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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關心則亂]HP同人之格林童話(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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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17:14:19 |只看該作者
89、涼夏晨風

  積食的後果很悲慘,雖然吃了消化藥,但艾比還是難受的要命,頂著圓圓的肚子痛苦的睡去了,結果在夢裡也沒有放過她,她幾乎做了一夜噩夢。

  嚴苛的體育老師一定要她練習舉重,她邊大哭邊慘叫『那槓鈴比我還大啊』,結果老師說『壓啊壓的就習慣了』,可是她怎麼也舉不起來,反而被槓鈴壓的喘不過起來;最稀奇的是那槓鈴越來越重,壓的艾比幾乎斷氣了……

  她滿頭大汗的醒過來,腦袋還是陷在軟軟的枕頭中;呼,還好,她醒過來了,不然她就要死了。她抹抹腦門上的大汗,大口的喘了幾口氣——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爛夢啊!

  咦?不對。怎麼她還是覺得好重啊!

  艾比覺得大為不妙,慢慢的扭過頭去……

  二樓右邊最靠南邊的那個房間裡傳出一陣慘絕人寰的尖叫聲,聲音之淒厲把在一樓準備早餐的丹尼爾嚇的手一抖,結果一碟美麗的冰糖牛奶榛果派給弄歪了。

  「你,你,你在幹什麼啊啊啊?!」艾比捉著被子裹住自己,趴在床上歇斯底里的慘叫。

  「在睡覺,你以為呢?」Voldemort也從床上慢慢撐起來,慵懶的揉揉自己的耳朵。

  面對如此理直氣壯的登徒子,艾比一時無語。

  一大清早醒過來,看見一個男人睡在你的床上,並且他的一條胳膊圈著你的肩膀,一條長腿橫壓在你的身上,他高大的半個身子都壓在你的身上了。

  PS:這個男人不是你的親人或情人。

  那麼,作為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女生,你應該如何反應呢?

  是仿照80年代窮搖奶奶的女主角尖叫著哭泣著呼喊著,用悲愴的聲音重複『為什麼』一百遍呢?還是走新時代女性道路,毫不客氣的扇他一巴掌,然後很酷的說『不用你負責任,給老娘滾下去』比較好呢?

  艾比很想選後一種,可惜…她看著魔王光潔如玉的俊美臉龐,心裡很無奈——她沒這個膽量。

  她也不是毫無常識的小丫頭,她知道她現在的四肢酸軟和渾身乏力不是由於某種男女運動造成的,是純屬被重物長時間壓迫產生的血液流通不暢導致的。

  既然什麼都沒發生,那她是不是就不用生氣發作呢?

  完全沒有此類經驗的小艾歪著腦袋,當機了……

  魔王看艾比神情恍惚,似未睡醒的小臉呆呆的,嫩乎乎的臉頰上還留著睡覺時壓出來的淺淺的枕頭印子,可愛的像是個白胖的絨毛糰子。他心裡喜歡,就一把摟過艾比來,抱在懷裡,輕輕揉著她柔軟的頭髮和臉蛋兒:「你真好看。」

  照著她的軟軟的小耳朵啃了幾口,含糊不清的說:「…也很好吃。」

  艾比半捂著耳朵,木木的說:「……謝謝,…呃,請給我剩幾口。」

  艾比注定不是八點檔狗血劇女主角的料,當初和魔王糾纏不清的時候,她學不來林黛玉的憂鬱,後來被拘來這座陰森的大宅裡過暑假,她也做不出一副被強搶的良家婦女悲愴狀。

  所以現在,她也沒有尋死覓活,睡都已經睡了,再驚叫跳腳作痛不欲生狀也改變不了什麼,反正什麼也沒發生,她也沒什麼損失不是?

  還不如撈點兒看得見的好處才是。

  「能不能請問一下,為什麼我非得到這裡來度假?小孩子放假不都是應該回家的嗎?」艾比決定就這個問題為自己爭取一些福利。

  「這裡就是你的家。」他還在埋頭啃耳朵。

  「你胡說什麼?」艾比用力推開伏在自己身上的魔王,徹底搶回自己的耳朵,手指一摸,都是細細的牙印,不由得大怒,「你不要咬了,好好說話!!」

  Voldemort被艾比一推,就勢倒在靠枕上,低聲的笑著:「呵呵,…艾比,不是胡說,這裡就是你的家。」

  他倏然抬起頭,直起身子,一雙極有威勢的眼睛靜靜的盯著艾比,艾比心頭一凜。

  像是宣判一樣,他清朗的敘述:「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艾比張大了嘴合不攏,這,這是什麼歪理?!

  她一向沒有隨機應變的功夫,於是,又當機了。

  *** *** *** *** ***

  寬闊的餐廳四周足足開了六面落地大窗戶,丹尼爾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了,夏日清早的清涼怡人的空氣立刻充滿了整個大廳,把昨晚的濁氣都驅散了。

  丹尼爾擺好了豐盛的早餐,又從裡面捧出一個水晶雕花玻璃瓶放在桌子正中。

  瓶子裡面注入了三分之一的清水,還插了一大束馥郁芬芳的鬱金香,但是潔白的花瓣上閃耀著晶瑩的露珠,不加任何其他搭配,反而顯得高貴典雅。

  他這才心滿意足的呼了一口氣.

  *** *** *** *** ***

  「就,就算這樣,你也不可以睡在我床上啊?!」艾比期期艾艾,陣腳開始亂了。

  魔王很無辜的擺擺手,「…這是有原因的。」

  昨天魔王直到半夜才回來,他本來想找艾比說話的,結果進了艾比的房間才發現,埋在絲綿被褥之中睡的呼呼噴香的小豬,他覺得有趣,就抱著小豬揉了揉啃了啃,軟軟的小豬抱起來很舒服,於是他也沉沉的睡去了。

  他從來都是獨自睡覺的,即使是在孤兒院裡,當孤兒太多需要和其他孩子分一張床時,他寧願睡在地上也不願意和被人睡在一起,不過沒想到……

  看見艾比粉嫩的小嘴因為不滿他的解釋而嘟起來,好像一個小小的櫻色花骨朵,他忍不住吻下去;舔著咬著,女孩不肯鬆口,他就從後頸繞過一隻手,卡住女孩的下顎,迫使她張開嘴;另一隻手則在堅定的握住女孩細軟的脖子。

  艾比歎口氣,順從張開嘴;接著鋪天蓋地的熱吻狂飆而來。

  他越吻越熱情,原本冰冷的胸膛也火熱起來,摟著艾比的腰肢緊緊的貼住自己的身體。

  艾比發出細細嗚咽聲,唇齒相交讓她有一種莫名的混亂,本來就是剛剛從睡夢中醒過來,還沒有緩過神來,就得如此刺激,實在有些消受不了啊。

  可是身上的男人卻十分沉迷投入,漸漸的他開始輕輕的咬了起來,用力舔吮反覆嚙咬女孩的嘴唇;艾比呼吸艱難,覺得自己的嘴唇麻麻的,有些刺痛了,不知是不是被他咬破了,不由得大怒,用力撐開他的胸膛,不肯再配合他了。

  魔王豈是好打發的,他粗重的喘著氣,一把攫過她來,仰面按倒在床上,不管不顧地吻了下來;艾比這次咬緊牙關賣力抵抗,就是不張嘴,結果男人低低的笑出聲,艾比被他笑的心慌,拱起身子就想爬走,半途上被他一把捉回來。

  他輕輕捏住艾比的鼻子,而另一隻手還繼續握在她的脖子上,在她緊閉的小嘴上熱情的吻著,艾比氣息盡了,張口呼吸,便被他的舌頭侵入口中,舔噬著她的上顎和牙齦,連舌下隱秘的柔軟也不放過,一雙手在她嬌小的身體上發瘋一般的揉搓著。

  艾比掙扎間,竟發現他素來冰冷的掌心滾燙灼熱;她大感不妙,拼盡吃奶的力氣,把身上已經燒紅了眼的男人推開一絲絲,用幾乎嘶啞的聲音結結巴巴的說:

  「要不…我們先去吃早飯吧!」

  Voldemort臉有些綠,胸膛還在劇烈起伏,眼睛中分明還喧囂著熾熱,他有些恨恨的等著這個不解風情的死丫頭。

  艾比嚇的縮成一團,可憐兮兮的從被窩中探出一個小腦袋:「……我餓了。」

  魔王只能苦笑,只能無奈,他慢慢平復自己的呼吸。

  過了一會兒,他溫柔的扯過艾比,輕輕的抱著,高聳的鼻樑親暱的磨蹭艾比的小臉:「……你的睡相真好,睡覺都不怎麼動。」

  她小小軟軟的身子乖乖的鑽在床鋪裡,一整晚都不亂動;他抱著睡覺覺得舒服極了。

  艾比驚魂猶自未定,乾笑兩聲,「呵呵,過獎,過獎…全靠你壓的牢。」

  魔王一滯,樂倒了,揚聲大笑,開心的摟著艾比樂倒在床上,撥開她的頭髮,去含吻她的耳垂,嘴裡咕噥:「…我們永遠都不分開。 」

  他俯身在她耳畔呢喃,慢慢用牙輕舐她的耳垂;艾比覺得癢癢的,扭過頭,冷不防,見他正定定的看著自己。

  他的眼神很溫柔,很喜悅,也很認真,像是在宣誓。

  *** *** *** *** ***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昨天晚上連梅森大法官也不見了,他的家人現在很害怕,我們得行動,不然所有反對黑魔王的人都一個一個被消滅了。」一個獨眼的面目猙獰的彪悍巫師捶著桌子恨聲說。

  他的話立刻迎來屋子裡其他許多巫師的贊成,他們紛紛附和,有些甚至慷慨激昂的站起來揮舞拳頭,大家都表示要正面對抗,給對手們一個教訓。

  一個女巫師大喊著:「我就不相信黑魔王有那麼厲害,我們有這麼多人支持,一定可以擊敗他的!!」

  「馬琳,你說的對,我也贊成,總比現在這樣強,不能總是食死徒向我們攻擊,而我們只是躲著,或是稍微抵抗一下,我們要正面出擊!!」一個青年巫師起身大聲說。

  「弗蘭克,請別激動,馬琳,也請你坐下好嗎?」 一個蒼老的但是充滿活力的聲音響起,「黑魔王的勢力怎麼樣,我和阿拉斯托最清楚;如果現在正面和他們挑戰可以獲勝的話,相信他會比你們任何人都動手的快!可是,我們沒有把握。除非…你們不相信我的判斷!」

  「阿不斯,我們當然相信你,那你來想想辦法,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啊!!」一個年老的巫師焦急的望著坐在桌子後面的那個人,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信任。

  而這個人——鄧布利多,卻正在一張空白的羊皮紙上慢慢的寫著字,寫了就塗掉,再寫再塗掉,他用如常的口氣說:

  「埃非亞,我親愛的老朋友,請別著急!現在我們卻還有很多人沒有聯合起來,即使是鳳凰社內部也有很多不同的意見,而黑魔王他們的勢力卻正如日中天,正面衝突對我們不利。我的辦法…就是,暫時退讓,然後——等待。」

  他的話立刻引起了其他巫師嗡嗡的議論,看得出他們對他很尊敬,即使不是很同意他的說法,但卻表示了相當的服從;但一些年輕的巫師們卻十分不滿的嘟囔著。

  涼夏的晨風也造訪了這個房間,這時一陣濕潤的風從窗戶鑽進來,微微掀起鄧布利多桌上的那張羊皮紙,做的離他最近的埃非亞?多戈依稀看見上面好像寫的是一個人名,由於都被鄧布利多塗掉了,他只看見這個人名的第一個字母是一個『M』。

  他正想問這是誰的名字,但是另一個短髮的年輕女巫突然出聲,她大聲的問:

  「鄧布利多校長,我們都很相信你,可是…難道我們真的只能等待嗎?」

  鄧布利多慢慢把被風吹起的羊皮紙撫平,唇邊露出一種很奇特的微笑,好像混合著許多情緒在裡面,他看著羊皮紙上的名字,看了一會兒,才靜靜的說:

  「如果我的設想沒錯的話,那麼,我們不用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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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17:18:21 |只看該作者
90、同一屋簷下.上

  那天的早餐吃的風光旖旎,魔王心情大好,隨之而來的就是胃口大好,破天荒的添了兩次菜——丹尼爾給他端菜時,樂的手都在發抖;

  而被吃足了豆腐的艾比卻有些頹廢不振,心裡有心事,什麼東西吃起來都沒味道,有一口沒一口的動著刀叉——

  丹尼爾在心裡唱讚歌,這是個多麼美麗的畫面啊!高大英俊的男主人,秀氣嬌美的女主人,這正是他的理想啊理想!

  可惜,還不到三個小時,殘酷的現實就讓丹尼爾的理想變成了幻想。

  就在那天中午,艾比恢復了胃口,一口氣吃了兩客奶油焗蝸牛,當時她就看見丹尼爾的嘴角開始抽搐,當她又吃了兩客鮮果奶昔之後,丹尼爾就要靠著旁邊的柱子支撐才能讓自己站穩,仿若幻想破滅般的傷心。

  不過看見艾比胃口好,魔王倒是很高興,狠狠的表揚了丹尼爾一頓,大廚的臉色這才又緩過來了。

  不過沒關係,兩頓之後,丹尼爾的唯美主義審美情趣就又恢復了。

  其實,艾比的食性還停留在上輩子的習慣;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也沒改過來,加上在家裡時邦尼把她慣的有求必應,所以以魚肉和甜食見長的西餐她依然消受不起。

  奶油蝸牛雖然鮮美,但是頓頓都是奶油,總歸有些膩;為了能夠多品嚐幾道美味,每道菜艾比依舊只吃一半左右。

  丹尼爾舒了一口氣,他舒坦了。

  他想,那唯二的兩頓饕餮,一定是善解人意的小女主人為了安慰他的廚藝,而拚命多吃兩口的,他一定誤會了她。

  旁邊的艾比對著面前的香橙鵝肝醬,她心裡小小的歎口氣,她好想去打一碟醬油哦。

  裡德爾大宅很大,可是偌大房子裡固定居住人口只有三個,即魔王,丹尼爾和新搬進來的小艾;除了他們三個需要的地方,整座大房子裡幾乎有一半以上的房間都是空置的,所以看起來十分空曠安靜。

  魔王其實很忙,白天不是忙著和食死徒們商量著陰謀,就是一個人躲進屋子裡謀算著詭計,晚上就出去把這些PLAN付諸於實行。

  這伙黑巫師們幹壞事的積極性很高,從主子到嘍囉個個活像格格巫一樣,一談起去給善良可愛的藍精靈們搗亂,就跟打了雞血似地熱情高漲,捨生忘死也不在話下。

  幾個白天黑夜下來,艾比粗粗估算了一下他們的工作量,不由得大為咋舌,就他們這個工作強度,一個大城市裡的白領估計也就能扛兩個月。

  人才啊人才。

  要是我國的建設隊伍都和食死徒一樣敬業,趕英超美可以提早實現了。

  艾比在大屋裡無所事事,整天吃飽了沒事兒幹,就只能去找屋子裡唯一的閒散人員丹尼爾聊天。

  「丹尼爾,你居然在看麻瓜的食譜?」


  寬大的廚房,光線明朗,清潔乾爽的處理台堆滿了各種食材,艾比坐在高腳椅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在啃一個大紅蘋果。

  「是的,小姐。」站在處理台旁的白淨青年很恭敬的說,「這份菜譜是最近才面世的,很有見解,尤其是對海鮮的處理上。」

  艾比大大的綠眼睛有些不解:「可是…我以為你們都痛恨麻瓜的呀?!」

  「是呀,我是討厭麻瓜,要不是那些不守約的傢伙,我就不會被長老團的人追殺了。」丹尼爾撇撇嘴,似乎想起了那段囚徒歲月,

  「但,這並不表示我討厭他們的東西,尤其是食物;難不成因為麻瓜們吃麵包,我們就連麵包一起討厭嗎?」

  艾比很是贊成,大大的點點頭;她有些意外,她一直以為食死徒都是些極端瘋狂的純血擁護者,「我以為,你們都極其排斥麻瓜和混血,只推崇完全的純血呢!」不留神她就把心裡想的說出來了。

  「怎麼可能做到完全純血?」丹尼爾很耐心的解釋,「像穆爾塞伯,他的祖母就是個混血巫師;沃爾頓?麥克尼爾的姨母嫁給了一個泥巴種;埃文.羅齊爾就更離譜了,他本人就是混血的。」

  他說的人艾比一個也不認識,但是她也明白了高唱擁護純血的食死徒隊伍也並不都是純血的,可是她又不明白了,忍不住放下蘋果問道:

  「那你們為什麼……」

  丹尼爾似乎明白了她心中想的,用非常含蓄的語言委婉解釋了一下:

  「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得要一個口號吧!例如,解放黑奴,打倒暴君,推翻民族壓迫什麼什麼的。不過事實呢,美國南北戰爭的起源是,北方工廠主需要充裕的勞動力和市場,就得打破南方種植園的禁錮;底層老百姓沒飯吃了,就得殺掉貪婪腐朽的上層貴族,所以路易十六就得乖乖上斷頭台;本民族的財富資源被侵略者們搶光了,就得把他們趕出去,把好處撈回來。當然,正義和自由也是很動人的口號,很能鼓舞人心就是了,在這樣的口號之下可以聚集許多人;不過嘛…,其實任何鬥爭究其根底,都是一種利益再分配的過程。」

  艾比聽的目瞪口呆之餘,不由得想起了周星馳版《鹿鼎記》裡陳近南對韋小寶說的一段話:「…反清復明只是個口號,其實是因為滿洲人搶了我們的女人和銀子,所以我們要去把女人和銀子都搶回來…」

  ——原來是韋香主的五字真訣:搶錢搶女人啊。

  艾比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們總不能明目張膽的說,其實我們是看上了你們的現在巫師世界裡的利益,不如我們重新分割一下好不好?所以,就說你們要恢復純血的榮耀什麼什麼的,既有名頭又可以招攬人才,對吧?!」

  丹尼爾的藍眼睛很愉快的閃了幾下,表示默認。

  艾比重新捧起蘋果啃了一口,突然又想到:「這些…都是你自己想到的嗎?」

  那他也太有才了。

  「才不是,我是一個唯美主義的美食家,這些世俗的東西我才不關心,」丹尼爾小心的揮動魔杖,從一旁的烤爐裡端出一個香氣四溢的盤子,「這些是主人說的,有一次他和北歐一個古老龐大的魔法家族大族長談話,我剛好送茶點進去時聽見的。」

  「他居然對純血家族的人說這個?!不怕惹惱了人家?」艾比難以置信。

  「任何一個能維持到現在的古老家族,都是很懂得現實和變通的;他們要是一味的固執傳統不肯適應時代,早就滅亡了;對於這些老奸巨猾的家族來說,實實在在的利益絕對比崇高的口號更能打動他們!」丹尼爾諄諄教誨,口氣猶如在教小孩。

  艾比想到了狡猾的馬爾福和早早衰敗的剛特家族,很認同的點點頭。

  魔王的確有兩把刷子,口才不是蓋的。

  「好了,別吃蘋果了,」丹尼爾很賢惠的把盤子端到艾比面前,還仔細的給她鋪了一塊雪白的餐巾,「來嘗嘗我新烤的派,水蜜桃西梅榛果派,很清淡的!」

  艾比早就聞到香味了,立刻放下蘋果,歡歡喜喜的舉起叉子,突然停住了,遲疑的抬頭問:「你把這些都告訴我,不怕Lord Voldemort生氣嗎?」

  「不會的,主人請你來過暑假,就沒有打算瞞著你;好了,快吃吧!」

  丹尼爾看著艾比怯生生舉著叉子的小胖手,紅撲撲的小臉兒,一小口一小口的吃東西樣子,頓時滿腔慈愛,猶如一隻老鴰看著一隻弱小的幼雀,希望她能吃的壯些。

  艾比吃的很辛苦,她很喜歡甜品的香味,可是卻只能吃一點兒,多吃就覺得膩,好在丹尼爾信奉精緻主義,這個派只有她自己的手掌那麼大,她還勉強能把它消滅。

  幾頓吃下來,艾比和丹尼爾的革命友情迅速升溫,她常常去找丹尼爾玩兒,不知怎麼的,雖然知道這傢伙未必是什麼好,但是卻給艾比一種鄰家大姐姐的感覺。

  咦?這個比喻有些怪哦。

  *** *** ***

  這一天,艾比又跑去廚房裡騙吃騙喝。

  丹尼爾十分雀躍的端上一碟他特製的肉凍,艾比一叉子下去放進嘴裡,抿起嘴角,細細品嚐:「嗯……是鴿子腿上的肉,鵪鶉翅膀上的肉,還有鯡魚肚子上肉,嗯,還有用少量小牛犢子的肉鬆,嗯,很好吃,既有嚼頭,有十分鮮嫩爽滑呢。」

  丹尼爾崇拜的五體投地:「哦,格林小姐,我願意給你做一輩子菜!」

  艾比也從善如流:「我親愛的丹尼爾,我也願意一輩子吃你做的菜!」

  兩人互訴衷腸,十分投契。

  這時,魔王大人突然進來了,身上隱隱帶著怒氣,看見他們倆這樣兒,微不可查的皺起了眉頭,「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幹什麼?艾比莫名其妙,她在和丹尼爾說笑啊,這不是很明顯嗎?

