是你請那群人上來的?」
  
  「是啊。本來也要送你一張的,奈何找不到你。」他一臉無辜的說。
  
  莫卉菱瞪著他。這帥到沒天理的該死傢伙,幹嘛沒事送她姊夫船票?害她那麼辛苦地摸上這船,現在還卡在這裡!
  
  「你生氣了?」
  
  「廢話!」
  
  「抱歉。」他抿唇,故做懺悔的樣子,但實際上他卻是想笑。不是因為她卡在牆上的好笑模樣,而是她白裡透紅的臉蛋,加上生氣勃勃的美眸,看起來是這麼地可愛!
  
  看出他想笑,她更火,少見地提高嗓門:「不用抱歉,想笑就笑吧!」
  
  「別這麼生氣,讓我幫你退回去。」
  
  他伸手向她,卻被她爆怒地揮開,「不要!」
  
  「你寧願卡著?」
  
  「反正就是不要給你碰!」她第一眼看到這男人就不喜歡了,因為他給她的感覺太危險,似乎會為她帶來災難。
  
  而事實證明,這傢伙果然是災星!
  
  「你現在不讓我碰,難道是要等到那些粗手粗腳的警察來,把你當成缺乏智商的偷渡犯,從這窗戶中拔出來?」
  
  「哼!」
  
  看她撇開臉,不願正眼看他,他輕歎了口氣,「這樣吧!聽我的話,讓我幫你退回去,然後,我請你吃頓大餐,再開個豪華的艙房讓你住,免費玩完這趟航程,你說怎麼樣?」
  
  她抬眼瞄他,一臉懷疑。
  
  「你懷疑我?」見她終於看向他,他優美的唇角不自覺地揚高。
  
  「廢話!這艘船是客滿的,你以為我不知道?我之前在港口花了四百萬,叫人讓船票給我,結果沒有人願意,所以我只好非法潛入了。你以為你說要開個艙房就會有嗎?我看你根本是對我有企圖,想把我關到你房裡去吧?」
  
  奧斯頓一愣,沒想到她會把話挑得這麼明。又是一陣笑意翻騰到胸口,他努力地壓住,「你如果想住我房間,開口請求我,我可能會答應,不過……你想,我會需要用手段把女人騙進房裡嗎?」
  
  「哈!」她臉一紅,「你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會因為你帥,所以巴著你不放嗎?」
  
  「至少我遇到的都是。」
  
  「但我可沒有!」她提醒他。
  
  「是,我知道,所以我要弄個客房給你睡。」
  
  「都跟你說客滿了!」她突然有種她是旅館櫃檯小姐,正在應付不講理的客人的感覺。
  
  「郵輪跟飯店一樣,總是有備用的房問以防不時之需,所以實際上是不會全滿的。再說,我是這艘船的老闆,所以弄個可以讓莫小姐單獨睡,不至於跑來跟我擠一張床的小事,我相信我還辦得到。」
  
  「什麼?」她先是為了他的取笑而臉紅,接著,才意識到他說了什麼,「你是說維多莉亞女王號……也是你的?」
  
  「沒錯。」奧斯頓點點頭。
  
  她知道他是英國王冠的老闆,卻不知道他也擁有維多莉亞女王號?以一個專門幫人處理疑難雜症的業者來說,她還真是迷糊啊!
  
  她瞇了下眼,想了下,「那我不要住艙房,我要待在廚房。」
  
  「為什麼?」
  
  「不關你的事!」她頭一撇,態度依舊高傲。
  
  他揚揚眉。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他這輩子還不曾被人拒絕得這麼徹底過。
  
  「我可以讓你卡在這裡,直到警衛跟海上巡邏艇來。」
  
  「你威脅我?」
  
  「不然呢?」他好整以暇地說。
  
  「你幹嘛要這樣逼我?」
  
  她的話讓他一頓。是啊,他為何要逼她?他大可展現君子風度,救她出來,然後轉過身不管她,可是……
  
  看著她那若有所思的臉龐,他突然瞭解了,原來,他對這女人的興趣不只是吃吃飯、調調情而已!
  
  他雖然才跟她見過兩次面,卻感覺充滿樂趣,這麼有趣的一個女孩,他印象中似乎還沒碰過。
  
  「也許是因為我想跟你做個朋友。」
  
  「做朋友?」她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哈哈,有沒有搞錯?你這種人竟然不會把馬子……啊,好痛!」
  
  笑過頭的她,不小心壓迫到腰側下方的骨頭。
  
  「不答應,我就讓你掛在這裡,直到船程結束。」他有些不悅。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主動跟人接近,沒想到得到的卻是這種反應。
  
  「耶?不是只掛到警衛跟海上巡邏隊來?」
  
  「我可以改變主意,怎麼樣?」
  
  「你太過分了!要是你敢把我掛在這裡這麼久,我一定要告死你!」
  
  「我不介意,反正我喜歡你這副動彈不得的模樣。」他擺明了有所企圖地緩緩靠近她。
  
  「你……你想幹嘛?不要靠近我!」他突如其來的逼近,叫她警覺心頓起。
  
  「你討厭我嗎?」湛藍的眸子凝著她,一瞬也不瞬地想看清她的真心反應。
  
  「咦?」莫卉菱沒想到他會這樣問,嫩頰不自覺地泛起兩朵紅暈。
  
  奧斯頓眼裡閃起了詭譎的光芒,俊美的唇角也跟著揚起完美的弧度,「很好,看來你並不討厭我。」
  
  「我才沒有喜歡你!」
  
  她情急的否認,卻沒想到這一開口,身體裡好像有著什麼詭異的騷動感,讓她的心跳,隨著他的接近而越來越劇烈。
  
  「如果沒有,你的臉就不會紅了。」奧斯頓幾乎是貼在她的耳邊說話的。
  
  「你……我……」他的靠近讓她的心好慌,「我是因為卡在這裡……快……快喘不過氣來才臉紅的。」
  
  「真的嗎?」他的雙手捧起了她的臉,大拇指還輕輕地撫過她圓潤的下巴,讓她的臉更紅了。
  
  因為臉被捧起,她原本撐在船艙牆面上的雙手變得不易使力,因此她只好抓著他健壯的手臂。
  
  才抓到他的手,她立刻想起,她應該推開這個幾乎叫她不能思考的傢伙。
  
  「你……你想幹嘛?別……」面對他越來越近的俊顏,她的嗓音不自覺的虛弱起來,就連想要推開他的力量,也都找不到了。
  
  「我想吻你……」
  
  「什麼?唔!」
  
  她從不知道,一個男人的唇可以這麼柔軟……不,不是全然的柔軟,還帶著一點粗糙……她感覺有股迷人而溫暖的氣息,不輕不重地壓在她的唇瓣上……
  
  這就是接吻的感覺嗎?
  
  她忍不住閉上眼,感受這一刻奇異的接觸。
  
  只不過,這一刻非常的短暫,因為不到幾秒,他就放開了她。
  
  感覺到唇上的溫暖消失了,她迷濛地睜大眸子看著他,一時間,還搞不清楚今夕是何夕。
  
  他那雙藍色的眼,像是艷陽下的溫柔大海,跟她對望了好一會兒後,他才開口:「你喜歡我。」
  
  他這結論有如晴天的海面上,突然劈下一道雷,讓莫卉菱一震,這才想起來剛剛是怎麼回事。
  
  「你……你……」這傢伙強吻她?這個叫做奧斯頓。霍根的男人竟然強吻她?
  
  這混蛋……那是她的初吻耶!
  
  她竟然是在這麼難看的姿勢下,有了初吻的經驗?
  
  真是太過分了!這男人為什麼不換個地方再……等等!她在想什麼?換個地方?難道她還想跟他再吻一次?!
  
  可惡!
  
  正當她準備破口大罵時,卻發現他正轉頭對著走道上另一邊說話:「我跟你說過,她不是偷渡客。我跟她有點小小的爭執,所以她才會故意混進我的船上來的。」
  
  「咦?」她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這才發現他所在的那條狹窄走道上,不知何時竟站了一群人,全都看著奧斯頓跟她。
  
  那群人裡頭有船長、船員、警衛、看起來像保鑣的男人,還有美國的海巡隊。
  
  天啊!這些人都看到他跟她接吻了嗎?!
  
  胖船長拿掉帽子,對莫卉菱點頭致意,曖昧地笑說:「這小姐該早說嘛!省得把事情弄得這麼尷尬。」
  
  「啊?我才不……唔!」
  
  莫卉菱正想否認,卻又奧斯頓的吻堵住。
  
  這次她學乖了,飛快的推開他。
  
  「嘿!別生氣了,是我的錯好嗎?」奧斯頓故意手一攤,肩一聳,擺出個男人在情侶吵架中,無奈的投降姿勢。
  
  他這一說,旁邊那群人都笑了起來。
  
  莫卉菱氣得說不出話來,直瞪著奧斯頓。
  
  這可惡的臭男人,竟然搞得大家都相信他跟她之問有曖昧,而且還……還吻了她兩次!
  
  真是氣死人了!
  
  奧斯頓派人將莫卉菱安頓在公主套房中,並且命令船上的人員,隔開黑忠望一行人與莫卉菱,避免兩邊的人碰上面。
  
  看見這樣的情形,身為奧斯頓的朋友兼貼身護衛隊隊長——科隆,感到很不以為然。
  
  他跟在奧斯頓身後走向船長辦公室時,忍不住詢問:「奧斯頓,這樣做值得嗎?這女孩有什麼特別的魅力?我第一次看你為女人費這麼多心思,更何況她還真是個偷渡客!」
  
  留著大鬍子,身材壯碩,今年已經五十多歲的科隆,忠心耿耿保護著奧斯頓快要十年了,他不但有著敏銳的觀察力,還有顆非常細膩的心。
  
  剛才那女孩被吻之後,他察覺到她其實很震驚,這顯然跟奧斯頓給大家的藉口,說她跟他是熱戀中的情侶,是相違背的。
  
  「值得?」奧斯頓挑了挑眉,在外人面前通常會斂隱著的霸氣,此刻盡顯眉宇之間。
  
  「有什麼好值得不值得的?我只是想這麼做,就做了。」
  
  「想這麼做就做了?」科隆有點訝異,「你有考慮過自己的情況嗎?你會帶給自己更多危險的!」
  
  奧斯頓的腳步頓了下,「我知道,科隆。但也請你別忘了,我有一個非常強悍的護衛隊隊長,他一直不斷地為我排開危險,所以我根本不用擔心的,不是嗎?」
  
  他微笑,拍拍科隆的肩膀,把重責大任交給他,然後繼續前行。
  
  科隆一皺眉,嚴肅聲明:「我的保護任務,可不包括一個東方小女生。」
  
  奧斯頓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他,唇角向上彎起一個極為狂肆的弧度,「我知道,科隆,我自己能保護她。」
  
  他回過頭,又往前走,留下科隆在原地皺眉。
  
  自己保護她?奧斯頓在開玩笑吧!他目前的狀況已經夠危險了,現在又多加一個謎樣的東方女孩,那豈不是更危險?
  
  他不懂一向是非輕重分得非常清楚的奧斯頓,為何會替自己攬上一個極可能帶來危險的麻煩?
  
  其實,不只是科隆搞不懂,連奧斯頓自己也弄不清楚為什麼。
  
  他只知道這個東方女孩很好玩、很有趣,跟她在一起,他少見的會想要放聲大笑,而且……
  
  今年三十歲的他,男女經驗還算豐富,但他卻沒想過,有女人可以用一個這麼生澀的吻,帶給他這麼大的震撼。
  
  這輩子,他還不知道吻這種東西,原來除了慾望之外,還會有種叫人欲罷不能的甜美感受,讓他的心悸動不已。
  
  他當時真的很想好好品嚐那個吻,他想,如果他們是在隱密的地方,他甚至或許會克制不住地吃了她。
  
  幸好,他早知道科隆跟船長一行人會過來,所以,他才能收斂住自己那突如其來的情慾與狂悸。
  
  向來懂得克制慾望的他,還沒有遇過這麼能影響他的女人,這也是為什麼他會主動為她做點事的原因。因為他想弄清楚,他對她的感覺到底是什麼,而這又能持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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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9 02:01:4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公主套房是給特別的貴賓,有錢還不見得能住的房間。
  
  裡頭以乳白色為基調,裝潢擺設豪華舒適,整體感覺高貴典雅,比起五星級飯店的總統套房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曾經在旅遊節目看過這問豪華艙房的專題報導,可是她作夢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有機會住進來!
  
  現在既然有機會住進來,那她當然打死都不會出去!
  
  「卉菱?」
  
  艙房的門鈐響起,不久,傳來奧斯頓好聽的醇嗓。
  
  「誰准你叫我的名字的?」不公平!這男人為什麼連說中文都這麼優雅、好聽?
  
  「我幫你送食物來了,你不開門嗎?」
  
  「我有零食,還有披薩、冰淇淋,一點都不餓,謝謝你的好意。」這裡的客房服務真是贊,要是這男人不要一直來敲門,她真的會以為自己身在天堂。
  
  「我以為這龍蝦海鮮沙拉是你點的。」
  
  「是啊,但我又沒叫你送!」
  
  她瞪向時鐘,她點了這道菜已經快半小時了,誰知……竟然又是他送來的!
  
  這個奧斯頓。霍根真的很討厭,從她第一天搬進這房間,她就已經擺明了不想跟他有瓜葛,可是他偏偏不予理會,這兩天來,一天起碼來敲三次門!
  
  他到底想怎麼樣?他已經害她被這麼多工作人員誤會了還不夠嗎?已經吻過她兩次了還不夠嗎?
  
