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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裴思]撒旦的女人{危險戀人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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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2 11:20:5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撒旦的女人(危險戀人之一)作者:裴思

白伊薔靈秀出塵的氣質,總引來不少好逑君子,
從沒心動過的她,卻與那邪魅的男人,迅速墜入情網。
當兩人即將共赴紅毯另一端之際,他竟告訴她,
他們的婚姻,是對她摯愛親人的復仇!
為了至親的平安,她寧願犧牲自己的幸福,
只希望她的愛,有一天能讓他放下仇恨……
“有恩必還、有仇必報”向來是展司睿奉行的人生座右銘。
為了替母親討回個公道,並取回屬於自己的財產,
他接近那名天真的小女人,打算藉由她,
一舉打擊當年害他家庭破碎的兩名兇手——
只是她的美好純潔,卻不經意撩動他沉寂已久的心湖,
甚至讓他有了,與她共度餘生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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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2 11:21: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位在台北市都心、緊鄰高級辦公大樓區段、某個超高價位住宅區之中,有條幽靜的小巷子裡,最近新開幕了一家名為「藍夢」的咖啡館。

  它的特色在於那香醇而不酸澀的咖啡,女老闆親手烘焙的手工餅乾和蛋糕,還有專櫃販賣的國外進口民俗藝品。

  最特別的是,在店裡最顯眼的地方,還設有一個表演舞台,不定期舉辦諸如個人古典吉他彈奏、佛朗明哥舞蹈、詩詞吟誦等等活動。

  無怪乎「藍夢」咖啡館開幕沒多久,即成為這個地段最熱門的聚會地點,每到營業時間總是高朋滿座。

  而且客人們的水準都相當高,不是文人雅士、粉領貴族,就是順道過來這邊談生意的高層主管或大老闆。

  早晨約莫九點多,還不到開店時間,然而從光可鑒人的玻璃窗望進去,可以看到有兩個年輕女人,正坐在櫃檯前聊天。

  白伊薔和洪慧珊分別就是這家「藍夢」的經營者和合夥人,也是一對從大學時期就交情頗深的好朋友。

  「來,乾杯!」  

  以茉莉綠茶代酒,白伊薔向好友舉杯,慶祝她們一起開的這家咖啡館,開幕不到一個月,就差不多回了當初開店本的五分之一。

  她是個絕美的女人,水盈盈的麗眸彷彿會說話,小巧粉嫩的紅唇,帶點性感又有點純真,長直髮自然披瀉在她的背後,光滑柔亮的程度,十分吸引人想觸摸一下的慾望。

  庸庸懶懶的淡雅氣質,讓她渾身上不有說不出的女人味。若說來店的男客人,有百分之八十五是為了一睹她的丰采而來,其實也不為過。

  「乾杯!」洪慧珊微笑,用手上端的愛爾蘭煉奶咖啡,輕碰了好友的茶杯。  比起白伊薔的美,她當然遜色許多,但是她打理店務是一把手,比起擁有這家店主要經營權的好友,更像是稱職的店長。

  伊薔的個性是太自由、也太浪漫了!除了喜歡鑽研西武手工點心的廚藝,還有煮出好喝咖啡的技術,她幾乎是不管事。

  而且只要她一得空,她就是上山下海地去旅行,背著她心愛的單眼相機,拍下她心愛的風景和人事物。

  「慧珊,我要謝謝你!如果沒有你,這家店不可能營運得這麼順利。」白伊薔誠懇地對她說。

  「唉呀!我們都是老朋友了,還客氣什麼?」她瀟灑揮揮手。「再說,我也是因為你開店,才不用到私人公司上班、看老闆的臉色,我才要大大地感謝你咧!」

  「藍夢」是收養伊薔的白蓮阿姨出全部資本、讓視若親生女兒的她開的。且任由她自己規畫、找店面、找合夥人,因為她知道伊薔一直以來,都有開咖啡館的夢想。

  白伊薔大學的同學之中,只有洪慧珊一個人知道,早年的白蓮阿姨其實是在酒店中打滾過的公關小姐。

  當年二十八歲的白蓮,從醫生口中得知自己不孕後,萬般心灰意冶。

  但青春漸漸不再,良人又難似尋覓,還在當酒店公關的她,只好把人生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收養個貼心又乖巧的養女之上了。

  五歲的白伊薔就是在那時候,被白蓮從孤兒院中收養。

  十九年的歲月晃眼即過,她們之間已有著如親生母女般的親情,任誰都無法抹煞、拆散。

  「對了!明天我要去淡水,邀請一個街頭畫家過來駐店兩個晚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白伊薔興致沖沖地問。 

  有關店裡表演舞台的接洽和安排,也是她拿手又喜歡的工作。

  洪慧珊趕緊搖搖頭。 「不行啦,你忘了我得盤點啊?」

  「對喔,那我自己去嘍!」

  「伊薔,希望那個男人,不要又被你迷倒了。」她故意開她玩笑。

  這可不是什麼「欲加之罪」。

  那些搞音樂、搞藝術的男人們,只要看到這位美麗的咖啡館女主人,親自上門遞表演邀請函,總不免心情飄飄然,更常常起了「君子好逑」之意,老是害得伊薔十分困擾,又不知怎麼拒絕,才不會弄壞彼此的生意合作關係。

  「慧珊,你不要開我玩笑了,那位街頭畫家已經七老八十啦!」

  「難說喔!搞不好他想來一段『黃昏之戀』。」

  「貧嘴!看我怎麼修理你!」白伊薔又氣又笑,假裝想捶好友一拳。

  「饒命啊!美麗的白大人……」

  兩個年輕女子就這麼笑笑鬧鬧之間,掛在大門上的金色風鈴響了,一位年齡近五十歲的艷麗婦人走了進來。

  「白阿姨,你好。」洪慧珊趕緊有禮地打招呼。

  「阿姨,你來了!」看到白蓮,白伊薔驚喜叫出聲。

  「伊薔、慧珊,你們倆一大早就這麼有精神呀!」

  三個人好一陣寒暄後,洪慧珊就到店後頭去忙自己的事了,白蓮和白伊薔兩人則繼續聊些體己話。

  「伊薔,你把這間店打理得很不錯嘛!」白蓮誇獎她。

  「還好啦,沒有賠錢我就偷笑了,這都是慧珊的功勞。」「我跟你說,你也不用整天綁在這間店裡,有空就多出去玩、好好享受人生,知道嗎?」

  「我知道啦!改天我會多請一個人幫忙。」她也不想讓自己忙不過來,抽不出時間出門旅行啊!

  「你開不開這家店都無所謂,阿姨只希望你活得快樂、自由自在。」她慈祥地望著伊薔。

  白蓮在三十二歲那年,認識了現在的男友展定綱,他是「升陽集團」的總裁,大了她十一歲,是個有婦之夫,自己也有一個獨生兒子。

  也因為這樣,當時她就立刻脫離了風塵界,全心全意伺候她的男人。兩人長年持續交往,展定綱讓白蓮的生活過得很優渥,白伊薔也自幼就把展叔叔當成家人。

  但他們彼此心知肚明,他們永遠不可能結婚。

  與展定綱感情破裂後,長年分居的妻子賴佩芳,十五年前,就帶著兩人的獨生子展司睿住在美國,也不想簽離婚證書放他自由。

  而只要這種情況持續一天,白蓮就別想大大方方走進展家門。

  「展叔叔最近好嗎?我好一陣子沒回去看他了。」白伊薔開心地問。

  從念大學開始,她就搬到阿姨買下的三房兩廳公寓居住,開始了年輕人獨立的生活,只有在休假期間,才會抽空回去看看兩位家人。

  「算是不錯啦……」白蓮有點欲言又止。

  「阿姨,怎麼了?」

  「你展叔叔前些天說,要把『升陽』集團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撥給我呢。」她的表情甜蜜,卻又有著志忑不安。

  「這樣子很好啊,表示展叔叔很重視你呢!」白伊薔單純地為阿姨感到喜悅。

  「我總覺得不妥當,他的太太和兒子會怎麼想?一定不太高興吧?」

  「他們兩人長年住在美國,連展叔叔去年生重病時,都沒回來探望過他,只有阿姨不辭辛苦、親自照顧,你才是他真正的家人。我想,這應該是展叔叔心中所想吧。」

  在白伊薔從小到大的記憶中,她看見的全是展定綱和白蓮同進同出、共同生活的畫面,根本不覺得展叔叔是有自己家庭的男人。

  「伊薔,難道阿姨要厚著臉皮,收下他的半壁江山嗎?」白蓮還是覺得無法取決,只能找她商量。

  「我也不知道耶!」她對金錢一向沒什麼概念。

  「對於定綱的這份心意,我當然很感動!就怕我收下之後,他的家人和親戚會心生反彈,反而造成他的困擾。」

  「展叔叔會想這麼做,一定早就想像過後果了吧?」白伊薔推論。

  「他是跟我說過,他早就想好、要為我們兩人留一份保障,讓我們一輩子的生活不虞匱乏。」想起愛人的用心良苦,白蓮的眼神泛出溫柔。

  「有這間咖啡店的收入,應該足夠我們花用了,你就這麼告訴展叔叔嘛!」

  「我也跟定綱這麼說過啊!可是他說,他希望我和你,可以過著更養尊處優的生活,咖啡店就當玩票性質經營就好,不要成為一種生活壓力。」

  「阿姨,我看你是說不過展叔叔的。」

  「伊薔,你也知道,他那個人就是很霸道啊……」

  白蓮雖然是個中年婦人,但說起話來柔柔細,又有點小女兒的嬌態,讓她看起來、就比同年齡的婦女年輕許多,這大概就是她能吸引展定綱的主因吧。

  「好啦!我不管你了!你老是優柔寡斷、三心兩意,我要是給你太多意見,你又要不停胡思亂想了。」

  白伊薔趕緊把問題丟回去給阿姨,她最怕的,就是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傷腦筋了!

  「你怎麼可以對我沒大沒小?我要回去告訴定綱,說你欺侮我!」白蓮假裝生氣。

  「好啊,展叔叔一定會說,我講得很對!」白伊薔涼涼回應,臉上還掛著一絲俏皮的笑意。

  「唉,我真的寵壞你了。」她親匿地捏了她的臉頰一下。

  「阿姨,反正你就當成是替展叔叔暫時保管他的財產嘍!等以後有機會,你再決定是要還給他,還是要自己留在手邊啊。」

  「對唷!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白蓮有如發現新大陸般說。

  「看,問題不就輕鬆解決了嗎?」白伊薔笑嘻嘻回答。

  「其實……」白蓮突然臉色變得沉重。「我也想過,萬一你展叔叔的太太,想從美國回來台灣定居,那時我該怎麼辦?」

  「阿姨,真有那麼一天,你就搬來跟我一起住。」白伊薔不是不懂、阿姨長久以來的心結。

  「到時候,我一定什麼都不會要!只要定綱留在我身邊!」

  「你放心!我會孝順你和展叔叔的,你們什麼都不必煩惱!」她趕緊握住阿姨的手、要她寬心。

  「伊薔,謝謝你。」白蓮感動得淚眼盈眶。

  「哎呀!你不要哭了嘛!」白伊薔趕緊拿出面紙幫她拭淚。

  她永遠記得自己五歲住在孤兒院時,天天都覺得孤單、寂寞、彷彿被人遺棄在角落不要的洋娃娃。

  然而這位好漂亮又好溫柔的白蓮阿姨,不但收養了她,還給她最好的一切,讓她生活得像個小公主。

  也因而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認定了白蓮是她的媽媽。

  雖然曾經因為阿姨特殊的職業,讓她在念小學時,被老師和同學投以異樣的眼光。雖然阿姨當人家的情婦,導致左鄰右舍都不跟她們來往,也讓她老是獨來獨往地上學。

  但白伊薔認為這些都無所謂!

  她只知道白蓮是愛她的媽媽,她比那些「外人」重要太多,所以那些外人的想法,她根本懶得理會,也覺得沒必要在意。

  從她五歲開始姓「白」之後,就是個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女孩。到現在,她已經大學畢業了,依然是個開朗、樂天、浪漫、又有點小迷糊的女子。

  這都是白蓮阿姨賜給她的幸福。

  阿姨根本不用擔心她的老年生活,她給了她那麼多,她一定會好好地回報她這份比天還高、比海還深的恩情。

  美國 紐約 曼哈頓

  從自己名下的「瑪雅網路書店」集團下班後,展司睿先是去參加某出版社的作者新書發表酒會,接著又到時尚圈名流最喜歡聚集的酒吧,和三五好友們喝點小酒放鬆心情。

  晚上十點多,他跟朋友們道過再見,從酒吧走了出來,一名金髮藍眼、身材美妙的女子也隨之追了出來。

  「艾立克!等等我——」她氣喘噓噓地叫道。

  「怎麼了?蘇。」

  她立刻撲上前去,抱住這高大俊美的東方男子,就是一陣熱吻。

  展司睿鬆鬆地環著她的腰,輕佻又淡漠地禮貌回吻她。蘇是他閒暇時的床伴之一,再怎麼說,他也不能太絕情、太不給她面子。

  「能不能去你家喝杯烏龍茶?」蘇的藍眼中閃爍期待的光芒。

  「抱歉了,我得回我母親家一趟。」  

  展司睿自從創業成功之後,就已經沒和母親同住在幽雅清靜的高級住宅社區,反而在自己公司的樓上,另行買下了一整層,將好幾個房間打通,請來名室內設計師,幫他規畫出他喜好的居家風格。

  「那多無聊啊!你不能改天再回去嗎?」

  「我和母親一個月才聚會一次,你忍心剝奪她能看到我的時間嗎?」他故意反問她。

  「喔,好吧……」蘇難掩失望地說:「那再見嘍!艾立克。」

  英俊、多金又出手大方的他,在床上同時也是條東方猛龍,往往把她搞得高潮迭起、欲仙欲死。

  展司睿淡然地跟蘇道別之後,就自行開著他那輛黑色法拉利走了。

  這個男人的網路書店,是全美最大規模,股票也已上市。

  現年二十八歲的他外型帥氣、身價又不凡,是好多名門未婚淑女急欲「套住」 的鑽石單身漢。  

  身為某名顧問公司的公關總經理,各方面條件都很高,卻依然小姑獨處的蘇,真的很想抓住這名早已躋身紐約上流社交圈的商業鉅子,成為他的妻子。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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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2 11:21:5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回到了母親家,將自己的法拉利停進車庫,展司睿直接走上階梯,進入了起居室。

  本來想說夜已深,他準備先回自己以前的房間洗澡、睡覺,明天再陪伴媽媽一整天。

  沒想到,他經過只留一盞小燈的客廳時,卻看見媽媽孤獨地坐在沙發上啜泣。

  他大驚失色,連忙將大燈給打開,快步走向她。

 「媽!你怎麼了?」

  十五年前,媽媽毅然和外遇的爸爸分居,帶著國小剛畢業的他來美國定居,那麼多年過去了,他從不曾親眼看見,驕傲又堅強的母親掉過一滴眼淚。

  「司睿……」賴佩芳泣不成聲。

 「誰給你氣受了?告訴我!」展司睿的怒氣迅速凝聚在眼中。

  媽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誰敢欺侮她,無異是跟老天借膽。

  「你爸爸他……竟然……竟然把『升陽』集團快一半的股份,過給那個姓白的狐狸精!他到底有沒有想過你?嗚嗚……他不理我也就算了,你是他的獨生兒子,他居然連問也不問你一聲,就把你日後應得的財產隨便分給別人……我好氣!好不甘心廣賴佩芳簡直是痛哭失聲了!

