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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實驗小白鼠]武神風暴[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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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4 17:44:17 |只看該作者
第1887章 突變
      
    旱辰晃晃悠悠的站著,披頭散發,搖搖‘欲’墜的樣子像是隨時可能倒下,但他硬是堅持著向前走了幾步,腳步很重,很勉強,像是要走到旱兵前面。

    “殿下?”旱兵正要阻攔,旱辰突然猛地甩手,把他給推開了。

    力量不是太大,但打著股兇‘性’,帶著分怒氣。

    旱兵略微蹙眉,但沒有在意,也沒有阻攔,由著旱辰走到前面。

    在旱兵的意識裏,旱辰這位皇子給他的印象是有魄力有智慧有分寸,有股梟雄‘性’情,很有屍皇風範,值得以少主身份守護,自然可以百分百信任。

    所以,旱辰此刻的舉止稍稍有些怪異,但無論是他,還是其他的族人,都沒有過多在意,只是暗暗戒備著,冷冷的守護著。

    他們沒有過於在意旱辰,而是在盯住唐焱他們。

    對於旱辰?他們潛意識裏認為其自有用意,不需理會不需深究。

    旱辰站到隊伍前面,慢慢的擡起頭,冰冷的目光隔著淩‘亂’長發看著唐焱。不言不語,不聲不吭,就那麼冷冷的看著。

    唐焱面帶微笑,保持著拱手的姿態,正面對峙著。

    旱辰用虛弱又不太自然的姿勢站了一小會兒,稍稍‘挺’了‘挺’身子,又略微活動了下肢體,姿態逐漸正常,像是恢復了些‘精’神氣兒,狀態有所好轉。

    旱兵不明白他要做什麼,隨意的捎了眼,繼續警惕著唐焱,這才是最大的危險所在,甚至暗暗思慮是不是趁機抓幾個唐焱的朋友。

    現在皇子殿下安全了,自己解脫了,大可以放手行動。以最簡單最有效的方式殺出包圍圈是他現在最直接的目標。

    可就在這個時候,旱辰竟然徑自走向了唐焱。不再是‘走幾步’了,是要走過去。

    “殿下!你要幹什麼?!”旱兵聲音陡然一提。

    旱辰則堅定的擡起手,制止著他。

    其余眾人終於產生了些許的疑慮,這是要幹什麼?殿下狀態很虛弱,怎麼可能挑戰唐焱?

    唐焱無聲一笑,故意攤開了雙手,散開了能量,表示自己沒有危險,不會主動進攻:“旱辰皇子,你想幹什麼?我也想搞清楚。”

    旱辰不言不語,邁步向前,很慢很慢,但一步一步的走向著唐焱,逐漸離開旱兵和屍皇族的隊伍,走向唐焱他們那邊。

    雙方相距不足五十米,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可他怪異的舉動,隨著他逐漸的遠離隊伍,引起了旱兵在內眾人越來越重的疑‘惑’,甚至是警惕。

    旱兵再次要開口詢問,可旱辰的左手堅定的伸著,意思是決不允許他‘插’手什麼,像是清楚自己做什麼,也明白後果,唯有執意這麼做。

    一步一步…

    不知不覺,旱辰踉蹌了二十步,即將接近雙方隊伍的正中線。

    再往前走,可就要接近唐焱他們了。

    旱兵暗暗警惕,不由得向前走了幾步,跟了上去,目光灼灼的盯緊旱辰,不管對方有什麼目的或是盤算,他也有自己的職責——守護!

    可沒等他走出幾步,旱辰突然加快速度,毫無征兆的加速。

    “殿下!回來!!”

