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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左晴雯]吃錯藥的愛神【甜蜜戰爭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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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00:00:50 |倒序瀏覽
吃錯藥的愛神(甜蜜戰爭之一)作者:左晴雯

誰說青梅竹馬是「近水樓台」的第一鐵律?!
他和她偏要說那「孽緣」是老天作弄人的惡作劇
從小到大,他們倆哪一次見面不是你唇槍我舌劍
稱「牛糞」道「蠻女」的,標準一對「對面冤家」
火花砲聲隆隆轟得親愛爸媽的親家夢幾乎作不成
天才老爸奇想扮紅娘,乾脆來個「死馬當活馬醫」
真虧老爸爸一腦袋媲美諾貝爾成就的醫藥研究
胡掰瞎蓋的「變性藥」,唬得寶貝女兒乖乖上鉤
誰要她小心眼,害那冤家胡裡胡塗吃錯藥?
乖乖!一個陽剛男子變成嬌嗲的「男人婆」能看嗎?
瞧他又是「女聲」、又是「女裝」加「女姿」的
一切都是她的錯!只要能激發她的「男性意識」
要她怎麼「犧牲」都行!甚至完成他的「唯一願望」
──娶妻生子,共組幸福快樂的家庭?
沒問題!犧牲小我,捨我其誰,反正只有三個月嘛
喔哦,當局者迷,其他「陰謀者」可不這麼想哪
甜蜜戰爭的第一戰,究竟雙輸、雙贏或其他?……
各位大小看倌,請觀棋不語真君子,細心看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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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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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00:01:28
  來一道不一樣的清粥小菜  左晴雯
  
  嗯!看到《吃錯藥的愛神》這個書名,和(甜蜜戰爭)這個系列名稱有沒有嚇一跳啊?
  
  是不是正在罵大老奸壞心,不按牌理出牌,害你們又猜錯,統統「槓龜」啪?
  
  呵呵!罵*吧!罵*吧!聽到眾家英雄美女罵*實在太痛快了,哇哈哈!︵這個變態女人又開始「起笑」了,咱們別理她!
  
  咳!咱門還是言歸正傳,談談《吃錯藥的愛神》這個故事吧!
  
  關於這個故事的背景,是屬於「青梅竹馬」+「隔壁芳鄰」那一款||男女主角是從小爭到大的「征戰型」「青梅竹馬」,而且是「門當戶對」的「芳鄰」囉!
  
  哦!對了!有一點一定要提,就是:男主角「克強」是一個學長的名字,女主角「碧文」是一個學姊的名字,女主角的好友「莫心藜」則是從一位可愛的讀者小姑娘那兒A來用的,只是有「改造」了一下下沒錯﹗就是妳啦!嘿嘿﹗歡迎來信「抗議」囉﹗
  
  這是小女子第一次用「真人」的名字來為故事中的男女主角命名哦﹗當然只有名字是「真的」,至於「姓」、「人物個性」及「故事內容」則全是小女子「憑空杜撰」的﹗一定要相信的「聲明」,否則人家若被克強學長和碧文學姊逮到,準會被K成肉餅,嗚……!」
  
  假哭的同時,在心裡偷偷竊笑,暗叫真「大四x」﹗基本上,這個故事還是屬於逗趣型的,但和︵東邦︶又是屬於不同的典型,小女子叫它為「清粥小菜」型,至於「吃」進諸位英雄美女的肚子裡是不是這麼回事兒呢﹖那就留待諸位親嘗之後再說囉﹗對於這「第五部」系列小說︵甜蜜戰爭︶是第「五」部沒錯,不信看看書後附上的「創作時間表」就知道啦啪!一樣有著不變的期待,期待它能帶給你們小小的歡樂,奸子就心滿意足了。
  
  好了,其它的留待書後的「通訊小窗」再聊吧﹗最後的老話還是要說:期待你們的來信,不論是鼓勵或批評,OK?
  
  PS.來信請寄「台南郵政信箱1524號左晴雯小姐收」就行啦﹗楔子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有男有女的地方,就會產生愛情,有了愛情之後,就會發生各種爭執,而咱們就姑且給這些爭執一個可愛的名詞,叫作「甜蜜戰爭」吧﹗戰爭一起,雙方人馬為了贏得最後的勝利,無不卯足全力以赴。
  
  然而,最後的結果究竟會是雙贏﹖﹗雙輸﹖﹗或一勝一負﹖﹗或……﹖﹗每一場戰事的過程和結果一定是不盡相同,我們何不泡個茶,翹起二郎腿,在一旁舒舒服服的欣賞一番呢﹖OK﹗現在咱們就來看看這第一場的甜蜜戰爭吧……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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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00:01:58
  第一章
  
  「牛糞,閃開﹗」
  
  汪碧文毫不客氣的大吼一句,順便用手肘猛力的撞了邵克強一下,硬把他給擠到一邊兒涼快去,逕自走向敞開的電梯大門。
  
  被擠到邊疆地帶的邵克強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她,憤怒的大手即刻抓住她的肩,充滿火藥味的問:「妳說誰是牛糞﹖」
  
  汪碧文也不急著離開,反正這幾乎是每天早上上班前的「必修課程」。
  
  「牛糞當然是指你囉!低智商的老兄。」說到這兒,笑裡臧刀的臉瞬間轉變為凶婆娘臉。「還不快把你的牛糞手拿開,莫非你是想用你的滿身屎味來謀殺我﹖」
  
  狠狠拍開他的臭手之際,不忘巧妙的偷擰了他的手背一記,而且是用指甲。
  
  邵克強低叫一聲,像觸電般迅速抽回「受虐」的大手。「妳偷襲我,蠻女﹗」
  
  汪碧文邪裡邪氣的掩嘴笑道:「你沒搞錯吧﹗像我這麼高貴迷人的淑女怎麼可能偷襲男人,我是因為不小心被一坨牛糞摑到香肩,既不衛生又有礙觀瞻,所以逼不得已才伸出纖纖玉手,將那坨牛糞驅逐出境,這有什麼不對,你說是不是?」眼看他愈變愈難看的臉色,她就愈說愈痛快。
  
  從小到大,他們之間已打過無數戰爭,一直是勢均力敵,這次當然也不能例外,因此邵克強馬上就反攻回去。冷不防的衝向她,將自己英俊的醋臉迫近她的俏臉。「妳該不會是被不知第幾號的馬屁精給甩了,才會火氣這麼大吧﹖當心氣壞了一張本來就不怎麼樣的臉,以後就騙不到低能跟屁蟲了,到時妳可就要哭得很大聲,本來妳哭是妳家的事,但住妳隔壁的我可就要無辜受累了。」嘲弄的味道充斥其中。
  
  汪碧文以令人不安的笑臉應對,一雙手則偷偷摸進皮包中,抓雀防色狼專用噴霧劑」,出其不意的朝他那張可惡的臭臉用力一噴「噢」
  
  趁他用手掩面低叫時,她又買一送一的賞了他甫擦亮的皮鞋一個腳印,才滿意的逃離現場,進了再度回到這一層樓的電梯大門,嘴上還哼著快樂的小曲兒當作勝利的凱歌。
  
  邵克強不甘心的衝過去,奈何這回戰爭,勝利之神似乎是打定主意為這個該死的女人站台,非但沒讓他搭上電梯,還害他俊挺迷人的鼻子險些給即將閉合的大門夾住,幸好他運動神經了得,閃退得夠快。
  
  結果汪碧文帶著快意的笑聲,消天在他眼前。
  
  「該死!」
  
  他狠狠的踹了閉合的電梯大門一腳,為這回交手敗陣感到懊惱不已。
  
  下次所給我遇到,非扳回一城不可,哼﹗邵克強在心中立下誓言。
  
  而在電梯裡旳汪碧文則笑得合不攏嘴的品嚐戰勝旳滋味。
  
  整了那個笨蛋真是大快人心,嗯﹗又是美好一天的開始,呵﹗下班時間,面對幾乎成癱瘓狀態的交通盛況,邵克強不禁雙眉微皺,索性收起汽事鑰匙,一個轉身改以步行到住在附近的死黨老窩去避一避「車禍」。
  
  一進門便辟哩啪啦的咆哮個沒完。
  
  「那個可惡的女人,有一天一定要她好看!」今早在家門前,慘遭汪碧文「噴傷」的眼睛,到現在還挺不舒服的,邵克強因而更為光火。
  
  從國中就開始和邵克強廝混到現在的紀君翔,對他和「芳鄰」汪碧文的「戰爭」再清楚不過了。
  
  「又吃了碧文的虧啦?」順手斟了一杯白蘭地給他消消氣。
  
  「我會吃那女人的虧?!你有沒有搞錯?!」邵克強幾乎從沙發上彈跳起來,用鼻子嗤哼道多年的交情,讓紀君翔很懂得如何應付他的壞脾氣,只見他不疾不徐的陪笑道:「好了啦!就算我說錯話,你的眼睛還好吧!要不要熱敷一下?」瞧他右眼紅得像兔子一般,看來實在有點滑稽,害他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強忍住爆笑的衝動,省得把這個烈火性子的死黨給氣走,那他接下來的「遊說計畫」豈不泡湯,多划不來。
  
  邵克強這個人就是吃軟不吃硬,一聽到柔聲柔氣的關心話語,氣總算消去一大半。
  
  說起來自己也不好,沒事幹嘛遷怒君翔,真不像自己平日的作風。邵克強不禁在心裡數落自己。
  
  一切都是那個該死一百遍的可惡女人的錯﹗哼﹗「你那個PUB進行得怎樣,一切還順利吧?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對朋友,他一向樂善好施,尤其對這個死黨更是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他等的就是這句話,呵﹗於是紀君翔趕快抓住機會說道:「一切都進行得差不多了,就只差開幕當天的表演噱頭還沒搞定!」說話時不斷對他投射「非你助陣不可」的露骨視線。
  
  邵克強太瞭解這個老愛拐彎抹角計計他的小子了,就當作是送他PUB新開幕的賀禮吧!因而大方的表示:「你就儘管說吧﹗我盡力便是。」
  
  「這事非你幫忙不可,否則就搞不定啦!」這種時候擺出衷兵姿態鐵定是上上之策。
  
  邵克強果然受不了他那宛如被棄小狗的可憐模樣,拍胸脯保證,「我什麼都答應就是了!」
  
  「此話當真﹖」呵呵!太好了!
  
  
  
  「反悔的是烏龜!」他順口啜了一口醇酒。
  
  「很好!」紀君翔隨即展露出勝利的微笑。「那就請大公子在開幕當天為小生喬扮成世紀大美女吧!」
  
  咳邵克強差點兒被方人口的酒嗆耶斃。「你說什麼?!」
  
  「我說請你在開幕當天扮成女裝出席。」紀君翔一個字一個字清楚的重複。
  
  「那豈不成了人妖﹗」這小子到底在想什麼啊﹖﹗邵克強輕拍自己的胸口,讓氣平順些。
  
  「不,是男扮女裝﹗」紀君翔對答如流。
  
  「都一樣,我可是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豈可打扮成女人,在眾人面前搔首弄姿,你是想創下開店第一天就關門大吉的新紀錄嗎?」根據他對這小子的瞭解,他不至於笨到這種程度,除非「頭殼壞去」﹗紀君翔笑容不變的向他解釋。「你少土了,這只是個噱頭罷了,而且「男扮女裝笑鬧秀」
  
  和「人妖秀」可是有著基本上的大差別哪﹗」
  
  難得他還有那份閒情雅致,慢條斯理的區分兩者之間的不同。
  
  邵克強可就沒有那份雅興了,劈口就斬釘截鐵的表態。「這件事我幫不來,你另請高明吧﹗」
  
  開玩笑!要他扮成女人﹖﹗這成何體統﹗如果被他那群百花繚亂的女友知道了,他的臉要擺哪裡去﹖﹗最嚴重的是,若給汪碧文那個特地生下來怕氣不死他的可惡女人撞見了,那才真是比世界末日還慘咧﹗所以,不能怪他不夠義氣,幫這忙的代價實在太大了,何況耍噱頭的方法多得很,並不是非挑「男扮女裝秀」不可。
  
  紀君翔早就知道他會有此反應,不慌不忙的拿出預先暗臧在身上的小型錄音機,按下放音鍵,笑容可掬的笑說:「這事恐怕由不得你,聰聰這是什麼﹗」
  
  反悔的是烏龜﹗……邵克強一聽,頓時恍然大悟。
  
  「好小子,你竟然設計我﹗」他衝過去想一把搶走紀君翔手上的錄音機,奈何計畫周詳的紀君翔,硬是比他快一步的將那個錄音機鎖進保險箱,以策安全。
  
  「好說﹗好說﹗朋友嘛,本來就該互相幫忙的,對吧﹖親愛的克強。」他雖不像邵克強那麼擅長打架,不過這世上用來解決問題的方法並不只打架一種囉﹗威脅也是一種不壞的法子,而紀君翔就特別專精這一招。「我知道你一定會幫我,所以我一定不會把這卷錄音帶寄去給碧文聽,讓她又多了一個嘲笑你的話柄。你放心吧﹗克強,有我這麼忠心耿耿的好兄弟,你該慶幸才是﹗」
  
  「你敢﹗」反了,反了,他居然會有栽在這小子手上的一天﹖﹗紀君翔笑得像個殺人不見血的惡魔般。「我當然不敢,我更不會把你國中畢業旅行時,在河邊偷「灑水」,而被螃蟹夾到「xx」的臭事照片寄給碧文的,你就儘管放心好了﹗」
  
  那張照片可是他的「精心傑作」哪﹗「你」邵克強恨不得天上突然下了一道電,把這個該死的渾小子給劈成黑炭,居然對他這麼「好」﹗「怎麼樣﹖幫是不幫﹖」別人他就不敢說,但邵克強絕不可能向他揮拳相向,這一點他非常自信,所以才敢把帥氣迷人的臉靠他那麼近。
  
  邵克強也的確不是那種男人,再氣也不過會事後找機會整整他,回敬回敬,不至於武力伺候,那不是他的作風。
  
  
  
  這回既然一不小心誤中這小子怖下的陷阱,也只好認啦!
  
  「你得答應我,不准曝光我的身份,尤其是不能讓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女人知道﹗」
  
  既然逃不掉了,就得把該說的大事說清楚,這是他一貫的處事作風。
  
  「行﹗我辦事你放心﹗」馬到成功,萬歲﹗紀君翔很小心的竊笑在心坎裡。
  
  「你還敢說﹗」他玩笑性質的用力捶了紀君翔胸口一記。
  
  紀君翔倒也沒有高7b躲,算是給他出出氣,反而以誠摯的口吻說道:「謝謝你,克強,你真的幫了我一個大忙。」
  
  邵克強也不再發飆,正色的探問情況,「這場秀有把握成功嗎﹖」
  
  「嗯﹗順利的話,應該可以一舉替PUB打出名氣﹗」為了一炮而紅,他可是卯足了「馬力」全力打拚的喔﹗「那就好,加油,我會送花束過去。」這是紀君翔第一次跨行經營PUB,邵克強自然希望能順利圓滿。
  
  「謝啦﹗一起吃個飯吧﹗」紀君翔隨口提議的大事辦妥,接下來當然不能虧待自個兒的「五臟廟」。
  
  邵克強懶懶的瞄了他一眼,才語帶促挾的笑道:「你自己慢慢吃吧﹗我要去和可愛的美女們約會啦﹗」說什麼「一起」吃飯﹖每次還不都是他下廚做菜給他大爺享福,哼﹗他才不上當呢﹗這小子打從發現他燒得一手好菜之後,三不五時就想拐他下廚做羹湯,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拐騙未成,紀君翔倒也沒什麼失望之情意料中事囉﹗只是提醒已走到門口的邵克強幾句:「這幾天撥些時間給我吧﹗」
  
  「幹嘛﹖若是燒菜給你吃的話我可不幹﹗」不是他自誇,憑他的手藝,就算和五星級大飯店的名廚相比,也不見得遜色多少,難怪這小子老是一臉饞相,死賴著他不放。
  
  「不是啦!是要訓練走姿和台詞。」
  
  「走姿和台詞﹖﹗」邵克強一時會意不過來。
  
  「難不成你想穿著女裝用男人的聲音和步伐表演?」他好心的幫他指點「迷津」。
  
  經他一提,那令他下意識想忘掉的「正經事」又回到了他的腦袋中。「知道了﹗」
  
  真是大不幸,活到這麼大,現在居然落到得學女人穿裙子屁股走路的田地,唉﹗邵克強不由得暗歎不已。
  
  「我會替你準備一襲最漂亮最搶眼的服裝和最棒的台詞,你只要按時來排練就成了。」
  
  紀君翔對著已走出大門,準備闔上門的邵克強大聲嚷嚷。
  
  「隨你啦﹗」
  
  砰用力甩上門後,漫天價響的腳步聲漸行漸故。
  
  
  
  真是倒霉透了,全是那個可惡的女人不好,只要遇上她準沒好事,嘖﹗一想到汪碧文,邵克強就一肚子怒氣。
  
  不過很快又恢復好心情何必為那種沒水準的瘋女人擾亂自已的生活品質,還是和那些可愛溫柔的女朋友們去盡情狂歡一夜比較有意思。
  
  想著想著,他便加快步伐,心情跟著好了不少。
  
  汪碧文一邊嚼著魷魚絲,神采飛揚的對閨中好友詳細報告今早和那坨牛糞交戰的勝利戰果,一想起那坨牛糞的屎相,她就愈說愈快樂。
  
  「妳實在應該親眼看看他那可笑的樣,包準你笑上三天三夜,真的是傑作耶﹗」
  
  差點笑叉了氣,還好她運氣夠好。
  
  莫心蔾只是笑容滿面的充當快樂傾聽者。
  
  她一直感到不解,碧文和克強明明就很相配,為什麼從小到大都合不來呢﹖更奇怪的是,他們兩家的父母從大學時代就是有名的死黨「四人幫」,而且還住在對面當鄰居,可說是名副其實的「門當戶對」,加上兩家的父母除了平時會互串門子之外,每個月還會定期舉辦兩次家庭聚會,要求全員到齊,好好聯絡感情,但碧文和克強之間的關係卻非但未見改善,反而日趨惡劣。
  
  到現在,兩家的父母都已不敢指望這對冤家能夠如他們所願的變成一對啦﹗
  
  「心蔾,妳有沒有在聽我說嘛!」發現好友在發呆,汪碧文嘟起小嘴喚回她的注意力。
  
  「有有有!」由於後半段出了神,沒有聽得很清楚,所以回答起來有點兒心虛,她連忙轉變話題。「對了,妳的他什麼時候到台灣來?」
  
  「妳是說雷文?」說到這個男朋友,汪碧文眼中有不同的光彩。
  
  「不是他還有誰!」既然碧文和邵克強配對無望,換個男人也不壞,而這個祁雷文似乎就是個相當不錯的對象,和碧文站在一起挺配的,絕不輸邵克強。
  
  汪碧文甜甜一笑,才道:「下個月吧!」說起在美國遊學時認識的祁雷文,她就心情特好,就目前而言,他可說是她最中意的對象。
  
  瞧她那麼開心,莫心蔾也跟著漾起笑意。「妳猜他這趟來會向妳求婚嗎?」
  
  「或許吧!反正等他來再說。」
  
  「咱們這位祁公子可有希望獲得汪大美人青睞?」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揶揄。
  
  汪碧文俏皮的眨了眨眼,賣個關子。「妳自己想吧!」
  
  「小氣!」順便扮個鬼臉,好讓好友確實知道她的不平,免得汪碧文太笨會意不過來。
  
  「比妳大方漂亮些。」要抬槓,她汪碧文從不輸人,就連那坨牛糞邵克強也不見得是她的對手呢﹗「厚臉皮!」莫心蔾也不好惹,尤其擅長「手口並用」,所以抓起一個靠枕朝汪碧文投過去。
  
  嘿8介沒愛」,正巧命中目標﹗汪碧文馬上不服輸的反攻。「看招!」
  
  結果兩個年輕亮麗的俏女孩就在那兒追來逐去,玩得不亦樂乎﹗約莫是玩累了,才很有默契的雙雙宣告休戰。
  
  「這個星期的家庭聚會,妳參不參加?」莫心蔾一口氣喝掉半杯的珍珠奶茶,嗯!真痛快﹗她一句話提醒了汪碧文。「會,否則下次我沒空參加。
  
  按照邵、汪兩家父母的規定,一個月兩次的例行性家庭聚會,家中每個成員至少要參加一次,她不巧是個孝女,所以一直都很遵守這項規定,當然情況真不允許時例外。
  
  莫心蔾馬上一臉興趣的追問:「邵克強會不會參加?」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這兩個冤家當真是有「孽緣」羈絆,每每能參加的日期恰巧都一樣,而且是愈想避開就愈撞在一起,真個有趣極了。
  
  「我哪會知道那坨牛糞參不參加,不過我當然是希望這次能破例,別給我看到他,省得傷眼力。」一提起那個惹人嫌的臭牛糞,她大好的心情當下就去了一大半。
  
  「或許妳可以和他商量看看,請他不要參加這次聚會,這樣對你們兩個都好。」
  
  「妳的意思是要我向那坨牛糞低頭﹖﹗」這種蠢事打死她都不做﹗莫心蔾連忙解釋,「不是低頭,是商量。想想看,如果妳能運用聰明的腦袋瓜讓他聽從妳的決定,不也是一種勝利嗎?」她一直很瞭解如何聳恿她。
  
  汪碧文果然心動的認真考慮起來。「這的確是個不壤的辦法,嗯!好,我就試試看!」
  
  我一定要說得讓那個低智商的小子心服口服,嘿嘿﹗「等妳的好消息囉!」莫心蔾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神態。
  
  汪碧文是那種「與其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型的女人,所以她決定速戰速決,很快便找上邵克強。
  
  看看腕上的表,嗯!差不多該是那坨牛糞回來的時間了,因此汪碧文便直盯著信道盡頭的電梯大門直瞧,就怕錯過那坨牛糞的「糞影」。
  
  不一會兒,邵克強終於出現在電梯大門內。
  
  汪碧文就像看見獵物的獵人般,動作迅速確實的衝過去,活像只鬥雞般,大聲叫道:「喂!站住,本小姐有話和你說!」
  
  邵克強一見到她,原本的好心情立即降到冰點,連眉頭都不自覺的皺了起來,當沒看到她,快步的向前直走。
  
  「我叫你站住!」汪碧文豈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馬上就繞到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不得不停下腳步的邵克強被她惹得低吼:「妳到底想做什麼﹖﹗」雙眸中儘是怒火與不耐「我有事和你商量!」為了達到目的,她委屈一下自己,用較為和緩的語調說道。
  
  邵克強輕笑兩聲,挑寡的挑挑眉,一臉譏諷的味道。「啃!我邵某何時變得這麼重要,還勞妳汪大小姐紓尊降貴的來和邵某商量!」
  
  「姓邵的,你少佔了便宜還賣乖,若不是為了這次的聚會著想,本小姐才懶得和你多說一個字!」什麼東西,給他一點好臉色看,尾巴馬上翹起來!嘖﹗衝著「這次的聚會」幾個字,邵克強總算收起嘲弄的態度,改用較一本正經的口氣應對。「這次的聚會怎麼了?」
  
  哼!算他夠識相8也沒什麼,只是我這次要參加,所以想和你打個商量,要你這次別參加,這麼一來我們就不必老是在爸媽面前演「好兄妹」的爛戲碼,對我們兩個都好!」
  
  雖說是「商量」,聽起來卻完全是強迫中獎的口氣。
  
  邵克強一手瀟灑的托著性感的下巴,四平八穩的說出自己的想法。「這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我下次聚會的星期正好有事,所以我一定得參加這次聚會,不如我們掉換一下。」
  
  「這怎麼成,我下次聚會也湊巧有事啊!」那天正巧是祁雷文預計要到台灣來的日子,她要去接機。「你改一下行程表好了。」
  
  「那可不行,那天我有重要大事要辦!」他可沒說謊,那天正巧是紀君翔的PUB開幕的吉日,他得去「表演」助陣哩8還是妳調整一下妳的行程表吧!」
  
  「你在說什麼笑話,如果我能改,就不會選在這次聚會參加了啊!」協商破裂,她立即擺出平常的不友善面孔。
  
  好個現實至極的女人,說翻臉就翻臉。「我也一樣,妳別強人所難!」
  
  「我強人所難﹖﹗」活像個母夜叉的表情立刻佔據他的臉。
  
  他一向最討厭這種霸道又盛氣凌人的女人,火氣也跟著大起來。「妳不會笨到不知道自己的作為吧!好了,不跟妳這種瘋女人說了!」
  
  說著便繞過她身邊往邵家的大門走去。
  
  汪碧文本想追上去踹他一腳,但心中頓時橫生另一新招,於是暫緩「懲罰」,快速的向前疾走,超越他的烏龜慢步,抵達汪家大門前,熟練的打開門鎖,靜待「良機」。
  
  待邵克強走到邵家大門前,準備開門時,汪碧文抓準時機,轉身狠狠的從背後推了他一把,然後趁他重心不穩向前傾倒,對門板「叩!」的一聲行「叩謝禮」時,帶著快意的笑聲閃進自己家門裡,很快上鎖,靠在門板上竊喜不已。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邵克強猛踹了汗家大門一腳的聲響,咆哮幾聲,按著便聽到他猛力關上自家大門。
  