  今晚八點多,她信任的親戚從台灣打越洋電話來,通知她這個「噩耗」後,她就陷入了情緒低潮的痛苦深淵。

 「媽媽,你先別哭!我不會讓爸爸得逞,你放心!」

  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展司睿的怒焰也開始熊熊燃燒,同時,深沉又長久的復仇慾望,更是從內心最黑暗的角落被喚起了!

  賴佩芳繼續哭訴多年的委屈。「可惡的白蓮!搶走了你爸的人和心,還要搶走我們母子的錢!她實在太賤了!我默不吭聲,她還真以為可以『軟土深掘』,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她的心中也升起一股陰暗的憤恨!總有一天,她一定要讓白蓮淒淒慘慘、後悔萬分!

 「媽,我會為你討回公道。」展司睿信誓旦旦。

  「你要怎麼討?」她悲哀地看著兒子。「你爸已經把『升陽』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都弄給了白蓮,白紙黑字的,你討得回來嗎?」

  他表情殘冷回答:「我有我的辦法,我會把這些股份,原封不動拿回手中。」

 他在乎的,絕不是金錢本身。

  

今天如果是不相干的人,拿走了整個「升陽」集團,他連皺也不會皺一下眉,因為以現在「瑪雅網路書店」集團的規模和財力,他根本無須在乎這份家產!

  偏偏父親給予的對象,卻是十五年前破壞展家美滿家庭的女人,他能不出手教訓、教訓她嗎?

 「司睿,你真的有辦法?」賴佩芳含淚問。

  她這一生中,最在乎的男人就是展定綱,當初他選擇了白蓮,讓她心都碎了。

  由於不想讓自己跟這兩人一起生活在台灣這塊上地,天天面對悲慘的情傷,她帶著願意跟她離開的獨生子,還有一大筆丈夫和娘家給的錢,到美國紐約來落地生根。

  沒想到多年後,展定綱又做出了讓她萬分心碎的事,也難怪她崩裂了一向堅強的面具,在兒子眼前哀聲痛哭了。

 展司睿的嘴角帶著一絲冷笑的弧度。「我會從白蓮的養女那邊下手。」

  他一直知道,有白伊薔這個人的存在,但並不曾見過她,因為他從十三歲開始就到美國生活了。

  可是這些年來,由台灣傳來斷斷續續的八卦消息之中,他曉得她是受盡白蓮和父親疼愛的。

  連她最近大學畢業後,不必去私人公司上班磨練,輕輕鬆鬆就著手開了一家咖啡館,也是由父親在背後大方付出的資本。

 「你是說……白蓮從孤兒院收養回來的那個叫做白伊薔的女孩嗎?」賴佩芳的腦海中搜尋、回憶著有關「情敵」的種種資料。

 「沒錯。」

 「你想怎麼做?」

  「媽,你等著看吧!我一定會讓你覺得大快人心。」

  「司睿,『升陽』集團是我們展家人的產業,你一定要把它從白蓮的手中奪回來!不然我死也不甘願!」賴佩芳再三叮嚀。

 「你放心,這點小事難不倒我。」

 「嗚嗚……還好我有你這個兒子當靠山,不然我這一輩子,都要被白蓮欺侮辱的了!」

  她餘恨未消地泣訴。

 「媽,你別哭!傷了身體就不好了。」

  安慰了母親大半天,又送她進房睡下,展司睿走回自己的房間,洗過澡後才上床休憩。半躺在柔軟的枕頭上,他了無睡意,那雙黑亮的男性美眸,就在黑暗中閃耀著猛獸般獵殺前的光芒。

 「有恩必還、有仇必報」是他奉行的人生座右鉻之一。

  如果白蓮肯安分當父親的情婦,他根本懶得理會父親跟她之間的「韻事」。

  但是,媽媽都已經放他們兩人逍遙快活了,他們憑什麼在多年之後,又再度聯手打碎她的心?

  展司睿無法原諒這樣的父親,還有白蓮這個女人。

  如果他們可以任意傷害別人,卻不覺得自己做錯,那就別怪他,也下手傷害他們身邊最重要的親人。

  白伊薔如果心碎,白蓮一定很難過。

  她一定連想也沒想過,她視為老年依靠的養女,若是「無巧不巧」嫁給他,那她從展家「挖過去」的財產,真是不落回他展司睿手中也不行!

  到時候,他是否還會讓這對義母女好過,那就得看他心情佳不佳了……

  藍夢咖啡館

  坐在角落某個小桌子旁的白伊薔,抬手看看表,又端起熱咖啡啜了一口,感覺有點焦慮。

  今晚,她跟一名就讀藝術學院音樂系的大學生約好,要由他來表演一小時的鋼琴彈奏。

  但是現在已經是八點十三分,卻沒看見他的人影,換句話說,他已經遲到了十三分鐘!

  咖啡館的節目表一向早三天前就貼在大門口,有些客人們也是特地過來,翹首在等待聆聽現場演奏,她能讓他們失望嗎?

  想到這一點,再也坐不住的白伊薔,下意識快步走出「藍夢」,走到幽靜小巷子的一隅,想探看這名音樂系的大學生,到底趕過來了沒。.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突然從前方巷口的黑暗處,向她走了過來,右臂下還夾著一本鋼琴譜。

  白伊薔直覺地稍稍抬眼打量他,立刻被微微震懾了。

  那是個相當出色的男人。

  濃密的眉毛下,鑲嵌一對黝黑、狂狷又幽深的眸子,如刀雕刻似的性格輪廓,充分顯出他貴公子般的氣質,薄薄的性感唇片,還噙著一絲莫測高深的笑意。

  在她發愣看著展司睿之時,他也同樣不著痕跡地將「仇人之女」從頭到腳、無微不至地收進眼底。

  不可否認,他從沒想過,她會這麼美麗、這麼有女人味。

  想到他父親多年來,當成親女兒在疼愛的,原來是這麼一個嬌艷可愛的女孩,他的心剎那間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展司睿很快推開這種不甚正常的情緒,走到她面前站定,展開他「復仇」的第一步。

  「請問你是白伊薔小姐嗎?」他客氣地開口問。  

 「是的。」

  「我是艾立克,我來代替今晚本來要上台演奏的孫先生,他突然生病了,只好拜託他的朋友,請我過來這兒、接替他表演鋼琴演奏。」

  這個姓孫的大學生,其實並不是生病,而是臨時收了他一筆比今晚演奏費還多的錢,才將這份工作讓給了他。為了接近、認識白伊薔,這正是他所布下的局。

  她綻開鬆了一口氣似的燦爛笑容。 「你好,那今晚就麻煩你了!」

  無暇細想太多,她很快將展司睿引領進咖啡館,讓他走上表演舞台的鋼琴前,好讓他正式進行演奏。

  他從容優雅地打開了鋼琴,又翻開了琴譜,一連串輕靈的音符,就從他的長指下流瀉而出。

  從小他就學習各類音樂才藝,彈鋼琴、拉小提琴、吹長笛都難不倒他。

  音樂是他的興趣,即使他已是美國一家股票上市公司的總裁,當他閒暇之時,仍然不忘偶爾彈奏樂器自娛一番。

  走回到原來角落位子坐下的白伊薔,一聽見艾立克彈出的曲調,不禁又微微一愣。

  好特別的曲子啊!

  融合了爵士和民謠風,還帶著一點點新世紀音樂的感覺,她從沒聽過這樣的鋼琴曲呢!

  雖然她從來不曾學過什麼樂器,但她聽得出來,這男人的琴藝相當出神入化,由咖啡館內客人們的驚歎表情,他的琴聲明顯地已經擄獲了大家的心。

 一曲彈罷,所有人隨即爆出熱烈掌聲,頻頻喊著「安可」。

 艾立克沒讓大家失望。

 在一個小時內的彈奏表演之中,他時而會穿插感性的介紹,為聽眾們解讀他自行創作的每個曲目,時而會詳細說明,是什麼樣的靈感刺激了他,讓他用了什麼樣的心情、寫下一首又一首的琴曲。

 當咖啡館牆上的時鐘,走到九點二十分,他才站起來,對台下的客人們微微頷首,宣佈今晚的鋼琴表演就此告一段落。

  於是熱烈的掌聲、不絕於耳的安可喝采聲,再次爆發開來,簡直快把這家店給掀翻了!

  展司睿成功地迷倒了所有來店消費的客人,也迷倒了一直坐在角落、全程聆聽他表演的白伊薔。

  她雙眸發亮、臉色微微泛紅地迎向剛走下舞台的他,將他請到她的位子對面入座,並且吩咐侍者,幫他送上一杯頂極的藍山咖啡。

  「艾立克,謝謝你精彩的演出!我從沒聽過這麼棒的鋼琴演奏耶!」白伊薔的眼神中不掩對他的仰慕。

 「別客氣,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他淡然地說,唇角邊依然帶著他一貫的深思微笑。

  彷彿他對任何外在評價都不動於心,只在乎自己彈奏的意境是否完美。

 「孫先生跟你說過了嗎?在我這邊表演一小時,酬勞是五百元。可是,我怕以你的演奏水準,你會覺得太少……」

她有點不好意思,心想付給音樂系大學生的價碼,好像不太適合付給他。

 「白小姐……不,我可以叫你伊薔嗎?」

 「當然可以。」

 「我在想,你就不要煩惱錢的事了,今晚就當成是我義務性質的演出吧。」展司睿微笑回答。

 「這怎麼行?太不好意思了……」

 「若我說,我只想以我的琴聲,來認識一個知音,你能接受嗎?」他專注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凝望她。

 白伊薔有點驚愕地微啟小嘴,腦中忽然亂成一團。

 他……他是在表明要追求她嗎?

 「伊薔,或許我是突兀了點,請你不要見怪。」展司睿魅惑低語。「但我想告訴你,當我第一眼見到你,我的心就迷失了。」

 「我不會怪你。」她迷迷糊糊搖頭,對他太迅速的示愛行動,感到有點不知所措。

  他繼續演出表明心跡的戲碼。

 「你別擔心,我不會逼你一定要立刻接受我的感情,我們從朋友的階段開始起步,你覺得怎樣?」  

 「好啊。」白伊薔一聽到「朋友」兩字,就自然而然鬆懈心防答應了。 

  她會願意答應艾立克,當然也是因為她對他的初步印象頗佳。  

 他的俊美丰采,高貴氣質和大方談吐,還有那出神入化的琴藝,其實無一下敲動她的心弦。  

  從她念國中開始,就不時有男生起意追求她,她也談過幾段沒有下文的戀愛。

 由於她並不曾真正愛過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位,也因此,現年二十四歲的她,還在「誠徵男友」中。

  如果是艾立克的話,她想,她是不會不願意他追求她的。

 展司睿開朗又喜悅地微笑。 「伊薔,那麼……你待會兒還要忙嗎?」

 「應該不用了。」

 「我帶你出去走走,好嗎?」 

 「你想去哪裡呢?」白伊薔的心隱約躍動著緊張、和些許興奮。這就是他們開始交往的第一次約會了吧……

 「我們先去喝點小酒,再上山看夜景,你說好嗎?」

 「好。」

 「那我們走吧。」

 「等等,我得跟慧珊說一聲,她是我的合夥人,我不能一聲不響就走人。」當艾立克和洪慧珊初次見面後,他們又是一陣自我介紹,稍微認識彼此後,他才帶著白伊薔走出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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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展司睿和白伊薔的感情進展十分快,不到數個月,他們就已經是有過親密行為的情侶。

  在這段日子裡的交往,他們兩人也互相慢慢熟知了對方的個性、喜好、和身家背景。

  單純的伊薔不曾想過,要刻意隱瞞情人什麼,有關她是孤兒,還有收養她的阿姨是情婦的事,她早早就告訴過艾立克。

  既然自己很在意他,又已經對他付出了感情,她可不想天天戴著一副假面具跟他相處。

  她以為艾立克對她,應該也會是同樣的態度和心情。

  畢竟她是完全敞開真心,容納他走進她的生命之中。

  她知道他本姓「展」,長期定居美國,在美國有屬於自己的網絡書店公司,是一名集團總裁。

  他這次回到台灣,本來是要替與父親分居的母親,處理一些私人事務,卻沒想到自己會「偶然」遇見她、喜歡上她。

  由於不太習慣使用中文名字,平常他都是讓她喚他的英文名。

  他還說過,改天要帶她回美國一趟,讓她跟自己的母親好好認識呢。

  躺在展司睿鋪著黑絲床單的超大尺寸床上,渾身赤裸的白伊薔伸了個懶腰後,愛戀的目光不禁投注在身畔沉睡的男人臉上。

  此時是清晨八點多,他們現在就在他為了回國探親方便,而大手筆買下的陽明山豪華別墅內。

  昨晚,艾立克又如往常一樣,先去她的咖啡館,義務幫她表演一小時的鋼琴彈奏之後,他們再一起回到這兒,共度屬於小倆口的甜蜜時光。

  和他在一起,白伊薔覺得好幸福、好快樂,每天的心情都好似沾了糖蜜般甜滋滋,有說不出的愉悅。

  這一回的戀情,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動了心。

  但願,她和艾立克真能長長久久在一起啊!否則她真不知,自己以後是否還能再遇見這麼令她心動的男人了。

  「嗨!美人。」

  像是察覺白伊薔在凝望自己,展司睿緩緩睜開了朦朧睡眼,給她一個懶洋洋的微笑。

  她愛戀地撥弄著他的瀏海。 「早安!艾立克。」

  「你看著我的樣子,好像一隻飢餓的小貓咪,在看一塊新鮮可口的奶油,恨不得一口吞下肚。」他故意逗弄她。

  「我哪有啊?」她羞紅了臉。

  「你明明有。」他好整以暇地說。 「莫非……昨晚我沒有『餵飽』你?」

  「你怎麼一大早就這麼……色情?」白伊薔嬌嗔,原本小臉上的紅暈,都染到頸脖去了。

  「沒辦法,誰叫你這麼甜!這麼美!」他右手食指的指腹,突然流連在她粉嫩的唇上輕劃,眼中明白釋放赤裸裸的慾念。

  「我要去刷牙、洗臉了……」她羞澀得想趕緊下床離開。

  「不行,我要你!」展司睿翻個身將她壓在床上,讓她動彈不得。

  「可是昨晚我們……」

  白伊薔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他們倆昨天一整晚,做了好幾次火辣辣的愛,她都快覺得自己太過縱慾了。

  「你真的不想要?」

  他深深地注視她,突然掀開兩人的被子,讓她完美、濃纖合度的裸體,全部呈現在清晨的光線中。

  「啊!不要!」她害羞得蜷曲小身子。

  「有什麼關係?你身上有哪個地方我沒看過?」

  展司睿突然直接扳開她的大腿,讓她明顯有著多次歡愛痕跡的秘花,曝光在他眼前。

  「艾立克!別……」

  白伊薔的呼吸變得輕淺急促,嗓音也嬌啞起來。

  他們不是不曾在早晨時光做過愛,但他擁抱她的感覺,總是那麼激情渴求,那麼野蠻貪婪,讓她老是覺得脆弱無助,卻又次次在無助中,燃燒掉所有的自尊和羞恥,只顧迎合他、只能感覺他……