  這邊廂,魔王已經一臉嚴峻的開始數落丹尼爾,說他不務正業、整天在廚房裡待著,也不想想怎麼精進魔法技術,玩物喪志等等。艾比在一旁想替丹尼爾辯解幾句,結果被魔王惡狠狠的一眼掃來,她又懦弱地縮回來。

  艾比很鄙視自己,雖然知道魔王不會殺她之後,她有些放肆,但是魔王真正發威的時候,她以前對他那種根深蒂固的畏懼感就又來了;就像父母無論多寵孩子,但是一旦真的發火,孩子還是得乖乖聽話。

  最後,丹尼爾灰溜溜的走了。

  魔王繃著個臉,一把拎起小豬,幻影移形來到二樓他的大書房裡,屋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他猶自板著臉,一副艾比欠了他兩百個金加隆似地。

  艾比摸摸頭,她知道Voldemort在生氣,但是她做錯什麼了嗎?

  魔王陰鬱:「你剛才像什麼樣子?!」

  「像什麼樣子?」艾比還是不明白,「我在和丹尼爾說話呀,當然是說話的樣子嘍。」

  「說話?你有這麼多話說,需要靠這麼近嗎?怎麼不來找我說話?」魔王語氣漸郁卒。

  艾比不服:「你老是忙,我怎麼找你啊?我如花似玉的年紀被關在這裡,難道找個人說說話也過分?!」

  Voldemort死死的抿住嘴唇,面孔雪白,和這個小混蛋生氣純屬浪費。

  他深深沉一口氣,調整了語氣,突然間彬彬有禮起來,輕輕拖過兩把大椅子,依著落地窗戶放著,然後溫柔的拉著小豬坐下。

  看見他這副樣子,艾比反而害怕,以她過去的經驗,他氣極了的時候反而會更冷靜,艾比心裡惴惴不安,不由得挺直腰背,像個小學生一樣乖乖的坐好。

  「你暑假作業做完了嗎?」Voldemort問的很親切。

  「沒,沒有。」艾比心顫。

  「這怎麼可以呢?」Voldemort笑的十分愉快,一雙俊美的眼睛笑成彎月形,「既然你在我這裡,我就有義務監督你的學習課業,…這樣吧,以後你白天就到我的書房裡來寫作業,我也可以幫你,呃,輔導輔導。」

  艾比立時腦袋一陣眩暈,怎麼,怎麼突然轉到這個話題來了?

  「這個,才放假幾天而已,這個,不急吧?」艾比結結巴巴,她既不想做作業,也不想在他的眼前做作業,更不想一邊看著黑魔王和食死徒們商量做壞事一邊做作業。

  「我通常是在開學時才做的。」其實是那個時候可以問同學抄一點。

  魔王笑的更加溫柔了,他輕輕扯過艾比長長的髮辮:「先玩兒再學習是一個非常不好的習慣,讓我來幫助你糾正它吧。」

  看著艾比這幅吃癟的樣子,魔王頗有些解氣。

  艾比在上學的時候,他很思念她,總想著把她捉過來好天天在一起才是,所以早早的就從法國把擅長廚藝的丹尼爾調過來,把這座大屋子整理好了等艾比放假。

  好容易艾比來了,他們終於住在一個屋簷下了,也算天天在一起了;可是,他幾乎沒有時間和她相處;艾比天天鑽廚房,反倒是和丹尼爾那小子處的很開心。

  有沒有搞錯,他辛辛苦苦把她弄來,不是為了讓丹尼爾和她發展友誼的,這和他之前設想中的情景差太大了;要不是知道丹尼爾沒有一點越軌的意思,他早就剁人了。

  的確,他是很忙,但也不至於那麼忙,每當空下來的時候,他就想去拉拉艾比的小手,親親她的小嘴,和她說說話,溫存一下;結果接連幾天,這死丫頭都躲的人影不見。

  她乖的出奇,很懂規矩,從來不亂跑,連大門都不邁出一步,也從來不探頭探腦的來探聽他和食死徒們的會議,事實上食死徒們一來,她就立刻閃人;除了自己的房間她也從來不好奇其他的房間裡有什麼,這座大屋子裡有沒有什麼秘密。

  她依舊過著自己滋潤的小日子,自給自足,自得其樂;她雖然生活在這裡,可是心卻還在自己的世界裡,拒絕融入他的領域,拒絕瞭解他。

  而這恰恰是他想和她在一起的目的。

  接下來,無論艾比怎麼辯解,魔王都不鬆口,並且決定從第二天開始命令生效。

  艾比欲哭無淚,忍不住問:「這到底是為什麼呀?!是我做錯什麼了嗎?」

  魔王擱起一條修長的腿,冷著臉,一板一眼的說:

  「沒有為什麼,學生就應該好好學習;我決定好好督促你。」

  艾比被堵住,這個理由就是拿到祖父母面前都是說得通的。

  沒出過校園的小豬怎麼是在壞人堆裡摸爬滾打出來的魔王的對手。

  艾比突然想起死黨們一句話來:中年老男人騙小蘿莉的手段,通常都是假借學問的名義,許多大學叫獸們就是這麼幹的。嗚嗚嗚,沒想到她從大學一直到研究生都沒有碰到的事情,到了這裡反而有幸領教了。


  事實證明,環境對人的影響絕對是巨大的,北歐的寒冷天氣導致了古代的維京人一齊自學成才,深造成了海盜——因為太冷,得活動活動暖暖身子啊;而南亞的天氣溫暖濕潤,作物豐富,古印度的老百姓就溫順老實,餓了隨手種點兒果子吃,死了就順著恆河去天堂。

  而如今的這個新環境對艾比的影響就是:魔王時不時的要見食死徒,有時還要進書房一側的隔間——一間陰森的小實驗室,艾比其實是很空的。

  於是,閒極無聊的她開始細心的觀察起來。

  魔王的大書房位於二樓最靠北的一個大房間,和艾比那個最靠南的臥室剛好是一頭一尾,當艾比第一次進入這個房間的時候,就覺得這簡直是經典的壞人聚集場所。因為最靠北,所以很少受到日照,陰暗冰冷,即使現在是炎炎夏日,只要一走進這個屋子,就會通體清涼。

  艾比曾經十分誠懇的向魔王建議,可以把這裡改成食品儲藏室,連製冷設備都可以省了,但Voldemort毫無幽默感的回答:「地窖更冷,那裡才是儲藏室;如果你想去的話,我絕對同意。」

  他在自己的大書桌旁邊給艾比安放了一套小巧的桌椅,是很可愛的粉綠色系木質桌椅,側面還繪製了幾隻小肥豬在歡快的蹦躂。

  艾比大嘔,這是給六歲小女孩用的好不好,這樣不著調的選擇讓她哭笑不得。

  可是,後來久了,艾比才發現與其說魔王的審美情趣差,不如說他完全沒有審美觀念。

  就拿這座裡德爾大宅來說吧,艾比原本以為裡面就算不是金碧輝煌也該有起碼的派頭,結果丹尼爾委屈的告訴她,本來他的確是想要好好佈置一番的,但是卻被他親愛的主人全面否決。Lord Voldemort把整個大餐廳從天花板到地板所有的裝飾和擺設都一掃而空,光禿禿的地板上只放了一張大餐桌和幾把椅子。

  會客廳就更慘了,只有一把大椅子給他自己坐。

  「不會吧?!要是有客人來了呢?呃…我是說你的那些同僚。」艾比剛看見時難以置信。

  「很簡單。要麼站著,要麼去餐廳給自己搬一把來。」丹尼爾不無同情,「而且完了之後,還得自己搬回原處。」

  艾比歪頭想像光鮮亮麗的馬爾福級長大人自己搬椅子時的樣子。

  「…我原本訂了蘇格蘭全羊毛地毯和純手工織的紫花絲緞窗簾的,可是主人說那些貨太慢了,用普通的布就好了…」丹尼爾惡狠狠的看著掛在上面的灰撲撲的粗布窗簾,白淨的面孔都有些扭曲。

  艾比很為丹尼爾難過,她曾經進去Voldemort的臥室看過,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個大櫃子,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偌大的房間空蕩蕩的。

  對於魔王來說,一件事情只有成功和失敗兩種結果,只有快和慢兩種過程,他是個完全徹底的效率主義者;至於美觀嘛…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和這樣的人一起生活並非易事,長時間近距離的相處讓艾比發現,Voldemort是一個很糟糕的生活伴侶,有著十分不好的生活習慣。

  他性格極端孤僻,喜歡一個人呆著,丹尼爾跟隨他這麼時間,但是真正和他相處的時間卻也寥寥,弗論其他人了;他對自己的私人生活極端隱秘,以至於丹尼爾這個大總管至今都還不知道他主人的臥室長什麼樣子,更加不被允許去收拾整理他的書房。

  所以,當艾比告訴丹尼爾她以後要和Lord Voldemort一個書房學習工作的時候,他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呆了半天之後,他對待艾比的態度更加慇勤恭敬了。

  從法律上來說,魔王大人是個單身漢,所以,一般光棍有的毛病他全都有,而一般光棍沒有的毛病他也有;他的生活完全以自我為中心,既不溫柔體貼也不細心和氣。

  他工作的時候要是不覺得餓的話,很可能會忘記艾比還是得吃午飯的;他不喜歡吃土豆,就理所當然的覺得艾比連薯片薯條都不吃的;早上他醒了就認為別人也都該起床了,於是艾比連續幾個早上都是被咬醒的。

  「你就不能讓我多睡會兒?」艾比痛苦的在被窩裡掙扎。

  「你睡的時間夠長了,都超過9個小時了,再睡會傻的。」他自己才睡了五個鐘頭。

  「賴床是每個放假學生的天賦人權!!」艾比努力把脖子上那顆腦袋掰開。

  「無論是上學還是放假,我從來沒有晚過6點鐘起床。」他的生活嚴苛的像軍人一樣,生物時鐘更是準確的猶如火箭發射倒計時。

  艾比懶的和他廢話,處於起床氣中的人很彪悍,她一把拉起被子繼續睡。

  要是那天沒什麼事的話,Voldemort會抱著軟軟的小豬一起睡會兒,啃啃小豬耳朵,吃豆腐吃到艾比無法忍受的起床;可是…要是有事的話,小豬就得出窩。

  不過與他的暴烈陰狠的脾氣相比,這些令人髮指的生活習慣都不算什麼。

  以前不止一個人,或是老鄧,或是傳聞,都或多或少的表明魔王大人不是好脾氣是人,但是艾比從來沒有機會領教,但是現在她有幸看見了現場版的了。

  她曾經親眼看見在魔王大人夾槍帶棒的冷嘲熱諷之下,幾乎想尋死的巫師;被魔王大人強悍冰冷的魔力氣場壓的喘不過氣來,幾乎趴倒在地上的巫師;還有…發生嚴重事件時,魔王禽獸懲罰某人,只不過這時艾比會被丹尼爾帶走。

  他總算還知道,有些血腥的場面少兒不宜。

  艾比和丹尼爾坐在一樓,面面相覷,聲音和圖像都被隔絕在書房裡,她什麼也無法知道,只是當她回到書房時,能聞到空氣中瀰漫的淡淡的血腥味。

  艾比很害怕,連寫字的時候都有些微微發抖,魔王也不是傻瓜,他能感覺到艾比隱隱的恐懼;這個時候他會把小姑娘摟到懷裡輕輕揉著,親親她冰冷的臉頰,歎息般的低沉男音:

  「別怕,別怕呵…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趴在男人寬大厚實的胸膛上,艾比小小肉肉的臉蛋就靠在他的心口處,幾乎能聽到他沉穩緩慢的心跳聲。

  他對她很好,她知道。

  儘管他很多地方做的很糟,但是她還是能感覺到他極力想要對她好,希望她高興。

  「你將來打算幹什麼?」來到書房的第一天,魔王就很盡職的討論起艾比的將來。

  「呃…沒想過也;還早吧?」

  「你對將來的打算直接影響你現在對各門功課的選擇和側重,所以不早了。」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六年級的時候,由我們院長斯拉格霍恩教授來問我的吧?!你把他的活都做了,讓他幹嘛去啊!」

  「好學生應該提早準備即將發生的事情,我就是從而年紀就開始考慮了;好了,說說的你的志願吧!」

  「我不用找工作,我爺爺說他會養我的。」

  「混吃等死的米蟲沒有什麼活下去的價值,你說呢?」男人若無其事的活動了一下手指,關節磕卡作響。

  「呵呵,那我當傲羅好了,這可是學校十大熱門職業之首呢!」

  男人沒有說話,只輕輕抽出魔杖來在空中揮舞了幾下。

  ……「哈哈,哈哈,我是開玩笑的;傲羅這樣沒腦的職業這也還是留給格蘭芬多的傻瓜好了,我可以去魔法部門任職的,教授說我的成績很好,幹什麼都沒問題的。」

  「當個小職員,沒出息,想個更有前途的。」

  「很有前途啊,幹的好的話,沒準兒可以一路升至魔法部部長呢!」

  「你想當部長?」魔王很意外,她看起來不像有官癮的啊。

  「…不想;可是我想做的,你會說我沒出息的。」

  「說說看。」

  「…我喜歡草藥學,我想去神奇植物培育機構工作。」

  「當園丁?的確沒出息。」魔王大人毫不客氣。

  艾比耷拉下腦袋,咕噥了一句『我就知道』。

  「…不過,雖然沒出息,但是只要你喜歡,就沒問題。」 魔王沉默了片刻,伸手輕輕抬起女孩皺成一團的小臉,看著她清澈的眼睛說,

  「何況…養出來的植物既可以給供藥,又可以賣大錢;也不算太差!」

  艾比微微出神的望著這個英俊強大的男人——

  他性格強硬霸道,在任何人面前都說一不二,絕無討價還價的餘地,可是如果是她喜歡的,那麼他總會妥協。

  像他這種精英型的優秀人物,對人對己都十分嚴格苛刻,當然無法容忍艾比自由散漫的個性,他在督促艾比學習的時候是一點都不打馬虎的。有一天他到處找不到艾比,氣極也心急,結果他發現小丫頭偷偷溜出大宅,在外面的草叢裡捉蚱蜢玩兒。

  看著滿臉通紅一身泥巴的小姑娘,他火藥般的脾氣好像受了潮,發不出來。

  「以後想出來玩兒,告訴我一聲。」——整天關在一座大宅裡,對她來說也太悶了。

  原本編好一肚子話打算認錯的艾比呆在原地,摸摸腦袋。

  他是目的性極強的人,凡事都要有個結果,無論是坐在書桌前反覆比對雙方力量差距,還是在羊皮紙上來回分析棘手人物的魔法力量和技術構成,都專心致志,心無旁騖。

  可是,艾比卻極易走神,一發呆就可以過去大半天。

  她用兩隻小胖手撐起自己的臉蛋,靜靜看著魔王認真嚴肅的側臉——

  他很喜歡她,她知道;可是他們其實並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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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發表於 2014-12-15 17:18:42 |只看該作者
92、吃醋容易嘛?!

  Voldemort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上面原本已然銹斑的大吊燈現在被復原的金光閃閃,足可以照亮整個大廳,不過根據丹尼爾的說法,最好還是弄的光線昏暗一些更妙。

  「您想嘗嘗這塊蜂蜜膏嗎?我的主人。」一隻塗滿了血紅蔻丹的手拿著一塊金黃色的糕點湊到Voldemort的薄唇邊上,女人熾熱的眼神裡充滿的迷戀。

  「我認為你比這塊蜂蜜更甜美。」魔王低下頭微笑,眼神中透著一種欲拒還迎的挑逗。

  女人瞬間羞紅了臉,似乎連頭髮都被染了一層粉紅色,兩眼水波蕩漾的看著眼前她最崇拜的偶像;身體愈加靠近的貼在魔王身上。

  魔王微笑的更加動人。

  客廳裡三三兩兩的聚集了幾個男巫女巫,他們有些是來匯報外面的情形的,有些是來告密的,還有些是他的心腹來商量事宜的;但是都被他留下來喝茶聊天;當他發出邀請的時候,大多數人都表示出受寵若驚的惶恐,但是跟隨他好多年的幾個屬下卻十分驚奇。

  他們知道,Lord Voldemort從來不是一個溫情脈脈的主人。

  對於這群食死徒而言,他們的主人是個半魔半神的存在,他具有所有異乎尋常的強大特質,但是卻沒有任何平凡男人的通病,例如,貪財,好色。

  可是今天,他們顯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們嚴峻的,從來不假辭色的主人居然對著一個剛剛來投效純血家族中的女人表現十分,呃,『熱情』,眉來眼去不說,居然還開始打情罵俏了;就是鄧布利多突然宣佈他要結婚了都沒讓他們這麼吃驚。

  年長收斂的食死徒會假裝看不見,只聚在朋友旁邊輕輕聊天;幾個比較外向的,則幾乎把下巴掉下來了,然後轉過頭偷偷朝這邊看。

  魔王不去理他們的反應,只垂下濃密的睫毛,藉以遮擋自己的視線,輕輕瞟了一眼今天剛剛安裝在對面牆上的一面水銀色的小鏡子,再看看旁邊的茶几,心裡多少有些期待,那個該死的小混蛋現在有什麼反應?