  真痛快,這回又是她贏,汪碧文愈想愈得意。
  
  不過這麼一來,這次的聚會又變成和以往一樣,得和那坨牛糞一起出席啦﹗也罷!難得那塊牛糞和她一樣是個孝子,看在他還有這麼一個優點的份上,她就委屈一點再次和他同席吧﹗「汪汪,妳回來啦!」聽到響聲,而從實驗室探出頭來的汪齊瑞,慈祥可親的朝女兒笑道,手上還拿了一個裝有試劑的試管。
  
  「我吵到你了,爸!不過時間不早了,你也該早點休息,明天再繼續實驗吧!」汪碧文出自一片關心的說道。
  
  說起她這個老爸,她只有一句話可說:「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不但脾氣好,個性好,又很顧家,疼老婆寵女兒,而且完全沒有大男人的沙豬主義。
  
  身為大學教授的他,平時除了到大學授課外,大部分的時間都關在自家的實驗室中,做各種化學及藥劑實驗這是他最大的興趣,說他是個「研究狂」也不為過,幸好汪家的人都很能接受他這份狂熱。
  
  「我知道,妳先去睡吧!明天一早還要上班,不是嗎?」看著愈大愈發俏麗迷人的寶貝女兒,汪齊瑞眼中有難掩的欣慰和驕傲。
  
  「嗯!那我先進房裹去了,晚安,爸!」她親暱的在他頰上吻了一記,便像只彩蝶般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對了,我會參加這次的聚會。」她又從房間裹探出頭來,補上這麼一句。
  
  「知道啦!」汪齊瑞在原地駐足微笑半晌,便又轉身回到實驗室,繼續他快樂的研究工作。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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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00:02:23
  第二章
  
  這次的家庭聚會是在汪家舉辦,星期天一早,邵家夫婦便和唯一的兒子邵克強,一塊兒到汪家來報到。由於兩天前才「協商破裂」,邵克強向門板「叩頭致敬」的新仇猶存,所以這回兩人之間那股「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火藥味特別濃郁,幸好兩人都挺給長輩面子的,否則早在一見面使開戰啦,哪能維持到現在都只用「瞪功」交戰。
  
  「汪汪,來幫媽咪把紅茶端出去。」汪媽媽從廚房傳來的叫喚聲,打斷了邵克強和汪碧文之間的對峙情勢。
  
  汪碧文起了身往廚房走去,嘴上卻老大不高興的埋怨,「媽,我說過幾次了,別在大夥兒面前叫人家汪汪嘛!那聽起來好像在叫小狗耶!」
  
  對於這個從小被叫到大的暱稱,汪碧文並不是不喜歡,挺有親切感的,只是不願意在邵克強那坨牛糞面前被這樣叫罷了。
  
  瞧他那副充滿嘲弄意味的臉色,她就會想起小學的時候,他帶頭取笑她的小名像小狗,而引起兩方玩伴大打出手的軒然大波那段討厭的記憶,心情就會更加惡劣;唯一幸運的是,自從那次以後,那坨牛糞就再也未叫過她「汪汪」這個小名啦﹗看著寶貝女兒和邵克強之間,那副劍拔弩張的緊繃氣氛,正在和邵正揚下棋的汪齊瑞不禁暗歎一聲。
  
  「汪爸爸,爸,你們棋下得如何了,需不需要我這個軍師給點意見啊!」邵克強興致勃勃的湊過去,態度相當溫和得體。
  
  就像汪碧文對邵家其它人都非常友善一般,邵克強對汪家的其它成員也都很喜歡。
  
  「汪爸爸正有此意呢!來,快來替汪爸爸瞧瞧下著棋該怎麼下才恰當。」汪齊瑞伸出慈愛的手臂,搭在邵克強肩上,愈看就愈喜歡這個出色耀眼的年輕人。
  
  如果克強和他們家汪汪能配成一對就太好了,只可惜……唉﹗「好,我這就幫汪爸殺殺老爸的銳氣。」說著便捲起兩管袖子,一派大顯身手的架式。
  
  「我說兒子啊!你沒聽過「觀棋不語真君子」這句話嗎?」邵正揚開玩笑的嚷嚷抗議,氣氛相當融洽。
  
  邵克強自然也知道老爸是鬧著玩的,因為每次他們兩人交戰,到後來屈居劣勢的一方,總是會找他這個常勝將軍跨刀助陣,於是往往演變成二個人玩一盤棋,而他則是兩方都幫,老小三人全樂在其中,反正目的是娛樂,誰也不在乎最後的輸贏。
  
  當汪碧文在廚房裹和媽媽及邵媽媽三人聊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端著紅茶到客廳嘟嘟電話鈴乍然響起,汪碧文匆匆放下一整盤的紅茶,三步並作兩步的往樓上房間飛奔。
  
  「爸,你別接,是我的電話,我自己到房裹接就好了。」八成是祁雷文打來的越洋電話哩﹗客廳老小三個男人正在棋盤世界廝殺個沒完,根本無暇去注意那些紅茶,只有汪齊瑞基於主人之責,撥了一點注意力出來,準備將紅茶遞給邵家父子。
  
  桌上的六杯紅茶,有一杯看起來特別少,那是方才汪碧文匆匆放下托盤去接電話時,不小心濺出來的結果。
  
  瞧著那杯特少的紅茶,汪齊瑞不禁有些發呆看來汪汪和她在美國認識的那個祁先生進行得相當順利,瞧她這陣子越洋電話和情書那麼多,就是最好的證據,現在這通電話八成也是那個祁先生由美國打來的,說不定再過些時候,他的寶貝汪汪就會宣佈要和那位祁先生結婚了。
  
  想到這兒,汪齊瑞不捨的心油然而生,並不是他對那位祁先生有什麼不滿,更不是他不願意寶貝女兒幸福,而是因為他捨不得啊!美國是那麼遠,雖說現在飛機很方便,但汪汪一旦嫁到美國去,總不及嫁到對面去來得近啊﹗他不禁抬頭看了正在奮戰的邵克強一眼,心中的感慨更深為什麼這兩個孩子就是合不來呢?如果他們能配成一對不知多好,他也不必為汪汪要遠嫁美國而心疼啦!唉!難道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望著那杯特少的紅茶,他再度出神,偏偏此時腦袋瓜裹卻不斷湧現寶貝女兒遠嫁美國的情景,一次又一次的刺激著他,令他心痛的感覺愈來愈濃烈……不!不行!不能讓汪汪嫁到美國去!絕對不行﹗砰他失控的用力捶了一下桌子,引起了邵家父子的注意。「汪爸,你怎麼了?」
  
  「沒事,你們繼續下棋吧!」唉!像克強這麼好的孩子,到底是哪一點輸給美國那位祁先生,為什麼汪汪偏就不喜歡克強﹖﹗嗯!有了!他靈機一動的想到一個不壤的點子,旋即在優異的腦袋瓜裹盤算事情的可行性有多高……半晌,似乎已下了重大決定,兩隻手便忙著把托盤裹的六杯紅茶給端到自己面前,並刻意把那杯特少的擺放在最靠近自己的位置。
  
  佈置完畢,接下來就看上天幫不幫忙啦﹗他才動好手腳,汪碧文正巧掛了電話下樓來。
  
  「談得怎麼樣了,那位祁先生還好吧!」他故意把「祁先生」說得又重又大聲,企圖引起邵克強的注意,只可惜注意到的只有邵正揚,邵克強連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讓他更加堅定做這個「特別實驗」的決心﹗「祁先生?」邵正揚「詫異+關心」的探問。
  
  「邵爸,你別聽爸胡扯了。」汪碧文帶點羞澀的撒嬌,臉上卻有藏不住的盈盈笑意。
  
  祁先生?又是一個走路不帶眼睛的白癡男子!唉!邵克強在心底冷哼。
  
  真不懂這個蠻女到底有什麼好,那群眼睛被屎蒙住的笨男人居然把她捧成天上至寶,真是洩盡男人的志氣﹗對邵克強的嘲弄一向特別敏感的汪碧文,這回當然也不例外,皮笑肉不笑的對他說:「你似乎有什麼話要說是嗎?」感謝一下邵爸吧!要不是邵爸在場,你的稱呼哪有機會從「牛糞」升級為「你」呢?
  
  「豈敢!豈敢!我只是」
  
  邵克強的反攻才起個頭,汪齊瑞便搶著打斷他。「我看今天的棋就下到這兒,大夥兒過來這兒坐著喝杯茶聊聊天吧!汪汪,把紅茶分派一下,我去個洗手間。」
  
  開玩笑,怎麼能讓他們小倆口又這麼吵起來,那他的「大實驗」豈不沒機會登場了。
  
  「汪汪?」見女兒不動,他又溫柔的輕喚一聲。
  
  「知道了啦!」不想讓爸爸和邵爸太難堪,汪碧文只好按捺住滿腔的嘲弄,心不甘情不願的分派那些紅茶。
  
  汪齊瑞見狀才滿意的到洗手間去製造「不在場證明」囉﹗「克強,快幫忙,怎麼可以讓汪汪一個人忙呢?」邵正揚出於一片疼惜汪碧文之心命令兒子,其中多少也摻有一點給他們小倆口多製造接觸的機會雖明知道這兩個年輕人根本不可能湊成一對,但從他們出生便產生的強烈心願就是無法輕易磨滅。
  
  就像往常一樣,汪碧文立刻拒絕。「不必了,邵爸,我一個人就成啦!來,每人一杯。」理所當然的,那杯「特少」的紅茶所有人非邵克強那坨牛糞莫屬,分派完畢之後,她一個轉身說:「我去叫邵媽和媽一塊來喝茶聊天。」
  
  望著汪碧支那輕盈曼妙的娉婷倩影,邵正揚著實喜歡極了,恨不得她就是自己的媳婦兒。餟了一口茶,不禁對兒子埋怨道:「你就不能對汪汪好一點嗎?就像你對你那班像聯合國一般的女朋友那樣。」如果你肯對汪汪好一點,說一定就不會冒出那個什麼「祁先生」
  
  了,唉﹗邵克強沒好氣的抗議,「老爸,你公平一點好不好?難道你沒瞧見那女……她對我的態度,別的先別說,就說眼前的紅茶吧,她都故意把要給我的一杯弄得特別少,這就是她對我的「好」﹖﹗」他最不服氣的是自己的雙親老是一面倒的替那個可惡的女人說話,難道他們沒發現自己的寶貝兒子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嗎?
  
  邵正揚歎了一口氣,不以為然的搖搖頭,才說:「原來你是為了少喝一些紅茶而生汪汪的氣,這太說不過去了吧!爸爸可不記得自己有心眼這麼狹窄的兒子哦!」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邵克強幾近低吼。臭老爸,老是故意曲解他的話。
  
  「你們父子倆在爭些什麼啊?在廚房裡就聽得到你們的吼聲。」邵夫人傅佩芬和汪家母女端了幾盤水果和零食進到客廳來。
  
  「我是說克強他」
  
  「沒事!」邵克強立刻搶走發言權,省得臭老爸又在這個可惡的女人面前,盡說些對他不利的拙話,助長那女人的囂張氣焰。「汪媽媽,媽,你們快坐下來嘛!」
  
  至於那個女人,他只賞了她一記不友善的白眼。
  
  汪碧文向來都是「禮尚往來」的實行家,馬上就回贈他一記白眼。
  
  兩人之間的低氣壓又開始暗潮洶湧……這時,刻意到洗手間製造「不在場證明」的汪齊瑞,見時機成熟,終於回到客廳。
  
  「你們在聊些什麼啊?」就像往常一樣,汪碧文的身旁空了一個位置,他便大剌剌的坐下去。
  
  「大夥兒才剛到齊,還沒開始聊呢!」汪夫人方紅綾柔柔的瞟了丈夫一眼。
  
  「那我真是來得正是時候囉!」嗯!可以開始「實驗」的第一個正式步驟了。於是,他裝出誇張的驚愕貌,叫道:「咦,我那杯紅茶呢?」
  
  「你那杯?」
  
  「就是最少的那杯。」
  
  「耶﹖﹗那是老爸喝過的啊!我還以為」汪碧文一臉尷尬,一時不知該如何措辭比較妥當。她看到托盤裹有一灘茶水,以為那杯較少的紅茶是因為打翻之故,沒想到是老爸喝過的。
  
  呵!這丫頭果然把那杯最少的給了克強,很好很好8妳沒瞧見我把它擺在靠近我的座位那邊嗎?」他按照計畫,突然板起面孔大拍桌子,並用幾近咆哮的語氣怒吼。
  
  「我」汪碧文被老爸的意外反應嚇了一大跳,竟然說不出話來。好脾氣的老爸一向很少擺出凶狠的模樣,以往就算她犯了什麼滔天大錯,老爸也很少如此凶她,何況這只不過是端錯杯子罷了。
  
  不只汪碧文感到意外驚訝,在場的其它人也是個個一張詫異的臉色,因為太過驚訝,頓時鴉雀無聲。
  
  最後先出聲打圓場的居然是邵克強﹗「汪爸,你別生氣嘛!碧文不過是不小心端錯罷了,我不介意,你就別再氣了,反正喝哪杯都一樣,爸、媽、汪媽,你們說對不對?」他並不是突然「啊達嗎秀逗」,特地表演英雄救美的,只是不希望為了這樣的小事,搞得一個好好的聚會烏煙瘴氣。
  
  另一個原因就比較難解釋了,連他自己到現在都搞不清楚為什麼。他雖然和汪碧文從小吵到現在,但是每每見到汪碧文無端受他以外的人欺負時,他就會莫名的感到憤怒不忍,進而挺身出手相助。.
  
  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而一旁的邵家夫婦和汪媽媽經邵克強這麼一帶動,也爭相勸解汪齊瑞。
  
  汪齊瑞依然板著一張冷漠而帶怒的臉,不說一句話。
  
  汪碧文則縮在一角,低著頭,連一句話也沒說。感到委屈總是難免,但冰雪聰明的她心底相當清楚,一向最寵愛她的爸爸絕不會無端生這麼大的氣,又這麼凶自己,一定事出有因,所以她並未生氣,更沒氣自己的老爸,只是她實在想不出來為什麼,難不成是那杯紅茶有什麼問題不成﹖﹗這樣的念頭讓她心頭不由得一驚她下意識的抬起頭,視線正巧和邵克強盯著她直瞧的視線撞個正著,她反射性的收回視線,再度垂下頭。
  
  差點忘記那坨牛糞方才幫了她一記的事﹗哼!雞婆,誰要他多事了,別以為自個兒偽君子的小施恩惠,她就會上當感激他,門都沒有,大老奸!嘖﹗罵歸罵沒錯,不過心底還真是有那麼一丁點兒感激,說來真不可思議,雖然從很小的時候開始,那一坨牛糞就處處和她作對,什麼都要和她爭第一,但一遇到別人欺負她,那坨牛糞一定會出手相助,把對方整個半死;而當情況反過來的時候,她也會義憤填膺的修理那些找那坨牛糞喳的笨蛋一頓,好像彼此間有一種「只有我可以欺負他︵她︶」的默契般,而且彼此對這股「默契」都有著強烈的獨佔欲。
  
  「汪汪!妳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快跟克強道歉!」汪齊瑞再度重拍桌子,矘目怒責,若非為了「實驗」,他才捨不得這麼凶自己的寶貝女兒哩﹗然而,從小到大都沒被寵斃她的老爹這麼凶過的汪碧文,卻再也受不住這般委屈,倔強的她硬是不肯在眾人面前落淚,轉身便逃上樓去,把自己鎖在房間裹。
  
  客廳的氣氛頓時變得很尷尬,方紅綾才想說丈夫幾句,汪齊瑞已經先行離座,躲回自己的實驗室,把實驗室的門重重甩上。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邵克強跟著有所行動,不給任何人挽留的機會,便一溜煙走了。
  
  回到自家房間之後,邵克強的眼前不斷浮現汪碧文轉身上樓前,那一臉委屈的俏臉和在眼眶中打轉的倔強淚珠,一顆心不由得就疼了起來。
  
  唉!從上一次見到她那樣的神情至今,已經幾年了,他居然還是沒有長進,依然會為她受委屈的樣子感到心疼﹗一面罵自己不長進的同時,雙腳卻在不知不覺中,自作主張的走到落地窗外的陽台,揀了盆栽裡的幾顆小石子,朝隔壁陽台的落地窗猛丟。只有像這種時候,他才會感謝上天安排他們兩個人的房間如此靠近,陽台就在隔壁。
  
  「你想幹什麼﹖﹗打破我的玻璃我就跟你沒完沒了!」汪碧文沙啞粗魯的咆哮聲,從房間裡轟了出來。
  
  看在她受委屈的份上,他決定大人大量不和她計較,按捺住性子,柔聲柔氣的安慰她,「別介意剛才的事,汪爸爸絕不是有心凶妳,大概是心情不好」或許是因為這回欺負她的是他無法代為「修理」的對象,所以他才會對她格外「照顧」吧!否則,以往他一向是整完對方就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走人了,絕不會再折回去安慰她,自討沒趣。
  
  「你犯不著在那邊貓哭耗子假慈悲,我爸爸怎樣對我干你何事,雞婆!」汪碧文全然是在洩憤,衝出陽台,瞄準他砸了一瓶紅藥水,「給我滾開!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聽到你那刺耳的糞聲!」罵完便逃回房裡,重重的把落地窗關上並上了鎖。
  
  她明白他是好意,但她不能接受,若接受他的好意,她豈不是太沒立場了,今後又該以何種面目和他相見﹖﹗被潑了一身紅藥水的邵克強,胸口的火山立即爆發。「瘋女人,算我多事!」
  
  同樣「砰!」的一聲甩上落地窗,氣呼呼的躺進柔軟舒適的皮革沙發中,又撕又扯的將身上那件全是紅藥水的休閒服給脫掉,怒火沖天的甩在地上。
  
  什麼東西!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哼﹗今後休想我再給她好臉色看,否則我就是烏龜王八蛋﹗相對於兩個年輕人的惡劣情況,實驗室裡的四位父母輩的氣氛就和悅多啦﹗憑幾十年來的交情,當汪齊瑞冷著一張臉走回實驗室那一刻,其它三個已從驚訝中恢復的老搭檔便知事有蹊蹺,只是礙於有邵克強在場,不便當場表示什麼;待邵克強一走,三個人便全擠進實驗室中。
  
  汪齊瑞果然是一張笑臉在等著他們到來,很快把自己臨時起意的「實驗大計」說了一遍,並尋求三位盟友的全力支持。
  
  不用說,很快便全數通過﹗「就試試看吧!總比就這麼死心來得強些。」
  
  「嗯!說得沒錯!」
  
  「要讓這個計畫順利進行,我們四個一定得好好的合作,隨時保持聯絡,不可露出破綻來才行。」
  
  「那是當然的。」
  
  瞬時間,四個「心懷不軌」的中年人彷彿回到了大學時代,那段以「四人幫」活躍一時的奇妙時光般,臉上都有難言的滿足和得意。
  
  晚餐時,汪碧文依舊躲在房間裡,不肯出去吃飯,和汪齊瑞一樣深諳女兒脾氣的方紅綾,便端起晚餐去敲女兒的門。
  
  汪碧文如她所願的開了門,然後又縮回床上靠牆的角落,蜷著身子不肯說話。
  
  瞧見心愛的寶貝這般模樣,方紅綾不免心疼﹐不過為了計畫,她還是忍了下來,按照計畫說道:「別和妳爸爸嘔氣了,妳和媽媽一樣清楚,爸爸不是那種會隨便遷怒別人或凶人的,他今天會這樣對妳,一定事出有因,而且是我們母女都不知道的重大原因,妳何不自己去問問爸爸呢?」要說服這個吃軟不吃硬的女兒,她的法寶可多著哪﹗汪碧文被說動了,抬起頭瞅住媽媽溫柔的臉,以激動的語氣說:「爸爸連媽媽也不肯說?」可見事情一定很「大條」,而且一定和她有關﹗眼看自己的任務即將達成,方紅綾刻意輕吐一口氣,才緩緩說道:「很抱歉,這回媽媽沒幫上忙,恐怕得靠妳自己了,你爸的脾氣妳是知道的。」
  
  「我這就去問爸爸!」才說著便立刻跳下床,採取行動。
  
  「先吃飯再去吧!」
  
  「不了!我先把事情搞清楚再吃!」這種時候老爸一定待在實驗室,到那兒找他準沒錯。
  
  進了實驗室,一眼便看到背對著自已的爸爸,汗碧文怯怯的喚了一聲:「爸,你還在生我的氣嗎?」若是平時她絕對肆無忌憚的蹦過去,賴在爸爸溫暖的懷抱撒嬌,但今天情況不同,她表現得比平常「安分」許多。
  
  「爸爸不是氣妳,而是氣自己。妳知道嗎?那杯紅茶……唉!」
  
  果然和那杯茶有關8那杯紅茶怎麼了?」
  
  為了避免被女兒看出破綻,他並未轉過身,依然維持背對她的姿勢說道:「那並不是紅茶啊!而是老爸剛研製完成的新藥」
  
  「會死人嗎?」不等爸爸說完,汪碧文便急急的追問最重要的問題。
  
  「死人是不至於,只不過」
  
  「那就好!」汪碧文小鬆一口氣。「那」
  
  「那藥雖不會死人,卻是會令人改變性別的「變性藥」啊!」嘿!幸好沒笑常
  
  「什麼﹖﹗」汪碧文以為自己聽錯了。
  
  意料中的反應,汪齊瑞再一次清楚的公怖「真相」。「我說妳給克強喝的那杯看似紅茶的東西,是老爸剛研製完成的新藥。妳知道調酒裹有一種叫「長島冰茶」,明明是酒卻以茶命名,相當特別,老爸一時靈感大發,便著手研製看起來、喝起來都像紅茶的「變性藥」,經過長時問的研究,好不容易昨晚有了第一次的完成品,本想在今天的聚會拿出來獻寶,和你們分享這份快樂的成果,所以帶在身上,誰知道我才把一杯紅茶喝完,將它倒進杯中,去了一下洗手間回來,妳就把它端給克強喝了。我一時情急,又不便說明,才吼了妳,說起來是老爸不好,我」嗯!辯得真流利,看來我也可以去客串當演員啦﹗「爸你你剛剛說什麼﹖﹗」汪碧文因過度震驚,結巴得厲害,雞怪爸爸會那樣凶我……「我說我不該凶妳,遷怒於妳!」他故意會錯意。
  
  「不!我不是說這個!」都什麼時候了,誰還會在意那無關緊的小CASE﹗「我是說那藥克強喝的那杯紅茶」
  
  已經幾年了,她才第一次又以「克強」這兩個字稱呼那坨牛糞。
  
  嗯!一切如預期般進行,真好!於是他加把勁,重重歎口氣,才一副懊惱至極的口吻說:「就是因為事態嚴重,我連妳媽都不敢跟她說啊!」
  
  「有沒有解藥,或者補救的辦法?」這才是最重要的大事﹗「我是打算等這藥開發成功後,再著手研製解藥的,所以現在只能祈求那「變性藥」沒有研製成功,否則」能這麼輕易讓寶貝女兒相信這番「鬼話」,得歸功於他那成就斐然的生化研究生涯,以及差點兒得到諾貝爾醫學獎的專業實力。
  
  「否則會怎樣﹖﹗」哦!天啊!可千萬別出了無法挽回的憾事啊!雖然她一向看那坨牛不,是克強不順眼,但她絕沒恨到要他遭到重大不幸的想法。
  
  「會」汪齊瑞刻意表現出欲言又止、懊惱悔恨的模樣。
  
  汪碧文見狀就更心慌了。「會怎樣快說啊!咱們父女好早點商量一個可行的對策,是不是?」
  
  「妳得先答應老爸,不可以對任何人提起這件大車,包括妳媽、邵家每一分子,還有其它任何人。」瞧她那緊張兮兮的滑稽樣,他都快笑出來了,不能笑!不能笑﹗「我發誓,我絕不說,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快告訴我吧!」
  
  汪齊瑞這才滿面愁容的公佈答案。「如果那藥研發成功的話,根據我的研究,喝下那藥的人若是男性,會慢慢的有女性傾向,快則一、兩個星期,慢則一、兩個月,最慢拖不過三個月,就會完全變性成女人;若是女人喝了」
  
  「妳的意思是,如果那築有效,那克強的男性生涯就只剩三個月的時間「」宛如青天霹靂般的天大意外,震得她腦袋瓜一片空白。
  
  「是我不好,如果我不要把那藥倒進杯中,然後就離開座位,一切就沒事了。」真是托自己的「金字招牌」之福,否則像這麼荒謬的事,寶貝女兒才不會輕易相信呢﹗如果他真研發出那麼神奇的「變性藥」,早就得到諾貝爾醫學獎啦﹗「不!是我的錯,如果我不把它端給克強就沒事了……,是我害了他……是我的錯」汪碧文愈想愈自責,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
  
  「爸想了一個下午,認為現在不是咱們自責的時候,一定得好好補救才行!」他繼續接下來的步驟,這些才是真正的重點。
  
  汪碧文聞言眉開眼笑。「莫非爸爸已有解決的法子?或看解藥可以馬上製成﹖﹗」
  
  「我說過這藥昨晚才初次完成,根本還末著手研究過解藥,如何馬上產生解藥?或許我們該把真相告訴克強,把他送到台大醫院或看國外著名醫院求治,只是這麼一來,老爸恐怕就……輕則身敗名裂,重則要吃上官司坐牢也說不定。」全然是哀兵口吻。
  
  「不,不可以讓爸爸身敗名裂、吃官司坐牢,我們想別的辦法,一定還有別的辦法是不是?」雖然她深覺對不起邵克強,但她也不要老爸坐牢啊!老爸已年紀一大把,怎麼經得起這樣的打擊和折磨?
  