  「不想要嗎?」

  展司睿的眼眸散發魔魅似的光芒,突然伸出一手輕輕玩弄她的花穴。

  「唔唔……」

  她難耐地仰頭,感覺自己立刻掉人熟悉的激情漩渦,誠實火熱的身體反應,讓她艷紅的小穴不停收縮,並流出濃情的透明花汁。

  「再告訴我,你不想要啊……」他輕聲挑釁。

  「我……我想要……」她咬唇呻吟出聲,已無法抗拒這份感受。

  「這才乖嘛!」

  他將兩指倏地插入她的花徑,用著粗野的力道,不停衝刺她的花心,似乎十分瞭解她的飢渴。

  白伊薔不禁尖叫出聲,小腹整個抽緊、顫抖。

  在她幾乎以為自己要承受不住,奔向最高點之時,他突然停止動作,離開她下了床。

  「你……你要去哪裡?」她微微愕然。

  「我去拿一樣好東西給你看。」展司睿神秘地說。

  看著他在原木櫃子前找尋的身影,癱軟在床上的她,只能被全身火熱的慾望焚燒,靜靜等待他再度回來她身畔。

  他將找出的一張光盤放進CD機內, 又打開了超大屏幕的電視、調好音量,就上床摟住她。

  「艾立克,你在放什麼影片啊?」她真的很好奇。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突然間,整個房間響著一對男女歡愛中的粗喘、呻吟,電視上的畫面也隨之映入兩人的眼簾。

  「你怎麼可以這樣?!」白伊薔失聲驚喊,小臉漲滿羞恥的紅暈。

  原來那張光盤影片,竟是艾立克之前趁兩人在做愛時所拍下的。

  那時,她還以為他只是在開玩笑,沒想到他不但真的拍攝下來,還將這張丟臉的DVD拿出來放映。

  「伊薔,看看你和我,我們可是一對俊男美女,不拍下來真的太可惜了。」他誘哄她觀賞「成果」。

  「我才不要看!我要你銷毀它、還有它的底片!」她羞得雙手掩住小臉。  

  可惜的是,她還是不能搗住耳朵,只能讓自己在屏幕上的浪蕩嬌喊,一聲聲傳人耳中。

  「你真的一點也不想看?」

  「拜託你!關掉電視好不好?」

  「好吧,可是在我銷毀它之前,你至少要看一次,這可是我費盡心思、架設攝影器材拍的,你總要給我一個面子。」

  白伊薔慢慢放下遮住臉的雙手,終於被情人哄得聽話,乖乖觀賞那極為私密的歡愛畫面。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被我愛的樣子。」

  展司睿攬住她的纖腰,在她的耳窩輕聲細訴,存心挑逗她。

  像是中了某種魔咒,她被電視上的一切給吸住目光,只能直愣愣地望著。

  她從沒想過,看著做愛中的自己,會是這麼刺激、這麼禁忌,好像她看到什麼不該看的事物……

  學著鏡頭中自己的動作,他兩手緩緩揉搓她粉紅的乳頭。

  「呃……」

  白伊薔喟歎出聲,星眸庸懶而沉重地半合,感覺火焚似的欲求,不但加溫到剛才的熱度,還一路往上飆高……

  「感覺得出來,你很喜歡這部自己和我主演的影片。」

  展司睿修長的手指,就這麼探進她的私花撫觸,滿意地察覺她泛流出比之前更豐沛的愛潮。

  「啊啊……」她輕柔呻吟,整個腦中昏昏熱熱。

  看到她柔媚似水、臉泛桃紅的模樣,他再也壓抑不住狂熾情慾,準備好自己的碩長,就將它狠狠挺進她灼熱的體內。

  隨後,一陣狂風暴雨般的刺擊,就這麼在她的花徑中肆虐,彷彿他恨不得整個人嵌入,成為她的一部分……

  白伊薔在激情歡愛中目眩神迷、失聲媚喊,不經意的,她的眸光竟然又飄到電視屏幕。

  她可以看見在情人懷中的自己,是那般艷麗、淫蕩、失神失魂,小口逸出連她自己都不敢聽的歡悅聲音……

  現在的她,難道也是這麼令人害羞的模樣?

  天啊……

  發現她的視線所在,展司睿得意輕笑出聲,加快在她花徑中進出的速度。

  「感覺我!就像『那個你』一樣。」

  「好色喔……」

  「沒錯,我們兩個就是這麼色……」

  ?開了羞恥和禁忌感,白伊薔昏亂地望著光盤中的自己,在展司睿又深又重的進佔中,享受感官的雙重快感。

  一瞬間,一股高潮的波浪打到她身上,她不禁大叫出聲,被銷魂至極的感覺奪去了原本清醒的意識。

  又是另一個清晨,展司睿比白伊薔更早甦醒,梳洗完畢後,他就走到廚房,動手做出兩人份的早餐。

  沐浴在柔和的陽光下,手邊雖然做著家事,他的心卻充滿黑暗與算計。

  今天他就要和伊薔一起,正武拜訪她視為至親的阿姨和叔叔,並提出兩人準備結婚的事了。

  想起父親不知會有怎樣的表情,他不禁冷酷一笑。  

  他迫不及待想看到他不知所措的心虛樣子,然而接下來的日子,他老爸將會發現,好戲可是從現在才剛開始上演哪!

  想起白伊薔,他唇邊的邪笑更深了。

  這個漂亮又沒心機的小女人,真是從頭到尾被他耍弄於股掌之間,她不但心甘情願給了他處女身,還給了他所有的激情和熱情。

  現在,她更是把一生許給了他,只盼他好好憐愛她。

  她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根本只是在欺騙她的感情和承諾。

  展司睿絲毫不歉疚自己的惡劣作為和想法,只因他認為兩人會在一起,本是你情我願之事,誰讓她先對他付出了情意?

  只要她是白蓮的養女,只要她是侵佔父親疼愛多年的那個女孩,他只能說,他永遠也不會愛上她!

  更有甚者,他鄙視她的出身,輕視她不知世事的「單蠢」,還有她對他一心一意的愛戀。

  他的復仇之心,絕不可能被她所軟化。

  白蓮欠下他母親一生的情債,白伊薔就必須是付出相對償還的那只代罪羔羊!

  這個小女人,在白蓮和他父親的守護之下,天真快樂了那麼多年,如今也該是她學習長大的時候了。

  展司睿將兩人的牛奶、烤吐司、炒蛋和果醬擺上桌後,就走回主臥室,準備叫醒白伊薔。

  「醒醒!美人。」他輕搖她的香肩。

  「艾立克……」從睡夢中被喚醒,一看到俊美的他,她微笑了。

  「快點起床,等一下我們還要先去買禮物呢。」

  她的眼睛因精神振奮而大睜。 「對喔!」

  等白伊薔盥洗完畢,她就走到餐廳,在情人的座位對面坐下,兩人溫馨甜蜜地一邊吃早餐、一邊聊天。

  「你不覺得緊張嗎?」她試探地問他。

  「怎麼不會?你看我一大早就起床了。」

  「說的也是,畢竟你從沒見過我的阿姨和叔叔,而且,今天還要跟他們講,我們就要結婚的事。」

  展司睿單手握住她的小手,故意不安地問:「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喜歡我?」

  「一定會。」她肯定點頭。  

  「你怎能這麼肯定?」

  「因為我是那麼喜歡你啊!」她坦誠的眸中有著溫柔。

  「那我就能說,我的母親一定也非常喜歡你。」

  白伊薔突然煩惱起來。 「哇!一想到要去美國跟你媽媽見面,我突然覺得壓力好大喔!」

  「你總算可以體會我現在的感覺了吧?」

  看著他一臉莫可奈何,她不禁笑出聲。「放心啦!我阿姨好溫柔的,展叔叔也是很和氣的人呢。」

  「我知道,看到你我就知道了。」他深情地說:「能把你教養得這麼開朗又樂觀,他們一定是非常好的人。」

  「艾立克……」她感動地望著他。

  白伊薔深深覺得自己很幸運!

  他的種種條件都那麼好,他卻不曾嫌棄過她的孤兒出身,也不曾輕視過她最愛的兩位親人。

  而且他還愛她、憐她,想跟她共度一生。

  她怎麼會這麼幸運啊?

  她真的快要不敢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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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2 11:22:2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由於約好四人碰面的地方,是在白蓮和展定綱同住的那棟市郊花園洋房。因此展司睿和白伊薔買好禮物,就直接前往目的地。「叮咚!叮咚!」

  聽到門鈴聲,白蓮馬上和愛人一起出去開門,迎接今天的貴客。 

  看到站在白伊薔身邊的男子,展定綱真的愣住了。「司睿!你什麼時候回台灣的?」多年沒見的獨生子,竟然是在這個時間和地點,巧合重逢,他說不出心頭的感覺是喜、是悲。如果以這兩個年輕人、交往近半年的時間來看,司睿應該是早早就回國了,可是,他卻不願先來找他這個父親。

  他……就真的這麼怨他?

  雖然展定綱對於住在美國的母子倆,早就不期望得到他們的原諒和親情,但真正見到兒子的這一刻,他的內心卻不禁感慨萬千。

  展司睿立刻裝出訝異的樣子響應。 「爸!原來你就是伊薔口中的展叔叔!」

  「怎麼了?艾立克,你早就認識展叔叔了嗎?」白伊薔不知所措地問。

  更令她驚愕的是,他居然叫展叔叔「爸」!原來他們竟是父子!

  「大家先進來坐吧!」白蓮趕忙要所有人一起走進客廳。

  她是連作夢也沒想過,自己最疼愛的養女,竟然非常巧合地、跟愛人的獨生子有了感情,還論及婚嫁。

  這實在叫她太訝異、太震驚、整顆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但首要之務,她還是得先扮好稱職的女主人和家長啊。

  四人一在客廳的沙發上坐定,現場的氣氛只能說是詭譎、帶點緊張感、又令人茫然失措。

  其中最鎮定、最冷眼旁觀的一位,自然就是展司睿。

  但暫時之間,他打算讓自己先演個戲,表現出一無所知的態度,以免刺激了白伊薔,導致她無法諒解他的欺瞞。

  「司睿,你和伊薔是怎麼認識的?」展定綱和藹地問。

  他畢竟是在商場上打滾過的人,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並積極想抽絲剝繭,查明兩人交往的真相。

  「我剛回台灣時,朋友臨時拜託我,去她的咖啡館幫忙表演鋼琴彈奏,從那時候起,我就對她一見鍾情了。」他淡淡回答。

  「你是否早就知道她是蓮姨的女兒?」

  「

  不!我沒那麼神通廣大。」他隨口扯謊。

  展定綱看著多年未見的兒子,只覺得有一股感傷和苦澀,自心田緩緩升起。

  他實在無意像拷問犯人般,質詢自己的親生兒子,但他又隱隱約約感到,他跟伊薔的交往,絕不是出自單純的動機。

  如果司睿真心愛著伊薔,他當然樂見其成。

  可如果不是呢?

  他怎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視為親生女兒的她,被司睿縝密的愛情陷阱給網住,甚至因而受苦?

  此時的白伊薔,已按捺不住滿腔疑問。「艾立克,你真是展叔叔那個住在美國的獨生子嗎?」

  當初聽到他說自己姓展時,她只覺得很巧合,但她想也想不到,他就是展叔叔的親生兒子。

  他們在交往期間,只顧沉浸在兩人世界,若不是已經要論及婚嫁了,又怎會想要見見彼此的雙親呢?

  況且美籍華裔的他也只告訴過她他的英文名,她是直到現在才知道他的中文名啊!

  「如假包換。」展司睿對她微笑。

  展定綱平靜接話。 「伊薔,不如讓我正式介紹他吧,畢竟我是他的父親。他姓展,名司睿,十三歲時,他就和母親一起到美國去定居,也已經拿到了綠卡。」

  白蓮和氣地開口跟展司睿說:「我想問你,現在已知道伊薔是我的養女,你會因此而改變對她的心意嗎?」

  「一開始我的確很震驚,可是,我愛伊薔也是事實。」他把溫柔的眸光調回女友身上。

  「如果你肯這麼想,我就放心了。」白蓮安心笑道。

  白伊薔一向就不習慣默默地藏住心事,聽到三人的對話,她心中的疙瘩很快自動消失。

  「展叔叔、阿姨、還有艾立克……不,我要叫你司睿。」她笑瞇瞇的。「既然事情都談開了,我們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嚴肅啊?」

  「哈哈……當然好。」展定綱率先放鬆笑道。

  「你們小倆口要結婚是件喜事,阿姨很開心,你找到了這麼好的男孩子托付一生。」白蓮慈祥地看著她和她的未婚夫。

  白蓮並不天真。

  她知道這對年輕人,還有許多問題要克服,司睿和賴佩芳不太可能毫無心結,接納伊薔成為家人。

  她只能祈禱,司睿是真的愛上了伊薔。

  如果不是,那些問題一定會傷害到她最寵愛的養女!與其讓伊薔因此不幸,白蓮寧可另外找個時間,跟她好好談一談,讓她暫緩甚至重新考慮這件婚事。

  她可不能讓上一代的恩怨,影響到她一生的幸福。

  接下來,四人之間的氣氛變得非常融洽、溫馨,展家父子彷彿不曾分離多年未見,彼此關心詢問對方的生活近況。

  展司睿當然也大略地告訴父親,母親在美國多年,身體健康、萬事如意,顯然很可以適應。

  除了白伊薔之外,其它三人其實或多或少,都有不想撕破臉,而硬是演出和樂天倫的意味。

  但表面開朗談笑的她,對於司睿和父親的疏離,其實也有著心疼。

  沒想到他回台灣那麼久,竟沒去找展叔叔呢!

  若不是因為他要和她結婚了,她真的很懷疑,他到底可不可能找個時間、去見自己的父親一面。

  他們之間會有這樣的心結,必定也是因為阿姨的存在吧。

  白伊薔不覓覺得大家都好可憐喔!

  展叔叔、阿姨、還有司睿、和他的母親都是。

  如果可以,她希望在她嫁給司睿後,真能把一切的問題和心結都解決掉,那時候,她一定會非常非常開心! 

  這次的四人聚會,展司睿初步向白蓮提出,他想與伊薔結婚的念頭,雙方並且談妥,他要再另外找一個時間,正式下聘提親。

  至於賴佩芳會不會回台灣,親自陪同兒子過來白家,他們之間也很有默契,不去觸及這太敏感的話題。

  畢竟展司睿已經是在社會上獨當一面的人物,就算他打算「先斬後奏」,娶了白伊薔再說,也是無可厚非。

  況且小倆口婚後,也可以選擇不跟賴佩芳同住,以減少雙方的磨擦,更不用天天相看兩相厭。

  但是,這件婚事還未塵埃落定,展定綱就已經在跟白蓮商量過之後,決定要自己親自前來,找兒子好好溝通。

  他必須確認,司睿對於結婚的真正想法。

  這個兒子跟他並不親,他在想些什麼,展定綱並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所以他必須找他問個清楚。

  身為伊薔視為父親的叔叔,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她。 

  當然展定綱這次前來,也帶了一點想跟兒子聯絡感情的想法。

  血濃於水,若是司睿為了愛伊薔,肯放棄成見,認他這個失職的父親,讓他多年來的遺憾可以獲得撫平,也未嘗不是件美事。

  展家父子兩人,特地挑了個白伊薔去「藍夢」咖啡館的時間,在展司睿的陽明山別墅碰面,準備詳談一番。

  因為沒有外人在現場,他對他的父親態度是冷冷的,連眼神也是冷冷的。

  「司睿,你還是沒原諒我。」展定綱了然歎道,心中感到十分失落。

  「我有原諒你的理由嗎?」

  「的確,我不能對你這麼苛求,只是我在想,你現在正在談一場真正的戀愛,你應該多多少少,可以體諒我對蓮蓮的心情。」

  展司睿冷笑反問:「誰跟你說我是在談真正的戀愛?」

  「你……」他心驚地說:「你不是愛著伊薔,甚至想讓她嫁人展家門?不是真的愛了,你們怎麼可能走到這一步?」

  「爸爸,你以為我這趟回來台灣,為的是什麼?」他一臉無情。

  「你不說,我又怎麼知道?」

  他冷笑地說:「我要替媽媽討回公道。」

  展司睿會想現在就把自己的計畫全數曝光,當然有他的用意。  

  他也有把握,就算他的意圖昭然若揭,自己還是能夠操控住這場「復仇記」中的所有角色。

  若是不讓父親和白蓮先知情,他復仇的樂趣就大減了,不是嗎?