  鏡子的另一邊,廚房。

  「丹尼爾,我們這樣偷看Lord Voldemort,好嗎?」艾比坐在桌子前,正對著那面鏡子,「當心被他懲罰哦。」

  她本來已經打算睡覺了,連牙齒都刷好了,但是卻被丹尼爾硬拽下來,還強行按在這個座位上,她以前來這裡蹭吃蹭喝都是坐在另一個位子上的呀?!丹尼爾說是請她吃宵夜,但是卻一個勁兒的讓她看那面鏡子。

  「你看好了,沒關係的,主人說過要讓你多認識幾個人的。」丹尼爾笑的很奶媽,「…而且,這是我新調配的混合果汁,很淡的,不刷牙也可以睡覺。」

  艾比看著果汁有些發呆,宵夜是果汁?!她呆呆的捧著杯子喝了起來。

  本來她坐在魔王的書房裡可以認識很多食死徒的,可是自打一次有個年輕的金髮男孩多看了艾比兩眼,魔王就無來由的發了一通脾氣,然後在房間裡又隔了一面屏風,有人來訪的時候,就把艾比遮擋在裡面;於是她只能『聽聲辨人』了。

  艾比一邊端著果汁喝著,一邊往鏡子裡看。

  靠在窗戶邊畷酒的是老熟人馬爾福了,他一腦門子頭髮梳的油光珵亮的;正和他說話是老萊斯特蘭奇和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叔侄倆個橫肉依舊啊;

  坐在沙發裡的金髮男孩叫做小巴蒂.克勞奇——他在德姆斯特朗讀書,現在也放假了——小小年紀不學好,居然學人家混黑社會;

  坐在他旁邊的一個滿口黃牙的瘦削老頭是伊戈爾.卡卡洛夫,現任德姆斯特朗校長;

  圍在桌子旁邊的幾個是來自英國北部兩個純血家族的少壯派代表,名字艾比記不清了,但是其中一個曾經恭維過艾比。

  「丹尼爾,那個女人是誰?」艾比指著一坐在Voldemort附近的黑髮女人問,她膚色偏深,眼皮稍微厚了點,樣貌倒是很俏麗,就是一臉凶相,尤其是現在。

  丹尼爾略一辨認就回答:「那是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

  艾比輕輕『噢』了一聲,不由得精神大振,這位女士可了不得,作為有夫之婦的她數十年如一日對黑魔王忠心耿耿,甚至為他蹲在阿茲卡班十幾年出來神經不正常了還癡心不改,坊間傳聞她和黑魔王有一腿,至少也是有曖昧。

  再看她,臉上一副很溫柔平和的表情,但是似乎眼睛快要噴火了,正充血的看著一個淡茶色頭髮的豐滿女巫,那個女巫正靠在黑魔王身上。

  丹尼爾看見艾比看的很認真,就稍稍轉過身去,伸手在自己胸口的別針上按了按。

  魔王修長白皙的手指輕巧的端起茶壺為卡特琳添了點兒茶,然後湊到女人的耳邊不知道低聲說了點兒什麼,逗的那女人雞貓子般的尖聲笑了起來;看著卡特琳故作羞澀的遮著嘴巴呆笑,貝拉特裡克斯臉頰上的肌肉不住扭曲,自己幾乎能聽到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旁邊茶几上放了一個掌心大小的白瓷小豬,突然間,這隻小豬打了個小小的哈欠;魔王頓時眼睛一亮,這個信號代表艾比開始注意到自己這邊的情景了。

  他笑了,笑的極其邪魅動人;淡紅的嘴唇在雪白的皮膚上劃出優美的線條,彎起一個動人心魄的弧度;卡特琳著迷的看著這個強大邪惡的魔王,頓時心馳神往。

  她看了一眼端坐在一邊的貝拉特裡克斯,心裡十分輕蔑:這個愚蠢的女人,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光靠忠心耿耿是沒用的,必須要展現出身為女人而不是屬下的一面,裝出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有什麼用,該主動時就得主動。

  雖然家裡為她已經訂了婚,但是那個孱弱的男人怎麼及得上眼前的黑魔王,當她第一眼看見他時就被完全迷住了;她從來沒想到名動天下的黑魔王會這麼年輕這麼英俊,要命的英俊。高大修長的身材,隔著衣服就可以感覺到他渾厚有力的肌肉線條,他只需要簡簡單單的坐在那裡,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陰狠強大的氣息就足以使人迷醉了。

  卡特琳很得意,因為今天黑魔王明顯表現出對她的青睞,她知道這意味著權力,金錢還有一個最強大的男人的愛,想到這裡,她不由得靠的更近些,豐滿的胸部幾乎死死的擠在Voldemort的臂膀上。

  魔王眼睛微微瞇了瞇,他其實很討厭和人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當這個叫什麼卡特琳的女人靠上來的時候,他本能的感到厭惡,他的手指無意識的動了動,想要去抽出自己的魔杖讓她立刻消失。

  但這種想法只持續了一秒鐘,他向來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意念。

  無論他心裡多麼厭煩,他都可以表現出最完美的一面;無論面對的是多麼讓他討厭鄙夷的對象,他都可以裝出一副親親熱熱的樣子;用甜蜜的口吻說服任何人他想說服的人。

  但是…這個女人身上到底灑了多少香水?莫非她把香水當洗澡水了,熏的定力超人的他也快噁心的吐出來了。

  哪像他的艾比,從來不用任何造作的香料,身上自然帶著舒服的氣味,抱一整天都捨不得放開;不過這些並不能影響他的發揮。

  「…真奇怪,像您這樣迷人的小姐,怎麼會到現在還沒有結婚呢?我想你身邊的男人都瞎了眼睛了。」他懶懶的斜倚在沙發的靠墊上,輕柔的說著曖昧的語言,昏黃的燈光照在他的側臉上,英俊的可以讓女人心碎。

  卡特琳心醉神迷的看著她的偶像,說話已經像是在夢囈了。

  黑魔王看著滿面暈紅的女人,很滿意他的戰果。

  他這輩子演的戲多了去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活人死鬼,只要他想騙到的,就一定能成功;他哄人的經驗加起來幾乎可以編成厚厚一本書;不論心裡多麼討厭,身體多麼抗拒,但是他依然可以毫無障礙的說出動人心魄的甜言蜜語,而且絕對表演絕對投入。

  他和丹尼爾的約定是,當艾比看到這一幕,開始難過,哭泣,或者憤懣的時候,就發暗號給他,他就可以立刻趕過去,安慰那可憐的小人兒。

  不過…他到底要持續多久?他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只白瓷小豬,怎麼還不叫?

  他皺了皺眉頭,強大精神,在身邊的卡特琳身上加倍賣力一番,戲弄她,挑逗她,和她調情,以期引起更好的效果,到時候艾比一定會上氣不接下氣的哭倒在他懷裡,委屈的直掉眼淚。不過沒關係,他會好好哄她,告訴她,他只喜歡她一個,其他女人在他眼裡根本不算女人。

  然後艾比就會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們就會和好如初,不,比以前更加要好。

  想到這裡,他心裡高興,不由得面部表情都變了,變出一種十分深沉摯愛的模樣來,這是卡特琳和貝拉特裡克斯從來沒有見過的。

  他的嘴角緩緩綻出一個極其迷人的微笑,微微斜挑的狹長眼睛睜的大大的,有些模糊,有些期待,好像看見他心愛的小姑娘在那裡等他去安慰。

  卡特琳和貝拉特裡克斯嘴張大了,她們完全被迷住了,不覺得臉呼吸都快停止了。

  這時,大廳的門開了,丹尼爾端著點心盤子走進來,向著黑魔王恭敬的鞠躬,然後把盤子放在茶几上。

  「她…怎麼樣了?」Voldemort這句話問的毫無頭緒,旁人都一副迷惑的樣子。

  丹尼爾很無奈,也很為主人難過:「她上樓去了。」語氣盡量平淡。

  「她是不是…心情不好?」黑魔王嗓子居然有些乾。

  「不,她很平靜,她說她困了…想要,想要睡覺。」丹尼爾一氣說完,然後吐出一口氣,他是個誠實的好屬下,從不粉飾太平。

  黑魔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狹長的眼睛裡的甜蜜頓時蕩然無存,濃密的眉毛向下豎出一個陡然的尖角,他全身瀰漫的暴戾的氣息。他一下站了起來,起來時還打翻了旁邊的茶盤,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精美的瓷器碎了一地。

  他的表情也沒有變的多厲害,但是整個大廳立刻安靜起來,宛如暴雨狂風到來之前的寧靜,屋子之中籠罩著一陣陰暗的雲霧;大家全都停下了自己的活動,齊齊的看向他們的主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剛才還好好的,突然之間就發怒了呢?

  他性情原本就陰狠冷厲,這一生氣,眾人更是噤若寒蟬,誰都不敢說話。

  卡特琳仗著幾分膽子,慢慢靠過去想要撒個嬌,打個趣,好緩和一下氣氛,誰知剛一走近,被Voldemort無情的推開,動作中透露著無限的厭煩,淡薄的好像剛才和她說情話的人不是他似地;然後看都沒看她一眼,長腿旋動,帶起一陣微風,他扭身就走,很快的離開大廳,只留下面面相覷的一干人等。

  卡特琳站在那裡下不來台,看見她異常的難堪和尷尬,貝拉特裡克斯樂不可支,一晚上的郁氣一掃而空,優哉游哉的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今晚她第一次覺得這點心味道真是不錯呵。

  「這是怎麼回事?這一晚上。」 老萊斯特蘭奇問道,他頭腦向來 直線條,今晚的詭異情況明顯超出了他的智力範圍。

  「沒什麼?」馬爾福連頭都沒會,只神秘的搖了搖頭,「..我們的主人恐怕遇上了一個很了不起的對手。」

  這句話說了等於沒說,老萊斯特蘭奇更是一頭霧水。

  馬爾福看見打算離開的丹尼爾,一步走上前去,攔住他,低聲說:「你就不能為主人想想辦法?沒想到你如此無能。」

  丹尼爾一臉漠然:「主人的私事不應該由我們多嘴。」

  「哼,所以你永遠都只能這樣,不能更受重用了。」馬爾福嘲笑。

  丹尼爾臉上依舊沒有表情:「我永遠都這樣就可以了,作為主人忠實的屬下,做好該做的本分就足夠了。」

  說完扭身就走,那拽德行和Lord Voldemort一模一樣。

  卡特琳不愧為純血家族裡出來的貴族女子,很快就恢復了自然,完全不受貝拉特裡克斯的嘲笑,又開始有條不紊的和別人攀談起來。

  馬爾福看了一眼已經醉倒在沙發裡的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又看了看正在互相別苗頭的卡特琳和貝拉特裡克斯,嘲諷的笑了笑,然後朝虛空揚了揚手中的酒杯,接著一口喝完杯中的香檳。

  ——祝你好運,隊長小姐!他今晚似乎氣的不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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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17:19:25 |只看該作者
93、算計

  Voldemort一陣風似地衝進來艾比的房間,怒氣沖沖的想要收拾這個該死的小混蛋,剛一進去,就看見艾比已經洗的香噴噴的,穿好了小豬睡衣,光著腳丫趴在床上看小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口氣梗在喉嚨裡出不來。

  「你……有事?」艾比看著這個直直的站在跟前,怒髮衝冠的男人,怯生生的抱著厚厚的小說,小聲的問了一句。

  男人不答話。

  「你……沒事?」艾比又小聲問了一句。

  男人還是不說話,只是陰騭的站在那裡。

  「哦,看來你是沒事了,那個啥…我要睡了,你出去時幫我把門帶上吧!謝謝。」說著,毫無危機意識的艾比就要拉開被子睡覺。

  黑魔王最後一根忍耐的神經也斷了,怒吼一聲撲過去,一把將小豬抓住,壓在身下,一口白牙狠狠咬下,小豬立刻嗚嗚痛叫起來,

  「別,別咬我,有話好好說啊!我又怎麼啦?作業也認真做,早上也不大賴床了,你怎麼無緣無故的又來發瘋啊!」

  魔王把艾比箍到懷裡,用力抱著,沉聲說:「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值當麼?看見我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你一點反應也沒有?」

  艾比哎呦連天的從他懷裡掙扎出來,聽到這句話,她慢慢的停住了,臉上的表情很奇怪,有些小小的…壞心眼?

  她囁嚅了兩下,小聲的說:「說實話你會生氣的。」

  「不說實話,我會更生氣。」魔王陰森森的咬著一口白牙。

  艾比從劉海下探出眼睛來,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魔王的神色,然後輕輕的說:「我,我知道那些都是假的。」

  「你怎麼知道?」黑魔王大為奇怪。——難道他的演技已經退步到了如此田地?果然騙人這種東西是需要時常練習的。

  艾比搖搖頭,其實魔王的演技很好,至少騙倒了除馬爾福以外的所有的食死徒,尤其是貝拉特裡克斯,幾乎快要撲上去撕碎卡特琳了。可惜,這幕戲真正的觀眾是一個來自於狗血作品極其氾濫的世界,而這個招數之濫,已經濫到在電影裡演過一百遍,電視裡放過一千遍,小說裡寫過一萬遍了!以至於,她一看見就覺得好眼熟啊。

  當然,也有可能黑魔王真的在茶會上搞些不正當的男女行為,這也不無可能,真正使艾比識破的另有原因…

  「我知道那些都是假的,」艾比低著頭,好像犯了錯的小孩,悶悶的說,「因為…你一點兒也不喜歡她。」

  「哦?」魔王微挑起一邊的眉毛,「你這麼肯定?」

  「我很肯定。」

  「為什麼?」Voldemort很感興趣,柔和的微笑,「因為戲太假?」

  「你看她的眼神和看我的時候不一樣。」 慢慢的輕輕的語氣好像在認錯。

  粉嫩嫩的臉上慢慢爬起了一層紅暈,艾比垂下腦袋,聲音更加輕了:「你不喜歡她,你喜歡的是我。」

  這下輪到魔王呆住了,他緊閉嘴唇,目光凶狠如狼,用力抓著女孩,好像被看穿了底細一般的惱羞成怒,想著把她捏死算了;頗有點像要殺人滅口的意味。

  艾比死咬著牙,一聲沒叫,壯烈堅貞如我黨先烈。

  艾比和魔王以前大多是單獨相處的,她從來沒有注意過Voldemort看別人的眼神,可是今天她從鏡子中仔細的看了。

  嘲笑的,譏諷的,倦怠的,宛如高高在上的賜予者俯瞰著下方的眾人,他眼中的世界是一片冷漠的荒涼之地;艾比覺得很陌生,他從來沒有那樣看過自己。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這個男人不傻,但是今天卻作出如此冒傻氣的事情,她很意外,卻也很感動,她知道這是為什麼——那些腦殘的言情小說還是有點兒教育意義的。

  艾比靜靜的看著魔王的眼睛,曾經冷漠不為任何事情所動的眸子,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也學會了欣喜,學會了生氣,學會了吃醋?

  ——這是戀愛中的男人的眼神,這是戀愛中的男人才會有的傻瓜行為。

  他在戀愛,而她卻在假裝。

  也許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可是在他們兩個人的問題上,她才是個壞人,壞的掉渣。

  她第一次覺得很內疚,覺得自己壞的無藥可救了;她原本可以假裝生氣吃醋的,可是她做不出來,就灰溜溜的上樓了,捧著小說躺在床上卻一腦門子亂線團。

  男人的大手捏的她骨肉慾裂,可是她覺得一點不覺得疼,反而覺得心裡更疼,像是被抽了鞭子一樣火辣火辣的疼,疼的她齜牙咧嘴,恨不得破開自己的胸膛,把它放到冰塊裡去冷卻一下。

  艾比心裡充滿了柔軟和酸澀,她伸出小小短短的手臂努力抱住魔王高大的身體,低聲說:「……對不起……,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可是我對你不好,不夠好,你才會這樣的……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

  艾比感覺到男人慢慢從後面抱住她,輕輕撫摸著她小小的背,細碎的吻著她頭髮,很溫柔很溫柔,艾比聲音更加低了:

  「我…我太呆了,太笨了,不知道怎麼處理?他們都說你們是壞人的……」

  艾比心中難過,微微有些哽咽,漸漸說不下去了。

  話猶未完,魔王忽然一低臉,尋到艾比的唇,起先輕柔,漸漸熱烈,而後吻下她的脖子;他火燙的嘴唇極其熾烈熱情,好像要把艾比燒起來一樣。

  男人手勁一用力,用手繞到她的腰下向上頂,讓女孩慢慢向後仰身,更加用力的貼上去,來回廝摩吮吸,甚至有些撕咬。

  艾比呼痛,他才放開來;他輕柔撫摸著女孩馨香的皮膚,慢慢平復自己的呼吸;艾比被他摟的死緊,就乾脆靠在他懷裡,感受他急促的心跳。

  她的小胖爪子輕輕停在魔王的心口處,然後握成一個小白饅頭似地的拳頭,呆呆的說:「你的心臟在這裡嗎?有這麼大嗎?」

  魔王低頭親了親女孩的嫩臉,大手包住艾比的小肉拳頭,慢慢移動了點兒地方,柔聲說:「…是在這兒。比你的拳頭大些。」

  艾比把小臉兒靠過去,貼在那個位置上,軟軟的小耳朵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服,聽見了他低沉穩定的心跳聲,怔怔的說:「對不起,你別生我的氣了;我不是故意讓你傷心的。」

  「我沒有傷心。我很高興。」低沉動人的男聲,好像大提琴低音弦在緩緩撥動。

  Voldemort低頭吻了吻女孩的小臉兒,女孩扭了扭,但沒有掙扎,他頓時樂了起來,手上用勁,把女孩團成一個小肉球,親暱的摟在懷裡滾啊滾的。

  他能感覺到女孩溫柔的歉意,Voldemort嘴角突然浮出一絲奇怪的笑意,他吻了吻女孩的頭髮,這就是他要的結果。

  *** *** ***

  他雖然喜歡艾比,可並沒有被迷昏頭腦,這些日子來他不是看不出艾比的苦悶,不是看不出她的心不在焉,她沒有像他喜歡她那樣喜歡他。他很不願意承認,但這是事實。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他不會像其他男人一樣,在得知心愛的姑娘不那麼喜歡自己時,只會苦惱痛苦一番;有了問題就應該想辦法解決。

  今晚在客廳裡的不過是開幕而已,怒氣沖沖的跑來這裡才是重頭戲。

  他的謀劃向來有效,不過這次面對的是他心愛的女孩,尤其要仔細考慮,務必一矢中的;可麻煩的是,這小混蛋著實不好糊弄?