  「你不要我送?那是要跟我一起出去吃嗎?日本知名大廚川下名剛今天晚上特別幫我留了兩個位置,我正在想……」
  
  「川下名剛?你是說那個電視上……等一下!」她衝到門邊,又突然覺得不對,「你是騙我的吧?又想騙我跟你在一起?」
  
  「這不是騙,是邀請。你昨天跟我說船上的西式餐廳你都不習慣,不想去,所以今天我才特別請川下名剛幫我挪兩個位置出來。」
  
  「特別幫我挪出來的?」她那天進了這船艙,就打電話詢問過,知道那個國際知名的大廚在這趟船期中,每一餐都是客滿的,也就是說,上船前沒有事先預定,就品嚐不到他的手藝。
  
  「對,所以,莫卉菱小姐,可以請你開門嗎?」他的耐心真的快要被這女人耗光了,連續兩天來,他說什麼,她幾乎都跟他說不要。
  
  這次她再拒絕的話,他就決定要叫人破門而入了。
  
  「好吧!」看在川下名剛的面子上,她開個門不會怎麼樣。
  
  門一開,看到奧斯頓一臉微笑地站在那裡,她的心莫名一震,隨即退開兩大步,讓他進門。
  
  奧斯頓進門後,先是環顧了一下那個小客廳。
  
  「還好嘛!我以為你把自己關在這裡兩天,是想做什麼壞事,但現在看起來,你還蠻懂得收拾的。」
  
  對於他的評語,她沒有回應,發現他兩手空空時,她問:「我的龍蝦海鮮沙拉呢?」
  
  「在天堂甲板上。」他微笑的說,藍眸欣賞著她穿著短褲、背心的清新模樣。
  
  沒想到她有一雙這麼曲線美麗的長腿,和一雙小巧玲瓏的腳丫子。
  
  「什麼?你又騙我!」她瞪他,沒發現他正在欣賞自己的身材。
  
  「我可沒騙你,你不開門,哪來品嚐龍蝦海鮮沙拉和川下大廚手藝的機會?我知道你打電話去問過,你很想吃,對吧?」
  
  「哼!」就算想,她也不要在他面前承認。「你想請我吃,還要看我有沒有那個心情呢!」
  
  「是嗎?那聽我說吧!今晚這頓飯,一年前預定船位時就要一起預定,而且要是那年海況不穩定,沒抓到當季最鮮美的食材,就算我也請不動川下大廚來船上掌廚。」
  
  看著她雙眼隨著他的內容越來越閃亮,甚至還不由自主地吞嚥口水,他忍不住微笑。
  
  說完,等了兩秒,沒得到回應,他故作可惜地聳聳肩,「看來,你是真的沒興趣,那我找別人吧!」
  
  「慢著!」看他竟然轉身要走,她慌忙喊住他。
  
  他回頭,優雅而得意地看著她。
  
  「我……」她頓了下,黑瞳轉啊轉的,像是很委屈,卻又壓抑不住渴望地繼續說:「我……想去。」
  
  「你說什麼?」
  
  「別逗我了!我真的想去。」
  
  「那好,現在是十一點半,晚餐八點才開始,在那之前,你先跟我去天堂甲板吃你的龍蝦海鮮沙拉,然後,我帶你到處走走。」
  
  「到處走走?」她眉一皺,「不行,我不要。」
  
  「你要,我保證你不會碰到黑忠望。」
  
  「咦?」她錯愕,沒想到他竟然能看出她的顧忌,好半晌,她才遲疑地問:「你……真的做得到?」
  
  「當然。卉菱,我保證你不會見到他,他也不會知道你的存在。」
  
  他那彷彿帶著某種承諾的話,聽來讓人莫名地窩心。「如果是這樣的話……可是,不對啊,我是上船來跟蹤他的。」
  
  「我會派人跟住他。」
  
  「咦?」她詫異地睜大雙眼,「你……為什麼……慢著!」
  
  她突然想到不對,對他伸出手掌,制止這段談話繼續進行,好仔細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
  
  這豪華艙房她可以住得理直氣壯,不覺得欠他多大人情,是因為他不讓她躲進廚房。
  
  可是如果他幫忙跟蹤黑忠望的這件事她接受了,那這人情可就欠大了。而她,偏偏就是不想跟這傢伙有任何的牽扯。
  
  所以,她得拒絕他!
  
  「我想我自己可以跟蹤他,不用你費心。」
  
  奧斯頓聽到這結論並不訝異,只是純然的有點不悅,不悅這女人竟然又一次拒絕他的幫助。
  
  他冷冷一笑,「是嗎?既然如此,那我可以跟你保證,你就算想去找他,你也找不到,因為我已經派人徹底隔開你跟姓黑的那群人了。我這艘船很大,不是嗎?」
  
  莫卉菱瞇起眼,「你想干涉我的事?」
  
  「我想要你好好享受這趟航程。」
  
  「是當你的伴遊女郎吧!」
  
  奧斯頓不否認的一挑眉,「很多女人花錢想得到我這樣的對待。」
  
  「那你就去找她們,把黑忠望留給我吧!」她不高興地說完,起身走向臥室。
  
  當她就要關上臥室的門時,奧斯頓突然問:「你到底想從黑忠望的身上得到什麼?也許我可以幫你。」
  
  看她要關上門的手一頓,他再加把勁,「你不說,我去問黑忠望。」
  
  這混蛋!她瞪著他那張好看的臉好幾秒後,才深吸一口氣,說:「我要找的是可以用來威脅他的罪證。」
  
  她不得已,說出了真正的目的,因為她不能讓他去問黑忠望,那樣會間接害到她親愛的二姊。
  
  「是這樣嗎?那……」奧斯頓遲疑了兩秒,說:「我擁有這艘船,你若是想知道這船上發生什麼事,拜託我是最快的方式。」
  
  莫卉菱詫異地看著奧斯頓。他難道是指他要違背服務業的原則,把客人的秘密賣給她?
  
  只是為了她嗎?一道暖流滑過心中,可是,她不想承認。
  
  「怎樣?」他又問。
  
  她雖然搜集了黑忠望的把柄很多年了,可是都得不到有力的證據,如果他能幫上忙……
  
  不,這傢伙那麼有能力,他一定能幫得上忙的!
  
  「好,那你幫我逮他的小辮子!」
  
  奧斯頓愣了下。她一開始賭氣似地拒絕他提供的一切,現在,卻突然答應得這麼快,讓他差點反應不過來。
  
  「幹嘛?」見他一臉錯愕,她原本滿心的期待,全被失望所取代,「你又不想答應了,對不對?說話不算話,我就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就像她認識過的那些男人一樣。
  
  聽到那句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他就火了,竟然把他跟別的男人相比?「我有說不答應嗎?」
  
  小臉頓時發亮,又充滿了希望,「那你是答應羅?謝謝,你真是大好人!」
  
  陽光透過了窗戶,映耀在她笑得開懷的臉上,奧斯頓感到有種奇異的感覺,從胸腔深處蔓延開來,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暢感,緩緩籠罩他全身。
  
  原本他叫人跟著黑忠望,只是不想她被那些人發現而已,可是她要的卻比他預期的多,她等於是要他叫手下去侵犯黑忠望的隱私。
  
  而他答應了,也宣告他三十年來第一次,為了女人而打破自己的原則。
  
  這真是太奇怪了,他以為自己只是想找個有趣的女伴而已……這莫卉菱真的有趣到值得他這麼做嗎?
  
  莫卉菱看著眼前華麗的大落地鏡中,那個裝扮得像個時尚模特兒的自己,感到有點不習慣,卻又有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你真是……太美了!看不出來你這樣的身高,竟然會有這麼好的身材比例!」一旁幫她服務的造型設計師笑咪咪地說。
  
  「還可以啦。」莫卉菱謙虛地說。
  
  其實在東方人中,她一百六十八的身高根本不算矮,但在這個高她半個頭的設計師眼中,想當然,她不算高。
  
  「不,你非常的美,對自己有點信心,小美人。上吧,今晚千萬要釣到我們的帥總裁喔!」設計師爽朗的一笑,把跟高跟鞋相配的小提袋塞給她,然後把她往外面的客廳推。
  
  在這間船上唯一的高級沙龍裡,奧斯頓。霍根正在客廳裡等著她裝扮好。
  
  「釣到?」她一愣。
  
  過往,她是為了出任務才有可能做這樣的打扮,但今天,她卻是為了奧斯頓,霍根……
  
  什麼?!等等!
  
  她突然停下腳步,不讓設計師將她往外推。
  
  「怎麼啦?小美人?」
  
  「我才不是……我是說,我是為了吃晚餐才這樣穿的。」她對著設計師慎重的聲明。
  
  她才不會為了一個男人而這樣打扮呢!她是為了那個日本名廚的精湛手藝,以及這難得的大餐!
  
  對!就只是這樣而已!
  
  「是嗎?」設計師挑了下眉,笑了笑,顯示出她根本不相信她,「好啦,不管你怎麼說,都別忘了露個笑容給外面那個等了許久的男人。這是你人生中一個難得的機會,好好地去享受,好嗎?」
  
  「我……好好享受?」
  
  「對啊!每個人都該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不是嗎?」
  
  「但我……」她望著走廊兩側的鏡子,看著鏡中的自己,思緒在腦海中飛騰。享受他嗎?享受奧斯頓。霍根這個男人?
  
  這聽起來實在是太誘惑人了……
  
  那傢伙又帥又有錢,雖然心機美人社的社訓言猶在耳,但是……利用男人賺取各種好康,這樣應該也不算是依靠男人吧?更何況還是個這麼帥,接吻的感覺又這麼好的男人……
  
  天!她真的能好好享受他為她帶來的感覺嗎?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忍不住呆呆直笑。
  
  設計師在一旁看了,笑著拉起她的手往走廊的盡頭走。盡頭外,就是造型沙龍的客廳了。
  
  「看看你,還想否認,你的表情跟陷入戀愛中的傻子沒什麼兩樣。來,出去吧!他在等著你呢!」
  
  談戀愛?她皺皺眉。才不是呢!她只是在利用他而已,利用他幫她找黑忠望的小辮子,利用他製造短暫而美麗的假期,讓她多年來首度能放下龐大的工作壓力與解救二姊的責任,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
  
  深吸一口氣,她打開了通往客廳的那道門。
  
  正在交代事情的奧斯頓,發現眼前他助理的眼睛突然一亮,困惑地回過頭,立即有種恍如夢中的感覺。
  
  那個站在霧砂藝術玻璃門前,猶如下凡仙子的女孩是誰?
  
  真的是那個即使掛在船艙密窗上,還可以跟他唇槍舌戰的冷靜小姐嗎?
  
  他真的不知道,她竟然可以美到讓人難以呼吸的地步!
  
  她那雙美麗的鳳眸,帶著一點猶豫、一點期盼地看著他,那含羞帶怯的模樣,叫他一陣悸動。
  
  從沒有過這種感受的奧斯頓,一時間愣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而看他一直沒說話,莫卉菱的粉頰泛起了兩抹略帶怨氣的紅暈,「幹嘛?我這樣很奇怪嗎?還是醜得嚇人啊?」
  
  「不……」奧斯頓連忙搖頭,「你很好看!」
  
  「真的?」她懷疑地看著他。
  
  「真的。」
  
  「我太瘦了,穿不出這禮服的性感。」她低下頭,有點嫌棄地評論自己。
  
  「瘦?我看不出來。你穿這樣很好看,也很迷人。」而且性感。奧斯頓吞下了這一句話。
  
  她身上那件最新一季的CD銀色小禮服,完全襯托出她柔美的曲線,她的迷人跟性感不在於豐滿,而在於她的纖細跟優雅。
  
  他感到相當迷惑,他從來不知道纖細跟優雅,竟然能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衝動渴望。
  
  他現在不想帶她去餐廳,只想帶她去他的房間,抱她、吻她,感覺她的身體貼著他,然後那件禮服慢慢地在他手中……突然,一股未曾預期的緊繃感從他的小腹往上竄升。
  
  天!他竟然因為想像而有了衝動?他慌忙用意志力,壓住那忍不住過頭的想像畫面。
  
  「是嗎?好看迷人?既然這樣,那你幹嘛一臉看到恐龍的樣子?」莫卉菱注意到他剛才臉上一閃而過的慌張。
  
  「恐龍?」奧斯頓皺眉,不懂她怎麼會提到這個。不過,提到恐龍,倒是可以讓他脫離之前那無法控制的想像。
  
  「我還蠻喜歡恐龍的,不過你長得一點都不像恐龍。」
  
  「啊?你喜歡恐龍?噗!」她忍不住噴笑。看來奧斯頓並不是網路迷,所以並不知道恐龍是超級醜女的意思。
  
  他一揚眉,「你嘲笑我?」
  
  感覺自己終於恢復正常,他走向她,挽起她的手。
  
  「哪有?」她慎重地搖頭,可是粉唇卻調皮地咧得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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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9 02:02:0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今晚的餐廳是客滿的,連吧檯前方都沒半個空位,餐廳人員於是把她跟他的桌子,擺放在原本的表演台,所以他們的位置比一般的客人席高出許多,當然視野也更好,可以看到餐廳的全景。
  
  不過,餐廳人員還特別在表演台擺放屏風,好擋住一般人的視線。
  
  當第一道餐送上來時,奧斯頓看到她臉上那嘲笑意味濃厚的微笑,始終沒有消失過,忍不住問道:「看來你口中的恐龍,可能有另一種我不知道的含意吧?」
  
  「是啊。你喜歡恐龍?哈哈!」聽到他又提起這話題,原本快消失的笑意,又在她臉上漾開。
  
  「我也喜歡你。」他突然又這麼說。
  
  「咦?」她臉上的嘲弄笑容瞬間消失。
  
  他是在諷刺她是恐龍妹嗎?
  
  不……望著他那雙在浪漫燈光下灰藍色的眼,她的心臟怦咚跳了好大一下。他的眸子看起來是這麼地真誠,他……真的喜歡她?
  
