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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慕子琪]阿拉伯情人【怪盜花精靈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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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00:47:40 |倒序瀏覽
阿拉伯情人(怪盜花精靈之四)作者:慕子琪

她們之中只剩頭好壯壯的老二沒有對象,急壞了其他三個已經名花有主的姊妹們,
說好了同時結婚的,這要教她們等到何時?
三個人暗中計畫將她硬塞給某個適當人選,正好有個王子先生出現,
便成了最佳男主角,再加上她的新任務--替他找回失物,
兩人隨即開始過著形影不離的生活。
大老遠跑到他的地頭上替他找東西,阿拉伯王子自是好好招待她這位貴人,
沙漠中日熱夜寒,他的被窩是她最溫暖的地方,即使風暴來襲,
他的胸膛是她最佳避風港,而他誠摯的情話讓她終於相信一件事,
世上真的有男人敢追求孔武有力又暴躁的她,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讓她驚喜又訝異,
以後她得收斂超級無敵的拳腳功夫,只用來對負情郎背著她「沒良心」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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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00:48:00
楔子

  阿拉伯,統稱來說,並非單指一個國家,廣泛而言,可以把以阿拉伯語作為通用語言的國家稱為阿拉伯國家,住在這些國家中的人民稱為阿拉伯人。

  亞爾法哈,阿拉伯語意謂」美麗和富饒的天堂」,是位於多山的阿拉伯半島西南的一個國家。

  阿拉伯半島上大部分的地區乾旱缺水,但亞爾法哈由於靠山,因而雨量較其它國家豐沛,農業的栽植主要有香料、棗、穀類不過仍有三分之一的土地是乾燥的沙漠地帶。

  自從在國內發現」活水」——石油之後,帶給亞爾法哈更多的財富,也使人民的生活大大提升。

  在阿拉伯半島上,幾乎有一半以上的國家信奉回教,亞爾法亦是如此,只是比起其它回教國家,在某些方面較為自由。

  國內以阿拉伯語為主,首都格里拉有著許多現代化的設備及建築。

  他國的人們要進入亞爾法哈,需經過嚴格的審查才可入境,因此,它始終帶著一股神秘的氣息,讓人如霧裡看花,摸不清它的真實面貌。

  現任的蘇丹王塔巴裡•拉希德,住在首都格里拉的最蘇爾宮裡廳堂所組成,每一層廳堂以曲折的走廊連接,宮中四壁飾有鮮艷奪目的畫,天花板用黃金鑲成,或用象牙裝飾,庭院有瑰奇精緻的噴水池,嵌以各色寶石,後宮的御花園裡百花爭艷,金獅玉鳥成群,潺潺的清泉由金獅雕像口中吐出,畫夜不停,宮中的珍珠玉器、珊瑚瑪瑙等各式各樣的奇珍的異寶堆積如山,可說是極為富裕。

  雖然亞爾法哈有許多現代化的建築與設備,卻也保留著相當多傳統。

  代表著亞爾法哈最高的權力象徵——「先知的手杖」,相傳是穆罕默德傳教時所用的手杖,同時,它也是該國的國寶。

  然而有一天,曼蘇爾宮中卻發生了一件大事先知的手杖失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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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00:48:29
第一章

  像風徐徐地拂過大地,天上一輪皓月放射出皎潔的月光,星星他也趁著這好天氣出來遊玩,輕輕地揭開了夜的面紗。

  一抹黑影在明月的指引下突破重重的危機,雖然他的腳因攀爬而受傷,手掌也磨破了皮,但仍不能阻擋他前往「寶庫」的意念,帶著負傷的身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排除萬難勇往直前,果然皇天不負苦心人,他終於來到了「寶庫」的所在地——三樓。

  他慢慢地探出頭來,眼睛掃向四周,小心地警戒著,左右張望一番,確定四下無人之後才敢上來,因為近來都會出現一些阻止他的「障礙物」,不過為了他的「寶物」,他絕不輕易放手。

  在他小心翼翼地確認安全之後,才敢放心地踏入這座寶庫。

  「哇!」他不由得輕歎出聲,放眼望去這一片大好的美景,令他感動得有股想哭的衝動,果然不負他跋山涉水、披星戴月、不畏艱難地爬到這裡的辛苦,如今他恍若置身天堂,這一切都有了代價。他的寶物整齊地排列著,如同列隊熱烈迎接他的到來。似乎正在等待他的青睞。

  毫不猶豫的,他從身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袋子,今晚,他框中的收藏品又要增加不少。

  瞧這各種式樣的寶貝們,對他來說已是如數家珍,一一叫得出它們的名字,有華歌爾、黛安芬、思薇爾、莎薇、奧黛麗……不管是薄如蟬翼。還是魔術型的,或者是會呼吸。有調整作用的,應有盡有,這些寶貝們都帶有女大學生特殊的清純氣息。

  在月光的照射下,它們正熱情地向他招手,一點也不客氣的他,早已準備好好地大肆搜刮一番。

  「啊!我的華歌爾,我的黛安芬,還有我的思薇爾……」就在他伸手準備把東西放入自己的袋中時,突然,一陣光亮照向他的眼睛。

  「學姐,他一定就是專偷內衣的小偷。」

  一群女孩們拿著手電筒從暗處出現,大聲地指向這個內衣賊。

  「我的內衣被偷了好幾件。」

  「還有我的。」

  「我的也是。」

  柳玉霜如同正義使者一般威風凜凜地走出來,看準了今晚的目標,又快又準地捉住他的賊手。內衣小偷心中一驚,立即反擊,提在左手的袋子一揮就朝玉霜身上甩去,她不慌不忙地躲過,還給他一記過肩摔。

  「學姐好棒哦!」學妹們看了全都拍手叫好。

  「學姐好棒好帥喲!」有人以崇拜的眼神看著她。

  內衣小偷從地上爬起來,朝曬衣場的另一頭跑去。

  「想跑?沒那麼容易。」

  她都還沒打過癮他就想跑,沒那麼簡單放過他。

  玉霜拔腿就追,而一群學妹則緊跟在她後頭。

  「站住。」

  玉霜除了拳腳功夫了得之外,她的腳程也是快得出名,再加上這個曬衣場沒有多大,小偷沒一會兒就被她捉到。

  她成功地搶過他手中的提袋,裡頭裝的全是來這裡之前的戰利品。

  「把我的寶貝還我。」

  他使盡全力一拳直直地攻向玉霜的臉,只可惜他的拳頭還沒靠近她身體,就被玉霜一腳絆倒。「怎麼?你就這麼一點程度啊?」玉霜皺著眉嗤之以鼻,怎麼最近的小偷越來越「肉腳」了,沒有兩把刷子怎麼混啊?真不曉得這些小偷是怎麼當的。

  「少唆,把我的寶貝還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他虛張聲勢地比劃兩下,怎麼有女人力氣那麼大,非但捉住他的手,還把他絆倒,她是神力女超人嗎?」好啊,有本事就自己過來搶啊。」

  玉霜挑釁,小偷看起來有點鬥志了。

  不管了,為了他的寶貝,拼了命也要把它們搶回來。

  他先向玉霜使出一記快速的側踢,被她不費吹灰之力的輕易閃過,跟著再一記反身揮拳,又被玉霜輕易地以單手擋住,然後一個順勢便將他壓制住,這場打鬥在短短的一分鐘之內宣告結束,正確來說只花了五十八秒。

  玉霜的臉上寫著對他失望透頂,她連暖身都還不夠他就輸了,唉!真是場無聊的打鬥。

  「學姐,繩子。」

  一個學妹把早已準備好的繩子交給她,玉霜熟練地把他綁好。

  她仔細看這個偷內衣的小賊,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長得非常」忠貞愛國」。

  超大件的內褲?!一看就知道是阿媽級的內褲,天啊!他連這個也偷?!他的腦袋到底裝些什麼漿糊呀!她有種被打敗的感覺。

  「啊!我的收藏品。」小偷哭喪著臉看著自己的寶貝被倒在地上,那可是他費了千辛萬苦才偷到的福手也,這個女人竟敢這樣對待它們。

  「變態!你真是超級大變態!」玉霜下意識說出大姐絲琳的口頭禪,想不到在世上真的有這樣變態的人,她的雞皮疙瘩全都不由自主地向他的變態「肅然起敬」。

  「學姐,警察來了。」

  一名長相可愛的學妹向她報告,警察正好趕到捉人。

  咦,這個學妹好像有點眼熟,是不是在哪裡看過她啊?玉霜想著,這裡的燈光暗得很,看不清楚她的長相。

  兩名警察押著內衣小偷,連他的髒物一塊帶走。

  「是你捉到他的?」其中一個警察問道。

  「是的」

  「那麻煩你和我們去警察局做個筆錄。」

  啊!這麼麻煩呀!她現在好想回家睡覺,明天一大早還要開校慶準備會。

  「學姐,我們陪你一起去。」

  這群學妹少說也有二、三十個,全都自告奮勇要陪她「隨便你們啦。」

  就算她說不可以,她們還是會跟去,她根本無力阻止。

  「學姐,你會不會餓?」有個學妹體貼地問,「有一點。」

  她為了幫女生宿舍捉拿這個內衣小偷,連晚餐都沒吃就趕來守株待「狼」;錯過了湘涵做的美味晚餐。

  「我去拿餅吃。」

  有人說道。

  「那我去買滷味。」

  「我負責去買飲料。」

  「學姐,你還要吃什麼?」她們當作要開同樂會嗎??!她們要去的地方是警察局也,可不是茶藝館。

  「不用了,我們做完筆錄就回來,不必麻煩了。」

  她開始有種不好的預感。

  「學姐,你不要客氣,你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這一點小事怎麼會麻煩呢?」長相可愛的學妹對她甜甜一笑。

  「真的不……」

  「學姐,你就不要拒絕我們的好意,讓我們為你做點事好不好?」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委屈,可愛的臉上淨是無辜的表情。

  「隨便你們。」唉!真是麻煩。

  「曉玲,我陪你去。」另一個女孩說。

  曉玲?這名字好熟啊,似乎在哪聽過……天呀該不會是她吧?」

  「各位社長、會長、大家早。」柳羽萱面露招牌笑容,向在座各社團的社長及系學會的會長打招呼。

  「想必各位都很清楚今天這個會議的目的,我是要和各位商量有關校慶慶祝活動的事宜。」

  身為學生會會長的羽萱已是二次連任,她等於是學生們的頭頭,握有足以和學校抗衡的權力,在她的領導下,學生會的勢力相當強大,各社團全都隸屬於學生會。

  她的視線環視全場,然後緩緩地說:「每年校慶都會捐出大筆的金額給慈善機構,今年是我們第十年校慶,理事長對於今年的期望更深,希望今年的活動能夠別出心裁,有所創新,而最重要的是,今年的總收入必須超過去年。」

  「會長,去年捐出的錢可是歷年來最多的一次,想要突破去年,恐怕沒那麼容易吧!」青年服務社的社長提出自己的看法,其它人則頻頻點頭附和,去年的校慶可以說是盛況空前,想要再創佳績,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

  「在座不少人都抱持著這種想法吧」所以我們今年的活動不但要比去年更精采,而且總收入得是去年的一倍。」羽萱為今年的校慶設下高目標。

  「一倍?會長,這樣會不會太勉強?」新聞社的社長提出看法。

  原來新聞社社長後選人之一的包淑萍很有可能雀屏中選,只是她千不該萬不該,惹到了小惡魔投胎轉世的羽萱,報導羽萱和段維凡師生戀的醜聞,最後卻成了眾矢之的,大家爭相責罵的對象。

  「不會的,我已經有了方案。」

  她胸有成竹地拉開身後的布幕,呈現的是一張如黑板般大的紙,左邊畫滿了圓和格子,右邊則什麼也沒有,一片空白。。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這張紙上;紛紛臆測這張紙上所代表的意思。

  「這是大門廣場的地圖嘛!」有人看出端倪來了。

  「沒錯,這一格一格的格子代表攤位,總共有一百五十個,由各位抽籤決定。」

  「一百五十個,比去年多出了五十個,換句話說,這五十個攤位多出一些利潤,嗯!這是一個不錯的點子。」

  「今年我還打算加進表演性的節目,安排在藝術大樓的表演大廳舉行,必須購票入場,這些表演節目,我希望徵求自願者。」

  「我加入。」柳絲琳一臉睡意,打了個大呵欠,代表戲劇社舉手加入。

  死羽萱,一大早就叫君傑把她挖起來,為的就是開這個死人會,只是要她舉個手而已嘛!害得她睡眠不是,頭昏腦脹,要不是看在羽萱願意免費請她吃一個月冰淇淋的份上。她早就去周公那裡報到了。

  「我也加入。」

  柳湘涵代表烹飪社舉手加入,自己妹妹是學生會會長,她沒有不支持的道理。

  「我也是。」「馬上就有不少社團主動加入,大家對於校慶活動都有很高的興致。

  「謝謝各位的支持,另外,還有一件事要通過大家的表決,本校歷年來都有一場校慶皇后的選拔大賽,今年我想換一個方式,採用『買票』的方式競選。」

  此話一出,立刻引出眾人的討論。

  「買票?」大家議論紛紛。

  「我想這樣並不恰當,而且也不公平;如果有人很有錢,卻長得很差,萬一買票當選,那豈不是丟了學校的臉?皇后可是當天晚會開舞的人,長得太醜會影響到本校俊男美女的聲譽。」

  賈連仁代表國貿系發言,事實上他是為了自己,去年他是萬中選一的皇后舞伴,和全校選出最美的皇后柳羽萱共舞,今年他可不打算和醜女共舞。

  「我想大家都誤會了,我所說的『買票』,是指『買』了『票』才有權利選皇后,我會準備五千張的票,以票數最多的人當選,另外再準備一些獎品,送給參加『買票』活動的投票至於選票的收入,扣除必要支出外,全數捐出,不知這個方案各位覺得如何?」她再度用甜笑來迷惑眾人,得到大家強烈的支持,照這種方式看來,今年校慶的收入很有可能達到去年的雙倍。

  「以往都由校內的學生來選舉,今年採用這種方式,連校外人士也可以投票,讓大家有更多的參與感,藉此可以吸引校外人士,真是個好方法。」

  大家點頭贊成。

  「而且這個活動會把整個校慶的氣氛拉到最高點。」

  實在讓人不得不佩服她的商業頭腦。

  「往年校慶皇后都是由各班推派候選人,今年我打算採用自由報名參加的方式,讓大家都有公平競爭的機會。」

  畢竟當選校慶皇后是多少少女學生的夢想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她身上,就好像灰姑娘一樣,成了一夜的公主。

  「校慶皇后選拔就由學生會負責,另外,我需要資訊社幫忙,請你們把校慶的消息公佈在網路上,還有美術社,需要你們製作傳單、海報文宣,以及……」羽萱立即分配工作。

  會議就在大家熱烈講座中進行,過了兩個小時,已確定校慶活動的所有方案。

  啊?十點半?完了!玉霜急急忙忙飛奔至學生會,靜悄悄的會議室好像在對她的遲到做無言的指控,早上不是要開會嗎?散會了?她走進隔壁的學生會會長室,三個姐妹正悠閒地喝茶聊天。

  「二姐,你遲到了。」

  剛才在開會的時候,羽萱已經發現聯合式道社的社長位子是空的,她就猜想二姐一定是睡過頭了。

  「我睡過頭了。」

  玉霜打了個大呵欠,睡眼惺忪,一副沒睡飽的模樣。

  「二姐,喝杯茶可以幫助提神喲。」

  湘涵替她倒了杯花茶,溫柔地對她展顏一笑。

  「謝謝。」

  玉霜坐了下來,她現在這個樣子應該很像一種叫,『熊貓』的動物吧?」玉霜,你昨天和小偷大戰三百回合嗎?否則怎麼累成這個樣子。」

  會開完了,絲琳的精神就來了。

  「你昨天不是去替女生宿舍捉小偷,結果呢?」三姐妹都好奇的想知道昨天的結。

  「小偷的戰鬥力實在弱得可以,才三、兩下就被我制伏了,把他交給警察之後,察要我去做個筆錄,結果卻跟了一大群學妹,買了一堆零食,消夜不說,還硬逼著我全部吃完,她們當我是豬啊!就這樣和她們在警察局耗了一夜。」

  接著一個大呵欠又出來,她覺得精神不濟,又喝了一口茶提神。

  「又是零食又是消夜,二姐,你還真是有指示魅力呀,讓那女孩們對你如此『呵備至』。」

  羽萱「羨慕」得不得了。

  「二姐一向都很有女孩子緣。」湘涵也噗哧一笑。「哦!我差點忘了,喏,這是學妹托我交給你的。」

  絲琳從袋子中拿出一迭信交給她。

  「天啊!別又來了。」

  玉霜苦惱地望著那迭信,為什麼她老是收到學妹們的信呢?「哦!這裡還有,是你的後援會會長曉玲托我拿給你的,大概……一百多封吧。」

  羽萱目測一迭的信猜測道。

  「什麼?!一百多封!她們平常都閒閒沒事做嗎?」玉霜說。

  「聽說你昨晚的義行讓許多一年級的學妹立刻加入你的後援會喲!二姐,你真是不簡單也!」羽萱笑得很壞,看到二姐苦惱的樣子她就很快樂,果然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他人的痛苦上的小惡魔。

  「喂!你是學生會會長,想個辦法讓這個後援會解散啦!這裡跟本不該存在這種社團。」

  這個後援會著實令玉霜傷透腦筋,這一群小女生沒事那麼喜歡她幹嘛?好像把她當成偶像一般崇拜,她快受不了。

  「她們是經過正式申請成立的,我沒有權力叫她們散社。」羽萱攤攤手,表示這不在她的職責範圍內。

  「算了,找你也是白費力氣,我自己跟她們說去。」

  這次,她非得說服她們散社不可。

  「你去?不怕又像上次那樣弄得灰頭土臉不說,還被強迫加入她們的活動?」絲琳對那次的事仍然記憶猶新。

  「哎呀!煩死人了啦!」對男人向來手下不留情的她,居然對付不了那群小女生,真是她柳玉霜這一生最大的悲哀啊!」二姐,別煩了,想開一點嘛!被那麼多學妹喜歡是一件好事啊。」

  湘涵試著安慰玉霜,為她打氣。

  「好事?她們有人想成為我的『女朋友』你知不知道?!莫非她上輩子是個風流公子,處處留情,這輩子才遭到這種報應?天啊!她在想什麼?她可是道道地地的女人,百分百的女人,不是男人啊!「你真的很像男人也。」

  絲琳看看她之後下一個結論。

  「喂,我哪裡像男人了?你沒看到我留長頭髮,還有胸部嗎?」玉霜立刻反駁,明明就是女人,該有的她一樣也沒少,怎麼會是男人?」你有一頭長髮,項大哥也有啊,留長頭髮又不是女生的專利。至於胸部嘛,有胸部的男人多得是。」

  羽萱唇邊勾著一抹與大姐狼狽為奸的知容。

  「那些有胸部的男生不是人妖嗎?這和二姐有什麼關係嗎?」湘涵不明白地問。

  「意思就是說,玉霜生錯性別了。

  「你不覺得你的功夫比男人好嗎?」玉霜為自己辯解。

  「你力氣比男人大呢?」羽萱指出。

  「有嗎?我怎麼不覺得?」她的力量充其量不過是比一般弱男子強一點點而已。

  「身高比男人高怎麼說?」絲琳挑著眉問。

  「一百七十三公分會很高嗎?項大哥、少灰和維凡都比我高啊!」比她高的男生大有人在。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可是你比較的對象都是男的,你說有幾個女孩子長得像你這麼高大?」羽萱一百六十多公分的身高站在她身邊一比,果然顯得她很高。

  「我發育好不行嗎,難道長得高還是我的錯?」

  「哦!終於讓我打到原因了,就是因為二姐搶了我們的養分,所以我們三個只有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而她一個人長到一百七十公分以上。二姐,你要怎麼賠償我們?「羽萱把她們」長不高」的罪全推到她身上。

  「自己發育不好還怪我,好啊!你打贏我就賠償你。」

  玉霜朝她勾勾手。

  打贏她?她又不是不瞭解,二姐可說是「無敵女超人」,什麼武術都會,就算她再練個一百年也不見得能打贏,何必自討苦吃?這一點羽萱可是相當有自知之明。

  「看吧!你啊,個性那麼沖,從頭到尾一點女人味都沒有,誰敢追你?」絲琳一針見血的批評,全是連損帶貶的話。

  「有啊!找一個不怕死的男人娶二姐就行了,先決條件,他的皮要夠厚、耐打,還要不怕痛,否則二姐發起氣來哪裡招架得住。」

  羽萱彷彿已經預見未來的景象了。

  「你們真是無聊,只會找我的碴。」

  有這種姐妹不知道是不是她這輩子最大的不幸?「不會的,二姐將來一定可以找到一個欣賞她又愛她的男人。」湘涵知道大姐和小妹又在損二姐,她覺得自己應該替她說說話。

  嗯!還是湘涵最善良,不像那對壞心的姐妹。

  玉霜朝三妹微笑。

  「若是將來大家真的要一起結婚,說不定那天你當的不是新娘,而是新郎。」

  絲琳的話一句比一句毒。

  「什麼新郎新娘的,誰要結婚了?」門口出現一位身材頎長的男子,滿臉的鬍子使他看起來有些像地下道、分園出沒有流浪漢,誰也想不到他竟是被譽為天才的神秘畫家——藍斯•烈特。

  「維凡。」

  羽萱見到他,不自覺的就露出驕柔的笑容迎向他。

  「甜心,今天好嗎?」段維凡風度抱住她,給她一個充滿愛意的笑容。

  「我很好,你呢?」羽萱自然的真情流露,有這麼一個愛她九年,把她視為比他自己生命更重要的愛人,教她怎麼能不愛他,不對他動心呢?更幸運的是,他還是她最崇拜的畫家,一個女人能有多少機會和自己最崇拜的人相戀?上天很眷顧她羽萱覺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看到你好我就好。」

  他回她一個充滿深情的眼神。

  「咳咳!你們不嫌這裡的電燈泡太亮嗎?」絲琳揶揄道,平常都是羽萱打擾她和君傑的「好事」,這次輪到她了。

  「不會啊!照明度剛剛好。」

  羽萱倒是很大方。

  「維凡,都市的生活你還習慣吧?」湘涵問道。

  「還好,反正我只是兼職的老師,等到羽萱畢業後我就會自動請辭。」

  他回答,「對了,謝謝你,絲琳,這次多虧你的幫忙,才能平息謠言風波,而且這份工作才得以留住。」

  絲琳編了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障,指出段維凡為了一見鍾情的羽萱而拋充在英國的爵位,追到台灣來自願當老師,這種「不愛江山只愛美人」的故障讓校內不少女孩子感動得哭了,為了成全他們的愛情,校內發起發籤名活動。希望代理理事長柳澈不要解聘段維凡,而私底下,段維凡也以公爵的身份捐了一大筆錢給學校,柳澈亦被這個故障所感動,因而沒有解聘他,只希望他們在學校不要有過於親密的動作。

  就這樣,謠言隨風而逝,所有人都祝福他們的戀情,羽萱亦恢復了她夢中情人的地位。

  長久以來她身邊有那麼多的追求者她都不接受,現在她開始談戀愛,代表她開放了,連段維凡這副德行都可以追到她,更何況他們這些帥哥!唉!這些男人就是知道什麼叫噁心,難道他們不知道這輩子沒希望了嗎?「沒什麼!算起來你還是我的妹夫,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幫這點小忙也是應該的。」

  絲琳笑容滿面地回答。

  「大姐,你不是收了維凡三幅畫才答應幫忙的嗎?」玉霜一點也不以為然。

  「不會啊,反正我對畫又沒啥興趣。」

  絲琳攤攤手,她對那些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

  「維凡,你要不要喝杯茶?」湘涵適時地插進來。

  「當然,你泡的茶是我喝過最好喝的茶了。」

  這四姐妹大概就屬老三湘涵最溫柔可人,越認識她們,越覺得她們姐妹的感情相當好,而且四個人各有特色。

  就拿老大絲琳來說吧,她一頭俏麗的短髮,雖然有些中性化的感覺,但在她男朋友項君傑身邊卻是標準的女人,不過鬼點子、整人的把戲可是多得令人頭皮發麻。

  老二玉霜是個美人胚子,不過那是在不說話的情況下,她很受女孩子歡迎,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是四姐妹中,惟一還沒有被標的「活會」。