    旱兵正要喝令,同時撚步竄起,要探手抓向旱辰。可同樣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旱辰突然暴起,撲向了唐焱,唐焱同樣猛然出擊,出手如電,扣向了旱辰。

    旱辰與唐焱,近乎於鷹隼振翅,迎面撞擊。先於旱兵,唐焱一把掐住了旱辰的脖子,右手陡然發力,哢嚓聲脆響,碾碎了寸寸喉骨:“旱兵閣下,不要動哦!當心我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旱兵應聲止住,相隔十米,卻無法再進分毫!他眉頭終於皺緊,這是怎麼回事?

    嘶!屍皇族半聖們集體吸氣,滿面驚愕,發生了什麼事?這一瞬間怎麼完全變樣了?

    旱辰皇子怎麼自己送上‘門’兒了?

    他們還以為旱辰是要跟唐焱理論什麼,說些什麼,又或者是做些什麼發狠的宣言,可誰稱想突然間自己撲上去了?

    前前後後,情景逆轉,令人措手不及又‘摸’不著頭腦。

    “別動哦!我說了,別動!我這只手想掐旱辰的脖子想了很久了,我不確定它會不會為了圓夢想突然失控!”唐焱死死掐住旱辰的脖子,高高舉在了頭頂,五指力量奇大,明顯可見五指全部‘嵌’在了裏面,隨時可能扭斷。

    而旱辰幹巴巴的被控制著,既不反抗,也不喊叫,就那麼被掐著,耷拉著雙手雙腳,無動於衷,像是個傀儡,像是個木偶。

    “殿下?”旱兵試探‘性’的喊了聲。他自認閱歷豐富,但真沒遭遇過這種詭異的局面,簡直就像是在做夢,又像是在鬧笑話,總之完全不正常不合理。

    “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我說過我控制了旱辰的生命本源,你偏偏不信。現在,你家殿下歸我了,你是認命呢,還是認命呢?”

    唐焱死力掐著旱辰的脖子,心裏高懸的石頭終於是完整落下,怨恨與熱切隨之上湧,恨不得現在就把旱辰給撕成碎片。

    “殿下?”旱兵聲音突然提高,面‘色’越來越難看。直到這一刻,他都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事。

    “發生了什麼?”屍皇族的族人們再三驚愕,相互對視,看到的全是茫然。他們實在不敢相信,這個人真的是自己敬畏的皇子殿下?

    “不用叫了,他不會理你。我想帶他回戰盟當戰利品,你意下如何?”唐焱掐著旱辰,緩慢有力的晃著。

    他在笑著,心卻顫著。情緒不受控制的‘波’動著,想到了當年守護自己度過少年時代的黑哥,想想那個時代唯一可以信任,唯一守護在自己身邊的黑哥,再想想地獄裏面血‘肉’模糊的夏侯茶,唐焱右手的力量一點點的加大著。

    成了!!哈哈!!杜洋等人無不振奮!

    屍皇族的皇子拿下了,坐等氣運被毀!

    以蒼梧之淵現在的疲弱狀態,再失去了旱辰,等於要了命!

    他們看著被唐焱高舉的旱辰,像是看到了一場毀滅,一場風暴,一場跨世紀的驚天大案。

    毀滅?屍皇族的毀滅!

    風暴?屍皇族的憤怒,引爆遺落戰界正在集聚的戰爭‘陰’雲,獸山攻防戰馬上要開始了!

    驚天大案?一方黃金古族被毀,破了黃金古族萬載不滅神話。

    般若羅剎等鬼主集體震驚,真給苦婆做到了?它竟然以半聖境,控制了武聖?還是黃金古族的大皇子?更是冥主最大的仇人!

    這一功,堪稱地獄誕生至今,最大最重!

    它們不得不承認,自己嫉妒了!

    ‘找死!!唐焱你惹錯人了!”旱兵戰意暴漲,罡氣轟隆炸開,差點就要殺上去。

    “呵?你不信我會殺了他?!”