  她移開眸光,看著正在餐廳前方表演的川下大廚,「是喔……」
  
  「是喔?」她淡然的反應讓奧斯頓好奇,「大部分的女人聽到我這麼說,都會很高興,但你似乎不被我吸引,為什麼?」
  
  聽到奧斯頓這麼說,她的語氣忍不住帶著一絲譏諷,「女人都該被你吸引嗎?」
  
  她的回答聽來有些尖銳,但他卻欣賞此刻她身上所綻放出的自信風采。她不像過往他遇到的女人,幾乎都忙不迭地想討好他。
  
  「大部分會,這是種現象,並不是應該或不應該。」
  
  「你的回答太老實了吧!」她忍不住輕笑,這男人真是叫人不罵他自大都很難。
  
  「而你的回答則是太不老實了。」
  
  「不老實?怎麼說?」
  
  「因為我看得出你有點被我吸引。」
  
  「……」
  
  「而我再次的老實說……」他的低嗓帶著魔魅的性感,「我只是單純的喜歡你,想跟你共度一段美好的時光而已。」
  
  「美好的時光……」
  
  她重複著他的話,然後在心底罵自己沒用,竟然只因為聽到他的話,就顯得不知所措。
  
  沒錯,她的確是被他吸引了,不過只是一點點而已,所以她並不應該……不!這又何妨?正如他所說的,只是單純的喜歡,想共度一段美好的時光,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男女間的吸引力不是壞事,兩個人互相看順眼,互相微笑,互相接近,那不是很美妙嗎?」
  
  看得出她有點動搖,經驗豐富的奧斯頓輕輕拉起她的手,在唇邊印下一吻。
  
  他這一吻,吻得她渾身一陣燥熱,她連忙說道:「那只是荷爾蒙作祟而已。」
  
  「所以你承認被我吸引?」
  
  他眸中的得意與自信,讓莫卉菱忍不住駁斥他:「我有這麼說嗎?」
  
  「嘴硬。」他輕笑。
  
  「才不呢!這魚嘴軟得很,好好吃喔!」她笑著舀起魚湯裡的料,故意對他巧笑嫣然地說。
  
  「真是的,你……」奧斯頓正打算給她來點小小的懲罰時,突然神色一凜,望著她身後走過來的大漢,「什麼事?強森。」
  
  「抱歉打擾。」強森先是禮貌的跟莫卉菱致意,接著彎身到奧斯頓耳旁輕道:「總裁,這是科隆要我拿來給你的,我們發現了他們一個黨羽在船上,現在正在找出其他人。」
  
  強森邊說邊從他的口袋拿出一個黑色的金屬物品,放到奧斯頓手中。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奧斯頓動作俐落地把那東西放進西裝口袋裡。
  
  「那我先告退。」強森說完,又禮貌性地跟莫卉菱一點頭,然後離開他跟她所在的私密小舞台。
  
  原本輕鬆美好的氣氛,因為這一打岔,突然變得有些不自在。
  
  「那是……」
  
  「嗯?」
  
  「那是槍吧?」
  
  「對。」奧斯頓點點頭,並不意外莫卉菱如此敏銳。
  
  她看著奧斯頓,那眉心輕輕蹙起的模樣,顯然關心大過於好奇,「你有生命危險嗎?」
  
  他的神色看似自然,但她卻從他眼中看出他對槍的厭惡。
  
  「還好,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奧斯頓淡然的說。
  
  他態度越是淡然,莫卉菱越是懷疑,「這種問題一般人通常不會回答「還好」,更別提是例行公事了。怎麼……咦?」她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一把抓起他的手,攤開掌心看——
  
  果然!
  
  「怎麼了?」
  
  「你……」她凝著他的掌心,輕輕撫過他指掌間粗糙的部位,「這繭……是槍繭吧?」
  
  難怪她總覺得他掌心的繭有問題,現在才知道為什麼,因為這男人顯然勤練槍法。
  
  「嗯。」奧斯頓點點頭,藍眸中閃過絲訝異。她撫摸他掌心的動作,關心意味遠大於好奇,那關心是這麼地純然……
  
  她竟對一個她認識不到幾天的男人付出關心?一種前未有過的暖意,輕柔地溢上了他從不曾為女人動搖過的心湖。
  
  「你這麼有錢,不可能去當傭兵賺錢吧?」她問。
  
  有陣子她去練過槍法,她知道要練得多勤,手掌那個地方才會長繭,而他練槍,顯然不是為了有錢人的興趣而已。
  
  「當然不是。」
  
  他有點不自在的抽回手掌,而莫卉菱也沒有抓著他,很自然地收回手,一臉認真的凝著他,「這麼說來,是有人想追殺你,你只好學槍自保?」
  
  奧斯頓揚起濃眉,有點訝異她的推斷竟如此精準,「你為什麼不說我只是興趣而已?」
  
  「我看得出來你並不喜歡碰槍。」她對人有著很強的防心,所以通常不太對人老實說出自己的看法,但是對奧斯頓……很奇怪的,她就自然這麼做了。
  
  聽到她的問題,他眉宇問那原本對槍的厭惡,突然變成了落寞。
  
  「奧斯頓?」
  
  「我殺過人。」
  
  「咦?」莫卉菱嚇一跳。
  
  奧斯頓拾眼看她,只看到她皺起眉頭,臉上的神色是不解大於驚嚇。
  
  「你不怕殺過人的人?」
  
  「這有什麼好怕的?只要不殺到我頭上,我管誰拿槍殺誰。」
  
  她坦率的說法讓奧斯頓的嘴角又開始輕揚,「說的也是。」
  
  「不過你殺的人是……」莫卉菱不在乎別人殺誰,卻很在乎他神情中那似乎抹不去的憂傷。
  
  那顯然是一段他不太喜歡的回憶吧!
  
  奧斯頓輕歎口氣,知道躲不開莫卉菱的探問,而這件極少人知道的事,莫名地,他竟然很想讓她知道。
  
  「一個街頭混混,為了女友跟未出世的孩子,收了錢來殺我,當時,我只是單純的反應出我所受的訓練,然後,那個混混的生命就從我手指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中……消失了。」
  
  奧斯頓看著自己的掌心,歎了口氣,繼續往下說:「後來我出庭,當然是被判無罪,但是他的女友,那個年輕的女孩,卻在法官面前哭倒在地,接著大攤的血從她的裙子下流了出來……她流產了。她在失去了男友之後,也失去了孩……」他說到這,手掌突然被人緊緊地握住。
  
  奧斯頓看向她,就見那雙明眸閃著熱切的光芒,而她握住他手掌的力量,大得似乎想傳達某種信心給他一般。
  
  「錯不在你!」她的語氣萬分肯定,不容人置疑。
  
  「我知道。」他笑,因為她不自覺想要幫助他的神情,是這麼地明顯,令人感到窩心不已。
  
  「你確定?」她懷疑,因為他剛剛談起那件事時,那藍眸中的灰暗,看起來就像大雨將至的天空,是那樣的陰暗。
  
  「當然。」藍眸裡的顏色,逐漸轉回晴天。
  
  「那就好。」
  
  她才想放開剛才緊握著的掌心,突然卻發現,自己的手竟然被回握住,抽不回來。
  
  她看向他,他則微笑不語,只是抓著她的手。
  
  她試著再抽回手,可是一抽、二抽、三抽……他卻都牢牢地抓著不放。
  
  「奧斯頓……」她忍不住臉紅了。
  
  藍眸微彎,流洩出溫暖而動人的光芒,「謝謝你關心我。」
  
  「什麼?我才沒……沒關心……你,我關心你幹嘛?」莫卉菱尷尬的連說話都結巴了。
  
  「沒有嗎?」奧斯頓挪動座椅,逼近她,手卻不曾放開。
  
  「你別靠過來!你靠過來想幹嘛?」
  
  這女孩真的太有趣了,而且令人感到舒服、自在。他想,她真的值得他打破許多前例。
  
  「我想證明,你真的關心我。」
  
  「我才……」她突然說不出話了,因為奧斯頓的另外一隻手,正放在她火熱的臉頰上。
  
  「才什麼?嗯?」
  
  「我……我……」她的神情帶著些許慌張,眼睛骨碌碌地轉著,思考脫逃之計,「我肚子餓了。」
  
  天啊!這什麼爛詞?她到底是怎麼了?一點脫身的好詞也想不出來?為什麼只要他靠近她,她的腦筋就完全沒辦法發揮功用?
  
  「是嗎?」他的大拇指,輕輕地撫過她柔潤的紅唇,感覺她在他的指尖下輕顫,「我想問你……」
  
  「問……問什麼……」莫卉菱看著他,一顆心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
  
  她緊張死了,萬一他要再吻她怎麼辦?
  
  又萬一等一下他就帶她去「開房間」怎麼辦?
  
  天,好討厭,他可不可以不要再挑逗她了?
  
  她對這男人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啊!
  
  「我想問你……明天要一起晨泳嗎?」
  
  他藍眸突然一黯,放開她的手,整個人也退回原位,保持著原來那種半禮貌半親密的距離。
  
  「咦?晨泳?」她愣愣地看著他突然的轉變。事情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她方才以為他幾乎要吻她了。
  
  「對。」奧斯頓點點頭。
  
  這裡人太多了,一點都不適合任何的親密舉動。方才差點吻她之前,他剛好瞥到一臉嚴肅的強森,正站在不遠處守衛著。
  
  「去哪晨泳?游泳池那麼小,說泡水還差不多吧!」她沒記錯的話,只看過船首有個很漂亮的游泳池。
  
  「我說的是游泳池酒吧,那裡只開放給貴賓,不過明天早上會為了我單獨開放,你想要跟我一起去嗎?」奧斯頓笑著解釋。
  
  只要是兩人單獨相處的場合,他自然不會有那麼多的顧忌。
  
  「是嗎?好……我是說,可以,只要我爬得起來的話。」
  
  莫卉菱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答應了,而答應完了之後,她才想到自己該矜持一下下的。
  
  真討厭,都怪他啦!幹嘛那樣要吻不吻地挑逗她呢?
  
  那一晚,莫卉菱睡得極度不安穩。
  
  她的腦子宛如一個作夢的怪物,一直出現性感浪漫卻始終沒看到下文的畫面。
  
  奧斯頓的微笑,奧斯頓的味道,奧斯頓的觸碰,奧斯頓的唇,奧斯頓的藍眸,奧斯頓那溫暖的掌心……每一個她經歷過有關他的接觸,都在她腦子重複上演,但是每場夢到最後都沒有結局,一切都消失在一片霧裡。
  
  隔天一大早,她精神不濟地來到了游泳池酒吧。
  
  她穿著連身泳裝,外罩質料柔軟的沙龍裙,一頭亂得不能再亂的短髮,跟黑眸下方的黑眼圈,是她一夜沒睡好的證明。
  
  看她這模樣出現時,神清氣爽的奧斯頓一皺眉,「怎麼了?昨晚沒睡好?」
  
  她有點怨恨地瞄了下他那張始作俑者的俊顏,「沒睡好?怎麼會沒睡好?我睡得好得不得了!」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有睡好的樣子。」他微笑,一彈指,沒有其他人在的游泳池酒吧,立刻響起了輕柔浪漫的爵士樂。
  
  「沒睡好我還是可以游泳,你習慣游多遠?」
  
  她沒被那音樂聲所迷惑,逕自打量起那個長型的酒吧泳池。
  
  泳池的一邊,是標準的直線,另一邊,則是彎曲的酒吧線,讓客人可以泡在池水裡喝酒作樂。
  
  泳池的長度是小型室內池的短邊,長十二公尺半,這種距離,她隨便游一下就到對岸了,一點競爭性都沒有。
  
  「我可以游很遠,但通常我是用時間來決定距離的,我習慣游上半小時。」他微笑,她的競爭性是意料中的事,他也有點好奇她可以有多強。
  
  「那我們來比比看吧!」她指著酒吧上方的時鐘,「十分鐘快泳,看誰游得次數多。」
  
  「好。」他優雅地一點頭,接受挑戰。
  
  十分鐘後,她跟他幾乎同時到達終點,可是快泳後的她已經相當累了,而且有點喘,他卻還是顯得氣定神閒。
  
  為了讓她補充水分,休息一下,奧斯頓讓她坐在泳池邊休息,他則是去拿運動飲料。
  
  莫卉菱深呼吸了幾口氣後,感覺比較沒這麼累了,於是起身,重新把放在岸邊的沙龍裙綁到腰上。
  
  十分鐘快泳的運動量對她來說已經夠了,她現在比較想洗個澡,然後吃個豐富的早餐。
  
  當他拿著飲料回來時,發現她一副要離去的模樣。
  
  「你不游了?」
  
  「休息一下啊!肚子有點餓。」
  
  「是嗎?先喝一點吧!」他拿飲料給她,站在她身邊。
  
  她接過飲料,才喝了一口,便注意到酒吧內這時正放著A Thousand Dreams Of You這首歌,而當歌曲唱到「I hope you dream a thousand dreams Of me」時,她不自覺地皺起眉,因為這歌詞讓她想起昨晚那一大堆的夢,全都與奧斯頓有關。
  
  她轉頭,看著他好一會兒,突然意識到現在這裡只有她跟他兩人的事實,一股燥熱感便從她的身體裡竄了出來。
  
  於是,她轉開眼神,找個安全的話題:「這是張國榮Leslie CHeung唱的版本嗎?」
  
  「不是。」奧斯頓發現她眼中有絲退卻,先前友善自然的神情,似乎正在消失中,「不過有他唱的版本,你要聽嗎?」
  
  他不喜歡看到她臉上這種若有所思又冷靜的神情,因為,前兩天她不斷拒絕他邀約時,就一直是這種神情。
  
  「不用了,現在這個版本還蠻好聽……啊!」她才說到一半,冷不防就被身旁一雙溫暖的大手給丟進水裡。
  
  莫卉菱狼狽又好笑地從池水中探出頭來,「你這傢伙!」
  
  她笑罵的當頭,他一躍而下,濺起大量水花,又噴了她一頭一臉。
  
  「可惡!」抓准了他從水面中冒出頭的時間,她推起大量的水花往他臉上罩去。
  
  「嘿!好傢伙!」奧斯頓沒料到她反擊的速度這麼快,在吃了一口水後,長臂一攬,抓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往懷中帶。距離太過貼近,她就沒辦法攻擊他了。
  
  但不料,她卻用力掙扎著,逼得他不得不用兩隻手抱著她的腰,一把將她舉出水面。
  
  「啊……可惡,看我的,哈!」莫卉菱邊笑邊往他的頭壓去,想把他的頭壓到水裡。
  
  可是沒想到,他竟動作迅速地推開她的腰,害她重心不穩,眼看上半身就要往設倒。
  
  「啊……不要啦……救命……不要壓我!」她死命地抱緊他強壯的肩頸,雙腿也緊緊夾住他健壯的腰背。
  
  如果他想把她推進水裡的話,她要他也一起掉進水中。
  
  當奧斯頓發現他沒辦法得逞時,他停下了攻擊的動作,只是笑看著她。而這時,音樂也停了。
  
  某種無聲的柔情笑意,正在他們的眼中激盪回流著,他低頭看著懷裡的她,她仰頭看著他,對於彼此過於親密的姿勢,顯然都沒人想要改變。
  
  她腰間那條絲質沙龍裙,在水面上散開漂浮著,把兩人包圍在一個繽紛的世界裡,一切美得幾乎像夢一樣……
  
  於是,他俯身,吻上了她。
  
  這個吻,跟之前的兩個吻完全不一樣。
  
  昨晚困擾了她一夜的夢,還有他的唇、他的氣息,這一刻,變得跟天堂一樣美妙。
  
  她的甜美和那不太熟練的反應,成了他最渴望的誘惑,濕淋淋的泳衣布料,根本擋不住火熱身軀問本能的碰觸,他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感覺著她貼緊著自己的每一寸肌膚,接著,他發現,在她那充滿彈性的臀部下方,他已經無法克制的硬挺了起來。
  
  該死!他可不能在泳池裡就要了她!
  