  又捨不得出狠招,重不得輕不得,於是他就想出了這麼個不倫不類的計策來。

  艾比是好孩子,她會內疚感動;這種情緒他不知多少次嗤之以鼻,不過這次卻覺得謝天謝地,如果艾比是個和他一樣的冷血怪物,那他還真不知怎麼下手了。

  艾比要是一開始就吃醋那是最好,不過這可能性不大——這小混蛋眼尖的很;但是他要的就是她眼尖,他要她不安,要她內疚,要她回應他的感情;不過當他被艾比一口道破心事還是有些惱怒。

  不過,這也是被逼的,他原本不想這樣。

  那一天,這小混蛋突然沒頭沒腦的對他說了一句:「其實我們並不合適。」說完之後,小小的腦袋也耷拉了,好像很沮喪,人也無精打采的。

  不合適?怎麼會不合適?Voldemort莫名其妙,他覺得合適的很。

  早上他睜開眼睛,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翻小豬的被窩;睡的迷迷糊糊的艾比十分可愛,唇紅齒白的小女孩努力撐著大大的綠眼睛,為了想要多睡一會兒哀求連連,什麼好話都肯說,白白嫩嫩的皮膚泛著牛奶香味,一口咬下去就會留下明顯的牙印,他都不敢用力啃。

  一整天粘著她,看她冥思苦想的寫作業,看她發呆的望著窗外,看她搖頭晃腦的說歪理,他覺得很幸福;是的,幸福,居然是這個噁心到讓他唾棄的詞。

  當她踏入還瀰漫著血腥味的書房時,那種難受的可憐小模樣,他只覺得一陣心疼;那之後,他就不在書房裡做這些事情了。

  她高興的時候,就會像小孩子一樣有興致,溫柔的捋著他的頭髮,會開開心心的絮叨些瑣事,甚至會坐到他的腿上和他說傻笑話;她生氣的時候,也不撒潑發怒,只是狡猾的用歪理把他慢慢的繞進去,然後出其不意的狠狠嘲笑他一番。

  他有時甚至故意去上她的當,他喜歡看她詭計得逞時明亮得意的翠眸。

  這些日子,他過的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快活。

  他總覺得這個女孩又乖又懂事,到底乖在哪裡,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總覺的她說話的樣子也很乖,歪頭的樣子也很乖,傻傻地奉承的樣子也很乖——乖到他心坎裡去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會這麼喜歡她。

  他從來沒打算過要去喜歡一個人,可是既然Merlin注定他遇上了,他倒也很快認命;他沒有默默暗戀的美德,他是個頭腦清楚的斯萊特林,冷靜主動,目標明確。

  他要這個女孩,那她就非得是他的不可;哪怕去騙,去搶,他也無所顧忌。

  他要她愛他,就像他愛她一樣。

  「我們出去吧。」Voldemort突然毫無預兆的說。

  「出去?出去哪裡?!」艾比從他懷裡抬起腦袋,十分不解,「晚上捉不到蚱蜢的。」

  「傻瓜!…是出去約會!」

  這個小混蛋就不能浪漫一些嗎?除了蚱蜢意外,晚上還有許多精彩的活動啊。

  艾比呆,看了看窗外漆黑漆黑的天色,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媽媽說深夜不要隨便出去,會遇見壞蛋的。

  看見艾比這幅猶豫的樣子,魔王不悅的瞇起眼睛,一身危險的氣息湊近小豬,貌似很溫柔的詢問:「嗯?不可以嗎?」

  小豬極有危機意識,立刻從善如流,乖巧的挪過去抱住魔王的手臂,連連點頭同意——開什麼玩笑,她身邊這個就是壞蛋們的終極大BOSS。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呃,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看著艾比這幅不爭氣的樣子,Voldemort心裡直歎氣,對這小混蛋來說,威脅永遠比任何甜言蜜語都管用;突然,他又覺得自己也很不爭氣,不由得暗暗生氣。

  於是把小豬拽過來提到自己面前,撥開她濃密的頭髮,找到一隻粉紅色軟軟的耳朵,在女孩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愉快的咧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然後,一口下去——

  一陣淒慘的嗚嗚叫聲傳到樓下,丹尼爾正在研究明天的菜譜,聽到了之後,抬頭看了看二樓,同情的歎了口氣,然後換了一張菜單——還是燉肉吧。

  以形補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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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發表於 2014-12-15 17:19:32 |只看該作者
94、打倒土豪

  一小時後,艾比和Voldemort站在一條鄉間小路上,旁邊圍著高高的,亂蓬蓬的灌木籬笆,彎彎的小道上佈滿了坑坑窪窪的石頭,沿著一條很陡峭的斜坡走過去幾步,就看見在前面雜亂的樹幹之間有一幢小房子。

  艾比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這麼糟的房子,牆上都是青苔和爬山虎,屋頂的瓦片似乎碰一碰就要掉下來了,有幾處甚至還看得見椽子;房子周圍長滿了蕁麻,頂端都已經可以碰到佈滿厚厚塵垢的小窗子。最要命的是,整幢屋子看起來搖搖欲墜,艾比懷疑這種地方可以住人嗎?

  晚上月明星稀,墨色般的天空壓的沉沉的,四周雜草叢生,荒蕪淒涼,遠處還傳來幾聲驚悚的鴉叫,艾比看向旁邊的男人,發現他臉色如常,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們……要在這裡約會?」

  「是的,」男人絲毫沒有感染到四周詭異荒涼的氣氛,口氣中還帶著幾分興奮,「進去吧!你會十分驚喜的。」

  艾比覺得自從認識他以來,她就一直在『驚喜』;實在不用更加 『驚喜』了。

  隨著咯吱作響的地板,艾比心驚膽戰的挪動腳步,四下打量這個搖搖欲墜的房子,這個屋子顯然已經荒廢很久很久了,裡面髒的難以形容,天花板上全是蜘蛛網,地上的灰塵足有幾英吋厚,已經腐朽的木質桌椅已經碎成一堆爛木頭了,地上還零零落落的散了些瓶瓶罐罐的碎片,其中間或竄出幾隻蟑螂和許久沒有進食的瘦小老鼠。

  這很適合拍《午夜驚魂》或《山村老屍》同類型的影片;艾比很遺憾自己現在所處的世界裡沒有電影產業或旅遊產業,否則一定一本萬利。

  關於約會,一般人都會想到花前月下,彩色氣球和摩天輪,還有冰激凌和輕音樂,不過魔王大人的思想回路顯然和其他人不大一樣。

  「這是剛特家的房子,我母親的家族。」魔王神色自如。

  「風格另類。」艾比熱情的讚揚。

  Voldemort白了她一眼,又好氣又好笑,嘴角禁不住彎了起來。

  他徑直走到一堵爛牆前面,嘴裡念著一些奇怪的句子,同時揮動魔杖;慢慢的牆壁裂開一個小洞口,陡然間,從那個洞口溢出了閃爍的光芒,照亮了整個灰暗潦倒的小屋子。

  「過來,」魔王向艾比招招手,艾比很順從的過去了,伸著腦袋往小洞裡一望,頓時覺得耀眼生花,眼睛都快被照瞎了。

  一大堆珍寶。

  鴿蛋般大小的紅寶石和在黑暗中碧熒熒的翡翠堆成一個小金字塔,鵝卵石一樣大的貓兒眼鑲嵌的胸針戒指散了到處都是,綴成漫天星斗的珠寶,金銀鑲嵌的珍貴琺琅,……

  媽媽咪呀,阿里巴巴的藏寶洞啊!艾比眼睛瞇成一條線,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你,你幹嘛不把這些都放到古靈閣去?」

  「因為,這是障眼法。」

  魔王伸手把這些珍寶統統推開,毫不在意的動作活像艾比整理雜亂的課桌,然後又低聲念了幾句蛇佬腔,這時,洞口的下面也裂開了。

  他伸手進去,然後掏了一個東西出來,然後轉過頭來對著艾比,蒼白的臉上泛起了紅暈,他急切的對旁邊的女孩說:「來,艾比,看看這個!」

  艾比揉揉被金銀財寶耀花了眼睛,趕緊去看Voldemort手中的東西——那是一個灰撲撲的皮盒子,盒子的邊角都已經磨損的很厲害了。

  看了這麼多尋寶小說,艾比知道真正的大寶貝通常都是看起來很不起眼的。

  「這裡面是什麼?」她有些遲疑,沒有貿貿然的伸手去摸,反而怯生生的站在旁邊,黑魔王的東西豈是可以隨便亂碰的?!……莫非是他的最後一個魂器?!

  魔王看了看一臉疑惑的艾比,輕輕微笑,從盒子裡掏出一樣金閃閃的東西,艾比都還沒看清,就覺得脖子一涼,一條冰冷的鏈子掛在了她的胸前。

  艾比低頭去看,那是一個沉甸甸的盒式金鏈墜,黃金的細緻鏈子,拇指大小的全黃金墜盒,上面用碎鑽和綠寶石鑲嵌出了一個華麗繁複的『S』形狀,非常古老精緻的款式。

  她的心裡立刻劇烈跳了起來,這難道是……?

  「這給你!」魔王眼裡流露出讚賞的神情,幫艾比繫好脖子後面的鏈扣,順著鏈子撫摸她柔潤的頸項,少女鮮花一般柔能的脖頸和胸口襯著古老華貴的鏈墜,異常美麗動人:

  「這是剛特家祖傳的,是薩拉查?斯萊特林本人的東西;它曾經掛在我母親的脖子上。」

  艾比長大了嘴,急忙要把項鏈扯下來——這可不是好玩的啊,同時用傳統的理由來拒絕:「這麼珍貴的東西,我不能要。」

  Voldemort搖頭,牢牢按住艾比的手,固執的把項鏈墜子放平在艾比胸前,低聲說:「珍貴的東西,無價之寶!可是…我的母親曾經只用它換了十個金加隆。」

  他的眼睛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變的十分嗜血;艾比知道那件事,她也很難過。

  魔王輕輕彎下腰,低下頭,像個孩子一樣,把頭貼在艾比胸口,也貼著那條珍貴的項鏈墜子,似乎是在喃喃地自言自語:「你不會這樣的,是嗎?你會好好珍惜它的,是吧?!你和她是不一樣的,不會作踐這件寶物的。」

  「我不認為它被作踐了。」艾比抬著頭,眼睛看向外面,不知在想什麼,肉肉的小手不自覺的搭在Voldemort的肩膀上,

  「十個加隆,是太少了;可是,這十個金加隆使你的母親支撐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時間,如果沒有這些錢的話,或者,如果她太珍視這條項鏈而死也不肯賣掉它的話,那她也許都熬不到你出生的時候,那…這個世界上也就沒有你了…」

  ——那樣倒也天下太平了。這句話不能說。

  艾比正想的出神,突然感覺不大對勁,低頭,正看見Voldemort抬起頭,用很奇怪的神情在看她。

  她立刻反應過來,乾笑著說:「我,我,我不是說你只值十個金加隆啦!呵呵,……只是,我覺得再珍貴的寶物,如果能夠換得生命的話,那都是值得的。」

  聲音越說越低,希望他不要罵她傻才好。

  Voldemort臉上的流露著一種很模糊溫柔的神情,眼中瀰漫著一種遲鈍的情感,似乎是感激又似乎是喜悅。

  「你說的對,再珍貴的寶物,都沒有我的生命重要,」他歡歡喜喜地抱住艾比,親了一下她的臉頰,開心的說,「…也沒有你重要!!」

  艾比眨了眨翠綠的大眼睛,心裡有些糊塗——他是不是把她的話理解偏差了?

  「這是斯萊特林的標記,」魔王靜靜的看著鏈墜上那個閃閃發光的花體S字,「我曾發誓要重新光耀剛特家的門楣,斯萊特林的最後一支血族。」

  「…你當初說你叫做托馬斯.M.G,這個G就是指剛特吧!」艾比恍然大悟。

  「是的,是指剛特,」魔王臉上突然出現了一抹諷刺,「儘管他們什麼也沒有留給我,除了荒唐揮霍和粗暴愚蠢的名聲。」

  他轉頭看了一□處的地方,又補了一句:「…還有這間破房子。」

  艾比呵呵傻笑,格林老夫婦給她在古靈閣存了一筆錢,說是給她做嫁妝。

  「不過,我不會這樣的。」魔王突然挺直修長的背脊,高高的抬起額頭,

  「將來我會留下一大堆東西,華麗的房子,巨額的財富,還有無邊的勢力,一切一切,我會讓我的愛德華成為這個世上最富有的孩子,整個魔法世界的王子!!」

  艾比一直很配合的聽著,時不時還微笑點頭表示完全贊成,不過這會兒她有些聽糊塗了,忍不住問:「那個…愛德華是誰啊?」——她從來沒聽說過有這麼一個孩子啊?

  「是我兒子。」魔王回答的毫無遲疑。

  艾比眨了眨眼睛,更加糊塗了:「你…你有兒子?」——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現在沒有,不過將來會有的。」回答十分流暢乾脆。

  艾比險些失笑,不過她克制的很好,還連連為魔王的說法鼓掌讚歎:

  「很好,很好,您真是高瞻遠矚,名字取的尤其不錯,既有史詩般的氣勢又朗朗上口,簡直是名字界少見的傑作啊!!」

  ——先拍馬再說,不過魔王的思路好跳躍啊;連老婆還沒有的人,居然連兒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當然是好名字。」Voldemort微笑起來,臉上流露出滿足得意的神氣,「我是照你父親的名字起的。」

  艾比呆住了,腦袋轉了兩轉,才聽明白:「……你兒子幹嘛起我爸的名字?他不是應該照你的名字或你家長輩的名字來起的麼?」

  魔王擰著眉毛,臉色有些不悅:「我不喜歡Tom這個名字,或者剛特家任何人的名字。何況——」

  他接著又展開眉頭,顯得很愉快:「孩子照他母親家的長輩來起名字,是很常見的。」

  一聲悶雷在艾比耳邊響起,夾雜著轟鳴滾滾而至,她隱隱覺得自己不應該在糾結這個問題,但還是茫然的問了一句:

  「能不能請問一下……那個,孩子他媽是誰?」

  「當然是你呀!」魔王一臉奇怪,彷彿艾比問的很多餘,這個問題就像人為什麼是兩條腿的而不是三條腿的那麼簡單明白。

  艾比一臉呆滯,瞳孔放大,神經束一瞬間斷檔。

  魔王一臉寬容的搖搖頭,抬頭四十五度角,看向窗外的冷月黑風,卻好像在春光燦爛的花園裡,微笑的十分迷人,然後自顧自的說下去:

  「我已經全都想好了,等到你畢業之後我們就立刻結婚;我要舉行一個最大最豪華的婚禮,凡是魔法界叫的出名號的人都會來。到時候,丹尼爾負責筵席,馬爾福負責場面,萊斯特蘭奇一家子負責安全,……嗯,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啊?」

  滔滔不絕的魔王大人終於發現艾比的不對勁了,從未來的美麗幻想中爬出來了。

  艾比瞠著眼睛看他,臉色一陣紅一陣青,手指用力互相攥著,太陽穴上青筋一突一突的,她又覺得想笑,又覺得大事不妙;她強自按捺,用盡可能冷靜的聲音:

  「對不起,能不能再請問一下,我怎麼會和你結婚?這是什麼時候說好的事情,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啊啊啊啊啊!」

  一口氣說完,即使是逗號也不能打斷艾比的語速,話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她已經抑制不住噴湧如火山的情緒了。

  相比艾比這邊的火山爆發,魔王大人就是那荷塘月色,他安靜的看了艾比一眼,說了一句很酷很後現代的話:

  「有些事情不需要明說出來的。」

  艾比一口氣頂住,險些心肌梗塞,倒地身亡,尖叫的聲音幾乎掀翻屋頂:

  「見你的大頭鬼!你,你,你,說什麼胡言亂語!其他事情不說也就罷了,可是結婚,結婚!!那是結婚啊!!這個怎麼可以不說?!…還有,你不是要永生不死嗎?那你結什麼婚生什麼兒子啊?到時候你老婆兒子都死成一把灰了,你還活蹦亂跳呢!!……啊!對了,對了,還有,我才不和你結婚呢!……」

  ——艾比語無倫次,手指發抖,舌頭打結,嘴唇發紫,好像中風病症的晚期症狀,雖然說的不是很有條理,但她相信她的音量已經充分說明了她的情緒!!

  魔王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善茬,這一輩子都是他指著別人的鼻子破口大罵,哪有被人指著大吼大叫的,一開始他還安靜的聽著,但是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的臉色立刻變了,身上殺氣騰騰,凶光四射。

  他俊美的眼中一抹血色閃過,就立刻全身迸發一股劇烈強大的魔力威壓,氣勁瀰漫整個小屋,艾比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只聽見一陣嘩啦啦的玻璃破碎聲和木頭咿呀的聲音,夾雜著辟里啪啦的屋頂哀嚎聲。

  這一手立刻把艾比鎮住了,活火山馬上休眠,並且哆哆嗦嗦的靠著牆壁立正站好。

  「你給我過來!!」魔王看艾比貼牆的死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沉聲喝道;艾比立刻乖乖挪過來,但還是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表示不滿。

  魔王看了看艾比撅著的嘴繃著的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於是收起魔力威壓,四處立刻風消雨歇——他決定以德服人:「我是不是說過喜歡你?!最喜歡你?!」

  艾比點點頭。

  「你是不是說過也喜歡我?!」

  繼續點點頭,她的確說過,雖然一半是情勢所迫。

  「那不就完了!」魔王見艾比一連點了兩次頭,臉色大好,就此得出結論,「除此之外,你還收我的禮物,住我家的,吃我家的,脖子上還掛著我家傳的珍物;你不嫁給我還嫁給誰去!!啊?!」

  艾比當場花容失色,捧頭哀鳴:

  「喂!那是你一定要我收下東西的,也是你逼我住過來的!!要是這樣就得嫁給你的話,那我把這條鏈墜掛到丹尼爾脖子上好了!他也喜歡你這位主人,也住你家的,吃你家的,也受過你很多恩惠;你怎麼不讓他嫁給你?!哪有這樣欺負人的;你這麼不講理,去做土匪好了啦!包你財源廣進!」

  「住口!!」魔王大人牙齒咬的咯吱作響,低聲咒罵,一把扯過艾比到身邊,把小豬圍在手臂和胸膛間,不許她跑掉,然後靜下來一句一句打回去:

  「你少給我耍心眼!…我對你說的話,從來沒有對第二個人說過,對你做的事也從沒對任何其他人做過,你要是再給我裝傻,就是欺騙我的感情!!」

  匡當!好大一定帽子戴下來,砸的艾比眼冒金星;她反射性的跳腳:「我怎麼會欺騙你的感情?!」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也想和我結婚的;」魔王大人龍顏大悅,一把抱起艾比來親了親,「我就知道我們一直都是心有靈犀的!」

  艾比張口結舌,完全被這句言情台詞給雷的外焦裡嫩,酥爽可口;她呆呆的看著眼前興高采烈的男人,稀里糊塗的說:「讓我想想,再讓我想想!」

  「不用想了,我全都計劃好了,離你畢業還有兩年11個月又四天,所以我們得先訂婚,回頭等我這裡情況穩定了,我就去拜訪你祖父母……到時候,我會對你祖父說,我們兒子的全名就叫——愛德華?托馬斯?格林?剛特!代表最古老的兩個家族的結合,你覺得怎麼樣?」

  Voldemort語氣十分平穩幸福,他考慮事情十分周詳,所以計劃起婚事來也是一套一套的,艾比頭暈眼花,束手無策,嘴砸吧了幾下,就不響了。

  「…你怎麼了?你不喜歡嗎?」魔王發現安靜下來的女孩,口氣有些不穩。

  艾比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樣子:

  「沒什麼?…只是,連徵求意見都沒有,直接就由你決定了一切,好像這件事和我無關似地,我覺得太沒勁兒啦…」

  「是求婚吧;那…求婚應該是什麼樣子的?」魔王大人靜靜的問。

  「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好像應該有鮮花,燭光,還有戒指什麼的吧?求婚者會單腿跪下請求的…」艾比努力回憶上輩子看到的狗血片斷。

  「這個好辦!!」

  話音未落,只聽呼啦一陣大響,在Voldemort揮動魔杖的同時,從破窗外飛進來許多烏鴉,這些可憐傢伙還在呱呱亂叫的時候就被魔王大人一下變成了一大束黃色的菊花,還有滿屋子白蠟燭,霎時間黑暗的屋子裡燭光閃亮。

  艾比頓時傻了,她怎麼忘了,這是巫師世界,客觀事實是可以隨主觀意願而轉移的;她還沒想好說什麼的時候,突然覺得手上一緊,就被Voldemort拉著站到屋子中間。

  然後,這個男人朝著她利落的彎□子,單腿跪下,緊緊握著艾比的小胖爪子,素來低沉的聲音也突然有些微微的不穩定:

  「艾比蓋爾.亞歷山大.丘吉爾.夏洛克.格林,你願意做我的妻子,成為我未來孩子母親嗎?」

  他個子高大,身體修長有力,肩膀寬厚,腰背挺直有力,即使跪在地上,他昂起的頭也沒比艾比低多少,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艾比,沉靜如海的眸子裡流露一種莫名的熱烈,一種灼熱的渴望。

  艾比看著這個跪在她面前的男人,在她的記憶中,這個男人的聲音從來沒有像此時這麼嚴肅過,他的眼神也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她不禁覺得有些嘴巴發乾,心跳紊亂起來。

  她心裡一方面大叫著隨便說兩句敷衍過去吧,好漢不吃眼前虧,小命只有一條,要是死於求婚未遂,也未免太餐具了;

  可另一方面,她實在是不想再次做戲裝傻,她想要真誠的對他說——她很歡喜,很歡喜,很歡喜……

  艾比嘴動了幾下,卻說不出來,彷彿Voldemort描述的那個美好未來隔著千山萬水之遙,而她只要一答應,就得去經歷那難以想像的艱難險阻。

  她的聲音啞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男人的手勁漸漸加大,魔王的目光凌厲如隱匿在刀鞘裡的刀刃,看似威脅還很遙遠,其實只要出鞘即見血,艾比和他面對面,能感覺到男人心裡的焦灼——他現在就像個逼債的黃世仁,非要楊白勞說出個子丑寅卯來不可。

  「要不……你,你再寬限我兩天吧!」

  艾比聽見自己可憐兮兮的聲音,看著滿屋子小黃花和白蠟燭,心裡萬分悲催,不由得再次歌頌我黨的偉大——打倒土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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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17:20:09 |只看該作者
95、幸福有多遠

  曾經有位彪悍的女士很哲學的論述了雄性動物與大紅花和小白花的辯證關係;雖然此位女士自己遇人不淑,於情 愛事業上發揮失常,基本建樹為零,但這並不妨礙小林同學的一干死黨們把她的話奉為經典。

  學生時代感情空白的小林同學是個根正苗紅的好孩子,素來對這些小資派的纏纏綿綿的男女學問嗤之以鼻,她是被家中大人全面洗腦的成功典範,理所當然的認為男女結合是件很實在的事情,就是一口鍋吃飯,一張床睡覺,一個屋簷下生兒育女,只要相處融洽觀念合拍,那就行了。現在的航運事故率越來越低了,哪來那麼多傑克和露絲?!