  老三湘涵就是天使的化身,溫柔賢淑,天真可愛,一身的好手藝,心思單純善良,男朋友是飯店老闆。

  老四是羽萱,也就是他的女朋友,是她們姐妹中美得最細緻的一個,外表看似病美人,柔柔弱弱,骨子裡卻是整死人不償命的小惡魔,不過他一點也不在意,因為她是他今生的最愛。

  此時,上課鐘聲響起。

  「我該回去上課了。」

  湘涵想起自己還有課,收拾好背包準備去上課。

  「慢走!」絲琳笑著歡送她。

  「大姐,你不是也有課?」玉霜問道。

  「有啊!可是我蹺課蹺習慣了,你不知道我的封號嗎?」

  「是,蹺課天後。」

  她哪有不知道的道理,「你要是再不去上課,恐怕真的要一輩子念大一念到老死。」玉霜真是搞不懂她,留級很好玩嗎?「沒關係啊!反正我很得意,這一次的留級讓我又成功地賺進一筆,呵呵!」留級成為她最快樂的一件事了,托她的福,不少人都小賺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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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00:48:57
第二章

  亞爾法哈曼蘇爾宮中,許多人正為被盜的國寶而大傷腦筋,塔巴裡,拉希德國王剛毅的臉蒙上了一層陰森的色彩,他一手摸著鬍子,正為此事費思量。

  「哈魯,國寶的下落查出來了沒?」拉希德國王眼前這名三十多歲的男人正是國寶安全的負責人。

  「至今還沒有下落,我們正在全力調查當中。」

  他緊張的回答。

  把國寶弄丟是非同小可的事,要是他沒在「毛裡德安納比」穆罕默德庭生慶典前找回國寶「先知的手杖」,那麼他就等著被五馬分屍吧!「蘇丹王,我認為這件事應該是內賊所為。進出我國的規定甚嚴,他國人民進出不易,而且曼蘇爾宮戒備森嚴,放置國寶的地點又非常隱密,除非是很瞭解宮內地形的人,否則是不可能把它偷走的,所以我認為應該是內賊所為。」

  大臣薩法提出自己的看法。

  「我贊成薩法的看法。再過三個月就是我們重要的『毛裡得安納比』慶典,依我國習俗,當天父王需要手持『先知的手杖』與人民見面,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權力及尊榮,若是當天您沒有拿『先知的手杖』出席,則代表國家將會有大災難發生,到時您的威嚴一定一落千丈,有人就乘機製造內亂,然後篡位。你說對不對,薩法?」這個英俊的年輕人犀利的眼眸好像洞悉一切事情。

  說話的年輕人——伊本•拉希德,是拉希德國王的大兒子,今年三十歲,是未來的蘇丹王,他一頭黑如烏木的頭髮遺傳自父親,但是那雙藍色的眼睛卻遺傳自英國藉的母親,他總共有十多個弟弟,其中只有羅倫•拉德是他同母的弟弟,其它全都是同父異母的弟弟。薩法是位元老級的臣子,伊本對他卻是小心防犯,因為薩法忠心的外表之下,有顆想統御亞爾法哈的野心,雖然證據不足,但他的狐狸尾巴總有露出來的一天。

  「是有這個可能。」

  薩法不動聲色的點頭表示同意。

  「能有如此通天本事的人,大概就只有你吧,薩法。」伊本笑著說,但眼神一點笑意都沒有。

  「伊本王子真是愛說笑,我對亞爾法哈這麼忠心,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呢?」薩法仍是以不變應萬變。

  「我是隨便說說,還是你做賊心虛。」伊本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薩法有些心驚,不過隨即恢復正常神色,「伊本王子真是越來越幽默了,喝過洋墨水的人果然不一樣,哈哈哈。」

  「不管如何,一定要在『毛裡得安納比』之前找回來。」

  拉希德國王認真他說。

  「海外靠哈魯是沒有辦法的,父王,我有一個適當人選,他尋回遭竊的手杖的機會可能比較大。」

  伊本的腦中浮現出一個人影。

  「誰?」拉希德國王問道,連帶其它的人也都感到好奇,誰可以找回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就被盜走的國寶?

  「羅倫。」

  他對自己弟弟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羅倫王子,他可以嗎?」另一名臣子質疑,印象中,羅倫王子長得文質彬彬,頭腦相當聰明,他十八歲的時候就去英國唸書,直到最近才回國。

  伊本當然知道大家對羅倫的質疑,那是因為大家都不瞭解真正的羅倫,他的見識多,交遊也廣,這些年到過不少國家,在他文明的外表之下,有顆喜愛冒險的心。

  「我保證可以。」

  他胸有成竹的誇下海口。

  「好吧這件事就交給羅倫。」

  拉希德國王答應了,他知道伊本是個很會看人的孩子,他說的話有他的道理,而且羅倫這個孩子很不平凡,也許他真能化解這次的危機。

  伊本走進羅倫的寢宮,見他正側坐在陽台上,悠閒地餵食著從各處飛來的鳥兒們。「好久沒有看你這麼悠閒的樣子了。」

  伊本不自覺的對他露出笑容。

  「我不在國內的日子裡,每天過得很悠閒呀!」羅倫一派自如的回他一個笑容。

  「是嗎?」他自從完成學業便忙著到處旅行,不過他的行程他大致都掌握得住。

  羅倫只是淡淡笑著,他的事,伊本比誰都清楚。

  「找我有事?」

  「沒事,難道一定有事才能來找你嗎?你是我惟一的親弟弟,我總得關心一下。」

  他立刻露出關愛的表情。

  「關心我?」羅倫笑了,他太瞭解伊本了,伊本是很關愛他沒錯但他臉上明明寫著「有事找你」。「OK,我是有事找你幫忙啦!」對這個外表斯文俊美,實則聰明絕頂的弟弟,伊本只好乖乖招供,省得待會兒遭他為難。

  「什麼事?」事實上,羅倫已經猜到七、八分了。

  他在外一直居無定所,可是他這個神通廣大的哥哥就是知道他的行蹤,否則布拉是不可能找得到他的。

  「國寶被竊了。」

  羅倫點了個頭。

  「我知道。」

  這麼大的事,宮內的人早就如火如荼地討論,畢竟這關係著蘇丹王,也就是他們父親的威嚴。

  「我想拜託你幫忙找回來。」

  這才是他來的真正目的。

  「我?伊本,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怎麼可能知道它在哪裡?」羅倫放下手上的飼料,走進屋子。

  「我知道你有個朋友或許能幫你。」

  「朋友?誰?我怎麼不知道?」

  「伍德公爵。」

  維凡?羅倫不懂伊本怎麼會突然提到他。

  「他不是有個朋友幽靈盜帥嗎?他們的消息應該很靈通才對,也許他們知道上哪裡找。」

  伊平說。

  他還真是神通廣大呀!這個任務應該由他去做才對。

  「為什麼你不直接找幽靈盜帥幫忙就好?這樣不是比較省事?」

  「這件事比較特殊,我們現在不是請他偷東西,而是找東西,我想請你的朋友幫忙,幽靈盜帥比較可能會答應。」

  「依我看,你的消息靈通,幾乎無所不知。」

  羅倫挖苦他。

  「多謝誇獎,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伊本拍拍他的肩。

  「我能說不嗎?」

  「不行。」

  伊本斬釘截鐵的回答。

  「那我還有什麼選擇的餘地?」這個哥哥真是會強人所難呀!「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

  伊本露出吃定他的笑容。

  在他們小的時候,本來王位繼承人是一直表現得很出色的羅倫,可是羅倫喜愛自由的生活,對王位興趣缺缺,所以和伊本約定好了,將來由伊本繼任國王,不過,伊本要他爭取出國唸書,而且往後伊本有任何請求,羅倫不能拒絕。

  一直以來,羅倫以為自己的哥哥是個很善良的人,願意幫他挑起重責大任,到後來他才發現自己上當了,事實上,伊本他表現出來的還要聰明,平時那些笑臉和忠厚老實摸樣全都是裝的,害得他現在都不能拒絕他的請求,唉!誰叫他「遇哥不淑」呢?「你回來那麼久了,卻對娜妲一直避而不見,你這樣會傷了她幼小的心靈,好歹她也是你的未婚妻。」

  伊本勸他。

  「她只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妻,不管她長得有多美,我並不會娶她,這輩子絕不會娶她,我長年在外的另一個目的便是要她能死了這條心,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伊本,既然你那麼喜歡她,為什麼不娶她?」雖然娜妲是他們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但他對她只有兄妹之情,而他知道伊本是愛著娜妲的。

  「她從小就被灌輸嫁給你的觀念她就這樣堅持那個信念,如果我靠訴她愛她,豈不讓她徒增困擾?更何況她對我也只有兄長之情而已。」

  伊本感到十分無奈,感情的事他向來不拿手。

  「你們不是朝夕相處嗎?她對你一點都不動心?論長相才智,伊本都不輸他,娜妲不會是瞎了眼吧!」那是因為她早已認定是你的新娘。

  「好了,不說這些,你難得回來一趟,不要一直避著她,讓她難過,答應我。」

  「好。」

  羅倫允諾。

  「我先走了,這幾天你準備出國辦事。」

  伊本走出他的寢宮。

  羅倫記得維凡說過,他會在台灣,那就去台灣找他吧!

  ※※※

  「大姐,你確定這樣真的可以嗎?」大清早,湘涵手上抱著一迭傳單,站在校門口張貼,對於這件事她挺提心的。

  「有什麼不可以?」絲琳一副無關痛癢且沾沾自喜的模樣。

  這個絕妙點子只有她這個大天才才想得出來!「二姐真的不會生氣嗎?」二姐玉霜超級衝動的個性無人可匹敵,萬一真的惹她不高興,那麼她們三個恐怕就有頓排頭吃了。

  「放心啦!她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會生氣呢?我們這是幫她也,想她都已經是『成年人』了,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實在太可憐了,我們這麼做無非是想幫她牽紅線,你沒聽過,牽一次紅線勝造七級浮屠呀!」絲琳給她一個最『真誠無欺』的笑容,企圖說服湘涵。

  湘涵就是太善良了,看不得別人被整,不得不讓她也加入整人行列,否則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你覺得玉霜美不美?」絲琳設下第一個陷阱。

  「二姐當然美,她那頭烏黑光潔的亮麗長髮,連那些拍洗髮精廣告的女明星都比不上,風華絕代的相貌,玲瓏有致的身材,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湘涵始終認為,玉霜是她們四姐妹之中身材最好的一個。

  「瞧你把她說得像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她不說話。不說話的時候是挺美的,只可惜……」絲琳搖搖頭歎口氣,男生看見她就像見到鬼……不,是像見到女神一樣,敬鬼神而遠之。

  湘涵那雙水汪汪的大眼聞言蒙上一層夏夢。

  絲琳在心中竊笑,只要再對她下點工夫,湘涵馬上就會倒向她們這邊。

  「聽以羅,我們趁這次校慶正好把她『推銷』出去,否則她要是一輩子『滯銷』的話,恐怕我們都別想結婚了。」絲琳好心地提醒她,她們四姐妹曾約定要一起結婚。

  是呀!要是二姐沒有對象,那她和少偉只能做一輩子的情人,少偉一定不會肯的。

  湘涵陷入沉思。

  見她思量,絲琳連忙又補了幾句,「你看,既然她長得美,身材又好,沒道理會沒有男朋友呀,一定是玉霜太害羞,不好意思說她喜歡誰,只好由我們暗中幫助她。」

  終於,湘涵同意地點點頭。

  「這是玉霜的大好機會,我們一定要幫她。」

  「嗯,希望二姐能找到一個白馬王子。」

  湘涵由衷希望,殊不知無形中她也成為共犯。

  滿心認定是為二姐好的湘涵,以她最快的速度將手上印著「校慶皇后一號候選人柳玉霜」的傳單貼滿了校園最醒目的地方,揭開K大學十週年校慶的序幕。

  「羅倫?」段維凡才剛起床,就看到二樓客廳中坐著一位意外的訪客。

  「他說他是你大學時代的朋友。」

  項君傑替客人倒了杯茶,並打量著他。

  這個自稱來自阿拉伯國家的男子看起來器宇不凡。

  雖然一臉真誠親切的笑容,但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王者氣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燈。

  「請喝茶。」

  「謝謝。」

  「你不是回阿拉伯了嗎?怎麼有空來台?」段維凡露出誠摯的笑容歡迎他。

  「想你,所以來看你。」

  「那位小姐後來救出來了嗎?」他指的是羽萱,上回維凡接到電話說羽萱被捕了,便急著要去救她。

  「說來話長,有機會下次再說給你聽。」

  「你該不會被整了吧?」羅倫猜測。

  「你怎麼知道?」問話的人反倒是項君傑。

  「那通電話是你打的吧。那通電話來得太奇怪了,如果你人在台灣,怎麼會知道英國所發的最新新聞呢?」羅倫點出破綻。

  「哈哈哈!看來你比維凡細心聰明多了。」

  「他那時心中只容得下那位小姐的事,哪有時間注意細節。」

  羅倫確切地點出來,那時的維凡急壞了,根本沒有時間想太多。

  「他最後被羽萱整得可慘了,還從二樓跳下來喲!」項君傑越說越起勁。

  「哦?想必一定很精采吧!」羅倫一臉興致高昂、想繼續聽下去的模樣。

  「兩位,你們也該適可而止了吧?羅倫,你找我一定有原因,說吧,有什麼事?」再不制止這兩個人,他們一定會無法無天地說下去,很難相信羅倫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和君傑建立起友誼。

  「正確地說,我是來找項先生的。」

  「我?」項君傑饒富興味地看向他,他該不會是慕他之名而來的吧?想不到他的「美名」已經遠播到阿拉伯了。

  「嗯,我知道你和維凡是朋友,本來是想請維凡幫我聯繫你,這下子不需要了。」

  他從維凡的管家那裡得到維凡目前的住處,沒想到正好是項君傑的家。

  「你找我有事?不會是慕名而來的吧!」項君傑開玩笑地說。

  「沒錯,我的確是慕項先生的名而來。」

  「別那麼客氣,你是維凡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維凡這傢伙脾氣怪得很,有朋友還真是難得。」

  以他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方式還會有朋友,真是稀奇。

  「其實我是慕『幽靈盜帥』之名而來的。」

  「你知道我的另一個身份?」想也知道哪個大嘴巴說的。

  「是我說的。」

  段維凡馬上自首:「我敢以性命擔保,羅倫是個值得信賴的人,他不會說出去。」

  「我相信你。」

  維凡不是一個多話的人,想必是很相信羅倫為人才會告訴他,而他自己也滿喜歡羅倫的。

  「說吧,找我偷什麼?」會找他的人,無非是想偷東西。

  「先知的手杖。」

  「先知的手杖?」項君傑把這個名稱輸入腦中檔案尋找,什麼時候出現這種寶物,他怎麼不知道?「那是我們國家的國室,前不久被偷了……」羅倫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他聽。

  「這件事我要考慮考慮,我已經答應絲琳要和她一起出任務……說到絲琳,我們還得去幫她忙,維凡,你快點去漱洗,我們得去參加K大學的校慶了。」

  看看表,他和絲琳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那羅倫……」

  「當然一起去了,羅倫,這件事等我們回來再談可以嗎?」

  「當然可以。」

  他微笑地點頭同意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往K大學。

  「是誰幹的好事?」玉霜手拿一張競選校慶皇后的宣傳單,直搗學生會的攤位,怒沖沖地找羽萱那個小惡魔興師問罪。

  「二姐,什麼事讓你氣成這個樣子?」聰明的羽萱早已料到二姐有如此大的反應,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那張臉擺了一個早上就等著迎接玉霜的到來。

  「還說,你自己看,我什麼時候答應參加校慶皇后的選舉了?」玉霜胸中那股怒氣已經燒到最高點了。

  「我就覺得奇怪,二姐怎麼會有閒情出來選校慶皇后。」她笑了笑。

  「我才不會那麼無聊呢?說,是不是你的鬼主意?」她那怒騰騰的架式,大有「你若不從實招來,我就剷平學生會」的味道。

  「冤枉啊,二姐,怎麼可能會是我出的鬼主意呢?想我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在你頭上動土呀?」她連忙為自己撇清,「也不想想你的拳頭,我哪吃得消?」她小聲地嘀咕。

  不是她才有鬼!玉霜才不相信她的鬼話,這個小惡魔早就練就了說謊面不改色的絕技,她以為憑這兩、三句話就能騙倒她嗎?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隨便說說我就會相信你?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說,是不是你?」她會承認才怪呢!學生會的攤位前早已聚集一堆人引頸觀望,她才不會自毀在學校建起的完美淑女形象。

  「二姐,難道我說的話你一點都不相信?」羽萱立刻裝的楚楚可憐,讓在場的男生個個都想出面替她說話,只有礙於這是她們姐妹的問題,他們外人不便干涉,不過正確來說說是怕柳玉霜一個不高興,天外飛來一拳,那他們就糗大了。

  「沒錯,我就是不相信。」

  這個惡魔說的話就和大姐一樣需要打折扣,等等……「說,大姐是不是也參了一腳?」不要懷疑,肯定是的。

  「二姐,我先問你一句話,你認為你會當選嗎?」

  「當然不會。」

  玉霜回答得相當肯定。

  校慶皇后可以說是校慶當天最出風頭的女孩,通常都是頗具姿色的美女,而晚上的舞會就由大家選出來的皇后和一位幸運的男性投票者開舞。

  一般投票的多半是男生,想她在校根本就是男人的天敵、男人的剋星,哪會有男生投票給她,所以結果可想而知,她一定不會當選的。

  「那就好啦!你不用擔心,反正不會當選不是嗎?」怎麼這句話聽起來像是諷刺她沒有異性緣啊!「不行,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我可是很清楚你的本事。」

  如果這件事真的是羽萱和大姐慕後策劃的,那麼她們就有絕對的把握把她推向皇后的寶座,這點能力她毫不懷疑。

  「既然你這麼不相信我,我只好帶你去找幕後的那雙黑手了。」

  羽萱歎了口氣,一副拿她沒轍的樣子。

  「不是你?」玉霜狐疑地看向羽萱,再次衡量她話中的可信度。

  「人家說過不是我了嘛!」那她倒想看看,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擅自做主要她出來參選。

  玉霜就拖著羽萱走出學生會的攤位。

  「我看不用去了。」

  才走出學生會的攤位,羽萱突然冒出來這句話。

  「為什麼?」

  「因為那雙黑手已經朝我們走來了。」

  「在哪裡?」

  「玉霜學姐!」一個甜美的聲音在玉霜身後響起,令她雞皮疙瘩直起。

  「我是曉玲啊!玉霜學姐後援的創辦人。」

  甜甜的笑容,可愛的小臉,正是陷害她被迫入會的學妹。

  「就是她!是她負責你選校慶皇后的事宜,你和她好好談談吧!」羽萱的嘴角挑出一個惡魔般的笑容。

  「那我二姐就交給你了。」

  她好像在托付什麼重要的東西。

  「羽萱,你……」玉霜覺得自己似乎又被陷害了。

  「嗯!我會好好照顧學姐的。」

  能和玉霜學姐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喂,你不能就這樣把我丟給她!」玉霜對著羽萱欲離去的背影著急的大叫。

  「學姐,你討厭我嗎?」曉玲一臉傷心,淚水在眼眶中打滾。

  哦!天呀,別又來了,她最怕女生哭了!玉霜在心中哀鳴。

  「二姐,你可不能欺負學妹呀!我要去大姐那兒幫忙了,拜拜。」

  羽萱揚揚手,輕挪蓮花步,漸漸走遠,她已等不及要將這個消息告訴大家。

  雖然男生投票給玉霜的機率並不大,但她卻忽視了女生的力量。

  校慶熱熱鬧鬧地展開,最受矚目的是校慶皇后的選拔,參選的人數共的二十八人,可以說是一場激烈的皇后爭奪戰。

  「怎麼到處都有人在發傳單?」還未進校門就看到一群人在發傳單,才沒多久羅倫手上已是厚厚一迭的傳單。

  「哦!這是因為K大學舉辦校慶皇后選拔大賽,要是沒有幾分姿色是不敢出來競選的。」

  「怎麼樣,要不要投一票?說不定你會成為皇后今晚的舞伴哦!這可是很多男人夢寐以求的事啊!」項君傑為他說明。

  「哦?」羅倫看著手上的傳單,一張看過一張,果然都頗具姿色。

  「來吧,你也填一張,請選一號小姐。」

  段維凡不知從哪生出三張選票,遞了一張過去。

  「為什麼一定選一號小姐?」

  「他女朋友交代的。」

  項君傑笑著指向段維凡。

  「你還不是一樣。」

  段維凡馬上露出一個「彼此彼此」的笑容。

  「柳玉霜?」羅倫疑惑地念出候選人的名字。

  「她是羽萱的二姐。」

  段維凡簡略地介紹,」等會兒你就可以見到她了。」

  三人填完後,便走向烹任的攤位。

  「果然是人山人海,湘涵的手藝真是遠近馳名啊!」

  「她做的小點心真是人間美味。」

  段維凡和項君傑不約而同地對她讚賞有加,湘涵的手藝可說是有口皆碑。

  「甜心,今天好不好?」項君傑看到絲琳,笑容不覺間的揚起,眼神裡多了一份柔情。

  「當然好,只要有整人的事我都特別好。」

  絲琳投向他的懷抱,很自然地給他一個吻。

  「你不覺得很噁心?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你們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嗎?」羽萱調侃他們。

  「哦!有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也,一個是學校學生,一個是學校老師,就算大家都承認他們,他們也不能隨便在學生面前摟摟抱抱,所以他們只能嫉妒我們的恩愛!」絲琳壞壞的朝他們笑道,眼光裡充滿損人的快感。

  「誰嫉妒你們了,我只是要你們小心,這種天乾物燥的可要擦槍走火,星星之火是可以了原的哦!」她柳羽萱那麼容易就被三言兩語打敗?!「真不好玩。」

  絲琳攤攤手,沒興致再玩。

  「這位是……」羽萱看向這個五官出眾、身材健美、帥氣十足,從頭英俊到腳、從腳英俊到頭的男人。

  「我們見過一次面,王子。」

  「沒錯,美女,我們是見過一次面,只可惜沒有得知你的芳名,你的注意力全給了維凡。」

  羅倫露出一抹迷人的笑意,對於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孩子,他可是印象深刻。

  「我叫柳羽萱,在我們家排行最小。你是維凡的朋友吧?」她自動伸出友誼之手。

  這個男人長得相當養眼,而且舞跳得非常好。

  「嗯,大學時代的朋友。我叫羅倫,請多多指教。」

  他客氣的說。

  「你是位王子啊?我是柳絲琳。」

  段維凡替他介紹。

  眼前這位女孩的頭髮短得像個小男生,全身卻散發著女人味,是因為她身後的男人吧!雖然項君傑表面一派自若,但手卻十足地佔有她的周圍,像對別人宣告她是他的誰也不准搶,羅倫感到他們之間的愛繫在彼此身上。

  「她相當會演戲,你別被她純真的外表騙了。」

  段維凡在一旁加以補充。

  「是呀,否則你到時候被我賣了還幫我數鈔票呢!不過,你最該小心的人應該是羽萱,她演戲的功力不在我之下喔!」絲琳爽朗地笑著,把羽萱的真面目搬出來。

  「謝謝你的忠告,我會小心的。」

  一般人得知他是王子的身份時,通常不是巴結他,就是諂媚他,要不然就是對他非常多禮,不像這對姐妹,還和他開玩笑,說要賣掉他,真是有趣極了。

  羅倫覺得她們十分與眾不同。

  「我替大家拿了一些小點心過來,你們慢慢吃!我要回去了,人那麼多,少偉一個人忙不過來。」湘涵匆匆放下小點心便又回到攤位上。

  「她是我三姐,長得漂亮又會做菜,旁邊那個是她男朋友,他們可恩愛了。」

  的確,兩人雖然一塊忙著,但異常的有默契,一個眼神、一個舉動就知道對方在表達什麼,也是一對令人羨慕的愛侶,「怎麼沒看到今天的最佳女主角?」項君傑四處都沒看到玉霜的蹤影。