  但是他也不想等太久,於是,他逼自己放開氣喘吁吁的她,「親愛的……卉菱……卉菱……」他叫著她的名字,想喚醒她,因為她不斷把那甜美誘人的紅唇湊上來,捨不得離開他的唇。
  
  「嗯?」她雙眼迷濛的看著他,不懂他為何停止這麼美好的吻。
  
  她的雙頰嫣紅,短髮凌亂,紅唇被他吻得腫脹,黑眸下甚至還有黑眼圈,但是,她卻是他這輩子見過最美的女人。
  
  「不能……我們不能在這。」
  
  「不能?」迷濛美眸裡浮出一絲困惑,他在說什麼不能啊?
  
  「對!我想要你,我們回房間,或者……」他想他可能來不及走回房間去,「我們去更衣室,裡面有一問是我的休息室,那裡有沙發,我們可以繼續……」
  
  「繼續?」迷濛的美眸眨了眨,一絲清醒出現在腦中。「喔,不……這不行……」莫卉菱搖搖頭,想推開他,但是冷涼的池水,卻冷卻不了她體內那股蠢動。
  
  天!這就是別人說的那種無法抵抗的激情嗎?
  
  她不想抵抗,她渴望碰觸奧斯頓,然而沒經驗的她,卻是希望在適當地點,進行那完美又熱情的愛戀。
  
  「為什麼不行?你想要我,我也想要你……」奧斯頓摟緊她,再次俯身下來,用唇舌再次掠奪她的理智。
  
  「但是……嗯……我不想……第一次……」她仰頭,享受著他落在她脖子上、肩膀上的熱吻,腦子依然賣力在集中思緒。
  
  「不想什麼?你想要的,相信我……」他的吻落到了她的胸前,隔著輕柔的布料啃夸著,叫她忍不住驚喘。
  
  「啊……思……我……我相信你,可是我的第一次……」她邊說,邊忍不住拱起身子,抓著他的髮,逼他靠向自己,她渴望更多他的愛撫跟吻咬,「我不要……不要在游泳池,或是游泳池旁的更衣室裡。」
  
  「第一次?」
  
  這句話宛如一場滂沱大雨,澆熄了奧斯頓體內瘋狂的慾火,讓他失控的舉動突然停止了。
  
  「對……」她有點失望,體內依然有火燎原,但那個在瘺風點火的人,卻突然停下動作了。
  
  奧斯頓瞇起眼來看著她,心裡萬般的情緒在掙扎,好半晌,他才慢慢的放開她。
  
  「幹嘛?怎麼了?」她伸出手扶著他的肩膀,不懂原來那個熱情的他,怎麼會突然徹底的消失。
  
  「沒事。」他轉頭,直接躍上泳池岸邊。
  
  「什麼叫做沒事?」她跟過去,想學他躍上岸,卻發現自己的腿有點軟,連試了兩次都上不去。
  
  「我說沒事就是沒事!」發現她上不來,他伸手幫她,但她一上岸,他馬上又像是碰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般,迅速地收回手。
  
  他的動作惹惱她了,「奧斯頓。霍根先生!」
  
  「做什麼?」
  
  「你最好給我說清楚!」
  
  奧斯頓看著她,一時間,有口難言。
  
  他是這麼地渴望她,可是,她卻是第一次……他從沒碰過這麼棘手的問題。
  
  「說啊!」
  
  「我沒有準備。」他走到放浴巾的地方,蓋住自己的頭猛擦。
  
  天!這個來自台灣的小女人,到底是在他身上下了什麼樣的魔法?
  
  而更糟糕的是,他之前根本沒料到她會是這樣純潔,純潔到……天殺的!他竟然覺得如果就這麼要了她的話,根本就是在污辱她!
  
  「沒有準備?什麼意思?你沒準備保險套?」她拉開他的浴巾,又氣又火,想知道為什麼他說停就停。
  
  明明是這麼美好的感覺,為什麼不讓它回房間後,繼續下去?
  
  「那個也沒有!」他說。
  
  該死的!約她早上來游泳,只是想多認識她、多接近她,他從沒有過第二次約會就失控的記錄!事實上,他知道,就算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約會幾百次都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場面出現。
  
  「那個也沒有……」莫卉菱重複著他剛說的話,才終於懂了,他原本沒打算幹那種事的。
  
  不過她還是不懂,為什麼他說停就停?
  
  「那你到底沒準備什麼?」
  
  「我沒準備……」他深吸一口氣,真他媽的難受!這輩子他還沒遇過這種需要深呼吸的場合,「我沒準備要跟你……我是說,你是處女,這種狀況……我並沒有準備……」
  
  他根本沒想到她可能還是個處女!
  
  台灣的男人是怎麼了?都死光了嗎?這麼美好的一個女人,竟然到現在都沒有人碰過?
  
  一想到這,他心頭匆地一陣悸動,如果他能是她的唯一……
  
  不!這跟他原來的打算差太多了,他只是想找個風趣可愛,能吸引他的女伴而已,並沒有定下來的打算。
  
  就當他還在為這輩子第一次感到困惑而猶豫時,一旁的莫卉菱開口了:「你說你沒準備……跟我……處女?!那是說你……」她說到這,突然閉上嘴。她懂了,他是因為她是處女,所以才煞車的!
  
  可惡,她也沒想過要在這種地方把自己獻給他啊!他何必用這種反應,好像處女是種可怕的傳染病一樣?
  
  「該死!」她忍不住詛咒了一句,把浴巾塞回給他,轉身就往外走。
  
  「等等,卉菱,你別走!」看她氣呼呼地離開,他丟開浴巾,趕忙追上來拉住她的手。
  
  「別拉著我!」這傢伙握著她手腕的力量雖輕柔,卻十分堅定,讓她怎麼都甩不掉。
  
  「你幹嘛生氣?」
  
  「我沒有生氣。」
  
  「是啊,你的沒有生氣跟我的沒事一樣。」他才不吃她這一套。
  
  她嘟起臉,不想回應他的話。
  
  這個臭男人,她都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處女了,他在乎啥啊?她這輩子根本沒刻意當處女,只是剛好都沒碰到適合的男人罷了。對根本沒打算結婚的她來說,這種事順其自然也沒什麼。
  
  可是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是個有嚴重處女情結的傢伙。
  
  臭大男人,她討厭這種沙豬男人,更討厭她剛才竟然是這麼地渴望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他……
  
  「卉菱!」奧斯頓等了好久,只看到種種的情緒在她臉上閃過,卻不見她回答,只能歎氣,「請你給我時間……也給你自己一點時間。」
  
  「給時間?然後呢?讓你決定我的處女膜值多少錢?」
  
  「天,我不是這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之間的感覺很對,我不希望我們這麼草率地就……就上床。」
  
  他跟她之間,也許不只是合得來的玩伴而已,可能還會更多,但不管事實是如何,他都不希望自己的粗心,傷害了她的純潔。
  
  可是,莫卉菱卻認定他是在說藉口。
  
  剛才不知道她是處女之前,他明明就想把她帶進更衣室裡,但現在卻說不想這麼草率地就上床?
  
  他根本就是對處女有歧見!
  
  哼,他能這樣慢慢的玩她,難道她就不能玩他嗎?
  
  於是,她挑起眉,「好吧,那然後呢?」
  
  「我們就慢慢來吧!等到時機成熟時,再繼續今天沒有完成的事,好嗎?」
  
  「繼續?」等到下輩子吧你!她把這句話隱藏在看似溫柔甜美的黑眸中,微笑道:「好啊!那這樣的話……現在可以讓我吃頓好吃的早餐嗎?」
  
  她要吃死他這個臭男人,花光這個臭男人的錢,哼!
  
  「好吃的早餐?那有什麼問題?」奧斯頓沒有察覺她眼底閃過的那絲狡獪,因為他太陷入自己的苦惱中。
  
  他需要時間想想,真的需要!
  
  這輩子他不是沒有跟處女上床的機會,但是他沒興趣,又或者說,萬一哪天他遇到類似今天這種失控的場面,他可能會毫不考慮的,就用大筆鈔票或禮物打發掉那些處女。
  
  但是莫卉菱?
  
  不!他想起她掛在水密窗時,那種可笑又堅持著自己骨氣的模樣,他知道她是多麼有自尊心的女人,所以他不想污蔑她,更不想讓她生氣。
  
  然而,他也需要時間釐清自己的想法。
  
  他知道自己喜歡她,但是做愛之後呢?他該怎麼對待她?要拿她怎麼辦?
  
  天,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煩惱感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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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9 02:02:2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當天傍晚——
  
  在維多莉亞女王號上,除了世界頂級的賭場,以及各種遊樂設施外,其他一般城市該有的消費娛樂,這裡一應俱全。
  
  當然,其中也包括了世界級的名牌精品專櫃,好提供給喜愛血拚的富家女們過過花錢的癮。
  
  現在,某個專櫃前,一個穿著普通,年紀大約七、八歲的小女孩,正將臉貼在乾淨的玻璃上,看著櫃裡各種昂貴的名表。
  
  「小妹妹,你在這裡做什麼?想要買什麼嗎?」售貨員看到小女孩,便從店裡走了出來,用標準的親切語氣說話。
  
  在不確定這小妹妹到底是有錢人家的小孩,還是船上員工的小孩之前,售貨員可是不會忘記臉上虛偽的假面具。
  
  「沒……我想買給媽媽做生日禮物,這個……」她指著一個沒貼標價,陳列在絨布盒上的光燦鑽表。
  
  「這個啊!小妹妹真有眼光,你媽媽是誰?現在在哪裡?你有多少預算要買這個表啊?」
  
  「我媽媽在藍光餐廳工作,她叫妮娜,我叫瑪莉,我有六十二塊又五毛七分喔!我想買那個表……」
  
  「在藍光餐廳工作?」售貨員挑了挑眉,親切的笑容瞬間消失,她以著勢利而不屑的語氣說:「六十二塊?小鬼,回去找你媽媽,不要弄髒我的玻璃!你那點錢連清潔玻璃都不夠!」
  
  哼,原來是個窮小孩,還讓她浪費了那麼多口舌!罵完小孩後,她轉身就走進店裡去了。
  
  小女孩被變臉的售貨員嚇到,在這條購物走道上連連後退,直到碰到了一雙腿。
  
  小女孩抬頭,是個黑頭髮、黑眼睛的阿姨。
  
  「嗨!小妹妹,你想買禮物給媽媽嗎?」
  
  剛才停在前面專櫃看東西的莫卉菱,親眼目睹了那個售貨員的勢利臉孔,心中正替這小妹妹不平著。
  
  「我……」小妹妹搖搖頭,忍住眸裡快要溢出的水光,「對不起!再見……」她邊說邊跑開,顯然是覺得羞愧難當。
  
  莫卉菱看著小妹妹跑走的身影,又回頭瞪向方纔那個名品專櫃,揚揚眉,然後走向轉角處香奈兒的專櫃。
  
  過了二十分鐘後,她從香奈兒專櫃出來,走向那個有著勢利售貨員的專櫃去。
  
  一個小時後——
  
  「我想,這支十萬美金的鑽表,應該蠻配我這件T恤的,你覺得呢?」莫卉菱身上穿的是不到十塊美金的海灘T恤,卻故意用著女王般的口吻對著售貨員說。
  
  「配?」售貨員不屑地揚起眉頭,「當然配!小姐,你到底要不要買?再過十分鐘我就要休息了。」
  
  這女人一看就知道沒什麼錢,還頤指氣使的叫她拿這拿那的給她試戴,現在都過了一個小時了,她還在挑東撿西的。
  
  「我要不要買?親愛的……」她瞄了一眼售貨員的名牌,然後微笑地稱呼她:「狄小姐,我的衣服跟鑽表雖不配,但你的口吻對個好售貨員來說,更不配呢!」
  
  「什麼?」那個售貨員正打算發飄,門外突然走進了香奈兒專櫃的售貨員,「莫小姐,你在這裡啊!」
  
  那售貨員的雙手提滿了紙袋,而在外面的走道上,還有專門的行李運輸員,推著一整車的香奈兒紙袋。
  
  「是啊!我正在跟這位狄小姐討論她的態度問題,而且……」她邊說邊瞄著狄小姐一臉震驚的表情,然後開心的往下說:「我本來想起碼買個三支鑽表,給我跟我親愛的,以及我剛才遇到的可愛小女孩各一支,不過現在看來,我還是去買你家那支十萬美金的鑽表好了,因為她顯然覺得她家的鑽表跟我的衣服不配,真可惜啊!你說是嗎?」
  
  「當然當然!」香奈兒的售貨員連忙諂媚地附和她。
  
  方纔這位莫小姐走進他們的專櫃,一口氣包下了快要三十萬美金的各種物品,要她一個小時後拿來這裡。雖然她到現在還不太懂為什麼,但是花大錢消費的就是好客人,說什麼都是對的!
  