  缺乏浪漫情懷的理科生向來實際的很,艾比覺得有功夫想那個,還不如多開發幾項專利來造福社會才是真的。

  可是,人總有想不到的時候,被困在這裡的整天無所事事,飽食終日的艾比如今也陷入了名為『愛情』的這項人類永恆的哲學問題當中。

  艾比常常想,魔王之所以會纏著她,也許就是因為老是出於對她的『得不到』的情懷中,想見她又見不到,非得偷偷摸摸的走夜路爬高塔才能一親芳澤。而艾比在性命威脅□現出來的不甚堅決的抵抗,沒準在他看來有些像欲迎還拒也說不定;以至於小艾同學成為了他心目中的白月光和硃砂痣。

  好罷,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如果和魔王大人長時間朝夕相處,她會不會變成打死在蚊帳上的蚊子血或飯桌上的白飯粒呢?

  呃……她不知道。

  她的研究生導師是個半截入土的老頭,風花雪月於他是上輩子的事情;她的實驗室主任是個喜好與人做媒的老太,她的專長是讓她手上的未婚男女互相喜歡。

  至於蚊子血和白飯粒嘛……呃,他們沒教。

  怎麼辦?艾比搜索枯腸,苦無對策;唯有消極抵抗。

  她諷刺Voldemort品味極差,好好地一幢大屋子被他弄成了臨時宿舍;魔王二話不說,就給了她一把金光閃閃的雕花鑰匙,說是憑此可以去古靈閣任意取錢,她愛怎麼裝修就怎麼裝,要是不喜歡房子,咱可以再建一座。

  艾比拿著沉甸甸的鑰匙,想起一句話——要興旺,傍魔王。

  她吐槽魔王大人長得寒磣,臉只有一半可以見人,如何配得上她的如花美貌;Voldemort一點也不生氣,只挑了挑眉毛,一把捉住小豬,亮出明晃晃的牙齒,對著小豬的側臉一頓狂啃,然後微笑著說『瞧!我們多相配!…要不,我可以讓我們更相配些!』

  ——鏡子中艾比半張臉都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牙印,小豬捂著臉大叫『夠相配了,夠相配了!我們簡直是天打雷劈的一雙一對啊』。

  艾比碰到了一個罕見的偏執狂,他認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改變,朝夕相處他非但沒有任何要厭倦的意思,反而愈見情深;對於這樣的偏執狂,艾比任何想要使他反感的行為他都會自動合理化,艾比的任何缺點他都越看越歡喜。

  通俗點說,叫情人眼裡出西施。

  其實魔王也很鬱悶,他有些疑惑:「…你很怕我的,怎麼現在什麼話都敢說?」

  「很簡單。」艾比歎著氣說,「因為你以前沒有對我動手動腳,尤其尤其重要的是,你那時沒有半夜爬上我的床!!」

  「抱著你睡比較舒服。」Voldemort理所當然,「…那樣,我的睡眠質量比較好。」

  話說,自從上次荒郊野嶺的破屋約會之後,魔王大人就自認為他們兩個算是定了名分,許多親暱的事情做起來愈加沒有忌憚。

  「何況你的睡相很糟糕,要不是我的話,你一晚上不知要滾到地上去多少次。」他一臉施恩的德行,「不過,你不用向我道謝的;儘管抱著一團肉球睡覺很不容易。」

  艾比翻白眼,她就是喜歡滾成圓球睡那又怎麼樣;她的睡相她做主。

  「你知不知道麻瓜世界有一種東西叫TNT,」艾比繼續吐槽,「他們連魔杖不需要揮,就可以把你們連人帶房子都炸光。」

  「當然知道,」魔王毫不在乎,「不過你知不知道有一種叫空間魔法的高等技術?除非完全不知情,否則我可以瞬間啟動空間咒語,把所有的爆炸都限制在一個很小的範圍,或者乾脆把爆炸遠距離傳送到其他的地方去,例如…唐寧街?」

  「這麼厲害?」艾比聞所未聞,同時為首相府邸擔了一點小小的心。

  「這是一種高階魔法,掌握的人很少,不過…」魔王從文件堆裡抬起投來,儒雅的像個俊美的學者,「麻瓜們也不是各個都會用炸藥的吧。」

  艾比明白他的意思,不過他所不知道的是,自從拉登叔把米國的雙子大廈當做違章建築給拆除了之後,麻瓜世界的各式人體攜帶式的炸藥就以流行歌曲的速度迅速普及開來。

  當然,現在還只是七十年代,恐怖組織們的思想還很淳樸。

  「你對炸藥很有研究啊!」艾比十分讚歎魔王大人的好學精神。

  「那當然,」魔王拉過艾比坐在自己腿上,笑瞇瞇的說,「我用過的。」

  「啊?!」

  「我用它炸飛了意大利的塔勒斯長老一家。」Voldemort的口吻好像在回憶中學同學。

  「你怎麼會用麻瓜的東西?」艾比覺得匪夷所思。

  「因為我打不過那個老不死的,我當時才二十來歲,那老東西都有一百多歲了。」魔王親親女孩的臉頰,又舔舔她的嘴——嗯,是香草冰激凌,「而且,看見炸藥的威力之後,我就找到了對付它的方法。」

  「不過…你是第一個對我說這些的人。」魔王揉了揉女孩軟軟的頭髮。

  艾比趁機從他摟的死緊的懷裡掙扎出來,抹了抹臉,沒好氣的說:

  「你身邊的人不是馬屁精就是把你當神明的瘋狂追隨者,再不然就是被你嚇破膽的人。……你也不用怪他們,下屬不好,問題往往出在頭領身上!」

  魔王倒也不生氣——他喜歡看她振振有詞的樣子,很有精神的和他拌嘴了。

  他微笑著說了一句自認為很智慧的話:「下屬固然不能太笨,但是太聰明了也不好。」

  沒想到艾比說了一句更智慧的話:「打江山的時候,下屬是聰明一點的好;坐江山的時候,下屬才是笨一點的好。…親愛的Lord Voldemort,您認為您現在處於哪種情況呢?」

  魔王失笑,看著艾比翠綠的眼睛亮閃閃的,撅著紅紅的小嘴,一臉抬槓的樣子,定定的看了她小巧精緻的臉好一會兒,心裡一動,湊過去親吻,含住女孩的嘴細細品了起來,吮了一會兒變按捺不住頂開她的唇瓣,深切的吻了起來。

  艾比心裡大是納悶,怎麼前一刻還是一副斯文儒雅的學者模樣,後一刻就立刻化身野獸?她被他摟的幾乎斷氣,嘴唇上被男人咬的又麻又痛,決定反擊,於是就反口咬了過去,小門牙一合,正咬在他的嘴上,男人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更加瘋狂的吻了過來。

  艾比本能一縮身子,其實哪裡動得了,被他吻的腦袋發暈,心跳得好像要蹦出胸腔,又聽到連他也發出粗重低喘,拼盡吃奶的力氣抓住男人的頭髮,把他拉開一點。

  面對面看著魔王,發現他眼睛通紅,像野獸一樣氣喘不止,一臉不滿,似乎又想撲過來的樣子,艾比連忙用手臂抵住他的胸膛,撐出一些距離來,清清嗓子:「我家很傳統。」

  魔王正一腔火熱,這句話聽的他不明所以。

  「所以…,我反對婚前 性 行 為。」

  魔王一把抓住女孩壓到自己懷裡,不住的吻著她的脖子和臉頰,嘴裡含糊不清的說:「我也反對。所以…我們早些結婚吧!你書也別讀了,退學吧,我來教你好了…」

  艾比當然抵死不從,男師教女徒或是女師教男徒,教出來的十有八九不是文才武功,以魔王大人現在的熱情,估計教著教著就滾到床上去了。

  還沒等她想明白說什麼,魔王大人已經不由分說把艾比按倒在旁邊的躺椅上,艾比賣力掙扎,大叫道:「拜託,拜託,我還未成年啊!!嗚嗚,先饒了我吧!」

  男人動作停下來了,房間裡一時寂靜,艾比只聽見他粗重的喘息聲和恨恨的磨牙聲,她很同情這個被急剎車的男人,不過她決定先同情自己。

  過了一會兒,Voldemort把自己的身體重重的壓在艾比身上,呻吟了一聲,低聲咒罵起來,許多惡毒精彩的詛咒艾比都從來沒聽過,想來孤兒院的業餘生活很是豐富啊。

  男人覺得嘴上咒罵猶自不能解氣,於是用力吻著艾比的脖子,然後順著女孩嬌嫩柔軟的脖子慢慢向上移動,十分熟練的找到她的小耳朵,啃了起來。

  艾比扭動起來,想要拯救自己的耳朵,但是被男人修長壯實的手臂牢牢箍住,扣的緊緊的不許她動彈,艾比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發出聲音來,因為她每嗚咽一聲,反而會引發男人更加熱情的親吻。

  啃了好一會兒,直到艾比的耳朵都快被咬掉了,Voldemort才戀戀不捨的放開小豬,還十分遺憾的樣子:「:…其實如果監護人同意的話,未成年也可以結婚的。」

  艾比捂著耳朵爬起來,臉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冷不防被魔王勾住腰摟在懷裡,然後扳過她的臉,令她看著他,他的聲音異常蠱惑:

  「…你知不知道你這副臉紅的樣子有多要命?我們早點結婚吧,你要什麼我都依你。」

  艾比聞言,連忙把自己整張臉都摀住,然後把自己縮成一個胖團團,死活不起來,堅決抵制魔王大人的誘惑。

  見她這副樣子,Voldemort覺得又可憐又好笑,歎了口氣,像摸小狗一樣拍拍艾比的頭:「好吧!等你長大,等你成年,等你畢業……不過,你要乖乖的!知道嗎?嗯?」

  特有的男低音帶著喘息中濃濃的鼻音,艾比幾乎要被迷住了。

  幾乎。

  她歎氣,他要不是Lord Voldemort就好了,她會很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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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發表於 2014-12-15 17:20:22 |只看該作者
96、幸福不遠

  深夜,書房。

  書桌上的羊皮紙卷攤開,鋪了一桌子,旁邊放著一杯喝了一半的酒,金黃色的酒液清澈透明,折射出精緻迤邐的光澤。

  黑髮的男人坐在寬大的高背椅中,眉頭微微鎖了起來,聚精會神的看著手上那一份文件,另一個男人恭敬的站立在一旁,十分安靜。

  「她睡了?」黑髮男人開口,打破適才靜謐的空氣。

  「是的。」丹尼爾鞠了一躬,「小姐她吃太多零食了,所以沒怎麼吃晚飯;她最近睡的不大好,所以我在她睡前喝的可可裡加了一點幫助睡眠的銀芽草汁。」

  「你做的很好,丹尼爾。」魔王端起酒杯淺酌了一口,接著又是一片沉默。

  丹尼爾抬頭看了看依然處於沉思的主人,忍不住說:「…主人,其實您不用擔心,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

  「…就是因為太順利了…」Voldemort修長的手指揉了揉自己高聳的鼻樑,微閉起眼睛,「我瞭解鄧布利多,他不會坐以待斃的,可是到現在我還是沒看見像樣的反擊。」

  「主人,您有什麼打算。」

  「……我要結婚,越早越好,」魔王睜開眼睛,白皙的手指在書桌上輕輕的敲擊著,「婚禮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沒有搗亂的人。」

  「您會如願的,主人。」丹尼爾滿心祝願。

  Lord Voldemort沉默著。

  漫長的苦難童年,從十一歲起艱難的一步一步往上爬,欺騙,要挾,偽裝,殺人,血腥鑄就的殺戮和爭鬥,構成了到現在為止他所有的生命內容。

  他以為的人生就這樣了,為著最高的那個目標瘋狂前行。可是,如果有朝一日他的目標實現了呢?去報復他想報復的,去毀滅他想毀滅的,……那麼,之後的日子呢?他有無盡的生命,那他要幹什麼呢?

  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過,遇到艾比之後,他終於知道了。

  他要艾比做他的妻子,他要一個家,放棄永生之後,他還需要一個繼承人,一個優秀漂亮的孩子;他會締造一個有史以來最輝煌顯赫的家族,最耀眼富貴的門庭。

  他的姓氏和家族會通過血液永遠延續下去。

  「我會的,一定。」魔王再次端起酒杯,朝丹尼爾舉了舉,露出他今天晚上第一個微笑,然後一仰而盡,低頭將灼熱的呼吸吐出,對著自己低語,「…這是我應得的。」

  **************************************************************************

  艾比坐在床上,支著腦袋發呆,她是被餓醒的。

  今天丹尼爾人品爆發,足足做了一桌子的小零食,於是饞嘴的小豬從中午一直吃到晚上,結果晚飯怎麼也塞不下了,連最喜歡的可可奶她都只喝了一口。

  可是那些果凍杏仁梅乾桃脯之類的零食哪頂餓啊,十幾歲的小姑娘又正是發育的時候,吃的本就多,於是睡到半夜她就開始餓了,而且餓的厲害,直把她從夢裡給餓了起來。

  艾比猶豫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去弄點兒吃的來,虧待誰也不能虧待自己的肚子呀!

  艾比光著小腳丫下了床,給自己套上一雙毛絨絨的睡鞋就出去了,走的時候還特意繞開魔王大人的書房,輕手輕腳的摸到廚房裡才敢用魔杖點一個『螢光閃爍』。

  丹尼爾的奶媽性格無藥可救,整個廚房被他打理的乾淨整齊活像樣板房,連抹布都疊成統一的菱形,排成一隊攤在流理台上;至於鍋碗瓢盆則閃亮的可以當鏡子照。

  艾比顯然不是做賊的料,在廚房裡團團走了兩圈愣是沒發現一點食物,不由得大為納悶——晚飯剩下那麼多菜都到哪裡去了?那些滴著奶油的煎捲心菜餅,小塊鬆脆的尖角吐司,還有剛出爐的碳烤小羊排都在哪裡啊?

  艾比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突然恍然大悟,對啦!一定是在地窖裡,溫度低可以儲藏東西嘛!她去地窖裡幫丹尼爾取過一瓶香檳呢。

  推開一口西側的一個偏門,艾比轉過兩個通往地窖的樓梯口,一來到地下一層她就立刻感到一陣寒意,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接著往裡邊走,沒走幾步就看見了那扇超厚的大鐵門,艾比心裡一喜,到了。

  正樂著,突然覺得一凜,周圍的空氣中隱隱透著魔力波動,而且是很危險的氣息,艾比立刻機警起來,又慢慢的走了幾步,發現似乎越靠近那扇大門,魔力威壓就越強烈。

  艾比慢慢的靠近那大門,用手掌輕輕貼上去感覺,頓時發覺門後湧動著極其混亂的魔力,就像一個已經充滿了的氣球,裡面的氣體拚命的擠壓著想要釋放出來。

  艾比退後了幾步,轉身就跑。

  她從來都不是逞強的料,有問題找老師,有困難問警察叔叔,現在發現情況不對,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趕緊去找魔王大人。

  可是,還沒等她跑出幾步,突然聽見背後『轟隆』一陣巨響,頓時排山倒海的氣流洶湧而來,呼嘯著的熱浪和氣勁直直的朝艾比撲來,艾比立時就被強大的能量衝擊推倒,然後重重的衝撞在牆上,頓時撞的她筋骨欲裂,疼痛難忍。

  事情還沒完,劇烈的爆炸沒頭沒腦的打在艾比身上,她只覺得渾身好像被火燒著了一樣,皮開肉綻般的痛苦,她再也無法維持清醒了。

  失去意識前,艾比的最後一個念頭是:丫的,不會真的是TNT吧?