  「羽萱把她交給她的後援會了。」

  她那朵惡魔的笑容說明了一切。

  「你真是聰明啊!這樣一來,玉霜哪裡也去不成,就算她想搞砸這個選拔賽也沒辦法。」

  項君傑從羽萱那裡聽來許多關於玉霜的事,她的最大大弱點,就是那些把她當偶像崇拜的學妹所組的後援會,她們一定會想盡辦法留住她的。

  「羅倫,你有投票嗎?」羽萱突然問。

  「有啊,他們兩個還叫我一定要投給你二姐。」

  羽萱的唇邊泛起淡淡的笑容,嗯,她找到一個復仇的最佳辦法了!而坐在她對面的絲琳也露出和羽萱相同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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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00:49:25
第三章

  「呼……呼……」玉霜坐在馬桶上小聲地喘息著,濕了大半的T恤使得她姣好的上身曲線若隱若現,牛仔褲緊緊地貼住她修長的雙腿,那披散在腦後的長髮已經凌亂不堪,看起來像是半路遭色狼襲擊的無辜少女,不過,她還寧可遭色狼襲擊,至少可以練練她的拳頭,但面對這群天真可愛的學妹,她實在沒轍,只好跑給她們追。

  「玉霜學姐,你在哪裡?快點出來,選拔結果快揭曉了。」

  後援會的一位學妹大聲喊道。

  「學姐,你快出來嘛!不要躲著我們,我們全都支持你,你一定會當選的。」

  學妹們以為她怕沒選上才躲她們,殊不知一校有百分之八十的女性投票給她,創下歷年來女性投票率最高的一次,可見她的「同性」魅力。

  當選?她才不要呢!她這個運動神經發達的人就是不會跳舞,當選的皇后卻要在晚會開第一支舞,要她當眾丟人,倒不如叫她去死比較快。

  「學姐可能不在這裡,我們至別處找找吧!」其中一人說,她們得快點找到她才行。

  「好」。兩個女孩子又朝別處尋找了。

  呵呵呵!想找她,哪有哪麼簡單,誰會想到她是跑到男廁所躲了起來?聽著她們漸漸遠離的腳步聲,玉霜總算鬆口氣,躲葛森敬長都沒那麼累,這個時候大家一定聚集會場等著校慶皇后的發表,趁現在四下無人,她得快點就在打開門的那一瞬間,玉霜突然呈現石化狀態。

  「小姐,你……」羅倫被這突來的情況嚇了一跳,這裡是男廁所,他沒走錯啊!尷尬的玉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個勁地定在原處,天呀!怎麼會遇到人,而且還是個男的。

  廢話,這裡是男生廁所,當然會遇到男人了!「小姐,你還好吧?」見她一臉呆滯,羅倫舉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但是驚嚇過度的玉霜就如石頭一般僵在原處,彷彿時間在她身上停止了一樣。

  「小姐,你還好嗎?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看醫生?」羅倫友善地關心她,但她依然僵在原地。啊!她怎麼會那麼倒霉,走了纏人的學妹,卻讓她遇到這種可以丟八輩子臉的事,要是傳到她姐妹的耳朵裡,不被嘲笑個十年是不會罷休的,教她往後拿什麼臉見人?她現在又像被施了魔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媽呀!誰來救她啊?「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羅倫輕輕地搖她,想不到玉霜像是被火燙到一樣,立即跳開。

  「你想做什麼?」出於本能,她問道。

  他想做什麼?他還想問她在男生廁所做什麼呢。

  難道現在台灣的女孩子都喜歡躲在男生廁所裡?或者這個女孩子是偷窺狂,不像呀,瞧她長得亭亭玉立的,依他對女人的輕驗,包在T恤和牛仔褲下的鐵定一是副婀娜多姿的身材,羅倫暗忖著。

  「我想做什麼?到廁所來當然是上廁所,那你呢?」他從容不迫地展露一個笑容。

  對呀!這是男生廁所,頃該間,玉霜從腳底紅到頭頂,只差沒當場冒煙。

  「我……」這會兒她又成了啞巴。

  羅倫欣賞這個有趣的畫面,她臉紅的樣子還挺可愛的,不過讓女孩子困窘並不是男性該做的事,幫她找一個台階下吧。

  「你是來找東西嗎?」他幫她找一個理由。

  「找東西?不是,我是為了躲人才跑進來的。」

  她像是找到自己的舌頭,終於又能正常的說話了。

  「那麼躲過了?」玉霜點點頭。

  奇怪,躲過了她還不快走?對,她幹嘛還賴著不走?!玉霜的腦子終於想到要快點離開。

  「喂,快點,否則等一下就趕不上皇后選拔的發表了。」

  「好。我盡量在快了。」

  兩個男生的跑步聲越來越接近廁所。

  為了怕被發現,玉霜馬上又把廁所門關上。

  「你覺得誰會當選今年的校慶皇后啊?」其中一人問道。

  「聽說柳玉霜的機會很大,她的後援會的力量不小,今年女生的投票率可說是創歷年新高。」這人聲音裡有一絲驚呀。

  「那你投給誰?」

  「我投了二十一號、十四號和一號。」

  「你也投給了柳玉霜?」

  「當然!她當選的機率那麼大,說不定還有機會和她跳舞呢!聽說她的身材一級棒,該凹的都凹,該凸的都凸。」

  「你還記得『真粘人』吧?」

  「那個全校最花癡的男人。」

  「聽說他曾為了她的波霸去參加她的聯合武道社,結果卻被她摔得在家躺了足足一個月。」

  對於這種人,他們一點也不同情,活該被摔。

  「當時成了大家茶飯後的笑話。你不怕和她舞的時候也被她摔出去,在家躺一個月?」

  「你不知道今天是校慶嗎?皇后是不可以動粗的,她不會去破壞傳統吧?更何況代理事長是她叔叔,所以言下之意就是說,要是她敢做出什麼破壞校慶的事,就會被她的叔叔削慘了,誰都知道柳澈的訓人功力是一流的,就連聖賢都出籠了。」

  「所以今天的她只能當只小貓,而不是一隻母老虎,嘿!真想看看她的身材是不是如傳說中那樣好。」他露出色迷迷的笑容。

  「我們快走吧!省得錯過皇后的發表,也許不是她當選。」

  「反正不管誰當選,今晚任何人都可以請皇后跳舞。」這向來是校慶的傳統,對於男生的邀舞,皇后不能拒絕。

  「你呀!只要是女人都行。」

  「你還不是那麼想,嘿嘿!」兩人的聲音漸漸地遠離。

  玉霜真想親手宰了那兩個小子,這是什麼對話呀!「他們到底把我當成什麼?放在豬肉攤上供人選購的豬肉啊?」她忿忿不平地抱怨。

  「呵呵!」聽到這麼奇怪的比喻,羅倫不禁發出會心的笑聲。

  「咦,你怎麼會在這裡?」這小小的廁所裡擠著他們兩個人,還緊緊地靠在一起。

  「是你把我拉進來的,你忘了嗎?」哇!這女孩子的身材真不是蓋的,尤其胸前的「真材實料」更是令人想入非非。

  玉霜這時才發現她還捉著他的手不放。

  「對不起,我……」她這個向來掃蕩色狼的正義女神,這下恐怕要讓人誤認她是色狼了。

  「沒關係,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

  他微笑地允諾。

  「謝謝你。」

  其實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那麼差勁嘛!還是有這麼善良的男人。

  玉霜發現這個男的長得相當高大,以她一百七十多公分的身高站在他身邊,還有矮人一截的感覺,他的五官簡直和天神一樣俊美,是個魅力十足而誘人的帥哥。

  「我去幫你看看外面還有沒有人。」

  羅倫給她一個迷人的笑容,走出稍嫌擁擠的廁所,幫她注視外頭的情況。

  「沒有人了,你可以出來了。」玉霜吁了一口氣,這麼丟臉的事幸好是被個不認識的人知道,希望那兩個惡魔姐妹永遠都不會知道——「玉霜,你怎麼在這裡?大家都急著找你也!」段維凡的聲音打破了她那僅存的一線希望,嗚……怎麼所有倒霉的事全發生在她身上?「衰」神似乎特別眷顧她。「羅倫,你怎麼會和她在一起?」段維凡看到他們兩個,覺得有些驚訝,全世界的人都在找她,而他們竟然在男生廁所裡……聊天?「她是我碰巧遇到的女孩子。」

  「你來找我嗎?」羅倫信守承諾,並沒有把她的秘密說出,「你去了那麼久,我是怕你迷路,沒想到竟有大收穫。」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走吧!玉霜,大家都在等你。」

  「等我做什麼?你們開你們的票,跟我那些姐妹說我很累,我要回家睡大頭覺。」

  她已經被學妹們折騰了一天,才不要去看什麼開票呢。萬一不小心當選,那些臭男生一個個虎視眈眈地想一覽她的身材,她又不是展示品,幹嘛讓那些男人評頭論足,無聊。

  「你在害怕對不對?」據羽萱說,激將法對她二姐最管用。

  「有什麼好怕的?」玉霜衝動又不服輸的個性跑出來作怪。

  「當然是怕當選,聽說運動萬能的玉霜不會跳舞,這是真的嗎?」

  「誰說我怕了?」她又逞強了。

  「那就去啊,證明你並不害怕。」段維凡莞爾,激將法果然好用。

  「去就去,誰怕誰,」說著,玉霜邁開大步朝學校廣場前進,證明她並不害怕,反正她不一定會當選。

  「她的心思真是單純。」羅倫看著她的背影微笑地評論。

  「她就是羽萱的二姐柳玉霜,是最容易衝動的一個。」

  嗯,看得出來。

  「她們姐妹長得都很漂亮,看起來像十八歲。」羅倫由衷地讚美。

  「十八歲?那是看來來,絲琳虛歲二十三,玉霜二十二,湘涵和羽萱是二十一。」

  段維凡把柳家四姐妹的「最高機密」洩漏出來。

  「怎麼會有兩個二十一啊?」

  「一個是年頭生,一個是年尾生。走吧!再不快一點就趕不上好戲了。」

  對於即將上演的好戲,段維凡不想錯過。

  有這樣詭計多端的愛人,生活一點也不無聊。

  啊!陷進,這一定是陷阱!當玉霜到達大廣場的時候,一陣歡呼聲響起,全喊著她的名字。

  「玉霜、玉霜、玉霜……」

  「我們恭喜柳玉霜高票當選今年的校慶皇后,請她到台上接受大家的歡呼。」

  羽萱以她甜美的聲音公佈開票結果,但眼裡閃著的是詭計得逞的快感。

  陷阱,這一定是那對惡魔的姐妹的傑作,可惡,她非得把她們丟到太平洋去餵鯊魚不可。

  她就這樣被人群簇擁上台,不過玉霜的眼中仿若射出千刀萬劍,如果眼光能殺人,羽萱這個小惡魔早就被射得千瘡百孔了。

  「恭喜你,二姐,當選了校慶皇后。」

  羽萱在台上很開心地抱住玉霜,事實上,她很聰明地保持安全距離,免得怎麼被摔出去的都不知道,她心裡非常清楚,二姐絕對、一定、保證、肯定恨死她們了。

  「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親手殺了你這個小惡魔。」皮笑肉不笑的玉霜看起來格外駭人。

  「三姐,除了我這個小惡魔還有一個大惡魔、三姐。項大哥、程大哥和維凡。」

  俗話說得,有難同當,就算二姐要找人算帳,她也要多拉些人下水,這樣才熱鬧。

  「你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她的拳腳功夫可是出了名的。

  「二姐,我們這是為你好啊!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找一個又高又帥的男生當舞伴。」

  言下之意有「將功贖罪」的味道。

  哼!為她好?依她看是為她們自己好,八成是怕她嫁不出去,拖累她們。

  「那麼,我們就從箱中抽出幸運的男生,成為皇后今晚的第一個舞伴。」

  羽萱對大家宣佈。

  「羅倫。」

  她把那位幸運中獎者的名字大聲念出來,「請這位幸運的男生上台。」

  幫二姐找男朋友的第一步,就是得找個比她高的男人,身高絕對要超過一八○,再來二姐是個漂亮的女人,當然得找個英俊的男人,而羅倫是羽萱目前所看到最滿意的男人。

  因此,當她知道他也投了票時,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將他的票找出來,打定主意要讓他和玉霜配對。

  當羅倫徐徐走上台時,底下一群女生的口水差點流在地上形成汪洋大海,羅倫英俊非凡的長相馬上成為女孩們眼光追逐的目標,對玉霜是又羨慕又嫉妒。

  羽萱看向玉霜,似乎在對她說:「二姐,我對你不錯吧?找個帥哥給你,感謝我吧!」帥哥?你以為你說帥就帥哦?當玉霜把無聊至極的眼神對上這位「帥哥」時,這才發現原來是他。

  羅倫給了她一記相當迷人的笑容,今天一整天都在聽他們使計如何幫她湊對,不過在他聽來,比較像是整。

  他仔細端詳她,中國不是有句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麼美的女孩子居然沒有男朋友,真令他感到不可思議。

  「獻吻、獻吻、獻吻……」不知從哪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讓底下的人跟著瞎起哄。像這種把戲,想也不用想,絕對是絲琳做的「好事」。

  「既然是大家的要求,那麼就請順應民意吧。」羽萱說得勉為其難,心裡卻是樂見其成。

  她記得在一年多前,二姐把她要給三姐的吻截走了,當時她就在心裡發過誓,會把這個吻要回來,現在就請羅倫代收吧!順應民意?如果他們要她當眾表演脫衣舞,她也要表演啊,這是什麼鬼話!玉霜一雙飽含怒火的的眼睛筆直地射向羽萱,她是想嘗嘗死無全屍的滋味嗎?羽萱刻意忽視,當作沒看到,對羅倫比一個請的手勢,好像在告訴他「請隨便」羅倫含笑走到玉霜面前。

  「你要是敢動我一根寒毛,我就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她語出威脅,想不到這個男人也和其它人一樣,她本來還以來他和其它人不同呢!不過,天下的烏鴉一般黑,男人全都是一個樣,只對她的身材感興趣。

  底下多得是等著看熱鬧的人,瞧瞧是這個號稱「男性殺手」的柳霜被吻呢?還是這個男的被身手利落的她丟下台。

  「我已經警告你了,你要是再靠過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我可是說到做到。」

  她眼裡的那股自信讓人想不相信都難,瞧她全身上都已經進入戒備狀態,這幾句話可不是隨便嚇唬人的,通常識相一點的人都會摸著鼻子走人,可是羅倫卻當作沒聽到一樣,朝她傾身。

  她迅速地擒住他的手,打算摔得他一個月都爬不起來,可是卻沒有聽到期望中的哀叫聲,反倒是自己被他固定在他的懷中。

  「你別亂動,我不會真的吻你,只是做做樣子,你要是不滿足他們的要求,你想你的姐妹會那麼容易放過你嗎?」有這種愛整人的姐妹,不知是幸或不幸?當然不會,這對惡魔雙人組一旦卯起來整人可是整不到人誓不罷休。

  思及上,玉霜安靜地停留在他身上不再亂動。

  「其實你是個美人,只要你稍微展現一下你的魅力而不是拳頭,我想會有一大票男人自動追過來。」

  羅倫輕輕地把她從自己身上帶開,留下滿臉通紅的玉霜,底下響起一陣又一陣的掌聲,為羅倫拍手叫好。

  不要說這些男生一輩子沒看過玉霜臉紅,連柳家姐妹也難得見上一次,他們突然發現其實她並沒傳言中那麼嚇人,她也只是一個女人,需要被男人愛的女人。

  「期待晚上與你共舞。」

  羅倫臉上滿是笑意地走下台。

  這下連羽萱都不可思議,二姐臉紅也,哇!要變天了。

  絲琳真沒想到她看到的會是這幅景象,那個叫羅倫的男人絕不是什麼泛泛之輩,他竟然能夠在玉霜出手前就制住她,想必也有兩把刷子,她看向身旁的項君傑,以眼神詢問,他只是回給她一個不知情的笑容,不過眼底卻盛滿對他的欣賞。

  ***

  「這是哪裡?」玉霜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排桌子上。

  「體育館的休息室。」曉玲回答她的問題。

  奇怪,她怎麼會在這裡?她記得她當選了該死的校慶皇后,之後眾家姐妹向她道歉,還拿了杯冷飲讓她消火。

  冷飲?!對了,就是那個,她喝完之後就昏倒了,該死她又被她們設計了。

  「啊!這是哪個王八蛋發明的衣服,我又不是在賣肉。」

  看到自己身上穿了件金黃色連身裙,遮不了她多少白晰的玉腿,玉霜就一肚子火氣,是誰替她換上的,想也知道,一定又是那兩個惡魔。

  「學姐,這是皇后的舞衣,可是請有名的設計師設計的,平常人想穿還穿不到呢!」一個學妹羨慕地說。

  「名設計師?」玉霜嗤之以鼻,這能稱之為衣服嗎?低胸、露背不說,裙子還不及膝蓋,這是酒店小姐陪客穿了吧!「我要換掉,誰規定校慶皇后一定要穿這種衣服?」這個設計師八成是專門設計「國王的新衣」。

  「為什麼要換掉?學姐,這衣服很漂亮,尤其穿在你身上特別有女人味。」

  曉玲點頭稱讚,雖然這和學姐平時的風格差很多,但她不得不承認,玉霜學姐真的很漂亮,真材實料的典線一點也不含糊。

  「我不要,我一定要換掉它。」

  玉霜說著,準備要換下來,她沒事養那麼多人的眼幹嘛?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可是已經沒有衣服給你換了。」

  眾學妹搖搖頭。

  「我的T恤和牛仔褲呢?」玉霜怪叫。

  「學生會會長帶走了,她說你用不著。」曉玲老實地告訴她。

  這個死柳羽萱!她前輩子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有這樣一個妹妹來整她?她是想活活氣死她嗎?「我去找她算帳。」

  玉霜覺得自己真像個白癡,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騙,她今天要是不找她算帳,她就跟著她姓。

  咦,她們好像本來就同姓。

  玉霜怒氣沖沖的離開休息室,找羽萱算帳去。

  誰知她卻再度當了一次笨蛋。

  「你這個女魔頭,居然要我穿這麼暴露的衣服,把我的衣服還來。」玉霜劈頭就興師問罪。

  「這樣會暴露嗎?二姐,你沒發現所有的男人皆以崇拜女神的目光向你示愛嗎?」崇拜?他們每個都兩眼「脫窗」地盯著她不放,活像她沒穿衣服一樣。

  「更何況,我記得布料更少的衣服你都穿過了,這個算什麼嘛!」羽萱臉上堆滿假笑,她記得二姐連兔女郎裝都穿過,還怕這種連身短裙?「那不一樣,出任務和在學校不能相提並論,你快把衣服還我,我要換回來。」

  換回來?那怎麼行,她可是今年的校慶皇后,再者,有多少女孩子夢想著能穿上這一身的「殊榮」呀!「恐怕來不及!因為舞會就要開始了。」

  那個奸詐狡猾,不,甜美可人的笑容出現在她唇邊。

  「讓我們歡迎今晚最美麗最高貴的皇后和她的舞伴為我們開舞。」

  台上的主持人用麥克風向大家宣佈,燈光不偏不倚地打在玉霜的身上,那身金黃色的衣服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如同皇后般高貴、典雅,又帶點性感。

  羅倫從人群中走出來,做出邀請的動做,在玉霜尚未有反應前執起她冰冷的小手準備開舞。

  依照歷年傳統,第一支舞向來都是華爾滋舞曲,揭開整個舞會的序幕。

  「對不起。」玉霜低著頭先道歉。

  「為什麼要對我的腳說對不起?」

  「因為它等一下可能會被我踩得稀巴爛,我不會跳舞。」

  玉霜垂頭喪氣的承認,現在有幾千雙眼睛注視著他們,她已經是弓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不用擔心,你只要跟著我就行了。」

  羅倫的臉上仍是那抹迷人的笑容。只是過度緊張的玉霜哪有時間看他的臉,現在他的腳比他的臉重要多了。

  「會算數嗎?」羅倫突然問她。

  「啊?」一時會意不過來的玉霜抬起頭看向他。

  「我問你,會算數嗎?」他又清楚的重複一遍。

  「當然會,什麼微分、積分、承數、幾何,我都拿手。」

  說起數學,她可是相當有天分的,不像她們家老三湘涵是數學白癡。

  「那你一定會算數!」她不會跳舞讓她的心緊張的快麻痺了,他還有心情跟她談數學,難不成那些sin、Cos可以教她跳華爾滋嗎?「你一定會數一、二、三吧!」神情慵懶的他扯出一個笑容。事實上他是想大笑,只是沒敢笑出來,因為她看起來真的好緊張。

  「對,我還會數到無限大。」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消遣她,他還是先擔心他的腳吧!凡是她「踩」過的,必留下「痕跡」,唉!她的心情更沮喪了。

  「只要會數一、二、三就會跳華爾滋了。」

  他輕鬆他說。

  「一、二、三?一、二、三,木頭人嗎?」玉霜一點說笑的心情都沒有,他不幫她也就算了,她都快急死了,這個男人還在那裡說風涼話。

  「放輕鬆點,跟著我數一、二、三。」

  她怎麼輕鬆得起來?音樂都下了,再來就等著看她出糗了,她低著頭,開始哀悼他的腳。跳舞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又不是要將她擊斃,瞧她一臉準備上刑場的樣子,不禁又令羅倫發笑,這女孩子的表情可讓他開了眼界。

  「看著我。」

  他輕聲地說,卻飽含著命令的口吻,很自然的讓人服從他。

  「我的腳會平安無事的,來,快開始,跟著我數一、二、三,一、二、三……」他領著玉霜,自然地隨著音樂的節拍律動。

  在這種死馬當活馬醫的情況下,玉霜只能順從地聽他的話,跟著他數一、二、三,並任由他帶領著她移動。

  「一、二、三,一、二、三……」玉霜認真數著,其間還不忘關心一下他的腳。

  「你的方法真的有效也!」彷彿過了一百年,玉霜才抬起頭來看他,臉上掛著驚訝和欣喜的笑容,想不到她也會有跳舞的一天。

  她這毫不造作的爛燦一笑,使羅倫的心在無預警下悸動了一拍。

  「你看,你現在不是跳得很好嗎,其實跳舞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困難,只是沒有好的舞伴而已。」

  他的眼神瞟向別處,有點心虛。

  「謝謝你。」

  除了謝謝,她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

  一曲尚未畢,已經有許多人等在旁邊準備和她共舞。

  「這種地方我受不了,我要趕快離開這裡,免得等一下走不了。等一下要是有人問起,你就說沒看到我,OK?」這首曲子結束的時候,玉霜小聲地告訴他。

  「我也想走了,我想我也不適合這裡。」

  他朝她眨眨眼。

  她想了一下,好歹人家幫她這麼大一個忙,就帶他一塊走吧。

  「好吧」。

  「你看到那扇大門了嗎?走那裡是行不通的,我們從後門悄悄地溜走,等一下我說走就走。」

  他配合地點點頭。

  「好,就是現在,走。」趁著一曲舞畢混亂之際、玉霜拖著羅倫跑出舞會會場。

  哈!最好讓她們找不到,急死算了,就當作給她們一個小小的報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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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00:49:52
第四章

  「啊!好累呀,我都快走不動了。」

  鮮少跳這多舞的絲琳跳到腳都快抽筋了,要不是那些色女個個虎視眈眈地盯著君傑不放,她也不會一首接著一首和他跳個不停,現在整個人幾乎「掛」在他的身上。

  「小心點走,快到家了。」

  項君傑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走,心底可樂得很,平常老愛整他、氣他的絲琳,沒想到醋罈子也不小。