  「好,那我們走吧!我回頭去買你家的東西。」
  
  「等等!小姐……」震驚過後,狄小姐臉上只剩悔恨,「關於那支表……」
  
  「我姓什麼?」
  
  「咦?」
  
  「剛才那小女孩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什麼小女孩?」
  
  「嗶——」她突然學起益智節目中,答案錯誤的聲響,「答案錯,你出局了!」
  
  說完,她趾高氣昂的走出那家名品店,然後領著她的香奈兒專車,往她的公主套房去。
  
  「別敲門了,我不會去!」
  
  「我有說要帶你去哪嗎?」
  
  奧斯頓帶著點笑意的低嗓從門外傳來。她做的好事,已經傳遍了整艘船,當然也傳到了他的耳中。
  
  莫卉菱簽的是她的房帳,奧斯頓第一時間就接到會計部門打來電話,問她的房帳是否可以接受如此大筆的簽翠。
  
  因為他身為船老闆,招待客人免費住房並不稀奇,但是這麼大筆費用要簽房帳,會計部當然會想瞭解這筆費用是誰出、這個客人是否出得起?
  
  而當他說出「可以,這間房的一切都我買單」這句話後,老闆特別看重這東方女孩的消息,立刻如野火燎原般,在工作人員問迅速傳了開來。
  
  現在,船上的員工幾乎都知道她是大老闆霍根先生的「特別貴賓」。
  
  她花錢,老闆買單!
  
  「沒要帶我去哪,那你來幹嘛?」
  
  莫卉菱瞪著一屋子的香奈兒紙袋,正在煩惱過兩天要把東西退給那個熱情,卻被她拿來當懲罰工具的香奈兒售貨員時,她該怎麼說?
  
  唉,逞一時英雄,雖然達成了懲罰的目的,但是花了這傢伙這麼多的錢,還是瞞不了他,否則,他不會在她回房不到十分鐘,就過來敲門了。
  
  他一定會叫她負責的,雖然她並不是沒有這些錢,可是她才不想把錢花在這種地方呢!
  
  看來,只好接受售貨員的白眼,把這些東西退回了。
  
  「我來是要送你船上最高級的鑽表。」
  
  奧斯頓這樣一說,莫卉菱剛才的煩惱全變成了火氣,「少來,你是來嘲笑我的吧!」
  
  「有什麼好嘲笑的?另外,你花了我三十萬美金,卻打算一直把我關在門外,讓我這樣跟你對話?你真狠心。」
  
  聽到這句話,莫卉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走過去拉開房門,瞪著他,反譏:「那筆錢我自己會想辦法,不讓你進門是因為我以為你不想跟一個處女同房。」
  
  她才說完這句話,突然就聽到一旁傳來了輕微的抽氣聲。
  
  她一愣,往他身旁看去,看見了之前那個想買鑽表的小女孩,還有一個拉丁裔的婦人。
  
  天!是那個小女孩跟……她媽媽吧?
  
  喔!可惡,她沒想到有外人在,早知道就不用英語對話了!奧斯頓幹嘛不先提醒她有帶人來啊?她埋怨地瞪了奧斯頓一眼,就見奧斯頓緊抿著唇,忍著不要笑得太明顯。
  
  而另外一邊,小瑪莉正好奇的發問:「媽媽,處女是什麼?」
  
  那個婦人皺著眉頭,有點好氣又好笑的說:「小乖乖,處女就是沒跟男人做愛過的女生。」
  
  「那做愛是……」
  
  「小瑪莉!」莫卉菱連忙打斷她第二個尷尬的問題,「這些東西以後你就會學到了。你喜歡我拜託人拿給你的小禮物嗎?」
  
  「喜歡!可是媽媽說我們不能收這麼貴重的禮物。」小瑪莉捧起了一個有香奈兒圖案的漂亮小盒子,一臉委屈地把它捧到莫卉菱的面前。
  
  莫卉菱低下頭,對著她點點頭說:「對,這的確是很貴重,要六十二塊五毛七分喔!你該不會剛好有這筆錢可以買下它,給媽媽做禮物吧?」
  
  小女孩雙眼頓時璀璨一亮,「我有!」她不顧母親阻止,從衣服口袋裡掏出那握成一團的紙鈔跟硬幣,「這裡有!你真的要賣給我嗎?」
  
  「莫小姐,不行的!這……」
  
  婦人慌張又感動的正想拒絕,莫卉菱卻拉住了她的雙手,制止了她。
  
  「可以的。」莫卉菱微笑地對她說,「祝你生日快樂!你女兒的愛是無價的,絕對買得起這樣的表,這錢我收下了,就當是你女兒辛苦存錢送你的禮物吧!」
  
  婦人看著她,感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好幾秒後,她才哽咽的說:「但是我不能……」
  
  「收下吧!妮娜。」奧斯頓也說話了,「當這是我的命令。再說,莫小姐也收了你女兒的錢了,不是嗎?快點回去吧!你的生日蛋糕還在宿舍等你呢!」
  
  妮娜拉著小女兒的手,感動得流下淚來。她對著奧斯頓鞠躬,又對著莫卉菱鞠躬,還抓起莫卉菱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下感激的一吻,「謝謝你,霍根先生。謝謝你,莫小姐。祝你們永浴愛河,上帝保佑!」
  
  莫卉菱被她那誠摯的感激給嚇了一跳,「好!上帝保佑!」
  
  妮娜母女又說了好幾句感謝跟保佑的話後,才雙雙離去。
  
  莫卉菱跟奧斯頓站在門口,看著她們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後,才轉眸互望。
  
  這一望,她臉紅了,因為那雙藍眸中閃著的光芒,是這麼地溫柔又璀亮,宛如她是什麼世界珍寶一般。
  
  「你那樣看著我幹嘛?進來吧!」她紅著臉轉過身,走進了滿是香奈兒紙袋的小客廳。
  
  他跟在她身後進門,一進門,就看到了攤在桌上的帳單和一長串的清單。
  
  「這些帳我會幫你付的。」他說。
  
  「咦?」莫卉菱有點錯愕的回頭看他,但隨即,她有點不高興的說:「不必,找會拿回去退。」
  
  「為什麼不讓我幫你?」奧斯頓立刻察覺到她眼中的不悅,「我沒有要買你的意思。」
  
  「我也沒有要賣的意思,所以這些東西我自己會處理掉。」
  
  「那太可惜了,香奈兒的小姐可是很愛你的。」他知道要是她退貨的話,不但那售貨小姐會失望,莫卉菱的名聲更會被傳得很難聽。
  
  「我知道,但我的錢不想花在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上,就算我買得起我也不想要。」
  
  「你不想要?」他有些訝異,在他的世界中,有看過買不起名牌的女人,還沒看過把名牌往外推的女人。
  
  「對!我動作粗魯,不適合用這種東西。」她扯了下身上那件在維多莉亞號上買的紀念T恤。
  
  看到她那有點自貶的動作,他微微一笑,走到她身旁,「不,你是太高貴了,所以不用這種東西來襯托你的美麗。」
  
  她臉一紅,「你胡扯什麼!」
  
  「我是誠心的,你的方法雖然激烈了一點,讓那個狄小姐難過了老半天,但是看看你對妮娜她們母女所做的事情,我認為,你其實比你想像中的要美麗千倍不止。」
  
  奧斯頓傾身向她,趁她不注意時,在她頰邊偷了一個吻。
  
  「啊?」莫卉菱被他的吻和他的話嚇了一跳,她退了一步,抬起頭來認真的問著他:「你……真的覺得我這樣做不錯?就算我白癡到花了你這麼多錢?」她沒想到他會這樣安慰她,其實,她是真的為了這些錢而很懊惱。
  
  「傻瓜。」奧斯頓輕點了一下她的小鼻尖,「正如你說的,瑪莉對她媽媽的愛是無價的,你今天為她們做的事情,也是無價的。別讓這些錢困擾你了,這些東西你不想要的話,我叫福利部門回收去當聖誕禮物,送給員工。這樣的話,你等於還幫了我公司一個忙,你覺得如何?」
  
  「奧斯頓……」
  
  莫卉菱好感動,沒想到他是真心要來幫她的忙……不自覺地,她跟眼前那張俊美的容顏,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眼看她幾乎就要碰到他那線條完美的唇瓣時,突然,一股力量將她往外推。
  
  她困惑地看著他,「奧斯頓?」
  
  他眸色一黯,撇開眼看向旁邊的櫃子,「我來是因為肚子餓了,你有興趣跟我去吃新鮮的海洋大餐嗎?」
  
  「你來是因為肚子餓了?我這又不是餐廳……啊!我懂了,你這個歧視處女的傢伙!」
  
  這就是他剛才把她推開的原因吧!
  
  「我沒歧視,我是尊重。」他抗議。
  
  「哈!是啊,是尊重,尊重到根本不想理我!」
  
  奧斯頓猛吸一口氣,看著她。真是該死的!這女人為什麼連生起氣來,都那麼具有吸引力?
  
  好吧!既然他不知道做愛後他們該怎麼辦,就乾脆把問題都丟給她去解決吧!「好,卉菱,那你現在想跟我做愛嗎?」
  
  「耶?」他過於直接的問話嚇了她一大跳,讓她原本微紅的臉頰,現在更是像個熟透的蘋果。
  
  「怎樣?」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莫卉菱吞了口口水,他那雙眼彷彿想吞噬她,可是……現在的情況和早上那種意亂情迷的狀況不同,她還沒準備好被他吞下去啊!
  
  而且……聽說做愛很痛耶!
  
  他看出她的遲疑,在心中歎了口氣。看來,他今晚還是得做跟今天晨泳後所做的同樣事情——洗冷水澡。
  
  基於尊重她的原則,他走到門邊,屈起手肘,等著身後的她。「要去吃海洋大餐嗎?莫小姐。」
  
  莫卉菱看著他那體貼的舉動,戚激又感到有點可惜的鬆了口氣,「好!謝謝你,霍根先生。」
  
  「不客氣。」他微笑。
  
  他領著她走出艙房,鎖上門,走沒兩步,就聽到她在他身畔低語:
  
  「我喜歡你,奧斯頓。霍根。」
  
  奧斯頓身體一震,停下腳步,轉頭看她。
  
  「別停啦!」她低著頭,拉著他往前走,不想讓他看清楚她羞紅臉的模樣。
  
  天,這可是她第一次對男生說這種話耶!
  
  「卉菱,我也喜歡你。」
  
  「那好,因為我正想談一場沒有負擔的戀愛。」她深吸口氣,微笑抬頭,黑眸裡的光芒燦亮得刺眼。
  
  奧斯頓愣了下,「沒有負擔的戀愛?」
  
  「嗯!我們就在一起,直到這船期結束,好嗎?」
  
  奧斯頓有點錯愕,有點意想不到,更有點說不上來的火氣。
  
  只是男歡女愛?她的意思是這樣嗎?這種短暫的愛情才是她要的嗎?
  
  該死!過去他都是這麼要求女人的,但沒想到,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對他而言比較特別的女人時,卻換成對方這樣來要求他?
  
  「怎麼了?」看出奧斯頓的臉色不對勁,莫卉菱皺起眉頭,「你在生氣嗎?一開始,你不也是只要我陪你這一段時間而已嗎?」
  
  她之所以舍下定決心,並不是因為晨泳時兩人之間那無法抵擋的吸引力,而是剛才他對那對拉丁母女的態度。
  
  那讓她忍不住對奧斯頓感到敬佩和喜愛。
  
  當然,他的碰觸跟俊美,也都有加分就是了。
  
  「這……」奧斯頓深吸一口氣,「我是這麼說的沒錯。」
  
  他沒忘記自己一開始說的話,但為什麼現在卻覺得當初說什麼只要她這段航程的陪伴,其實是個糟糕透頂的主意?
  
  「所以……」她用一副要跟他訂契約的口吻說,「我們就這麼決定了?」
  
  藍眸淺淺瞇起,他不想這麼簡單的就決定這件事,可是,他卻又沒辦法反駁她的話。
  
  「好吧!」他歎口氣答應,但心底卻起了前所未有的遲疑。
  
  他現在真的只想這段航程跟她在一起而已嗎?
  
  他真的甘心只擁有她兩個月嗎?
  
  他沒注意到,當他在遲疑時,他的心已經開始渴望更多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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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9 02:02:4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跟奧斯頓。霍根在一起的感覺真是太對了!
  
  他不但條件樣樣都好,甚至在不能陪伴她時,還給她賭金,讓她自己賺錢。不過,很可惜,初遇那時的好運並沒有回來,所以她把他給的錢,全都輸回賭場去了。
  
  但是,他對她的慷慨大方並不是她喜歡跟他在一起的主因,她真正喜歡的是他的仁慈跟智慧,還有兩人相處時那種輕鬆愉快的感覺。
  
  當然,她也有點心疼,不解他為何連在自己的地盤上,都必須帶著手槍自保。
  
  到底是什麼人要威脅他呢?
  