  ……

  小艾同學一直是個健康寶寶,上輩子一次都沒暈過,這輩子也總共暈過一次,就是在魁地奇球場上為了救波特而摔暈的那次;但是,艾比明顯感覺這次昏迷比上次要痛苦的多。

  上次她是什麼感覺也沒有,一直睡啊睡的,睡到自己醒過來為止;可是這一次她卻時不時的有些略微的意識,可惜一閃而過,隨即又陷入黑暗,而且睡的很不踏實,老覺得有人叫她,可是她要真想醒過來呢,卻又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昏昏沉沉中,艾比依稀感覺一隻大手一直摸她的頭,涼涼的,觸感不是很好,動作卻十分溫柔,讓她覺得很熟悉,很安全,就像小時候被老師表揚了,爸爸也是這樣摸著她的頭誇她的。…哎,老爸,也不知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見到他呢。

  還沒等她感慨完,她又失去意識了,再次墜入黑甜鄉里。

  ……

  不知過了多久,艾比在一片吵雜的聲音中醒過來,一睜開眼,就看見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趴在她身邊,緊抿著嘴唇,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你好些了麼?」

  艾比努力睜眼睛,來回轉了轉,把這個男人打量了兩遍,艱難的喘了兩口氣,然後虛弱的說了一句:「叔叔,你是誰?」

  接著,又暈過去了。

  ……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艾比就清醒多了,她能感覺到自己身下溫暖舒適的大床,隔著薄紗窗簾透進來的清涼空氣,旁邊飄著香味的奶茶,還有……一個十分俊美整潔的魔王。

  不過這個魔王雖然賣相頗佳,但是態度卻很惡劣,一看見艾比睜開眼睛,就凶神惡煞的吼叫起來:「該死的!!你不許再昏過去了!!…再暈的話,我就揍你屁股!!」

  艾比很冤枉,她也不想暈過去呀!可是…這個,這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哪是她可以控制的啊!可是她這會兒連氣都喘不勻,哪裡有力氣給自己解釋。

  所以,她抖著沙啞的聲音,只說了一句很神奇的話:「叔叔,怎麼又是你?」

  她話一落音,旁邊的丹尼爾已經大呼小叫起來:「我的小祖宗呀,你總算醒過來來了,你知道你昏了幾天啊!主人都急瘋了,差點把那幾個老巫師給剁碎給我做餡餅,還好,還好,你終於醒過來了!」

  艾比用力微笑:「這件事教育我們,不要相信野醫偏方,要相信人民醫院。」

  「對啊!其實我們應該去聖芒哥醫院抓幾個大夫來的呀!」丹尼爾一錘拳頭,恍然大悟,「你躺著,我去給你弄些吃的喝的,這都好幾天了,估計都餓壞了吧!」

  說著,就風風火火的出去了,艾比很想提醒他,他現在的走路姿勢一點兒也不唯美。

  屋子只剩下兩個人了,靜悄悄的。

  魔王本來焦急萬端,一直抿著嘴,看見艾比醒過來,卻又不知說什麼好,只吐出一句:「…你,你好些了麼?」

  這句話艾比之前已聽過一邊了,她很想嘲笑吐槽兩句,可是笑不出來,看著魔王大人明顯蒼白憔悴很多的臉龐,臉頰上瘦削進去許多,在顴骨下形成了一個清瘦的陰影。

  艾比心裡覺得一陣甜蜜柔軟,怔怔的發了半天呆,不知想到了什麼,慢慢的挪過去抱住他的大手,然後伸出一隻手去撫摸他的臉,光滑的面頰上涼涼的,指尖觸摸到一點的刺刺感覺,可憐的胡茬子剛剛被斬首了。

  她低聲說了一句:「叔叔,你現在這個樣子帥多了。」

  魔王很想先教訓一下這個死丫頭,可是又不忍心,就慢慢的把艾比整個人都抱到自己懷裡,讓她靠著:「我刮臉了,不許再叫我叔叔了!」

  默了半天,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魔王輕輕的問:「你知道你暈了幾天嗎?」

  「不管幾天,能醒過來就很好了啦。」艾比有些無奈。

  「你以前也這樣過嗎?」

  「是的,」艾比把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覺得暖暖的,聽著沉穩的心跳,很是安心,

  「大夫說過了,這種昏迷的現象叫『離魂』。這是一種後遺症;我六歲遇襲那次,原本是應該死掉的,後來雖然活了過來,可是魂魄和身體之間就不是很牢靠了。」

  Voldemort溫柔的撫摸艾比的小臉和頭髮,想起當時的情形,就覺得後怕,忍不住問:「就沒有根除的辦法嗎?」

  「目前還沒有啦!」艾比搖搖頭,「不過,大夫說過了,只要當心點,不受過重的傷,不受過分的驚嚇就不會有事的。…誰曉得你家地下室這麼危險啊!哦…對了,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不會真的是炸藥吧?」

  「炸你個頭!」魔王眼中異色一閃而過,隨即笑著點了艾比的腦門一下,

  「…是我和丹尼爾在地下室裡練習魔法,一個不小心,沒有控制住。對了,半夜三更你去地下室幹什麼啊?…不會是去找吃的吧?我不是和你說過,晚上不要到處亂跑嗎?」

  說到最後一句話,魔王的口氣直線上升,臉色陰沉的要命,皺著眉頭似乎想要訓她,艾比呵呵傻笑兩下,發現似乎不是很管用,於是十分機靈的撲到魔王大人懷裡,嗚嗚嗚的先哭起來,撒嬌總是沒錯的:

  「嗚嗚,我現在頭好痛,身體也很痛,…嗚嗚…我真的好害怕哦,…大夫說這個毛病,一個弄不好就真的永遠也醒不過來了啦!在那個時刻,我誰也沒想,就是老想著你,想著永遠也見不到你了,我就好難過呀!嗚嗚嗚…」

  這番感人肺腑的話一說出來,魔王臉色立刻就好多了,艾比偷眼看去,心裡鬆了一口氣——窮搖阿婆,您對俺們還是有貢獻的;歷史將永遠銘記您,您永垂不朽,阿門。

  估計是表演的有些太使勁兒了,幾句話說完,艾比就頭暈眼花,上氣不接下氣的,魔王一見,連忙把艾比放平在床上,緊緊攥著她的小胖爪子,一股溫熱的力量就順著手緩緩蔓延進艾比的身體裡。

  艾比順了幾口氣,勉強笑了笑:「..要是我真的醒不過來了,你會去給我掃墓嗎?」說到後來,她自己也覺得難過,一陣心酸。

  突然手上一緊,艾比抬頭,發現Voldemort蒼白的臉色猙獰恐怖的嚇人,看見艾比害怕的樣子,他才慢慢的回復平靜:

  「你放心,只要我活著,你就不會死。」

  艾比抬眼看他,男人的眼睛深黑如夜色,但卻出奇的澄澈明淨,在他的眸子中,艾比看見了自己的影子,臉色蠟黃憔悴,絲毫沒有神采,難看的不得了,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這樣認真的看著她,這樣珍愛的對待她,彷彿她是他的一切。

  恍惚間,艾比突然想起,這句話好像很久以前他就對她說過,那是一個初春的早晨,冬雪未化,滿山銀裝素裹,他拖延著不願讓她回學校。當時他就是這樣認真的說這句話的,可是她從來沒有當真,還整天想著讓他早點死才好,可是現在呢?

  艾比捫心自問,一切還如舊嗎?

  魔王看著艾比一臉發呆的樣子,微笑著躺倒床上,把她抱在懷裡一搖一搖的,嘴裡含含糊糊的不知說些什麼,依稀像是某種古代魔文的禱詞,奇怪生僻的發音,難以理解的含義,艾比一個字也聽不懂,只覺得溫溫柔柔的,像是小時候媽媽哄她入睡時的兒歌。

  艾比像小小的動物一樣蜷曲著,鑽進他的懷裡,伸出小小的手臂去抱住他,聽著他緩慢低沉的聲音,心裡覺得十分放心安定,就像又回到了媽媽安全溫暖的子宮裡。

  她小小胖胖的手指伸到男人的衣服裡,順著他優美的身體線條撫摸下來,寬寬的肩膀,挺直的背脊,然後慢慢收攏於瘦削有力的窄腰,掌心感受他的堅韌有力的肌肉,這是一個成熟男人的身體。

  正摸的愜意,想再往下摸時,冷不防被他的手按住,他胸膛起伏喘著氣,幽深著眼睛瞪她:「…你打算提前結婚嗎?」

  艾比呵呵笑了起來,朝他懷裡縮的更進去了點兒。

  溫暖的陽光變換著角度,終於找到了窗簾的間隙,朝屋裡照進來了,艾比被照的全身發熱的,連心都暖和起來了,一種幸福慢慢淌進她的心裡,就這樣生活下去就好了。

  她突然想起一事:「…要是個女孩怎麼辦?」

  Voldemort軟玉溫香在懷,正睡的迷糊,突然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艾比又問了一遍:「你說兒子的話就叫愛德華,那要是女兒呢?她叫什麼名字?」

  魔王揉了揉額頭,想了想:「就叫艾瑪吧!你母親的名字。」

  艾比同意的很乾脆:「好,就叫艾瑪。到時候,我就帶著愛德華或艾瑪去給你掃墓。」

  「嗯?什麼掃墓?」

  「你不是說只要你活著就不讓我死嘛;那你一定死在我前面,到時候我會帶著孩子去你的墓地看你的,你喜歡什麼花?」艾比說的條理分明。

  魔王大人失笑,板起臉,努力壓制想要上翹的嘴角:

  「你放心,這不用你操心,我死了也不會讓你在外面蹦躂的,到時候我會拉你一起到地下的。花的問題還是讓孩子們去煩惱吧!!」

  說完之後,他自己也覺的好笑,看著小豬目瞪口呆的樣子,心裡大樂,於是摟著懷裡胡說八道的小豬亂親一氣,在她的小脖子和小耳朵上啃出好幾個牙印。

  他抱著軟軟的女孩身體,心裡暖洋洋的;他覺得自己忙忙碌碌了這幾十年,好像就是在找她,找這樣一個讓他既歡喜又頭痛的人。

  他希翼起和她的天長地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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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17:20:43 |只看該作者
97、空屋

  「丹尼爾,你不用送我了。」

  「還是送送吧。」

  「呵呵,真的不用送了,你不用這麼客氣的。」

  「……主人說你是個路癡,二十米以上的距離都不保險。」

  真是SH@@@###T!艾比瞪眼。

  在病床上足足躺了兩個星期,等到再次活蹦亂跳的時候已經是快要開學了,新校服是艾比自己量了尺寸之後寄去摩金夫人店的,書是丹尼爾偽裝成小蘿莉去對角巷買的,作業是魔王大人親自操刀炮製的。

  Lord Voldemort當年最優秀學生的稱號果然沒有白得,每份作業都十分精彩,觀點獨特,演算嚴謹,構想天才,唯一的遺憾是角度過於黑暗,用法有些陰險,極具殺傷力。艾比大汗,連忙將這些作業改成了無害刪節版,順便又添加了一些錯別字進去,以加強可信度。

  Voldemort抿著嘴,站在旁邊一言不發,就是眼角有些抽搐。

  作為報酬,艾比最近異常乖巧可愛,把魔王大人哄的心花怒放,讓這位黑道大哥的精神文明水平從赤貧階段跳過溫飽直奔小康,實現了社會主義跳躍式發展。哦也!

  辛勤的耕耘終於換來了豐碩的成果,魔王大人和藹可親的同意小豬在開學前回家探親,艾比連忙謝主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可是…為什麼不早些讓我回家?明天都開學了。」艾比有些不滿。

  「你可以晚一天去報到嘛,鄧布利多校長對學生都是很寬容的。」丹尼爾教唆小孩。

  艾比點頭——對於在外奮鬥的她,老鄧尤其應該寬容。

  快回家了,她應該高興的;可是不知為什麼,她心底深處總有些不踏實,就好像考試交卷了之後,才想起卷子上名字沒有寫;或者出遠門走到一半時,才發現沒帶車票。

  但艾比想了半天,也想不起落下了什麼,她什麼都帶了呀。

  艾比搖搖頭,她一定是有些神經過敏了。

  ※※※※※※※※※※※※※※※※※ ※※※※※※※※※※※※※※※※※

  看見許久未見的孫女站在家門口,格林爺爺立刻有中風眩暈的感覺,倒是格林奶奶身手不凡,一個白鶴亮翅,就把艾比死死的摟在懷裡。

  「噢,我的小心肝,小寶貝兒,讓奶奶來看看你,我的天哪,那該死的阿不斯到底讓你幹什麼活去了,你怎麼瘦成這副模樣了,…真是想死奶奶了…!」

  伴隨著語言而來的是沒頭沒腦的口水洗臉,旁邊是因為想要保持貴族風度的格林爺爺,只能睜著一雙渴望的眼睛發直。

  晚飯的時候,邦尼恨不得把盤子都給艾比塞下去,艾比摸摸自己的腰身,在身材和家人之間做著痛苦抉擇。家裡一切沒變,格蘭爺爺還是那副死板嚴肅的樣子,格林奶奶倒是風韻更勝往昔,邦尼手藝還是那麼好,就是囉嗦了許多。

  晚飯過後,艾比再次有幸看見了緋聞男主角的老洛夫古德先生——他依舊是格林家的常客,看著這三個年級加起來超過兩百五的老人在哪裡別苗頭,艾比大樂。

  「今天是我們家人聚會,不歡迎外人。」格林爺爺黑著臉。

  老洛夫古德先生默不作聲,一雙老眼萬分委屈的看了一眼緋聞女主角,格林奶奶收到信號就立刻發作,她嬌滴滴的說:

  「他也不是外人啊!要說啊,他當初可是看著愛德華出生的啊。」

  艾比險些被茶嗆到,拍著胸咳嗽了幾聲——愛德華這個名字最近讓她很驚駭啊。

  由於小輩在場,他們仨也不好厚著老臉皮過於膩歪,話題迅速從風花雪月爭風吃醋轉向時事政治;本來艾比覺得自己就夠忙,沒想到這個悶騷的巫師社會出起事情來,竟然比人家還要忙。

  這兩個月來,英國魔法世界的失蹤人口一個接一個,本來丟倆人倒也沒什麼,因為巫師世界的治安本就不咋樣,是個巫師就可以動手,抽出魔杖就可以開海扁局子;因此人身安全基本上靠自保。所以……

  人不見了?!那是你學藝不精,誰讓你讀書時不好好練本領盡泡妞來著。

  可問題是這幾個月來失蹤的人都不是無名小卒,個個都叫的上名號,他們的失蹤牽連了微妙的政治傾斜;於是傲羅們由於辦事不利,被他們的頭頭——親老鄧派的傲羅司司長指著鼻子破口大罵。

  傲羅司這邊廂水深火熱,可是魔法部部長這兒卻風和日麗,屬下們把失蹤人口報了上去,結果格蘭特部長大人卻輕描淡寫的揮揮手:

  「沒準兒人家是和老婆鬧翻了離家出走了呢!也有可能是搞婚外戀搞昏了頭,被外面的野花迷住了捨不得回家呢!再不然,說不定人家看破紅塵出家當修道士去了呢?

  我說啊,你們傲羅什麼都好,就太愛管人閒事了!什麼破事都管,這叫干涉他人生活,懂不?你們怎麼可以侵犯別人呢?哦,不是,是你們怎麼可以侵犯別人隱私呢?嚴重點的話,人家是可以去告你們的!早讓你們加強業務學習了,不要以為當傲羅就是靠拳頭硬,也得學點兒文化知識,加強些法制意識呀!…..

  …啊?都是黑魔王捉去的?!哎呀,我說老弟呀,要告個人可是得有真憑實據的。你有人證物證旁證佐證搜查證逮捕證拘留證還有衛生許可證嗎?…為什麼還要衛生許可證,這個呀,我們魔法部也要講究個文明執法嘛,要是大大咧咧的隨地吐痰,砸壞個花花草草什麼的,在群眾中影響多不好啊……」

  傲羅司司長氣的嘴角冒泡眼角歪斜,忿忿的退下了。

   ——魔法部內部分裂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我很同情那些傲羅們,」 老洛夫古德先生幽幽的說,「他們完全沒有頭緒。」

  「這個黑魔王是個人物,這麼短的時間裡就這麼大手筆,老戈沙克被他折騰的到現在都沒振作起來。」格林爺爺點燃了煙斗,「…但總算撿了一條命,萬幸。」

  格林奶奶也歎著氣:「是呀,不過老戈沙克現在都沒弄明白,黑魔王為什麼會放過他?…那個大魔頭可真是個可怕的人呀!」

  仨老一起點頭。

  ——艾比把臉埋在茶杯裡,你們說的這個大魔頭很有可能會成為你們的孫女婿,希望你們到時候能夠堅強的面對。哈利路亞!

  想到當Lord Voldemort來格林家時候的光景,格林老夫婦會不會心臟病突發送聖芒哥呀?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許多人家家裡還哭天喊地的呢。

  艾比心裡悶悶的,很不舒服。

  她知道黑魔王的老巢在哪裡,她還熟悉所有的通關咒語,這兩個月來,她幾乎知道了所有重要的食死徒名單及他們的聯絡方式。

  Lord Voldemort基本上沒有什麼瞞著她。

  大約是由於氣悶之下睡覺的緣故,艾比做起了許久不做的噩夢了。

  她在一片荒涼陌生的地方,到處濃霧瀰漫,連她自己的手腳都看不見,天空是斜斜搖晃的,地面也不安穩,她覺得又冷又害怕,像小孩子一樣哭著大叫,可是沒有人理她。這個時候,她突然看見Voldemort站在前面不遠處朝她微笑招手,她心裡頓時安心下來,好像找到了最可靠的保護一樣,拚命的想要跑過去。

  可是才一動腳,就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地上冒出許許多多慘白乾枯的手來,抓出她的裙角,要把她拖到地下面去,她用力跺腳擺脫他們,卻發現前面又站了好多人,血淋淋的遍體鱗傷,他們有老有少,都用十分譴責的眼光看著她,看著看著,他們的眼眶裡都漸漸的滴出血來了,眼珠子也搖搖欲墜的要掉出來了。

  這種恐怖幾乎要把艾比逼的發瘋了,她兩腿發軟再也走不動了,她渴望的看著不遠處的Voldemort,覺得他是那麼遙遠,她永遠也碰不到了。

  艾比發出一聲低低尖叫聲,嗚嗚嗚哭泣的醒了過來,發現自己還是躺在溫暖的小臥室裡,床旁邊還放著她的全家福照片,小豬鬧鐘還是搖搖晃晃的在打瞌睡,格林家寧靜而安全;剛才的噩夢好像沒有發生過。

  她睡不著了,慢慢坐起來,呆呆的看著窗外出神,然後一骨碌從床上跳出來,穿好衣服鞋子,在桌子上留了一張『不用擔心,我有事去去就來』的紙條,躡手躡腳的溜出了格林家,然後頭也不回的跑開去了。

  她要去找Voldemort,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找他做什麼,說什麼;要是小林同學當年的導師在這裡的話,肯定會把她這樣的無理性行動罵個臭頭,作為一個理科生去做這樣沒有目標沒有策略甚至連意圖都不清楚的事,是非常可恥的。

  可是,艾比實在沒有辦法,她快被自己給逼瘋了,一方面她知道魔王大人不會為任何人改變自己的計劃,另一方面她又不能對事態發展置之不理,尤其是在她知情的情況下。

  也許,也許,到了那裡,她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艾比幻影移形的功夫還很初級,加上年紀小魔法力量不夠,從小漢普頓到格林家這段路程是丹尼爾帶她來的,而她自己得分成兩三段才能到,每轉移一次,她都累的氣喘吁吁眼睛翻白,得休息好一會兒才能繼續。

  事實證明,她的確是個路癡,一路上居然迷路迷了好幾次,有一次居然直接幻影移形到了人家家裡去了,還是男女主人的臥室@@@@@!!!~~~

  一時,春光乍洩。

  三個人六隻眼睛相對了十幾秒之後,那女人搶先慘叫一聲,艾比尷尬無比,一邊連連說著『對不起,請繼續』,一邊捂著眼睛逃了出來,後面伴奏的是女人的高亢尖叫聲和男人的雨點般的咒罵聲,外加飛出來的菜刀一把。

  艾比衷心祝願今天的事情不要影響他們和諧的性 生活,她絕對是無意的。

  阿門!