  女兒的孝心也是他算計中的一環,只是見到女兒這麼關心自己的樣子,不免心虛叉心痛。然而,為了大計著想,這點犧牲是必要的。「辦法是有,但就怕妳不肯……」
  
  「肯,我當然肯,你快說吧!」都什麼時候了,她還能意氣用事嗎?
  
  他就等寶貝女兒這句話。「我們或許可以雙管齊卜,爸爸從現在開始好好的研發解藥,而妳就負責觀察克強的變化,隨時向我報告他的情況,好讓爸爸研判「變性藥」是不是真的有發生作用。」
  
  「這簡單,包在我身上!」此時此刻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謝她和邵克強之間那種不想撞上都不行的「孽緣」,這樣會讓她的「觀察監視」工作進行得很順利。
  
  「不只是這樣,妳還要」他故意停頓一下,又歎了一口氣才說:「罷了!妳一定不肯的。」
  
  「爸,都什麼時候了,妳還說這種話,我什麼都願意做,就算要我為他洗腳,我都願意,你就儘管說吧!」
  
  汪齊瑞這才把兩手重重搭在她肩上,一本正經的說出最重要的關鍵,「難得妳有如此認知,爸就說了。我們都不能否認,這是件很嚴重的大事,弄個不好克強真會變成女人,而且可能性很大,所以爸爸希望這三個月裡,妳能對他好一點,就當作是一種彌補吧!萬一他三個月後真的變成女人,至少……」
  
  「我明白,這三個月內,我一定會對克強好一點,一定的!」汪碧文信誓旦旦,禍是自己闖的,自然得好好補償人家。
  
  眼見目的達成,汪爸爸差點兒笑常「那我們父女倆就好好同心協力吧!」
  
  「嗯!」
  
  眼前第一個難題是,她該如何讓邵克強在毫不懷疑的情況下,接受她態度的一百八十度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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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00:02:47
  第三章
  
  經過一個晚上徹夜未眠的思索之後,汪碧文愈想愈覺得那「變性藥」的成功率十分值得商榷,並不是她不相信汪爸爸的學術研究成果,而是這個「變性藥」的「效力」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真有那種能把「有」變「無」,又「無」中生「有」的可怖「變性藥」嗎?
  
  怎麼想都不太可能,所以那「變性藥」應該會無效才是﹗汪碧文愈想愈樂觀。
  
  嗯!就這麼辦,先按兵不動的觀察幾天,就可以知道事情是不是如她所料那般,這麼一來,她和老爸心中的大石頭也可以早日放下,而且她也不必傷腦筋去想該如何和他「和好」。
  
  次日深夜,汪碧文結束一天神不知鬼不覺的「監視」行動,正為沒什麼異樣動靜而暗自慶幸時,卻隱隱約約聽到從隔壁陽台飄蕩過來的「奇怪聲音」。
  
  那坨牛糞在搞什麼鬼「三更半夜不睡覺,在那兒鬼叫些什麼?
  
  
  
  才罵著,腦袋瓜中赫然閃過一抹可怖的念頭不對!那聲音是,說不定……她困難的吞了一口口水,放下手中的礦泉水,決定偷偷去探個究竟證明是自己多慮。
  
  但這麼晚了,加上他們平日交情又那麼「好」,突然跑到對面去敲門,鐵定會引起懷疑。
  
  打電話給他嘛,最可能是連他的聲音都還沒聽到,就被他掛了電話,即使他沒馬上掛電話,也會因為她這唐突的舉動起了疑心,絕非上策。
  
  剩下的,就只有透過陽台行動這一招啦﹗但是這兒可是十八樓高的半空中耶!雖然他們兩人的陽台之間的間距不大,可以爬過去,但萬一一個不小心失了足,那小命就沒啦!鐵定落個出師未捷身先死的下常何況她還有「懼高症」哩﹗不成﹗看來只有蹲在陽台邊偷聽這一招啦﹗嗯!說做就做﹗於是她拿起一個杯子,蹲下身子悄悄的打開落地窗,挨到最靠近邵克強房間的牆角,把杯子緊貼在牆上,附耳聽個仔細大家好,我是小蘭……惡!好噁心的變態聲音,簡直就跟不男不女的陰陽人沒兩樣﹗汪碧文聽得雞皮疙瘩掉滿地。
  
  天啊!看來我還是沒聽錯,那陰陽怪氣的變態聲音還是出自那坨牛||不,是克強口中沒錯﹗這可怎麼辦,難道老爸研製的「變性藥」真那麼靈﹖﹗她不肯輕易放棄的繼續「竊聽大業」……而在自家屋裡,為了下個星期天即將上演的「男扮女裝笑鬧秀」,正猛練「女聲」和「台詞」的邵克強,則一邊練習一邊在心底臭罵「該死的君翔!沒事幹嘛搞什麼「男扮女裝笑鬧秀」,害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白天工作繁忙之餘,還得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加班」猛練「怪聲」和「台詞」,嘖!事成之後非好好的敲他一頓不可!」
  
  光是練「聲音」和「台詞」就夠自己全身雞皮群起革命啦!想到接下來還有更難的「走姿特訓」這個更糗的練習在等他,他就更加懊惱。
  
  「唉!我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竟然得為了君翔那個臭小子如此犧牲「色相」﹗」他不禁低聲埋怨。
  
  然而,嘀咕歸嘀咕,一向事事講求完美盡心,又信守重諾的他,依然一次又一次的練習是讓自己寒毛全豎立起敬的「可怖女聲」和「台詞」。
  
  「您好壞,竟然取笑人家,不理你了哦!」
  
  「呵呵!這可是人家的第一次耶!」
  
  「怎麼﹖人家不夠美呀!」
  
  臭君翔!瞧他編的是什麼爛台詞,我看他鐵定是想乘機整我!絕對沒錯﹗邵克強愈想愈生氣,愈練愈光火。
  
  他現在唯一的希望是,絕不能給隔壁那個可惡的女人看到他這副糗相,否則她不笑死他才是怪事一樁﹗話說蹲在陽台邊「竊聽」的汪碧文,手中的杯子不知在何時已滑落身旁的花圃中,呆呆的蹲坐在原地,癡癡的仰望著天上的皓月,心中慌亂成一片怎麼辦﹖﹗怎麼辦﹖﹗看來克強真的已經開始起「變化」了,那藥……擔心得一夜未闔眼的汪碧文,一大早就苦在電梯大門外為的是自求證自己昨夜聽到的「怪聲」真相但願是我耳朵一時出了毛哺誤聽」才好,她在心中拚命祈禱。
  
  不久,邵克強提著公文包,西裝筆挺的出現在她視練中嗯!他今早看起來格外順眼,汪碧文連忙擠出一個笑臉﹐「早安﹐克強!」
  
  邵克強差點兒跌倒,幸好他反應夠快,否則豈不糗大了這女人又發明了什麼新招要整他不成?我就沉著的應對吧8早,汪大小姐,妳今早是怎麼了,該不會是吃錯築了吧!」
  
  「你才吃錯」她心頭一驚,連忙收了口,輕咳一聲,趕緊改口說:偶爾打個招呼有什麼好奇怪的。」
  
  還是標準的男人聲音沒錯,可見我昨晚一定是聽錯了,還好還好﹗這女人該不會是因為上週日聚會的事,才變得如此古里古怪吧!哼!她原來也有比較不惹人嫌的一面哪8這可就稀奇了,想來我們比鄰而居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從妳的口
  
  中聽到這麼像人話的話呢!」
  
  
  
  或許是長年的習慣使然,他就是忍不住要和她抬槓。
  
  人家都犯到她頭上來了,她豈有不反攻的道理。「這有什麼好稀奇的,我昨夜在睡覺時,聽到窗外傳來不男不女的鬼叫聲,那才真是稀奇的怪事呢!」
  
  既然是自己「誤聽」,證明那藥果真沒成功,那麼把自己「誤聽」的事拿來當掩飾自己對他「反常」的「好」的「理由」,應該不為過才是。
  
  「妳聽到了﹖﹗」邵克強臉色一變,衝動的低吼一聲,發現不對,這豈不是不打自招,連忙轉過身背對著她,以免露出馬腳。
  
  別慌!賴過去不就得了,反正她又無憑無據,如何證明那「怪聲」是出自他的金日﹖﹗對!就這麼辦﹗另一方面,汪碧文被他那出乎意外的神情一嚇,也連忙別開吃驚的臉,省得引起他的懷天啊!他承認了!這麼說來,昨晚的「怪聲」就不是「誤聽」了,可是他現在的聲音明明很「正常」啊!為什麼……難不成是藥性初步發作的關係,所以他只有「部分時間」會「變聲」﹖﹗鎮定一點,這事得查探清楚才行。
  
  嗯!說做就做﹗於是,各懷鬼胎的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過身,朝著對方猛笑,活像兩個白癡搭檔一樣。
  
  「今天天氣真好!」嘿!居然異口同聲。
  
  又是一陣沉默的傻傻對笑。
  
  最後,邵克強先行開口,「妳說妳昨夜有聽到什麼怪聲是嗎?」
  
  「那是」糟了,他本來一定是想隱瞞,究竟那不是什麼光榮的事,瞧他這副緊張大師的樣子就是最好的證明,萬一讓他發現我知情,他一定會起疑,那,不,不行8我那時正好在半夢半醒之間,可能是我聽錯了,還是你也有聽到?」
  
  「當……當然沒有,妳一定是作夢聽錯了!」邵克強順水推舟的表示。
  
  好險!就讓她以為自己是在作夢誤聽,今晚「練聲」時得小心些才行﹐否則再給她聽到一次,就瞞不過去了。
  
  
  
  汪碧文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是真的!看來是真的了!今晚得再做進一步求證才成。克強﹐可憐的克強,你恐怕……。「我先走了!」
  
  為了怕「同情十歉疚」的淚水失控的滑落她連忙由電梯邊的樓梯飛奔下樓,好似搭上噴射機一樣,一下子就不見蹤影。
  
  「喂!這可是第十八樓耶!」天!那女人不會真的吃錯築了吧?究竟在發什麼癲呀﹗算了,還是今晚小心一點比較重要。
  
  當天晚上,邵克強從紀君翔那邊提了兩大袋女裝回家,老大不高興的將它們摔在床上。
  
  「什麼試穿,還盡找一些緊身低胸的晚禮服給我,該死的臭小子!」
  
  邵克強一肚子怒氣無處可發洩,想狠下心撒手不幹嘛,又怕紀君翔那個該死的渾蛋真的把那卷「錄音帶證據」和「糗照片」寄給隔壁那女人,那才真是天大的災難哩﹗「唉!就再忍耐幾天吧!反正這場苦難到下個星期天就結束了。」望著床上那兩袋「女裝」,邵克強無力的安慰自己。
  
  不過無論如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再不願意也得做得完美些。
  
  所以他決定先去泡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再來試穿一下那些衣服,並開始今晚的「發音」練習。
  
  在進入浴室之際,他想起了汪碧文,趕緊走到落地窗前,把門鎖確實鎖上,並拉上窗簾。
  
  這麼一來,隔音效果應該會比較好才是﹗接著他才滿意的進入浴室享受洗澎澎之樂去。
  
  早已蹲在陽台邊守株待兔的汪碧文,見著他拉上窗簾的舉動,心中又急又氣。
  
  這傢伙還真是小心謹慎,今早的試探果然讓他起了戒心,唉﹗看來今晚只能用她這雙清澈雪亮的明眸來觀察「敵情」了。
  
  誰知等呀等的,就是等不到什麼動靜,倒是她蹲得兩隻腳全麻掉好難過,索性席地而坐,把雙腳舒展開來,果然舒適許多。沁涼的夜風,徐徐的吹拂臉頰好舒服,加上昨夜沒睡好,汪碧文不禁萌生睡意的闔上雙眼,不久居然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才又醒過來,揉揉睡眼惺忪的雙眼嚇!那是什麼可怖的景象﹖﹗無意間望見映照在隔壁窗簾上的「可怕奇情」,汪碧文所有的睡意全給嚇跑啦﹗克強他居然……居然穿女裝﹗不!不可能!他一向是個陽剛味十足的大男人,不可能穿女裝,一定是我睡迷糊看錯了她用力揉揉雙眼,才又用力一看哦!天啊!我還是沒看錯,那是一件及地長裙,多半是晚禮服之類的衣飾絕不可能是長褲,除非那是一件喇叭褲,問題是現在不流行那款的褲裝啊﹗怎麼辦?先是「變聲」,現在又是在深更半夜「偷穿女裝」,可見老爸的「變性藥」一定起了作用啦﹗一股「罪惡感十愧疚感」很快裝上她的心頭,佔滿她的全身。
  
  她用一種悲天憫人的眼光,定定的注視著隔壁窗簾上那令人心痛的「奇景」半晌,在心中立下重誓克強!哦!可憐的克強!你等著,我一定會醫好你,絕不會讓妳變成女人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去找老爸商量,告訴他這些情況。
  
  睡到一半,便被寶貝女兒喚醒,拉到實驗室去密談的汪爸爸,聽完汪碧文的「報告」之後,睡意瞬間全飛光光。
  
  「真有這種事?」這未免太巧了吧!只能說是上天特意幫忙了。汪齊瑞差點兒笑出來。
  
  「當然是真的,是我親耳聽到、親眼看到的還假得了嗎?爸,妳還是加快研製解藥的腳步吧!」汪碧文一臉嚴肅至極的表情。
  
  克強那小子竟然在搞這種把戲,難怪正揚今早會說克強最近表現得十分神秘,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
  
  真是無巧不成書啊!這麼一來汪汪就更深信不疑了,呵呵!因此他使順水推舟的說:「看來那「變性藥」的藥性比我預估的還強,我自然會加快解藥研究的腳步,不過,現在的情況比我們預估的還糟,我們必須執行可以抑制那藥的效力,讓克強身體起變化的速度慢一些的對策,好爭取更多的時間想解決之道。」依照克強那孩子的個性,絕不可能自己搞起穿女裝的把戲,倒是他那個死黨紀君翔比較可能幹這種事。
  
  嗯!就找個時間向那個滿腦子鬼主意的壞小子探採口風,說不定可以意外得到一個強而有力的「盟友」也說不定。汪齊瑞在心中盤算著。
  
  「什麼對策?快告訴我吧!」強烈的罪惡感讓汪碧文一心一意想挽回彌補一些什麼。
  
  真不愧是我的女兒,果然夠義氣。「妳知道醫學界裹有一套以荷爾蒙來解釋男女戀愛過程的說法吧!」
  
  汪碧文直點頭。「那和抑制克強迅速變成女人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關,我們可以利用男人墜入情網的時候,男性荷爾蒙會特別發達的情況來抑制耶「變性藥」的藥效。」
  
  「你是說幫克強多找幾個女朋友黏在他身邊,刺激他的男性意識,就能抑製藥效﹖﹗」如果這招真的有效就太好了,因為邵克強那小子一直是個很受女人青睞的大眾情人雖然她不知道他究竟哪一點吸引人所以要找一堆女人陪在他身邊並非難事,只要略施小計就成了。
  
  從女兒臉上的表情,他很快便猜透她的想法,但如果讓克強和別的女人廝混就沒意義了,所以他得「匡正」女兒的想法才行。「原則上是那樣沒錯,但如果能讓克強談一場真正的戀愛,效果應該會更好,問題是戀愛這檔事是可遇不可求,所以」
  
  「怎麼會,我看他約會的對象那麼多,其中總有一個是他真正喜歡的吧!」汪碧文不以為然的插播。
  
  「汪汪,妳好好想想,一個真正墜入情網的人,可能同時和許多異xin交往嗎?」薑還是老的辣,汪齊瑞三兩句就直搗問題重心。
  
  「這」汪碧文回心一想也是,瞧她和祁雷文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這麼說來,要克強談戀愛的法子是靠不住了,那」
  
  「所以找覺得另一個辦法反而比較可行,就是找一個女性隨時繞在他身邊打轉,盡量展現出女性柔美的特性,好讓克強不知不覺的沉浸在女性帶給他的溫柔之中,這麼一來,他體內的男性荷爾蒙一定會發揮抑製藥效的功能,妳說有沒有道理?」幸好他在大學講台上授課的颱風一向很穩,否則只怕沒能說得這麼具有說服力。
  
  汪碧文聽得連連點頭稱是。「這個方法的確好辯多了,現在的問題變成是該找誰擔任這項重責大任,才是最妥當的人選呢?」
  
  「當然是非妳莫屬了。」
  
  「我?」她指住自己的鼻尖,小嘴張成o字形。
  
  汪齊瑞不給女兒反對的機會,打鐵趁熱的加以說服。「妳想想看,要一個能成天有事沒事就到邵家串門子,又知道這個秘密且能守口如瓶的人選,除了妳還有誰?」
  
  老爸的考量甚是,但問題是。「我和克強從小就合不來,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我突然對他好,他就已經詫異不已,若我再成天在他身邊打轉,那他不起疑才是怪事!」
  
  她就事論事的提出問題癥結所在。
  
  「那就得靠妳傲人的智能如何設法囉!或看你不願意也行,等到哪天克強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完全變成女人之後,再等他來恨我們父女倆千秋萬世吧!」
  
  「不!我願意的,我想辦法就是了。」汪碧文連忙表態。她並不是怕被邵克強憎恨,而是自己良心的問題。
  
  「那就交給妳了,記得隨時向我報告克強的狀況。」事情愈來愈有趣了,呵!汪齊瑞愈想愈覺得有意思。
  
  「嗯!」
  
  汪碧文想來想去,就是想不出一個能不讓邵克強感到意外的方法,所以決定乾脆就采「正面出擊」,大大方方的到邵家去嚇死他算了。
  
  因此,特別打了一通電話回家,要方紅綾做些點心,待她下班回家後,拿點心當藉口到邵家串門子去,乘機和邵克強「和談」。
  
  晚餐過後,汪碧文和父親打了一個眼色,深吸一口氣之後,便提起點心到對面邵家去按門鈴。
  
  一早便接獲汪家夫婦「通報」的邵家夫妻檔,當然是若無其事的歡迎她。
  
  寒暄幾句之後,汪碧文發現邵克強並不在客廳,也不在餐廳,便輕咳一聲,散件輕快的問道:「克強呢?」應該已經回來才對,我方才在門口的鞋櫃有看到他的鞋子。
  
  「克強和君翔在樓上。」原來邵家和汪家都是樓中樓式的建築。
  
  「紀君翔來了?」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這麼一來就有借口上樓去找克強,而且可施紀君翔下水,幫忙促成「友好和約」!感謝她和紀君翔的交情還算不壞。「我有一陣子沒見到他了,這樣吧!我拿些點心上去找他聊聊。」
  
  說著雙手便忙碌起來,由於太專心,以至於沒瞧見傳佩芬眼中那「正中下懷」的笑意。
  
  結果,她前腳升上樓,邵正揚便以電話知會「新盟友」紀君翔要他伺機而動。
  
  「有什麼事嗎?」邵克強閉著雙眸問道。
  
  「別動,我怕畫不好。」紀君翔繼續為邵克強上妝的動作,一面回答他的問話。「沒什麼,只是邵爸說待會兒會送點心上來給我們。」
  
  「哦!」為了早日脫離把臉當「畫布」的「苦刑」,邵克強一直表現得很合作。
  
  而端著點心上樓來的汪碧文,走到克強的房間門口時,不禁有些「緊張十猶豫」,於是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粉拳正要往門板敲時,門裹突然傳出對話的聲音,基於好奇的心理,決定偷聽看看「叫你不要亂動,否則我會弄不好啊!」是紀君翔的聲音。
  
  「可是你弄得我好癢啊!」
  
  「沒辦法,我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啊!」
  
  「你還敢說,我也是第一次幹這種事耶!而且比較吃虧的還是我呢!」
  
  「不!不要了,我受不了了,不要弄了」
  
  「不行!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怎麼可以輕言放棄,你再忍耐一下,再一下就好了。」
  
  噢,老天!這是什麼非人類的對話呀!難道他們兩個……門外的汪碧文聽得臉色一片蒼白,腦袋瓜像是剛被一隊轟炸機摧殘過一般亂轟轟。
  
  不!不行!照這樣下去,克強「女性化」的速度,定會更為加速,一定得阻止這種糟糕的情況才成。
  
  於是,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用力猛敲無辜的門板,大聲吼道:「君翔,快開門,我是碧文,我特地帶點心來看你,你快開門!」若非怕自己突然打開房門,會見到「不該看」的「場面」,她鐵定二話不說就撞進去,才不會在這兒如此淑女的「輕敲」門板呢﹗「碧文﹖﹗」
  
  兩個大男人齊聲響應,邵克強的音量尤其大聲。
  
  接著門裹傳來一陣慌亂的吵雜聲,不久之後又傳來用力甩上門的巨響。
  
  之後,紀君翔才來應門。「嗨!歡迎光臨,請進請進,好久不見了。」
  
  汪碧文才沒那個閒工夫理他,把他當垃圾般擠到一邊兒納涼去,逕往裡邊走。「克強人呢?」
  
  「他在浴室!」從她那張盛滿怒氣、略嫌單純的臉上,紀君翔馬上就明白她的怒氣因何而來呵!看來她鐵定是聽到方纔那段對話了,這麼一來事情就有趣啦﹗「浴室﹖﹗」汪碧文的音調少說提高十六度。
  
  方纔的巨響果然是克強關上浴室門的聲音,這麼說來,他們剛才真的……完蛋了!克強他真的!一股無盡的恐懼令她更加怒不可遏。「他去浴室做什麼,你們兩個方才在這裡邊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好事」﹖﹗」
  
  本來他們兩個搞什麼是不關她的事,她根本無權過問也懶得問,但這件事不同,這可是事關克強的「男性生涯」耶﹗紀君翔見她那一臉「不知情」的認真,心中早笑翻了天,不過,他表面上還是故作無辜狀的解釋:「我們沒做什麼呀!只不過」還故意挑中十分曖昧的那一款語氣。
  
  「只不過﹖﹗」汪碧文挑高雙眉,兩眼瞪得都快凸出來了。「你跟我到外面去一下!」
  
  這兒並非談事情的好地方,萬一克強突然闖出來聽到就不好了。
  
  偏偏紀君翔就是要用響徹雲霄的「大聲」應對,「為什麼要這麼神秘兮兮的跑到外面說話﹖﹗有什麼事不能在這裡談嗎?」
  
  這下子不怕浴室裹的克強聽不到啦﹗「你」這個大嘴公,他不說這麼大聲會死人嗎?萬一被克強聽到不就沒機會打探了﹗果不其然,邵克強的漫天咆哮立即從浴室發出「妳這個女人隨隨便便跑到「人家」房間來撒什麼野?君翔,不准你跟她出去,聽到沒﹖﹗」
  
  該死!連日緊鑼密鼓的排練,害他「習慣成自然」的在情急之下用了「人家」這個字眼,實在有夠彆扭了。
  
  奈何他臉上的妝還沒有全數卸盡,不好衝出去擋人。
  
  都是君翔這個渾小子害的,沒事幹嘛把妝畫得這麼濃。
  
  而汪碧文則因為太過驚訝而呆愣了片刻「人家」﹖﹗天啊!他說話的語氣真的愈來愈「女性化」了,怎麼辦?
  