  「你根本早就知道,伊薔是蓮蓮的女兒!你是故意追求她、還故意向她求婚,是不是?」展定綱失聲驚喊,一時之間,實在無法接受這個殘忍的消息。

  「沒錯!我接近她,想和她結婚,全是別有目的。」他乾脆承認。

  「司睿!你到底想怎樣?!」他痛心疾首。

  「不想怎樣。我只想折磨白伊薔,讓她痛苦傷心,也讓你和白蓮悔不當初。」

  「伊薔是無辜的!你怎能這麼不分是非?」

  「你?棄媽,另築愛巢,就很是非分明了嗎?」展司—睿不客氣地諷刺父親。

  「你真讓我失望!」

  他壓根兒沒想到,獨生子的個性竟然變得這般狠心、不近人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展司睿冷然地說:「你身為父親,也從未符合過我的期望!」

  「好!很好!先讓我弄明白,你對我這份不理性的恨意,到底多久了?你該不會是從小就被你媽給洗腦了吧!」

  「爸,要說在我的成長過程中,完全不怨你,那是騙人的!可我也不認為怨恨你,對我的人生會有多少意義。」展司睿淡然響應。

  「但是這一回,你真的做得太過分了!」

  「我做了什麼?」

  「你把『升陽』集團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弄給了白蓮。為了這件事,媽媽哭得非常傷心。」他頓了一下。「從我們去美國定居後,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泣。」  

  展定綱神情晦澀。「我把我一生心血的財產分給蓮蓮,又有什麼錯?」

  「可是媽媽覺得,你把應該屬於她的東西,拿給了外人,而這個人又是當初破壞她家庭的女人,你說她會作何感想?」

  「司睿,你不要怪我講話難聽……」

  展定綱有些沉痛地說:「從你們十五年前去美國之後,你們母子可想過,要回來看看我?我去年生重病時,差點兒死去,你們卻連一通關心的電話都沒有!全是蓮蓮和伊薔陪著我度過了難關,你說,我該不該把家產分給她們?」

  「是你自己把媽媽和我從你的人生中推開!你還要怪我們不關心你?」他滿臉不豫。

  「況且,你跟媽只是分居,並沒有正式辦離婚的手續,於法於理,你都不能這麼對待自己的髮妻!」

  「這就是你在乎的是嗎? 『升陽』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是嗎?為了這個,你甚至可以意圖傷害一個無辜女孩的感情!」展定綱很不高興。

  「我根本不在乎!」展司睿的眼睛不快地瞇起。「我在美國的網絡書店集團的利潤,早就夠我花用三輩子!我說過,我只想為媽討回公道。」

  「司睿,你一定從沒真心愛過任何女性。」

  他的父親突然感歎。「否則,你不會這麼不同情我,只知要站在你母親那邊。」

  「讓媽哭泣的人,我一個也不原諒!」展司睿表明決心。

  展定綱似乎也有了結論。「我打算讓伊薔知道,你對她是虛情假意。」

  「儘管去說吧!如果你不怕她因愛情幻滅而痛苦,白蓮也因此而拒收你的『厚禮』,你儘管說!」

  「你真的看透了我們三人的弱點。」他蕭索地說:「我不得不說,你真是我的兒子,跟我一樣精明能幹。」

  「好說。」展司睿冷冷一笑。

  眼看兒子的態度一直冷淡又冷酷,展定綱再也不想冀望改變他的想法。

  但他還是不能不做最後的努力。

  「司睿,你若真想懲罰我背叛妻兒的罪,你就衝著我來,不要傷害伊薔!她是個好女孩啊!」

  「你就這麼在意這個跟你毫無血緣關係的女孩,容不得她吃一丁點苦?」他的語氣中有一絲不自覺的酸澀。「

  她是蓮蓮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我一直都是這麼看待她的,我當然不能讓你欺侮她。」

  「我不是你的兒子嗎?你曾想過要關心住在異鄉的我嗎?」

  「我也曾經很想關心!但佩芳一直從中阻撓,她甚至不讓我和你講電話,你還記得嗎?」

  「我們父子還真是無緣啊!」展司睿突然笑了。

  媽媽會這麼做的心態,坦白說,也不令他意外。一個遭丈夫感情背叛的女人,只能這麼排解怨怒、報復丈夫。

  只是因為這樣,他度過了沒有父親在身邊的青少年時期,連他成年後創業,一樣是靠自己的實力打拼,不曾得到他一點精神上的支持。

  不可否認的,父親是不曾中斷過付出生活費給在美國的妻兒,他的創業基金一大部分,也是父親所給的。

  但是,若是用錢都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他今天也不必特地回台灣,打算報復他和白蓮了。

  「司睿,我還是得告訴你,你把伊薔牽扯進這場恩怨,對她是非常不公平的!我只希望你再考慮,自己到底要不要從此罷手。或是……試著去欣賞伊薔的優點真心愛上她,這是我身為父親給你的忠告。」

  說完這些語重心長的話,展定綱就落寞地離開了兒子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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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2 11:22:4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當晚,展定綱回到家中,臉色一直很不好,白蓮不禁擔憂問:「你怎麼了?」

  「今天我去找司睿談過。」

   「結果怎樣?他真的對我們前嫌盡釋了嗎?」

  「蓮蓮,我必須告訴你一個壞消息,司睿不是真心愛著伊薔,他只是為了報復我們,才打算娶她。」

  展定綱決定將真相說出來了!

 雖然司睿是他的兒子,但伊薔可也是他視若親女兒的寶貝,他當然要跟愛人商量,他們該如何保護她,以免她在婚後不幸。

 「難道……他想在婚後折磨她、讓她痛苦?!」白蓮大驚失色。

  展定綱頭疼地歎息。 「恐怕是如此。」

  「不!我不許他這麼做!我不能讓伊薔中了他的詭計!」白蓮變得非常心焦,講話也急促起來。

  「蓮蓮,伊薔是真心愛著司睿,你要她如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我實在想不出該怎麼告訴她真相!」

  「長痛不如短痛,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伊薔,跟她說清楚,阻止她嫁給他!」白蓮斬釘截鐵地說。

  「可是,我真怕傷了她的心!畢竟,這是她刻骨銘心的初戀,他們兩人還已經打算要結婚。」

  「她還年輕,還怕找不到別的好男人嗎?」

  「我還擔心一件事。」展定綱煩惱地說:「假若司睿又從中挑撥離間,反而讓伊薔不諒解我們,甚至打算乾脆跟他私奔,這又怎麼辦?」

 「我相信伊薔不會這麼盲目!她一定知道,我們是為了她好,才要告訴她司睿的想法。」

  他重重歎氣。「唉!真是的!他明明是我血親的兒子啊!怎麼會讓我們這樣如臨大敵?這實在太諷刺了!」

  「定綱,你一定很難過。」白蓮溫柔又心疼地凝望他。

  「我是很難過,可是,我知道我有錯在先,怨不得誰。」

  「其實,你本來私心希望,司睿是真的愛上伊薔,進而願意化解過往的恩恩怨怨,對嗎?」

  「沒錯!但是我的希望不但落空,還發現我兒子……是真的恨我。唉……」展定綱只能長歎。

 白蓮憂心忡忡地說:「是不是因為你給我『升陽』股份的那件事,才導致他爆發了怨氣,想出了這樣的報復方式?」

  「你想太多了。」展定綱不想承認。

  「定綱,你快去告訴司睿!我可以把這些股份退還給展家,我不要那個東西!從一開始,我就不是真的想要!」

  「蓮蓮,即使我真的收回原本給你的股份,我想司睿也不會罷手。」

   她著急地問:「為什麼?」

 「這件事只是他積怨已深的導火線,況且,他還想為佩芳出一口氣。你說,他怎麼可能輕易就放棄報復?」

  「伊薔又沒得罪過他!他憑什麼遷怒到她身上?」白蓮忿忿不平。

 「你錯了!司睿不可能認為她無罪。」

 「我不懂……」

 「十幾年來,我就像伊薔的父親一樣照顧、關心著她。可是,在美國定居的司睿,應得的父愛卻被活生生剝奪。」展定綱歎息。「他當然有怨,因為他分明是我的親生兒子,伊薔……卻是跟我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

 白蓮恍然大悟,歉疚立刻浮現在她的臉上,她困擾地說:「這可怎麼辦?」

 「我也不曉得。」他堅定地說:「不過,我是不會因為佩芳和司睿反彈,就把你手中的『升陽』股份收回來。我已經留下百分之六十,等我百年之後,要給他們母子,我夠仁至義盡了,他們還想怎樣?」

 「可是……」

 「你別說了,我不會改變心意。」

  「定綱,我突然有個想法,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白蓮猜測。 「莫非司睿打算娶伊薔,看中的,也是可以在日後,從她那兒再拿回這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你沒說錯。」展定綱的神情有一絲悲哀。「今天我跟他談過,也稍稍摸清了他的性格,以他現在的脾性和想法,這一點極有可能。」

 「這樣伊薔太可憐了!」白蓮眼眶泛紅。「不,我不能讓她嫁給司睿!絕對不能!」

  「事到如今,好像也只有這條退路可走。」

 「我現在就去找伊薔談這個問題,你就等我的後續消息吧。」她匆匆地說,急忙想準備出門。

 「蓮蓮,你盡量把事情說得委婉些,別讓伊薔太難過。」

 「我會很小心的。」

 跟愛人道別後,白蓮就開著自己的小車,往「藍夢」咖啡館的方向出發了。

 今天的「藍夢」咖啡館依然是高朋滿座、座無虛席,生意好得不得了。

  咖啡吧檯內站著一男一女,正專注地煮著虹吸式咖啡,他們正是白伊薔請來幫忙的人手。

  她跟洪慧珊不再像剛開店時那麼累,除了必須要做的例行公務之外,她們兩個總是可以很悠閒地顧著這家店。  

  比如此時,這對合夥做生意的好友,就坐在咖啡館中的某一桌聊天、談心。

  「伊薔,你真的打算嫁去美國了?」洪慧珊的表情難掩一絲寂寞。

 「如果我和司睿的婚事一切順利,大概就是這樣吧。」

 「美國……好遠啊……」她歎氣。

  白伊薔趕忙說:「你一定要找時間來看我!我們可以一起去旅行,這不是很棒嗎?」

  「如果你不住台灣了,誰和我一起經營『藍夢』呢?」洪慧珊知道,兩人的離別可能在即,她不問也不行啊。

  「到那時,我會把這家店的經營權,全部交給你嘍!你可要讓它屹立不搖,以後我回台灣,也一定會過來玩的!」

 「是啊!『藍夢』是你和你那個帥老公的定情之地,說什麼我都會好好照顧,你儘管放心吧!」

  「想一想,我還真有點捨不得離開台灣呢!阿姨、展叔叔、你、還有這間咖啡館……以後大家就不能常常見面了,唉……」白伊薔感傷地說。

  「伊薔,雖然我也好捨不得你嫁得那麼遠,可是只要你能得到幸福,和司睿過著美滿的家庭生活,我還是會給你最深的祝福。」

 「謝謝你!慧珊……」她熱淚盈眶了。

 雖然白伊薔已準備好,要把終身托付給她心愛的男人,可是一想到未來在異國的生活,她也不免有一份忐忑。

  好友的祝福無異是替她打了一劑強心針,讓她感到溫暖又踏實。

  兩人繼續天南地北聊著,直到白蓮走進大門,來到了她們的桌位旁,她們才中斷了談話。

 「阿姨,坐下嘛!陪我們聊聊。」白伊薔親熱拉著她的手腕。

   「伊薔,我有事要跟你說,能不能找個安靜的地方?」

  洪慧珊看到白蓮一臉心事重重,立刻明白她們有「家內事」要講,她示意地推推伊薔,讓她帶著養母到店後面的小辦公室,自己則留在原位繼續看店。

 當她們在安靜的小辦公室中坐定,白伊薔不免好奇先問:「阿姨,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呢!」

 「我要跟你說的這件事,可能會讓你很傷心,不過,這是我跟你叔叔商量後的結果。」

  「什麼事?」

 「我們一致希望,你能開口跟司睿說,你想取消兩人結婚的事。」

  「這……這……」白伊薔一時之間,震驚得不知該說些什麼。

  「伊薔,我和你展叔叔都知道,你很愛司睿。可是,結婚畢竟是關聯到兩個家庭,等你嫁到美國去,我擔心你跟司睿的媽媽會處不好。」

 「不會的。司睿說,我們以後不跟他母親一起住。」

  「等到休假日或過年過節,你們婆媳總有見面的機會,你不怕她藉故刁難你、讓你難看?」

  「沒關係吧?我們又不是天天見面……」

   白伊薔變得有點六神無主。

  原本她是沉浸在甜蜜蜜的愛河中啊!而且,她還要嫁給她最愛的男人,跟他過一輩子。

  可為什麼突然之間,她的親人卻反對他們在一起?

她真的好難接受啊!

  白蓮苦口婆心勸道:「伊薔,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和你展叔叔很莫名其妙,怎麼會反反覆覆,害你左右為難。可是你要相信我們,我們全是為了你好!不想讓你受到任何委屈!」

  「我不委屈啊,為了司睿和我的將來,我一定會好好與他母親相處。」白伊薔也不想放棄地回答:「再說,伯母不見得會對我不好啊!我們怎麼可以有先人為主的觀念?那對她不是很不公平嗎?」

 「伊薔,你並不如我們那般瞭解賴佩芳,她的個性剛強又驕傲,甚至還可以說得上是頑固……」

    她很快打斷阿姨的話。 「阿姨,我覺得這不是問題!我和司睿相愛,又準備相守一生,這點小困難若是無法克服,怎麼當一輩子夫妻?」

  白蓮真的辭窮了。

  她早就料到,要說服伊薔放棄心愛的人,是項艱巨的任務,她又不想讓養女知道,展司睿是欺騙她感情的復仇撒旦……

  但是她同時發現,若是不用「猛藥」,伊薔可能永遠不會清醒。

 怎麼辦?她真要告訴她嗎?

  她不想啊!若是伊薔知道,她所編織的婚姻夢,竟是一場噩夢,她一定會受到深重的心理打擊,弄不好,她會產生什麼偏激想法也不一定。

  但是自己若絕口不提,真讓伊薔嫁給了滿懷報復心的司睿,自己不就等於是親手將養女推人萬丈深淵?

   白蓮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沉思半晌,終於決定把事實告訴伊薔,讓她看清未婚夫的真面目。

  「伊薔,其實剛才我所說的,不想讓你嫁給司睿,是因為賴佩芳的緣故,那只是所有原因的其中之一,還有一個更嚴重的理由,我必須讓你知道。」

   「阿姨,你說吧!」

  「司睿……司睿他不是真的愛你!只是基於想為他母親復仇的心態,他才找上了你,故意欺騙你的感情。」

 「不可能!阿姨,這絕對不可能!」白伊薔不能接受地輕喊。

  「他自己都開口對定綱爽快承認了,並不是我們捏造謊言騙你,故意要破壞你和他的婚約。」

  「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激動得流下眼淚,心臟好像出其不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疼得椎心刺骨!