    “你敢殺他,我活撕了你!”旱兵殺意湧動。

    “你應該是個老將了,竟然說出這麼可笑的話。我就是在你面前殺了他,你也幹不過我們四個聖人!我們根本不怕你!你的這套叫囂根本沒意義。

    可我要是真的殺了他,你說……消息傳回蒼梧之淵,你家主子會不會活撕了你?”

    唐焱冷冷哼笑,像旱兵這樣的人,忠誠又強悍,正常情況下非常的可怕。但正因為過於剛硬,過於無懼,才讓他們的弱點更為突出更為脆弱。他們會非常看重自己守護的東西,不惜用生命守護,不惜拋棄所有,可以一旦自己守護的東西被‘掐住’,就等於掐住了他們的命‘門’。

    所以……唐焱敢斷定旱兵會很重視旱辰!

    “你想怎樣?”旱兵很快冷靜下來,冷靜的速度比唐焱預想的要快很多。他猜不出發生了什麼,又看不透旱辰怎麼了,但旱辰是真實的被唐焱掐在手裏。

    而且旱辰又是在自己眼皮底下被唐焱拿住的,消息傳出蒼梧之野,恐怕連屍皇都會懷疑自己是否盡心盡力。

    “我想怎樣??我如果說出來,你都能接受?”

    “只要你能放了辰皇子!”旱兵冷冷盯著唐焱,眼角余光稍稍掃了眼四周的杜洋等人,一抹殺意隱隱迸濺。

    “呦?別做傻事!”唐焱重重一哼,立刻向前跨步,死死掐著旱辰,同時示意杜洋等人全部回撤。

    這老僵屍準備劫持人質了?!想法還‘挺’活泛!

    眾人暗暗一驚,全速回撤,退到了唐焱身後,退進了鬼‘門’關的無盡鬼氣裏,連高空的冥龍都迅速回落。

    許厭、任天葬,一左一右,守護唐焱,更是守護鬼‘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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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2
發表於 2016-4-14 17:44:29 |只看該作者
第1888章 殺出重圍
      
    “放了他!!”旱兵暗怒,森冷的眸光瞥過其他族人。就只會幹看著嗎?傻了嗎?不會趁‘亂’抓幾個半聖?非要自己親力親為?!

    “以你的經驗來判斷,你覺得我可能放了他?”唐焱沖擊著陣陣天火,加固著城主府的火網。

    “只要利益等價,一切都有可能。”他當然清楚唐焱不會輕易放了辰皇子,甚至可能是在耍詐,可他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唐焱在自己面前殺死辰皇子。

    辰皇子是屍皇族的命。

    辰皇子一旦被殺,就等於斷了屍皇族的氣運,到時候任何努力都於事無補,哪怕活撕了唐焱,也換不回屍皇族氣運,換不回辰皇子!

    現在該怎麼辦?怎麼辦?

    “哦??原來你有這種邏輯。很好,我喜歡跟你這樣的人做‘交’易!”

    “開價!”

    “讓我想想,不著急。”

    “立刻!”旱兵大吼,眼睜睜看著辰皇子被唐焱舉在頭頂,掐著脖子淩辱著,對他來說就是個恥辱,是對他最大的挑釁。

    “主動權在我手上,你有什麼資格‘激’動?”唐焱右手湧出了青火,煆燒著旱辰的脖子,摧殘著他的腦袋,最大限度的刺‘激’著旱兵。

    旱兵怒目而視,氣場沖湧,殺氣迫人。他實在搞不清楚辰皇子怎麼自己走過去了?他確定自己沒有察覺到靈力‘波’動,也就不可能是什麼控制類的武技在隔空作祟,到底怎麼的情況?

    “我好好的想想。”唐焱故意拖著時間,冷冷的盯著旱辰。

    在苦婆控制住旱辰‘肉’身時候,百米地下的旱辰魂丹整個僵住,怔在那裏驚愕又呆滯。

    他完全失去了對‘肉’身的感應,斷了,全斷了。

    “不可能!不可能!!”旱辰完全無法接受。

    ‘肉’身就在前面,距離不到百米,他竟然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肉’身不再屬於自己,這是屈辱、這是煎熬,這是對他孤傲尊嚴最大的摧殘。

    誰能控制自己的‘肉’身?誰能在旱兵的守護下奪走自己‘肉’身?