  「君翔,不准你和那女人出去,聽到沒﹖﹗」等不到紀君翔的響應,心急如焚的邵克強再次發出嚴重警告。
  
  他絕不能讓那個專門找他喳的可惡女人,知道他即將「男扮女裝」表演,甚至還化妝、穿女裝的糗事﹗經他一吼,汪碧文才回神,想到要緊的大事,連忙又拉扯紀君翔的手臂。
  
  「快跟我出去!」
  
  「可是克強叫我不可以跟妳出去耶!」
  
  紀君翔面對他們「誤會重重」的對話,聽得正起勁,響應汪碧文的音量依舊屬於「重量級」。
  
  不過他的雙腳連動也沒動一下。
  
  浴室裹的邵克強一聽,立刻又慌亂的怒吼:「不准出去!聽到沒!」
  
  怒吼的同時又加快卸妝的動作,為了節省時間,順便把蓮蓬頭的開關旋到最大,一面淋浴,以去除身上的香水味和脂粉味。
  
  該死!就不能再快一點嗎?君翔那渾小子膽敢背叛我,就休怪我「陣前倒戈」,不幫他這次的「大忙」﹗以紀君翔的立場而言,他也的確無意在這個「非常時期」倒戈,一來自然是為了PUB的「錢途」著想;再看,現在汪碧文的「誤會」愈深,接下來的戲就愈有看頭﹗所以他不慌不忙的對汪碧文大聲勸道:「碧文啊!有什麼事坐下來談就好了嘛,幹嘛非到外面談不可,難道是有什麼話或「秘密」不能讓克強知道是嗎?」
  
  「知情」的他故意把「秘密」兩個字說得又重又大聲。
  
  這一招果真見效,汪碧文一陣心虛,下意識的鬆開拉扯的手,故作輕鬆的笑道:「秘密﹖﹗沒有啊!我哪有什麼秘密」
  
  「既然這樣,在房間裡談就好了,oK﹖」
  
  呵!真好擺平﹗也難怪,汪碧文的利嘴雖然夠嗆人,但心機和城府卻都不夠深,想鬥贏他這只生了九條尾巴的狐狸,自然是笑話一則。
  
  「可是」汪碧文一臉為雞,又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依照她對邵克強的瞭解,她敢對天發下毒誓,他從頭到腳、從裹到外都是不折不扣的「陽剛型」男人,百分之百的「異性戀者」,所以,在「正常」的情況下,就算世界末日到了,就算全天底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他也絕對不可能搞「同性戀」。
  
  今天之所以會和紀君翔之間發生那麼「曖昧」的關係雖然未經證實,鐵定是因為那「變性藥」的藥效作祟,他一定是因為體內逐漸抬頭的「女性意識」興風作浪之故,才會接受紀君翔﹗也就是說,克強這番「不正常」的舉動並不是「同性戀」的原因,而是因為他在不知不覺中逐漸轉變成「女性」所致﹗一定是這樣﹗這是汪碧文對方纔那個「曖昧事件」做出的「最合理」判斷,所以她一定得趁克強還沒來得及出手「干擾」前,同紀君翔「證實」她的想法才行。
  
  否則待他們兩個互串口供之後,她就再也得不到她想要的「真正答案」啦﹗「你還是和我出去一下吧﹗一下就好!」
  
  「站住!」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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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00:03:12
  第四章
  
  邵克強好不容易梳洗得差不多,便趕忙抓了一件浴袍穿上,衝出浴室,把紀君翔從汪碧文手中「搶」過去。
  
  「放開君翔,妳沒事硬拉住他不放幹嘛﹖﹗」
  
  好加在!他總算趕上啦﹗汪碧文睜大一雙不敢置信的明眸哦!天啊!這不會是「嫉妒」吧﹖﹗克強體內逐慚壯大的「女性意識」在「嫉妒」我和紀君翔?
  
  不無可能,小說和漫畫裹不是常常寫說,女孩子情竇初開的時候,很容易愛上身邊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嗎?
  
  而克強現在的情況雖然和「一般女孩」有些出入,「本質」卻是相同的,所以他對君翔一定是MyGod……不成!我得鎮定一些,絕不能讓事情進展得如此「神速」,否則克強的「男性生涯」只怕就要加速消滅殆盡了﹗想到這兒,她不禁有些埋怨紀君翔就算克強因為「藥效」的關係,自個兒投懷送抱,身為死黨的他也不該如此的「順水推舟」啊﹗難不成紀君翔本身就是一個「同性戀」或「雙性戀」,而且一直在偷偷「暗戀」著「青梅竹馬」的克強﹖﹗那剛才她不由自主的視線三不五時就飄向邵克強裹著浴袍的「臀部」。
  
  邵克強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不禁又怒氣衝天的大吼:「妳那雙色眼在亂瞄什麼﹖﹗」
  
  不會是我臉上的妝沒有全數卸盡,露出馬腳給她逮到了吧﹖﹗不過她為什麼不是盯著我上妝的臉看,而老盯著我的下半身不放呢?
  
  她不會是笨到以為下半身也需要化妝吧?
  
  「呃」被他那麼一吼,汪碧文才慌亂的收回視線,一張俏臉情不自禁的嫣紅一片。
  
  「我抱歉!」
  
  她尷尬的丟出一句歉意。
  
  唉!我在搞什麼啊!居然「抱歉﹖﹗」邵克強像在看外星怪物般瞪著滿面紅暈的汪碧文。
  
  有沒有搞錯?她居然會對我說抱歉﹖﹗瞧他一臉狐疑,為了防止他再往更深一層推想,汗碧文連忙展開「澄清疑心」行動。
  
  「我只是很好奇你們方才究竟在房裹做什麼?還有你幹嘛穿浴袍?」
  
  這麼說應可以讓他不把「疑心」移到她身上來才是﹗「我」這女人果然是想探查方才化妝的事,但看她的樣子應該只是在懷疑階段而已,所以才急於從君翔口中得到「證據」。
  
  我得小心應付,絕不能讓她知道真相,否則她今後一定會拿這件糗事笑死我﹗因此,邵克強以平常對待她的不耐煩口吻說道:「我在自己的房間做什麼事、穿什麼衣服,干妳汪大小姐何事?難不成還得向妳報備不成?倒是妳,這麼多年來從沒對我有過半句好話,今天怎麼會突然跑來我的房間獻慇勤,該不會又是在使什麼見不得人的壞心眼了吧?」
  
  見她面色一變,他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無誤這女人果然不安好心!
  
  而聽完他一番話的汪碧文心頭則另有一番想法糟了!他果然已經開始起疑,我得更加小心一些才行,免得「愈補愈大洞」!
  
  因此她強行收回過度暴露的感情,用自以為夠溫和的口吻笑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只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唉!別再說這些了,我已好久沒見到君翔,難得今天碰上了,不如來聊聊吧!」趕快轉移話題不失為一個不錯的方法。「來,嘗嘗我媽媽親手做的小泡芙吧!」
  
  「呃﹖﹗」她出乎意料的反應讓邵克強大感意外,頓時反應不過來,倒是臉上的狐疑又加深了一層。
  
  不對!這女人這次怎麼這麼快就放棄了?
  
  在一旁直欣賞他們兩個大演「錯中錯」戲碼的紀君翔,終於開口說話了。「這些看起來好像很好吃耶!」
  
  再不轉移他們兩人的注意力,萬一誰不小心說溜了嘴,讓「真相」提前曝光,那遊戲不就變得不好玩了嗎?
  
  「是真的很好吃,有奶油、巧克力和香草三種口味,快嘗嘗看!」此時此刻真感謝貪吃的紀君翔。「克強也嘗嘗看。」
  
  她順便巧妙的向邵克強示好。
  
  「既然是汪媽媽的好意,我就恭敬不如從命。」邵克強也樂得轉移話題,雖然他尚有滿心狐疑克強﹖﹗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懂得尊重我啦﹗就這樣,三個人難得沒什麼爭戰場面的聊了一個晚上。
  
  偶爾汪碧文和邵克強的視線對上時,兩個人都會不約而同的以傻笑應對,以掩藏自家「心事」。
  
  紀君翔則是愈看愈有意思。
  
  散會的時候,邵克強和汪碧文都搶著送紀君翔,衝突於是再起「反正我要回家,正巧順路送君翔到電梯大門。」汪碧文熱烈的說。
  
  她是打算趁這個機會向君翔打探一下,方才究竟是怎麼回事。
  
  邵克強怎麼可能順了她的心意。「還是我送你們兩個吧!畢竟你們都算得上是邵家的貴客,我這個主人理當送你們一程!」
  
  這個奸詐的女人一定又想乘機套君翔的話,這怎麼成,萬一這個大嘴巴當真說溜了嘴還得了,絕不能給她機會得逞。
  
  瞧他們兩個在那兒一來一往的爭鬧不休,紀君翔乾脆自己劃上休止符。「我看你們兩個都別爭了,既然你們都這麼熱情,一起送我不就成了。」
  
  「嗯!好方法!就這麼辦!」他的建議立刻獲得邵克強和汪碧文的附和。
  
  於是,邵克強和汪碧文一齊站在電梯門口前,目送紀君翔進入電梯關上門之後,才相約回家去。
  
  一齊走到自家門口時,兩人又異口同聲的說:「我看今天就到此為止,晚安!」
  
  動作整齊劃一的傻傻對笑一下之後,便各自關上自家的大門待會兒得趕在對面那傢伙之前,打電話去給君翔才成﹗還是紀君翔最聰明,早料到這兩個笨蛋一定會有此一招,因此一回到家便順手拔掉電話插頭,舒舒服服的進入夢鄉,一覺到天亮。
  
  倒是邵、汪兩家的兩雙「貓熊」徹夜未眠,在那兒一個勁的大玩「撥電話大戰」……當汪碧文還來不及向紀君翔求證,發生在邵克強房裹的「曖昧事件」真相時,便聽到另一件大事。
  
  「克強生病了?」假裝「湊巧」聽到的汪碧文,盡量以滿不在乎的口吻探問。
  
  到汪家來找方紅綾商量的傅佩芬面露憂色的點點頭。「可能是在公司被同事傳染的,偏不巧明天我和邵爸爸要去幫朋友的女兒當證婚人,所以才來拜託妳媽媽代為照顧一下克強。」
  
  「很嚴重嗎?要不要送醫?」該不會是那「變性藥」有什麼副作用吧﹖﹗汪碧文盡量不往壞處想。
  
  「也沒什麼,只是感冒發燒。」
  
  「哦!那就好……」汪碧文這才暗鬆一口氣。
  
  方紅綾和傅佩芬交換一下眼色,便按照計畫歎道:「克強就像我自己的兒子一樣,照顧他本來沒什麼困難,問題是我明天正巧得和你爸去參加一個教師聯誼會,所以才和妳邵媽媽兩人在這兒傷腦筋哪!」
  
  「原來是這樣,」汪碧文想了一下,便自告奮勇的表示:「我看明天就由我來照顧克強好了。」
  
  
  
  一來是對邵克強的歉意使然。
  
  二來嘛,是想乘機「改善」彼此之間的關係,讓邵克強對她的「戒心」稍稍放鬆一些,別老以為她會像以往一樣,處處想和他唱反調,抓他把柄嘲弄他。
  
  這麼一來她才能順利的待在他身邊就近「監視」,並「減緩」他變成女人的速度。
  
  「可是妳和克強他」為了不讓汪碧文起疑,這樣的驚愕語氣是必要的。
  
  面對兩位媽媽的意外之情,汪碧文並不以為意。也難怪她們如此,誰教她過去和邵克強相處得太「好」了嘛﹗「再怎麼說我和克強總是一齊長大的,明天正好是星期天,而我又正好有空,於情於理我盡點心也是應該的嘛!你們就別多想了,安心去辦你們的事,克強交給我就行啦!」別說她們個個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如果不是發生「吃錯藥」的事件,恐怕連她也不敢相信,會有這麼一天,她會自動自發的對他好。
  
  「那就拜託妳了。」兩個媽媽暗自竊喜看來汪齊瑞這招還挺管用的哩﹗一坐起來就天旋地轉的邵克強,一顆心煩躁得不得了。
  
  雖然他已嚴重警告過君翔那小子,絕對不可以把他要「男扮女裝演戲」的事,向汪碧文透露半點風聲,但是依照汪碧文的個性,在經過「那天」的事之後,鐵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偏偏他又挑在這個節骨眼上生病,真是太糟糕了!萬一在他臥病不起這段期間內,那個奸詐的女人找上了君翔,而君翔那個大嘴公又不小心被套出話怎麼辦﹖﹗愈想心就愈煩,頭也跟著愈來愈痛。
  
  「克強,你還好嗎?」汪碧文不知何時出現在他房間門口。
  
  邵克強以為是自己燒過頭看到幻覺,那女人不可能來探病的,除非另有所圖﹗對!一定是這樣8你來做什麼?不會是專程來看我笑話吧!」
  
  高燒頭痛、全身酸痛,加上對她的「戒心」,語氣自然不會好到哪裹去。
  
  「你少以小人之心」汪碧文習慣性的回罵,罵到一半驚覺「今非昔比」,連忙住了嘴,硬擠出一張笑臉。「你也未免太多心了吧,我可是特地來照顧你的耶!」
  
  「照顧我﹖﹗」邵克強怪聲低叫。
  
  汪碧文假裝沒看到他那不友善的表現,蓮花移步的挨近他身邊。「本來邵媽媽是想拜託我媽照顧你,不巧我媽他們今天也有事外出,所以就由我這個閒人來照顧你啦!」
  
  這回邵克強不再答腔,只是用一雙充滿瞥戒光芒的眼睛盯著她直瞧,企圖從她身上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好獲知她的真正目的。
  
  「想喝開水嗎?」瞧他那副草木皆兵的樣子,好像她是什麼妖魔鬼怪一般,算了!不和他計較,究竟她「害」了他一生哪﹗「不必,我要睡覺,妳別吵我,我就感激涕零了。」現在的他身體狀況不佳,和她交戰鐵定不利,乾脆睡大頭覺,不理她方是上策。
  
  所以他毫不客氣的閉上眼睛,把頭轉到另一邊去。
  
  汪碧文氣得很想海 扁他一頓,偏偏內心卻有另一個聲音頻頻作響別和他計較吧!他的「男性生涯」已剩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妳就當作是在做善事讓讓他吧﹗有了這層想法,她的氣頓時消去大半。
  
  「那你就好好休息,我不吵你,等中午用餐時間,我再叫你起來吃飯。」
  
  聽來既溫柔又悅耳的聲音。
  
  這女人究竟在打什麼鬼主意,怎麼最近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轉變?邵克強愈想愈不對勁,大有芒刺在背的感覺,索性又轉過身和她正面攤牌。
  
  「妳到底想做什麼就直說吧!不要和我來這套,我不想和妳瞎耗時間。」
  
  唉!預料中事。「我並沒有什麼目的,只是覺得我們都已老大不小,實在不好再一天到晚像小孩子一般爭鬧不休,所以想和你言歸於好,今後好好和平相處。」
  
  她按照計畫采雀正面出擊」,而且特地以「超柔」的聲調說道,因為她深諳他「吃軟不吃硬」的脾氣。
  
  我該不會是因為燒壞頭殼,才會聽到不可能的事吧?邵克強自問,一顆昏沉沉的腦袋瓜硬是不合作的愈來愈天旋地轉。
  
  「妳不會是在說笑話吧?」
  
  「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倍我?難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麼糟糕、一無是處的女人?」
  
  托長年來交戰的豐富經驗之福,她非常懂得如何堵住他叛逆的大嘴。
  
  妳的確是個很狡滑奸詐的女人沒錯啊!只可惜這句話,他礙於她那一反常態的輕聲細語,不好直截了當的說出口出手不打笑臉人囉﹗「給我更容易信服的理由吧!」
  
  就姑且聽聽她又要辯出什麼可笑的話來娛樂他。
  
  汪碧文絞盡腦汁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比較有說服力的好理由不論她說什麼,他一定都能找出疑點來否定她的誠意﹗正在傷透腦筋時,一道靈光劃過她的腦海。
  
  嗯!這或許是個挺能說服他的理由「我是因為……最近我有一位好朋友要從美國來找我,可能會到我家去拜訪,而我們兩家往來密切,我又想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所以……」
  
  言下之意就是要「籠絡」我,「堵」我的嘴,要我別拆穿妳那母夜叉的真面目了?
  
  「特地從美國來,可真熱情哪!」
  
  
  
  並不是他不肯相信汪碧文的說辭,而是因為根據他對她的瞭解,她一直和他一樣,穿梭於眾多追求者之中,並不特定有某個交往對象。
  
  「雷文不同,他是特別的。」她認真的表示。
  
  關於這點,她可沒說謊,祁雷文的確在她心中有著不算輕的份量。
  
  邵克強不禁冷哼一聲「妳不會是想告訴我,那位電文先生想娶妳,而妳也有那個意思要嫁給他吧?」
  
  男人向她求婚是稀鬆平常的事,並不是什麼大新聞,倒是她有出閣之意是第一次聽聞。
  
  也不知怎麼搞的,他居然有一種強烈的失落感。
  
  去他的雷文!美國佬就那麼好嗎?嘖﹗汪碧文再接再厲的說:「雷文是有這個意思沒錯,而我」
  
  「好了,妳和妳的雷文先生怎樣干我何事,妳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我邵克強還不至於卑鄙到去破壞妳的好事,雖然我很同情那位不知死活的美國佬。」
  
  不說還好,愈說心裡就愈光火。
  
  「祁雷文不是美國佬,他是我到美國遊學時認識的留學生,他和某個人不一樣,是個成熟又穩重的好男人。」汪碧文忍無可忍的吼回去。
  
  他罵她也就算了,幹嘛連不認識的雷文也一併罵進去,簡直不可理喻!她最討厭牽連無辜的行為。
  
  「祁電文?」好耳熟的名字。
  
  祁電文……,邵克強迅速搜索自己的「記憶數據庫」。
  
  「他不會是正巧大學和我同校吧?」
  
  「沒錯。你認識他?」既然他們念同一所大學,認識的話也不稀奇,而且這麼一來,這一招應會更有效才是。
  
  乍見她意外的神情,他不由得再次嘲諷她。
  
  「我們是同一社團的成員當然認識,不過我說過絕不會壞了妳的好事,妳犯不著這麼緊張。」
  
  原來真是那個祁電文,難怪她會百般討好他。
  
  他愈來愈相信她今天主動提出「言和」一事,是為了封住他的嘴,以免他向祁電文「通風報信」,壞了她的「好事」﹗只是他的心因而更加鬱悶可見她真的很在乎那傢伙,所以才不惜放下身段和我「言和」﹗「克強,關於我的提議,你覺得如何?」
  
  但願這招有效。
  
  邵克強本想再譏誚她幾句,但見她那副認真的樣子,和平時簡直判若兩人,到嘴邊的冷嘲熱諷及時踩了煞車,重新盤算了一遍。
  
  也罷!他們也的確吵得夠多年了,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和解吧!而且只要她繼續留在這兒,他也就不必擔心她會趁他臥病在床,跑去找君翔追問「那檔事」!一舉兩得囉﹗「只要你別再有事沒事就找我麻煩,我自然也不會無聊到去和妳抬槓。」
  
  態度明顯的友善許多。
  
  「太好了,那就這麼說定了哦!」遊說成功,汪碧文忘情的握住他燙熱的大手,粲然一笑耶!我怎麼從來沒發現,這女人不凶時,笑起來挺可愛迷人的哩﹗邵克強的心湖激起了一陣小小的漣漪,人也跟著有些呆滯。
  
  還是汪碧文意識到他燙熱的手,才想起他的高燒,連忙把他的手放回被窩。
  
  「抱歉,我忘了你正在發燒。」
  
  說著又幫他把棉被拉了一下,在拉扯間,不經意的瞥見他胸口那「觸目驚心」的「紅斑」
  
  嚇!那「紅斑」不會是傳說中的「吻痕」吧﹖﹗誰﹖﹗是誰留下的﹖﹗難道又是她那怪到家的表情和瞪得發直的視線,引起邵克強的注意,沿著她的視線看向自己的胸口。
  
  條地,他莞爾一笑。
  
  「這是昨天在君翔那裡,被蚊子叮到的。」
  
  這個小色女八成是把「它」誤認為「吻痕」了。也難怪她,究竟他在外面的風流帳之多,她就算不知全部,也聽過八、九成。
  
  不過他也真的夠無聊,幹嘛向她做這個可笑的解釋,真不像他平日的作風。就算她誤會又如何?
  
  果然還是紀君翔留下的!汪碧文眼前一片黑暗,如墬萬丈深淵。
  
  天啊!她本來還安慰自己說,可能是他不知第幾號情人的「傑作」,沒想到還是心中的罪惡感又加深了一層。
  
  「妳怎麼了?」他發現她依舊很不對勁。
  
  「沒什麼。」她連忙別開臉,省得洩漏心事。「你穿得太少了,我再幫你拿件外套。」
  
  汪碧文借口暫離他的身邊,逕走向衣櫃去,好調整紊亂的心緒。
  
  在她打開衣櫥大門之際,邵克強突然想起衣櫥裹的幾件晚禮服,慌亂得失聲大叫:「不准開,快關上!」
  
  遺憾的是,汪碧文雪亮的眼睛還是快了一步我的天啊!晚禮服,是女人穿的晚禮服﹗我那天果然沒看錯!克強他砰邵克強踉蹌的挨近衣櫥邊,吃力的把衣櫥大門關上,氣喘吁吁的大聲說道:「那些衣服是我一個女朋友前些日子到家裹來玩時,忘了帶回去的。」
  
  唉!難道沒有更好的解釋了嗎?邵克強真恨自己為何在這節骨眼上,靈光的大嘴反而大大「失常」。他這種說法無非是在將自己的花心風流「發揚光大」﹗也不知為什麼,現在的他就是不想讓她有這方面的「誤會」。
  
  然而,他的話聽進汪碧文的耳裹就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唉!可憐的克強,我知道你急於「掩飾真相」的心態,畢竟沒有一個「正常」的大男人,願意被人知道自己這些不知不覺形成的「怪異行徑」的。
  
  放心吧!我不會拆穿你「美麗的謊言」,究竟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於是她配合他的「謊言」,溫和的笑道:「原來是這樣,你還是一樣受女性青睞嘛!」
  
  「彼此彼此!」
  
  聽得出她無諷刺味道,也無多疑的樣子,他暗鬆了一口氣。
  
  好加在﹗但是面對她如此處之泰然的笑看他的風流情事,他心中卻又怪怪的……「哎呀!妳還在發燒呢!快回床上去。」汪碧文相當溫柔的撬扶著他。
  
  邵克強本想掙脫她的協助,但她那份難得一見的溫柔卻令他猶豫了。
  
  最後決定不再反抗,乘機消受一下美人恩也不壞。
  
  當邵克強躺回床上,蓋好被子後,汪碧文看看時間已接近中午,是吃午餐的時間了。
  
  「你再躺一下,我去弄午餐。」
  
  經過衣櫥時,她再度打開它,挑了一件外套遞給床上的邵克強。
  
  「穿上吧!免得又著涼!」
  
  凝視著她翩然離去的窈窕身影,邵克強居然有點兒發癡。
  
  她真的變了﹗是祁雷文的關係﹖﹗這想法令他心頭掠過一抹莫名的心痛,難言的失落感更加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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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00:03:49
  第五章
  
  雖然汪碧文並不是廚房白癡,但她確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子遠庖廚」主義者,對下廚的態度是,能免則免,不能免則盡量找人代勞,再不然少吃一餐也無妨,正好乘機減肥。
  
  像現在這一鍋香噴噴的鮑魚粥,就是今天早上方紅綾要出門前幫她煮好的,這會兒只要拿到微波爐熱一熱就能吃,根本不用自個兒動手。
  
  想到自己是這麼聰明,汪碧文揚揚雙眉得意的一笑。
  
  誰知一個不小心跌了一跤───叩───隆───﹗「哎───呀───」
  
  「怎麼回事﹖﹗」邵克強像火燒屁股般從床上跳起來,以略微不穩的步伐衝出來。
  
  看著坐在地上一臉窘迫的汪碧文,和一鍋灑滿地的鮑魚粥,邵克強瞬時明白了大勢。
  
  如果是以往的「爭吵狀態」,他會毫不留情的笑斃她,但現在起就不同啦!他們才剛締結「和平相處條約」,他並無意立即毀約。
  
  反而是汪碧文很寬宏大量的說:「你要笑就笑吧!我不會介意的,反正我不愛下廚燒菜是事實,不過這可不代表我不會燒菜哦!」
  
  瞧她那副坦白的困窘,邵克強心湖激盪起一波波的漣漪,意外的覺得她好可愛。
  
  「不喜歡燒菜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時代不同了,沒人規定女人一定得喜歡下廚,大不了妳以後找個會燒菜又喜歡燒菜的老公嫁不就得了。」
  
  像我就是,呵呵﹗噢!呆子,你在亂想什麼,難不成真是燒得「頭殼壞去」了?
  