  站在廣場上,望著眼前的美景,她幽幽地歎了口氣。
  
  今天是船期的第十天,維多莉亞女王號抵達了希臘,大部分的旅客部下船去雅典觀光,不過她和奧斯頓卻搭著直升機,來到了這個美麗而樸實的小島——米朵色雷埃。
  
  放眼望去,島上都是亮白色的牆面跟深藍色的屋頂,充滿了愛琴海的浪漫。
  
  然而,在這樣的浪漫中,卻有個大大殺風景的人物在,那就是——科隆。
  
  奧斯頓明明是只找她來這小島上散心,享受兩人獨處時光,但偏偏那個科隆,就是喜歡杵在一旁,以著保護奧斯頓的理由,隨時盯著他們兩人。
  
  而且更可惡的是,她跟奧斯頓才來島上不到半天,科隆就把奧斯頓找去,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她望向奧斯頓跟科隆剛剛走進的那間漂亮小房子,忍不住瞇起眼,她一點也不喜歡被人當成什麼都不懂的白癡,更何況……對了!偷聽跟偷窺本來就是她的工作,她實在是沒道理不用在自己在乎的男人身上啊!
  
  打定主意,她假裝不在意的走向另外一間房子,十幾分鐘後,她來到了奧斯頓跟科隆所在的房子外面。
  
  她潛到房子的後方,在美麗的花草叢中小心地移動身子,直到靠近那棟小屋的藍色小氣窗旁。
  
  「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這間套房的日本人就是我們這次事件的元兇。」大鬍子科隆正在房裡跟奧斯頓報告這幾天查到的事情。
  
  「人抓到了嗎?」奧斯頓的聲音顯得氣定神閒。
  
  「他今早混在旅客中溜走了,不過我已經派人盯住他了。」
  
  屋子裡的兩個人,都沒注意到在屋子後方的藍色小氣窗外,有個謹慎而小心的人影。
  
  「那隨時把消息回報給我,現在這批上來的旅客應該沒問題吧?」
  
  一直顯得氣定神閒的奧斯頓,一直注意著大門外的廣場,剛才還看到穿著白色洋裝的卉菱在外面閒晃,現在呢?
  
  他已經有好幾分鐘沒看到她了。
  
  「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所以沒有嫌疑,接下來的船期你應該是比較安全的,只除了……」科隆有絲遲疑。
  
  「除了什麼?」
  
  「除了那個莫小姐以外。我不贊成你跟她走太近。」
  
  「科隆?那是我的私事。」奧斯頓一直顯得輕鬆的語氣,終於摻進了一絲的不悅。
  
  「可是你的安全卻是我的事。我不喜歡那女人對你的影響力,最近有好幾次你都沒說一聲,就臨時離開監視器的掌握,整個護衛團隊都擔心你會出事。」
  
  「我跟她需要獨處。」
  
  說到這,奧斯頓就忍不住一股火氣。這十天以來,雖然每天都有好幾次機會可以跟卉菱在一起,但是,他卻還是沒機會營造出可以接績那天晨泳的適當氣氛,更別提可以讓他們兩人完全放心做想做的事了。
  
  因為,每次只要離開科隆的掌握,科隆就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再次找到他人在哪裡。
  
  他過往一點都不在乎科隆的打擾,而且科隆通常也很尊重他對男女慾望的需求,但不知道為什麼,科隆唯獨對卉菱顯出前所未有的慎重跟緊張。
  
  「我沒有不讓你們獨處。」
  
  「那你到底在擔心什麼?擔心她是對方派來的殺手?」
  
  「我擔心……」科隆遲疑了一下,才說:「你愛上她。」
  
  身為保鑣,他最在乎的就是保護對像週遭的不安定因子。
  
  「愛上?」奧斯頓一愣。愛?好陌生的字眼……他從沒想過有一天,這個字眼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對!一旦你在乎她,她就會變成你的威脅。」
  
  這是什麼鬼理由?奧斯頓重重地呼了口氣,不耐的道:
  
  「我沒有在乎她,也沒愛上她,你不用擔心。」
  
  「所以……」科隆看著奧斯頓的表情,「你只當她是個玩伴?」
  
  「對!我只是想招待她過完整個船期,並且在這陣子好好跟她在一起。所以在我跟她分開之前,請你給我足夠的隱私,好讓我們獨處,可以嗎?」奧斯頓說出以往他對待女人的二貝方式。
  
  他並沒有說謊,只是,連他也不清楚,為何說出這句話時,心頭會有種揮之不去的沉重。
  
  科隆看著奧斯頓,好半響都沒說話。因為奧斯頓臉上這種困惑又煩惱的神情,是他從沒見過的。
  
  「科隆?」
  
  「我不想讓小曼的事情再次發生。」科隆語重心長的說。
  
  「我知道,小曼現在很好,不用你擔心。說到她……該死的,你怎麼會認為我愛上了莫卉菱?我對她也許是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但你一直知道,我生命中最重要也最在乎的女人是小曼,不是嗎?」奧斯頓不耐煩的說。
  
  「說的也是……」科隆懂得他對小曼的情感,所以點點頭。想起了藍小曼那溫耒美麗的笑容,他忍不住問:「小曼她……最近過得如何?」
  
  「好的不得了,老友。」知道科隆不會逼他後,奧斯頓的語氣又轉為輕鬆,「她還是不死心,一直纏著我要婚禮,她想抱小孩想到快要把我逼瘋了!我的老天,那個女人還真是浪漫得無可救藥,不是嗎?」
  
  奧斯頓一想到他那年近六十,辛苦了大半輩子卻還是對愛情抱著憧憬的母親藍小曼,就覺得無奈又好笑。
  
  「這倒是。」科隆難得地露出微笑,「但是……她真的很美……」
  
  說到一半,科隆眼睛突然瞇了下,是他看錯了嗎?剛才屋子的後面,好像有只非常大的白色貓咪閃過去。
  
  「嘿!老小子,你在想什麼?」奧斯頓好笑地看著科隆,五十出頭的他,一直想追他老媽,但卻打死不承認。
  
  其實,對於他們在一起,他是樂見其成的。
  
  「我什麼都沒想……」科隆警覺的把眼神往門外移去,「莫小姐去哪裡了?」
  
  「我會去找她,不用你擔心。幫個忙,有空打個電話給小曼,給自己放個假,去找她,別老是拿我當藉口。」
  
  「我會打給她的。」科隆走向方才看到白色大貓的那個小窗戶旁,「我只要等到你願意提供證據給檢察官,確定你安全無虞,我就會開始休假。」
  
  科隆邊說邊拔槍,然後突然推開窗。
  
  窗外藍天耀眼逼人,可是除了微風吹拂過的花草外,什麼都沒有。
  
  科隆探身出去,看到地上明顯有重物壓過花草的痕跡。
  
  奧斯頓也從窗口採出身來,望著科隆看著的地方。
  
  「什麼東西?」
  
  「好像是只白色的大貓。」
  
  奧斯頓看向地上被壓倒的花草,「好大的一隻貓。」
  
  「嗯,最好不要是那只東方品種的小貓。」
  
  「科隆,閉嘴!」他不喜歡聽到有人貶損莫卉菱。
  
  「是!」
  
  天殺的!他只是想玩她?而且他竟然還有個論及婚嫁的未婚妻——小曼,甚至還談到了生小孩的事了?
  
  可惡!他真的只是跟她玩玩而已嗎?
  
  氣呼呼的莫卉菱,拍掉身上的花草屑,怒氣沖沖的走向停放直升機的地方。
  
  奧斯頓那傢伙真是混蛋!虧她剛開始聽到他被人暗殺的事情,還為他感到心痛跟不捨,結果……
  
  他竟然只是跟她玩玩而已!
  
  要獨處?他只是要跟她上床而已吧!
  
  哼,天底下的男人果然都是一樣的!
  
  突然,她想起了心機美人社的社訓。她怎麼會這麼蠢?竟然蠢到忘記了她們的社訓呢?女人是不能依靠男人的……
  
  但是,她沒依靠他啊!她只是想跟他一起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談談戀愛而已——
  
  談戀愛?
  
  不!她才不想談戀愛呢!她光是忙著賺錢跟抓黑忠望的把柄,都來不及了!
  
  真討厭,嗚嗚……她恨死奧斯頓了!竟然害得她這麼不知所措又傷心……太可惡了!
  
  她邊抹去那不爭氣的淚水,邊走向直升機起降機場。
  
  到了機場,她發現直升機上空無一人,轉頭望去,發現駕駛在一旁小屋外的吊床上睡覺。
  
  她走過去,直接;推他,「馬克,起床,我要回維多莉亞女王號。」
  
  「咦?莫小姐?要回去了嗎?那個……」叫做馬克的飛行員迷迷糊糊的醒來,過了好幾秒才發現莫卉菱是單獨一人,「霍根先生呢?」
  
  「我要先回去,他還要留在這裡。」莫卉菱說。
  
  「但是……啊!科隆。福斯先生。」馬克看得出莫卉菱的不對勁,因此,一看到莫卉菱身後的科隆,立刻如獲大赦地叫他。
  
  「莫小姐,霍根先生在找你。」科隆走上前來,立刻發現她臉色不對勁。
  
  「奧斯頓在找我?很抱歉,姑娘不想讓他找,我要回船上,叫馬克送我回去!」她沒辦法命令馬克,只好要求科隆。
  
  「他等等會過來,你等他來,再一起回船上吧!」
  
  莫卉菱瞪著他。真討厭!這個長得像北極熊一樣的傢伙,不是討厭她嗎?幹嘛還裝成這副有禮的模樣?
  
  「何必呢?你不是希望我離開他嗎?你現在送我回去,我就如你所願。」
  
  科隆一挑灰眉,「你想自動離開奧斯頓?」這倒不是壞事!
  
  「沒錯!你不喜歡我跟他在一起,不是嗎?」她挑眉回瞪。怎樣?他會挑眉,她就不會嗎?
  
  「不能說是喜歡或不喜歡,只是你的存在會危害到他的安全。」
  
  科隆說得這麼明白,反倒叫莫卉菱有氣無處發,「不管你喜歡不喜歡,反正現在本姑娘不喜歡他,所以要先回去了,可以嗎?你們看是要用直升機送我回去,還是要我隨便去挑個小漁船坐回希臘去?」
  
  科隆一聽,皺起眉頭,「你聽起來好像正在氣頭上,我想,也許該等奧斯頓來……」
  
  「不必了!」莫卉菱毫不客氣的打斷他,「我只是個小小的伴遊女郎,哪敢勞駕偉大的霍根先生來找我?對,沒錯,我就是伴遊沒錯!」
  
  她越說越火大,纖細的指尖突然指向科隆,「所以,我才不在乎他喜歡的是小曼,還是什麼狗屁東西呢!如果你以為我自動離開奧斯頓是因為你的話,那你可真是太瞧得起自己了!告訴你,我不想待在他身邊,是因為我玩膩他了,那個沒用的男人,在一起都幾天了,一點男人本色都發揮不出來!」
  
  說到後來,她根本是用吼的。
  
  她吼完,這才發現眼前的兩個男人,神色似乎都不太對勁,而且同時都看向她的身後。
  
  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她氣呼呼的吸了一口氣,雙手抱胸,轉過頭去面對奧斯頓。
  
  「偉大的霍根先生,午安啊!」
  
  「你們先離開。」臉色鐵青的奧斯頓,沒有迎向她那譏諷的表情,反而是看向另外兩位男士。
  
  「不,他們不離開!」她故意跟他作對,「我需要駕駛員帶我離開這個鬼浪漫小島。」
  
  「你想離開?」奧斯頓眼一瞇,藍眸裡似乎閃現著狂風暴雨,「好,那我帶你離開如何?」
  
  他說完,立刻架住她的手臂。
  
  「我不要你帶,放開我!」
  
  她奮力掙扎,可是奧斯頓卻甩都不甩她,逕自拉著她往前走。
  
  「放開我!混蛋!不要臉!王八蛋!」她努力地用英文罵出所有她知道的髒話,「你們這些該死的臭男人,綁架啊!」
  
  終於,奧斯頓聽不下去了,一彎身,輕而易舉地就將她扛在肩上。
  
  「啊……放開我啊!綁架啊……啊……」
  
  科隆看著這一幕,不覺憂心了起來。
  
  奧斯頓說莫卉菱只是個玩伴而已?
  
  但現在看來,可不只這麼單純啊!
  
  他認識奧斯頓快十年了,卻從沒見過他臉上出現這種極度壓抑憤怒的神色,這種神情……是因為他太在乎莫卉菱,所以才會出現吧?
  
  看來,他可能沒辦法阻止莫卉菱跟奧斯頓過度接近了。
  
  不過……科隆突然想到,要是這件事讓那些想殺奧斯頓的人知道,那……雖然有可能帶給莫卉菱危險,但卻也有可能逼奧斯頓去面對那個長久以來,他一直都不想面對的問題。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啦……」
  
  莫卉菱被奧斯頓扛著,一路從島最北端的直升機機場,走到島東岸一棟精緻的別墅裡。
  
  因為胃部被頂得太難過了,所以漸漸地她也沒了力氣繼續掙扎、嘶吼下去。
  
  別墅的門沒上鎖,奧斯頓打開門後,直接扛著她上二樓,走進那間經過特別設計的大房間裡,把她丟在一張非常大的床上。
  
  「這裡是……」她有些訝異地看著那個沒有屏障,比一般人想像中還要寬廣的臥室。
  
  除了角落有個用彩繪玻璃隔出的衛浴設備外,房子的四面都是由大片落地窗築成,所以窗外所有的景觀,包括大海、山壁,只要躺在房間的床上,就可盡收眼底。
  
  「你管這是哪裡!」奧斯頓沒好氣的說了句後,便走向一旁。
  
  只見他變魔術似的對地面踩了兩下,地面竟然就憑空升起一座小吧檯,甚至還有椅子。
  
  莫卉菱被他這麼說後,原本對這房間的好奇心瞬間消失,「說的也是,既然我是被人綁架過來的,那這裡是哪裡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灌下了一大口的清涼啤酒,抹抹嘴道:「所以你比較喜歡當人質?還是像個小偷一樣到處竊聽?」
  
  他竟然指控她是小偷!她惡狠狠地瞪著他,「都不是,我比較喜歡當有錢男人的玩伴!」
  
  奧斯頓眼一瞇。該死的,又是這句話!「這我已經知道了,說點新奇的來給我這個沒有男人本色的傢伙聽聽!」
  
  「哈!那聽聽這個如何?」莫卉菱火大的在床上站起身來,雙手擦腰地朝他怒吼:「有個懦弱的傢伙,不敢承認自己有心愛的女人,反而到處拈花惹草。可是要拈花惹草又沒真本事,連個處女也不敢碰!」
  
  面對她的攻擊,奧斯頓火大了,從小跟著母親學的中文髒話,不自覺地冒了出來,「他X的!我哪來心愛的女人?」
  
  聽到他突然說出一口流利的中文,她先是一愣,隨即想到兩人在吵架,又以中文回罵:「哈!想否認了?」
  
  「除了你,我根本沒有愛……」說到這裡,他頓了下,皺了皺眉頭,才又繼續道:「我是說,我他X的都不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是誰,你有本事,就告訴我她是誰啊!」
  
  「小曼!」她怒咆出這兩個字。
  
  「小曼?」奧斯頓愣住了,她為何要提起他母親?
  