  跌跌撞撞的來到達裡德爾大宅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白的上午了。

  「芝麻開門!」艾比舉起魔杖對著一堵破舊的牆壁大喊,隨後牆壁就裂開一個大洞,艾比一貓腰就鑽進去了;這個惡俗的咒語就是她自己提議的,魔王聽了之後覺得很有趣,就把它應用在大門上了。

  艾比一進去就立刻感覺到不對勁兒了,整個屋子裡異常的安靜,完全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魔法波動;她滿屋子跑了一圈,叫也叫了,找也找了,所有的房間都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廚房裡的鍋碗瓢盆都沒了,乾淨雪白的抹布和精緻漂亮的餐具都不翼而飛了;艾比的小豬絨被子和心愛的小茶杯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魔王大人的書房更是整理的徹底,所有的文件都不見了。

  一切能表明這裡居住者身份的東西都被清理空了。

  艾比扶著大廳的壁爐緩緩的坐下了,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在丹尼爾送她回家時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每次他們分開,都是Voldemort送她的,他一直都捨不得她走。

  這次,他一定是有事要做,重要的事。

  能是什麼事呢?重要到他寧可舍下最心愛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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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17:20:57 |只看該作者
98、地牢

  突然,艾比好像想到了什麼,猛的一下站起身來,扭頭徑直往一樓的側門走去,一路快跑,再次來到當初把她炸暈的那扇大鐵門處,鐵門和旁邊的牆壁還有明顯的修補痕跡;艾比毫不猶豫的抽出魔杖,用力揮動魔杖同時高喊「阿拉洞霍開」!

  鐵門應聲而開,艾比劇烈的喘著氣,慢慢的走進去,環顧四周。

  這是一個十幾平方米的小房間,陰冷卻乾燥,是丹尼爾的儲藏室,艾比曾來過的。

  這裡一切如舊,四面牆,左邊的一面牆是高高架子上,擺放著幾瓶名貴的酒,對面牆的架子上堆了許多儲存的食物,右邊牆上有秩序的吊著一些不用的鍋子,最後一面就是艾比進來的大門。

  艾比靜靜的思考起來,魔王很聰明,可是他的謊話裡有一個大破綻,大鐵門後面明明是儲藏室,根本沒有其他房間,那麼他和丹尼爾是在哪裡練習魔法的?

  這個漏洞其實她當初就想到了,也許是他懶得編一個圓滿的謊話,所以她故意裝傻,有意迴避魔王的種種秘密的,知道的越多,就牽絆越多,她寧願一直都蒙在鼓裡。

  格格巫每次去找藍精靈的麻煩,大家都笑的樂不可支,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永遠是一場無害的鬧劇加喜劇,不但善良的藍精靈們會平平安安的,連整天動壞鬧經的格格巫都呼安然無恙的。可是這裡呢?

  當血腥和殺戮近在眼前時,她還能再裝傻嗎?

  艾比在儲物間裡來回走了幾圈,什麼問題都沒有發現,一切都很正常。

  她努力回憶當時被炸時的情況,那股魔力氣流是來自哪個方向的呢?她看了看被修補好的鐵門和旁邊重新砌過的牆,看起來門兩邊的牆的毀壞程度是一樣的,難道力量是來自於對面的那堵牆?

  對了,當時她是背對著大門直直的向前跑的,而被炸暈之前,她清楚的記得自己是倒在右邊的,所以那股最初破牆而出的強大氣流應該來自……

  艾比瞇起眼睛盯著那面酒架的牆壁,舉起魔杖厲聲大叫『四分五裂』!

  『轟隆』一聲!

  牆壁頓時粉屑四揚,玻璃酒瓶更是四處崩裂,濺的滿地滿牆,艾比的臉也被這些尖利的碎屑刺破割傷了,細細點點的血跡點綴的艾比雪白的臉龐,說不出的淒楚。

  她知道她應該慢慢的去想打開這扇牆的辦法的,這樣硬生生的炸開牆來,Voldemort肯定會知道的,可她顧不得了。

  一陣煙霧過後,那面牆上裂開了一個洞口,牆後面空蕩蕩的,那裡的確另有一個房間。

  艾比鑽進去,來到一個很陡的樓梯口,通向更冷更陰暗的所在,陰森森的風好像是從地底吹出來的,艾比自己也覺得很奇怪,像她這麼膽小的人,怎麼會這麼鎮定的站在這裡,高舉著點亮的魔杖,一步一步向著地底深處走去,抑或那裡是地獄?

  走到底部的時候,她看見一扇厚厚的大門,她上前仔細摸了摸,門沒有鎖眼,是外開的,可以從外面打開,從裡面是打不開的,艾比輕輕揮動魔杖,門緩緩的開了。

  迎面而來的是一股撲鼻的腐臭味,那味道艾比一輩子都沒有聞過,也絕不像再聞第二次,她舉著點亮的魔杖走下去,亮光所及之處,艾比一看就明白了,這是個牢房。

  她背脊發涼,慢慢湊到最近的一個小間,移近亮光去看——啊!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形被烤在牆壁上,幾隻油黑的大老鼠在他身上爬來爬去,好像在嚙咬著他的肉;而這個人似乎連發出聲音的力氣都沒有了。

  艾比立刻背過身去,靠著牆壁大聲嘔吐起來,她只覺得胃翻滾的厲害,排山倒海的噁心洶湧而來,她一直吐到幾乎連膽汁都快要嘔出來了,全身虛脫的完全無力,冷汗慢慢都滲透她的衣服,冰冷的貼到她的背脊上。

  她慢慢的平復呼吸,顫抖著直起身子,靠牆站好。

  然後舉著魔杖繼續往下走,一間一間的查看。

  這是個長方形的巨大房間,被隔成一小間一小間的,每一間都攔著重重的鐵柵欄,裡面不斷冒出愈加濃厚的腐臭和血腥味,有些小間裡面還能冒出一絲半絲的呻吟哀嚎,有些卻已經完全沒有聲息,裡面肆虐著無數的啃屍的老鼠和蟑螂。

  在黑暗的囚室裡,發光的只有艾比的魔杖和老鼠們碧油油的醜惡眼睛,艾比這一輩子都沒和這麼多恐怖的小生物打過交道。

  她只看的心裡發毛,於是跑到上面,用漂浮咒弄來許多桌椅板凳,用粉碎咒把它們劈開,接著『烈焰熊熊』把木頭點燃,這個牢房立刻就亮了許多,艾比這才鬆一口氣。

  艾比手一直在抖,不停的抖,一路走下去,每走過一間牢房,就揮動魔杖把鐵柵欄炸開,同時還高聲大喊:「…你還活著嗎?你要是活著的話,就出點聲,…不然稍微動一下也行啊!」

  要是有些動靜的,她就走近去驅趕開老鼠和蟑螂,把那個人拖出來,靠著牆壁放好,那些人裡面有些還有力氣道謝:

  「謝謝啦,小姐…」

  「真是太謝謝了,…能不能給我些水喝…我快渴死了..」

  「我會永遠感謝您的,小姐,…」

  「…有吃的嗎?..」

  ……

  艾比一直走一直喊,喊到最後,她聽到自己發出的是哭腔,身上的冷汗已經乾涸了,凝固住衣服貼在身上,好像一隻隻冰冷的手貼在她背上一樣。

  但她還是強忍著害怕,一直繼續走下去,一遍下來她從各個小囚室裡拖出了大約十幾個人,橫七豎八的放倒在外面的地上。

  然後,她立刻起身跑到上面,又用漂浮咒弄來許多瓶瓶罐罐,裡面都盛滿了清水,還有儲藏室的食物;她手抖的像打擺子,但是還是把水一一分給那些人。

  他們中有些傷比較輕,只被打腫了臉和頭;有些傷則比較重,遍體鱗傷的;還有個別則完全不成人形了;有些可以自己喝水,幾個實在動彈不了的,艾比只能強迫自己靠近那些血肉腐爛的軀體,慢慢掰開他們的綻裂的嘴,把清水倒一點進去,不能太急,他們會嗆死的。

  過了一會兒,那些受傷較輕的或是魔力比較高強的巫師們逐漸恢復些許力氣,艾比就讓他們去照顧其他人。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舉起魔杖走進那些沒有動靜的小囚室,強忍著噁心,驅趕走老鼠和蟑螂,把那些不成人形的軀體慢慢翻過來,去探查他們的呼吸和心跳。

  每一次觸摸這些發黑的血肉和森森的白骨,艾比都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惡夢,她在心裡拚命對自己說,只要醒過來就好了,醒過來就好了…

  可是,她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一番下來,她又從裡面拖出了兩具人體,他們的傷比較重,只有微弱的呼吸可以證明他們還是活物,其他的就….

  最後清點,輕傷六人,重傷四人,重重傷兩人,死亡三人。

  艾比呆呆的看著囚室和地上的人們,依著牆壁拚命支持自己的身體,幾十次粉碎咒,十幾次爆炸咒,不知多少次的漂浮咒和火焰咒,還有其他的什麼什麼恢復咒語的——她已經累的虛脫了,手腳一直在打顫,不知是累的,還是嚇的。

  一個靠著牆壁喝水的老者一直在看著艾比,直到艾比停下來,他艱難的睜著紫紅充血的眼睛,仔細辨認,然後他不確定的開口了:

  「…艾比蓋爾?格林小姐,是嗎?」

  艾比被這個蒼老嘶啞的聲音帶回了現實,她木木的回答:「…什麼?啊,是的,我是。…你是…?」

  這個嘶啞聲音的老者發現自己的猜測是對的,立刻高興起來:「我是波特;詹姆斯?波特的父親,也是你祖父母的朋友。」

  艾比呆,湊到亮光下,從他那腫到難以辨認的臉上,細細尋找詹姆斯的痕跡,然後吃吃的問:「你怎麼認識我的?」

  那老者困難的擠出一個笑容,語氣十分慈祥:

  「我很早就知道你了,可是從來沒見過你;詹姆斯曾拿回來一張他女朋友的照片給我看,他對我說站在莉莉旁邊的就是你。」

  然後不等艾比反應,他又立刻回頭對躺在他身邊的另一個花白頭髮的老者說:「梅森,她是布萊恩和凱瑟琳的孩子,也是我兒子的朋友,我想我們可以信任她!」

  「可她是一個斯萊特林!」那個叫梅森的老頭暴怒的喊起來,儘管他的半邊身子都已經血肉模糊了,「她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她和黑魔頭是什麼關係你清楚嗎?」

  「我相信她,我仔細看了,她有一雙清澈的好眼睛,不會是食死徒的。」老波特氣息有些微弱,但是口氣很堅定,「而且,我們還有其他選擇嗎?」

  叫梅森的暴躁老頭抬頭看了看艾比,又看了看老波特,他忿忿的認命了:「好,丫頭,過來,我事要和你說!」

  這事要是擱平常,艾比才不會買這老頭的帳,可是現在她的精神明顯不在狀態,人又實在累極了,就呆呆的走過去了。

  「你聽好,你現在趕緊去找鄧布利多,你們的校長,告訴他,黑魔頭會在開學日那天襲擊霍格沃茲特快,殺死裡面所有的非純血的學生——」

  艾比倒吸一口涼氣,梅森不耐煩的制止艾比的想要發問的意圖,繼續說:

  「可那是一個圈套,他們真正的目標不是孩子們,而是傾巢而出前去救援的鳳凰社!!」

  梅森緩了一口氣,輕輕咳嗽了幾下,似乎他的肺受了很重的傷,他繼續說:

  「…因為鄧布利多他們從來不肯正面出擊,一直在躲避推搪,黑魔王沒有耐心了,所以他們設好了埋伏,用孩子們做誘餌來…,所以你趕緊去通知鄧布利多,讓他趕緊做準備!」

  ——好狠毒的計策呀!

  艾比呼吸急促起來,直到梅森連續問了兩遍,她才麻木的回答:「可是,可是,今天就是開學日呀!」

  此言一出,兩個老人也完全呆住了,其中老波特更是沒有絲毫人色了,眼球突突的看著艾比——他的兒子也在車上,以波特那個爆碳性格,肯定會搶著去打架的。

  老波特掙扎著要站起來,殘破乾枯的手指死死的抓住艾比,捏的她生疼生疼的,他顫抖著問:「現在,現在是什麼時候?」

  艾比慌忙的摸了摸自己的衣袋,出來的匆忙,她沒帶表,然後她只能回答:「…我進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

  ——她在地牢裡救人,至少用了三四個小時;而霍格沃茲特快是上午九點開的,

  老波特似乎一瞬連呼吸都停止了,老梅森瘋狂的大喊起來:「你快去!!快去!!不用管我們了,快啊!!——」

  艾比也嚇壞了,像只被餓狼追趕的幼獸,甩開手腳,跌跌撞撞的跑起來,她好像被一隻無形手攥住了,恐懼如影隨形的跟著她,使她不得不全力以赴的奔跑。

  來到地面上,她歇斯底里的撞開所有的門,拚命往外跑去,在臨出大門的那一刻,她無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壁爐——

  就在幾天前,Lord Voldemort也是站在這個壁爐前面,孩子氣的微笑,靜靜的對她說:

  「…艾比,你知道嗎?我的父親和祖父母就是死在這個大廳裡的,我親自動的手。…難道我會讓你和孩子在這個地方生活麼?不,我會給你一個最最漂亮的家;我要你過最好的生活,永遠幸福!」

  當時,明媚的涼夏陽光照進陰暗的客廳,掃走了所有的陰霾黑暗,淡金色的陽光撒在他身上,宛若聖經中的頭戴光環的六翼大天使長拉斐爾,那麼強大高貴,而又俊美無比。

  他笑的溫柔動人,做事卻殘忍瘋狂。

  Merlin啊!如果你真有眼,就請告訴她,這個深愛她的男人究竟是天使還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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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17:21:28 |只看該作者
99、大廳

  艾比一鑽出裡德爾大宅就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心就涼了一半,就算那火車引擎故障渦輪拋錨,這會兒也開出去了,那麼那場大戰一定是爆發了。

  由於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艾比的分段式幻影移形出錯率大為下降,一路上她只迷路了一次,累的半死也不敢休息,喘氣喘的像個破風箱子。

  ——很累,像是《生死時速》吧;可人家用的是大巴也。

  霍格沃茲學校是被禁止使用幻影移形的,所以艾比只能轉移到最近的霍格莫德車站。

  往昔這個時候,車站是最熱鬧的,剛剛入學的新生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乖乖的排在海格巨大的身影後面,個別比較活潑的小孩子還會嘰嘰喳喳的討論即將進入的學校

  老生們則在車站上忙著互相打招呼,要好的哥們勾肩搭背的一齊走,熟悉的女孩子們則湊在一起吃吃的說笑。

  可是,現在…

  這個車站瀰漫著死一樣的寂靜,完全安靜。

  沒有一個人,沒有任何聲音,沒有絲毫生氣。

  ——很好,是《地鐵驚魂》的場景;火車和地鐵反正是親戚嘛。

  艾比站在黑漆漆的車站,看著那輛熟悉的霍格沃茲特快火車,吞了一口口水——

  火車的外殼上全都是鋒利的氣刃劃出來的巨大裂口,鐵殼上都是被衝擊出來的大窟窿,沒有一扇玻璃窗是完好的,搖搖欲墜的車頂在冷風中發出嗚咽的悲鳴。

  艾比把自己漂浮起來,從窗口小心的向裡面望進去,只看見車廂裡亂七八糟,有明顯的打鬥痕跡,甚至連車廂門上也有相互對抗的樣子,當她看到皮質的座位上斑斑駁駁的血跡時,她立刻心驚肉跳起來。

  ——不吉利,是《卡桑德拉大橋》的結局場面;只活下來一半的人。

  她再也不敢耽擱,飛快的朝學校跑去,不能用幻影移形,艾比只能沿著這荒無人煙的陰暗小路小跑著前進。以前總是坐馬車經過這一段路的,所以她從來沒有意識到從車站到學校是這樣的遠,等到她看見學校大門兩側的高大的柱子時,艾比已經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很經典,是《馬拉松》的鏡頭,可惜在終點迎接她的不是親人的歡呼和眾人的獎賞,而是門口柱子上兩隻帶翅膀的公豬。

  「阿拉洞霍開!」艾比迅速抽出魔杖,揮向緊鎖著的大鐵門。

  話音剛落,非但門沒有開,從大鐵門裡側立刻射出一道紅色的光束,幸虧艾比機靈,立刻矮□子,就地滾了一圈躲開,剛才她站的地方已經被擊出一個大洞來。

  在門側的樹叢中,艾比隱約看見一個熟悉的高胖身形,只見那個人又要舉起魔杖攻擊,她立刻大聲尖叫起來:

  「凱特伯恩教授!!是我,是我,…艾比?格林!是艾比?格林啊!!」

  ——弄錯了,原來不是《馬拉松》,而是《最長的一碼》,主角真正的危險來自偷襲。

  凱特伯恩教授慢慢的從樹叢裡走出來,但是高舉的魔杖還是沒有放下來,當他看見艾比時,也依然沒有放鬆警惕:「…我上學期的期末考試內容是什麼?」

  「論瑞埃姆牛在沼澤地帶的適應程度!」 艾比飛快的說出來,

  「實踐操作呢?」

  「幫助雌雄多角獸入洞房。」

  「成績呢?」

  艾比腦袋神速回憶:「我的理論考試是第一,但是,但是…實踐成績是盧平第一。」

  艱難的從泥地裡爬起來,她拍拍自己的衣服,小心的看著樹叢,老教授臉上殺氣騰騰的樣子可不是好玩的,要是說錯,沒準就被誤殺良民了,

  ——很強大,轉回國產片了,《林海雪原》裡對的暗號哪有她的帥!!