  他的理智一再對他擺出不屑的態度,但他的眼底和嘴角卻都裝滿了柔情和愛憐。
  
  沒想到邵克強會有這麼溫柔對待自己的一天,汪碧文竟然有些不能適應,但她並不討厭這樣的氣氛。
  
  「我也這麼想,所以對雷文的感覺特別好。你知道嗎?雷文他就燒得一手好菜,而且很喜歡下廚,我在美國遊學那段期間,他經常燒菜給我吃呢!」
  
  想起那段美好的時光,她的臉上不由得泛上一抹亮麗的光彩。
  
  邵克強卻覺得很刺眼,心裡那台「發酵乳製造機」正在全力運轉。
  
  會燒菜有什麼了不起,我就不信他的手藝會比我好,哼﹗就像在跟什麼人嘔氣般,邵克強沉著一張臉,挨到廚房去。
  
  「克強,你要做什麼?」汪碧文丟下收拾到一半的「殘局」,追過去撬扶著他。
  
  「做我們的午餐啊!」他沒好氣的回話,順手打開冰箱檢視一下可用的菜單,嗯!運氣不錯,老媽準備了很多材料。
  
  「午餐,你?」汪碧文詫異不已。
  
  「交給我吧!我的好手藝可是連我老媽都自歎弗如的哦!」哼!妳以為全世界就只有祁雷文那個臭男人會燒菜啊﹗克強燒得一手好菜﹖﹗這倒是新聞,至少對汪碧文而言是。「可是你在發燒啊,還是快去休息,我打個電話叫餐館外送好了。」
  
  反正就是不會輪到她自己下廚就是了。
  
  邵克強卻像小孩子般執拗。「不!我決定自己燒飯就行了。」
  
  「但是你」怪怪,她以前怎麼都沒有發現,他拗起脾氣的樣子好可愛哩!
  
  他條地想到什麼,突然回眸對她說:「妳如果那麼擔心我,不如從後面抱住我,讓我不至於跌倒不就好了。」
  
  汪碧文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考慮一下決定順了他的心意,真的從他身後摟抱住他,就像在抱巨型布熊熊般,正好乘機施展「女人」「特有」的「魅力」,好「抑制」他體內的「女性意識」。
  
  呃,這是什麼感覺?!
  
  汪碧文不禁芳心一悸。她從來不知道邵克強的背是如此結實溫暖,給人一種安心幸福的感覺,抱起來好舒服呢!
  
  怎麼回事?莫非我也發燒了,否則怎麼會覺得胸口一片燙熱?
  
  而被佳人用雪白香滑的雙臂緊緊抱住的邵克強,直覺體溫又上升了少說十度。
  
  為什麼我以前都沒有注意到,碧文也有這麼溫柔可人的一面?被她抱住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甜蜜,令他有一種淺醉般的幸福感。
  
  這是和他那一堆女友交往時,從未有過的滋味,愈想心裡愈不捨。
  
  「你想煮什麼?」她把可愛的下巴輕抵在他紮實的肩膀上,像個愛撒嬌的小女兒般,甜
  
  甜的問道。
  
  「雞蓉玉米粥。」他好喜歡她在他耳畔輕聲呢喃的感覺,間或還會散發出淡淡幽幽的香味,那是沐浴乳的清香,相當怡人,尤其和他那些女友身上塗抹的刺鼻香水味比起來,他更愛她身上這股清幽。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早一點發現她這可愛的一面,她明明就一直在我身邊啊﹗滿腔的悔恨愈來愈茁壯,尤其想到該槍斃一百次的祁雷文,他就更不是滋味。
  
  在他身後的汪碧文則靜靜的欣賞著他靈巧的雙手在流理台邊穿梭,愈看愈覺得有意思。
  
  克強的手比雷文的還修長好看,而且更靈巧呢﹗再瞄瞄他那認真的側臉線條分明的五官,桀傲中不失柔情的雙眉下,有一雙透著堅定光芒的深遂黑眸,直挺的鼻樑下是略嫌倔強又性感誘人的唇瓣,配在一張陽剛中透著一絲書卷味的臉上著實出色,難怪女人喜歡他﹗她不禁看得發癡出神。
  
  「汪汪,汪汪﹗」
  
  「呃?」唉﹗她居然看呆了,真糗,有些不好意思的迅速收回視線。
  
  咦,汪汪?他何時又改口開始叫她「汪汪」了?也罷﹗反正他們已經「和解」,況且他叫起來是這麼悅耳,就批准他吧!
  
  「我們可以準備吃午餐了。」她沒有反對我叫她汪汪,太好了,果真想和我言歸於好。
  
  只是一想到是因為祁雷文的關係,他的心湖又蒙上一片烏雲。
  
  「好香好好吃,比媽媽煮的還好吃,克強,我看你可以改行當廚師了。」美食當前,汪碧文根本就忘了煮飯給她吃的是正在發燒的病人,還一副理所當然的吃得津津有味。
  
  「也比祁雷文燒得好嗎?」他帶著笑意,以閒話家常的態度問道。
  
  「嗯﹗」汪碧文毫不考慮的坦率答腔。
  
  呵﹗我就說嘛﹗那傢伙想跟我比?一下子就給比到北極海去凍死了﹗邵克強暗自得意在心坎裹。
  
  「如果妳喜歡,改天我病好了,再燒一桌更色香味俱全的拿手好菜給妳嘗嘗如何?」這麼自動自發的想為某人燒菜,對他而言可是生平頭一遭。
  
  「真的,太好了﹗」汪碧文好開心,不一會兒才又注意到「重點」。「唉呀﹗我都忘了你還在發燒。」
  
  「沒關係,我好得很。」尤其看到可愛的妳就更好了。他帶笑的眼眸如此訴說。
  
  迎著他那柔情款款的動人神態,汗碧文突然悲從中來這麼好的男人再不到二個月的時間,就要因為我而變成女人了,真是該死。
  
  見她神色兀然暗淡,他相當關心的探問:「怎麼了,汪汪?」不會是在想祁雷文吧?這個念頭令他心中一把無名火頓時引燃。
  
  「沒什麼,只是很意外你居然這麼會燒萊。」她找話搪塞,免得「心事」被他發現,那可就不妙了。
  
  「我大學四年和研究所兩年都住在學校附近,那時過的是自力更生的生活,為了節省開銷,平常都自己開伙,慢慢就學會了。」很奇妙的感覺,他們從小吵到大,竟然也有如此閒
  
  話家常的一天。邵克強愈發覺得不可思議,但卻不排斥這種感覺,相反的,他非常喜歡,而且每多說一句話,喜歡的感覺就更加深一層。
  
  又是一個她不知道的大新聞。
  
  「你是說大學和研究所的一切開銷都是你自己支付的?」
  
  他笑了笑。「或許是年輕人的一種自傲吧﹗考上大學後,想過過自力救濟的生活,考驗一下自己的能力有多少,所以就和爸媽取得共識,上大學之後,包括學費的所有開銷都由我自己支付,幸好自己沒漏氣,六年下來,不但沒餓死,還存下一小筆錢。」言談舉止中有難掩的自負。
  
  汪碧文微張著一張佩服的小嘴。
  
  她以前都是怎麼看待克強的?怎麼都沒注意到他有這樣的志氣!
  
  一直以來,她就最欣賞這種不靠家人而自食其力的男人啊﹗尤其克強還是生在家境富裕的家庭,說起來也是一家中小企業的公司小開,能有這樣的志氣就更令人佩服了。
  
  當她抬起頭,赫然發現邵克強正以一種不尋常的熱烈視線猛盯著她瞧,芳心不由自主的又是一悸。
  
  「你在看什麼?」不會是到現在還在懷疑她和他和解的誠意吧?她私自忖道。
  
  邵克強這才驚覺自己又偷看她看得出了神。「我只是感到很不可思議,我們兩個之間也會有坐下來談笑風生的一天,而且這麼快就相處得如此融洽。」
  
  汪碧文鬆了口氣笑道:「我也感到很意外呢,不過這是好事,證明我們的確有緣,對吧﹗」這句話是針對他們自出生開始所結下的「孽緣」而說的。
  
  他也會意的一笑。「是啊﹗」
  
  兩人之間的氣氛是前所未有的和諧愉快,友誼的幼萌正悄悄的迅速成長茁壯。
  
  「好了,你該吃藥回房休息了。」汪碧文好不容易又想起他是個病人。
  
  邵克強本想再多聊一些,但回心一想,先看好病再說不遲,便順了她的心意回到床上。
  
  「妳會陪我嗎?」他瞅著她的雙眸有無盡的渴望。
  
  「當然會。來,吃藥了。」
  
  此刻的她看起來真像白衣天使,邵克強癡癡的想在心底。
  
  或許是藥效的關係,邵克強很快便進入夢鄉,夢裡儘是汪碧文甜美溫柔的笑容。
  
  枕在床邊端詳他的汪碧文,愈看他愈是順眼,愈順眼就愈覺罪孽深重克強,我一定會治好妳的,相信我!
  
  當邵克強的感冒痊癒後,他們兩人之問的友誼也突飛猛進,現在已經成了能互開玩笑、談天說地的好朋友,彼此更是有默契的在努力加速這段情誼的成長。
  
  這天下班回家之後,邵克強便興匆匆的到汪家報到「汪汪回來了嗎?」
  
  唷﹗已經到了改口叫「汪汪」的地步啦﹗應門的汪齊瑞暗「大四x」在心底。
  
  「汪汪剛回來,你自己到她房間找她吧﹗」
  
  「謝謝汪爸,你愈來愈年輕了。」邵克強滿面春風的往樓上直衝。
  
  看來我這著棋真是下對了哩﹗汪齊瑞挺佩服自己「一手」所扭轉的乾坤。
  
  「汪汪﹗」邵克強人還沒到,興奮的聲音便搶先飛進汪碧文的香閨報到。
  
  「門沒鎖,你自己進來。」正在浴室梳洗的汪碧文像在招呼老朋友般熱絡。
  
  邵克強真個老實不客氣的旋開門把進去。
  
  嗯﹗好香﹗熟悉的香味讓他憶起碧文那天摟抱著他的甜蜜情景。
  
  嗶傳真機傳送完畢的響聲,驚擾了他美麗的夢幻,他好奇的探頭一看嘿﹗居然是祁雷文那傢伙從美國傳真來的「情書」哩﹗上面寫著給親愛的小文文:今天工作愉快嗎?算算這個時間,妳應該到家了,老樣子,我們晚上再聯絡﹗愛妳的雷文於洛杉磯邵克強看得一肚子火。什麼親愛的小文文,噁心巴拉的傢伙,小文文豈是妳叫的﹖﹗真會死纏爛打,不要臉,哼﹗把它撕了算啦﹗這念頭一經產生,馬上就得到雙手的全力支持,眼看就要付諸行動奈何天不從人願,汪碧文就挑這個時候從浴室出來,害他「壯志未酬」。
  
  由於心虛之故,他抽回的手下意識的背在身後,擠出一臉輕快的神態說:「待會兒有空嗎?」
  
  「怎麼了?」她專心的吹整她那一頭摩登俏麗的削薄短髮。
  
  邵克強見狀走過去,接手她正拿在手上的整發器。「我幫妳。」儼然是「師傅級」的口
  
  吻「你會嗎?」她咭咭笑道,倒是沒有反對他的動作。自從和克強和好之後,克強就一直對她非常照顧又溫柔。
  
  「安啦﹗妳忘了我大學時住外面,一切都得自己來的事了嗎?」他輕柔的撥弄著她那頭沾滿洗髮精香味的俏麗短髮,心中有一股蠢蠢欲動的難言激盪。
  
  邵克強的大手在自己的小腦袋瓜上遊走,竟讓汪碧文竟有一種心安又受寵的感覺。
  
  「你知道嗎?自從我們和好之後,我一直覺得自己好像突然多了一個很會照顧人的大哥哥耶﹗」
  
  我才不要當妳哥哥﹗他的心不經思索的吶喊,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幸好沒脫口叫出。
  
  「是嗎?」他決定略過這令他排斥的字眼和感覺。「待會兒有沒有空?」
  
  「你是不是安排了什麼精采的活動?」說她不期待是騙人的。
  
  他愛極了她那副天頁可愛的神情。「也不是什麼精采的活動啦﹗只是實現諾言,燒了一桌好菜想邀妳共進晚餐囉﹗」
  
  為了燒這桌好菜,他還史無前例的提前兩個小時下班,親自到生鮮超市去採購一番呢﹗「真的﹗那我們還等什麼,快去吃吧﹗」「民生第一」主義的她,立刻就從座椅上跳起來。
  
  「小心,別那麼急,我先幫妳梳好頭呀﹗」還好他反應夠快,及時移開手上的整發器,否則碧文可愛的俏臉恐怕就要受傷,真變成那樣他準會心疼斃了。
  
  一想起邵克強那令人垂涎的好手藝,她就迫不及待直嚷嚷道:「沒關係啦﹗反正我頭髮短,現在又是夏天,很快就會幹了啦,別吹了,我們還是快去晚餐吧﹗」
  
  她索性拉起他的大手,目標邵家餐廳,強迫中獎的往門外沖,免得他慢吞吞的動作耽誤了她享用美食的「吉辰」。
  
  邵克強見狀,一味的直笑。
  
  好可愛的女孩哪﹗汪碧文就像蝗蟲過境般,老實不客氣的將滿桌的佳餚一掃而空,酒足飯飽之後,才想起「大事」。
  
  「邵爸和邵媽呢?」
  
  真不好意思,方才進門時,一心只惦念著浦東美食,根本沒有多餘的閒工夫去注意「閒
  
  雜人等」。
  
  還好那兩個「閒雜人等」早在他們返回之前,便識趣的自動消失啦﹗「爸媽約了你爸媽四個人一齊到外面吃館子,順便看場電影。」
  
  邵克強瞧她吃得那麼滿足的樣子,心情也跟著好得不得了。
  
  嗯﹗是開口探問祁雷文的事的時機了﹗意外的是,當他大嘴一張,聲音都還沒來得及發出,便發現汪碧文的臉色不太對勁。
  
  「怎麼了?不會是吃壞肚子了吧?」
  
  不會吧﹗他對自己的手藝一直很有信心的,尤其是衛生方面更是注重,絕對可以通過衛生署的食品衛生安全檢驗標準﹗「不是的,只是太好吃,我太感動了,所以才」汪碧文胡亂瞎辯。
  
  其實她是因為再一次意識到邵克強是個難得的好男人而自責難過。
  
  她真是害慘他了,像他這樣體貼溫柔又燒得一手好菜的男人,照理不久的將來一定可以娶到一個最棒的新娘子,兩情相悅的共度幸福的一生,現在卻因為她而……唉﹗別盡往壞處想,還是催促老爸加緊解藥研製工作,並且想辦法「拖延」克強「變成女人」的「速度」比較實在。
  
  而且換個角度想,克強既然燒得一手好菜,將來變成「真正的女人」之後,就是賢妻良母」的代表,不怕嫁不出去啦﹗對﹗沒錯﹗這也算好事一樁﹗邵克強則因為她那一番話而更覺得她天真可愛居然因為東西好吃就感動成這樣﹗決定了﹗以後要多多燒菜給汪汪吃,讓她更加開心﹗他在心中告訴自己。
  
  既然沒什麼大事發生,他便繼續他原來的「探測行動」。
  
  「汪汪,妳和祁雷文的感情進展究竟到何種程度了?我並無惡意,純粹是關心。」
  
  他盡量保持稀鬆平常的態度,不暴露過多的感情。
  
  克強是這麼的關心她,汪碧文好生感動,小嘴一張便大方坦率的暢談自家情事。
  
  「雷文很喜歡我,從在美國認識我的第七天開始,便三不五時的向我求婚,恨不得我馬上嫁給他。」
  
  說起祁雷文那股癡情的傻勁,她著實感動又開心。
  
  邵克強看得好「刺目」。
  
  祁雷文是什麼東西,才認識人家七天就求婚,他以為他在吃方便麵啊﹗嘖﹗沒常識﹗不過那傢伙做什麼傻事是他家的事,最重要的是汪汪對他的看法,於是又問:「那妳呢?妳對他的感情也已經到了非君莫嫁嗎?」
  
  此時此刻他真希望美國洛杉磯突然下了一道雷,不偏不倚的劈死那個礙眼的傢伙﹗或者讓他飛機失事,喪身在太平洋的大鯊魚魚腹中也好,省得那厚臉皮的傢伙跑回台灣來纏他的汪汪﹗耶,他的汪汪﹖﹗汪汪什麼時候變成他的了﹖﹗正當他欲往更深一層想時,汪碧文的回答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我只能說雷文是我目前所交往過的異性中,最令我喜歡的一個,但我對他的感情還沒到非他莫嫁的地步,不過如果照現在的情況順利交往下去,他很可能就是我未來老公的最佳人選,不過這還是個秘密,你如果遇到他,可不能告訴他哦﹗」她帶點嬌羞的嬌嗔。
  
  「我絕對不會告訴他﹗」他以雷霆萬釣的氣勢大加保證。
  
  誰會告訴那個礙眼的傢伙這種傻事,哼﹗又不是跟自己過不去﹗他愈來愈瞭解自己光火的原因了,原來他……汪碧文則回給他一個甜美動人的笑容。
  
  才要再說什麼時,她的心中不經意的閃過一個念頭───為了「未雨綢繆」,說不定她該先幫克強「物色」未來的「老公」人選﹗對﹗就是這樣,雖然她並不希望克強變成女人,但凡事都有萬一,尤其是這件事,一直逃避不敢面對現實也不是辦法,為了預防萬一,現在就先幫他找好「未來夫婿」實在是值得考慮的決策。她愈想愈覺得該如是做。
  
  問題是誰才適合「女性的克強」呢?
  
  腦袋瓜飛掠過一個熟悉的影像……紀君翔﹗啊哈就是他了,他就是克強的「最佳老公」候選人啦﹗不錯﹗不錯﹗他們不但是死黨,而且又發生過「曖昧事件」……,相當值得考慮﹗這麼一來,她更該盡快找個時間去會會紀君翔,先探採上次那「曖昧事件」的真相,再做進一步打算。
  
  
  
  至於克強這方面就先保持緘默,以免「打草驚蛇」囉﹗「汪汪﹗汪汪﹗」邵克強不知已喚了她幾聲。
  
  「啊﹗什麼事,我在聽﹗」
  
  「我是說我從明天起,一直到星期天都要住在君翔那邊,妳如果有事找我,可以打我的B.B.CallCall我。這是我的B.B.Call號碼。」
  
  可能的話,他真不想和他的汪汪分開一秒鐘,但卻是情非得已。
  
  一來,這個星期天就是PUB開幕的日子,他得加強排練才行;二來則是因為現在他和汪汪這麼好,汪汪隨時都有可能闖進他的房間,萬一被她瞧見他「男扮女裝」的「糗相」,他的立場何在﹖﹗雖然現在已經不必擔心汪汪會取笑他,但他堂堂一個大男人,說什麼也不能讓心愛的女人看見自己那見不得人的「糗相」,絕對不行﹗「你要去住君翔那裹﹖﹗」汪碧文的雙眸矘得老大。
  
  天啊﹗莫非他們已經發展到可以「同居」的地步﹖﹗這怎麼成,雖然她剛才才得出「最新」的「決定」,認為他們兩個配一對也很合適,但那個「前提」是「克強變成女人」,在那種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才成立啊﹗在目前還有可能「力挽狂瀾」的時候,他們還是不宜太過接近,因為現在的紀君翔只會「刺激」克強的「女性意識」,讓他體內因「變性藥」產生的「女性意識」「變本加厲」,百害無一利呀﹗「好久沒和他好好聊聊了,所以想趁這幾天比較有空和他多聚聚。」他只能這麼說。
  
  「那我也一起去住君翔那裹﹗」汪碧文大聲表示。
  
  「不行﹗」他衝口而出,發現自己的表現太過不尋常,趕緊「軟化」口氣。「我的意思是說,我和君翔可是大男人,而妳卻是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雖然我們三人很熟,但若傳出去給不知內情的人聽到,對妳的名聲恐怕不太好。」
  
  愛說笑﹗若要讓她跟去,他又何必搬去那裹?
  
  早知道我別多嘴告訴她要搬去君翔那兒住的事就好了,但不說也不成,萬一汪汪問了老爸老媽而自己闖去,那豈不更糟﹗「不是因為這樣吧﹗」汪碧文失聲大吼。
  
  妳是怕我打擾你們的「好事」對不對﹖﹗這點我不怪你,但卻不能順你的意,那只會更加害了你啊﹗問題是她該用什麼方法說服他打消這個念頭,又不讓他懷疑她的「動機」呢﹖……而在邵克強這一方面又是截然不同的考量不是因為這樣,那是因為怎樣啊?他真的被她搞迷糊了。
  
  不過那不是重點,當前最重要的是他非得說服她這段期間不要去君翔那裹找他不可。
  
  因此,他繼續他未竟的「說服大業」。「汪汪﹗妳聽我說……汪汪,妳怎麼哭了﹖﹗」
  
  他著實被她出乎意料的眼淚嚇了好一大跳,一顆心更因而糾結成一團,痛斃他了。
  
  瞧見他那慌張失措的樣子,她更加確信這著棋下對啦﹗「女人的法寶」果然管用,呵呵﹗於是她乘勝追擊,裝出一臉楚楚可憐的說:「我知道你為什麼要搬去君翔那邊住了,因為妳心裡還是討厭我只是因為已和我言歸於好在先,所以不好直接對我說,才用這種方法避開我,對不對?原來妳還是討厭我的,枉費人家這麼誠心誠意的和你和好,還好高興多了一個寵我的哥哥,原來一切都是我一相情願的自作多情……嗚……」
  
  唉﹗好教人心酸的悲泣聲哪﹗汪碧文真是佩服自己的演技。
  
  加油﹗再加把勁克強就會投降啦﹗不知中計的邵克強可真是急斃了,大嘴連連發出石破天驚的「澄清宣言」。「汪汪,妳別亂想,我怎麼可能討厭妳,我是……」
  
  唉﹗這救他如何解釋?真是天大的冤枉啊﹗現在的他,愛她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討厭她﹖﹗「除非你讓我跟去,或看你留下來別去住君翔那兒,否則就是討厭我﹗」無論如何,她絕對得說服他留下來才行。
  
  「這……」邵克強左右為難極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偏偏汪汪那串串淚珠又令他心痛難挨,再加上「無中生有」的誤會……唉﹗也罷﹗「好了,別哭了,我不去就是了。」
  
  「你是說你不搬去君翔那邊住了?」她喜上眉梢的破涕為笑。
  
  「因為我不想讓妳誤以為我討厭妳啊﹗」
  
  面對她重展的歡顏,他總算釋然。衝著這張笑容,要他付出什麼「為難」的代價,他都心甘情願。
  
  「太好了﹗」她飛撲進他懷中,緊緊摟抱住他。
  
  太棒了,她的「哭功」奏捷啦﹗萬歲﹗而邵克強則樂得享受美人恩,同時發現自己愈來愈離不開這個嬌俏可人的小美人了。
  
  「對了,汪汪,祁雷文回來的時間決定了嗎?」
  
  「還沒,不過如果沒變,應該是這個星期天﹗」她心無城府的回答。
  
  這麼快﹖﹗而且正巧是他分不開身的星期天﹗邵克強一張臉不禁沉了下來。
  
  汪碧文見狀,關心的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我本想和妳一道去接機,順便幫他洗塵,算起來我們也好久沒見面了,正好趁這個機會和他敘敘舊,偏不巧我這個星期正好有事……」他又想到了什麼,又說:「妳上次聚會前說的事,就是指要為他接機嗎?」
  
  
  
  「是啊﹗」
  
  「可惡,果真如此﹗」他惡狠狠的低咒一聲。
  
  「什麼?」她沒聽清楚。
  
  「沒什麼,只是感到遺憾罷了。」他才不會就這麼放棄,馬上又另生一計。
  
  汪碧文善解人意的安慰他,「你別這樣嘛﹗既然有重要的事就優先處理,畢竟關於電文的事也還沒確定。這樣吧,等確定日期時,我馬上告訴你,萬一還是星期天,我們就另找一個時間為他洗塵,如何?」
  
  「很好,就這麼辦﹗」他等的就是她這句話。「妳可別忘了告訴我哦﹗」
  
  這麼一來,他便可以以最佳情況「應敵」啦﹗「嗯﹗」她毫不知情的甜笑允諾。
  
  接下來又是一個美妙的快樂之夜……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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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00:04:20
  第六章
  
  祁雷文返台的日期終於確定,還是原先預定的星期天。
  
  體貼的祁雷文不想讓汪碧文跑到桃園中正國際機場去接他,而協議在台北松山機場見面星期天一早,邵克強就出門去忙他的「重要大事」,剩下汪碧文一個人在家挺無聊的,索性提前開車出門,到處逛一逛,待時間差不多再到機場接祁雷文。
  
  中途,打了個電話給莫心蔾想找她一道出來逛逛較有伴,誰知那個精力旺盛的死丫頭一大早不知又跑到哪裹去,電話響了一,十名聲都沒人接,無計可施之下不得不放菜。
  
  汪碧文只好孤單一個人,玩著「飛車我獨行」的遊戲。
  
  是誰說台北市區就那麼一丁點兒大的,害她在不知不覺中繞了好一大園,回過神時人已在天母附近啦!
  
  怪哉,她明明是在台大附近晃呀,怎會,轉眼就見到天母來了!
  
  這下可糟了,已快接近中午,再不卯足全力向前衝,只怕就要錯過接機的時間了。
  
  於是她踩足油門向前奔馳!
  