 「伊薔,你不要哭!展司睿那種人,不值得你為他掉淚!」

  「我要去問他!我一定要親口問清楚、親耳聽到他承認!」白伊薔倏地站了起來,急忙走出了小辦公室。

  「伊薔!伊薔!」

  白蓮本來想上前勸阻她,不想讓她受到更重的傷害,但一個轉念之間,她停下了腳步,任由她離去。

  她決定,就讓養女親自去看清展司睿吧!等看清之後,或許,她就可以更平靜地、自己親手埋葬掉這段錯誤的愛情。

  用手機匆匆跟展司睿約好碰面的時間,白伊薔開車迅速飄上陽明山別墅區,自己去他家找他。

   好幾次淚水模糊了她的眼,但是她必須盡速拭淨,以免影響她開車的視線。

  只是……她可以擦乾淚水,卻無法阻止一陣疼過一陣的心痛。

她是那麼愛司睿!他怎麼可以騙她! ?

  她全心全意獻上身心,要的,不過是他全心全意的愛憐。

  不!她不相信!不相信他會這麼對她!

  此時的白伊薔因為心痛過度,竟然反而執迷不悟地認定,展司睿一定是事出有因,才會故意說出傷人的話。

  她必須懷抱一線希望,否則,她真的會心碎。

  展司睿在自家別墅的草皮上閒閒站著,看著她下車,快步朝他走了過來。他可以清楚看見眼眶泛紅的她,臉上寫著黯然神傷。

 他故意溫柔問她:「美人,你怎麼哭了?」

  「我……我……」白伊薔無助望他,淚水又不理智地湧上。

  「別哭、別哭……」他用粗糙的右掌心,摩挲她水蜜桃似的嫩頰。 「我會心疼的。」

 「司睿,剛剛……阿姨告訴我了……」她抽噎。

  「告訴你什麼?」

  「她說,你親口告訴展叔叔,你……你對我的感情,全是在騙我的!」

 展司睿的眼神依然溫柔,卻是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溫柔。「她沒說錯。」

  「你……你說什麼?!」白伊薔的淚珠紛紛滾落,拒絕接受殘酷的真實!

 「我說,你阿姨沒說錯!我是為了復仇才接近你,我要替我媽報復,彌補這十五年來她所受的傷害。」

  展司睿痛痛快快地對她說了!

  而且,這還只是一切計畫的開端。

  他該感到得意、大快人心!為了自己能重重傷害白伊薔,而感到多年來的怨氣被消弭!

  只是他連想也沒想過,她的淚水會刺痛他的心、讓他心煩氣躁。

  「你說過你愛我,也是在騙我?」她絕望又哀傷地質問。「沒錯。」「既然你只想傷害我,為什麼你還要跟我求婚?」

  「我當然要跟你求婚,不然,我怎麼拿回已經過到白蓮手上那些『升陽』集團的股份?」

  就讓她徹底認清自己的處境吧!

 這麼一來,她也不會對他再懷有什麼癡心妄想。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怎麼可以?!」白伊薔哭得不能自已,情緒失去控制,忍不住拚命捶打他的胸膛。

  「你放心,我是娶定你了,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展司睿冷然回答,眉眼間輕輕掠過一抹暗色,轉眼間又消逝無蹤。

 「我才不會嫁給你!不會!不會!」她瘋狂地喊出聲。

  「傻女孩!你是逃不開我的。」他故意親吻她的額頭,表現虛假的親密。

  當然,這也是他開始打算折磨她的手法之—。

  「不要碰我!你這個冷血的騙子!」

  白伊薔想掙開他的束縛,可是已經哭得渾身無力的她,又如何能成功地擺脫他的擁抱呢?

  好可怕!她覺得好可怕!

  她怎麼會陷入這個男人的手中?她怎麼會在萬分心痛之中,還對他有著一絲無可理喻的眷戀?

 彷彿她捨不得……彷彿他的氣息和味道,依然令她心醉得無法自拔……

 展司睿微微一笑,笑容中有絲不自覺的苦澀。

 「開心點嘛!美人,你嫁給我以後,不但可以當個豪門少奶奶,又可以盡情地愛你喜歡的男人,天天跟他同床共枕、享受魚水之歡,這不是每個女人夢寐以求的婚姻生活?」他又有意刺激她。

  「你好無恥!」白伊薔氣得呼吸急促。 「你以為我知道『真相,之後,還會傻傻地愛著你嗎?你未免太小看我!」

 「我只是先給你畫個願景圖,以免你覺得婚後的日子難熬啊!因為……你不嫁給我也不行了。」

 「哪有這種事?我當然可以選擇不嫁你!」

 「你不要忘了,我手上可是擁有一片你主演的性愛光碟,若是你不乖乖聽我的話、乖乖為我披上婚紗……呵呵呵……」

  一聽到他殘忍、又別有含意的宣告,白伊薔真的愣住了!

  他曾對她說過,他已經銷毀那張光碟和拍攝底片,難道……這又是他的謊言之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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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2 11:23:3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呆愣了好一會兒,生氣得快暈倒的白伊薔,終於對冷酷微笑的展司睿爆發出受不了的尖喊。

 「你怎敢這麼威脅我?!」

  「我也不想啊!只是我老實告訴你真話,卻換來你的悔婚,那我對你的一片『坦誠』豈不是很不划算?」

  「展司睿!你竟想娶一個對你心存怨懟的女人!你到底把神聖的婚姻看成了什麼?」

  「我就是把婚姻看得一文不值,才會想要乾脆娶你算了。」他諷刺笑道。  

  「你……你好可惡!好卑鄙!」她恨恨瞪視他。  

 「別這麼說。」展司睿浮出若有所思的笑

意。 「畢竟我們也『好』過一陣子,你就不要想那麼多,只要繼續像從前那樣愛著我,我也一樣會『在床上』好好疼愛你的。」

 「你下流!」她氣紅小臉,奮力想推開他。

 這個可恨的男人竟敢暗示,等他們結婚之

後,他只會以肉慾關係來回應她的心情!

 他也太自大、太自以為是了!他以為在她瞭解內幕後,還能對他有好感嗎?

  他不管她的推拒,竟然頭一俯低,就重重吻住了她的小嘴,奪取她甘美的紅唇誘惑。

 「唔唔……」

  淚眼朦朧的白伊薔,真的被他突如其來的深吻嚇到了!

 她沒想到他會這麼霸道!這麼把她的尊嚴當成無物!似乎他只要勾勾手指,她就必須乖乖軟倒在他懷中……

  但她更沒想到自己,竟然深深沉淪在他的取悅中。

  這個吻喚醒了她對他一直以來的愛戀心情,但這種心情卻是此時的她急於埋葬的!

   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展司睿熱烈舔吻她的頰和耳側,察覺她在抗拒,他不但不放開她,反而更加抱緊了她。

  「別拒絕我……」他低聲誘哄。「到最後,你會發現自己是白費力氣。」

  「你怎麼有臉……說這種話?!」

 她不敢承認的是,被他一碰,熟悉的激情浪潮,又毫無理智地在她體內翻騰,連原本的悲傷和羞憤,也壓抑不下這種感覺。

  「伊薔,你是愛我的。」他吮吻她敏感的脖子,換來她一聲輕喘。「不!我不愛你了!我討厭你!」

 「是嗎?我給你機會,你可以向我證明你是愛我、還是討厭我。」

  他魔魅地開出條件,同時解下了白伊薔的上衣鈕扣,大手罩住那紫花胸罩包覆的渾圓,就大膽又技巧地揉弄、愛撫。

 「你瘋了!我不可能讓你再碰我!」她驚呼,急忙想推開他。

 「乖一點!逼我強迫你。」

 展司睿硬是將她拖進長廊下,讓她背靠在純白的柱子上,整個身體靠近,壓得她無可竄逃。

 氣憤、傷心、又彷徨的白伊薔,上衣微微敞開,露出白皙誘人的曲線,她一次又一次試著推走他,卻徒勞無功。

 他輕聲地笑了。「何必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你我都知道,你愛死了我跟你一起的事。」



  你!」她手一揚,便想賞他一巴掌。

 展司睿很快擒住她的手,冷冷地說:「這可不是夫妻間的相處之道。」

  「無恥小人!放開我!」

 由於深知此時的她,對他極為感冒,他不再浪費時間與她唇槍舌劍,僅僅俐落解下她的紫花胸罩,丟到一旁的長木椅上。

  「你做什麼?」她羞得雙手掩胸,又氣又急。

 「我要跟你做愛。」

  「不要!」

  「你不要也不行。」他親吻她的乳房,右手很快潛入她的雙腿間,按住她的小核撫弄。

  展司睿無法控制這份想要立刻擁有她的慾望。

  他不能讓她繼續生氣,也不能讓她口口聲聲說不嫁他。

  最好的辦法是讓她自己好好認清,她注定是他的女人,再讓她得到最高的肉體歡愉,忘卻原本的悲傷和痛苦。

  沒錯,就算只有短短一刻的快樂,至少他能讓她不哭泣。

 「你究竟在想些什麼?」被種種來自展司睿的逼迫和壓力,打擊得毫無招架之力,白伊薔羞憤怒罵他。

  他故意不理她的質問,只是色情地在她耳邊細語:「美人,感覺到了嗎?你濕透了……」

  「可惡!你放開我!」

  「我若放開你,你一定更恨我。」

  在莫名的一股衝動驅使之下,他乾脆撕掉她長裙下的紫花蕾絲內褲丟開,整個掌心又摸了進去,攫住她濕濕熱熱的秘花。

 因為太瞭解她的身體,展司睿很快就將她的慾望挑起,讓她失神喘息、灼熱愛液不停泌出。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折磨我……噢噢……」白伊薔麗眸含淚地控訴。

  「這是折磨嗎?」他深邃的眸子,盯住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我並不這麼認為……」

 「啊啊——」她難耐地閉上眼,渾身開始輕顫。

  他一手環住她的纖腰,輕易地微微抱起她,含住了她腫脹的乳頭,另一手卻捏住她敏感的花核,忽輕忽重地挑逗。

  「司睿,不要……」她哀求般喊出來。

  他不能這樣!

  他不能在踐踏她的真心,摧毀她的自尊之後,又若無其事地跟她做愛。

  而且他這極度纏綿、多情的方式,好像……

  好像他很在乎她的感受……

   好像他用身體在告訴她,其實,他並不像表面那樣冷酷無情,只是他不得不戴著復仇假面,好說服他自己。

  可是……這會不會是她只想自欺欺人,才會產生這種幻覺呢?

  白伊薔真的陷入混亂了!

  趁著她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之際,展司睿突然撈起她的右腿,讓她單單以左腳站著,就緩緩將自己的碩大,推進她熱情緊縮的花甬中。

 「啊——」

  她激情地叫出來,感覺他已直抵花心,填滿她原先難忍的空虛。

  可是就在同一秒,她突然發現,他們竟然人在室外,靠在廊柱上就「做了」,這讓她不禁羞恥得雙頰生暈。

   「你……你……我不要在這裡!」她淚汪汪地抗議。

 「呵呵……都已經『做』到這裡,我怎麼可能放了你?」

展司睿自大又得意地輕笑,往她的深處快速刺擊好幾下,有意提醒她,他們已經火熱地合而為一。

 「我真的好討厭你!」白伊薔柔弱地開口反擊,渾身早已軟綿無力。

 「不,你愛我!我可以感覺得到。」

  他輕柔撥開黏在她汗濕額上的髮絲,下身維持著有力又緩慢的進攻頻律,享受著和她做愛的歡快。

 「我沒有……沒有……」 她的眸中染上情慾,身體抽緊地容納他、接受他。

 「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

  展司睿恨不得佔有她的全部似的,發狂地開始衝刺,幾乎每一下,都衝進她敏感的花徑底部。

  白伊薔被他帶入了情慾漩渦,顧不得光天化日之下,也顧不得保住矜持,她尖叫、扭動纖腰、歡愉的淚水溢出眼眶外滑下……

  當高潮來臨,她渾身悸動,顫抖的雪背緊緊貼靠柱子上,又在他將她的兩腿,都環上他的勁腰,男性碩長接著狠狠頂進去後,達到了最巔峰。

 隔天清晨,睡在展司睿床上的白伊薔,緩緩自睡夢中清醒。

  她覺得渾身無力,腰、背部、和兩腿也酸酸軟軟,當她睜開美麗的大眼,看見自己身上到處都是吻痕,她不禁懊悔地呻吟一聲,將臉埋在枕上。  

   她到底在做什麼呀?

  展司睿欺騙了她的感情,還爽快地承認,她應該立刻決定與他劃清界線、老死不相往來才是。

 豈知在那些令她心碎的爭執後,他竟然「趁火打劫」,將她拖到廊柱下,強迫她跟他做愛。

 不過,她知道自己也有錯。

 她和他在花園裡意外「做」了一次,已經很罪不可赦,她竟還被他抱回房間,在他的半強迫之下,兩度和他歡愛。

 白伊薔真的好唾棄自己!難道她不是真想從他身邊逃開?

 不!不!她不能接受!

 「美人,你醒了……」展司睿柔聲喚她,粗糙的掌心柔柔撫摸她赤裸的背。

 「不要碰我!」她厭惡得轉身揮開他的手,一雙美眸氣呼呼地瞪他。

  「呵呵……幹嘛一大早就發脾氣?」

  「展司睿,我恨你!」

  「好了,這些沒用的廢話,我不想聽。」他不在乎地繼續說: 「再過幾天我就帶你回紐約,讓你熟悉未來的生活環境,三個月後,我們就在當地教堂舉行婚禮,到時候,我會安排你的親友們,一起從台灣過來參加婚禮,有關食宿交通的部分,我也會替他們處理好,你大可安心當你的新娘子。」

  「你會不會太一廂情願?我死也不嫁給你!」白伊薔更生氣地瞪他。

  「你不怕我上網去大肆散播那片光碟?」

「你儘管做啊!丟臉的人,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她嘴硬地回答,其實心中仍有一絲恐懼,恐懼他將威脅付諸實現。

  「很好!你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展司睿眼神變冷。

  「我就是不嫁你,你想怎樣?」

  「你若真要如此固執己見,就是逼我用手段,轉而直接對付我父親和白蓮。」 

  白伊薔驚恐地說:「你怎能這麼不孝?!」

  「這是你逼我的。」他閒閒地說:「以我的權勢和財力,若我真要對他們兩位長輩不客氣,你猜,我會不會成功?」 

 「展叔叔是你的父親!」

  「你先告訴我,他的所作所為,像我的親生父親嗎?」  

  「你……你根本不可理喻!」

  「我不跟你吵這些無解的問題,我只要你承諾一句,你會乖乖當我的新娘子當我的妻子。」他逼迫她。

  「我……我……」  

  他怎麼那麼可惡! ?竟執意要她嫁給滿懷復仇心態的他,真是擺明要欺侮她!

  「快點!我沒耐心再跟你瞎耗!」

  「好……好吧,我答應你就是。」白伊薔終於做了最後決定。

 她第一個念頭,就是不想讓展司睿轉向對付自己的父親。縱使他們父子之間毫無情分,但是……他們終究是血緣上的父子啊。

  若是他真的實現這個威脅,展叔叔一定很傷心,阿姨更會不好受。

 就讓她一個人來承受一切苦果吧!

 在阿姨和展叔叔的守護下,她無憂無慮地長大成人,如今也該是她出一己之力來保護他們的時候了。

  再說,或許未來會有那麼一天,她可以發揮一點點影響,讓司睿的仇恨心,漸漸不再那麼強烈也說不定。

  即使眼前機率看來不甚樂觀,但是,總可以讓她寄予一絲希望吧?