  「沒想到項大哥的舞跳得這麼好。」

  羽萱挽著維凡的手,稱讚道。

  「你不知道他以前是幹什麼的嗎,花花公子也!你說有哪個花花公子不會跳舞?」腳痛不代表嘴巴也痛,絲琳又開始損人了。

  「甜心,我現在是你死忠的愛人,不再是以前那個花花公子了。」

  項君傑為自己辯白。

  「是嗎?那為什麼你看到那些對你大感『性』趣的女人,還笑得那麼開心?絲琳眼裡閃著惡作劇的光彩,這代表有人要遭殃了,而且百分之兩千確定是項君傑。

  「雖然你平常就很美了,但是吃醋的樣子更美,看到你吃醋就證明你是非常非常愛我的,你說我怎麼能不笑得很開心呢?」聰明如他,深知這種發自內心的甜言密語最能安撫她。

  「愛你的頭啦!誰愛你了,哼!」嘴巴上是這麼說啦!其實她心底早就樂得飄飄然了。

  「他們兩個每天鬥嘴不累啊?」段維凡好笑地倪那對冤家。

  「那是他們的生活樂趣。」羽萱簡單回答。

  「對了,君傑,羅倫委託的事,你認為如何?」段維凡想起羅倫此行的目的。「羅倫委託什麼事?」好奇的兩姐妹同時發問。

  「是這樣的……」段維凡把事情大略說一遍。

  「所以我才說我還在考慮。」

  其實他是比較想陪絲琳,但心裡也想幫羅倫。

  「這還不簡單,這種事可以委託我們啊,我們怪盜花精靈的名氣會比你小嗎?」羽萱提議,論起「道行」,她們已經有九年的經驗遙遙領先他呢!對呀,就算他不能幫忙,還有她們呀!只是她們最近好像都忙著談戀愛,除了玉霜。

  「那誰比較適當呢?」項君傑思忖。

  「這還用想嗎?當然是玉霜羅。」

  玉霜是絲琳腦中的最佳人選。

  「玉霜?她會答應嗎?」段維凡問。

  「放心,越具有挑戰性的工作,我二姐越不會拒絕。」

  羽萱胸有成竹地保證。

  玉霜的確是很好的人選。

  項君傑心中做了決定。

  「咦?奇怪,怎麼二樓的燈亮著?」回到柳家門前,段維凡對二樓的光線感到納悶。

  「湘涵和少偉說要去吃消夜,應該不會是他們才對,難道是玉霜和羅倫?絲琳猜測道,其實她在舞會會場早就看到他們兩個人偷偷摸摸地溜走,是他們的可能性比較大。」

  「啊——救命啊——」突然,從二樓傳來一陣慘叫聲,把屋外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那不是二姐的聲音嗎?」

  「該不會是被人非禮了吧?項君傑揣測。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叫救命的人絕對不是玉霜,而是另外那個男的。」

  以玉霜高強的「武功」來說,遭殃的肯定是別人。

  於是四個人相視一眼,全都衝進屋裡,準備一探究竟。

  玉霜和羅倫從會場偷偷溜走之後,玉霜的肚子就不由自主地唱起搖滾樂。

  「我要回家吃飯了,那你呢?」外面的東西她吃不慣,也許湘涵在家裡留了食物。

  「這裡我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要上哪去。」

  「你住哪?」玉霜問道。

  「住飯店,不過我還有事找君傑。」

  「那我先送你去項大哥家吧。」

  說完,玉霜帶著羅倫朝雅典娜珠寶店走去。

  不料門上貼著一個大大的告示牌——今公休。

  「今天什麼日子?公休?」有沒有搞錯,今天是K大學的校慶,他跟人家公休什麼。

  唉!這下可怎麼辦才好?「我也餓了。」

  羅倫發覺自己肚子也開始奏樂了。

  看在他今天幫了她這麼大一個忙又對她這麼有禮的份上,只好先帶他回家了,總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在大馬路上,讓他自生自滅吧!「嗯,好吧,去我家。」

  這還是她頭一回帶男人回家。

  「你們家開花店。」

  羅倫一進門就看到各式各樣的花卉,咦,怎麼這些花的包裝和今天在學校裡買的花一個樣?「花店是羽萱的。」她簡短地回答。

  到了二樓的客廳,玉霜先替羅倫倒了一杯冰花茶。

  「請用,這是湘涵自行調配的花茶,生津止渴,養顏美容。」

  她也為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飲盡她實在太渴了。

  「你坐一會兒,我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吃。」

  說完,玉霜走進廚房。

  羅倫仔細地觀察這個地方,簡單舒適的佈置,到處都收拾得很乾淨,可見她們姐妹都挺愛乾淨的。

  他在客廳左等右等,就是不見玉霜出來,於是他也走進廚房。

  「怎麼可能,怎麼會沒有呢?奇怪了,湘涵平常都會留些東西下來,為什麼怎麼找都找不到呢」玉霜邊找邊嘀咕,在找了第十遍之後,不得不面對殘酷的事實,湘涵真的沒有留下半點可能填飽她肚子的熟食。

  「找到了嗎?」羅倫看她整個人幾乎埋進大冰箱裡,地上亂七八糟的擺著被搬出來的鮮蔬生肉,再加上她那張挫敗的臉,想必什麼也沒找到。

  「什麼東西也沒有。」

  她垂頭喪氣的把地上的食物一一塞回冰箱。

  「既然沒有,何不自己動手做?」羅倫不解地問道。

  「自己動手做?」她才沒有毒死自己的打算。

  「難道你不會?」啊!一箭射中紅心,說中了她的致命弱點。

  「會,只是煮出來的東西可以毒死老鼠,你敢吃嗎?」就算他敢,她也不敢,她很有先見之明的。「那我來煮好了。」事到如今也只有這樣了。

  「你?」也好,反正再糟也不會糟過她。

  「好吧,就交給你了,我要先去把這一身『賣肉裝』換掉。」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把什麼重責大任交代給他一樣然後轉身離開廚房。

  羅倫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一頭烏黑的長友飄逸如飛瀑,一身金色的連身短裙把她玲戲有致的身材展露無遺,她不懂得魅惑男人那一套,可是她的純真率直卻呈現出另外一種風韻,介於成熟嫵媚和率直純潔之間,他不否認,他相當欣賞她。

  當羅倫把所有的菜餚擺在玉霜面前的時候,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這個男人真的變出一堆可以填飽肚子的食物來。

  「請用。」

  羅倫微笑地邀請。

  玉霜早就不客氣地舉起手中的筷子一飽口福。

  羅倫看著她一口接著一口的吃,恐怕是真的餓壞了,她的吃相不算淑女,吃得又多又快,令他相當訝然,不管是哪一國的女孩子,多半為了身材著想,對食量的控制都是相當嚴謹,他還是頭一回看到女孩子這樣百無禁忌地吃。

  發現他在看自己,玉霜覺得有些不自在,「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沒什麼,很少看到女孩子食慾這麼好。」

  他很含蓄地說。

  「我們家姐妹的食慾向來都很好。」

  其它三個人的食量不見得比她小,只不過她吃得比較快罷了。

  「原來如此。」

  不過,食量大卻能保持這麼好的身材,真是上天的厚愛「啊!你從哪裡來的?」她看得出來他並不是中國人,雖然國語說得不錯。

  「阿拉伯。」

  「阿拉伯?怎麼會跑來台灣?」她露出疑惑的眼神。

  「來找朋友。就是維凡。」

  「哦!原來如此,咦,那你怎麼會做中國菜?」一個阿拉伯人會做中國菜,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我喜歡到各地旅行,曾經去過中國大陸,在那裡學的。」

  他吃了幾口飯後道。

  「是這樣啊!對了,我想起來一件事,你的身手為什麼那麼好?」

  「身手?什麼身手?跳舞嗎?」羅倫裝傻。

  「今天在台上的時候我還沒出手就被你制住了,沒有一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制住我。」

  關於這一點她有相當大的把握。

  「哦!那個呀!我只是想幫你,然後下意識地做出反射動作,可能是碰巧吧!」他編了一個理由。「是嗎?」她仍是不太相信的樣子。

  「是。你再不快吃,菜都涼了。」

  他故意避而不談。

  沒多久兩人就把所有的菜吃光,玉霜的食量果然不下於別人。「我來收吧。」

  玉霜把碗盤收到水槽裡。

  「需不需要幫忙?」

  「不用了,一下子就可以收拾好了,我切水果,你去客廳等吧。」

  雖然她不懂廚藝,但切個水果還難不倒她。

  而當她把蘋果拿出來準備削皮時,腳邊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正確來說,是玉霜的天敵,待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緩緩地爬上她修長的腿時,玉霜的心底起了一陣冰意,然後全身的防衛系統發出警報,她把眼珠子悄悄地移到她的腿上一瞧,接著一聲淒歷的叫聲自她口中逸出。

  「啊——」一代女英雄柳玉霜拚命似的朝客廳狂奔,企圖甩下她腿上那只噁心巴拉的傢伙。

  「啊——救命啊!」她一面跑一面大喊救命,叫得連羅倫都緊張起來,趕忙探頭看到底發生什麼大事。

  可能是被她的叫聲嚇到,那只六腳昆蟲飛了起來,終於離開她的玉腿。

  「發生什麼事了?」羅淪走到她身邊詢問,到底是什麼事讓她嚇得花容失色。

  「蟑……」第二個字「螂」都還沒吐出口,它又朝她飛了過來,還往她最「突出」的部分攻擊。

  「啊——走開!」玉霜整個人跳到羅倫的身上尖叫,手上那顆蘋果就這樣被丟出去。羅倫沒料到她會抱住他,一時重心不穩,兩個人都跌坐在地上。

  當絲琳、項君傑、羽萱和段維凡趕到二樓時,就看到這番景象——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壓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跌坐地地上,以兩人女上男下的姿勢,怎麼看都像是。「乾柴烈火」。準備要燃燒的樣子,怎麼看都是女的餓虎撲羊……不不不,是主動投懷送抱,沒想到他們的進展已經這麼神速?!

  另外一邊則是命案現場,一隻極為無辜的蟑螂不過是出來覓食以求溫飽,怎知橫死客廳,被一顆外來的「隕石」不偏不倚砸中腦袋,當場氣絕身亡,啊!可憐哦。

  項君傑吹了一聲口哨,「哦!原來你們已經『熟』到這種程度了。」

  「玉霜,看不出來哦!『惦惦吃三碗公半』。」

  絲琳和他一搭一唱。

  「羅倫,你的動作未免太快了吧!」段維凡也在一旁調侃。

  「我們真是不應該,破壞了人家的好事。」

  羽萱暖昧地說,但對於打擾人家的「好事」卻是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兩個人這時才發現屋裡突然多了四個人,還你一句、我一句的損他們。

  「真對不起。」

  玉霜爬了起來,對於被她「泰山壓頂」的羅倫感到一絲慚愧,她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英雄就是怕蟑螂!「沒關係。」

  羅倫一點也不在意,這種飛來艷福讓他美人在抱,她的身材果然不是蓋的,只是,下回希望她不要用撞的,因為她撞上了不該撞的地方。

  「二姐」你不覺得你很殘忍嗎?就這麼把一條生命給活生生的打死了。」

  羽萱搖頭大歎可惜。

  「打死了?」玉霜兩雙眼睛掃向命案現場,赫然發現。『天敵』橫死在富士萍果底下。

  「該說你丟蘋果神准呢?還是說這只蟑螂命應如此?居然就這樣『注死』地被你砸中。」

  絲琳嘖嘖稱奇。

  「它活該,誰教它要跑出來找我麻煩。」

  玉霜確定蟑螂的「死訊」之後才敢放下心。

  「是哦!剛剛是誰在呼天搶地的大喊救命?」絲琳故意道。

  「二姐,你怕蟑螂怕成這樣不行哦!」羽萱搖搖頭。

  「我有什麼辦法,誰教它實在長得太噁心了,我又不是大姐,像趕蒼蠅一樣把它趕跑;也不是湘涵,對它視而不見;更不像你,毫不留情的把它逼到牆角,然後慢慢折磨死它。」

  光想到它一副討人厭的樣子,她全身的雞皮疙瘩就覺醒了。

  「你沒聽人家說過嗎?女孩子看到蟑螂的反應就如同對待情敵的態度,你這樣害怕情敵,以後怎麼守得住你的城堡啊?愛,是要據理力爭的。」

  羽萱像老師一樣,為她上了一課。

  「像你那樣玩弄對手再置之於死地?」算了,這種事她做不來,況且這種情況發生在她身上的機率似乎不高,她連情人都沒誇更別說是情敵。

  「你們抬槓抬完了嗎?我有正事要跟玉霜說。」

  項君傑好不容易才插進來,每回她們姐妹鬥嘴都沒完沒了。

  「我?」項大哥有事應該是跟大姐說,而不是對她吧。

  「嗯,有件事想委託你。」

  「什麼事?」

  「他的事,羅倫,我想我可能沒有辦法接受你的委託,不過,我幫你介紹另外一個專家,柳玉霜——怪盜花精靈的風信子。」

  項君傑突來的介紹今兩個人都吃了一驚。

  「項大哥?」玉霜不敢相信,她們怪盜花精靈是國際上各警政單位極欲捉拿的頭號怪盜,他居然這麼輕易地就把她的身份洩漏出來。

  「怪盜花精靈?那個享譽國際,專偷珠寶、藝術品的怪盜嗎?」這令羅倫感到非常意外,而且成員還是這麼年輕貌美的女孩。

  「怪盜花精靈就是她們柳家四姐妹,藍鳶尾、風信子、紫羅蘭和水芙蓉。」

  段維凡加以補充。

  難怪柳玉霜的身手這麼矯捷靈活,不是一般的花拳繡腿,而是貨真價實的功夫。

  羅倫露出瞭然的笑容,誰會想到國際上人人想捉拿的怪盜花精靈竟是四個國色天香又美艷絕倫的女大學生,而且還待在一座小小的島上。

  「他是委託人?這是怎麼一回事?」玉霜看到項君傑和段維凡的反應,心想羅倫必是一個可信任的人,否則這種機密要事他們怎麼可能談得如此輕鬆。

  「讓羅倫自己來說明好了。」

  項君傑轉向羅倫,把發言權交給他。

  「我這次來台灣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找維凡,而是要找「盜帥」,我想請他幫我找回本國失竊的國寶『先知的手杖』……」羅倫對委託的內容做了一次詳細的介紹。

  「聽起來很有挑戰性。」玉霜忖道。

  「這麼說來,你是答應?」

  「我想找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知道東西藏匿的地點,這點應該不難啦!以我們怪盜花精靈的資訊網,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才對。

  「好,我接受。」

  玉霜一口答應,越是有挑戰性的工作她越喜歡。

  「不過我有個附帶條件。」

  羅倫發言。

  「什麼附帶條件?」

  「我也要去」

  「什麼,你要去?不行,我們怪盜花精靈出任務除了自己人之外,向來不讓任何人參與,你不能去。」

  玉霜想都不想,立刻拒絕,有他在只會礙事。

  「你能夠辨認東西的真偽嗎?」羅倫這一問,讓她無言以對,那是他們國家的國寶,長得是圓是扁她看都沒看過,怎麼可能有辦法辨認?「失竊的是我國的國室,我對它也有一份責任,或許在很多時候我都可以幫得上忙。」

  羅倫並非不相信她的能力,只是這次失竊的內情並不單純。

  「我不能破壞我們的規矩,抱歉無法讓你同行。」

  玉霜堅決反對到底。

  「絲琳,你覺得如何?」項君傑詢問女友的意見。

  以玉霜零失誤的成功率看來,羅倫在反倒會礙手礙腳不過這次的任務有別於以往,再加上他們的國寶玉「先知的手杖」不同於一般她們所偷的寶物,羅倫或多或少都能派上用場,這讓絲琳不得不好好考慮一下。

  「玉霜,不如先問問奶奶的意見,如果奶奶同意,就讓羅倫和你一起去,你說好不好?」最後,絲琳決定把這個問題丟給奶奶做主,雖然這個死老太婆總是對她們這些孫女「照顧有加」,時而向警方密告她們的行跡,時而放冷箭,整得她們叫苦連天,但絕不會陷她們於真正的危險之中。

  「好。」

  既然規矩是奶奶定的,就算要更改也得由她。

  「那麼期限是……」

  「我們還有大約兩個月的時間。」

  「兩個月,時間夠充裕了。」

  以往出個任務最多只要三、四天,這個任務看來頗容易,玉霜相信花不了多少時間。

  羅倫倒不那麼認為,如果真有如此簡單,他也不會想找別人幫忙。

  「對了,二姐,你今天怎麼從舞會中偷溜了。」羽萱不怕死的提起。

  「你還好意思說,我尚未找你算帳呢,是誰在我的飲料裡加入安眠藥的?」玉霜摩拳擦掌,進入備戰狀態,這筆帳可要好好地跟她們清一清了。

  「那不是安眠藥,是羽萱從凌鈺姐那拿來的催眠劑,只要幾滴就可以使人立刻進入睡眠狀態,還真是管用也!」絲琳在一旁扇風點火,反正被揍的人又不是她,她樂得在一旁看好戲。

  「二姐,蟑螂從你的衣服鑽進去了。」

  羽萱忽然大叫,準備乘機走人。

  「小心,又有一隻從你左後方偷襲。」

  絲琳也跟著若無其事地叫道。

  「啊——走開!」玉霜想也不想就尖叫起來。

  待玉霜發現那是她們的詭計之後,柳家最常上演的「姐妹牆」戲碼又開演了。

  透過總部的資料得知,「先知的手杖」目前仍在阿拉伯,玉霜要先前往敘利亞,有人會在那裡和她碰頭,給她完整的資料。

  想起行李艙那一箱行李,玉霜只能無奈地歎口氣。

  行李中裝著數不清的瓶瓶罐罐,大大小小都有,全都是她那些好事的姐妹們塞的,那是凌鈺姐的新發明,她們說也許可以派上用場,接著就肆無忌憚的裝。

  昏倒!不過是出一次任務,哪裡需要如此「隆重」,因此她很不耐煩地把所有東西搬出來,不料她們又裝進去,她拿出來,她們又裝,這樣重複幾遍之後,她以為她們學乖了,想不到臨上飛機前她才發現那些東西到頭來還是「偷渡」至她的袋子裡,只是數量減少了。

  「真是被她們打敗了。」

  她出任務都以簡單為主,行李向來不多。

  「你說什麼?」

  「沒什麼。」

  「咦,你……你怎麼也來了?」看著突然在她身邊坐下的,玉霜眼睛睜得好大。

  「因為我已取得你奶奶的同意。」

  羅倫給了她一朵迷人的微笑。

  「怎麼可能?」

  「就是有可能,不信你自己看。」

  羅倫從口袋拿出一張白紙遞給她。

  玉霜跟空中小姐要了一杯水,輕輕地灑在紙上,只見慢慢浮出一行字——本人同意羅倫•拉希德王子隨同風信子一起出任務,三十秒鐘之後便又自動消失。

  這是她們怪盜組織的特殊用紙,看似一張白紙,只要在上面灑一些水,就會浮出所要傳達的訊息,不過用過之後便不會出現第二次。

  那個死老太婆想什麼啊?她不是向來禁止僱主和她們一起出任務嗎?怎麼這次反常了?玉霜的腦袋瓜子想不透為什麼。

  「好吧,不過你要聽我的,不能妨礙我。」

  玉霜先把話說明白。

  「當然,我會全力配合你的,祝我們合作愉快。」

  羅倫相當合作,並伸出友誼的手。

  飛機就這樣往阿拉伯半島,進入那神秘的國度。

  「你確定這樣好嗎?官凌鈺忙著查資料,一面問身後鶴髮老婦人,這名老婦人正是怪盜花精靈的最高指揮官,她們最親愛的奶奶是也。

  「呵呵呵,有什麼不好?王子和公主最後都會過著幸福的日子。」

  柳奶奶若有深意地回答。

  「可是這不是破壞您定的規矩嗎?怪盜花精一直都是獨立作業的啊。」

  對於柳奶奶會破壞自己所立的規矩,官凌鈺感到不可思議。

  「規矩並非不可破,況且這宗委託案件非比尋常,恐怕需藉助外力。」

  「您指的是『神』?」

  「沒錯,這次可能要請那個老傢伙幫忙。」

  若非不得已,她死也不要見到那個「死人」。

  「您這次似乎很擔心玉霜。」

  柳奶奶默認。

  不知為何,她對這趟任務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玉霜會發生什麼事一樣,雖然她是個沒事愛捉弄孫女的奶奶,但是她愛她們的心是不容置疑的。

  這次的委託可能牽扯到亞爾法哈的叛變陰謀,不同於一般單純的偷竊案件,所以她才會特別允許那個王子同行,他也是一個不簡單的人,希望他能保護玉霜。

  「您就不用擔心了,以她們四姐妹來說,玉霜的身手、體能都是最好的。」

  官凌鈺樂觀地安慰她。

  「卻也是最容易衝動的一個。」

  這是個不爭的事實,就像年輕時候的她。

  「吉人自有天相。」反正她這個上司向來神機妙算,自有道理,她還是快把應準備好的資料準備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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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00:50:22
第五章

  敘利亞,大馬士革敘利亞位於地中海東巖,是小亞細亞,美索不達米亞。阿拉伯半島和動作及之間的交通橋樑,它優越的地理位置為其帶來許多無形的資源,但相對的也為這個國家引來不少災禍,先後遭到七個外來民族統治,其中還包括中國的元朝。

  「你在看什麼?」羅倫好奇的湊過去,玉霜一直盯著手上的東西看個不停。

  「這些資料,是關於敘利亞的介紹。」

  這是官凌鈺為她準備的基本資料。

  「敘利亞?你問我就行了,我想會比你那些資料更有用的。哦!」羅倫笑吟吟地回答。

  「真的?那我問你阿拉伯人不是都信回教嗎?在我的印象裡,阿拉伯的婦女都戴著面紗,怎麼這裡大部分的女人都沒戴面紗呢?」這點令她頗為好奇。

  「阿拉伯婦女一般都是用長袍裹住身體,臉戴面紗是來自女性隔離的習慣,為了不讓自己的孩子和丈夫以外的男人看到肌膚的緣故,在伊斯蘭教,也就是回教越是嚴格的國家,這種傾向越強,便如沙島地阿拉伯就是最佳範例,如果女人們不披上黑袍、戴著面紗會被認為是不正經的女人,而為社會所唾棄。」

  羅倫娓娓道來。

  「這根本就是自私的男人心理嘛!什麼男尊女卑的變態社會,現在都快二十一世紀了,還有這種不平等的事,全是一些該死的沙豬。」

  衝動的玉霜為這些女性抱不平,大有要找這些男人幹架的架式。

  「這是長久以來的習俗,並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

  每個國家都有其文化背景。

  「真是的,這些婦女不會搞個什麼『女權運動』嗎?」玉霜壓根兒沒聽到羅倫在說什麼,還一個盡的為這些女性想辦法打破傳統。

  「這種事在阿拉伯是行不通的,至少目前是這樣,不過,近來女性的地位比以前提高了不少,就敘利亞來說,大部分城市的婦女都已經摘去面紗,只有偏僻的鄉村仍保有戴面紗的習俗,不過還有另外一種說法,因為婦女除手腿外,全身被視為羞體,因此為了預防被人窺視,必須戴上面紗,若萬一不幸被陌生男人窺見,據說男人會比女人更不吉利。」

  見她仿若為這無關緊要的小事動怒,羅倫連忙安撫,他記得羽萱臨行前曾好心地囑咐他。

  我二姐是個很容易衝動的人,要是她看不慣什麼事就會主動替人家打抱不平,你得好好地留心,別讓她管太多閒事,免得她太常「路見不平,氣死閒人」,反而耽擱了正事。

  羽萱的話清晰地印在他腦子裡。

  「什麼不吉利,得了便宜還賣乖,偷看到了還說不吉利,分明是找借口嘛!他們不自己戴面紗試試看?好像見不得人似的。」

  玉霜不滿地冷哼。

  羅倫好笑地看著她,他說了半天,結果她一句也沒聽進去,只是一個勁地為阿拉伯的婦女叫屈,他還是頭一次遇見這種女孩,太有趣了。

  「有啊,北非信奉伊斯蘭教的杜艾勒吉人即規定婦人不戴面紗,男人才必須蒙面,身穿阿拉件長袍,違反族規者將受極刑。」

  他突然想起有這麼一個地方。

  「真的?」這時她才覺得心理平衡了些,「原來世界上不是只有女人要蒙面,男人也要。」

  羅倫沒敢再告訴她,杜艾勒吉人把戴面紗視為社會地位的一種表徵,只有普通的男人才有資格戴面紗,男奴隸不能戴。

  「其實戴面紗這種習俗的傳聞在中東相當普通,而且隨著國家或地區的不同有所差異,有機會下次再說給你聽。」

  羅倫含笑地結束這個話題。

  這時玉霜才發現,原來他是個滿多聞的人,不過,可能是因為他住在阿拉伯的關係,但是她在台灣住了好幾年,也不見得連各地的風俗民情都知道啊。

  「到了,就是這裡了。」

  羅倫依著手中的住址,找到了這家名叫「魯迪」的餐廳。

  玉霜和羅倫選了一張靠窗的桌子,然後坐下來,服務生便來替他們服務。

  點完餐後,羅倫對於玉霜流利的阿拉伯語感到佩服。

  「你的阿拉伯語說得很好。」

  他讚賞道。

  「謝謝,從小學的,這是必備的技能之一。」

  喝了一口水,玉霜簡單回答。

  「你知道誰來接我們嗎?」

  「不知道,奶奶說對方會自動和我們接觸。」

  這可奇怪了,從未藉助別人的資訊網,怎麼這一次要他人幫忙,真讓她想不通,難道他們怪盜花精靈的資訊會不如別人?但奶奶都這麼指示了,她也只好聽從,因為他們所要尋找」先知的手杖」的資料在他們手中。

  「那麼就先餵飽肚子再說吧。」

  他套用她的話。

  他們用餐完畢之後,有個很漂亮且高大的女人朝他們走過來,然後自行坐下。

  「我來接風信子的。」她立即表明目的。

  「我就是。」

  玉霜回答。

  她居然知道她就是風信子,可見得她詳細的調查過她。

  「跟我來。」

  她說完便起身朝餐廳外走去,門口停著一輛準備好的車子。

  三人魚貫上車。

  「關於我們要的資料……」玉霜開口問,她是個挺漂亮的女人不過,總覺得她似乎少了什久。

  「放心,我都準備好了。」

  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為什麼我們會找上你們?」對方都還沒答應要回答,玉霜就直截了當地問。

  「我是奉老爺子的命令行事,至於真正的原因,我也不清楚。」

  她有禮的回答。

  「老爺子?」

  「我們稱他為『神』組織,」怎麼她從來沒聽過這個組織的名字?