  可惡﹗她已快趕不上時間了,偏偏還遇上交通事故而塞車。
  
  真想罵罵那些開車不帶眼睛的笨蛋加三級,不會開車就別開,這下可好了,自己的車撞壞也就罷了,竟還連累無辜又可愛的她。
  
  心裡嘀咕的同時,汪碧文也明白遇上這種事根本急不來,索性把注意力轉向車窗外,欣賞一下對面車道的來車解解悶。
  
  對面車道真是令人羨慕,為什麼交通事故不發生在對面的車道,而偏挑上她這個方向呢﹗看著看著,兩顆眼珠子突然大瞪───那是什麼可怖的情景﹖﹗她用力搓揉了一下明眸,重新往那幕可怖的景象瞪去───我果真沒看錯,是克強﹗他居然在光天化日下,堂而皇之的穿著女裝,坐在紀君翔的駕駛座旁,和他有說有笑的,而且還化妝哩﹗難道他所說的「重要大事」,就是指「打扮成女人」和紀君翔「約會」﹖﹗一定是這樣沒錯﹗不﹗也不對,他早在喝那「變性藥」之前就說過他這個星期天有事了那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不管了,那已不是重點,眼前最重要的是克強為什麼會以這麼可怖的打扮和紀君翔雙雙出現﹖﹗難不成那「變性藥」的藥效已經「征服」了他體內的雄性荷爾蒙﹖﹗真是這樣可就不妙啦﹗想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人時,他們因紅燈而停下的車卻已經跑了。
  
  嘖﹗又遲了一步﹗叭───叭───叭───身後突然如春雷般響起的喇叭聲嚇了她一大跳。
  
  原來車道已經暢通了。
  
  她只好快快開動,一路上心裡亂糟糟的,最後下了一個決定───今晚就去找紀君翔問個清楚﹗總算是老天夠幫忙,給她及時趕到了松山機常
  
  「文文,我在這裹﹗」
  
  一個低沉渾厚的男性嗓音在她正前方揚起,正是滿面笑意的祁雷文。
  
  他正揮著手朝她飛奔而來,張開雙臂就想摟抱住心愛的俏佳人。
  
  汪碧文像以前一樣,巧妙的閃躲了他的熱情雙臂,站在「危險距離」外,笑容可掬的歡迎他。
  
  「有一陣子沒見了,你還是沒什麼變嘛﹗」
  
  很奇怪,這回見到他,心中那份悸動的感覺已不如上一次分手時那般激動興奮,反而像是對待老朋友般的感覺而已。
  
  這是怎麼回事?
  
  好久不見心上人的祁雷文並未注意到她心境的微妙變化,相當興奮的而衷心的讚美道:「妳又出上一次分手時漂亮了許多,更讓我心動。」
  
  這一次,他再世不會讓她拒絕他,他特地安排了三個月的假期,為的就是把她確實追到手,帶回美國結婚去。
  
  好話總是耐聽,汪碧文笑得好開心。「你就是嘴巴甜。好了,我們先離開這裡,找個地方坐下來再聊吧﹗唔,或看你該先回家一趟?」
  
  「我不是在電話裹就跟妳說過,我爸媽出國去旅行還沒回來,至於我那些兄弟姊妹也各自有事,而且他們都經常到美國去找我,常常見面的,所以沒必要急著回去。」對祁雷文而言,見她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他說的也全是實話。
  
  「那至少先打個電話回去知會一下吧﹗」汪碧文一向是個很重規家人的人。
  
  他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放心,早在妳來之前,我就先打了通電話回家了,我們走吧﹗」
  
  「嗯﹗」
  
  很奇怪,祁雷文的微笑竟然讓她不經意的想起邵克強。
  
  她發覺邵克強的笑容對地而言,比祁雷文更具有震撼力呢﹗怎麼回事?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啊﹗而一想起邵克強,在路上驚見的那一幕又躍進她的心中,強奪去她的注意力。
  
  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找到紀君翔問個究竟才行,而且要瞞著克強進行﹗在多次的「安可」謝幕之後,邵克強終於在還沒被自己「男扮女裝」的遜樣糗斃之前,完成了「表演秀」,正式脫離苦海。
  
  換回「男兒身」,徹底卸妝完畢,看著鏡子裡那個英俊瀟灑的自己,邵克強滿意極了。
  
  這才是男人本色嘛﹗解決了紀君翔這邊的事後,他便可以卯足全力,全面應付祁雷文那個不要臉的傢伙了。
  
  「想要從我身邊搶走汪汪?門都沒有﹗」
  
  他對著鏡子裹的自己發出可怕的笑聲。
  
  「嗨﹗老兄,別對著鏡子笑得那麼恐怖好嗎?看起來少說有八成像自戀的變態耶﹗」紀君翔在百忙之中偷了個閒,端了兩杯雞尾酒來「慰勞」他。
  
  「你還敢說﹗」看在今天是這傢伙的「大喜」之日,邵克強決定「從寬處理」,小瞪他一下便放過他。「看來挺圓滿的,人相當多,連記者都來採訪了呢﹗」
  
  他衷心的為好友感到高興。
  
  紀君翔揚揚眉毛,自負的笑道:「我做的事有哪一件失敗過?」
  
  這倒是事實,這小子似乎是天生的商場戰將,到日前為止,凡是他搞過的事業還沒有過敗北的紀錄,相當不簡單。
  
  最可怕的是,這一切對這小子而言,全都屬「玩票」性質罷了,哪天他若真個認真起來,恐怕就不只是這般的「小洩成就了。
  
  同樣身為男人,邵克強真是打從心坎裹欣賞這個死黨。
  
  「祝PUB圓滿成功﹗」他取走紀君翔手中的一杯雞尾酒,獻上滿心的祝賀之意。
  
  紀君翔也老實不客氣的接下好友的美意。
  
  「這次真的謝謝你了,克強﹗」
  
  他雖然是個交遊廣闊、處處受歡迎、且又健談的黃金單身貴族,但真正知心的恐怕就只有邵克強這個死黨了。
  
  邵克強一隻手搭靠在他肩上,促狹的語調中有濃烈的情誼。「你少遜了,咱們是什麼交情,還跟我玩這種客套的把戲。」
  
  雖說他因「男扮女裝」這檔事受盡苦難,但能幫上好友的忙,讓PUB順利成功,那份辛勞根本不算什麼。
  
  紀君翔表面上雖以一笑帶過,但內心深處卻不是那麼回事兒,在這世上能讓他在乎重視的人、事、物並不多,而國中時代結識的邵克強正是少數中的少數,只是他一直末曾刻意的表示過對這份情誼的在乎罷了。
  
  「和碧文進展得如何了?可別告訴我,你只把她當成妹妹看待哦﹗」從老友這幾天的言行舉止,紀君翔早就對他的真正心意瞭著指掌。
  
  邵克強一口氣飲盡滿杯的酒,吐了一口氣才語氣堅決的說:「就像你知道的,我是愛上汪汪了。說實話,連我自己都感到很訝異,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我和汪汪明明從小就合不來,誰知自從她為了祁雷文那個該死的傢伙而放下身段,主動找我和談之後,我們之間的感情會進展得如此迅速,而我也才發現汪汪原來是這麼的甜美動人……為什麼我不早點發現這個事實,汪汪明明一直在我身邊礙…如果我早一點發現,又怎麼會讓祁雷文那傢伙插進來攪和」
  
  他愈說愈火大,差點兒就捏碎手中的酒杯。
  
  紀君翔不動聲色,維持著悠然自得的表情問道:「那你接下來想怎麼辦?」這才是重點嘛﹗邵克強頓時散發出懾人的氣勢,以今人倍感威嚇的口吻表明立常「當然是把汪汪搶回來啦,怎麼可以讓祁雷文那傢伙帶走可愛的汪汪﹗」
  
  「很好,夠志氣,不愧是克強,一切就看你的了。」看來邵、汪兩家長輩們的願望就快實現啦﹗不錯嘛﹗他都還沒出手就有這樣的成績。
  
  克強這邊是鐵定沒問題了,現在就只剩 碧文那一邊……「我會幫你的。」
  
  紀君翔雖然說得很像玩笑話,心中卻已開始認真的盤算著什麼。
  
  「那就為我加油吧﹗」邵克強嘴邊掛著的是志在必得的笑容。
  
  這會兒汪汪應該已經和祁雷文那傢伙碰面了吧﹗他想了一下,突然對紀君翔說:「君翔,我想先走一步。」
  
  「這麼快就宣戰了嗎?」他並無意攔阻好友。
  
  邵克強一面整理自己的衣飾,一而回答他,「當然,我絕不給那傢伙任何機會。」
  
  「那麼現在是要趕到碧文為祁雷文洗塵的餐廳囉?」
  
  他邊餟著酒,有趣的欣賞著好友的動作。
  
  邵克強邪門的瞟了他一眼,才像老狐狸般笑著說出真心話。「當然,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非要自告奮勇的為汪汪代訂那一桌宴席呢﹗」
  
  所謂「情場如戰徹,只要能贏得最後勝利,奸詐一點又如何?
  
  「好了,我走了﹗」
  
  「加油﹗」
  
  「等著瞧吧﹗」
  
  說著,便迅速離開PUB,往汪碧文和祁雷文所在的餐廳出發。
  
  從機場到餐廳這一路上,汪碧文始終表現得心不在焉,精神相當不集中,一顆心老是掛念著邵克強,恨不得馬上就去找紀君翔,把邵克強「女裝」的理由問個明白。
  
  而她的反常 表現,理所當然的引起祁雷文的嚴重關切。
  
  「文文,文文,妳又在發呆了﹗」
  
  這一路上,祁雷文總是保持著紳士風範,以寬容的態度對待她的反常。
  
  不過他心裡可就另有一番盤算了看樣子是有強大的情敵出現了,他得加把勁才行,無論如何,他這一次要離開台灣時,一定要帶文文同行,而且是以「夫妻」的身份﹗既然要解決情敵,當然就要先打探清楚情敵的身份囉﹗因此他使以閒話家常的態度,開始他的「調查」行動。
  
  「文文,妳是不是」
  
  「抱歉,雷文,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一定得立刻去處理,請你諒解,改天我再補請你,向你賠不是,我先走了。」汪碧文終於按捺不住滿腔的焦慮和恐懼,也不管祁雷文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像閃電一樣,一閃就不見人影了。
  
  「文文,文文﹗」祁雷文呆愣了一下,使逅了上去。
  
  令人氣結的是,他才追了幾步,便被餐廳的服務生給攔住,好不容易交代清楚,再追出去時,汪碧文已駕車呼嘯而去啦﹗這算是「放鴿子」嗎?
  
  祁雷文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但他並不怪汪碧文如此待他,反而更確信一定有強大情敵環伺。
  
  「看來我得加把勁才行了﹗」
  
  當下就認真的盤算起「追妻大計」。
  
  低頭沉思漫步前進的他,不偏不倚的和匆匆趕來、走路一樣不帶眼睛的邵克強撞個正著。
  
  不﹗說正確一點應該是邵克強撞到了他。
  
  「抱歉﹗」
  
  邵克強敷衍性質的去下一句歉意,便又匆匆往餐廳裹疾走。
  
  
  
  走了幾步之後,似乎驚覺錯過了什麼重要大事,不禁停下腳步,回頭喚道:「祁雷文?
  
  是祁電文嗎?」
  
  祁雷文聞聲轉過身,正好和他「正面衝突」。
  
  嘿﹗果然是這個礙眼的傢伙﹗邵克強暗忖道。
  
  感謝他對「情敵」的記憶力超強,雖然在汪碧文初提起這傢伙時,他對這傢伙的印象已經相當模糊,但現在可不同啦﹗前些日子他才略施小計,從汪碧文那邊得知這傢伙的長相,這下子就算這惹人嫌的傢伙化成灰,他也會認得。
  
  祁電文仔細的端詳眼前陌生又帶點印象的男人一眼,才不確定的探問道:「你是邵克強嗎?」
  
  「你還記得我?」邵克強大感意外。
  
  果然如此﹗祁雷文維持著先前的溫和態度和他打交道。
  
  「若我點頭就是騙你了,事實上我是最近常聽文文在電話中提起你的大名,才記起來的。」
  
  看來那個「強勁的情敵」是找到了,其是不費吹灰之力。
  
  或許是男人的本能吧﹗他早在汪碧文於近日的電話交談中,頻頻提及這個在大學社團裹結識的老同學時,他便有了某一個程度的警戒這傢伙可能會成為他的情敵﹗沒想到他的預感真個實現了。
  
  邵克強也同樣打量著祁雷文,這小子想奪走他的汪汪?還早得很哪﹗故意在我面前叫我的汪汪為「文文」﹖﹗呸﹗噁心﹗下馬威是嗎?誰怕誰啊﹗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他暗罵個沒完。
  
  「原來如此,也難怪汪汪會時常提到我,我們感情一向很好,就連這一次為妳洗塵的餐宴也是汪汪托我代勞的哩﹗」哼﹗怎麼樣,別以為汪汪只和你好。「對了,汪汪人呢?」
  
  從剛才他就一百未能尋獲汪碧文的芳蹤,終於忍不住問道。
  
  可見文文不是去找他﹗祁雷文心中的疑慮頓時,掃而空。
  
  「咦,你不是和文文很熟嗎?怎麼會不知道她去哪裡,難道她沒告訴你嗎?」
  
  他立即就又回敬邵克強一記。
  
  祁雷文那刺耳又帶點嘲弄的語調,讓邵克強胸中一把火燒得更旺。
  
  看樣子汪汪是先離開了,問題是她究竟去了哪裹?對地而言,今天還有比為這傢伙接機更重要的事嗎?
  
  他怎麼也想不透,不過他還是很高興這礙眼的傢伙被放鴿子。
  
  至於汪汪到底去了哪裡,他可以回家再問她,當務之急是先對付這個多餘又不識相的笨傢伙。
  
  「汪汪當然有告訴找她要去哪裡,我就是特地來代替汪汪陪你聊聊的。」這麼胡亂瞎蓋的確是一種冒險,不過邵克強一向深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句至理名言,膽子又夠大,臉皮也夠厚,所以豈有不拼一下的道理。
  
  「哦﹗」祁雷文活像被鴨蛋噎著了一般,面色應聲而沉了下來。
  
  邵克強見狀,立刻知道今天的戰爭他是贏定了───這傢伙果然被汪汪放鴿子沒錯,呵呵﹗套話成功之後,他變得十分熱忱的對祁雷文提出邀約。「我說雷文啊﹗你就別再生汪汪的氣,大不了我代汪汪向你賠不是,反正我們也好久沒見了,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好好暢談一番。」
  
  趁這個意外降臨的機會,好好的打探一下「敵情」實在是不壤的主意,邵克強的如意算盤敲得叮噹響。
  
  祁雷文也不是省油的燈,想想在美國邂逅汪碧文時,週遭多得是想追求牠的蜜蜂蒼蠅,他不是全將他們給趕跑,獨佔住汪碧文了嗎?
  
  所以,這次也不例外,既然逅小子擺明了和我搶文文,當然要應戰到底,而且非贏不可,就像以往一樣。
  
  「我也正有此意呢﹗」「青梅竹馬」的確比較不好應付,不過太弱的對手也沒意思,就看看鹿死誰手吧﹗於是各懷鬼胎的兩個大男人,便笑裹藏刀的相偕進了餐廳,準備來個「大車拚」。
  
  一場爾虞我詐的「情報戰」於焉展開。
  
  汪碧文飆車到中途,愈想愈不對,這樣漫無目的如何找到紀君翔呢?何況又得瞞著克強,萬一他們兩個還溺在一起怎麼辦?
  
  對了﹗她有克強的B.B.CALL號碼﹗間題是這麼一來便無法瞞著克強,對紀君翔進行「審訊」了。
  
  不管了,先找到他們比較重要,就算無法支開克強,來個「三人行」總比放縱他們兩個廝混在一起來得強,再這樣下去,搞不好克強當真就加速變成「完全的女人」啦﹗「不行﹗」這個想法讓自己打了一倜寒顫,沿路找了一家商店,便停車衝進去打電話。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邵克強在離開紀君翔的PUB時,由於走得太匆忙了,B.B.CALL忘了帶走,所以回汪碧文電話的是紀君翔。
  
  「君翔?怎麼是你﹖﹗」汪碧文半喜半憂。「對了,克強呢?克強有沒有和你在一起﹖﹗」
  
  為什麼克強的B.B.CALL會在君翔手上﹖﹗電話那頭的紀君翔,憑他奸詐狡猾,哦﹗不,是足智多謀的本性,一下子就聽出她話中的「奧秘」。
  
  也好,就乘機幫克強一手,回報回報他吧﹗「克強剛走,妳不是去為妳的祁雷文接機嗎,怎麼有空找克強?」他故意用十分曖昧而聳人聽聞的語氣說道。
  
  我在路上碰到的果然是他們﹗至此,汪碧文完全確定。「我這次不是要找克強,而是要找你。」
  
  這麼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豈可輕言放棄。
  
  「真巧,我也正急著找妳。」這丫頭還真有意思,不過另一個問題還沒得到答案,他是不會輕言放棄的。「如果可以,希望妳立刻和我碰個面,我想趁克強不在和妳談這件事,只是對「妳的」祁雷文」
  
  「我馬上去找你﹗」她正中下懷的大聲響應。「還有,不要一直說「我的」祁雷文,聽起來很奇怪,至於他你就不必擔心,我現在是一個人,你快告訴我在哪裹碰面。」
  
  碧文一個人﹖﹗那克強豈不撲了個空﹗這麼一來克強折回來的可能性一定很大,得找其它地方才成。
  
  紀君翔思忖了片刻,才作出決定,和汪碧文另約地方碰面。
  
  汪碧文一掛斷電話便全速往約定地點奔馳而去。
  
  而PUB裹的紀君翔則找來店長交代了相關事宜,便準備出發去為好友「跨一刀」。
  
  想起汪碧文對祁雷文的「態度」,他不禁微揚嘴角,看來克強那「慢半拍」,不,應是「慢好幾拍」的笨小子還是有希望「奪魁」的。
  
  儘管在來見紀君翔的路途中,汪碧文一次又一次的反覆練習著見面時的台詞,但當她瞥見紀君翔那一剎那時,還是做出最本能的反應「你和克強究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好事」﹖」聲音之大,足以把在地底下賴床的士撥鼠給嚇醒。
  
  還好紀君翔有先見之明,特地挑在中正紀念堂較寧靜而四周無人的角落見面。
  
  「稍安勿躁,先喝罐烏龍茶降降火氣囉﹗」他服務挺到家的,連吸管都代為插妥才遞到她手上。
  
  從早上到現在,幾乎沒喝下多少水的汪碧文一點也不客氣,接過手便喝掉一大半,補足口水,好為接下來一連串的「盤問」做準備。
  
  「我今天在路上看到克強穿晚禮服,還戴假髮、化妝坐在你的車子裡,這不會是我眼花看到幻覺了吧﹖」她已經盡量以較平靜溫和的語氣說話,奈何言語間還是充滿咄咄逼人的味道。
  
  原來她撞見了,難怪態度這麼「奇怪」。
  
  這下子該怎麼回答牠的問題比較有意思呢?
  
  嗯﹗有了,就這麼辦﹗於是乎,他就祭出一臉誇張的驚愕之情訝道:「妳看到了﹖﹗」
  
  天啊﹗果然是他們﹗汪碧文直感一陣暈眩,雖說她早已確定這個答案,但聽到他親口承認,還是受到不小的衝擊。
  
  不﹗這不是暈倒的時候,得快點問清楚才是。
  
  「你承認了,這麼說克強他真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你」她震驚得說不下去。
  
  瞧她那副彷若世界末日到來的模樣,實在有趣極了,因此紀君翔加把勁說道:「這已不是第一次了,我正是為了這件事想找妳談談,看看他和妳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
  
  「怎樣﹖﹗」
  
  他刻意表現出強烈的猶豫,看了她一眼才又接下去說:「就是有事沒事就對我猛送秋波,還對我腳來手來,三不五時就用陰陽怪氣的聲音跟我說話,甚至有時候走路還會扭腰搖臀。我一開始以為他是在想什麼壞點子捉弄我,但愈看愈不像,反而像是不經意做出來的動作。」如果克強知道他在汪碧文面前,如此竭盡所能的「譭謗」他,只怕他得先到醫院的急診處「預約掛號」才成。
  
  汪碧文就差沒有睜著眼睛昏過去。「天啊,事情竟然已嚴重到這種地步……此時此刻,她真的對老爸的「製藥能力」感到非常痛恨。
  
  「莫非妳知道克強這些怪異舉止的真相?」當然是詫異的口吻囉﹗事實上,他已快笑出來了。
  
  她略過他的問話,繼續秀出自己心中的疑慮。「那上一回在克強房裹那件事」
  
  「這個關係到克強的名聲問題,我不能回答妳。」擺出來的是那種正氣凜然,義氣十足的架式。
  
  
  
  汪碧文因而更加心驚膽戰。「我瞭解你對克強的義氣,但這件事事關重大,你一定得告訴我,你們那天是不是」
  
  話到這兒,她實在沒有勇氣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
  
  他樂得再「加深」她「固有」的「認知」。「我只能告訴妳,那天的事和妳所想的相去不遠。」
  
  「哦」她寧願一切都是自己胡亂臆測的,沒想到卻噩夢成真。
  
  「你為什麼要順著他?還是你本來就有那個意思﹖﹗」一股莫名的憤怒頓時在她胸口炸開來「他哭著求我,我能說不嗎?」就算用放大鏡做「地毯式」搜尋,也絕對找不到他有任何罪惡感。
  
  「過去就算了,從現在起,無論克強如何求你,你都不可以再縱容他,聽到沒?否則你會害慘他一生的。」她費了好大的氣力才沒讓自己憤怒的粉拳去「拜訪」他的臉頰。
  
  紀君翔擺出一臉無辜的表情追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事到如今,也只有把「真相」說清楚,再要脅……,不﹗是情商紀君翔加入她的「拯救克強陣線聯盟」方是上上之策。
  
  因而她以最簡明易懂的語句,向他透露了這個天大的「秘密」。
  
  聽完她所說的「秘密」,紀君翔可是忍得差點得內傷才沒笑場,而且,還硬擠出一副「怎麼會這樣」的驚愕表情,在那兒呼天搶地了老半天。
  
  汪碧文見他那痛不欲生的樣子,更加自責。「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要把那杯像紅茶的藥端給克強喝就沒事了,都是我……」
  
  「碧文,現在不是自責悲傷的時候,汪伯父說得對,在解藥還沒研製成功之前,也只有妳能挽救克強的「男性生涯」了,所以妳更應該好好的振作,好好的幫助克強,盡量待在他身邊,最好是能對他做出一些更親暱的動作」說到這兒,他刻意停頓一下表示猶豫。
  
  「我看還是不要,這太難為妳了……」
  
  汪碧文果真如他所願的打破沙鍋問到底。「什麼樣的親暱動作,你快告訴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真的?」
  
  「嗯﹗」她一個頭猛點個不停。
  
  他這才附在她耳畔小小聲的傳授「秘方」。
  
  「就是常常 抱抱他、摸摸他,還看吻吻他。」不能笑﹗不能笑﹗紀君翔嚴重警告自己呼之欲出的「笑蟲」。
  
  「耶﹖﹗那我豈不成了女色魔,克強不被我嚇跑才怪﹗」
  
  他才不會嚇跑,只怕到時會嚇跑的人是妳哪﹗小笨豬。不過這麼好玩的事,他才不會告訴她呢﹗「這點妳大可放心,妳想想看,克強可是來者不拒的花花公子,怎麼可能被可愛的女人嚇跑?再說,如果他真的拒絕妳,那就表示他體內的女性意識已經壓過男人的本質,這更是一個提供妳最新變化情形的有力指針,非常值得一試,不是嗎?」想辯贏他這張三寸本欄之舌,只怕比登天還難。
  
  汪碧文聽得連連點頭稱是,深覺他的話很有道理。「的確值得一試,我就試試看吧﹗」
  
  「加油,我會支持妳的,如果遇上什麼難題,記得找我商量。」儼然是「軍師」的口
  
  吻「我一定會的,謝謝你,君翔,還有這事絕不能洩漏出去哦﹗」她再一次提醒他。
  
  「人格保證﹗」
  
  「對了,你暫時不能太接近他,免得加速牠的女性化,明白嗎?」
  
  「我知道,我會做得很巧妙,讓克強不起疑。」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接著說:「如果妳不急著回去,我們再聊聊,好讓我再傳授妳一些對付克強的秘訣如何?」
  
  事實上,他是想乘機為好友美言,以便在無形中增加汪碧文對邵克強的好感。
  
  汪碧文渾然不覺的答應了,還當他是天下第一大好人看待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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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00:04:44
  第七章
  