    這是鬧劇嗎?

    蒼天在侮辱我嗎?

    旱辰怒而失控,要豁出一切,撞破火網。哪怕是死,也要死個明白,哪怕希望渺茫,也要放手一搏奪回‘肉’身。

    然而……

    正當他壓下一切,準備沖刺的時刻,身後突兀的傳出了哢嚓聲,很細微,但在寂靜的地底下面很刺耳。

    “嗯?”旱辰猛然警惕,穩穩控制黑斑,緩慢緩慢地鋪開意念力量,向著四周擴散,一根翠綠的藤條在身後十米外逐漸清晰。

    藤條不過拇指粗細,卻綻放著奇異的光澤,更有很重的生命力量。

    什麼東西?某種靈草?

    旱辰控制著黑斑,回轉對峙,查探著藤條,心頭萌動了要拿下它的沖動,要借用他打出地面。

    “很強靈魂的力量,你是旱辰?!”

    藤條突然發出了人聲,逐漸腫脹,擴散出細密的枝條。

    “誰?”旱辰驚動,剎那潰退。可藤條突然暴動,宛若千百雷電,‘洞’穿巖層,四面八方穩穩包圍,截斷了旱辰所有的退路。

    原先的藤條處,逐漸腫脹成個幹瘦的人形輪廓,眼眶部位躍動著森然的綠芒:“真的是你!”

    靈稚本想協助唐焱在地底組建防禦網,關鍵時刻能發起突襲。可沒想到剛剛行動就捕捉到了股神秘的靈魂力量,所以順著就潛了過來,沒成想……竟然是旱辰?!莫非是唐焱提示裏的生命本源?!

    “‘混’賬!死開!!”旱辰怒哼,發狂逃離。

    可以他現在的虛弱狀態,根本扛不住靈稚這個半人半靈生物的猛撲,藤條像是鋼鐵般堅韌,層層疊疊的鋪展,密密麻麻的‘交’織,形成了嚴密的包圍圈。

    靈稚本體突擊,打出生命藤條,橫掃巖層,轟擊黑斑。

    轟隆隆!猛烈的撞擊引發爆破,致使整個地層劇烈一顫,城主府同樣震了幾震,崩出大量新的裂縫。

    “怎麼回事?”眾人齊齊暗驚,下意識的繃緊了神經。

    旱兵剎那間怒起,要趁‘亂’突擊,唐焱卻迎面跨步,青火暴漲,完全淹沒了旱辰的軀體,森然冷語:“試試?!”

    “我查查情況!”杜洋正要探查地底,不遠處的地面整個崩開,一條粗壯的藤蔓撞出地層,綻放無盡青輝。

    靈稚幽幽冷語:“旱兵閣下,你今天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了。”

    “這又是什麼東西?靈物?”屍皇族的眾人怪異的打量著口吐人言的藤蔓,以及濃重的生命能量。

    靈稚擴出個枝條,伸向了唐焱:“你要的神秘本源。”

    唐焱握住枝條,取出個掙紮的黑斑,剎那間,黑斑暴走,‘激’起無數黑‘色’條紋,更有尖利刺耳的咆哮。

    “放開辰皇子!”旱兵再次變‘色’。

    許厭、任天葬、判官,齊齊展威,震懾旱兵。

    唐焱掌心青火大漲,死死控制住旱辰掙紮的魂丹,臉上‘露’出了邪惡的冷笑:“全了!旱兵閣下,你拿什麼跟我鬥?”

    左手魂丹,右手‘肉’身,唐焱雙手蒸騰著天火,囚困著旱辰摧殘著旱辰,更是在震懾著旱兵和屍皇族的族人們。

    “開條件!立刻!!”旱兵再難保持淡定,魂丹?親眼目睹!