  艾比的解釋發生了作用,過了一會兒,凱特伯恩教授終於放下魔杖,一瘸一拐的從陰影處走出來,又仔細對著艾比的魔力波動查驗了一番。

  艾比就著月光看見了他的臉,頓時嚇了一跳,他的臉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眼睛更是腫的睜不開了,身上十分凌亂,衣服也碎的破破爛爛的:「艾比,你怎麼在這兒?為什麼沒有在裡面?」

  他的聲音很是疲憊緊張。

  艾比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家裡有事;所以打算晚一,呃,晚半天來報道的。…教授,學校裡,同學們還好嗎?」

  凱特伯恩教授不說話,只默默的幫艾比把大門打開,然後,沉著嗓子說:「你是個幸運的孩子!…其他人都還好,咳,你還是自己去看吧!」

  他指著後面的霍格沃茲城堡,示意艾比趕緊過去;然後自己再次鎖好門,躲藏進樹叢裡去了。

  城堡遠端的一角出現了一盞晃悠悠的燈,一上一下的動著,艾比十分高興;鼓起勁兒,顛顛的跑了起來,直直的向城堡衝去。

  跑了將近十分鐘,艾比終於走到了城堡的台階上,橡木製的大門被打開,懸掛著無數旗幟的門廳出現時,她摀住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明亮的燈光下,整個大廳裡,肩並肩,頭靠頭,或坐或躺了一大堆傷員,有些是學生,更多的則是傲羅和鳳凰社成員;極其寬敞的大廳已經成為了一座臨時救護所了。

  左邊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兩張大餐桌已經被完全退到一邊了,因為他們的傷員可能比較多,所以需要空出最多的地方來安置他們,有些橫著躺著,有些豎著依靠在牆邊;

  而右邊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則堅守自己的風度和修養,只肯把桌子稍微移了一移,讓受傷的人們或是躺在桌子上,或是坐在凳子上趴著桌子休息。

  傷員們有些只是哼哼著,有些則觸痛到傷處了大聲咒罵,還有一些則僵硬的不動,血跡濺的到處都是,牆壁,花窗,雕像和盔甲們都弄的歪七扭八的。

  入夜的涼風吹過,順過來一陣血腥味,艾比噁心的幾欲要嘔出來了;她扶著門框旁的牆壁站住,朝門外深深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然後默念了幾遍『吐啊吐的就習慣了』,接著再次抬頭看去。

  龐弗雷夫人此刻最為忙碌,她挪動著胖胖的身子,到處給傷員們治療,或是使用咒語或是灌點兒藥水,時不時咒罵兩聲,後面跟著幾個女學生,給她拿藥或繃帶。

  斯普勞特教授和弗立維教授守在幾個重傷員那裡看護,其他幾位教授也沒消停。

  這邊喊了『教授,他的血止不住啊!』,那邊喊了『…天哪,他又昏過去了!』,聽到這些叫喊,他們就得在那稠密的人群中奔來奔去的幫忙,不免踩到別人。

  「快去跟霍瑞斯說,生血劑和生骨水不夠了,叫他快些!!」龐弗雷夫人聲如洪鐘,一個女孩立刻快跑出去了。

  難怪看不到斯拉格霍恩教授,他這會兒一定在加班加點配製藥劑,估計小蝙蝠也被抓長工了;在前面的教師台上,麥格教授黑著臉在那裡指揮,但是看不見老鄧。

  ——這是《順風婦產科》麼?啊,不對,不對,大約是《妙手仁心》吧!雖然這幾個教授的長相比吳帥哥是差遠了。

  艾比咬咬牙,縮著脖子,硬起頭皮,向那橫七豎八的人堆裡面走進去。一路走去,不免踩到別人,不過那些被踩到的人也只能翻翻眼睛,哼幾聲罷了。

  她只得一邊說對不起,一邊小心翼翼的四處搜尋有沒有她認識的人也掛綵了,因為怕看失了,所以她拿眼睛死死釘牢四周。

  「格林學姐!格林!…這兒,這兒…」一個尖銳的正處於變聲期的男孩聲音把艾比的注意力拉了過去,她立刻扭頭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看見一個瘦小的男孩正拚命朝她招手。

  「雷古勒斯?!」

  艾比又驚又喜,趕緊跌跌撞撞的衝過去,路上又不知踩到了幾個人手指腳趾。

  「…太好了,你還活著,還活著!!」艾比一把抓住雷古勒斯的胳膊上下打量,突然發現男孩看上去很淒慘,肩膀斷了,纏著繃帶;大腿被打穿了,綁著夾板;腦袋則被裹成了粽子,不由得聲音急轉直上,尖叫道: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你,你怎麼傷成這樣?快告訴我,是哪個孫子王八蛋打傷你的,我一定把打的他這輩子不想做人下輩子不想投胎!!」

  ——這群天殺的壞蛋連小孩子也打!!

  雷古勒斯用完好的一隻手搔搔自己的頭髮,卻發現頭髮都被繃帶包住了,只得放下手,嘿嘿傻笑道:「沒事的啦,我的傷不算什麼,都是外傷;剛才龐弗雷夫人已經給我看過了,說我沒事的,讓我在這裡等著藥劑送來,喝了就好了…」

  艾比這才鬆了一口氣,要說魔法界別的行業落後麻瓜世界不是一點兩點,就這個醫藥事業,倒是見效快療效好。

  正說著,艾麗莎捧著一個大杯子過來了,一看見艾比就大叫:「艾比學姐,艾比學姐,你來了真好啊…喏,給你,快喝了!」她順手把裝滿藥劑的杯子遞給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小口的喝了一口,然後把被子又遞給身後的同學們,艾比定睛一看,咦?!這不是雷古勒斯的一干小兄弟們嗎?當初艾比還教訓過他們呢!

  他們也都歪歪扭扭的靠在牆壁上,哀哀的呻吟著;看見藥劑來了,就輪流著各自喝了一口——估計這會兒藥還不是很夠,他們得分著喝。

  艾比正想問雷古勒斯這是怎麼回事,結果發現他正向小女孩很紳士的道了謝,艾麗莎也羞答答的還禮,艾比看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兩隻不知死活的傢伙,彷彿今天發生的只是一場無年齡限制的全民運動會:

  「那幫黑巫師不是說只襲擊混血的嗎?你們倆都是純血的呀!……難道他們濫殺無辜嗎?這是怎麼回事呀!快說,快說。」

  「是呀,他們是只襲擊混血的,不,不對,他們一開始根本沒有來招惹學生,只是攻擊那些傲羅和鳳凰社的成員而已。」雷古勒斯一臉憨厚。

  原來,今天上午霍格沃茲特快開出後大約一個小時,預先埋伏好食死徒就出現了,逼停了火車;並且和奉命保護孩子們的保鏢們打在一起。一開始,兩派人馬都很有默契的離開火車一段距離打鬥,白道人士是擔心連累混血的無辜孩子,黑道兄弟是不願意殃及純血家的少爺小姐,畢竟他們中有很多都是沾親帶故的。

  舉個簡單例子,要是打傷了納西莎,盧修斯也許會當面微笑著說沒關係,沒準兒一回頭就半夜去你家裡扔倆汽油罐硫酸瓶啥的。

  並且在開戰初,霍格沃茲的學生們在級長們的嚴格看管下勒令不許出頭,大都是趴在車窗前看熱鬧的,時不時還指指點點:

  「哇,你瞧,他那招『猴子偷桃』使的多利落啊!」某仔無限感動中。

  「SOSO啦!你看,對方立刻用『海底撈月』還擊了啊!」

  「天哪!斷子絕孫腿!」

  「地啊!還我漂漂拳!!」

  「看,灰機!!」不知誰被打飛了,呈拋物線飛越過火車。

  「真卑鄙啊!居然打人喉嚨下面八寸!人家可是女傲羅啊!」

  「那有什麼?!她不是也專攻人家肚臍下面七寸!男人那地方是很脆弱的。」

  ……@@~~@@~~

  就這樣,上半場在友好而熱烈的氣氛中過去了,大夥兒進入了中場休息,孩子們毫髮未傷。

  「這樣不是很好嗎?看看真人版的搏擊教科書,順便對照實例聯繫理論知識,增加一下你們的見聞閱歷,又怎麼會弄的受傷呢?」艾比不解。

  「哦,……不會是你們吃飽了撐著,沒事出去顯擺本領吧?!」一邊說一邊嗓門就提高了,明亮的綠眼睛中冒著火光。

  雷古勒斯慣性的退了一步,拚命搖頭,幾乎快扭斷脖子了,他畏縮的看著這個漂亮的凶姐姐,死命解釋:「我們哪會啊?!不是這樣的啦!」

  雖說是食死徒下的套,但是由於這些日子以來老鄧始終貫徹執行『避其鋒芒,休養生息』的戰略方針,所以鳳凰社和親老鄧派的傲羅們的實力都保存的很完好,加上食死徒們想要活捉幾個,所以雙方對打起來到也相差無幾。

  不過,這個時候變數來了。

  波特和他的狗頭兄弟悄悄繞過他們級長的看管,從車廂後面偷偷跑了出去,然後跑到戰場中,等到他們的級長發現時,他們已經參加戰鬥了。

  因為是從背後出擊,所以兩個食死徒不防,被他們分別用石化咒和昏迷咒擊倒在地;本來倒也沒什麼,他們硬要找架打,誰也不能攔著呀!

  可是要命的是,波特一擊得手之後,就十分張狂得意,還朝後面的火車車廂招呼,一副領袖瘋菜:「看吧!這些傢伙其實沒啥厲害的,兄弟們,跟我上啊!!是英雄好漢的,就出來亮亮,別在那裡裝縮頭烏龜!!」

  本來十幾歲的少年就熱血沸騰,一看波特這樣容易就得手了,又被他一激,格蘭芬多頓時就跑出去了一大半,還有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的一部分頭腦發熱的。

  「看,格蘭芬多的級長在那兒躺著呢!」雷古勒斯指了指那邊的一個大男孩,「他被一湧而出的同學們推倒了,擁擠的人群都是踏著他出去的,他被踩了好幾百下,肋骨斷了一大半,當場就暈過去了。」

  艾比踮起腳,遠遠的看了看那個可憐的級長,發現他的臉完全腫成了沙僧他二師兄,立刻對他報以同情的目光——獅院的級長不好當啊。

  雷古勒斯歎了口氣,繼續說書。

  這一衝出去就壞菜了,雖然是些未成年的小巫師,可是他們手中的魔杖也不是吃素的,食死徒一看情況有變,瞬時改變剛才想要活捉的策略,騰出一部分人手,立刻向學生們發動了猛烈的進攻。

  學生們立刻抵擋不住,邊打邊退,這一退就退到了火車邊上,然後戰火就蔓延進了原本在觀戰的孩子們。

  說到這裡,雷古勒斯恨恨的瞪了躺在那邊的格蘭芬多學院一眼。

  「波特這個白癡!格蘭芬多這群腦殘!」艾比一拳打在桌子上,咬牙切齒——你要打就自己打好了,幹嘛還要拖別人下水啊!拖別人下水也就拖了,幹嘛還把戰火引到火車那裡呀!不會退到遠一點的地方嗎?!

  食死徒們都是訓練有素的黑巫師,他們專攻的就是殺傷型魔法,十幾歲的學生成績再怎麼出色,其中的佼佼者畢竟是少數,何況他們平時在學校裡學的都是變變小動物之類的白魔法,最多也就是把人打暈罷了。

  就算他們畢業後想要成為傲羅,那也是要另外進修一些進攻性魔法的;現在的他們怎麼可能是食死徒的對手?!

  艾比突然想到一事,連忙又問:「所以食死徒們就開始攻擊你們了嗎?因為這樣,你們才受的傷?」

  「才不是呢!」雷古勒斯搖頭,「他們並沒有攻擊我們斯萊特林。」

  那些食死徒們雖然都戴了面具,不過並沒有影響視力,當他們追打著波特他們一路追進火車車廂時,看見校服上有銀綠色徽章標記的學生們,就十分自覺的繞開了,就是要打也選沒有蛇院學生的地方打。

  「那你們到底是怎麼受傷的?」艾比越聽越覺得小蛇們應該是很安全的。

  雷古勒斯突然梗著了,臉有些紅,低下頭不說話了,艾比又逼問了幾次,他也支支吾吾的也說不清楚。

  「艾比學姐,你別問他了,雷古是不好意思啦!」這時,艾麗莎分完了藥劑回來了,清脆的聲音接過話頭,「艾比學姐,還是我來說吧!!」

  食死徒們和剛才那幫熱血少年們就在車廂裡打鬥了起來,雙方都打紅了眼,這就殃及了池魚,鬥氣四射,魔咒亂飛,旁邊無辜的學生們就被牽連在內了,現在躺在廳裡大多數學生就是那時候被四散的攻擊流射到的,而且分不清是被哪一放射傷的。

  一片混亂中,沒有參戰的各個學院高年級學生都拚命護著自己學院的低年級學生,避免他們受傷,而這個時候最倒霉的就是今年九月剛剛才入學的新學生了。

  他們剛剛進入魔法世界就目睹了這樣一場混戰,而一些來自麻瓜家庭的孩子更是完全都嚇傻了,最慘的是,他們還沒有分院,所以根本不知道去找誰來依靠。

  這群無辜的孩子猶如被牽進屠宰場的羔羊,瑟瑟發抖不知所措,一雙雙哀求的眼睛裡都是淚水,四處尋找可以庇護他們的大哥哥大姐姐們。

  本來這種情況下,最熱血的格蘭芬多是一定會擔起這個責任來的,可是他們的高年級人才大多都衝出去當衝鋒隊了,級長又被踩的不省人事,剩下來有戰鬥力的高年級保護自己學院的學弟學妹還不夠呢!

  「所以,你們就路見不平拔魔杖相助了?!」艾比木木的看著這幾個受傷小蛇們。

  雷古勒斯訕訕的:「當,當時,我們斯萊特林最安全嘛!......那些小孩子好可憐的,有幾個都哭了。何況…他們中沒準就有幾個將會是我們學院的呢!!」

  當時,他先去求幾個學長,但是他最熟悉的艾比和小蝙蝠都不在——小蝙蝠隨斯拉格霍恩教授早一步回校了;露西倒是想幫忙,但被奧蘭多拖住了;其他高年級的學生都十分理智的拒絕了。

  看著那些小孩子有幾個已經滿身是血了,雷古勒斯不由得急了,他當時就腦袋一熱,就衝了出去。

  他一邊揮杖抵擋,一面衝著新生們鼓足勁兒大喊:「都到我背後來!!」

  這一聲大喊猶如黑暗中的曙光,給待宰的小羊羔們指引了方向,他們頓時都邁動小胖腿躲到雷古勒斯身後去了,而他的一干小兄弟們也很捧場的聚了過去幫忙。

  此時此刻,這一干剛上三年級的小蛇們在新生們眼裡不啻是身披金甲的蓋世英雄。

  ……

  「什麼時候見義勇為成了我們斯萊特林的工作了!」艾比無奈——這不是諷刺,是歎氣。

  突然,她的衣角被扯動了幾下,她低頭去看,是一個像小蘑菇一樣的小小女孩子,她一臉怯生生害怕的樣子:「…大姐姐,大姐姐,你不要罵布萊克哥哥!他是好人,這,這幾個小哥哥都是好人!!」

  「是呀,是呀!」……旁邊圍著一圈小動物似的新生,有些還纏著繃帶,一個個眼睛都水汪汪的,紛紛附和起來,不約而同的用崇拜的大眼睛去看那些『好人們』。

  雷古勒斯和他的小兄弟們不過十三歲,這個年紀的小男孩最是喜歡有人捧的,被小孩子們用如此景仰推崇的眼光一看,他們各個都抖了起來,感覺自己真是英雄好漢。

  「這位哥哥,謝謝你保護我,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呵呵,這是斯萊特林的傳統,我XXX?XX從來都是做好事不留名的。「

  「小哥哥,你還疼嗎?我給你吹吹吧!」

  「不用不用,雖然我為你斷了一根肋骨,小腿骨折,腦袋挨了兩下,但是你完全不用記得的。呵呵呵…」

  ……

  艾比無語,過了一會兒:「後來呢?就憑你們幾塊料,就幫了這許多孩子?」

  「不是的,」雷古勒斯更不好意思了,「…光靠我們哪行呀!」

  看見雷古勒斯一干小傢伙衝出去,高年級的也坐不住了,斯萊特林雖然過分冷漠理智,但是也極其護短,尤其是當有幾條小蛇受傷之後,他們也不得不出手了,其中露西女士更是一馬當先,凶悍無比。

  「格林學姐,你生我們的氣了嗎?」雷古勒斯擔心的看艾比,「…可是,是你教我們要照顧弱小的呀!」

  艾比看了看雷古勒斯,又看看旁邊也同樣擔心的看著她的小蛇們,她搖搖頭:「不,我沒有生氣!我很高興,你們都是真正的男子漢!我真為你們感到驕傲!」

  小蛇們都鬆了一口氣,這個凶姐姐要是不高興的話,修理起人來可不會手軟的。

  「對了,露西她們呢?」艾比轉了轉頭,發現她的室友們都不在。

  艾麗莎想了想,有些猶豫的說:「大概都在醫療翼吧!…一些重傷患都在那兒。…哦,你不用擔心,她們好像是在照顧別人,不是自己受傷了。」

  看見艾比驚慌的神色,艾麗莎連忙補充了一句。

  艾比放心,對著他們又交代了幾句,趕緊轉身要去醫療翼,臨走時,還斷斷續續的聽見幾句小蛇們和新生的對話。

  「…小哥哥,我們全家都是拉文克勞,可是我一定要進斯萊特林!!」

  「我也是,反正絕不進格蘭芬多,我討厭他們。」

  「是呀,是呀!他們惹了事卻又不能收拾,我們差點兒連學校都沒見著就掛掉了呢!」

  「哎呀!他們也沒有那麼差啦,不過嘛,比起我們斯萊特林來的確是差遠了啦!」某小蛇故作大方狀。

  「小哥哥呀,你們這麼了不起,還救了我的命,我也想進斯萊特林呢,可我是半血的,可以嗎?」

  「放心,有哥哥們給你罩著,誰敢欺負你?!看我們不揍他丫挺的。」

  「小哥哥,你真是太帥了!我將來一定要成為像你這樣的人!」

  ……

  艾比再次歎氣,群眾,尤其是小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啊。

  ※※※※※※※※※※※※※※※※※※※※※※※※※※※※※※※※※※※

  「……1975年9月1日,發生在霍格沃茲特快附近的食死徒與鳳凰社及傲羅們的大戰,從結果來看,食死徒們贏了,因為鳳凰社成員和傲羅們死傷泰半;但是從目的來看,食死徒們輸了,因為他們並沒有達到預期的目標,就是把對手們或擒或殺,一次殲滅他們的主力。

  但是此事卻產生了一個誰都預想不到的結果——霍格沃茲發生了自建校以來最不平均的學生分院。

  由於格蘭芬多學院個別學生的魯莽衝動,導致了原本絲毫不牽涉其中的學生們被大量捲入打鬥,並且造成相當數量的傷亡;而危機關頭,素來明哲保身的斯萊特林學院卻救助了許多沒有抵抗能力的小巫師。

  這一幕給當時還未分院的新生們留下了畢生難忘的印象,直接影響了他們的分院意願。

  那年,將近一半的新生都選擇了斯萊特林作為他們的學院,其中包括幾乎所有的純血和不少半血小巫師;其他的則分別選擇了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而向來作為學院人數最多的格蘭芬多卻幾乎面臨新生斷檔的危機。

  最後,由德高望重的鄧布利多校長和幾位校董們居中協調,說服一些傳統的格蘭芬多家族讓他們的孩子進入獅院,才使事態不至於太過嚴重。

  之後,校董會全體聯名向校長鄧布利多發出語氣強硬的建議信,要求他嚴格管束獅院,不要因為私人感情而過分縱容學生的出格行為。

  但是,這依然導致了格蘭芬多學院連續幾年的人丁稀少,直到許多年後,因為繼任校長的不斷努力,情況才有所改善。

  長達幾年的不平均分院間接影響了日後的魔法世界勢力天平的傾斜……」

  ——《二十世紀重要魔法事件》

  「……1975年9月1日發生的火車大戰事件中,布萊克家籍籍無名的次子雷古勒斯?布萊克脫穎而出。

  當記者問起他為什麼對素不相識的新生施以援手,這並不符合蛇院一貫的作風時,他瘦小的個子卻發出了振聾發聵的回答:

  『巫師是一個少數族群,面對生命,面對弱小,我輩更當責無旁貸!』

  在斯萊特林,他是受愛戴的級長;在賽場上,他是可信賴的隊長;在霍格沃茲,他是四個分院都喜歡的優秀畢業生——他嚴格管束同學,卻從不苛責刻薄,反而溫和慷慨。

  事實上,他在學校裡的成績並不出眾,甚至不甚優秀;但是,他卻憑借其人格魅力贏得所有人的認可。

  作為Lord Voldemort最堅定的擁護者,並且與其有著密切的私交,他卻廣受白巫師的好評;作為一個保護巫師{包括麻瓜出身的巫師}權利的倡導者,他卻又能夠受到黑魔王的信任。

  有人指責他兩面討好,但更多的人則認為他是一個寬厚正直的人。

  雷古勒斯?布萊克以其低調的作風,堅定自持的原則,公正嚴明的理念,終於成為了著名的一代大巫師;更中興了已然頹勢的古老的布萊克家族……」

  ——《二十世紀的大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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