  和紀君翔分手後,汪碧文立刻飛車回家,放下背包便往邵家跑,打定主意將紀君翔傳授給她的「妙法」立即付諸行動。
  
  運氣還真不錯,克強已經回來了。
  
  她像往常一樣,和邵家夫婦打了聲招呼,便理所當然的往樓上跑,好像在自個兒的家一樣。
  
  「進來﹗」
  
  邵克強的聲音在門內揚起。
  
  汪碧文這才旋開門把進去───這是她的體貼,深怕不敲門就闖進來會撞見「不該看」的「情景」,所以每次來找克強,一定禮貌周到。
  
  一進門便望見躺在床上的邵克強,臉色看來似乎不太好,汪碧文心頭一緊,連忙跑過去。
  
  「克強,你怎麼了?」該不會又有什麼新的「併發症」或「副作用」出現了吧﹖﹗見到心上人這麼關心自己,邵克強好窩心,索性裝得更痛苦些,好藉機享受心上人的「服務」,就像上一次生病一樣,呵﹗「沒什麼,只是有點頭暈不舒服。」這點他倒是沒說謊,在餐廳和祁雷文「拚」掉了三大瓶xo,因而有些醉酒的後遺症。
  
  「不會是發燒吧?」說著,便把小手往他的額頭一摸。「真的有點熱耶﹗一定是發燒了,我去請醫生。」
  
  「不必了,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他才不要閒雜人等來壞了他的好事。「對了,妳今天和祁雷文還好吧?」
  
  為了接下來的問句,這句「先行詞」是必要的。
  
  汪碧文根本無心管那些無關緊要的事,堅持到底的說服他。「還是請醫生來吧﹗」
  
  不對﹗萬一醫生來了發現事有蹊蹺,那……「我說過我不需要醫生,有妳照顧我就行了。」邵克強相當執拗。
  
  這回汪碧文反而很感謝他的「擇善固執」。「好吧﹗就暫時先別看醫生,但至少得冷敷一下,你等等,我到浴室去弄條濕毛巾來。」
  
  「不必了啦﹗汪汪﹗」他嘴巴雖嚷嚷,心坎裹卻很開心。
  
  
  
  汪汪挺關心我的呢﹗也就是說事情還大有可為,他會好好的運用他們之間的「親密關係」來贏得美人心。
  
  至於那個多餘的祁雷文,等他和汪汪結婚時,再請他當伴郎過過乾癮吧﹗唉﹗我真是太有風度了。
  
  汪碧文踏進浴室後,隨手從置物架上拿了一條乾淨的毛巾,走向梳洗台,轉身之際,不經意的瞄到馬桶座上有幾滴紅色的血液。
  
  幸好她及時摀住小嘴,才不致尖叫出聲。
  
  硬逼自己挨近馬桶邊,將那幾滴觸目驚心的鮮血看個清楚。
  
  是血﹗真的是血﹗難道克強他已經她猛搖頭,根本不願相信這樣殘酷的事實。
  
  天啊﹗才短短幾天,事態竟已嚴重到這種地步……不﹗我不能慌,先去探採克強的口風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她拭去盈眶的淚水,深吸了幾口氣,保持平常狀態的走回邵克強身邊。
  
  「克強﹗」牠的聲音出奇的溫柔。
  
  邵克強的心因而又不安分的興風作浪起來,他費了好大的動才讓自己保持平靜。
  
  她卻因而更加認定他是在極力掩飾「不可告人」的「慘事」。
  
  「你剛剛有沒有到浴室去?」她硬擠出一個微笑。
  
  「是有進去一下。」因酒醉嘔吐囉﹗「怎麼?難道裹面有什麼不潔的東西嗎?」
  
  不妙﹗該不會是他沒把嘔吐物清除乾淨吧﹗是真的,是真的了,瞧他那副緊張兮兮的反應,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我看到血」她無論如何一定得確定這件事。
  
  「妳看到那是」他話才出口,便用大手用力摀住大嘴。
  
  好險﹗總不能說是因為醉得天旋地轉,在上廁所時,臀部去撞到馬桶座而流的血吧,那多糗﹗汪碧文絕望的熱淚盈眶,顫抖的小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你只要再告訴我,那些血是從哪裹來的,是不是下半身……」
  
  否定﹗求求你快否定﹗他實在不懂她為什麼這麼小題大做,不過還是老實的點點頭。
  
  汪碧文條地起身往門口沖,轉身之際狠狠的拭去滿眼的淚珠。
  
  「汪汪,妳怎麼了?」邵克強想去追,卻因一陣暈眩而倒躺回床上。
  
  「你別亂動,我馬上回來。」她遠遠的丟來一句,一下子就消失在信道盡頭。
  
  邵克強愈想愈奇怪,愈想愈迷糊,汪汪究竟是怎麼了?
  
  該不會是和祁雷文分手後,發生了什麼事吧﹗然後他又想到還沒追問汪汪後來去了哪裹﹖﹗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待會兒汪汪再來時,一定得問個清楚。
  
  最好不是另一個情敵,否則……,不﹗就算是,他照樣會把那個不知名的傢伙收拾乾淨,看他們以後敢不敢再隨便接近他一個人的汪汪。
  
  話說汪碧文以十六匹馬力的衝力,衝回自己的房間,從梳妝台右邊的抽屜,拿了一包全新尚末開封的「好自在」,深吸了一口氣,便又往邵家跑。
  
  氣喘吁吁的進了邵克強的房間之後,便以壯士斷腕的懾人氣魄,走到邵克強的身邊,跪在床邊,將那包「好自在」鄭重的交到邵克強手上。
  
  「這個給你,它是我最喜歡的絲薄蝶翼,很好用又方便,今後「妳」每個月都會定期用到它,我會教「妳」怎麼用的,「妳」別慌張……」可能的話,汪碧文壓根就不願承認邵克強已經接近「完全的女人」這個事實,但事實偏就是這麼的殘酷,連「那個」都有了,就算他現在尚保有「男性」的外表,但完全「變性」為「女人」的日子,肯定是不遠了。
  
  她如何能再逃避現實呢?
  
  邵克強被她莫名其妙的怪異舉動搞得一頭霧水,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怎麼反應比較恰當,只能困難的支吾:「汪汪,妳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給我「這個東西」,還……,究竟「妳不用再隱瞞我了,一切我都知道,因為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是我害慘了你的一生……哇……」她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對不起……對不起……」
  
  可憐的克強,超級不幸的克強,都已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想隱瞞她。難道你沒發現你那不自然的言辭,已經洩漏你真正的心事了嗎?
  
  邵克強被她這麼又哭又吼之後,就更不知所措了,尤其她的淚更是令她痛徹心肺,他情不自禁的狠狠抱住她,激動的哄她,「別哭,妳究竟是怎麼了?我並不覺得妳有害到我什麼啊﹗」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事實的真相,一旦你知道後,一定會恨死我的……哇……」想到克強今後會痛恨她一生,一輩子都不原諒她,她就哭得更加柔腸寸斷。
  
  一股莫名的極端恐懼和強烈的失落感向她襲來,讓她更加慌亂而不知所措。
  
  「不要討厭我,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求求你不要討厭我……」汪碧文顫抖的雙臂將他抱得更緊些。
  
  連她自己都很驚訝,到現在她才知道,她竟然是這麼的害怕失去克強,害怕被他惱恨厭惡。
  
  想著想著不禁哭得更凶。
  
  邵克強的酒醉蟲子全給她哭跑了,抱著她哄呀哄的,就怕她會哭得太過火而化成一攤水。「我不會討厭妳,我怎麼可能會討厭妳?」我愛妳都來不及了呀﹗只是這句話時候還不到,不宜說出口。「好了,別再哭了,告訴我是什麼事讓妳這麼傷心,嗯?」
  
  明知道他是因為不知「真相」的「嚴重性」,才會如此安慰她,她卻寧願自己騙自己的相信。「真的不會怪我?」
  
  他深情款款的點頭,擁抱著她的手臂更加溫柔的為她拭淚。「當然不會,你快說吧﹗」
  
  汪碧文掙扎了半晌,決定把心一橫,全說啦﹗「你得先答應我,在我告訴你真相之後,無論你多麼生氣,都要告訴我你最新的身體狀況,好讓我和爸爸能確實有效的幫助你。」事到如今,再一味自私的為她和老爸打算,實在對克強太不公平了,所以她才會痛下如此的決心,不過她決定一人承擔,不讓老爸受牽連。
  
  他最新的身體狀況﹖﹗莫非是酒醉這件事?也不對啊﹗他酒醉怎麼會和她扯上關係,還讓她哭得唏哩嘩啦﹖﹗難不成在他和祁雷文那傢伙分手之後,那可惡的傢伙有再和汪汪接觸過?
  
  不可能,憑他那七葷八素的大醉相,只怕到現在還沒醒來才是,不可能和汪汪有所聯絡,況且那也沒有值得汪汪大哭的事啊﹗那到底「你答應我吧﹗」見他不說話,她認定他是在猶豫不決。也難怪,這樣的「怪事」發生在像克強如此陽剛的大男人身上,教他如何說得出口?但她非說服他,讓他完全相信她會幫助他,絕不會取笑他不可。「其實你的事我少說已猜到了八、九成,所以你根本不必怕我知道,我說過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一定會幫助你,所以你就答應我,告訴我一切的事吧﹗克強。」
  
  瞧她說得那麼真心真意,他著實感動,也百分之百願意合作,告訴她她想知道的一切,問題是他根本不知道她究竟想知道什麼啊﹗所以只好對她說:「我答應妳,只要在我可以回答的範圍內,我一定全盤告訴妳。」
  
  「真的,一言為定,不准反悔哦﹗」她兩個眼珠子瞪得好大好大。
  
  他的心因而狂跳不已。不要跳,不要跳﹗快靜下來,否則汪汪會聽到的,他拚命在心中命令自己那顆不安分守己的心。
  
  「嗯﹗一言為定﹗」他困難的擠出這個回答。
  
  汪碧文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極為困難的吞了幾口口水,才顫抖著聲音,將整個「變性藥」的「真相」說給他聽。
  
  他愈聽兩眼瞪得愈大老天﹗這是什麼荒謬的世紀大笑話﹖﹗他喝了「變性藥」將在三個月後變成「完全的女人」﹖汪汪這麼聰明,怎麼會相信這種荒謬至極的可笑謊言呢﹖﹗不過,她的樣子實在不像是在開玩笑或捉弄他,因此他當下決定按兵不動的探問個明白。
  
  「妳如何確信那藥真的有效?」
  
  
  
  「因為你的身體確實產生劇烈變化了啊﹗」她很能理解他為什麼到這般田地還說這樣的話,因為他還在遲疑究竟要不要相信她,不過她一定會說服他的。
  
  「我的身體?」對了,她從剛才就一直在強調這個詞兒,他就聽聽她怎麼說吧。
  
  到這個地步,他還不肯對她坦白,還拚命裝蒜,或者想考驗她究竟知道多少?也難怪,她就一一道破吧﹗「你喝完那杯紅茶,不,是那「變性藥」當晚,我就聽到你的房間傳來怪異的「女聲」,隔天早上我還特地在電梯口等你,同你證實,你不會忘記吧﹗」
  
  他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她又接著說:「隔天晚上我覺得不對,便到陽台偷窺,結果發現窗簾裹的你穿著女裝,搔首弄姿。」
  
  他還是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她見他還算平靜,便又繼續提出「見證」。「後來君翔在你房裡,我來找你,在門外聽到你們兩個在房間做」她有些困窘的停頓幾秒,改口說:「今天我去問了君翔,他承認了那天是你主動的。」
  
  該死的臭小子,下次見到他非海 扁他一頓不可﹗不過他也因而知道今天汪汪和祁雷文那多餘東西分手後的去向。
  
  最重要的是,對這件事他已逐漸有個譜,同時腦袋瓜正在緊鑼密鼓的運作,似乎在醞釀什麼「大計畫」。
  
  「然後呢?」他依舊不動聲色的問。
  
  他冷靜出奇的反應讓汪碧文大受鼓勵,再接再厲的宣佈證據,「後來你發燒生病,我在你的衣櫥發現女裝……,今天去機場接機的途中,又瞥見你以女裝打扮坐在君翔的駕駛座旁,這件事君翔也承認了,他一開始也被你的女裝癖嚇了一跳,但你很快就相信他會和你站在同一陣線了,不是嗎?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像信任君翔那般信任我。」
  
  並不是她故意毀約,不遵守和紀君翔保密的約定,而實在是因為情況有變,事出突然啊﹗至此,他已全然知道「大勢」,心中的「大計畫」也完全敲定當然也知道「好自在」的由來。於是放開摟抱她的雙臂,低垂著頭,縮到一邊去,像個洩了氣的皮球,幽幽怨怨的怨歎。
  
  「原來妳真的都知道了」儼然是大受打擊的語氣。
  
  迎著他那彷若世界末日就在眼前的蕭索身影,汪碧文好不容易暫停的「水龍頭」再次開啟,像決堤般的淚水一傾而下。
  
  「你罵我吧﹗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真的﹗而且事情也還沒成定局,爸爸的解藥說不定會及時研究出來,在這段期間我會盡力幫你,陪在你身邊,和你體內的「女性意識」對抗,你不要討厭我,好不好?克強﹗」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她最害怕的竟然是克強恨她、不再理她。
  
  「幫我?妳能幫我什麼﹖﹗」他故意以絕望的口吻埋怨。
  
  她一點也不怪他,換作是她,早就先海K對方一頓再說了。「我什麼都願意幫你,只要能抑制你體內藥效的事,我都願意做,而且爸爸和君翔也教了我很多方法,一定會有幫助的,你相信我。」
  
  「例如呢?」一方面他是想知道那對大小狐狸到底教了汪汪什麼方法,另一方面則是希望乘機瞭解汪汪的「容忍尺度」。
  
  汪碧文思忖了片刻,決定以行動說服他,效果應較廣大,於是把心一橫,爬上床朝他撲過去,扳起他的臉,迅速說了一句:「例如這樣﹗」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便深閉著雙眸吻上他的唇。
  
  邵克強的驚愕只存在過0.00一秒鐘,很快便反被動為主動的吻得她天旋地轉。
  
  這是他在夢中夢過多少回的鏡頭,今天竟然意外的「美夢成真」。
  
  面對他意料外的熱情,汪碧文又驚訝又不知所措,芳心猛跳個不停,本想反抗他,但這份感覺是如此的美好而令她不捨,何況邵克強又說了這樣的話「別動,吻著妳的時候,我的確感覺到體內澎湃洶湧的「女性意識」有效的受到抑制,這招真的有效,所以再讓我多吻一下吧﹗」
  
  當事人都這麼說了,足見紀君翔傳授給她的這招確實有效,因此她便放任自己由他去,反正她挺愛這份感覺的。
  
  若要比心跳的速度、比陶醉的程度,邵克強確信自己一定不會比臂彎中的汪碧文略遜一籌,只是他的「經驗」比較老到,較擅於掩飾、控制自已的情緒罷了。
  
  如果可能,他真想就這麼一直抱著心愛的佳人,永遠都不要放開嗯﹗他何不立即執行他方才敲定的「大計畫」呢﹗他將腦袋瓜中的「大計畫」重新檢閱一遍之後,才戀戀不捨的放開懷中的佳人,甚為沮喪洩氣的直歎氣。
  
  好不容易調整好心緒的汪碧文連忙問道:「怎麼了,還是沒效嗎?」
  
  難不成這招的效力還不夠強,又被藥效給打敗了﹖﹗邵克強重重的再歎一聲,才說:「這招是有效,但卻非長久之計,我一想到萬一汪爸的解藥沒及時完成,那我恐怕在不久之後就……」
  
  「不會的,不會的,我一定不會讓這樣的慘事發生的。」汪碧文根本不願去想像橫互在眼前的悲劇。
  
  邵克強安撫著懷中的可人兒,緩緩的道出計畫中的言語。
  
  「汪汪,妳聽我說,妳和我一樣清楚,逃避是解決不了事情的,既然事情已發生,怪誰也沒用,而我也不想責怪任何人,一切只能說是命運弄人,我雖然不願意變成女人,但更不想當逃避現實的縮頭烏龜,只是心中不免有一些遺憾,沒辦法實現身為男人的夢,就要告別男人的自己了……」說得好令人心酸,讓人想替他掬一把同情的涕淚哪﹗「什麼夢?快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你實現﹗」汪碧文是一千萬個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尤其她確知他不怪她時,這份心意更加執著堅定千萬倍。
  
  眼見「詭計」即將得逞,他差一點因為興奮過度而把持不住穿幫。「娶妻生子,建立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那你有心目中的對象了嗎?」克強已經有要好到想共給連理的對象?她怎麼不知道﹖﹗內心偷偷的蒙上一層鬱悶的烏雲。
  
  他很有技巧的避開敏感問題,又重歎一聲,「就算有又如何?總不能要對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之下嫁給我吧﹗」
  
  「這的確是很不道德的事,你絕對不能娶你那個心上人哦﹗否則一定會害了她一生,不是嗎?」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希望克強變成別的女人的。
  
  邵克強一時之間也分不清她說這話的根據為何,而進一步探試,「我當然知道這事的嚴重性,但是我……」
  
  她很能理解他的心理,他會有這種願望也是人之常情,尤其在他的「男性生涯」很可能就要和他永別的此刻,這樣的心願自然更加的強烈。
  
  但是,她就是不要克強屬於別的女人,就算是只有短短兩個多月,何況事情或許還有轉圜餘地,萬一,那不行﹗一定得阻止才成。「我看這樣吧﹗如果你願意,就由我嫁給你吧﹗」
  
  「太好了﹗」他興奮得低叫出聲,發現不對,立刻懸崖勒馬的改變「口供」。「我是說這對妳太不公平了,何況妳還有祁雷文不是嗎?」
  
  可能的話,他壓根兒就不願提起那個惹人嫌的東西,但為了他的大計著想,他還是勉為其難的委屈自己。
  
  「妳不必為我擔心,這是我自己決定的,而且我說過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至於雷文那邊,我只要向他解釋清楚,他一定能諒解的,反正只是兩個多月而已。」她出自真心的說道,而且她真的願意為克強實現這個心願。
  
  「妳不可以告訴祁雷文真相﹗」汪汪還是在乎那傢伙的,真是可惡,他一定得趁這個機會把那個礙事的傢伙一口氣解決掉才成。
  
  「為什麼?」
  
  他強忍住即將群起革命的滿身雞皮,發表驚人的高論「因為我也喜歡他﹗」
  
  「呃﹖﹗」
  
  「我的意思是說,我體內那個「女的我」似乎對祁雷文很有好感。」他忍住強烈的噁心感解釋道。
  
  「怎麼會?雷文今天才回來台灣,你們又還沒見過面……」突如其來的駭人消息,震得她腦袋瓜一片混亂。
  
  而邵克強則按照計畫表示:「不,事實上我們今天已見過面,今天我和君翔分手後,便趕到餐廳去找你們,誰知那時妳已離開,我一眼……不,是我體內那個「女的我」,似乎對祁雷文一見傾心,所以便邀他一塊兒用餐,暢談一個下午下來,「女的我」就更喜歡他了,我本來還為自己的「不尋常」反應感到不安,現在總算真相大白,所以」
  
  「好了,別說了,你直接告訴我,你希望我怎麼跟雷文說吧﹗」汪碧文再也聽不下去,就像對克強方才提及的那個不知名的「心愛女子」一樣,此刻的她對「女的克強」所鍾情的祁雷文同樣有著莫名的排斥感。
  
  怎麼會這樣,她明明是喜歡祁雷文的啊﹗邵克強暗自慶幸計畫進展得出奇順利,打鐵趁熱的附在她耳畔,條理分明的傳授「台詞」。
  
  「妳跟他說……」
  
  聽完後,汪碧文感到有些為難。「這樣不太好吧﹗會傷了雷文的心的。」
  
  再怎麼說,祁雷文對她一片真心是無法抹煞的事實。
  
  他傷心死最好﹗邵克強在心中咒罵,不過表面上還是保持原來的神態。「只有這樣他才會對妳徹底死心,這麼一來我才有希望。」
  
  「呃﹖﹗」這回她真的被搞迷糊了。
  
  妳就這麼捨不得那混蛋嗎?愈是這樣想,邵克強將計畫貫徹到底的決心就愈堅定。「我剛才不是說過,「女的我」對他一見鍾情嗎?但他卻這麼愛妳,如果不設法讓他乘機對妳死心,那將來我變成女人之後,我們兩個不就成了「情敵」了嗎?而到那時我一定爭不過妳的,因為他愛的是妳,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如果知道我原來的「身份」,就更不可能愛上我了,所以才非這麼做不可,妳不是說妳願意為我做任何事的,難道妳這麼快就反悔了?」
  
  「我沒有反悔,只是……」汪碧文急急的否定,心中百感交集,她從未想過會有那麼一天,她和克強會成為「情敵」﹖﹗紊亂痛楚的心不由得怨恨起祁雷文,都是因為他,克強才會對她產生「敵對」意識。
  
  「只是怎樣?」汪碧文的猶豫遲疑,讓邵克強更加認定她是捨不得祁雷文,滿腔的妒意更加驚濤駭浪,他的語氣間因而充滿咄咄逼人的氣勢。
  
  面對滿臉「敵意十妒意」的邵克強,汪碧文的心既痛又恨,痛的是克強竟然為了一個「男人」而和她反顏相向,恨的是祁雷文不該「勾引」「女的克強」愛上他。
  
  但一想到克強之所以會這樣,全是因為她的錯,又不禁洩氣起來。
  
  也罷﹗她先前不也想過要為「女的克強」事先物色「未來夫君」的嗎?現在克強自己找到對象了不是剛剛好。
  
  至於她和祁雷文之間也只好就此劃下休止符了,究竟是她對不起克強,於情於理她都該「退讓」,好成全克強,反正她對祁雷文的感情也還沒深到非君莫嫁。
  
  「好吧﹗就照你說的去做吧﹗」她終於做出最後的結論。
  
  太好了,祁雷文那個心腹大患終於搞定了,一想到勝利在即,邵克強便樂得在心中鼓掌叫好。
  
  然而當他瞥見滿臉沮喪的汪碧文時,又於心不忍的追問:「妳在生我的氣,認為我的要求太過分了是不是?」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會改變決定。
  
  她連忙搖頭否定。「我只是覺得對不起你。」
  
  說謊﹗她明明是在氣克強把祁雷文看得比她還重要,她心裡相當清楚,只是這樣的話她不敢也不能說出口。
  
  他這才釋懷,柔情萬千的將她擁入懷中,深情萬縷的安撫她,「我已說得很清楚,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我一點也不怪妳,而且妳已答應幫我實現結婚的美夢,又願意把祁雷文讓給我,也算是扯平了,所以別再自責了,好不好?」
  
  「你真的不怪我?」她還是最在乎這一點。
  
  「當然是真的,我還要感謝妳肯為了幫我實現夢想,而犧牲妳自己呢﹗」更感謝妳是如此的「聰明」,又擅長「編劇推理」,汪爸的「陰謀」才能進行得這麼順利這當然是汪齊瑞的「陰謀」,而且那四隻老狐狸一定統統有份,他有十成十的把握。
  
  好溫柔寬宏的克強啊﹗他愈是這麼體貼,她就愈不希望他變成女人,所以她一定會更努力的「壓抑」他體內的「藥效」,另一方面也要催促老爸加快解藥研究的進行。
  
  「謝謝你,克強﹗」依偎在克強懷中的感覺是如此的溫馨甜蜜,她情不自禁的蠕動了一下身軀。
  
  她那可愛的舉動再度挑起邵克強全身的愛火,俯下頭摟獲她魅惑人心的心嘴,又是一連串的深情狂吻。
  
  汪碧文以「這是治療」當「護身符」,放任自己沉醉在他帶給牠的激情浪漫中。
  
  約莫是吻夠了,邵克強才呼吸急促的繞回正經事。「待會兒就跟我爸媽,還有汪爸汪媽提我們的婚事好不好?」
  
  「這麼快﹖﹗」她並不是反對,而是……「邵爸邵媽一定會恨死我的,甚至可能反對我們的婚事。」
  
  怕遭反對的念頭竟會議她感到恐慌「太奇怪了,這本來就是一個「短暫」的「贖罪婚姻」,她為何這麼怕遭反對呢?愈想就愈不瞭解自己。
  
  他們才不會呢﹗只怕是會笑得合不攏嘴才是真的。當然這些話不能給她聽見,只見他以篤定的口吻安慰她道:「婚事和這件大事就由我向我爸媽還有汪爸汪媽說明就衍了,妳待會兒回去之後,只要知會汪爸汪媽立刻到我家客廳會合就行,接下來妳就回房去打電話約祁雷文,記住千萬別向他洩漏半點口風,剩下的就全交給我來辦吧﹗」
  
  「嗯﹗」她喜歡他的有擔當和果斷的氣魄,令她安全感十足。
  
  「那就這麼說定了﹗」接下來他就有得忙啦﹗但只要一想到他心愛的汪汪就要變成牠的老婆,他就興奮得想大聲昭告全世界這個意外的消息。
  
  不行,再忍耐一下,一切得等把汪汪順利拐……不,迎娶到手才算數﹗想著想著心花不禁怒放,又吻上了她花瓣般的唇瓣。
  
  而被蒙在鼓裡的汪碧文,則暗自慶幸克強在知道她「害」他的「真相」之後,非但沒有怪她恨她,還輕易的原諒她,並迅速振作,勇敢的面對現實,充分表現出大男人的氣魄,正符合了她對異性的要求,因而更加喜歡克強口
  
  如果她在他誤喝「變性藥」之前,就發現他這些優點不知有多好……不﹗現在也不遲,事情還沒到需要徹底絕望的地步,不是嗎?
  