    旱辰的魂丹和‘肉’身全部被唐焱捏在了手裏,這次再也沒有回旋余地了。

    屍皇族眾人的呼吸在急促,眼睜睜看著旱辰皇子遇害,簡直比殺了他們都可怕,如果辰皇子真有什麼意外,他們即便今天不死,回到蒼梧之淵也會生不如死,淪為整個族群的罪人。

    “我有兩個要求。”唐焱手上青火的濃度很強,沒有任何留情的意思。全抓住了,靈魂與‘肉’身,全部抓住了,旱辰啊旱辰,你也有今天!

    “先做個保證,事後必須放走辰皇子!”

    “我說了,主動權在我手上,先按我說的做。”

    “你必須保證放走辰皇子,否則今天我寧願跟你同歸於盡!”

    “我承認你很強,但不要高估了自己。你就算使出全力,你也殺不死我們全體。我有兩個條件,你能做到,我就放了旱辰,包括魂丹和‘肉’身。”

    “給我個信你的理由!”

    “用滿城民眾作證,你能做到,我就能做到。戰盟初立,我唐焱作為副盟主,最起碼要有個名譽保證,我不可能在事後毀約屠殺滿城五十萬民眾。”

    “你先說條件!”旱兵稍稍意動。

    “第一個條件,你身後十二半聖,全部自裁,屍骸歸我。”

    “什麼?!”十二位半聖勃然‘色’變,目眥‘欲’裂,夠狠夠毒!

    “接嗎?”唐焱冷冷盯著旱兵。

    “統領,唐焱是在刷詭異,千萬不能答應!”屍皇族的半聖和四位散修焦急呼吼,憤恨著唐焱,更驚悚著旱兵。

    旱兵幽綠的眸子一再閃爍,一瞬不瞬的盯著唐焱,沒有直接回答,卻是道了句:“先說第二個條件。”

    “你親自出手,殺了河童!”

    “哼!”旱兵重重冷哼,眼神像是利刃般掃著唐焱的臉:“你當我是傻子?殺了我的部將,等於斷了我的輔助,再讓我殺河童,等於讓我身負重傷。你到時候把辰皇子給了我,我也帶不回蒼梧之淵。這就是你的意圖?省省吧!我玩這些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我用滿城民眾做公正,你若能完成我的兩個要求,我把辰皇子的靈魂和‘肉’身全部送還給你,並保證你在東南部期間不會受到任何傷害,至於以後,不屬於我的領地,我不做保證。”

    “嗯?”旱兵仔細思慮著唐焱的保證,從裏面尋找著可疑的漏‘洞’。

    “我就這兩個條件,你能做到,我也能做到。但任何條件都必須完整完成,不能有任何一個半途而廢。”

    “統領!不要相信唐焱,他肯定在刷詭計!辰皇子在他手裏,我們只有動手去搶,才能真的奪回來。就算您真的做到了,唐焱也會百般推諉,不會履行諾言。”屍皇族的半聖急切的提醒著。

    “你們很怕死?”旱兵冰冷的目光瞥向了他們。

    “屬下不敢!!”眾人慌忙跪地。

    “你們不敢為屍皇族獻身?”

    “我們……我們……”

    “我只問你們,敢還是不敢?”

    “如果真的能救回辰皇子,我們萬死不辭。”八位屍皇族半聖鏗鏘表態,但更重的咬住了‘救回辰皇子’的前提。

    其余四位散修猶猶豫豫,不敢表態,他們加盟屍皇族,是為了更好的資源,還沒準備好為他現身。

    “敢,還是不敢?!”旱兵字字尖利,刺入了四位半聖散修的耳膜。

    四人相互‘交’換目光,突然暴退:“恕難從命!”