 聽到白伊薔親口答應嫁給他,展司睿的臉上掠過一絲鬆了口氣似的表情,好像他其實偷偷在害怕她的拒絕。

   他不忘乘勝追擊。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們先在台灣註冊結婚。」

 她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既然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說服我父親和白蓮,你要跟我結婚的事,就是你的責任了。」

  「展司睿!你……」

  「等等!你不可以連姓帶名叫我。」他突然抬起她的小下巴命令。 「你必須像以前那樣叫我『司睿』懂嗎?」

 「好啦,我聽你的就是了。」白伊薔對他做了個無奈的鬼臉。

 他忍住笑意,若無其事地再問:「剛剛你有什麼問題嗎?」

 「你還問我?」她委實感到頭痛。 「是你自己把你的『居心叵測』昭告天下,現在你又要我去說服展叔叔他們,我該怎麼編出好理由呢?」

  「就說你依然愛我,不能沒有我好了。」展司睿厚顏提議。

 「我才不要說那麼蠢的話!」她氣嘟嘟的。

 「不然……就說你想試著化解我的恨意,用愛來包容我、感化我。」

 「這……這還不是一樣很蠢!?他們一定覺得我瘋了!」她煩惱得雙手抱頭。

 「我不管你怎麼跟他們說,你一定得嫁給我!否則,我就算用綁架的,也要把你綁上結婚禮堂。」他將她的雙手抓開,惡狠狠地凝視她。

  她錯愕回望他,被他一心一意的執念給驚訝了!

  他這麼堅定要娶她,難道是因為他有一種非復仇不可的心情?還是他真心在乎這個婚姻?

  他也可以不娶她,就強迫她留在他身邊呀。

  據她所知,在金錢考量上,他根本不是真心在乎「升陽」集團那些股份,就算不娶她,他一樣有其他可以興風作浪的復仇方式。

  假若他是真心想復仇。

  看著展司睿俊美陰鬱的臉龐,白伊薔突然感覺,或許他們的婚姻,不會像她原先猜想的那般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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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2 11:23:3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展定綱、白蓮和白伊薔三人,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每個人的表情不一,但沒有一個說得上是愉快。

  「伊薔,你不能嫁給司睿!你忘了阿姨告訴土你的話嗎?」白蓮擔憂地望她。

  「我知道。」她說出預先編好的說詞。「可是我想賭一賭,總有一天,司睿會放棄他的仇恨心。」

  雖然只是說詞,不可否認的,這其中的確電有些許她的真實心情。

  「伊薔,是不是司睿又威脅你什麼了?」知子莫若父,展定綱很快提出這個疑問。

  「沒啦!是我自己……不想離開他。」

  白伊薔覺得這種話聽起來,真的好像她有點神智不清才會說,但她又能如何?她得說服阿姨和展叔叔啊!

  「不行!我不能讓你不幸!我不准你再跟展司睿來往,更不准你嫁給他!」白蓮激動地叫道。

  「阿姨,你就讓我自己選擇丈夫吧!是好、是壞,我會自己負責。」

  「你這孩子怎麼講不聽?他根本不愛你!只是想對我們三人進行集體報復!」

  「可是我愛他!我愛他啊!」白伊薔乾脆狂喊出聲,眼淚也在不自覺中流了下來。

  她怎麼哭了?

  不是告訴過自己,她只是在編理由說服親人?不是告訴過自己,她會將愛情徹底趕出心扉?

  不是說過,她不再真心愛展司睿?

  白蓮的情緒越發失控。「愛是什麼?值得你賠上自尊和幸福嗎!?」

  「這就是我要的人生!請你不要再管我了!」

  白伊薔自幼以來,第一次出口頂撞了養母。

  「你……你……我白養了你!為了一個男人,竟然連我苦口婆心的勸告都聽不進去!你是存心氣死我嗎?」白蓮聲淚俱下。

  「阿姨,不是的!絕不是這樣!」白伊薔心慌地在她眼前跪下,淚水更是奔流不已。

  「你走!你走!你要嫁誰就去嫁吧!我再也不管你了!」

  展定綱連忙擁住白蓮勸著。「你別這麼激動!伊薔是個小孩子,她一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鬼迷心竅!連我們的話都不聽了!」

  「伊薔若真的那麼愛司睿,你就由她吧!說不准以後,他們小倆口的婚姻會漸入佳境呢!」

  「我就是不要她吃苦,她竟然自個兒往地獄跳!還嫌我阻礙她!」白蓮傷心地對愛人泣訴。

  「阿姨,你不要哭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白伊薔內疚地流淚。

  白蓮睜大通紅的雙眼,嚴厲回答她:「你若還當我是你的養母,你就跟展司睿斷絕來往,可你若還是執意要嫁給他,你就別再叫我阿姨!也別再回家來找我!」

  「求你不要這樣!阿姨,我不要!」

  展定綱也連忙替白伊薔說情。 「蓮蓮,你不要逼她在兩難中選擇啊!她已經夠痛苦、夠為難了。」

  「我不逼她,難道要我看她傻傻地、往人家的陷阱裡栽了下去? !」白蓮憤怒地說。

  「展叔叔……」白伊薔只能轉而求助地望著他。

  他會意地點點頭,繼續勸解白蓮。

  「讓伊薔嫁給司睿吧!就算他們的婚姻真的不幸失敗,至少她不會後悔自己,從來沒有為她的愛情努力過。」

  白蓮傷心地說:「定綱,你真的這麼想?」

  「嗯。」他溫柔回答:「司睿到底是我的兒子,他若是太過分,我說什麼也會替伊薔教訓他!」

  「伊薔,你起來吧!」事到如今,白蓮只能歎息。

  「阿姨……」白伊薔趕緊撲進她的懷中撒嬌。

  「嫁人不比當小姐的時候,你還是三思而後行,別讓自己走入一樁不受任何人祝福的婚姻!」白蓮不放棄地警告她。

  雖然態度已經軟化,但她還是站在反對的立場,只盼養女能「回頭是岸」,從錯誤的迷夢中清醒。  

  白伊薔不敢再試圖說服阿姨,只是保持尷尬的沉默,以免觸動她的傷心處。

  和展司睿到地方法院註冊結婚的那一天,是白伊薔從小到大最不快樂的一天。

  由於不敢再惹白蓮生氣,或讓她聯想到自己婚姻的真相,對於即將搬到美國去住,還有準備結婚的事,她一直都非常低調進行。

  也因此整理行李、打包種種必備物品好帶出國,都是她自己一手包辦,根本沒有長輩在一旁為她張羅。

  她的好友洪慧珊,為了接下「藍夢」咖啡館全部的經營權,變得比之前忙上許多,當然也不太有空,常來關心她的結婚大事。

  白伊薔深深感覺,這個婚姻真的不受任何人祝福,而且因為誰都不認同她的選擇,她也只能孤伶伶地出嫁。

  誰叫她硬是要嫁給一個不愛她、又懷著報復心的男人呢?

  但誰又知道,她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才會讓自己嫁給了展司睿?其中大部分的原因,也是為了保護她摯愛的兩位親人啊!

  於是在台灣辦完註冊結婚當天,白伊薔只是匆匆打個電話,告知展定綱她結婚了,並要他轉告給阿姨知道,就趕忙掛上電話,以免自己再度被養母責罵,甚至被她再威脅、要與她一刀兩斷。

  但是掛上這通電話後,白伊薔的心情也隨之低落到了谷底。

  她茫茫然地把手機收回包包內,就一瞼難過地走回展司睿身畔,準備和他一起坐上他的車。

  沒有鮮花、沒有親人的祝福、笑容和溫馨的淚水、沒有愛、沒有溫暖,這就是她一生一次的婚禮。

  她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五歲以前,誰都不要她,也沒有人想愛她。

  展司睿沒察覺白伊薔心中巨大的痛苦,只是很不高興看到她竟然哭喪著臉,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跟他正式成為一對夫妻,對她而言,就這麼難以忍受嗎?她把他今晨原本的好心情,全毀得一千二淨了!

  此時兩人都坐進車內,他不禁冷冷問她:「你是怎麼了?」

  白伊薔根本不想理會他,只是快速將頭別了過去,看著自己這一邊的車窗外。

  「我問你,你到底怎麼了?」他蠻橫地將她的臉,勾回來面對自己。

  淚水瞬間凝聚在她眼中,她悲哀低語:「恭喜你!你真的不費吹灰之力,就達到你報復的目的了,你真的很了不起!」

  「你在說什麼? !」展司睿不快低吼:「我們才剛剛結婚,你就準備挑起戰火?我已經對你『怎樣了』嗎?讓你非要反擊我不可?」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她抽抽噎噎哭了。

  「我害你什麼,你倒是說個清楚!」展司睿急躁追問。

  「都是你!都是你!」她哭得越發傷心。

  「該死!你別給我哭!」他幾乎被她的眼淚攻擊得「潰不成軍」。「我只是打算等一下要帶你去吃法式料理,慶祝我們結婚,這也惹到你了?」

  「我不要吃什麼法國料理!你讓我餓死算了!」

  「女人!你別不知好歹!昨晚我為了訂這家餐廳的位子,打了快一個晚上電話才訂成,你竟然說不吃就不吃,你會不會太任性?」

  「要吃你自己去吃,!我根本就不想和你一起用餐,我也不想看到你的臉!」白伊薔淚漣漣地爆發委屈。

  「可惡!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

  展司睿的大掌鉗住她的淚顏,十分焦躁地質問她,眼眸中不自覺散發對她的關心。

  「你放開我!不要碰我!」她哭得小肩一抽一抽。

  「你若是不老實告訴我,你是為什麼哭,我們就在這個停車場上耗下去吧,哪也不必去了!」

  被他的話一激,白伊薔乾脆宣洩所有的不滿。

  「你害慘我了!你知不知道! ?你叫我自己去說服阿姨,說我願意不計一切代價嫁給你。」她仇視瞪著他。「結果她根本不諒解我!還生我的氣,說我不聽她的勸告,執意要當個傻子,阿姨甚至氣得要跟我脫離母女關係,若不是展叔叔在一旁幫我說情,我早就再度變成孤兒了!」

  「沒那麼嚴重吧……」展司睿說著安撫她的話。

  「從小到大,我就是阿姨的乖女兒,我從來沒讓她失望、傷心過,都是你!害我變成一個不聽她的話的壞小孩!」

  「唉……我承認錯了行不行?」他無奈哄著她,只希望哄停她的淚水。

  原本無憂無慮、迷糊、樂觀的她,竟然哭得這麼傷心,展司睿實在無法堅持再戴著冷硬的報復面具。

  他告訴自己,他只是不喜歡看到女人哭,絕不是因為她是白伊薔。

  「你以為你這麼輕描淡寫,隨便道一聲歉,就足以彌補你的罪過嗎?阿姨和我之間多年的親情,你永遠也不會瞭解!而你卻輕輕鬆鬆就將它破壞掉了!」

  他無言以對,只能將她整個人硬是攬進懷中抱住。

  白伊薔也不知是太傷心,還是被他無言的關懷舉止,給引發了心中更深層的情緒,她哭得更厲害。

  「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但是阿姨沒有來,展叔叔也沒有來!你可知道,從小我夢想中的婚禮,根本不是這樣子!」

  「不然你的夢想是什麼?」展司睿溫和地問她。

  「至少……至少阿姨會來看著我出嫁,展叔叔會出現,親自把我的手交到我丈夫的掌心之上……至少要有一個溫馨、讓我永生難忘的小型宴會,每個我愛的人,都會來祝福我……」

  「你先別沮喪,我們一起回美國後,還有一場正式婚禮。」

  白伊薔低嚷出聲:「沒用了!阿姨不會諒解找,她和展叔叔都不會去美國的!我早巳不抱任何奢望!」

  「這可不一定。」

  「你說得倒簡單!」她憤慨地說:「他們若是去美國,勢必會碰到你媽媽。你能想像那對阿姨他們有多困難嗎?我寧願展叔叔和阿姨,不要出現在我的婚禮上,也不要看到他們為難!」

  「原來你是這麼想。」展司睿依然抱著她,臉上卻有一抹深思。

  她跟他真是心有靈犀!

  沒錯!他本想藉由這場在紐約的婚禮,羞辱他父親和白蓮,順便也讓伊薔不好過。

  曾幾何時,他抱在懷中的小女人,已經漸漸改變了他黑暗的復仇心態?

  他並不清楚,有時也感到迷惘。

  但更多的是,他知道自己在乎她。

  「嗚嗚……」白伊薔仍舊低泣不已。

  「好了……你再哭,我就要吻你了。」

  「你欺侮人!欺侮人!」白伊薔又激動地捶打他。

  他抽出紙巾,細心替她揩掉臉上的淚。「好啦!不哭、不哭了……再哭你的眼睛會變腫、會變得很醜……」

  展司睿罕見的溫柔、呵護的舉止、還有不知所措哄她的模樣,看在她的眼底,有如治癒眼淚的特效藥,讓她慢慢停止了哭泣。

  經過剛才不顧一切發洩負面情緒,白伊薔真的感覺舒服多了,心思也澄澈清明起來。

  她無法不去想,他對她真的好溫柔!

  剛剛她任性發脾氣、又哭又罵,他竟然沒責備她、沒諷刺她、羞辱她、笑看她生氣流淚、或對她置之不理。

  他的反應真的令她意外極了!好像他不願看到她哭泣,也不願看到她不快樂、不如意。

  難道……難道展司睿真的也有一點點在乎她?

  想到這兒,白伊薔所有的悲傷,竟然奇跡似地一點一滴消退。

  這一天晚上,若真要算的話,原本是兩人的新婚之夜。

  但展司睿並沒要求白伊薔和他歡愛,反而早早就讓心情不好的她上床睡覺。

  等自己親眼看她睡熟了,他才走出主臥室,來到客廳坐在沙發上,一邊品酒、一邊想著事情。  

  在他早先的計畫中,會想要邀請父親和白蓮下個月來美國,參加他和伊薔的婚禮,有一大半的原因,是要讓他們直接面對他的母親。

  他想看看,父親要怎麼面對分居多年的髮妻,還有白蓮是否有膽子,來到被她搶去丈夫的女人眼前。

  他更想看到,父親夾在情人和妻子之間的窘狀。

  而這個婚禮也不會太隆重,頂多就是幾個親戚好友過來,隨隨便便吃喝一頓打發掉,順便昭告眾人他已經娶妻。

  但是伊薔的眼淚, 打亂了他原先這個草率、又別有含意的計畫。

  他變得不是那麼想要讓他仇視的人們難堪,相反的,他覺得伊薔的感受,會是他優先考慮的一環。

  為什麼?

  他不懂為什麼。

  明明以往的他,非常不爽她十五年來佔去父親所有的疼愛,現在的他卻覺得,假若他是爸爸,說不定,他會比任何人都溺愛她。

  他依然討厭白蓮,也依然對父親無法原諒,但是每當想到伊薔,他的心就會變得柔軟,對報復什麼的,相對地也變得興趣缺缺。

  他若傷害她在乎的親人,不等於也是在傷害她嗎?

  曾幾何時,他變得這麼好心腸了?展司睿灌下一大口烈酒,讓那甘醇的酒液灼燒他的喉頭,幾乎不懂自己這段日子回台灣,為的究竟是什麼。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確定,若是他不回來一趟,他永遠不會認識伊薔,而不能認識她,將會是他畢生最大的遺憾。

  先將她帶回美國再說吧!  