  何況輕易放棄一點也不合她的個性,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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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00:05:11
  第八章
  
  面對呈在他眼前的「紅色炸彈」,祁雷文簡直不敢相信這樣唐突而殘酷的事實。
  
  「開玩笑的吧你……你們要結婚﹖﹗」他吃驚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電文,其實我」汪碧文有些不忍,才想說些什麼便被身旁的邵克強打斷。
  
  「我和汪汪情投意合,所以才決定結婚,這有什麼不對嗎?」說話的同時,順利熱情如火的摟抱住汪碧文,好讓這個惹人嫌的傢伙知道他和汪碧文是多麼的濃情愛不完,如果這傢伙能因而心碎去向閻王報到,那就更值得喝采啦﹗邵克強當真希望祁雷文能就此消失,省得阻礙交通。
  
  「我不相信,文文明明」憑男人的直覺,祁雷文認定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否則他
  
  們之間不可能出現如此「戲劇化」的大轉變,尤其汪碧文眼底那「有口難言」的光芒,更提供了他強而有力的證據。
  
  邵克強按捺住心中的怒火,給他致命的一擊。「也難怪祁兄不相信,其實早在你回台灣之前,我和汪汪感情便很深,只是汪汪心地太善良,怕會傷你的心,所以遲遲投向你提起,事實上汪汪一百把你當大哥哥看,妳說是不是呢?汪汪﹗」
  
  為了增加說服力,順便親暱的在汪碧文額際香了一下。
  
  看到祁雷文那一臉受傷的模樣,汪碧文本想反駁,但一想起自己對邵克強的「歉意」便硬忍了下去,很合作的點點頭。
  
  「不可能﹗」祁雷文怎麼也不肯相信。
  
  邵克強才不會給他太多的機會反擊,立刻搶白,「我說雷文,君子應該有成人之美,我知道你很喜歡汪汪,但我們已經要結婚了,你這樣沒風度的表現只會議汪汪難過,莫非你是寧願玉碎,不願瓦全,得不到汪汪,就不願見到汪汪幸福?」
  
  「我……」祁雷文被攻得啞口無言。他十分後悔,他該早一點發現這個邵克強是非常厲害又難以應付的角色,早一點做防備才是。
  
  汪碧文實在不忍心見深愛自己的祁雷文受到更多的傷害,便柔柔的出聲道:「電文,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負了你,你恨我也沒關係,只希望你早日忘了我,以妳的條件,很快便能找到比找吏好、更適合、更值得你愛的對象。」儘管她一百知道自己並不像祁雷文對她的愛,那麼深情的愛著祁雷文,但在她未發覺自己愛上邵克強之前,祁雷文的確是她心目中最喜歡的異性沒錯。
  
  雖說這個倉卒的婚姻是為了「贖罪」,並完成邵克強身為「男人」的「最後心願」,但她究竟是負了祁雷文。尤其她相當清楚自己的心態她是寧願祁雷文傷透了心,也不願讓邵克強難過﹗愛情果然是自私的。
  
  「汪汪,妳別自責,妳並沒有錯,一切都是我不好。」邵克強可見不得心愛的可人兒傷心,柔情款款的安慰她。
  
  「不是的,克強,你沒錯,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錯。」汪碧文既窩心叉傷心。
  
  善良體貼的克強,她把他害得如此淒慘,他竟然還幫她說話,如此安慰她,她心底的愛意因而又加深了一層。
  
  不論祁雷文是多麼的震驚,性屬「不省油」型燈的他,已經逐漸冷靜下來,命令大腦強力運轉,以最短的時間理出一個最佳的處理方法。
  
  半晌,他恢復平靜的表示:「既然文文愛的是你,那我只好祝福你們了。」
  
  「雷文﹖﹗」汪碧文很是意外,睜著一雙不敢置信的星眸。
  
  邵克強當然也很吃驚這小子會這麼輕易就放棄﹖﹗就在他們兩人尚未完全由驚愕中恢復時,祁雷文便以更為誠懇的語氣說:「我當然還是很不捨、很傷心,但為了不讓文文為難,我願意放棄。就像克強所說的,君子有成人之美,文文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唯一的要求是希望克強能好好的對待文文。」
  
  「我一定會讓汪汪幸福的。」所以你就快滾吧﹗邵克強心裡相當開心───。看來祁雷文這邊已沒問題了。
  
  「對不起,雷文,還有,謝謝你……」汪碧文感動得淌下淚水。
  
  祁雷文想上前去安慰她,眼明手快的邵克強卻搶先一步抱住汪碧文,讓他無法得逞。
  
  「別哭了,汪汪,乖。」他一面輕聲細語的照料臂彎中的佳人,一面得意洋洋的在心中忖道他才不會給那小子機會動他的汪汪一根寒毛呢﹗祁雷文倒也不以為忤,換作是他大概也會有相同的舉動,因此他兀自繼續心底的話。
  
  「我想先走一步,你們的婚禮我就不參加了。文文,祝妳幸福﹗」語畢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謝謝你,電文﹗」汪碧文在邵克強懷中,含著淚對他慚行漸遠的背影吶喊。
  
  祁雷文只舉起了手揮一揮,始終沒有回眸,直至消失在他們眼界。
  
  邵克強簡直快樂得不得了,終於把最難纏的對手給解決啦﹗接下來只要順利的舉行婚禮,可愛的汪汪就永遠屬於他一個人了。
  
  想著想著,他差點兒失聲狂笑。不行,不行,在未「大功」告成之前,還是得小心一點,以免功虧一簣。
  
  遺憾的是,以「失敗者」的身份黯然離去的祁雷文,並沒有邵克強想像中的那麼容易應這件事一定大有蹊蹺,他一定要好好的查個水落石出﹗自始至終,這個想法都一直深植在他心中,未曾改變。
  
  邵克強,你等著瞧,你能得意的時刻也只有現在了。
  
  祁雷文眼中綻放出懾人的光芒。
  
  「妳說什麼﹖﹗」莫心蔾吃驚得從溫暖的被窩彈了出來。「拜託妳,我的小祖宗,妳別嚇我好不好?我才剛忙完一個重要的CASE,想好好的補充一下一個多月來的睡眠耶﹗」
  
  不能怪她把汪碧文的話當成笑話般看待,因為汪碧文跟她一樣,都是屬於那種不太可能「早婚」型的族類啊﹗何況她結婚的對象又是那個從小吵到大的青梅竹馬邵克強。
  
  汪碧文很能理解好友的心境,不疾不徐約為她重複一遍這個驚死她的消息。
  
  「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是很認真的,瞧,連喜帖都印好了。」她把「紅色炸彈」丟到好友眼前,免得她太笨看不清楚。
  
  莫心蔾二話不說便將那紅帖打開看個仔細。
  
  看完之後,所有的睡蟲已全數飛光,為了讓自己冷靜清醒,她從冰箱取出一瓶冰涼的沛綠雅,一口氣喝掉一大半,才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妳是哪裹不對勁了,怎麼會突然想和克強結婚。當然,我是覺得你們兩人很相配,但」一個不怎麼吉祥的念頭劃過她的腦際。「汪汪,妳老實說,這該不會是妳和邵克強另一個新的「戰爭」賭局吧「」
  
  不無可能,別人她是不敢說得這麼篤定,但若發生在邵克強和汪碧文這兩個「鬥士」身上就不足為奇了。這兩個傢伙還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荒唐事幹不出來﹗汪碧文語氣平穩的笑道:「妳是認為我和克強這回是在賭誰先受不了這個婚姻,而取消這段姻緣是嗎?」
  
  可能的話她也寧願是這樣,這麼一來,她就不必擔心克強的「男性生涯」了,只可惜事實是那麼殘酷。
  
  看到汪碧文那不尋常的反應,莫心蔾打消了原有的認定。「我本來是這麼想沒錯,但從現在起,我已不這麼認為了,快告訴我實情吧﹗」
  
  「OK,看在妳可憐的份上。」汪碧文一副施了什麼大恩大德的模樣。
  
  莫心蔾向她扮個鬼臉表示抗議。
  
  「事情是」
  
  趁著送汪碧文去找莫心蔾中間等候的空閒,邵克強把車開到紀君翔的老窩,給他來個「秋後算帳」。
  
  「先禮後兵」一向是邵克強偏愛的方式,所以他先把自己那「將計就計」的「拐婚」大計說與老友分享,紀君翔聽得連連誇他聰明,很懂得「觸類旁通」「舉一反三」。
  
  把正經事說完之後,接下來自然是「算帳」囉﹗只見邵克強從酒櫃中,拿出了一瓶法國制陳年威士忌,斟滿了三杯,很和善的笑道:「為了感謝你在汪汪面前為我那麼的「美言」,我決定敬你三大林你不會拒絕我的誠意,傷害我的真心吧﹗」
  
  沒錯,他話是說得很客氣,但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那麼一回事兒,大有「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強烈恐嚇氣勢。
  
  幸好紀君翔一直是個挺識時務的好傢伙,旋即陪笑道:「你這麼有誠意,我怎麼會辜負你呢﹗」談笑間深吸了一大口氣,硬是把那三大林威士忌給倒進大嘴中,看起來倒有七分像在「灌肚北」。
  
  他早就有被邵克強「算帳」的心理準備,所以才會這麼處之泰然,幸好牠的酒量向來不錯,否則這三大杯黃湯下肚,不醉得東倒西歪才是怪事。
  
  「這麼說來,現在等舉行婚禮後便大功告成了?」
  
  「對﹗」一想到心愛的汪汪在不久之後就完全屬於自己,邵克強不禁漾起笑意。
  
  反而是紀君翔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態。
  
  「怎麼了?」
  
  紀君翔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才說:「你結婚的事如果傳到薇吉尼亞耳裡,你猜她會有什麼反應。」
  
  紀君翔口中的薇吉尼亞是目前港台當紅的模特兒,同時也是香港某一議員的獨生女,是個自尊心相當強的美麗女人,說牠是帶刺玫瑰或許更貼切。
  
  也不知道為什麼,薇吉尼亞就是對邵克強情有獨鍾,緊盯不放。
  
  紀君翔這一提醒,勾起了邵克強心中的不安。
  
  由於薇吉尼亞在兩個多月前接了一部電影,到法國巴黎拍片去了,加上近來和汪碧文的關係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感情直線上升,讓他忘了這個惹不得的女人的存在。
  
  「她也快回來了吧﹗」紀君翔記得薇吉尼亞走的時候,是說三個月就會拍攝完成沒錯。
  
  對薇吉尼亞的瞭解,讓邵克強心中的不安愈來愈鮮明。
  
  「不論如何,我不會讓她碰汪汪一下的。」他以十分堅決而具說服力的語氣立誓。
  
  紀君翔拍拍他的肩,淺淺一笑。「別那麼悲觀,憑薇吉尼亞那容易喜新厭舊,又捉摸不定的個性,搞不好這會兒在巴黎拍片早又另結新歡,不把你當一回事了也說不定,何況還有我這個強大、可靠又講義氣的死黨支持你,對吧﹗」
  
  「謝謝君翔﹗」他釋懷了一些。「嗯,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去接汪汪啦﹗親愛的伴郎,在我的婚事順利完成之前,你可別在汪汪面前露出馬腳,oK﹖」並不是他不相信紀君翔,而是因為這件事對他太重要了,他才會不厭其煩的三申五令。
  
  「知道啦﹗」
  
  聽完汪碧文的「長篇大論」,莫心蔾的第一句話是「妳這個大笨蛋,竟然會相信如此荒謬的謊話,妳不會是頭殼壞去了吧﹗走,和我到醫院去看看腦科。」說著還當真抓起汪碧文的手。
  
  「蔾蔾,妳別這樣,聽我說呀﹗」汪碧文好聲好氣的制止牠的動作。「我一開始也不願意相信這麼荒唐的事,但我爸爸沒有必要拿這麼嚴重的大事來開我玩笑,不是嗎?何況我還親眼目睹那麼多次的「證據」,加上又有君翔這個「人證」,最重要的是克強自己也承認了,他們沒有必要聯合起來騙我吧﹗」
  
  「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
  
  連三罵後,莫心蔾總算出了一口鳥氣。她實在搞不懂,汪碧文的精明靈巧一向不下放她,這會兒怎麼會輕信這樣的荒唐事,甚至連自己的終身大事也快賠了進去。
  
  依她來看,那個什麼「變性藥」鐵定是騙人的把戲,而且是邵、汪兩家聯合起來蒙拐汪碧文的,至於邵克強的那個「死忠兼換帖」就不必說了,鐵定是站在他們那一邊的。
  
  更令她生氣的是,汪碧文此刻還忿忿不平的向她抗議:「我哪裹笨了,我只是勇於面對現實,承擔自己所犯下的大錯罷了。」
  
  「妳」眼見她那一臉「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鈔票」的拙相,莫心蔾為之氣結。「我真想在妳頭上敲個大窟薩,再倒進一些冰塊,看能不能讓妳清醒些。」
  
  「反正妳就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當然,我又沒妳這麼笨,除非」
  
  「除非怎樣?」汪碧文迫不及待的追問,為了讓這個好友點頭當自己的伴娘,總得討好她嘛﹗完了﹗又是一個被愛情燒昏了頭的大呆瓜﹗莫心蔾沒力的在心中大歎。
  
  
  
  「除非當面對質,然後到醫院去做一番徹底的檢查。」
  
  「不行﹗那會使克強受到二度傷害,而且也會連累爸爸,絕對不能這麼做﹗」汪碧文明白莫心蔾是關心自己,牠是很感激,但唯有這件事她絕不能讓步。「妳知道嗎?本來我和克強約好了,絕不把這個秘密洩漏給任何人知道,現在我違背約定告訴妳,自然是因為我們的感情不比尋常,但如果因而讓克強再度受傷,我一定會後悔告訴妳的。所以,別去張揚這件事,吏剛進一步探查,軌當作妳什麼都不知道好嗎?蔾蔾﹗」
  
  「妳」莫心蔾一向最受不了汪碧文這種哀兵姿態的攻勢,強硬的態度當場軟化了大
  
  半。「算了,不管妳了,妳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妳的意思是說,妳答應我不會說出去了?」汪碧文一副欣喜若狂的神情。
  
  莫心蔾看了不禁替她感到可憐妳這個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的大呆瓜,被人家要得這麼徹底還無怨無悔。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沒有什麼不好,終究祇是包不住火的,今天汪碧文被耍得愈徹底,一旦東窗事發,「火山爆發」的威力就會更嚇人,到時那群設計她的人就吃不完兜著走了,尤其是耶克強﹗想到這兒,莫心蔾的心情好轉許多,以輕鬆的口吻表明立場:「妳知道我一向不是個大嘴巴﹗反正我該說的都跟你說了,妳偏不聽,將來要是不幸被我言中,可不要怪我沒有事先提醒妳哦﹗」
  
  也罷﹗只要邵克強和汪汪是兩情相悅,這個「小插曲」就當作是一個笑話看待使成,至於邵克強對汪汪的心意,她就更不搪心了,如果他不是深愛著汪汪,大可不必如此煞費苦心的「將計就計」。
  
  關於這一點,莫心蔾有十成的把握。
  
  只有傻得可憐的汪碧文還喜孜孜的向她致謝,「我就知道妳最好了,放心吧﹗無論將來如何,我一定不會怪妳,現在妳可以答應當我的伴娘了吧﹗」
  
  莫心蔾似乎想到了什麼,挺正經的回道:「當伴娘是沒問題,但我還是希望妳到這件事多留心一些,說不定其中真有妳不知道的秘密。」
  
  明知多說無益,身為好友,還是忍不住的叮嚀再三。
  
  「知道了啦﹗」連汪碧文自己都聽得出來,這句話是多麼的具敷衍色彩。
  
  莫心蔾見狀,不由得又在心中暗歎一聲妳真是笨得可以了。
  
  汪碧文一生進車子裡,邵克強便很親暱的香了她一下。
  
  「吁,妳挑挑看喜歡哪一家。」他把拜託紀君翔搜集的一大壘婚妙攝影公司的型錄遞給她「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拍婚紗照。」
  
  「當然,這對我而言是最初也是最後的婚禮,當然得拍一大本照片留念。」邵克強興奮的說完之後,才發現太過得意忘形,恐怕有些露馬腳。
  
  還好汪碧文的「理解力」很強,接收到的訊息是可憐的克強,這個婚禮的確可能成為他「男性生涯」的最後婚禮,也難怪他要盛大其事。
  
  有了這層瞭解,汪碧文便很體貼的說:「也好,我們就多拍一些,你比較喜歡歐風的或者是美國風的,還是中國古典風的?」
  
  「只要你喜歡的我都喜歡。」從她的臉上,他讀透了她的想法,因而鬆了一口氣,且不由得沾沾自喜。他明白汪汪是為了「贖罪」才會輕易允諾這個婚事,但他可不是這麼想,好不容易才逮到如此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豈有不好好利用的道理?在他的心中,這個婚姻對他或看是汪汪都是第一次也將是最後一次,當然得好好的處理囉﹗聽了牠的回答,汪碧文心裡挺甜的,明知這個婚姻可能維持不久,但她還是相當期待,挑選攝影公司時也格外用心。
  
  經過重複的比較之後,終於選定了最喜歡的一家。
  
  「就這家了。」
  
  她將型錄遞到他眼前。
  
  邵克強連看都沒看就點頭應允。
  
  「OK,我們現在就過去洽談﹗」說罷使踩足油門,全速前進。
  
  一路上兩個人聚精會神的討論婚禮相關的事宜,看著邵克強那神采煥發的俊臉,汪碧文實在不願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使會完全變成女人,她多麼希望他永遠是「男人」,她最愛的男人……「再一會兒就到了。」紅燈停車時,邵克強將注意力移向身邊的佳人,卻嚇了一跳。
  
  「汪汪,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哭了起來?」
  
  汪碧文猛搖頭,直說沒事,奈何淚珠卻無法停止掉落。
  
  待綠燈亮起,邵克強便找了個適當的地方停下車。
  
  「怎麼了,告訴我。」他輕輕柔柔的為她拭去滾燙的熱淚,極盡柔情的細心呵護誰知他愈是溫柔,她就哭得愈凶,溫暖的胸膛是如此的令她不捨,她真的不想去他啊﹗「汪汪」看她哭得梨花帶雨,他的心一陣陣的絞痛,卻又不知如何是好,除了將她摟抱得更緊外,也只能吻去她的串串淚珠。
  
  「不要變成女人,答應我,一定要努力,不要變成女人,我希望你永遠是男人,以我最愛的老公的身份,永遠的陪在我身邊,好不好?」
  
  說完之後,汪碧文哭得更凶了。
  
  「小傻瓜,我一定會永遠陪在妳身邊的。」以男人、最愛妳的老公的身份永遠陪在妳身邊﹗可惜的是後面這句話,在時機未成熟的現在只能說在心坎裹。
  
  「真的?」明知這個要求就連邵克強本人也無法保證,她還是很受聽。
  
  「當然是真的。」
  
  「都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錯。」
  
  「汪汪,別這樣。」見地為莫須有的罪名一再自責,邵克強是既心虛叉心疼。「我們說好不再提那件事,要好好的把握每一分每一秒的,難道妳忘記了?」
  
  「沒忘,我當然沒忘,我只是……」話還沒說完,淚水便又淌落衣襟。
  
  「好了,什麼都別說了。」面對楚楚可憐的她,他滿心愛意再度蠢蠢欲動,很快的又吻上她的唇瓣。
  
  汪碧文並沒有反抗,只是任憑自己融化在牠的熱情之中。
  
  如果時間能就此停住,不知有多好﹗這是她內心深處最真最深的願望。
  
  而邵克強的心中則對她充滿歉意───原諒我,汪汪,我不是故意要騙妳,讓妳如此傷心,一切全是因為我太愛妳了,今後我一定會用我的一生,來補償妳此刻所淌落的熱淚,好嗎?我的汪汪經過連日的奔波,婚禮的腳步已悄悄逼近,明天就是大喜之日,邵、汪兩家的長輩們個個笑得合不攏嘴。
  
  準新郎邵克強和準新娘自然是最高興的了。
  
  只是在這歡欣的時刻裡,汪碧文依舊不忘「解藥」的研製,在出門前,不忘又跑去跟汪齊瑞探問進度。
  
  「爸,你那解藥到底弄得如何了?」
  
  「已經進行了一半,應該不會有問題才對。不過先不要太樂觀,凡事總會有萬一。」汪齊瑞好不容易才強忍住呼之欲出的笑意,強裝痛苦的說。
  
  根據邵克強的計畫,他的「解藥」將會在證實汪汪「懷孕」後才「研發成功」的。
  
  其實邵克強本來也不打算騙汪碧文那麼久,但他太瞭解汪碧文的火爆性子,一旦東窗事發,可不是隨便哄個兩句就能了事,她最可能的作法就是向他提出「離婚」,而且不達目的絕不罷休,這可就不是他們所樂於見到的結果了。
  
  所以,讓她早點懷有身孕是個不壤的點子,因為汪碧文一向喜歡小孩子,一旦有了身孕,再怎麼生氣也不會行「離婚」的主意。
  
  權衡之下,兩家子人才決定依照邵克強的提議,待汪碧文懷孕,再公佈這個故事的真相。
  
  汪碧文聽了汪齊端的回答,大大不以為然,口氣不太好的埋怨:「我每次問妳,你都說快好了,結果到底是怎樣啊?」她也不是故意為雞父親,但她真的不希望自己心愛的克強變成女人啊﹗「我盡力就是了。」汪齊瑞的回答依舊不變。
  
  「好了啦﹗汪汪,別為難爸爸嘛,爸爸已經夠努力了,不是嗎?」正巧進門的邵克強趕忙為汪齊瑞解圍,打從他們兩人的婚事宣佈後,他們就很有默契的改變對兩家父母的稱呼。
  
  「人家是擔心你呀﹗」汪碧文帶點兒委屈的撒嬌。
  
  邵克強好喜歡她那嬌俏的模樣,深情款款的捏捏她的小鼻尖。「我知道。好了,妳不是和心蔾有約嗎?時間也快到了,再不走會遲到哦﹗」
  
  汪碧文這才注意到時間。「我是該走了沒錯。」
  
  話畢轉個身便要出門。
  
  邵克強擋在門邊,語帶歉意的道:「很抱歉,這回不能送妳去。」
  
  汪碧文很貼心的甜甜一笑。「沒關係,你要和爸爸他們討論明天的行程嘛﹗再說下去反而是我這個閒人要說抱歉了。」
  
  說她是「閒人」一點也不為過,因為整個婚禮事宜,她從頭到尾只參與了拍照、試穿禮服和佈置新房三項,其它的都由邵克強及兩家父母包辦。
  
  邵克強輕輕的捏捏她的面頰。「我不想讓妳太累。」
  
  這是真心話,但另一個原因是怕她參與太多,西洋鏡會拆穿。
  
  不知情的汪碧文卻聽得甚是窩心。
  
  「不要太晚回來。」牠是怕她休息不足明天會累著。
  
  「我知道。」
  
  事實上汪碧文並不知道,今天邵克強不送她出門,除了討論婚事之外,還有另一個重大原因,就是他們要將「計畫」重新檢討一遍,所以她當然不能在場囉﹗結果汪碧文才進了電梯,邵、汪兩家的人便全擠在汪齊瑞的實驗室裹共商大事。
  
  汪碧文本想開車出門,但一想起莫心蔾住的地方停車不便,便立即打消念頭,決定搭公車去。
  
  經過一樓管理室時,被管理員伯伯叫住,交給她一個包裹。
  
  「這是怎麼回事?」原來那是邵克強的包裹,只是已被拆封。
  
  管理員伯伯連連道歉。「都是我不好,沒有收好,出去買了一下東西回來,我那調皮的小外甥便把它拆開了,我本來是想親自拿給邵先生,但」
  
  「我明白了,我這就拿上去給他。」
  
  「謝謝妳,汪汪。」
  
  「別客氣﹗」進了電梯之後,汪碧文才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盒子上。
  
  仔細一看竟是一個非常精緻的音樂盒。
  
  正當她看得出神,正巧走出電梯的一位小姐不小心撞了她一下,一個不留神,那音樂盒便摔落在地。
  
  「抱歉﹗」
  
  「沒關係。」待電梯再度激活,汪碧文正要拾起那打翻的音樂盒時,瞥見了音樂盒襄所裝的東西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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