    “活膩了?!你們今天背信棄義,將來定會遭受屍皇族無休止追殺。”屍皇族半聖怒斥。

    “那得看你們屍皇族能不能堅持下去。”四位半聖全速後退,警惕著唐焱,更警惕著屍皇族。他們豁出去了,今天局面對屍皇族萬般不利,旱兵更沒推到了絕路,他們不想送死,就必須做決定。

    “讓他們走!”旱兵制止了部將的怒火,緩慢擡手,指向了唐焱:“你們八個既然敢為屍皇族現身,就把目標對準唐焱。”

    “我們??我們需要怎麼做?”屍皇族半聖們不是不願為屍皇族獻身,只是不想無緣無故的白死了。

    “自爆!!”旱兵振臂,無盡狂風剎那暴起,卷起了八位半聖,全數轟向了不遠處的唐焱:“為屍皇族獻身!!自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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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4 17:44:41 |只看該作者
第1889章 無奈的結局
      
    旱兵此舉太突然,兇殘。

    被震飛的八位半聖慌‘亂’驚懼,完沒料到旱兵會有此舉。

    唐焱方面同樣大為震動,驚而怒,怒而動。

    旱兵這是要用八位半聖集體的自爆,來徹底攪‘亂’今天的膠著的戰局,把團團據守成團的唐焱隊伍整片炸開,引發猛烈‘混’‘亂’,造成傷亡,他將趁勢突擊,要麼奪下旱辰,要麼活捉幾個半聖。

    論哪個結果,他都將完拜托被動局面。

    夠毒!夠狠!!夠猛!!夠瘋狂!!

    不愧是屍皇族戰爭機器,不愧是屍皇近衛,太可怕!

    不過,唐焱身後的杜洋等人早就蓄勢待發,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惕,保持著半跪半立的伏擊姿態。在劇變的瞬間,杜洋、靈稚、趙子沫,以及鸞澈,部振吼跨步,爆發了武技。

    五十米外,狼藉大地應聲爆碎,粗壯的石茬、藤條,伴隨著雷電與水‘潮’,密密麻麻的轟向了高空,撞擊著罡氣‘浪’‘潮’,轟擊著八位半聖。

    “哼!!”唐焱的天火領域同樣始終保持強勁活力,第一時間打出重重烈焰,振出漫天火‘潮’,打向了高空,聯合杜洋等人橫掃八大半聖。

    旱兵同時間怒起,踏碎地面,宛若猛虎下山,撲向了唐焱的隊伍,殺意滔天,戰意浩‘蕩’,震顫著整個空間,‘亂’顫著城主府五裏廢墟。

    “你休想!先過我這關!”許厭趁勢而起,骨翼振擊,極速沖刺,正面對轟著旱兵。速度和力量,她是場唯一可以抗衡的武聖。

    後方的判官同樣打出重重鎖鏈,協同許厭迎戰旱兵。

    在這劇變的剎那之間,敵我雙方,殺意暴漲,部都是懼的沖擊,部都是畏的爆發,不曾有任何顧慮。

    大有一戰定乾坤之勢。

    然而……

    作為突擊戰的核心所在,作為整個行動的關鍵所在,八位半聖卻沒有預想裏的自爆,也就沒有足夠狂暴的震顫場面給旱兵做掩護。

    按照旱辰預想,不會奢求八人部自爆,但起碼會有四五人,哪怕只有兩三人,半聖聯合黑棺自爆,場面不亞於彗星墜落,足以毀滅整片城主府,把唐焱等人的隊伍炸開,引發失控的‘混’‘亂’局面。

    自己正面突擊,即可所顧忌,又可趁‘亂’殺入。

    即便奪不回辰皇子,也能抓一兩個俘虜,用來威脅唐焱,給自己增加份籌碼,不至於被動的任人宰割。

    可是,八位半聖實在是沒有任何的準備,以至於在這突變時刻潛意識裏多的是驚魂,多的是詫異。或許他們裏有三五人準備自爆了,但僅在產生念想的瞬間,杜洋等人轟隆打來的‘混’‘亂’能量迎面而來,驚魂之際,他們下意識的進行了阻攔和反擊,而不是……自爆……

    轟隆隆!!