  「不,我人是怪盜天使,算起來應該是同行。」

  「我是白天使。」

  「怪盜天使?那個極為神秘又超怪的組織?」對於這個組織她的瞭解並不多,因為他們真是神秘得可以,在國際上並不算活躍,做過的案件可能只有她們怪盜花精靈的五分之一不到,但全屬高科技、高智能的手法,他們受理委託案件全憑能否引起他們的興趣決定接受與否,越具挑戰性越能引起他們的興趣,所以說是超級怪的怪盜組織,這是玉霜對他們粗淺的瞭解,因為他們真的太神秘了。

  「謝謝恭維。」

  白天使不以為許地接受。

  「你們為什麼要幫我們?」像這種只是支持的工作,他們應該沒有閒工夫做才是。

  因為聽說怪盜花精靈個個都有傾國傾城的美貌,想一睹她們的廬山真面目才會自願幫忙,這是白天使答應的真正原因,否則老爺子就算下命令也不見得有用,白天使就是喜歡看漂亮的女人,當然這件事不能告訴她。

  「你們的總指揮和老爺子好像有些交情,是她委託的。」

  她只知道這樣。

  奶奶和那個老爺子有交情?怎麼從沒聽奶奶提過?「到了,就是這裡。」

  眼前是一樣新式建築,佔地一百多坪,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住的房子。

  「這是你們的基地?」看起來真是顯眼。

  「不,這是我家。」

  其實這只是落腳處之一,全世界各國都有。

  白天使把車子駛進車庫,然後帶領他們走進另外一扇隱形門,為什麼說它是隱形門,因為如果不是知道位置的人。會以為這只是一面牆壁。隱形門的那一頭促然成了另一個世界,全都是高科技設備,和她們怪盜花精靈的總部可以說是不相上下。

  「請坐,等我一下。」

  說完,白天使便往另外一頭走去。

  待她——哦!不,是「他」回來之後,竟變成了一個男人,而且還是那種被女人視為天敵的男人。天啊!他長得比女人還要漂亮,皮膚水水嫩嫩,身材更是勻稱得令女人嫉妒,這種男人的存在,根本就是要女人自慚形穢嘛!還好羽萱不在,否則他那張『國色天香』的臉蛋恐怕不保,難怪她,總覺得白天使好像少了點什麼,應該就是女人味吧。

  「我再自我介紹一次,我是白天使,名叫白雲青。」

  他英俊的程度不下於玉霜身邊的羅倫,甚至比他漂亮。

  「我叫柳玉霜,怪盜花精靈的風信子。」

  基本上,她不用擔心身份暴露,因為他們是同樣的人。

  「你是羅倫•拉希德王子吧,你的事跡真不少。」

  白雲青話裡有話,事實上,他已經把羅倫的家族史查清楚了,關於查資料一事,他可是個行家。「謝謝你的誇獎。」

  羅倫看著這名長得美麗卻一臉精明的男人,不意外白雲青對他的一切瞭如指掌。

  「OK,那麼就進入主題吧。」

  白雲青打開佔了一面牆的螢光幕,把資料一一叫出。

  「就是這個男人,蘇門,東西是被他帶走的,他目前在亞爾法哈。」

  他按著鍵盤說。

  「亞爾法哈?!」羅倫失聲道,果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麼『先知的手杖』就在他身上羅?」玉霜問道。

  「不知道,目前還沒查到,不過我查到一件更有趣的事。我想拉希德王子會非常感興趣的。」

  依白雲青提供的資料,他們兩人前往羅倫的國家——亞爾法哈。

  一般而言,外籍人士必須經過相當嚴格的審查才能入境亞爾法哈,但由於羅倫的特殊身份,玉霜倒是不用通過什麼審查就可直接入境,不過入境之後,她被迫穿上一身阿拉伯服飾,還要蒙著面紗,而羅倫也換上阿拉伯的長袍,這衣服倒是很適合他,使他看起來更具王者的氣質。

  「為什麼我非得穿這玩意不可?」玉霜埋怨道,這種衣服真是礙手礙腳,還要蒙面,又不是在玩假面超人的遊戲。

  「在我們的國家裡,多數的女孩子都必須蒙著面,因為我們也是信奉回教,不同的是,我們的規定並不像其它國家那麼嚴格,必須從頭包到腳,你仔細看看女孩子們就知道,有的面紗還是絲質的,有一種若隱若現的美感,雖然同樣信奉回教,但我們國家比其它國家已算開放許多。」

  羅倫為她講解亞爾法哈的風俗。

  這個國家呈現很矛盾的對比,有錢的人很有錢,窮人則很窮。

  他們來到市集,只見小攤上的物品琳郎滿目,有短劍、焚香、土耳其風味的咖啡壺、銅製箱框、統治袋甲冑、舊式步槍及木製車輪。

  咦,那是什麼,駱駝?!「哇!這就是駱駝?好乖。」玉霜看它們的樣子還挺乖的。

  「才不呢,你還沒領教過它們的壞脾氣,壞得令人受不了,會踢人、咬人還有……」羅倫話還沒說完,就發現玉霜已經領略到它的壞脾氣了。

  「噴口水。」

  看著被駱駝噴得一臉口水的玉霜,他實在很想笑,卻又不敢笑出來。

  「我要殺了這個傢伙,可惡,竟敢噴我口水。」

  玉霜怒目圓睜,準備找這只駱駝算帳。

  「等等。」

  羅倫適時的拉住她,他們可不是來找駱輪麻煩的。

  「不要和一隻動物一般見識嘛!」他勸著。

  「什麼一般見識,我又沒招惹它,它竟噴我口水,惡!臭死了,它是幾百年沒刷牙啊,我非把它的嘴縫起來不可,然後把它的雙峰全部剷平。」

  「咦,奇怪了,它的另外一個峰呢?」玉霜左看右看,怎麼看都只有一個峰。

  見有東西引起她的興趣,羅倫正好趁此引開她的注意力。

  「駱駝有單峰和雙峰兩種,單峰駱駝生長在阿拉伯等沙漠地帶,而雙峰駱駝生長在蒙古那樣冷而多山的地區。

  「我管它一個峰也好,兩個峰也罷,我還是要找它算帳……咦,前面那是什麼?」玉霜指向前方的廣場,人群的吆喝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群人聚集在一個大廣場前,好像在做什麼交易,喊得很大聲,讓玉霜感到好奇,她暫時忘了要找駱駝算帳的事。

  她的脾氣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那是奴隸拍賣市場。」

  羅倫話才說完,玉霜已經往廣場多動了。

  「這是一個什麼野蠻國家啊!奴隸市場?!人生而平等,享有自由,怎麼還有這種野蠻事情存在,我一定要阻止。」

  她口中唸唸有詞,身體裡的正義血液又沸騰了。

  羅倫苦笑著尾隨她,本來他不想過於招搖,但她衝動的個性一定會使他們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雖然他也很不贊成這種野蠻的交易行為,可是這是長久以來的傳統文化,並不是一時之間說廢除就能廢除的,因為奴隸可以說是買主的財產,買到年輕力壯的,可以用上幾十年,買個漂亮的可以做小妾,像這樣不用花太多錢就可以買到這麼有價值的「物品」,有錢人才不會想廢除,而那些有錢人又大都是大官。

  「各位看看這位少女,十三、四歲,長得眉清目秀,皮膚好、彈性佳,過不了幾年一定是亭亭玉立的大美人,要當女僕、要當小妾,保證物超所值,值得各位買主出高價。」

  台上的奴隸販子說得口沫橫飛,底下的買主開始衡量這個女奴的價值。

  沒多久就有人開始喊價。

  玉霜看著台上被拍賣的女孩,心底那把正義之火燒得正是,瞧她身上穿的,僅止於遮住重點分部,其它的全都裸露出來,他們真當這裡是賣「人肉」的啊,「你們這些人還有沒有良心啊?居然當眾做這種野蠻事,你們有沒有人權概念,販賣奴隸是違法的行為,每個人生而自由平等,你們沒有權力剝奪別人的自由,更沒有權買別人的自由。」玉霜仇仇不平地朝台上那一臉豬相的奴隸販子理論。羅倫則是以看好戲的表情站在不遠處,反正都已經夠招搖了,就把這場戲看完吧!「你這個瘋女人是哪裡來的,男人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滿臉鬍子的奴隸販子不屑地皺一皺鼻子在阿拉伯世界裡,男女地位非常的不平等,像玉霜這樣敢當眾指責一個男人,是對男人的大不敬,四周的開始竊竊私語。

  「你們這些未開化的蠻夷,什麼男尊女卑,什麼沙豬主義,什麼奴隸市場,全都是些野蠻人才做的事情,今天我一定要替天行道。」

  她非得給他們一點教訓不可,這個國家的人真是比「土人」還要「番」。

  「哼!你這個瘋女人,我看你不吃一點苦頭是不會學乖的。」

  奴隸販子叫出自己的人,準備好好教訓這個瘋女人。眼看局勢即將變成戰場,羅倫適時地出面制止。

  「住手。」

  平時羅倫是個親切溫文的人,現在他嚴肅的俊臉透露出不怒而威的氣勢,令所有人都震住了。「是……王子殿下。」

  奴隸販子認出他,所有人皆向他行禮。

  「這位是我的朋友,她對於我們風俗不是很瞭解,你就原諒她吧。」

  羅倫又恢復原來那個和善的他。

  「是。」

  既然王子殿下都說話了,奴隸販子只好賣他一個面子。

  「不行,我……」在玉霜冒出更多抗議之前,羅論架著她遠離市集。

  「你怎麼可以這樣?他們販賣人口是不對的行為,你身為一國的王子居然這樣姑息他們,你這個王是怎麼當的。」玉霜將滿腹的怒火全發到他身上。

  「這是我們國家歷經百年的傳統,並不是我姑息他們。」

  「不好的傳統可以廢除啊!你們這些王族在想什麼?既然是你們當家,像這種不人道之事就應廢除。」

  她義正辭嚴地說。

  關於這一點羅倫不是沒想過,他也曾和伊本討論過,但由於支持奴隸制度的勢力太龐大,並不是說廢就廢那麼簡單的,除非有什麼強而有力的理由。

  「玉霜,你想得太簡單了,事情很複雜,不過,我和你一樣不希望見到我的國家還有這種蠻事存在。」

  羅倫受的是西式教育,他完全反對這種制度。

  「不行,就算我沒有辦法阻止他們賣那些奴隸,我也要去把那些奴隸救出來,對,就這麼辦。」

  直線思考的她說做就做,轉身往那個大廣場跑。

  「等等!」這次羅倫早一步拉住她,「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此行的目的?」目的?糟糕,她又把任務忘得一乾二淨了,每次路見不平之事,她就很容易忘了正事。

  看到她心虛的表情,羅倫滿意地點點頭,至少她還沒全部忘記。

  「你應該知道這件偷竊案可能牽扯到亞爾法哈的存亡,本來我是不想太招搖的,可是照這情況看來,我們的行蹤應該已經暴露了。」

  這裡四處一定佈滿了薩法的眼線,也許早在他們入境時他就已經收到消息。

  「對不起。」

  原要以為會礙手礙腳的人是他,不料竟是自己。

  「打起精神來,我還需要你的幫忙。」

  他給她一個鼓勵的笑容。

  「我會好好控制自己,不會再隨便衝動了。」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羅倫實在沒多大的把握她不會再犯,但她那充滿正義感的神情著實令他激掌,不過有一點令他質疑,憑她這私衝動的個性,怎麼可能締造零失誤的成功率?!「羅倫。」

  一名約十七、八歲的妙齡女子出現在他們面前,從她的服裝來看,想必也是貴族之一。

  「娜妲?」怎麼會在這個地方遇見她?

  「聽說你去找夫竊的國寶,找得如何?」是從伊本那裡聽來的。

  「還沒有下落,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是來買女奴的,剛好看到你。」

  他們這些貴族,有時也會親自到奴隸市場挑選所需要的奴隸。

  「這位是……」從來不和任何一個女性過於親密的羅倫,竟會出面幫這名女子解圍,還哄她?雖然她並沒有聽見他們剛才的對話,但看到這名女子的臉色由生氣到平靜,一定是王子說了什麼。

  平時他都躲她躲得遠遠的,居然對一個女人這麼體貼?娜妲的心裡非常不平衡,她是羅倫的未婚妻,任何人都不能搶走他。

  「你好,我是娜妲,羅倫的未婚妻。」

  娜妲這麼自我介紹,無非是想告訴對方,羅倫是我的。你不要和我搶。

  雖然是來向她宣戰的,只可惜她柳玉霜對這個王子沒興趣。

  「很高興認識你。」

  玉霜的個性較為直率,對於這種示威的女人,她才沒有閒情逸致陪她玩陪搶玩具的遊戲,更何況羅倫不是玩具,不過如果娜妲身懷絕技,她倒是不反對和她過兩招,只可惜,看她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大概連三級風都抵擋不住吧。

  「你喜歡他?」娜妲湊到玉霜身邊小聲的問,神色相當凝重,活像那怕玩具被搶走的小孩。

  玉霜笑出來,她搖搖頭,這種事她想都沒想過。

  她的反應令娜妲有點生氣,好像自己問了什麼很好笑的問題一樣。

  「娜妲,你該回去了,我們也要走了。」

  「可是……」娜妲還想說些什麼,羅倫早已帶著玉霜朝另一頭走去。

  「她對你說了什麼?」讓玉霜笑成那樣。

  「她問我喜不喜歡你。」

  玉霜又笑。

  「她是我父親幫我選的妻子。」

  羅倫聳聳肩後,感到有些無奈。

  「阿拉伯人不是一次可以娶四個老婆嗎?」這是大眾對於阿拉伯人的另外一個印象。

  「那是因為古代天災人禍頻繁,每次一發生都留下大量的孤兒寡母,對於聖戰者陣變的遺孀,穆罕默德鼓勵生還者透過婚姻,擔負起照顧她們和撫育遺孤的責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夫多妻制是阿拉伯人生育婚配觀與社會厲史結合下的產物,也是化解社會矛盾、維護社會安定的一個方法。」

  羅倫娓娓道出一夫多妻制的文化背景,這不表示他也得娶四個。

  「原來是這樣一回事,我還以為阿拉伯人比較好色,四個老婆才能滿足。」

  這可是他第一次聽到這種謬論,羅倫覺得莞爾,事實上,回教是禁慾的。

  「可蘭經中明確地表示最多可娶四個老婆,但所有妻子的地位是平等的,沒有正室和側室的差別,因此要娶幾個老婆,端看男性有沒有能力供養她們,沒有能力,只可以娶二個,這說明了一夫多妻制是以財力為基礎,公平對待每個妻子是伊斯蘭教婚姻缺席中所強調的原則。

  「這叫作『量力而為』,阿拉伯人總算做對了一件事。」她點頭表示肯定。

  在阿拉伯,男人確實比女人佔絕對優勢,那是因為男人必須完全負擔生活費,因此男女平等是很難做到的。

  在物質上是很容易做到公平,但在感情上就比較難,人是有感情的動物。會有七情六慾、愛恨情仇,可蘭經早已洞悉這個人性的弱點,因而告戒做先生的『不要完全向所愛的,而使被疏遠的如系空中』。」

  「這也難,世上要做到絕對公平大概很難,有時姐妹間都會因為利益而發生爭鬥,更何況是這麼多老婆呢?」不過她們姐妹只會因為好玩而整人。

  「你們姐妹會嗎?」他看得出她們姐妹雖然經常唇槍舌劍、不留情地損來損去,但感情好得很。「當然會,當我們肚子餓又只有一點食物可吃的時候。」

  當這種「存亡」的生死戰發生時,誰也顧不了誰,便會展開世紀末的大決戰——猜拳。

  「其實說空了,這是在承認既成事實的不公平的前提下盡可能做到公平,盡可能保護弱者的權益,可能是這種思維的合理性,使得阿拉伯的一夫多妻制才能延續至今吧!男人也是凡人,而非神,怎麼可能端平一碗水呢?像我就做不來感情不自私,所以我只要娶一個今生的最愛就夠了。」

  他有感而發。

  「那個小妹妹以為她會是你的最愛?」

  「大概是吧!」但他對娜妲頂多只有兄妹之情。

  「你很喜歡笑是不是?我總覺得你常常在笑。」

  她發現她滿喜歡看他的笑容,他笑起來很好看,至少很順她的眼。

  「微笑是世界上最好的共通語言,不是嗎?他又展露他的迷人笑容。

  「你找得到蘇門藏匿的地點嗎?」白雲青說了一串,她還是不知道地點。

  「這裡是我生長的地方,我當然找的到,不過我們得先去弄到兩匹馬。」

  到蘇門藏身的地點還有一段路,騎馬會方便些。

  「騎馬?」

  「是啊!他藏在那麼偏僻的地方,難不成你想走路去?不過也是可以,大概要走個十天半個月。」羅倫相信她是不會那麼」勤奮」的。

  「好吧。」

  「你會騎馬吧」他不懷疑他說。

  台灣雖然不流行騎馬,但身為怪盜花精靈的她應該學過。

  「會。」

  好久沒騎馬了,她又可以大展身手。

  「薩法大人,有人在市集看到羅倫王子。」

  一名男子在接獲消息後立即稟告。

  「哦?他在市集做什麼?他不是出國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薩法捻著鬍子若有所思蘇丹王派羅倫去找「先知的手杖」,他明明出了國呀!怎麼會出現在國內呢,難道他查出什麼來了?「他身邊跟著一個女人。」

  「什麼女人?」

  「她蒙著面紗看不清楚,但不像是本地人。」

  「繼續跟蹤,有什麼動靜立刻回報。」

  「是,薩法大人。」

  難不成羅倫已經知道偷竊者在國內,所以回來找?不可能,這件事裡應外合,做得天衣無縫,沒有知道是蘇門偷的,可是羅倫怎麼會帶著一個女人突然回國呢?不過就算你回來,還是找不到東西的,因為東西根本不在國內,而是在一個人跡罕的地區,想要去並不是這麼容易的事,無人帶領,不但沒有辦法找到,還有可能會渴死在沙漠中。」

  薩法露出老奸巨猾的笑容,想和他鬥,下輩子吧!不過薩法仍不敢掉以輕心,這個羅倫王子除了有冷靜聰明的頭腦之外,他的機智和膽識也不容忽視,還是小心點防範好,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誰也不能破壞他的計劃,沒有了「先知的手杖」,看蘇丹王在國家慶典時怎麼向人民交代,嘿嘿!那時他就有足夠的理由利用百姓的恐懼心推翻現任的蘇丹王,剷除蘇丹的勢力,然後他再找出「先知的手杖」,安撫民心,自立為王,哈哈哈!到時他做蘇丹王的美夢就可以實現了。

  「哇!」看到羅倫牽著兩匹馬出現,玉霜興奮地叫了出來,這馬真的好漂亮呀!「阿拉伯的駿馬在世界上是相當著名的,它們高大、漂亮,耐力比一般的馬好而且聰明,可以說是馬中的極品。」

  馬比駱駝可愛太多了,這是玉霜的想法。

  「快上馬吧,還有好長的一段路要走。」

  「嗯!」玉霜帥氣的上了馬,心中滿是興奮之情。

  「還習慣嗎?」羅倫詢問,不過見她一臉興奮,好像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飛奔出去。

  「雖然很久沒騎了,但我想我很快能就能適應它。」

  她說著便一馬當先地騎了出去,羅倫立即也追了上去。

  她的技術並不因為一段時期的空白而退化,在陽光下的她好像和馬兒成為一體,盡情地奔馳在廣大的土地上,風兒吹指在她的臉上,一頭如瀑的長髮隨風在空中飛揚,她臉上的笑容純真,完全沉浸在騎馬的樂趣之中,令羅倫的思緒悄悄地被她牽引。

  很奇怪的感覺,他居然會因為看到她興奮的表情而跟著心情飛揚,這是前所未有的新感覺,是什麼原因?兩個騎馬奔馳好一陣之後,四周人煙逐漸減少,越越偏僻。

  「我們先在前面的樹下休息一下好了。」

  羅倫策馬追上玉霜叫住她。

  「好。」

  兩人便下了馬坐在樹下休息。

  「阿拉伯的天氣不是都很酷熱嗎?怎麼亞爾法哈的天氣卻不會那麼熱?」玉霜想像中的阿拉伯應熱得令人受不了。

  「亞爾法哈是靠山的國家,在阿拉伯半島中算是雨水較多的地區,不過,我們國家仍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是乾燥的沙漠區,我們目前所在位置的氣候還算不錯,要是再往北走,「沒多久就會進入較乾燥的沙漠區域。」

  羅倫解答她的疑惑」這裡離目的地還有多遠?」

  「大概還要一、兩個小時。」

  「你的中文說得很好,在哪學的?」

  「維凡教的。」

  「他?」

  「嗯,我和他是劍橋的同學。」

  他們是在大學認識的。

  「那就奇怪了,你們兩個怎麼會變成好朋友誼?」據說段維凡幾乎沒什麼社交生活可言,怎麼會認識他?「呵,這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再慢慢說給你聽。」

  他們的認識可以說是緣分。

  「當王子很快樂嗎?」玉霜突然有此一問。

  「怎麼忽然這樣問我?」

  「有些好奇罷了。」

  「人只要活得像自己就快樂。」

  這是他發自內心的看法。

  「說得也是。」

  「你就很快樂,因為你就是你,直率真誠,學不來阿諛諂媚那一套。」

  「你還不是一樣,常常看你臉上總是掛著笑容。」

  「是嗎?」他又笑了。

  兩人休息了一陣子,又繼續往目的地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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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00:50:49
第六章