  展司睿這麼告訴自己,一杯接著一杯,繼續新婚之夜的獨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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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2 11:23:5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白伊薔將一部分的衣服和物品,委託國際快遞公司,寄到美國紐約展司睿的住家。但她有大部分的家當,還是留在自己台北的公寓中。

  在她的感覺裡,她一直不覺得自己真正嫁人了,也因而留著單身時代的住處,讓她多了一份安心感。

  現在她人就在前往美國的飛機上,正坐在丈夫身邊,準備和他一起回家,並正式初次拜訪他的母親。

  由於白伊薔還打算等她拜訪過賴佩芳後,要再回到台灣來,將所有事情做一個最後整理,因此她這趟出國,並沒有回阿姨家,和兩位扶養她長大的親人,離情依依地道別。

  她會這麼一聲不響離開台灣,也是她考慮過後的結果。

  一方面是因為,展司睿根本還未告知母親,自己在台灣娶妻的消息,她總覺得兩人的婚姻,隨時都可能在他母親的反對不無效。

  若是這種事真的發生,也許她就能擺脫他無理的強娶了。

  另一方面,該說是她膽小吧,她根本不敢再惹阿姨生氣,就乾脆像私奔似的,跟丈夫先行回美國後,看看後續情況發展再說。

  長途飛行後,又從國際機場坐計程車,回到展司睿在曼哈頓的家,白伊薔幾乎是累得一看到床,就撲上去沉沉入睡了。

 隔天,夫妻倆哪兒也沒去,就在他的房子裡,做一些衣物整理、物品歸位、熟悉新環境等等必要的事。

 再隔天,白伊薔就有心理準備,她必須去見他的母親了,即使她再怎麼不安,她還是得硬著頭皮去。

  展司睿讓她坐在客廳的小沙發上,自己則進去書房,叫她先等一下。因為他得打電話先跟母親通知一聲,說他們要過去找她。

  「哈嘍!」賴佩芳接起了電話。

 「媽,是我。」

 「司睿!你從台灣回來了!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你有沒有把『升陽』集團的股份討回來?」她急忙問。

  兒子跟她說過,他會替她討回公道,她正等著聽個仔細呢。

  「媽,我先跟你說一件事,你別太驚訝。」 

 「怎麼啦?這麼神秘?」 

  「我和白蓮的養女伊薔,已經在台灣註冊結婚,現在她人就在我這裡,等一下我們就會過去你那兒。」展司睿平靜加了一句。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

  賴佩芳沒有繼續接話,只是給予兒子靜默的回應,她真是愣了!傻了!

 「媽?媽?你說話啊!」

  「司睿,我以為你回台灣這一趟,是要替我打抱不平的!誰讓你娶了白蓮的女兒?我可不要這個媳婦!」

 「媽,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拿回『升陽』的股份。」他無奈地先安撫母親。

 「我怎麼也想不到,你竟然隨隨便便就娶了她!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接受她成為我的家人嗎?」她冷冷地說。

 「最初……我只想到要讓爸爸和白蓮不好過,我就算娶了白伊薔,也不會善待她。」展司睿解釋著。

 但賴佩芳卻聽出他話中的語病。

  「你說『最初』你是這麼想的,但現在呢?你也是抱著這種想法嗎?」

 「媽,你就不要再挑我語病了。」他輕描淡寫地逃避這個問題。「我們等一下就過去,你對伊薔有什麼不滿,暫時先忍著。我只希望你能對她和顏悅色點,她剛來美國,心情還是很不安……再說,她並不是讓你憎恨的白蓮本人。」

 「哼!你就這麼在意她的感覺?莫非你被那丫頭給迷住了?」

 「我沒有。」他煩躁地反駁母親。

 「好吧,你希望我怎麼對白伊薔?你不妨先告訴我,以免我太『白目』,傷了你妻子的心。」賴佩芳的話中有點諷刺的意味。 

 「你們若能和平相處,我當然也可以平靜度日,我只是希望這樣。」

  「你們過來吧!我倒想見見這個讓你非娶不可的女孩呢。」她很快切斷了與他的通話。

  兒子回到台灣進行復仇計畫,竟然擅自做主娶了白伊薔,賴佩芳實在很後悔,當初她為什麼要讓他回國。

  她這個兒子她是知道的,他想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止。

  所以當初,他也沒明白告知母親自己的打算,只是按著他的預定步驟,去實行他認定的種種計畫。

 她也可以相信,最初他想娶白伊薔絕非出自善意,而是來自黑暗的復仇意念。

 可是,從剛剛在電話中與他談了一下,精明的賴佩芳早已猜到,兒子對白伊薔其實並非沒有好感。

  不僅這樣,他還好似極為在乎她!

  當然,現代男女若想離婚,也是很快的事,但她卻擔憂司睿到最後,終究不會想這麼做。

  真是孽障啊!

  白蓮迷去了她的丈夫,現在連她的養女,都要迷去她最重要的兒子嗎?  

   她不允許這種事!絕不允許!

 賴佩芳打算讓自己,暫時先不動聲色,扮演一個好婆婆的角色再說。

 等白伊薔失去戒心,等兒子相信她對媳婦不存惡意之後,就是她可以破壞他們夫妻關係的大好時機了。  

 雖然兒子娶了白伊薔,也算是幾乎把「升陽集團」落到「外人」口袋裡的股份拿到手了,可她更擔心、更介意的是,兒子反而把心賠給了她!

  幽靜的庭園,聽得見鳥鳴啁啾,佈置典雅的客廳,以英國鄉村風的原木家俱為主,窗簾和桌巾都是昂貴手工的蕾絲布料所裁製。

  坐在婆婆獨居的家中客廳,白伊薔有些緊張,卻仍然勇敢地對她打招呼:「您好,我是白伊薔。」

 「你別拘束,就把這裡當成是你的家。」她微笑說:「還有你是我的媳婦了,以後就跟司睿一樣叫我『媽媽』。」

 展司睿提醒白伊薔:「媽都這麼說了,你還不叫人?」

 「媽媽。」她叫得有些心虛。

 「呵呵……乖孩子。」賴佩芳笑得頗為開心。

 原本白伊薔以為,她一定會被展伯母趕出去,不然也會被她以難看的臉色、諷刺的言語『款待」。

 沒想到她竟然這麼慈祥,還心無芥蒂地把也當成自己的女兒。

 她不禁為了自己先前「以小人之心、度君產之腹」,而感到有些慚愧。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她心裡卻又升起一股濃濃的罪惡感,她竟然叫賴佩芳「媽媽」,那白蓮媽媽怎麼辦呢?

 她怎能做一個在敵對的兩方之間討好的那種人?  

 但是,她若執意捍衛阿姨的立場,而故意時展伯母愛理不理、態度冷漠,那她還算是為人媳婦嗎?

 白伊薔覺得很茫然。

 她的心地原本就很善良,又不太有心機,一個轉念之間她己決定,她要好好地跟婆婆和丈夫相處。

  婆婆看來人還不錯,司睿到目前為止,也不曾真正欺侮她,對於這個婚姻,她根本就沒什麼好恐懼。

  白伊薔相信,只要她自己秉持善良待人的原則,別人也不至於虧待她。

 就算展家母子日後,又打算讓她不好過,那也是他們的損失,畢竟,他們相對地,也會失去她的親情和信任。

 人與人之間就是如此,不會有人永遠是付出、委屈的那一方。

 三人在賴佩芳家中,度過愉快的午餐時光後,展司睿就帶著新婚妻子離開,繼續他們的下一個行程:到五十七街購物。

  心情變得很放鬆的白伊薔,轉頭對開車的丈夫說:「我真的好意外!我以為展伯母會把我趕出去呢!」

 「你又忘了!你不該叫媽『展伯母』的。」展司睿立刻提點她。

  「喔,對不起喔!」她心虛吐吐小舌尖。

 看到她可愛的模樣,他也笑了。 「你總算可以安心,媽不是可怕的老巫婆。」

 「嘿!我從沒這麼說過她,你不要亂栽贓!」她連忙抗議。

 「我知道你有心結,其實我也不是全無顧忌,還好今天媽媽的反應,讓我放心多了!」

  「司睿,她真的已經不恨我阿姨了嗎?」

 「我也不知道。」他安撫她。「不過我敢肯定,媽不討厭你,她可能認為你是無辜的,所以不會遷怒到你身上。」

  「她對我好好喔!還允許我叫她媽媽耶!」

  想起上午三人相處的和樂氣氛,白伊薔不禁笑容滿面。

  展司睿有些吃味地問:「我呢?我對你不好?」

 「你?」她調皮地說:「到目前為止,我好像不覺得你對我很好。你欺騙我,還把我害慘,我還沒決定要不要原諒你咧!」

 「女人!你好大膽!竟敢說我對你不好!」他變臉了。 「是誰每天晚上把你伺候得欲仙欲死?是誰安慰哭泣的你?是誰擔心你被為難的?」  

 「好嘛!是你!都是你!好不好?」白伊薔趕緊道歉。

 「吻我,我才原諒你。」他酷酷地望著前方,仍然四平八穩地開著這輛名貴的德國房車。

  「你瘋了!外面那麼多人、那麼多車,我怎麼好意思?」

  「我、不、管。」他更冷地說。

   「唉……」白伊薔不得已,只好往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親我的嘴。」

 「我不要!你在開車耶!」她立刻回絕。

 剛剛她親丈夫時,早就發現有些紐約客,把他們當成一幕活劇在欣賞了,她才不要再「演」一次!

  「好,沒關係!等一下有你受的了!」展司睿故意威脅。

  白伊薔裝做沒聽見,逕自往車窗外的曼哈頓街景望去,只是這麼一看,她的視線立刻被那繁麗、又極具現代情調的街區給吸引了!

 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來到紐約呢!

  百聞不如一見,她置身在這個大都會,無形中也被它的活力和魅力影響。

  以往她在看影集「慾望城市」時,根本沒想過,自己會像它的女主角一樣,住在這個有名的城市裡生活、愛人與被愛。

  白伊薔突然對未來有了一份浪漫的期待。

  雖然她和司睿之間的愛情,曾經重創了她,但誰說那份愛,不會再重新回到她的人生呢?

  她應該對自己更有信心才對!

 不意望見欣賞街景的妻子,臉上飄過一抹夢幻的笑意,展司睿不禁也露出寵溺的微笑。

 他很高興她喜歡曼哈頓,他也喜歡看到她無邪、可愛的笑顏。

 夫妻倆在五十七街的克莉絲汀•迪奧,選購了昂貴的結婚禮服。逛到Lladro,白伊薔也挑選了自己喜歡的精緻家用品和小擺設。

 到了名店「維多莉亞的秘密」,展司睿更是大手筆,幫妻子選了好幾款性感誘人的內衣,刷起信用卡來,根本面不改色。

 一直到傍晚,兩人逛得腳酸,刷卡刷得手累,在Motown音樂餐廳用過餐後,才驅車回家。

  在整個下午浪漫又愉悅的氣氛影響下,他們很自然地一起進浴室洗鴛鴦浴,親密地為對方抹沐浴乳、擦背。

  等兩人沖洗得差不多, 展司睿抓起大浴巾,細心地為妻子拭乾身上的水滴。

 「等一下上床之前,我要你穿上今天我替你選的那套白色內衣。」他親匿地對她說。

  她害羞地點點頭,知道她穿上那件「維多莉亞的秘密」,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讓丈夫親手脫下來。

  白伊薔躲在更衣室,穿好一整套之後,才害臊地慢慢走到主臥室,此時展司睿已經一絲不掛,僅僅以薄絲被掩住下身,半躺在床上等待她了。

  昂貴的白蕾絲花邊,裝飾妻子美好的身體曲線,她的乳頭和私密處就在白紗下若隱若現、呼之欲出。

被這幅美妙的景像一刺激,他的眼睛瞇起,火熱的慾望清晰地在眼瞳中燃燒。

 「過來。」他沙啞命令。

  她小臉紅暈,慢慢地一步步走近床畔,卻一把就被丈夫拖上床,略略粗魯地擁進懷中。

  「呀——」

  「叫什麼叫?」他故意凶她。 「你簡直美得太罪惡!」

  「你到底是在罵我,還是在誇獎我?」她不解眨著大眼,一副很無辜的模樣。

 「我不能放過你!」低吼出聲後,他開始了情慾的魔法,一一施展在妻子身上,讓她意亂情迷、渾身飄飄然。

  直到兩人情火狂燃之際,展司睿正準備長驅直人白伊薔的體內時,她突然發現一件不得了的事。

 「等等!你為什麼不避孕?」她驚慌地躲開他。

 「我們已經是夫妻,為什麼要避?」

   「問題不是這樣!」

  「我管你有什麼問題!萬一你懷了孩子就生下來,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才不是!」白伊薔虛弱地抗議。

 他們之間還有好多好多歧見,好多好多擺不平的心結,他怎麼可以……

 「你最好閉嘴!」他狠狠地在她唇上低語。

 「啊——」突然之間被丈夫深深佔有,她難耐地叫喊。

 在展司睿霸道又強勢的頻律下,白伊薔迷失了!每個顧忌、每個遲疑都被他宣告永遠般的律動,給趕出了她的腦海之外……

 白伊薔住在美國熟悉環境已近半個月,她和丈夫之間的感情也算非常穩定,他們不曾爭吵過,每天展司睿下班後,總是直接回家,和她膩在一起一整晚。

 一到周休假日,他們會出門逛街,為三個月後的結婚典禮做準備,再加上兩人都已有默契,打算婚後過一陣子,就迎接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夫妻倆早就不約而同將目光都放在未來的美好生活。

  星期六的清晨,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寧靜,展司睿懶洋洋地伸出手臂,從床頭櫃上取來電話筒接聽。  

  「喂。」

「司睿,是我。」

  「媽,有什麼事?」

 「明天中午我辦了個派對,邀請了一些親朋好友過來,我想讓大家都認識、認識伊薔,你覺得怎樣?」賴佩芳故作和藹地說。

 「當然好啊!」

 「明天我就等你們大駕光臨嘍。」

  「謝謝媽,費心幫我們倆辦這個派對,伊薔一定會很高興。」

 「那是再好也不過了。」

  母子倆又稍稍寒暄過後,就結束了通話。

  一旁睡眼惺忪的白伊薔被吵醒,直覺迷迷糊糊地問著丈夫:「誰打來的?」

  展司睿高興地對她說:「是媽。她為你舉行了一個派對,通知我們明天過去她那兒。」

  「啊?為什麼?」她真的被嚇醒,心跳也不由得加快。

  賴佩芳可以接納她,她已經感謝老天,沒想到她竟還體貼地想為她這個媳婦大費周章辦宴會,這叫她怎能不覺得緊張呢?