  「對!」
  
  看到奧斯頓那一臉突然愣住的神情,莫卉菱頹然地在床上坐了下來。可惡,她到底在跟他吵什麼?再怎麼吵也都改變不了他有情人的事實啊!
  
  可是,她真的好難受,一顆心好像碎成好幾片了。
  
  「我的確很愛她。」
  
  奧斯頓的語氣忽然柔了下來,可是,莫卉菱根本沒注意到,只覺得他這句話好像又在她心頭上割了一刀,痛死了!
  
  「夠了!我不想聽,反正我這個伴遊大概不夠專業吧!」不然心臟不會痛得這麼難受……
  
  「伴遊?專業?你到底在說什麼?還有,我愛小曼跟你有什麼關係?」
  
  「對!就是沒關係!」她再也忍不住了,黑眸裡噙著水光,爬下床,走向樓梯口,「所以,我可以走了嗎?請叫你的直升機駕駛員送我回去,我會立刻收拾行李,從你眼前消失,可以吧?霍根綁匪大人!」
  
  「收拾行李?你想去……等等!」他衝到樓梯口旁,一把拉住她的手,「你到底是在生什麼氣?不,你……天啊!」
  
  果然,在小屋子外偷聽的大白貓就是她。這麼說來,她會突然想走、話裡帶刺,都是因為……她在吃醋?
  
  奧斯頓恍然大悟,「你是在吃醋。」
  
  「吃醋?」她一皺眉,眨眨眼,不爭氣的淚珠這時剛好滾出眼眶,可是她仍倔強的反駁:「誰會吃你的醋?」
  
  就算是,她也打死不承認。
  
  那雙藍眸定定的鎖著她的眼,一句話都沒說。
  
  「我才沒吃醋,伴遊女郎是不會為了客戶吃醋的。」她打破沉默,卻捨不得抽回被他大掌掌握著的手腕。
  
  被他握著的感覺是這麼地好……她想起過去這幾天快樂的場景,想起他的溫柔貼心,想起他手上的槍繭……
  
  喔!討厭,她竟然一點也不想離開他!
  
  「小曼不是我的愛人。」奧斯頓望著她,輕輕地吐出這句話。
  
  「你說你愛她,她是你心愛的,你們已經準備要結婚,還要生小孩了,你還說她是「你的小曼」。」淚水不斷從她的眼中冒出來,但她已經不在乎了。
  
  她的心實在是太難受了,所以自尊又算得了什麼?如果他恥笑她的眼淚,那就讓他恥笑吧!
  
  算了,她捨不得他又如何呢?終有一天,她還是得離開他,因為她還有許多事情得做,在這個世界上,她知道,她唯一能依賴的只有她自己。
  
  「是沒錯。」奧斯頓憐惜地把她拉進懷裡,低頭吻去她臉上的濕意,「我會叫她小曼,是因為她的堅持,不然我應該叫她……」
  
  「不要說了!我不想知道,更不想聽!」她推開他的吻,搗住自己的耳朵,不斷叫著,「你那些風流的羅曼史自己保留著吧!我要過我自己的日子,我才不在乎你,我……」
  
  「我的媽媽。」他捧起她的臉,輕柔又堅定的說。
  
  「我管你要怎麼叫她,她又是你的什麼鬼東西……她是你媽又怎樣?反正我……咦?你說什麼?」她突然意識到他剛才說了什麼,抬起水汪汪的淚眼看著他,「你是說……小曼是你媽媽?」
  
  「對,她是我的母親,是中法混血兒,現在隱居台灣,她一直叫我趕快給她抱孫子。」他微笑的說,「當然,前提是得先給她一個結婚典禮。」
  
  莫卉菱說不出話來了。
  
  她睜著大大的淚眼,看著奧斯頓那張俊美的臉龐,一堆感覺瞬間淹沒了她。而眾多雜亂的感覺中,驚喜是佔大多數的。
  
  他真的沒有其他的女人?那……那她可以繼續喜歡他,跟他在一起了嗎?
  
  「小傻瓜……」他溫柔地撫去她又開始漫流的淚水,「我是這麼地渴望你,你怎麼會以為我心裡還有別人呢?」
  
  「可是……」
  
  「噓……」他的指尖按住了她的嫩唇,拉著她走回床邊,要她坐下,「來,你在這裡等一下。」
  
  「嗯?」
  
  她不解地看著他的動作,就見他走到其中一根柱子旁,在壁面上拍了兩下,柱子側面立刻出現了一個控制面板。
  
  他在面板上面按了幾個鍵,接著,就看到作為牆面的四面落地窗,慢慢地變成暗色的。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解地問。
  
  他沒有回答,只是露出叫人臉紅心跳的微笑走回床邊,然後輕輕地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倒向床上。
  
  「奧斯頓?」
  
  「剛才……」他低頭,輕輕地吻上她的鼻尖,然後低語:「有人說我缺乏男人本色喔!」
  
  莫卉菱聽得懂他的暗示,臉一紅,心跳驟然狂亂,她將小手抵在他寬厚的胸膛,「可是……我……我……」
  
  「我喜歡你,非常喜歡,你也想要我,是嗎?」他抓起她的小手,拉到她的頭頂上方,然後俯身佔領那片他渴望多時的甜美紅唇。
  
  他輕輕地拉起她的連身洋裝,那雙彷彿帶著魔力的溫熱大手,順著她性感的長腿曲線,緩緩地撫上她的小腹,她忍不住拱起身軀,渴望更多的纏綿……
  
  她不自主的回應,讓他的動作更加大膽、狂放,多日來壓抑著的渴望,讓兩人的動作逐漸激烈了起來……
  
  當他褪去衣衫,那結實的健壯體魄展現在她眼前時,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帶著渴望的小手,顫抖地攀上了他寬闊的胸膛。天!她真想不顧一切的投入,但……
  
  「奧斯頓,我們……會被看見……這裡都是玻璃……」她一直擔心這件事。
  
  「你放心,外面看不到。」他溫柔而肯定地安慰她,「而且我非常確定,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內,絕對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
  
  「真的?」她雙眸一亮。
  
  他笑了,為了她黑眸中那毫不掩飾的驚喜跟渴望。
  
  但他卻沒發現,他對她,除了原始情慾以外,還有一種更深、更沉的感受,從他那平靜了三十年的心湖底緩緩升起。
  
  這一天,兩人一直壓抑著的渴望,終於如野火燎原般燒了開來,以致吞噬了這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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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9 02:03:0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在紐約的高級住宅區,一個華麗的大房子裡,一名神情冷然而高傲的金髮女人,正在講電話。
  
  「你說什麼?要綁架?」高傲的女人叫珍妮佛,朵拉。霍根,今年五十歲,是奧斯頓的大堂姊。
  
  「沒錯,這次是真的,奧斯頓有了真正的女友,我們可以拿她來要脅他交出股權,甚聖叫他放棄油田的經營權。」
  
  電話那頭的人叫麥可,霍根,是奧斯頓的堂兄弟之一,目前只是霍根家族旗下某個企業的保全部主任而已。
  
  「真正的女友?這女人真有這麼大的魅力?記得九年前我們綁架藍小曼那次嗎?」珍妮佛皺起精心修飾過的眉,提出問題。
  
  自從奧斯頓上中學,被爺爺指派為霍根集團的繼承人後,家族全部的兄弟姊妹都處心積慮地想做掉奧斯頓。
  
  大家有時會各自行動,有時則是聯合起來,但很可惜的,至今沒有一個人可以成功幹掉奧斯頓,而且,還有不少人因為奧斯頓的報復而下場淒慘。
  
  幸好她這個堂堂哈佛畢業的心理醫師,不會笨到被奧斯頓整到。
  
  而因為她的頭袋十分聰明,不輸奧斯頓,所以家族的兄弟姊妹想要執行什麼大計畫時,都會來尋求她的意見或協助。
  
  「我、我記得。」麥可聽到珍妮佛提起那次失敗的綁架,聲音不自覺地軟弱了下來。
  
  那次他們綁架的那個女人,根本不是藍小曼,而是奧斯頓派來的傭兵,那女人殺光了所有綁架她的人。
  
  「還好那次綁架的主使者是愛德華,收買黑幫的也是他,不然被黑幫打斷雙腿,還逼進精神療養院去的人,肯定會是我!所以麥可,你不要告訴我你已經忘記那次的教訓了。」
  
  珍妮佛恨恨地提起那年本該成功,卻失敗得一塌糊塗的綁架陰謀。
  
  「我不敢忘啊!珍妮佛。但是……這次的消息是真的可靠,我已經傳真幾張照片過去給你了,你看一看,我認為……這次奧斯頓那小子,是真的在乎這個台灣女人啊!」
  
  「台灣?」珍妮佛瞇起眼睛,「你是說……他的女友是個黃種人?」
  
  從奧斯頓出生開始,他們就一直對這個血統不正,摻雜著骯髒黃種人血液的小鬼看不順眼。
  
  當然,看不順眼的還有他媽媽,那箇中法混血的藍小曼。
  
  而大家最不能諒解的,還是奧斯頓的父親,因為是他把藍小曼和奧斯頓這兩個混血雜種帶進霍根家的。
  
  但因為他是上一代唯一一個在世的人,他們這些小輩無法光明正大動他,所以便密謀殺了他。這樣一來,總裁一位懸空,接下來就是他們這一代的天下,而且無依無靠的奧斯頓母子,從此在霍根家族也無法立足,或許會自動離開。
  
  誰知,奧斯頓父親的死,導致祖父對奧斯頓一家深感愧疚,便選定奧斯頓為霍根家族的繼承人。
  
  真該死!她恨死奧斯頓這個混種的王八蛋了,他根本是霍根家族之恥!她真的不懂,祖父明明也討厭黃種人,為什麼偏偏要把整個家族送給奧斯頓,甚至還把家族中最光榮的名字——賽得裡克。雷哲七世,都送給了他?
  
  害得他們這些兄弟姊妹,現在只能看奧斯頓的臉色做事,在他施捨給他們的公司企業中,當個不怎麼樣的董事,連想控制公司的實權都沒有。
  
  「對啊!所以我才想說,這是我們的好機會,要奪回這些被奧斯頓好友掌控的公司,我們唯一能做的方法就是這樣了。」
  
  「嗯……」珍妮佛走到了傳真機旁,看著照片上那從遠處偷拍,看似快樂又幸福的兩個人——一個是奧斯頓那張俊美得叫人護恨的臉孔,另一個則是她最討厭看到的東方人種。
  
  「那……你是同意了?我還得說服其他人來參與這次計劃,但如果你不同意……」
  
  「我同意!」
  
  「太好了。」
  
  「哼!這一次,我一定要讓奧斯頓死得很慘,絕對很慘!」珍妮佛看著照片中的兩個人,笑得像個惡魔。
  
  黑忠望一行人在法國下了船,照過去的慣例,莫卉菱應該跟在他後面去調查的,可是,因為她真的是很想跟奧斯頓在一起,所以這次她決定先放過黑忠望一馬,繼續留在船上。
  
  維多莉亞女王號一趟船期約三個月,途經世界各地的大型港口,每到一個港口停靠時,奧斯頓就得跑不少地方去巡視他的產業。
  
  為了方便莫卉菱跟著他走,他利用自己的權勢,替莫卉菱申請了暫時的簽證,好方便她跟著他出入各國,增加兩人相處的時間。
  
  而有時她不想跟著他到處奔波時,她就一個人快樂自在的在郵輪上晃來晃去,享受難得不用為了賺錢而努力的日子。
  
  只可惜,距離分離的時刻越來越近了。
  
  目前,船已經到了印度洋,再停泊幾個港口後,就要經過台灣了,最遲,到了日本她就該下船,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了。
  
  每次想到這裡,她的心都不自覺會閃過一絲落寞。
  
  兩人在一起的感覺明明是如此地美好,卻不能長久下去……唉,誰叫奧斯頓是天底下女人最哈的第一號鑽石單身漢呢?
  