  他們由白雲青提供的資料,找到了這個小村落,這裡的景象和城市相比,真的只能用「荒涼」來形容,「應是村落最右邊的那棟房子。我們怎麼找東西?」

  「那還不簡單,直接過去叫他把東西交出來不就得了。」

  說完,玉霜一馬當先地朝那個房子奔去。

  羅倫在原地楞了好幾秒,她還真是超級行動派,說做就做,她們怪盜花精靈都是這麼「直來直往」的行事嗎?她是小偷,怎麼行為看起來比較像強盜?!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越來越感到懷疑,像她這麼衝動,怎麼還能夠平安無事地完成委託的任務呢?不過,她那股勇往直前、不畏艱難的精神倒是令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她真的是一個很有朝氣的女孩,同時也感染了他的心,他蕪爾一笑,拉起緩繩,跟了上去。

  就在羅倫抵達時,卻看到一幕慘不忍睹的景象,他們要找的蘇門正被玉霜「掛」在窗戶上,一半的身體在外頭,一半的身體在裡頭,人就這麼成了翹翹板,一左一右的搖晃起來。

  「他……」

  「他一看到我就從窗戶想逃走,我追過去阻止他,然後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了。」

  玉霜兩、三句話簡單帶過。

  「你這個暴力女……」只聽見那個「翹翹板」在低聲呻吟。

  「東西在哪?」羅倫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虛弱地回答。

  「你要是不老實說,我就把你丟出去。」

  玉霜嚇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不知道是吧?」玉霜把他的腳向上提,準備把他摔出窗外。

  「等一下!先放我下來。」他喊道。

  「早說不就得了?」玉霜把他放下來。

  「東西放在哪?」她又問。

  「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東西放在哪。」

  他仍是一問三不知,堅守「不知道」的最高原則。「你最好老實的說出來,否則不要怪我無情。」

  「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我怎麼說?他仍堅持稱自己不知。

  「我看他是不會說的,不如試試別的方法。」

  羅倫小聲對她說。

  「別的方法……對了!」玉霜跑出門外從馬上解自己的袋子。

  「袋子裡頭裝的正是絲琳和羽萱偷渡進去的東西,截至目前為止已有不少犧牲者,其實說是「實驗者,還貼切些,因為這些東西尚在實驗階段,到底會不會有副作用,只有天曉得!」

  「大姐和小妹放的東西總算有那麼一丁點用處了。」

  天呀!這是些什麼魔鬼東西?「紅樓夢」、「水滸傳」、「笑傲江湖」……演古裝劇嗎?「算了。就這一瓶吧。」

  玉霜看著這些怪名稱的瓶子,隨手挑了一瓶名為」笑傲江湖」的藥劑」天知道裡頭裝的是什麼玩意。

  「試試這個吧。」

  玉霜把這種名為「笑傲江湖」的液體倒了大約一半到杯子裡,然後強迫蘇門喝下去。

  「這是什麼東西?」羅倫不知道她餵了什麼東西給他。

  「我也不知道,這是凌鈺姐的新配方,我們家那兩具惡魔特別喜歡拿來做人體實驗,等看到他的反應就知道是什麼了。」

  「凌鈺姐?」

  「哦!就是這些東西的發明人。」

  沒多久,蘇門就開始笑,先是小聲的笑,然後不可抑止的大笑。

  「他在笑什麼?」羅倫莫名其妙地問。

  「藥效發作了。」

  原來這瓶「笑做江湖」就是笑劑呀!人一旦喝下去之後便會不能控制的笑,大笑,狂笑,癡笑,笑得在地上打滾。

  「你……哈哈……給我……哈哈……吃了什麼……哈哈……」他一面笑,一面勉強地擠出問句。

  「東西放在哪裡?」玉霜逼問「哈哈……我真的……哈哈……不……哈……知道……」他無法抑止狂笑著。

  「好吧,既然你不知道,就讓你笑死好了,這個藥如果沒有解藥的話,大概要笑上三天。」

  她就不信有人能忍受得了。

  「你們有很多這種藥劑?」

  「應該沒有很多吧?大約只有一百多種。」

  玉霜概略估計。

  一百多種還不算多?!「凌鈺姐那邊更多,可能有上千種哦。」

  玉霜仔細想想,她的研究室裡多得是稀奇古怪的東西。

  「哈哈哈……我……說……我……快救我……哈哈……我……快……哈哈……受不了了……哈哈哈……」蘇門已經笑得眼淚直流,臉直抽筋,直呼救命。

  玉霜在袋子裡找了許久。

  「糟了,她們好像沒有把解藥放進來。」

  「我……哈哈……沒救了……哈哈哈……」此時的蘇門真是「強顏歡笑」,事實上他想哭啊!「玉霜,真的沒有嗎?我看他好像滿痛苦的,這個藥有沒有副作用?」

  「不知道。」

  「不知道?!這不是你們組織研發的藥嗎?」

  「不是,這是凌鈺姐自行發明的,我從沒用過,有沒有副作用,我真的不清楚,因為我是第一次用。」

  像這種整人的東西,大姐和小妹用得最多,而她向來比較喜歡用「手」逼人說實話。

  「那他怎麼辦?」

  「嗯……」玉霜搖搖頭。

  「先知……哈哈……放……在……魯卜……哈哈……哈哈……哈哈……沙漠……」蘇門為錫除這種「笑刑」,自行招供。

  「魚卜哈利沙漠?」這是哪裡?「那是沙烏地阿拉伯境內的一個沙漠。」

  「那還等什麼,我們快去找啊!」不愧是行動派的玉霜。

  「不是這麼容易的一件事,魯卜哈利沙漠在阿拉伯語是『空曠無物的四分之一』之意,面積大約六十五萬平方公里,比法國還要大,佔了整個阿拉伯半島的四分之一,東部多為大沙丘地帶,有的甚至高達三百公尺,而西站多為礫漠,如果沒有萬全的準備,很容易死於那裡。」

  他以前曾經去過,印象非常深刻。

  「他們為什麼大費周章地把東西藏在一個沙漠裡?」為什麼?,其意夠明顯了,薩法那隻老狐狸真的想改朝換代,取而代之。

  「東西放在沙漠的哪裡?」

  「在……哈哈哈……在……我的地圖……哈哈……在……門……哈哈……一顆……哈哈……大石頭……哈哈……下……哈哈……求求你……哈哈哈……救我……我……哈哈……受……不……哈哈……了……」蘇門全招了,他已經笑到快發瘋了。

  「對了,我記得有還有一顆萬能解藥。」

  玉霜打開自己的手錶,裡頭還藏了一顆萬能解藥,那是湘涵為她準備的,已經放了大約四、五年,不知道還有沒有效。

  「得……得……哈哈哈……救了……哈哈……」他接過來,連忙吃下去。

  「走吧。」

  羅倫走出門外,在一顆大石頭下找到那張地圖。

  「既然他說的都是實話,我們快去找吧。」

  玉霜立即跨上馬背準備出發。

  可是羅倫的心裡卻有了一個決定。

  「玉霜,你回去吧?」

  「回去,什麼意思?」

  「回台灣去,這個任務取消,不過,我還是會把錢匯給你們。」

  羅倫突然下逐客令。

  「回台灣?為什麼?我們不是快要找到了嗎?為什麼要半途而廢?」

  「沒有要半途而廢,而是我一個人去。」

  這個沙漠他曾去過,但願還記得路。

  「你一個人?別開玩笑了,論各種開鎖、潛入,易容的技巧,我可是最在行的,你應該慶幸自己可以請到我幫忙,結果你居然要把我這個專業人士撇在一旁,自己一個人去?我才不答應。」

  她懷疑耳朵所接收到的訊息。

  「我知道你是最在行的,對於你們怪盜花精靈的事跡我早就有所聞,只在是阿拉伯,你的開鎖、潛入、易容技巧可能都派不上用場,因為我們要對付的是大自然,而不是高科技的產物,即使你有再佳的專業技術,你能忍受白天的高溫和夜晚的寒冷嗎?能忍受口渴嗎?敢面對可能瀕臨死亡的恐懼嗎?羅倫實事求是的問,這個沙漠他太清楚了。

  「可以,我能忍。」

  「玉霜,你太天真了,沙漠惡劣的環境不是一般人說能忍受就能忍受的,烈日的曝曬,令氣溫往往都在四十度左右,有時更高達五十度,而夜晚的氣溫則降到十度左右,如此惡劣的環境連一個大男人都很難忍受,更何況你是一個女人。」

  這一趟沙漠之行相當辛苦而且危險,既然已經知道地點,他可以自己去找「先知的手杖」,這是他們國家的事,他不便把局外人牽進來,他不想看到她陷入危險。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嚇走我嗎?別忘了,我是怪盜花精靈,不是一般的小女人,我從小就受過嚴格的訓練,我一定可以忍耐的。」

  她以身為怪盜而自豪。

  「不行,太危險了,你沒有接觸過沙漠,不知道沙漠的無情,更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幸運的話,可以找到我們要的東西,如果不幸的話,很有可能會葬身在沙漠之中。」

  他試著想和她講理,可是玉霜卻像吃了秤砣鐵了心,頑固的搖頭。

  「我要去,而且是非去不可,不管你如何阻止我,我就是要去。」

  玉霜的固執可比擬石頭。

  「沙漠常有風暴,我們很有可能會被活埋。」

  他指出另一項事實。

  「我不怕,如果我命該如此,也怨不得別人。」

  她的任務不能就這樣半途而廢。

  「你很固執。」

  羅倫感到一個頭兩個大。

  「我一點都不固執,反正我非去不可。」

  她堅持已見。

  「沒錯,半途而廢不是我的作風,如果我的專業幫不上忙,我有自信我的體能應該可以,我會撐過來的,然後幫你找到『先知的手杖』。」

  她的決心可見一斑。

  「好吧,不過,你一切都要聽我的。」

  「可以,畢竟這是你的地盤。」

  她愉快地露出微笑。

  「我們先回去準備吧,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羅倫收好地圖,也上了馬。

  他只能求阿拉保佑,他們能夠順利的找到「先知的手杖」,否則兩人就要在沙漠裡做一對短命鴛鴦了,短命鴛鴦?!他怎麼會想到這個詞?「那個傢伙就這樣放過他沒關係嗎?」都已經騎了好遠的路,玉霜才猛然想起。

  「他大概要準備逃亡了吧。」

  薩法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背叛他的人。

  「為什麼?」

  「薩法不會放過他的。」

  「就是那個大奸臣?」

  「是的。」

  她這個時候才想起,似乎慢了吧!羅倫暗暗好笑。

  她柳玉霜這輩子從沒有這麼狼狽過。

  「如果我搞不定你,我就不姓柳。」

  玉霜忿忿地盯著眼前高頭大馬的對手撂狠話。

  對方頭抬得高高的,完全不去理她,當她是潑婦罵街,還很可惡的發出嘲笑聲,嘲笑她的無用。「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你以為長得高,腦筋量就會比較多嗎?其實根本沒有,你想和我鬥,哼!還差得遠呢!你不知道我的厲害吧!舉凡什麼騎馬、射箭、柔道、跆拳道、各種武術,我是樣樣精通,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

  她和它的仇是結定了。

  她舉出那麼多才藝,偏偏就是沒有「騎駱駝」這一項。

  羅倫暗自好笑,不動聲色地在一旁看著好戲。

  駱駝仍是一臉很自大的樣,「駱」眼看人低,還不時發出怪叫聲嘲笑她。

  這真是氣死玉霜了,想她號稱正義女神,若是連一隻駱駝都搞不定,傳出去她還要不要混啊!「我可是鄭重的警告你,你要是再不乖乖的讓我上你的背,我包準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通常她說出這種狠話的時候,代表對方將會很慘。

  但是這只不怕死的駱駝仍舊發出訕笑聲,對她的威脅完全不放在眼裡,它的眼神訪佛在對她說」沒有了我,看你怎麼去沙漠」。

  不信邪的玉霜再一次地爬上駱駝,在她快要到達背部時,這只超級不合作的駱駝硬生生的把她摔到地上,讓玉霜的失敗紀錄突破兩位數,毫無憐香惜玉之情。

  「你這只可惡的畜生,我要殺了你。」

  「奇檬子」壞到極點的玉霜大聲的宣稱。

  一旁的羅倫快笑彎了腰,玉霜衝動和不甚有耐性的脾氣和這只駱駝還真有些神似,不過這些話要是被她聽到,一定會大聲抗議的。

  「需要幫忙嗎?」這也是羅倫第十次的問句,只是每次得到的答案都一樣。

  「不要。」

  「太多的時間浪費在騎駱駝上,再不上路,恐怕我們一輩子也到不了目的地。」

  羅倫的眼裡有著明顯的笑意,他沒膽子光明正大的笑,免得受到無妄之災。

  「這只駱駝簡直欺人太甚,我要殺了這隻畜生。」

  玉霜又是一陣生氣的叫罵,好像她說得到就做得到。

  羅倫知道她只是生氣,嘴巴上說說,事實上她不會當真殺了它,「讓我去和它溝通溝通,也許它會看在我的面子上讓你騎哦。」

  羅倫毛遂自薦,事實是他快看不下去了,再這麼耗下去,別說是要去魯卜哈利沙漠,恐怕太陽很快就下山了。

  「你行嗎?」玉霜抱待相當懷疑的態度,雖然他貴為王子,受百姓尊重,但並不表示連動物也會賣面子給他。

  「我試試看好了。」

  羅倫走到那只駱駝身邊,然後開始低聲的說話。

  「你看到那個穿著阿拉伯衣服的女人嗎?雖然她穿著我們的衣服,但她不是我們國家的人,她來自一個可怕的國家,那裡治安不好,殺人放火、綁架勒索的事層出不窮,還有啊,那個國家的人什麼肉都吃,豬肉、羊肉、狗肉,就不定會喜歡吃駱駝肉哦,照她的背景來看,你說她剛剛說的話會不會算數?」那只駱駝看向玉霜,她眼裡噴出的火花,殺傷力可比沙漠的太陽。

  也不知它是不是真的聽懂了,態度不若剛才那樣強硬,比較安靜。

  「這就對啦!我剛才說的話可不是騙你的,你知道她拳頭底下的犧牲者有多少嗎?大概和沙漠的沙子一樣吧!」羅倫誇張的比畫一下,這下子駱駝的眼神比較沒那麼傲了。

  「其實她不會濫殺無辜,但是不順她的意我就不敢保證了,她剛才說的可不是玩笑話哦!」羅倫拍拍它的身體,好像要它好好想一想,只見駱駝彷彿明白的低下頭,表示妥協,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好啦!我們溝通完畢,它應該不會再把你摔下來才對。」

  羅倫對玉霜展露一個笑容。

  「真的?」玉霜慢慢地接近它,仍不大相信。

  「真的,不信你上去看看。」

  「我……」被摔了十次,玉霜真的有些猶豫。

  「你在害怕?」

  「我才沒有,有什麼好害怕的,不過是一隻駱駝。

  她又逞強。

  「那就對了,上去吧。」

  「好吧!」反正最慘就是被摔到地上而已,會有比這個更悲慘的嗎?橫豎都是一摔,玉霜毅然決然的爬上去,在她等待被摔下駱駝的刺痛時,啊!?她竟然安然無恙的坐在它的背上,沒有被拋下來,這……怎麼可能嘛!難道真的是他交涉成功?「我就說吧。那我們起程吧。」

  羅倫也上了自己的駱駝,開始步上他們的旅程。

  「你剛剛和它說了什麼?」玉霜對於方纔的對話產生極大的好奇,是什麼理由使這只氣死人的駱駝變得如此溫馴?「沒什麼,我只是告訴它一些事實。」

  「事實?什麼事實?」

  「你不是阿拉伯人的事實。」

  這個答案令玉霜不解,這和駱駝聽話有什麼關係嗎?「我不是告訴過你,駱駝的脾氣並不好?」記得在市集的時候,羅倫的確這麼告訴過她。

  「我怎麼知道它的修養真是差勁到家,沒見過這麼沒教養的動物,它居然還噴我口水!」回想起來,玉霜又是一肚子火,那粘粘的口水臭得要命,它幾輩子沒刷過牙啊?「駱駝不太好的脾氣,和某人還真有點像,固執、容易動怒。」

  羅倫玩笑似的若有所指。

  「你在說誰?我哪裡脾氣不好了,我什麼時候固執了,我只是有時候比較衝動一點。」

  玉霜不太服氣的為自己辯解,把她和這種氣死人的動物比,真是貶低她的人格。

  「我什麼都沒說,是你自己承認的哦!」羅倫又笑了,這叫不打自招。

  「羅倫!你……」玉霜為之氣結,連他也嘲笑她,「哈哈哈!」羅倫開懷的大笑,不過他很聰明的走在前頭,免得身體的「哪個部位」不小心天外飛來一拳,那可就不是好玩的事了。

  「喂!你給我回來!」玉霜跟在他後面叫著,相當不服氣。

  「我們還要趕路,所以要走快一點。」

  羅倫回過頭告訴她,但眼中仍帶著濃濃的笑意。

  「你給我說清楚……」她就這麼跟在他後頭叫著,遠遠的,兩條人影進入了魯卜哈利沙漠,未知的命運正等著他們。

  這只駱駝存心想害死她,玉霜的腦中全是這個訊息。

  「惡——我……惡——該死的,惡——」玉霜唏裡嘩啦地吐,把胃裡所有的東西全都翻了出來,一點也沒保留。

  「你還好嗎?」羅倫拍著她的背,想讓她好過些。

  「那只駱駝?」她指控,才一說完,又是一陣噁心。

  「我想它不是故意的,有些人並不適應騎駱駝,所以會有暈駱駝的情況發生。」

  「暈駱駝?」她寧可相信是駱駝存心想害死她,也不願承認自己暈駱駝,曾聽過暈事、暈船、哪有人暈駱駝的,傳了出去那多沒面子呀!要是被姐妹們知道了,恐怕免不了又要被笑上好幾天。

  「沒錯,其實這沒什麼,就是暈車、暈船的道理一樣,有人不適應就會嘔吐,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很正常。」

  羅倫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這麼解釋者。

  「曾經也有人這樣暈過嗎?」

  「當然也有,而且非常多,多到數不清,你只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他這麼說,才使玉霜比較能夠接受。

  「我……惡——」玉霜又是一陣噁心,吐得一塌糊塗。

  「這樣有沒有舒服點?」羅倫拍拍她的背問道。

  「好一點了。」

  「真不該帶你來的,你對沙漠並不適應,害你不舒服,是我不好。

  他感到相當抱歉,當初為什麼不堅持到底呢?「這又不是你的錯,安啦!我會適應得很好,不會再為你添麻煩的。」

  玉霜向他保證。

  「天色已經晚了,我們就在就裡休息吧。」

  看著太陽已經落入地平線,加上玉霜身體不適,羅倫決定就在這裡夜,明天再趕路,好讓她能得較多的休息。

  「睡這裡?」一望無際的沙漠?!「嗯。」

  羅倫回答她之後,便把旅行用的帳逢拾起,成了一個棲身之所,接著他又從駱駝背上拿下一些糧食,分一些給玉霜。可她一點食慾都沒有。

  「那多喝些水好了。」

  羅倫把水遞給她。

  「在沙漠中旅行,水不是很重要嗎?要是我把它喝完了,我們以後喝什麼?」雖然她不太懂沙漠生存之道,但她知道在沙漠中,水是最珍貴的資源,而他就這樣拿給她,叫她多喝?「你會把它喝完嗎?」「不會。」

  「那就好了。」

  你既然吃不下,就喝些水補充一下,越往下走,你會越需要體力,現在先把身體照顧好再說。」

  「好吧。」

  為了不再給羅倫添麻煩,玉霜喝了幾口水,讓自己覺得好一些。

  熱氣隨著太陽的隱沒而逐漸散去,吹來的風已不若白天那般炙熱,一陣冰風指過玉霜的臉,使她感到很舒服,不禁滿足的歎口氣。

  「很舒服不是嗎?在沙漠的一天當中,只有在日夜交替的時候天氣最好。」

  「晚上不會這麼好嗎?」

  「晚上會冷得讓你受不了。沙漠的天氣就是這樣,白天熱得很,晚上則冷得很。」

  羅倫一面吃著食物,一面解說。

  「我們晚上會不會被冷死?」

  「呵,我想應該不會。」

  「那就好。」

  有了他的保證,玉霜覺得心安,可能是他很讓人信任吧!「對了,我問你,你真的是純正的阿拉伯王子嗎?」玉霜總覺得他長得不太像純種的阿拉伯人,該不會是他媽媽在外面和別人偷生的吧?「怎麼說?」羅倫含笑反問,他很好奇,自己哪里長得不像阿拉伯人了?「這些天我所接觸到的阿拉伯人都是黑黑的,而且還留著鬍子,可是你長得很漂亮,沒有鬍子,一點都不像阿拉伯人。」

  像在市集裡看到的男人清一色都留著鬍子。

  「我媽媽是英國人。」

  這倒令玉霜詫異,」一個阿拉伯人娶一個英國人?」

  「沒有人規定阿拉伯人不能娶英國人吧?」

  「不是啦!我是覺得奇怪,為什麼英國人會嫁給阿拉伯人?你們國家的每個男人都留著滿臉鬍子,在台灣很容易被誤認為壞人。」

  「在阿拉伯,很少看到沒有留鬍子的男人,那些沒有留鬍子的大部分是黎巴人或是敘利亞人,或是比較歐化都市裡的人們。」

  「我本來也有留,可是在英國讀書的時候剃掉了,入境隨俗。」

  「為什麼你們那麼喜歡留鬍子?該不會是奉行孔子『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那句話吧?」

  「孔子?!」羅倫有些好笑,「孔子在中國是很有名啦,但在阿拉伯,穆默德比他更有名氣。」

  「說得也是。」

  玉霜不禁和他相視一笑,她八成是中了叔叔的毒,已經把那些先聖先賢的話烙進腦子裡去了。「在阿拉伯,留鬍子是男性的象徵,一到可以留鬍子的年齡,就會以身為男子而自豪,那是因為男人比女人佔優勢,在家裡、社會中,男人絕對比女人佔上位。」

  羅倫對她說明。

  「無聊,這有什麼好自誇的,不過多長那幾根鬍子而已,又是些沙豬主義的自大男人心理作祟。」

  玉霜好打抱不平的個性又在作怪了。

  「在伊斯蘭教的社會裡,男女之間必須嚴格的區分,像女人戴面紗,男人留鬍子等。」

  「若是男人留著長頭髮叫?」

  「很有可能會被捉去強迫剪頭髮哦!因為這兒真的發生過這樣的事,所以長頭髮的男人最好還是不要靠近阿拉伯比較保險。」

  這是阿拉伯社會特殊的地方。

  「喔,我會警告項大哥的。」

  「他的確需要。」

  他朝她眨眨限。

  「下過維凡倒是很適合來住阿拉伯,我看婚後就建議他們移民這兒好了,他應該會很得女人緣吧!羽萱可得小心那些窺視維凡的阿拉伯女人了,你們不是同意一夫四妻制嗎?說不定會有很多女人倒貼喲。」

  她想像著維凡受歡迎的畫面。

  「我看,真正要小心的是那些想接近維凡的女人吧!」對於那個外表甜美,個性卻像小惡魔的羽萱,羅倫覺得她才是真正的「危險」源。

  「呵呵,說得也是,哪個人惹到她,哪個人就倒霉。」

  對於自己的妹妹,玉霜太瞭解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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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00:51:18
第七章

  兩人就這樣愉快地聊到月亮升至中天,而天氣也變得越來越冷了。

  「早點睡吧,明天一大早還要趕路。」

  見玉霜的臉色不是很好,羅倫決定還是讓她早點休息得好。

  「我睡哪裡?」她拉緊自己的衣服,感到夜晚天氣的無情。

  「帳篷。」

  「那你呢?」

  「帳篷。」

  「可是我只看到一座帳篷。」

  應該不會是……「我們兩個睡一座帳逢,你放心,我不會對你不禮貌的。」

  他向她做君子保證,「不是啦!我很相信你的為人,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玉霜有些煩腦。