 「當然是為了讓你正式走進我們在曼哈頓的生活圈。等你認識這些親朋好友,以後你一個人在家若是太無聊,就可以出門去拜訪他們了。」

 「這樣子真的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這也算是婚前宴會,目的就是讓那些好友鄰居,先認識一下我的新娘子啊。」他輕鬆否定她的猶豫。

 「司睿,我想問你一件事。」

  「嗯?」

  「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們的結婚典禮,弄得很盛大隆重?」

  從他們每次的購物行程中買下的一大堆名牌婚紗禮服、衣物、首飾和珠寶,她早就猜到端倪。

  「沒錯。」

  他們在台灣註冊結婚那一天,她的哭泣導致了他現在這個決定,決定給她一個她應該得到的美麗婚禮。

  白伊薔迷惘回望他。「你不是因為復仇才想娶了我嗎?為什麼你還要為我們的婚禮這麼費心?」

  展司睿突然冷淡地說:「我對你好,你也要不高興嗎?」

  「不是的!」她急切叫道。

  「好了!別說那些掃興的話了!我不愛聽。」

  他低頭吻住她的小嘴,不再讓她問那些、連他自己都找不到解答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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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2 11:24:0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星期天的上午十一點多,展司睿就開車載著妻子,一起到母親家,參加她為了他們夫妻特地安排的派對。

  他穿著一套全黑的西裝,搭配深紅襯衫和凡賽斯的領帶,白伊薔也穿上自己最美的復古式長裙洋裝赴宴。

  將車子開進庭園內停放時,他們可以看見大草坪上已經搭起木製支架漆成白色的遮陽棚,外燴公司的廚師們就站在戶外,正忙著烹調各式各樣的美食。

  而受邀的賓客們,也已經三三五五聚在花園中,在清爽的四月天裡,啜飲著餐前的冰鎮雞尾酒。

  他們之中有一部分,是展家母子在紐約結交的華裔友人,另一半則全是洋人,有的是展司睿的生意夥伴,或他較為要好的朋友,有的則是和賴佩芳交誼甚篤的老鄰居們。

  展司睿帶著妻子下車,就先進客廳找母親,讓她知道他們已經來了。

 「嗨!司睿、伊薔。」賴佩芳熱烈叫喚他們。

 「媽,我們來了。」

 「坐嘛!我跟你們介紹,這位是雪倫,她是蔡伯母的女兒。司睿,你應該還記得她吧?她今年剛從哈佛大學畢業,我想讓她去你的公司上班,你說好不好?」賴佩芳親熱挽著坐在身畔的年輕女子。

  她害羞地跟展司睿夫妻打招呼:「你們好!」

  坐在客廳的四人一起聊天,但是在賴佩芳有意的引導話題下,白伊薔變得好像隱形人,根本插不上幾句話。

  而她也敏銳地感覺,婆婆似乎對雪倫非常中意、也非常疼愛她,卻把身為兒媳婦的自己視為無物。

  或許展司睿也察覺到母親的「反常」,他很快帶著妻子起身離開客廳,說是要帶她去認識其他人。

  夫妻兩人才走出主屋,一個金髮藍眼的女人就迎了上前。

 「嗨!艾立克。」

  「蘇,你怎麼來了?」展司睿的臉色變冷。

 「我是負責這次宴會的公關公司總經理,你怎能這麼問我呢?這可是你母親特地指定我過來舉辦的!」

  「原來如此。」他冷然回答。

  全紐約有那麼多家公關公司,為何媽媽會挑到蘇任職的這一家?難道她知曉蘇跟他曾是一對「玩伴」?

  可是媽媽要是真的知情,她應該不會故意在兒子介紹妻子進入他們的社交圈時,還讓他必須面對他之前遊戲人間的女伴。

  這麼一想,展司睿寧可認定,媽媽只是無巧不巧,找到蘇的公司接下了這個宴會的企劃。

  但蘇並不是好打發的女人,她故意風情萬種對他眨眼。「你怎麼不幫我介紹一下你身邊的這位小姐?  

 「她是白伊薔,我的新婚妻子。」

 「你好!我是蘇。」她的眼中閃爍嫉妒、和對她品頭論足的光芒。 「原來你就是今天宴會的主角,幸會!」

  「幸會!」白伊薔也客氣地回應,同時心中暗自訝異,這個金髮波霸竟然對她好似有敵意,為什麼?

  展司睿攬住妻子的肩,禮貌對蘇點點頭後,就想走向其他人在的地方。

 「等等!艾立克。」

  不甘心他對她的冷淡,更心痛他一聲不響另娶他人,將她棄之如敞履,蘇心中頓時興起破壞他們夫妻感情的念頭。

  冷不防的,她竟然環住他的頸子,偷吻了他的嘴唇。

 「蘇!」展司睿很快推開她,眼中有著隱約的怒火。

  在場與會的洋朋友,會覺得蘇只是太熱情,但是伊薔呢?她會怎麼想?

  蘇故作無辜。「別生氣嘛!我只是好可惜,你竟然不再是單身漢了呀!想起我們共度的往日,真是一段難忘又快樂的時光。」

 「好了!你表現得夠明顯了!」他自眼神傳遞鄭重警告的訊息給她。 「別再玩下去!」

  一看到艾立克可怕的眼神,蘇吐吐舌,就趕緊「竄」到別的地方去,再也不敢惹他。

  她還想在紐約曼哈頓繼續生存哩!

  蘇的種種行為,實在讓白伊薔不難猜測,她和司睿以前是什麼樣的關係。

  從剛剛遇見的雪倫,到現在遇見的金髮美女,原本她參加這歡迎派對的喜悅心情,早就煙消雲散。

  再加上又聽到蘇所說,是司睿的母親指定,要她過來負責辦宴會,白伊薔更是不禁聯想到這一切,會不會是賴佩芳故意針對她的「暗中宣戰」?

  沒有一個婆婆會在媳婦眼前,找來年輕女人,把她當成親女兒般熱絡,又硬是有意無意要塞給兒子的。  

  賴佩芳真的很精明,心機也很深沉,把她的意圖弄得根本不著痕跡。  

  若是她身為媳婦有意見或生氣了,反而會變成她的不是。 

  白伊薔越想心情越低落,她很清楚單純、迷糊、個性又有點衝動的自己,絕不會是婆婆的對手。  

  「伊薔,你別介意!蘇的個性就是這樣熱情過度,其實她沒惡意。」展司睿有意安撫妻子。  

  她淡淡回答:「你們以前的感情一定很好。」  

 「我跟蘇不曾有過感情,我們只是朋友廣   

  「你讓她難忘又快樂呢!」  

 「別找麻煩了,好嗎?我是你的丈夫,我娶的人是你!」展司睿沉不住氣發怒了。

  「是我在找麻煩嗎?」白伊薔苦澀微笑。「真不知是誰在找誰的麻煩。」

  「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懂嗎?我以為你應該懂的!我不是逆來順受的小女人,你別以為我會忍氣吞聲、吞下所有委屈!」她生氣地反駁。

  「我不想在這兒跟你吵架。」展司睿努力控制脾氣。

 「那我們就回家吧。」她故意不在乎地說。

  「你別想!我們才剛來宴會,你想讓媽的面子掛不住嗎?」

  白伊薔本來還想跟丈夫繼續口角,但想一想,她還是得留給婆婆一點餘地,於是她強自壓下不滿的心情,不再對他興師問罪。

  只是一直到這場宴會結束,她都沒再對丈夫綻開笑容過。

  夫妻倆在約莫傍晚時分,回到了展司睿公司樓上的家。

  從上車後,白伊薔就沒有理會丈夫,小臉上冷若冰霜,一肚子委屈根本無從發洩,只能悶在心頭。

  在今天的宴會上,婆婆真的做得很過分!

  同是華裔的雪倫,變成了另一個女主角,被賴佩芳挽著四處認識友人。 以她的說法是,她不能讓好姐妹的女兒在宴會上形單影隻。

  那她這個媳婦呢?從頭到尾被晾在一旁,婆婆難道不認為自己對她很失禮嗎?

  再說雪倫會單獨前來,也非常奇怪!她為何不自行找個男伴一起來赴宴?以她的各項優越條件,白伊薔根本不相信她找不到。

  唯一的可能,就是婆婆給了雪倫一個希望。

  至於那個希望,其實早就不言而明。

  而參加過今天這場在母親家的派對,展司睿心情也不佳,但他並不像妻子想那麼多、那麼遠。

  畢竟以身為兒子的角度來看,母親做的一切都是為他們夫妻好,就算其中過程出現某些瑕疵,他還是不忍、也不願責怪她。

  不過,看到伊薔悶悶不樂,展司睿又怎能置身事外、置之不理?他決定兩人必須盡快把心結打開!

  「你別不開心了。」他拖住她的手,不讓她逃回房間。

  「你放手!」

 「你到底想跟誰過不去?」

  「我?我哪敢?」白伊薔諷刺哼聲。

  「你過來坐下,我們好好談。」展司睿硬是將她拉到沙發上坐好。「你有什麼委屈,一次就說個明白,我可不想跟你鬧僵。」

 「你不覺得你媽很過分?」她乾脆坦白說。

  「是不是因為她在宴會上一直帶著雪倫,卻忽略了你?」

  「對!」

  「她說過,那是她不想讓雪倫落單啊。」

  「在媽心目中的理想媳婦,應該是雪倫,而不是我吧?」

  「伊薔,她或許只是無意的,你就原諒她這一次,好嗎?」展司睿柔聲勸她。

 「我也想原諒她!」她眼眶泛紅。「可是今天你也看到了,媽真的很偏心!先前是她自己邀請我去派對;還說是為了讓我認識你們在曼哈頓的親友所舉辦,結果呢?她帶我去認識誰了?根本沒有!」

  「媽可能是想,有我在你身邊陪伴你,就很足夠了。」他替母親辯解。

  「那蘇的出現又是怎麼回事?你沒聽她說,是媽媽特地請她過來負責辦派對!蘇明明就是你之前的女友,在場的賓客之中也有人知道吧?媽怎麼可以這樣?」她深深覺得自己好委屈。

  一開始,她也是以善良、寬容的心情,走人展家母子的生活圈中,但她沒料到婆婆竟然故意設計打擊她!

 「伊薔,你能不能換個角度想?」展司睿歎道:「說不定媽只知道,蘇在紐約上流社交圈,是個出色的公關經理,才特地指定她!尤其我跟媽多年前,就已經沒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她對於我的交友狀況,並不是你想像中那般瞭解。你也不要把媽的心機想得那麼可怕,自己嚇自己。」

 「我相信以媽媽的能耐,她絕對有她自己的情報網。」白伊薔依然無法釋懷。

  昨天一整天,她幾乎是戴著玫瑰色的眼鏡,在看待她的婚姻、她未來的家人。

  為了參加婆婆策畫的宴會,她特地請丈夫幫她找有知名度的造型師做了頭髮、化了妝,甚至連要選個伴手禮,也選得特別謹慎、特別用心。

  她以為她已經擁有婆婆初步的好感,沒想到今日一宴,不但讓她發現真實,連她對未來人生的整個信心都被打破了!

  這叫她如何寬心以待?

  而且一想到蘇,她就覺得胸中一把妒火燒得好旺!

為什麼?

  如果蘇沒出現,這種負面情緒根本不會縈繞在她心上,成為胸中揮之不去的塊壘!

  這也是婆婆「計畫」中的「效果」之一吧?

  一直無法讓妻子重展歡顏,展司睿也不由得焦躁起來。

 「伊薔,你一定要把媽媽的為人,看得那麼不堪嗎?」

 「在今天的派對以前,本來我對她是心存敬愛的,現在我已經不敢肯定。」她心酸地說。

  「你可不可以忘了這次不愉快?我們沒跟媽媽住在一起生活,你們婆媳日後,也是大約一個月才見面一回,你就想開一點吧!」

  「司睿,我覺得好累、好煩……」白伊薔倚進丈夫的懷中,不再堅持原先的怒意。

  她從來就不喜歡跟人有爭吵、有心結。

  「以後我會注意,不再讓你承受莫名其妙的壓力。」展司睿溫柔撫著她的背。

  「對不起!我把脾氣發在你身上……」

  「別說抱歉了,你不好受,我又怎麼會好過呢?」

  白伊薔突然含情脈脈望著他。

 「我記得你以前一直威脅我,還說是因為想要復仇才娶我,怎麼了?現在你改變心意了嗎?」

 「或許……我覺得未來比過去還重要吧!再說虐待你,也沒有我想像中的有趣啊。」他懶懶地回望她。

  「說!你還會不會想要折磨我?」白伊薔心情大好,不禁調皮地用雙手按住他的脖子、假意威脅他。

  「會。」

  「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好失望!

 「我當然會想在床上折磨你。折磨得你尖叫不休。」展司睿將她抱上自己的大腿,親密地吻她。

  「你好可惡……」她不禁咯咯發笑,仰頭跟丈夫耳鬢廝磨。

  「你說錯了;你要說我『好可愛』。」

  「對啦!你可憐沒人愛!」

  「你看我怎麼修理你!」

  「呀——」

   夫妻倆隨即沉浸在兩人世界的歡愛之中,忘卻今日遭遇的種種不快。

  再過幾天,白伊薔就準備和丈夫一起回台灣一趟。

  這一趟除了要將一些東西做最後整理,他們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正式將在紐約舉行的婚禮邀請函,送到展定綱和白蓮手上。

  不僅如此,身為他們兩人的義女,白伊薔也必須鄭重地對他們道別,讓他們可以放心,自己一定會在異國好好經營婚姻生活。

  除非得到這兩位長輩的真心祝福,否則她無法安心地邁向人生下一階段的旅程。

  來美國熟悉環境的這段期間,白伊薔對丈夫的感情,又漸漸回復到他們婚前戀愛時的程度。

  她可以感受,丈夫其實也變得跟之前不一樣。

  他不再譏誚冶漠,也不再口口聲聲說要復仇,每天和他相處,她已經感受到他對她的在乎。

  這份在乎的感覺是深、是淺,她並不清楚,不過這已經讓她對這個婚姻,不再像先前那般沒信心。

  雖然婆婆對她似乎還懷有敵意,可是幸好她沒和他們夫妻住一起,她也不必太緊張、給自己太多壓力。

  現在她真的已經習慣為人妻的生活了。

  此時家中的電話鈴聲響起,正在收拾回台

  行李的白伊薔,就近在主臥室接起了電話。

 「哈嘍!」

  「是我。」賴佩芳冷淡地用中文說。

  「媽,有事嗎?」她禮貌地問。

  「當然有事!不然我打來幹嘛?」她以非常不客氣的口吻說話。

  「你想找司睿嗎?」

  「不,我是想找你談談,讓你明白自己今後的處境。」

 「喔。」白伊薔只能悶悶應聲。

 「你在台灣跟司睿註冊結婚的事,我是不會承認的!你最好別以展家的媳婦自居!」賴佩芳終於脫不和善的假面具。

  「能否請你自己、去跟司睿談這件事?當初並不是我向他求婚。」她也不想對這「惡婆婆」假以辭色了!

  畢竟上次參加「她的宴會」,被她擺了一道,白伊薔早就不再那麼天真。

  「白伊薔,我勸你趕快滾回台灣去!不要妄想在紐約嫁給我兒子,否則你一定會後悔!」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我沒得罪過你啊!」

  「誰叫你是白蓮的養女?只要是跟白蓮有關的人,都是我的仇人!」

  在日積月累的強烈恨意下、賴佩芳的思考模式已經異於常人,幾乎是不看精神科都不行了。

  但展司睿並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其實在很早以前,心理就已經不太正常。

  真正說來刺激到她、讓她發病的因素,也就是白伊薔和兒子,竟然會結婚的震撼,這件意外讓她失去了理性,只想不擇手段趕走兒媳婦。

  「我想,我們之間大概無話可說了。」白伊薔冷淡回答。

  賴佩芳厲聲罵道:「你這賤人跟你養母真是同一個德性!隨便勾搭男人、引誘男人,簡直是無恥到了極點……」

  「喀喳!」

  白伊薔不予回應, 只是立刻掛了婆婆電話,不想再聽到她惡毒又沒品的話。  

  同時間,她也感到心寒!

  本來以為自己只要努力,她就可以漸漸融人展家母子的生活圈,然而婆婆王動打來這通可怕、又令人討厭的電話,已經讓她知道,她是永遠別想再往她那兒尋求親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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