  「一塊錢買你現在的思緒。」
  
  奧斯頓捧著兩個放著新鮮椰子汁的椰子殼,才拿到天堂甲板上時,就看到她一臉落寞的微笑。
  
  「一塊錢?」她揚眉,開玩笑的說:「一萬美金才賣。」
  
  「好,我等一下叫人把錢存進你的戶頭。說吧!在想什麼?」他在她身旁的沙發椅上躺了下來。
  
  她瞪他。真是討厭!要是這男人沒這麼有錢就好了,那也許……他跟她未來就能在一起,兩人可以更快樂、更對等地追求彼此的幸福。
  
  「快啊!在想什麼?」他催促著她。
  
  她那雙黑眸每次對上他的時,總是有著各種毫不掩飾的情緒在流轉。而現在,她的眼神顯然是在責怪他,只是他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其實,他很喜歡看著她的眼,因為她的凝視,總是讓他感覺到莫名的溫暖跟放心。
  
  「說啊!一萬美金呢!」
  
  「我不要!」她躺回原本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享受著陽光眼椰子水。
  
  「你不要?那……十萬?」
  
  她眼睛睜開,嫌惡地瞄了他一眼,「你乾脆買下我好了。」
  
  「那……多少錢才賣?」
  
  一聽到奧斯頓這麼說,莫卉菱臉色的血色悉數退去,兩人初見面時的那種疏離冷漠,又回到了她的臉上。
  
  她放下椰子汁,起身,奧斯頓連忙抓住她的手,「嘿!怎麼生氣了?我是開玩笑的。」
  
  「不好笑!」她瞪著他,心臟因為恐懼而一抽。
  
  他剛才的話,讓她想到黑忠望那個有錢有勢的男人對她二姊所做的一切,而該死的是,奧斯頓比黑忠望更要有錢有勢幾千倍。
  
  「好!是我的錯,親愛的……」奧斯頓慌忙起身,從背後抱住了她,「抱歉,我不該開那種玩笑的,對不起,我知道你是無價的。」
  
  「所有女人都是無價的,不只我……」她想起了二姊,想起了跟奧斯頓分離之後,她還是得努力賺錢,去把二姊救出來。
  
  她突然感到心揪扯著,不知道是因為憐惜二姊,還是想到即將要跟奧斯頓分開,抑或是兩者都是……
  
  「對,你說的對,所有的女人,甚至包括男人,只要是生命,都該是無價的,對嗎?只是有時候我們不知道誰該補償誰,所以,也許要等到上帝審判的那一天,我們才會知道答案吧!」
  
  「我不想在自己有生之年看到審判日。」她認真的回答。審判日不就代表世界末日嗎?那太痛苦了。
  
  「說的好,我也不想……看,我們有共通點了!所以別生我的氣了,好嗎?」奧斯頓討好地逗著她。
  
  「哼!」她抿著唇,想裝生氣,卻還是維持不住地笑了。
  
  「討厭啦!從你這個大奸商口中,聽到生命無價這種話,真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我是個大奸商,宇宙無敵大奸商。真抱歉,這個大奸商都沒空陪你,所以,接下來的兩個星期,我打算好好的補償你,可以嗎?」
  
  過去這一個月以來,他特別地忙,不斷地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每天晚上還盡量回到船上來跟她共度,就是為了要擠出這兩個星期的假。
  
  「這還差不多。」她挽起他的手,仰起頭,微笑看著他,「那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用吃的?」
  
  她一皺鼻子,「我又不是豬。」
  
  「咦?」奧斯頓一臉訝異,「不是嗎?」
  
  「啊!你……」莫卉菱掄起小拳頭要扁他,「你故意罵我是豬喔?你太過分了。」
  
  「沒有,我哪敢?」
  
  他笑著閃開她的拳頭,害她一個揮空,「討厭啦!你別跑,你這混蛋!」
  
  「哈哈!追上我,就讓你吃印度最頂級的美食料理喔!」他游刃有餘的閃著她的攻擊,在天堂甲板上豪華的頂級傢俱之間,逗著她跑來跑去。
  
  下午時光,會上天堂甲板的VIP並不多,因為船上最好玩的活動,幾乎都排在這個時候。
  
  而這個時候,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兩人追逐嬉鬧了一陣子,就在甲板上的一張貴妃椅上熱吻了起來。
  
  這個吻,正如同過去每個晚上的纏綿前戲一樣,很快地又燃起了他們對彼此的渴望。
  
  而巧合的是,也正如每次他們在房間以外的地方親吻一樣,科隆這個殺風景的超級電燈泡,總會剛好出現。
  
  「霍根先生,你的電話,小曼打來的。」科隆走過來,假裝沒看到兩人熱吻,將電話遞給奧斯頓。
  
  滿臉紅通通的莫卉菱,一看到科隆,馬上瞇起眼來瞪他,毫不掩飾對這個電燈泡的敵意。
  
  奧斯頓見狀,只覺得好笑,他寵溺地搔了搔她的短髮,示意她跟科隆好好相處,然後接過電話,走到一旁跟母親談話去。
  
  科隆站在原地,用略顯高傲的眼神,回應著莫卉菱的殺人視線,「抱歉打擾了。」
  
  「一點誠意都沒有!你是降職了嗎?當起服務生來送電話啦?」莫卉菱嘲諷的說,因為送電話這種事,通常都是奧斯頓的助理負責的。
  
  「因為是小曼打來的。」科隆說。
  
  「喔!」莫卉菱似乎聽出了些不尋常,於是試探地問:「聽說……小曼長得很漂亮,很有氣質?」
  
  科隆淡淡地看她一眼,「跟你比的話,是的!」
  
  莫卉菱一聽,真是氣得就差沒鬍子可吹了。
  
  這傢伙,要貶損她,也不必用這樣的方法吧?
  
  「你想追就去追她啊!不用每次都拿她兒子當藉口。」她終於忍不住說出奧斯頓叫她要保密的事情。
  
  科隆先是一愣,接著大鬍子上方的皮膚開始有了微微的泛紅,「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我只是負責保護他們母子倆而已。」
  
  「那你去負責保護小曼吧!我的男人交給我,可以嗎?」她忍不住跟他嗆聲,因為他對奧斯頓的干涉跟保護實在有點過頭,簡直就像個嬰兒保母似的。
  
  「憑你?你鬥得過那些世界級的殺手嗎?」
  
  「世界級的殺手?」莫卉菱一愣,方才對科隆的怒火全都不見了,臉上只剩擔憂跟關心,「真的有人想要他的性命?誰?」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奧斯頓身旁的威脅,只是來自一些貪圖有錢人財產的歹徒而已,沒想到危害奧斯頓的人,竟是世界級的殺手?
  
  既然是殺手,那不就表示幕後還有主使者?
  
  到底是誰想要奧斯頓的性命?
  
  「我不能說了。反正,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科隆看到奧斯頓已說完電話,正朝他們走來,立刻閉上嘴巴。
  
  「我母親打來的。」奧斯頓走到他們面前,把電話遞給科隆後,才發現莫卉菱的神情不對,所以他覺得有必要再解釋一下。
  
  「我知道。」莫卉菱點點頭,心底的震驚還是沒消失。
  
  到底是誰想殺奧斯頓?
  
  「你想要跟我一起去見她嗎?」
  
  「見她?」莫卉菱惶然地抬起頭,「見誰……咦?你媽媽嗎?我……我見她幹嘛?這個船期過後,我們不就要分開了嗎?」
  
  突然意識到奧斯頓要帶她回去見他家長,她頓時感到不自在了起來。
  
  「喔喔,對啊,我差點忘記你是個專業的伴遊女郎,不能扯入個人情感的。」他有點諷刺的說。
  
  因為她的拒絕實在是有點傷人,尤其是在他非常渴望讓她跟母親認識的情況下。不過最重要的,是她說到了他一直不願面對的事實——船期過後,他們之間就要劃下句點了,這讓他有點焦躁。
  
  「這跟那無關好不好!」她嘟起嘴瞪著他。
  
  奧斯頓輕歎口氣,知道自己錯了,他在她身旁坐下,輕輕擁著她,「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這樣說的,只是因為我真的很想帶你去見見她。我希望船停在香港時,我們回台灣一趟去見她,如何?」
  
  他知道船期過後,他們之間就沒關係了,卻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執意想帶她去見母親。
  
  奧斯頓說的是這麼地誠懇,再拒絕他就太過分了,「這……好吧!我跟你去見你媽媽,可是……我是絕對不會帶你去見我爸媽的喔!」
  
  「為什麼?」
  
  奧斯頓一挑眉,沒想到她會突然提到自己的家人。他看過她的資料,知道她家家境還算不錯。她大姊嫁給大企業的小開,二姊嫁給黑忠望,還有個已經娶老婆的大哥在大陸經商。
  
  只是,她為什麼會制止他跟她家人見面?
  
  「沒為什麼,我跟他們感情不好。」其實,怕他們會把你生吞活剝了!一想到她父母跟大哥的勢利,她就感到憤怒。
  
  「讓我想想……這件事跟你想逮住黑忠望的小辮子有關,也就是說,你跟家人的感情不好,是因為二姊的婚姻?」
  
  她瞪大眼看著他,沒想到他的聯想力這麼好。
  
  她的確是因為看到二姊遇人不淑,又被自家人背棄的狀況後,才對家人徹底失望死心的。
  
  可是,她不知道說出來,他會不會懂她,還是會像一般人一樣,批評她不孝又無情?
  
  她想知道他會怎麼看她!
  
  所以,她深吸一口氣,把視線從他的臉上移開,望著蔚藍的海面,幽幽說道:「沒錯,所以我討厭我的家人,也不可能會帶你去見他們的!」
  
  好了,她已經說出來了,如果他要批判她沒有家庭觀念,不懂得孝順,那就儘管來吧!
  
  她閉上眼,等著他說出什麼批判的話,可是沒想到,她聽到的卻是——
  
  「我希望你的事都關我的事。」
  
  她一愣,睜開眼睛,轉過頭看他。
  
  他的眼神是這麼地誠摯,沒有批判,沒有預設立場,只有無條件的支持,她心中一暖,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說:「那如果我告訴你的話,你願意跟我談談是誰想暗殺你嗎?」
  
  他藍眼中的溫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陰霾。
  
  這次,換他轉開眼神。
  
  「奧斯頓?」
  
  「晚餐我們在你房間裡吃好嗎?」奧斯頓的口吻一樣溫柔,但是眼神卻多了分疏離。
  
  「不公平!你想干涉我,卻不讓我知道你?」
  
  這臭男人,變臉比翻書還快。
  
  「我的事攸關生死,你知道越多越危險。」他嚴肅的說。
  
  「怎麼?你擔心想暗殺你的主使者會傷害我?」
  
  他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奧斯頓!」她板起臉來,認真的說,「我對我的家人很絕望,但我還是盡力地去追求我想要的結果,我會先把二姊從黑忠望手中救出來,再去奮鬥自己的人生。一個像我這樣幾乎什麼能力都沒有的人,都能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你的權勢這麼大,為什麼不除掉那些想殺你的人,還給自己一個安全的世界呢?」她不懂,不懂他眼中那樣的陰霾是為了什麼。
  
  「我答應過我祖父,要照顧他們……」
  
  「他們是你的家人?!」她錯愕地看著他,「是你某個兄弟嗎?」
  
  奧斯頓看著她,半響,才深吸一口氣,告訴她那個鮮為人知的事實,「不,根據我手上有的證據,那是所有姓霍根的人。」
  
  黑眸愕然大睜,震驚得無以復加。天,所有姓霍根的人,那不就是說,他家族的人都想要殺死他?
  
  俊容上的神情,漸漸地從陰暗變成了憂傷,「這是我對我祖父的承諾,我只能拿自己的生命來當承諾。」
  
  「太過分了!他們怎麼能那樣對你?」她憤怒的大吼。
  
  她對家人的絕望,也不過是來自二姊那時回家尋求保護,卻被父母關在門外的事件而已。可是奧斯頓……竟然還反過來答應要照顧這些想殺他的人?
  
  「你說的沒錯。」奧斯頓深深歎了口氣,抱住了激動的她,「而且,那些人不只想暗殺我,也想殺了我母親,所以我得把小曼藏到台灣去。他們全都是金髮碧眼,自認為高人一等的白人,所以非常輕賤我的母親,更痛恨我父親愛上她,當然,他們也痛恨我身上的混血血統。」
  
  她生於台灣,長於台灣,從來沒有想像過種族、血統歧視這種事,更別提,歧視者還是自己的家人。
  
  「而偏偏,祖父又認為我是唯一一個可以維持霍根家族興旺的孫輩,所以,他要我掌握他們大多數人的未來。我可以理解他們想做掉我,好拿回霍根家族產業的憤恨。」
  
  「霍根家族……但你不是從來不去干涉那些集團的營運嗎?」她不懂。
  
  這陣子跟著他東奔西跑,她知道他很多產業都是靠自己掙來的,而無關霍根這個姓氏。
  
  「是沒有,我把營運都交給我認為適合的人去管理。但因為我還是霍根所有企業的最大持股者,所以,他們才一直處心積慮的要除掉我。」奧斯頓解釋著。
  
  望著他,莫卉菱覺得心好痛。這個看似宇宙無敵的天之驕子,為什麼能容忍身邊有這麼大的背叛存在?
  
  她突然想起他不喜歡槍的神情,還有,他說起殺了那小混混時的感受……喔,上帝,她終於懂了!這個該死的天殺的應該要自傲到無以復加的男人,為什麼竟然是這麼善良的人呢?
  
  「好了!」她臉上那毫不掩飾的關懷,過去他只在母親的臉上看過,想到這,他微微一笑,反過來安慰她:「我們別說這種難過的事了,晚上……」
  
  「天!你怎麼能這樣?」她好氣,氣他的善良,氣他的家人給他吃過的苦頭。
  
  「怎麼樣?」
  
  「親愛的奧斯頓,你不該這麼善良的。雖然你祖父叫你照顧其他那些姓霍根的,但是……有時候把作惡的人關到牢裡去,才是一種適當的照顧,你知道嗎?」
  
  聽了她義憤填膺的建議,奧斯頓微微一笑。
  
  「我倒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善良呢!」其實他根本就不善良,他只是等著抓珍妮佛那個老狐狸的證據。
  
  要是卉菱知道他已經安排好了那些親戚的可憐未來,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咦?發現心底的想法後,他有些訝異,他竟然會在乎她怎麼想他。
  
  「是啊!雖然你很帥,又有錢,但其實我只在乎你的這裡。」她指著他的心,「你的善良,還有,你的生死。」她抬起眸,憂心地看著他。
  
  他看著她,她那雙美麗的黑眸裡閃耀的光芒是這麼地真摯,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要把那個連科隆也不知道的秘密說出來。
  
  但是,他還是忍住了,他只是深情地吻著她,為了她那純然的關心,感到窩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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