  哦!想不到她這麼相信他,那到底是……「你不相信你自己,你該不會侵犯我吧?」他和她說笑。「是……」這該教她怎麼啟齒嘛!其實玉霜提心的不是羅倫的不軌,她知道羅倫不會對她不規矩,看他在校慶的紳士舉動就知道了,況且,就算他真的有不良企圖,難保他能活著見到明天的日出,她真正擔心的是以她這種「翻來覆去」的睡覺方式,他被踹出帳篷的機率很大。

  「你真的會侵犯我?」他佯裝驚訝狀。

  「不是啦,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我的睡相很差。」

  「沒關係,很多人都有睡成大字形的習慣,我會讓大位一點給你。」

  羅倫善解人意的允諾。

  「哎呀!不是這樣的啦,是……」

  「不用再解釋了,我的適應力很強,就算你的睡姿再差,總不會把我踢出帳篷外吧。」

  他半開玩笑,殊不知這正是玉霜擔心的,她真的有可能把他踢出去呀!小小的帳篷剛好容納兩個人,羅倫拿了一條毯子給她,並向她道晚安。

  「明天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沒有辦法像今天這樣休息,好好睡吧。」

  他們大約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我知道,晚安。」

  玉霜拉起毯子,睡在另外一頭。

  沙漠氣候果然日夜溫差極大,夜晚的氣溫下降的速度驚人,玉霜開始發抖,沒想到晚上的寒冷出乎她的想像之外。

  熱還能忍受得了,但冷?這一條小小的毯子哪裡抵擋得住寒氣呢!又不像在家裡,可以蓋厚厚的大棉被,開暖氣,驅走寒冷,這裡可是一望無際的沙漠,去哪裡找大棉被和暖氣呀!最後玉霜實在冷得受不了,只好求助於羅倫。

  「羅倫」

  她用發抖的聲音叫喚他。

  「什麼事?」羅倫察覺到她的異狀。

  「如果你冷得睡不著怎麼辦?」他怎麼可能會冷得睡不著?他並不是第一次造訪魯卜哈利沙漠,所以早能適應,依他看來,是她冷得受不了了吧!這也難怪,台灣是個四季皆春的好地方,阿拉伯則否,更別說是沙漠了。

  「你要不要靠過來一點?我可分一些體溫給你。」

  人的體溫是最好的取暖工具,羅倫想讓她睡得好些,便如此建議。

  「我已經說過我的睡相很差,我怕你會被我弄得睡不好。」

  「總比你被冷死好吧。」

  羅倫只好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旁,還把毯子分了一些給她。

  羅倫就像是一個大暖爐,凍得全身冰冷的玉霜一觸及他的溫暖,整個人就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靠去,窩在他的懷中取暖。

  「天呀!你凍得像冰塊!」他輕呼,沒想到她這麼怕冷。

  「都是這個鬼天害的。」

  他提醒她。

  「我知道,謝謝你的溫暖。」

  玉霜朝他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這麼近的距離,一張美麗的臉孔就這樣呈現在他眼前,說不心動是騙人的,玉霜的美貌稱得上非凡絕俗,只可惜個性太衝動了,否則真的是一個完美的女神,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喜歡這樣的她,要是她真的很安靜,大概就失去她自己的味道了吧。

  「晚安。」

  得到溫暖的滿足,玉霜極不淑女的打了一個大呵欠,準備入睡。

  「希望你有一個好夢。」他的手輕輕地圈住她,柔聲的耳語。

  「嗯。」

  咕噥一聲,玉霜很快的就進入夢鄉,在羅倫懷中像一隻蜷伏的小貓,安然地睡著了。

  玉霜早已把自己會踢人一事完全忘得一乾二淨。

  「老爺子,我已經依照你的吩咐,把資料交給怪盜花精靈的風信子。」

  白雲青坐在電腦前,向在總部的『神』報告。

  瑩光幕上出現一位慈祥的老者,精神相當爽朗,目光歷智,彷彿沒有一件事可以逃過他的眼睛。

  「辛苦你了,白天使。」

  他表達他的謝意。

  「老爺子,怪盜天使向來不管別人的家務事,怎麼這一次你會這麼熱心?」白雲青手握一杯葡萄酒,似笑非笑的問。

  這實在太反常了,他們的組織雖然也屬怪盜,但是和同行的怪盜花精靈並無往來,單憑老爺子自稱和怪盜花精靈的總指揮有交情實在很難說服他,莫非這當中有什麼內幕不成,呵,以他神准的第六感判斷,一定有。

  「這是『家務事』沒錯。」

  老爺一語雙關。

  「什麼?」白雲青感驚詫,這是真的嗎?「好了,最近有一件CASE,難度頗高,你們商量一下,看誰要去,我會把資料傳給你們。其它人呢?其它人在哪裡你會不知道?」他才不相信呢?「神」的外號是叫假的嗎?「還有,不要轉移活題,把話說清楚。」

  他白雲青可不是這麼好打發的。

  「我的下午茶時間到了,有事再和我聯絡,再見。」

  老爺子說完便自動斷線。

  有沒有搞錯,三、兩句就想打發他?「別以為我查不出來,我會把你的秘密全抖出來的。」

  白雲青露出充滿自信的笑容,沒關係,老爺子不說,並不代表他無法知道,他什麼不會,就是最會查人家的秘密,等著瞧吧!羅倫終於知道她說的睡相差是什麼意思了,且還是以「身」試法。

  「我昨晚沒有很粗魯吧?」其實昨晚她睡得相當好,因而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沒有,你只是跟一隻蟲一樣好睡。」

  他有些睡眠不足的打了個呵欠,補充一下腦中的氧氣。

  像蟲?那不就是動來動去,一刻也不得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玉霜有些歉然。

  「沒關係,我的適應力很好,只是下回不要再亂踢了,我真的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他那逗趣的表情,讓她感到很不好意思,人家好心提供溫暖給她,沒想到她卻是這樣回報。

  「對不起,我……」

  「我沒怪你,趁著天還沒完全亮快走吧!否則太陽一出為,又有你受的了。」

  羅倫結束這個話題,把所有的東西收拾好,準備上路。她點點頭,心中很感謝他的體貼,他是她認識的這麼多男人中最體貼的一個。

  為了體質體力和水分,兩人持續的在沙漠中行走,未再交談。

  薩法從宮中回來,就收到這樣一個壞消息,著實令他開始擔憂。

  羅倫王子和一個女人正朝魯卜哈利沙漠而去,這代表著一件事,他們果真找到蘇門,而且還知道國寶藏匿的地點。

  雖然魯卜哈利沙漠是個人煙罕見的地區,想要在沙漠中找到東西的可能不太容易,但並不代表完全沒有機會。

  「該死的蘇門!」他生氣地道。

  他已經籌備了那麼久的計謀,不能功虧不饋於羅倫王子的手上,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他,反正死在沙漠中說不定永遠也不會有人發現,這是再好不過的方法了,正好一勞永逸的解決麻煩。

  那麼應該派誰去?這是薩法最傷腦筋的問題。

  這個殺手必須對他忠心,否則刺殺王族是死罪,劍術也要相當高強才能制住羅倫。

  如果現在追去的話,一定可以找得到,若是再晚個幾天,恐怕就不容易找到了,所以要趁現在動手。

  對了!就是他。

  薩法心中有了理想的人選。

  阿里,宮中禁衛隊隊長,也是他的秘密手下之一,派他去就行了。

  羅倫王子,你的大限之期不遠了!薩法發出冷冷的笑聲。

  在無情的烈日照射下,沙丘閃著金光,像波濤似地湧向天際,令人厭倦的單調景色似乎永無盡頭,空曠的四野如死地一般沉寂,看不到時間和空間的變化,只有沙丘高低的錯落出自然的層次,只有置身這裡的人,才能真正體會到「魯卜哈利」的真意。

  沙漠溫差的極大變化對玉霜的身體是一項重大考驗,白天的高溫而夜晚的寒冷,若是一般人早就大喊吃不消,可是她卻一句怨言也沒有,但這不表示她的身體就沒意見,在過度的疲勞下,向來以健康室寶自稱的她,整個人從駱駝背上摔了下來。

  「玉霜!」突然看到她摔下來,羅倫急得從駱駝上跳下來奔至她身邊,「有沒有受傷?」他著急地問,眼中滿是關切之情。

  「我怎麼了?」玉霜只覺得全身疼痛,尤其是頭,像快要裂開一樣。

  「你從駱駝背上摔下來,有沒有哪裡覺得痛?」羅倫檢查她的傷勢,幸好沙漠中全是沙子,而他們前進的速度不算很快,她應該不會有大礙。

  「我沒有,只是不小心打瞌睡從駱駝身上掉下來。我們快走吧。」她想裝著沒事的樣子,從地上爬起來,可是頭痛欲裂的她,突然感到一陣昏眩,沒站穩,又跌回沙上。

  「還說沒事,快告訴我,你哪裡不舒服?」瞧她臉色發白,一定生病了,唉!全都怪他,沒能早點發現她的異樣,只顧著趕路,全是他的錯。

  「我真的沒事,我們還是快走吧。

  早點找到早點回去,我討厭沙漠這種鬼天氣,」她輕輕地蹙眉,想給他一個沒事的笑容,卻是力不從心。

  誰來敲碎她的腦袋呀!她快痛死了。

  「如果你不肯告訴我,我立刻送你回去,『先知的手杖』我不找了,」羅倫固執地道,對他來說,玉霜的健康遠比手杖來得重要多了。

  啊?他在想些什麼?玉霜比國寶重要?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先知的手杖」是攸關國家存亡的寶物,他居然就這樣打算放棄,只為了她?這到底是……」不行,怎麼可以不找了,它可是關係著你們國家的存亡也!況且這也是我的任務,你想砸了我的金字招牌嗎?」玉霜抗議。

  都什麼時候了,她還關心他的國家、她的金字招牌,真是敗給她了,「好,那你老實的告訴我,你到底哪裡不舒服?」

  「我說了嘛!真的沒有,快點走啦!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她現在只想快點回到駱駝上,然後好好的睡,她腦袋中好像有一堆惱人的蚊子在嗡嗡作聲,讓她真想把自己的腦袋敲破,看看是不是裝了一千以上只蚊子。

  「反正你不說我們就馬上回去。」

  這次換成羅倫固執了。

  真是個愛逞強的女孩,臉色變得那麼白了還不承認自己不舒服!對一般大男人來說,在沙漠待上兩、三天就受不了,更不要說她是一個女孩子家,雖然她口口聲聲說她和別的女孩不同,是名揚世界的怪盜花精靈,但她畢竟是個女孩子,撐了快一個星期已經相當了不起了,她這樣實在讓他心疼她的健康狀況。

  心疼?他對她怎麼會有這種情緒?羅論不得不承認,他所有的重視、心疼、擔心、愛護、滿足的情緒,全部繫在玉霜的身上,那代表著什麼再明顯不過了,沒錯,他愛上玉霜了,這一項認知使他不由得發出會心的笑容,他居然愛上她了。

  「我頭痛啦!這樣你滿意了?走了啦!」玉霜拗不過他,只好老實招供,但仍堅持繼續走下去。「頭痛?痛多久了?」羅倫臉上的微笑不減,直直地看著玉霜,這個讓他愛上的女人。

  「兩天了。」

  「喂!你的臉是不是有病,聽到我頭痛也能讓你笑成這樣?」玉霜看著他的笑容,覺得頭更痛了。他要是老實的告訴她:「玉霜,我發現我愛上你了。」

  想必她一定罵他神經病,說他被太陽曬昏頭了,才會說出這種話來,想到她那副當他病了的表情就令他想發笑。

  「我看我們不要走了,就在這裡休息一下。」

  「休息?我又不是得了什麼絕症,只是頭痛而已,死不了的啦,快走啦!」她不想因為她而耽誤了正事。

  「我說要休息就是要休息。」

  「我說要休息就是要休息。」

  「我說委走就是要走」玉霜固執的說。

  「不行,你需要休息。」

  他不肯妥協。

  「我明白自己的身體,只是小毛病,不會有事的。」

  「你需要好好的休息。」

  「我可以走啦!」

  「不行,要休息。」

  「我要走。」

  「休息。」

  「要走。」

  兩人誰也不青讓步。

  「當初我們不是說好了,你一切都要聽我的,對不對?」

  羅倫問道。

  「是這樣子沒錯,可是……」

  「沒有可是,我說要休息就是要休息。」

  奇怪,她怎麼從來沒發現羅倫這個人比驢子還固執?「喝些水,你會覺得好一點。」

  他體貼的把水拿到她的面前。

  「可是……」

  「別再可是了,你現在身體不舒服,不要和我爭辯,否則我們立刻回去。」

  這句威脅的話最有效,玉霜果然乖乖地喝下一些水,感覺好過了點,但仍頭痛不已。

  羅倫用自己的斗篷替她遮去大半的陽光,使她能感到涼快些,他用一種全新的目光看著她,思索自己怎麼會愛上她?玉霜的身材就如同她的個性一樣不容忽視,但真正吸引他的是她的衝動、正義感及天真、率直的個性,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攻佔他的心,那她對他呢?恐怕她想都沒有想過談戀愛吧!她的腦子裡裝的只有伸張正義、除暴安良這類事情。

  他不覺又笑了出來。

  「你是不是被太陽曬昏頭了,自己一直笑個不停?」玉霜奇怪地問。

  平常他是很喜歡笑沒錯,但今天好像特別奇怪。

  「我想通了一件讓我覺得很幸福的事。」

  他看向她,眼神裡多了一份柔情。

  羅倫但笑不語,愛人是件幸福的事,而被愛也是件幸福的事。

  「不要光笑,告訴我呀!」她抬頭仰望著他,突然發現他的笑容變得耀眼,看來被太陽曬昏的人不只是他而已。

  「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自己很幸福。」

  幸福?在沙漠中很幸福,那他一輩子住這裡好了。

  玉霜在心中嘀咕著。

  只是羅倫的笑容在發現一個不明物體正朝著他們接近時就打住了。

  屋漏偏逢連雷雨,正是他們目前的寫照。

  那個不明物體正是薩法派來收拾他們性命的死神。

  「羅倫王子,這麼巧,在這遇到你。」

  粗獷高大的阿里和善地向他打招呼。

  巧?明明睜眼說瞎話嘛!再怎麼巧也不會在這狗不拉屎、鳥不生蛋、烏龜不上岸的沙漠遇見,難道這個宮中的禁衛隊隊長會閒到沒事來沙漠散步嗎?「是呀,還真巧。」

  羅倫警覺地盯著阿里。

  「薩法大人吩咐我向王子要一樣東西。」

  他下駱駝,有禮的走向前。

  恐怕是來要命的吧!「東西,我不記得自己欠薩法什麼東西,是他搞錯了吧。」

  要是兩人開打,他的勝算並不大,因為阿里在體型上佔了優勢,不過如果真的開打的話,他非贏不可,否則他和玉霜就真的得做一對「短命鴛鴦」了。

  「我想王子應該知道我來此的目的,就讓我用我的雙手親自結束你們的生命吧。」

  阿里抽出腰際的阿拉伯彎刀,並丟了一把給羅倫。

  他拾起阿里丟來的刀,仔細一看,這不是伊本的嗎?難道伊本……不可能,大哥是個聰明人,不會英年早逝的,但這把刀對伊本來說很珍貴,為何會落入阿里的手中?

  「這把刀你從哪裡得來的?」

  「王子如果打得贏我的話,自然可以得到所有的答案。」

  他允諾。

  「我如果輸了呢?」

  「很抱歉,我必須帶走我要的東西——你的命。」

  「誰准你可以奪走他的命?要打,讓我來和你打。」

  一旁玉霜勉強支起身,她怎麼可以讓羅倫冒這個險,再怎麼說她都受過專業訓練,比起羅倫來,她的勝算比較大。

  「玉霜,你人不舒服就好好休息,我不一定會輸。」

  羅倫要她坐好,現在她有病在身,他們的生命維繫在他身上,他希望她能乖乖坐好,不要使他分心。

  「打鬥的經驗我比你豐富,還是讓我來,這一點頭痛算不了什麼。」

  說完她又站起來,準備應敵。

  「我說過,你要聽我的,我命令你好好的休息,不准亂動,而且不准衝動,直到我們兩個打完,聽見沒有?」

  他一反平時溫和的神情板起臉孔嚴肅地告誡她。

  「要我看著你被殺死?我辦不到。」

  她無法想像認識的人死在她面前,而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殺,一點忙也幫不上。

  「對我有些信心好嗎?我不會死的。」

  我還沒告訴你我愛你,所以我不能死。

  羅倫在心中補充。

  「你們話別完了嗎?如果話別完了,那就開始吧!」

  阿里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羅倫王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還是為了一個女人?「你不要像只病狗一樣亂叫,等會兒看我怎麼收拾你。」

  玉霜不高興的吼回去。

  「你給我乖乖地坐在這裡。」

  怎麼這個女人比驢子還固執。

  「我不要看到你被殺。」

  她顯得有些憂傷。

  「我說過,我不會死的。」

  他向她保證。

  「你發誓?」

  「我發誓。」

  「你要是死了,我絕不饒你,從地獄也要把你拖回來算帳。」

  最後玉霜只好妥協。

  「是,不過如果萬一我不幸死了,你要記得為我多流些眼淚。」

  他給她一個笑容然後從容應戰。

  流淚?她記得上一次流淚好像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如果他死了,她會為他哭嗎?玉霜問著自己。她在想什麼呀!什麼哭不哭的,羅倫不會死的,因為他保證過,對!他保證過的事到現在從沒有食言,這一次也不會例外,玉霜寧可這麼相信。

  「來吧!」這一刻他已經等好久了,阿里感到全身的血液沸騰起來。

  羅倫對這樣的一個敵人,絲毫不敢掉以輕心,雖然他從小就學習彎刀,但他多年沒用,難免有些生疏,再加上阿里是萬中選一的禁衛隊隊長,在體能上、攻擊技巧上可說是技高一籌,這一場仗相當難打,但如今他無從選則,不能不打,並且非贏不可。

  「阿里,你不知道殺王族是死罪嗎?」羅倫問道。

  「當然知道。」

  「那你為何還要以身試法?」

  「如果王子死在這個沙漠中,會有人知道是我做的嗎?更何況也許永遠沒有人會發現你們的屍體。」

  「說得也是,薩法真是聰明啊。」

  「廢話不多說,我先上了。」

  語畢,阿里便向前撲去。

  彎刀不長眼的朝羅倫身上砍,一旁的玉霜看得心急,無奈什麼忙也幫不上,再加上她的頭越來越痛,意識開始有些模糊。

  自知體型勝不了阿里,羅倫采智取,他的體型不若阿里壯碩,動作上較為靈活,只能暫時先閃躲對方的攻擊,再伺機找出空隙反擊。

  「怎麼不還手?」阿里話中充滿挑戰意味。

  羅倫不語,但眼神卻專注於他的動作上,把他的攻擊模式一一整理入腦中,從中找出死角。

  他不得不佩服阿里,即使個頭這麼高,身體的靈活度仍相當好,攻擊力也強,刀刀都能致命,幸而他躲得快,否則恐怕很快就命喪九泉了。

  處於被攻擊一方的羅倫看來居於下風,可是隨著打鬥的延長,逐漸有展開攻擊的趨勢,他已經慢慢習慣久別已久的彎刀,而且也看清阿里的攻擊,較能得心應手,閃躲時沒那麼辛苦了。

  另一方面,意識逐漸渙散的玉霜發現羅倫的功夫真的很好,他一定受過相當長時間的訓練,那麼在校慶那天他制住她,果然不是偶然。

  接著,她整個人陷入了黑暗,身子軟倒在沙地上。

  「玉霜!」看到她倒下,羅倫分了神,不小心被阿里砍了一刀,血從他雪白長袍袖中滲出來。

  「王子,你要是不專心,下一次砍的就不是你的手臂,而是你的脖子。」

  阿里警告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

  阿里的話提醒了他,他要是再分神,他和玉霜兩個都活不成。

  在這場生死鬥中,羅倫只能強迫自己用全部的心力來對付眼前的敵人,他必須打敗阿里才能夠保住兩個人的命,冷靜向來也是他的長處之一,而此時他最需要的就是冷靜應戰。

  恢復冷靜的羅倫開始反擊,從下風慢慢轉為上風,然後趁其不備時給予致命的一擊,阿里手上的刀就這樣被羅倫打掉了。

  羅倫手中鋒利的阿拉伯彎刀架在阿里的脖子上,只要他稍稍動一下,腦袋就有可能隨時搬家。「哈哈哈!」戰敗的阿里突然仰頭大笑,讓羅倫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怕我結束你的生命嗎?」他是沒這個打算,只是嚇嚇阿里。

  「當然怕,可是我知道王子是不會殺我的。」

  阿里那百分之百的語氣令羅倫想不透,他是哪裡來的這股自信。

  「你自己說過,在這種地方殺人可以說是神不知鬼不覺,你忘了嗎?」

  「當然沒忘,只是我要告訴王子,我表面上是薩法派來的,實際上我效忠伊本王子。」他表明自己真正的身份。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實話?」

  「伊本王子說,你看到刀就知道了。」

  「刀?」羅倫仔細想想,伊本對於他的刀向來非常重視,絕不會輕易地把它交給別人,這麼說來,阿里說的都是實話!

  「我是伊本王子派去薩法身邊臥底的密探,伊本王子在很早以前就懷疑薩法有叛國的野心,於是秘密派我接近薩法,取得他的信任,日後好揭穿薩法的陰謀。」

  「那傳聞你和伊本不和是避人耳目的假象!真虧他思慮如此周密。」他知道自己的大哥就像只狡猾的狐狸,實際上聰明又多智。羅倫移去架在阿里脖子上的刀,表示相信他的話。

  「害你受驚了,羅倫王於。」阿里向他行一個禮,表示道歉。

  「你為什麼不在遇到我時就直接說明白,還要和我打一場呢?」這一點羅倫實在不明白。

  「聽伊本王子說,你的刀法曾經打遍天下無敵手,只可惜在我入宮前你就已經出國求學,我一直很想見識你到底有多厲害,伊本王子告訴我,你平時根本不使刀,除非碰上到非常狀況,所以他特別准許我向你挑戰,你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厲害。」阿里對他充滿了崇拜之情。

  這個伊本,害死他!

  「玉霜!」羅倫快步走到她身邊,支撐起她軟綿綿的身子呼喚著。

  「她是……」

  「我的朋友。」

  朋友?好奇怪,不曾見過王子對未婚妻娜妲這麼好,他怎麼會對一個女的朋友這麼關心?「羅倫,你不可以輸,你答應過我的,你不可以輸。」玉霜囈語著,心中念著羅倫的生死。

  「傻瓜,我怎麼會死呢,我答應過你了。」他溫柔地對她說。

  「她好像中暑了。」阿里猜測,在炎熱的沙漠地帶很容易中暑的。

  「中暑?」對了,她剛剛還說頭很痛,一定是中暑了。

  「我要回去了,告訴薩法一個好消息,我殺了羅倫王子。」阿里說道。

  「告訴伊本,我會把『先知的手杖』帶回去。」

  「是。」阿里乘上駱駝便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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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經過這一番折騰之後,又到了日夜交替的時間,依玉霜目前的狀況大概無法前進了,於是羅倫便搭起帳篷,準備在這裡過夜。

  幾個小時後,玉霜的眼睛突然張開,忙著找尋他的身影。

  「羅倫?」

  「你沒死。」

  「我保證過,不是嗎?」

  「是的。」她露出笑容。

  「可是你的手……天呀!你受傷了。」發現到他衣服上的血跡,玉霜關心的說。

  「沒關係,死不了的。」他套用她的話笑著說。

  「什麼死不了,要是失血過多,我看你死不死得了。」都受傷了還有心情說笑。

  「你不會這麼希望我死吧?」

  「當然不希望,你是維凡的好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當然不希望你死了。」

  只當他是朋友?至少他們算是朋友,反正往後時間多得很,可以一步一步慢慢來,他並不急。

  「你中暑了,頭還很痛嗎?」這回換他擔憂地詢問。

  「不痛了,我可以走的。」

  「不痛才怪,你又在逞強了。」聽她那沒什麼精神的聲音就知道。

  「對了,你幫我刮痧好了。」

  「刮痧?」

  「這是我們的老祖宗傳下來的偏方,很有效的。」她中暑的時候都用這個方法,最快而且有效。「我該怎麼做呢?」

  依照玉霜的指示,羅倫幫她刮痧。

  「天呀!好紅呀!你會不會痛?」羅倫看了心疼的低呼。

  「當然會,不過明天就會好了。」

  「真的這麼有效嗎?實在很難說,只能祈求阿拉保佑了。

  刮完痧後,玉霜便想睡了。

  「到帳裡去睡,免得著涼了。」她已經中暑了,要是再著涼可怎麼得了。

  誰知她早就夢周公去了,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羅倫只好抱起她放進帳篷裡,她還真是有「份量」呀!

  今天一天所發生的事讓他也累了,羅倫替玉霜蓋好毯子後,躺在她身旁也準備入睡,沒想到她又主動靠過來向他尋求溫暖,好像窩在他的懷中是一件極為自然的事。

  以往羅倫對她都是以禮相待,可是當他驀然明白自己愛上她的事實後,他發覺自己很難再以禮相待了,他開始喜歡這種抱著她的感覺,甚至他想要更多……

  這個發現使他身體的某個部分開始蠢蠢欲動,尤其當他懷抱佳人,而她的唇又靠他那麼近,誘惑著他。

  記得K大學校慶那天他並沒有真正吻她,只是做做樣子騙人,但現在,他真的很想知道那是什麼滋味。

  沒有多加思索,羅倫的唇就這樣落在玉霜的唇上。

  她的滋味出乎意料的甜美,使得羅倫就像上了癮一樣,久久不肯離去,但讓他最驚訝的是,玉霜居然回吻他。

  是本能?是作夢?還是他的錯覺羅倫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唇,她竟發出滿足的嚶嚀聲,靠著他的胸膛睡得很熟。

  天呀!什麼時候他也開始變得那麼衝動了?第一次,羅倫失眠了。

  ***

  天果然有不測風雲。

  在他們查到第十天的時候,遇到了沙漠風暴。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風越來越大,沙子越來越多了。」在沙漠裡行走的這幾天雖然天氣酷熱,風也頗大,但並不像今天這麼不尋常。「可能是沙漠風暴快來,會出現天翻地覆的景象。」

  「那我們快走吧!免得被捲進去了。」

  「來不及了,它馬上就到了。」羅倫才說完,一陣風暴朝他們席捲而來。

  「過來。」他叫住玉霜,並把她圈在自己的懷中,這場沙漠風暴將是一個考驗。

  「你不要亂動,我們等它過去就好了。」他安撫著她。

  玉霜點點頭,對於他的保護感到安全和習慣,通常她都是保護者的角色,不過和他在一起,她反倒成了被保護的人。

  羅倫解下毛毯覆蓋住他們倆。

  風暴漸漸來臨,明朗的天空拉下陰沉沉的臉,熾熱的太陽像將要熄滅的黯淡的火球,無精打采地浮在漫天黃沙織成的網中,呼嘯的狂風以每小時四、五十公里的速度從天際吹來,宛如一條巨蟒卷地而來,才須臾的工夫,一座座高聳的沙丘就被削平,而低凹的沙谷卻變成了高丘,景色變化之迅速,令人驚心動魄。

  「這場風暴要多久才會過去?」玉霜在他懷裡問。

  「不知道,可能一下子,可能一、兩天,也有可能持續好多天。」

  「我們不能做點什麼嗎?」像這種不能控制的情況令她非常氣惱。

  他搖搖頭,「只能等它過去。」

  聽他這麼說,使得玉霜發出一陣歎息。

  「忍耐些,今天晚上就有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再往前不遠有一個綠洲,我們可以在那裡補充一些食物和水。」他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希望他們還住在那裡沒有遷走。

  「綠洲!那是不是表示我們可以吃到一些熱的熟食,而不是乾糧?」玉霜的眼睛亮了起來。

  「沒錯。」這些天都吃乾糧,看得出來她吃得勉強,但為了生存,也無可挑剔了。

  「希望這場沙漠風暴快點過去。」她衷心期望著。

  「求阿拉吧,或許它聽到你的請求會讓風暴快點走。」

  「有效嗎?」她懷疑。

  「可以試試呀!」他玩笑似地建議。

  「好吧。偉大的真主阿拉,請你快點讓風暴過去吧。」玉霜真的祈禱起來,只是風暴仍然那麼劇烈,一點也沒有減弱的趨勢。

  「騙人嘛!」玉霜一抬頭就迎向他那含笑的俊臉,突然間,她的心跳又加速。

  最近老是這樣,每次看到他有意無意地對她笑的時候,她的心臟就會怦怦跳個不停,不只是這樣,連帶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好像剛跑完馬拉松。該不會是太陽曬太多了,連心臟和呼吸器官都熱壞了吧?看來,回家後要去做個全身檢查才行。

  「阿拉可能在睡午覺吧!」羅倫笑著回答,本來只是和她開個玩笑,沒想到她真的祈禱。

  啊!他又是一笑,不行了,她的心臟快受不了了。對了!對付這種心律不整又呼吸困難的最佳方法就是不看他,對!不要看他就沒事了。

  玉霜連忙低下頭去,嗯!這樣好多了。

  「你怎麼了?」她的反應好奇怪,怎麼臉有點紅?!

  「沒有,我大概也想睡午覺吧。」她隨口說著,要是把她的症狀告訴他,難保不會又像上次那樣堅持送她回去,她才不要,反正這種症狀只有看他時才會有,那不要看他就好了。

  「想睡呀?靠著我吧,這樣你會好睡些。」羅倫讓她舒服地躺在他胸前,這樣抱著她的感覺真的很好。

  其實她並不是那麼想睡,可是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就像是催眠曲一樣,竟讓她真的有點想睡,而且他的懷抱是這麼舒服……

  玉霜不由得打了一個大呵欠,然後安然地躺在他懷中休息,好像他們這樣再自然不過了。

  「你休息一下好了,等風暴過了我再叫你。」

  「謝謝。」她合上眼,很放心地進入休息狀態。

  唉!實在難為她了,沙漠這麼惡劣的環境她能撐下來已經不簡單了,每天超過十二個小時的時間在趕路,難怪她這麼累,她真的是個勇敢又堅強的女孩。看著她,羅倫滿足地笑了。

  老天可能是眷顧他們的吧,這場風暴在兩個多小時後就離開了。

  「哇!快悶死了。」玉霜站起來拍去身上的沙子,看到四周似乎被顛覆的景象,初次體會到沙漠的厲害。

  她躲在羅倫的懷裡,什麼事也沒有,可是駱駝們就沒有這麼幸運了,被沙堆埋了起來。

  「用力呀!」她拉著繩子,想把駱駝弄出沙堆,羅倫也來幫忙。

  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後,終於把駱駝從沙堆中拯救出來。

  「我們可以說是幸運的,沒有被沙堆埋起來。」這可能是阿拉的保佑吧!

  「咦!你看,那是什麼?」遠遠的,玉霜發現有東西朝他們接近當中。

  「好像是一隻駱駝。」在沙漠中最常見的生物應該就是駱駝了,而且上頭好像載著一個人。

  「上面是不是有人啊?」視力超級優良的玉霜,眼尖的發現駱駝背上還馱著一個……應該是人的樣子。

  「我去看看。」玉霜馬上向駱駝的方向移動。

  她那想都不想的衝動個性隨時隨地就發作,完全沒有想到這樣莽撞可能會惹出什麼麻煩,他大概是注定要來幫她收拾麻煩的吧!羅倫只好牽起他們的駱駝跟隨在後。

  ***

  駱駝上真的馱著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受傷的人。

  「喂,你怎麼了?」玉霜接近他,發現他身上受了很多刀傷,可能是被別人砍的。

  廢話,難不成是自己拿刀砍自己嗎?玉霜覺得自己的推測實在有點白癡。

  「沙漠……禿鷹的攻擊?不可能吧!」

  「快走……否則……來不及……」他斷斷續續地警告,接著就陷入了昏迷。

  「喂!振作點。」什麼來不及了,她實在不懂他在說什麼,難不成禿鷹還會攻擊他們?這時羅倫來到她身邊。

  「羅倫,什麼是沙漠禿鷹?他好奇怪,嘴裡念著這個詞,還說什麼來不及了。」

  聽到玉霜說這些話,羅倫立刻捉起她的手要她快上駱駝。

  「你做什麼?我要救他啊!」玉霜不明白他奇怪的舉止。

  「他所說的沙漠禿鷹是沙漠中的一群不法之徒,全都是有前科的犯人,躲在沙漠中,搶奪商人或是遊牧民族的財物。」對於他們的惡名,羅倫早就略有所聞,只是以前來的時候幸運的並沒有遇上他們。

  「既然他們是壞人,那我們應該將他們繩之以法才對。」她身體裡的正義之氣又竄升了。

  阿拉真主!她的正義感又發作了,只是現在的時機不對。沙漠禿鷹是殺人不眨眼的惡徒,可不是那些小奸小惡的壞人啊!要是一個不測,可能連小命都會丟了,他才不要讓老婆還沒過門就守寡啊!

  「現在不是你發揮正義感的時候,他們眼中根本沒有王法,不是你惹得起的,現在立刻走,我不要你躺這淌渾水。」他的聲音轉為嚴肅。

  「那是個受傷的人呢?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吧!」就算要走,也要先救人。

  唉!有時候太有正義感真是一件麻煩事,但她說得對,不能見死不救。

  「交給我好了,你快點先走。」

  「別想我會丟下你和那個受傷的人先走。」她固執地搖搖頭。

  就算他們能走,恐怕哪裡也去不了了,因為沙漠禿鷹已經快速地接近他們。

  「看來我們走不掉了。」羅倫看著塵土越來越接近,人數大約只有四人,真的算他們走運,若是太多人,他們的勝算微乎其微,現在對方只有四個人,憑他們的身手或許可以全身而退。

  「今天的收穫真是豐富啊!沒想到在這種沙漠地區還會出現這樣的美人。」其中一人看到玉霜便起了色心,他幾個月沒有好好的上過女人了。

  「說得也是,把她帶回去,讓大家好好的樂一樂。」

  另一個人說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就算他們身上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這女人就夠了。」第三個人也用色迷迷的眼光打量她。

  「看起來相當可口哩!哈哈哈!」說完,四個人都發出淫穢的笑聲。

  這四個人臉上彷彿寫著「我是壞人」,他們的話令玉霜很不屑,他們以為她有這麼好征服嗎?那他們就大錯特錯了,準備接受她風信子拳腳功夫的招待吧!

  羅倫不悅地鎖起眉頭,他們把腦筋動到他的女人身上,哼!真是有眼無珠。

  「女人,你乖乖的和我們回去吧!我們保證不會對你動粗,否則你就有罪受了。」其中一人下了駱駝,走到她面前。

  「是嗎?可是我不保證我不會對你動粗喲。」玉霜發出冷哼,單憑他們就想帶走她?也不秤秤自己幾兩重。

  「你的口氣倒是不小,竟敢這樣對我們說話,看來不給你這個女人一點教訓,你是不會明白男人的厲害。」他完全不把她看在眼裡。

  「男人就很了不起嗎?還不是女人生的,不要小看女人了。」他對女人的鄙夷,使得玉霜更加怒火中燒,又是一群自大的沙豬。

  這下該擔心的人是他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大沙豬竟把玉霜給惹毛了,先前她還為阿拉伯男女不平等之事氣上大半天,這下子可找到最好的發洩對象了。羅倫對於他惹火玉霜的後果一點也不同情。

  「這個給你。」羅倫把伊本那把彎刀交給她,並叮嚀她小心點,並不是他不相信玉霜的能力,而是不希望她輕敵。

  「放心吧!」玉霜始終帶著自信的笑容。

  「哼!不自量力的女人。」語畢,那人就揮起手中的彎刀砍向玉霜。

  自小就的接受怪盜訓練可不是白學的,雖然她沒有用過阿拉伯彎刀,但中國的刀法略懂一些,反正都是刀,差不到哪去吧!

  除了她手上的刀是利器外,她的腳也是攻擊武器之一,趁這個男人沒防備時,她的玉腳直接踢中他的重要部位,教他當場跪地哀號。

  另外三個人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女人把他們的夥伴打倒,於是紛紛加入這場打鬥,三個人一起上。站在一旁觀戰的羅倫拿起受傷那人的刀,也加入戰局。

  受過專業訓練的兩人和只靠蠻力的強盜交手,很快就分出勝負,羅倫輕易地制伏兩個人,玉霜也易如反掌地制服了另外一個人。

  「搞定了?」玉霜對於羅倫俐落的身手感到相當佩服。

  「嗯。」

  「你們這些敗類,應該把你們交給那些受害者,讓他們把你們揍一揍、踩一踩,然後再把鬍子剃掉,脫光衣服,在沙漠中烤成人肉乾。」玉霜對於這些壞人下手一點都不留情。「饒了我們吧!」那人坐在地上向玉霜求饒。

  「饒了你們?作夢!我要把你們交給那些無辜的受害者,讓他們處決你們。」就這樣放他們走太便宜他們了,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放走他們只是讓他們做更多壞事,增加更多受害者而已。「起來,我要把你們……啊!」玉霜沒料到這個奸詐小人竟然拿起沙子丟向她的眼睛,害得她兩眼睜不開。

  「小心!」那個壞人拿起刀就要朝玉霜砍下去,羅倫眼見情況不對,眼明手快地替她擋去一刀。四個惡人趁亂騎上各自的駱駝逃之夭夭。

  「可惡,居然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最好不要再讓我遇到,否則我就真的剃掉他們的鬍子,剝光他們的衣服,讓他們在沙漠中曬成人肉乾。」玉霜生氣地對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叫罵。

  「你有沒有怎麼樣?」羅倫問她。

  「沒事。哇!你流血了!」她放下手上的刀,急忙想找止血的工具。

  「沒什麼大礙,一點皮肉傷而已。」他笑一笑,顯示自己並沒有怎麼樣。

  「什麼一點皮肉傷?等等,天呀!你……你該不會是用你的手去替我擋那一刀吧?」這個認知使得玉霜的心好難受。

  「我來不及把刀舉起來,用手比較快嘛,總比看著你被砍來得好吧。」他故意裝出輕鬆的口氣。「笨蛋,你真是大笨蛋。」玉霜生氣的罵他,心裡更加難過,她不要他受傷。

  「放心啦,我真的沒事。」這一刀雖然砍得不輕,但他仍忍了下來,不想讓她自責,他愛她,寧願受傷的是他。

  玉霜生氣又難過的替他先行包札。

  「那個人不知道怎麼樣了?」羅倫轉移玉霜的注意力,不要她再為他受傷的事過意不去。

  對哦!還有一個受傷的人,她只擔心羅倫,卻把那個命在旦夕的人忘了。

  「他昏迷了。」

  「我們快走吧,再沒多久應該就可以抵達綠洲。」羅倫說道。

  對了,剛剛他說過這裡離綠洲不遠,等到了那裡再好好地處理他的傷口,玉霜這麼想著。

  ***

  這個綠洲是遊牧民族貝多因人經常居住的地方,幸運的,他們並未遷走,循著其它人的指示,他們很容易就找到羅倫的朋友——阿爾住的地方。

  「你是……羅倫?」阿爾看到羅倫之後,嘴邊露出訝異的笑容,向前擁抱他。

  阿爾大約三十歲的年紀,體型相當魁梧,聲音大而洪亮,態度有禮真誠,可以說是一個很豪爽的人。

  「好久不見了。」羅倫也露出真誠的笑容。

  「哈哈哈!你還記得要來找我啊,王子。」阿爾用力拍著他的背,心中感到無限歡喜。

  「順道路過,就過來看看你。」

  「啊?你受傷了。」他發現羅倫手臂上纏著繃帶,血液滲了出來。

  「這是小傷,那位先生的傷比較嚴重。」羅倫指向駱駝上那個受傷的人。

  阿爾扶下那個受傷的人,一臉驚訝。

  「你在哪裡找到他的?」

  「就在來的路上,他受到沙漠禿鷹的攻擊。」

  「他是我們的族人,我派人送他回家,讓他家人好好照顧他。」於是阿爾便派人送他回去。

  「謝謝你,羅倫,你救了他一命。」阿爾誠心地向他道謝。

  「應該謝謝的人是她。」羅倫指著玉霜說。

  「謝謝你,小姐。」

  「這沒什麼。」

  「她是我的朋友,叫作柳玉霜。」

  「柳玉霜?很難念,這是哪一國的名字啊?」阿爾說起中文來很蹩腳。

  「我住在台灣。」她們姐妹出生的國家都不相同,目前都住在台灣,而且她們都有兩個國家以上的護照。

  「歡迎你,羅倫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謝謝。請問能不能給我一些醫療用品,我要好好的處理羅倫的傷口。」玉霜現在擔心的是他的傷勢,雖然他說不要緊,但她知道一定很痛,血一直滲出來,想必傷得不淺。

  前不久薩法派了殺手狙擊,他的手上已被劃了一刀,這次為了救她,他竟用手去擋那一刀,這個笨蛋真不懂得愛惜身體,他的傷令玉霜又氣又擔心。

  阿爾派人送來醫藥箱及乾淨的水,讓玉霜可以好好的幫羅倫清理傷口。

  「你們就在我家住幾天吧,我好久沒有和羅倫敘敘舊了,而且他的傷看起來需要休息。我去準備晚餐,你們先休息一下吧。」阿爾的好客令他們感到溫暖。

  「麻煩你了。」

  「老朋友了還說什麼麻煩,需要什麼儘管開口,這個帳篷先讓你們休息,我順便打理你們晚上睡覺的地方。」

  說完,阿爾就留下他們兩個去忙碌。

  「痛不痛?」玉霜臉上的表情很不高興,心裡卻擔心他的傷。

  「不會。」

  「不會才怪,你少騙我了。」

  「你在生我的氣?為什麼?」這一路上她的表情顯得相當不悅,好像在生他的氣。

  「我當然生氣了,本來應該是我保護你的,怎麼反過來讓你保護我」。說到這兒她就有氣,這個任務本來由她負責,應該是她保護他們的安全才對,怎麼反過來卻變成他在保護她、照顧她,還害他受傷,這讓她覺得很沮喪,自己真是沒用,一點忙都幫不上。

  要一個女人來保護他?這種事他怎麼可能做得出來,置他的騎士精神於何地呀?再說,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是一件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

  「你就為了這件事生氣?」他笑著看她。

  「對啦!」

  「這種事沒什麼好生氣吧。」

  「怎麼沒有?我害你為了我受傷。我不要別人為我受傷,這種人情我還不起。」她不要欠別人人情,因為人情債是最難還的,不過自家姐妹另當別論。

  「還不起,那以身相許嫁給我好了。」他雖以玩笑似的口吻說著,眼神卻熾熱地鎖在她身上,看得玉霜相當不自在。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她別過臉去,迴避他的目光,這種眼神令她心跳一百。

  「如果我說的是真的呢?」他在她耳邊細語,像是承諾。

  玉霜全身起了一陣哆嗦,好像觸電似的。最近,他常拿這種眼神看她,害得她經常被他看得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你被太陽燒壞頭了嗎?講出這種不負責任的的話。」她低著頭,努力地想把注意力集中在手邊的工作上,盡量不去想他話中的意思,還有他反常的態度,只是效果不佳。

  不負責任的話?他可是相當認真的,他說要娶她,又不是要拋棄她,怎麼會是不負責呢?看來,她對他似乎不是沒感覺,第一次看到她手忙腳亂,呵!真有意思。

  「玉霜,你喜歡我嗎?」他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又迷人,弄得玉霜整個人好像被水泥固定住了,頓時變成雕像,一動也不動。

  「我……你……我們是朋友……你是維凡的朋友……

  當然……」她說話突然變得結結巴巴,有點語無倫次,這全都是他害的,害她心跳突然加速也就算了,居然連大腦都連帶受到波及。

  她為什麼不像上次娜妲問她對那樣很自然地搖頭呢?難道她……

  羅倫托著腮,非常有趣地看著她那困窘的表情,平時的她不是意氣風發的女強人,就是好為弱者打抱不平的女超人,他從沒看過她含羞帶怯的模樣,著實令羅倫大開眼界。

  「當然喜歡,是不是?」他努力想忍住笑,卻控制不住神經,仍掛了一個大弧度的笑容在臉上。

  她並沒有回答他,只是低著頭幫他包紮傷口。

  「好了,這裡太熱了,我出去透透氣。」

  玉霜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這室內溫度怎麼熱得異常,連帶她的體溫一直攀升,她需要一點新鮮的空氣,便丟下羅倫一個人在大帳篷裡。

  他滿意地看著她不知所措的模樣,心裡感到無限的滿足,至少他可以確定,玉霜並不排斥他的接近,甚至還有那麼一點喜歡他,這使他信心大增。

  「啊?」羅倫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臂腫了十倍,就算玉霜這麼害羞,也不用把他的手包成木乃伊吧!

  ***

  玉霜和羅倫稍微整理過儀容,兩人都換了衣服。

  主人阿爾坐在他們的對面,他穿著一件叫「沙撥」(thawb)的長袍,長度到腳踝,用白棉布縫製而成,頭上還戴著一塊大的方形棉布,叫作「戈荷特拉」,有防塵、防熱和防蠅的作用,而阿爾身旁的四位妻子則穿著白紗短衫,燈籠式長褲遮掩住腿部,外面罩著彩色奪目的長袖衣服,以及長到腳背的黑斗篷,蒙著面,只露出兩個眼睛可以看到外面。

  一道道的菜被端上來。

  「這是什麼?」

  「這是烤全羊大餐,不要客氣,盡量用。」阿爾對他們說。

  「謝謝!你真是太慷慨了。」羅倫相當明白在沙漠中食糧總是缺乏,而肉類是珍品,可是擺在他們面前的卻是烤羊,他對好友的好客相當感動。

  玉霜面前擺著一杯白色的液體,她喝了一口,這個白色液體肯定是「奶」,只是不知道是哪種動物。

  「你的傷勢沒問題吧?」阿爾有點不解。

  「有人把我的手當成木乃伊了。」羅倫看向玉霜,眼裡閃著笑意。

  玉霜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傑作,有些心虛。阿爾看著他們兩人眉目傳情,大概明白了一些事。

  「對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傢伙,老實說,怎麼會來這裡找我?」一看就知道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來找一樣東西,它被帶到魯卜哈利沙漠。」

  「在哪?這個沙漠歸我掌管,沒有一個地方是我不知道的。」阿爾誇大地說,不過這也是事實,他在這裡長大的。

  「這裡。」羅倫把地圖拿給他看,可是阿爾的臉色卻變得異常沉重。

  「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這個地方在前不久被沙漠禿鷹佔有了,可能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去的。」

  「不管如何困難我都要去,那樣東西非常重要,關係著我國的存亡。」羅倫下定決心,即使赴湯蹈火他也要去。

  「既然如此,就讓我幫你吧!反正我老早就看那些禿鷹不順眼了。」阿爾沉思了一下便很有義氣的答應幫忙。

  「對於你的慷慨我已經很感動,這是我的事,我自己想辦法就行了。」羅倫不希望有無辜的犧牲者。

  「這是你該對老朋友說的話嗎?我欠你一條命,要是你死在他們手裡,我找誰還去。」

  「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你的心意我心領了。」

  「什麼心領了,我雖然欠你一條命,但是我這麼做並不是完全為了你,這些禿鷹最近常常騷擾我的族人,身為族長的我早就想要採取行動了,這個計劃早已成形,只是提前實行罷了,就算你不來,再過一陣子我們也是會去找那些禿鷹算帳的。」這個計劃他已經和族內的一些青年討論過,正在準備當中,只是羅倫剛好到來,讓他把時間提前而且。

  「謝謝你!」

  「都那麼久的朋友了,還謝什麼。」阿爾不以為然的大聲笑著。

  有了他們的幫助,羅倫想大概再過不久就可以順利的回亞爾法哈了。

  「快點吃吧!再不吃就冷了。」阿爾勸著。

  晚餐就在愉快的氣氛下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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