    猛烈的爆炸在城主府深處炸起,遍及地面和高空,充斥視野。伴隨著‘混’‘亂’的光‘潮’與能量,劇烈爆破,掀起濃重的塵霧與石‘潮’,噴灌高空,席卷八方。

    八大半聖裏有六人被攻勢轟退,兩人勉強抗住並滯空停留,但口鼻溢血,被突然爆發的碰撞傷得不輕。

    旱兵終究沒能躲開許厭的極速阻攔,雖然強勢轟退了許厭,卻同樣被震住了下一輪的沖擊。

    唐焱踏空而起,聯合鬼‘門’關守護其他所有人,有天火之威,高調震懾場。

    當濃霧飄落,當碎石墜地,這場乍起乍滅的突擊戰在奈與荒唐中落幕。

    旱兵沒有再連續猛攻,因為沒有自爆就沒有‘混’‘亂’,沒有‘混’‘亂’就沒有了機會,又因為……唐焱正當著他的面,活生生震碎了旱辰的右臂,化作漫天碎‘肉’與碎骨,在他的視線裏淒涼的飄落,刺痛著他的內心。

    “你很強,你夠狠,但你今天必須得由我來控制!”唐焱煆燒著旱辰的‘肉’身和魂丹,森冷的眼神顯示他隨時可能真的毀掉手裏的‘戰利品’。

    旱辰被天火囚困,‘肉’身力,魂丹咆哮,雖然傳不出聲音,卻能讓旱兵感同身受,眼睜睜看著古族的皇子如此落魄,如此淒涼,是對屍皇族的淩辱,是對他尊嚴的踐踏。

    但此時此刻,旱兵不得不松開了身體,壓下了如‘潮’的殺意。

    許厭從百米之外重回隊伍,右臂不受控制的輕顫著,麻木的失去了知覺,這次算是真切體會到旱兵的強悍實力。

    杜洋等人停留在鬼‘門’關的鬼氣裏,以再次遭受突襲,但註意力為集中,警惕著場,鎖定著八位半聖。

    驚魂一瞬,讓他們著實驚出身冷汗,這老僵屍太狠。

    片刻的沈靜壓抑,旱兵緩緩轉頭,看向了八位屍皇族半聖,面表情,聲音不再帶有情感:“你們很給屍皇族爭面子,不錯,很不錯。”

    “我等該死!”

    屍皇族八位半聖重重跪地,惶恐又懊惱。

    可是,生命彌足珍貴,晉升半聖又是何其艱難,誰人能夠做到真的視生死,何況是在突發時刻,突兀之間。

    放眼天下,誰能在突兀的一聲令下轉瞬自爆?

    “那就去死吧!”旱兵再不理會。

    “我們……”八位半聖相互對視,目光裏都有懊惱,都有糾結,偶後在猶豫中堅決,在堅決中猙獰。

    他們不缺少為屍皇族獻身的決心,不缺少自爆的勇氣,主要問題是剛剛那一刻太突然,可這一次……他們……決定了……

    “統領!!我等以死謝罪!!”

    八位半聖突然沖起,要撲向唐焱隊伍,自殺式自爆。

    但是……

    旱兵動於衷,沒有任何再趁機突進的意思,因為已經沒有意義了。突襲勝在一個‘突然’,勝在一個‘毫防備’,可現在呢?

    唐焱警惕了,敵群受驚了,自己又被戒備了。

    “給我停下!!”唐焱振臂大吼,轟隆隆,天火成‘潮’,組建屏障,橫亙於天空,照亮著夜幕。

    “攔住他們!”杜洋等人齊聲怒起,巖林搖曳,層層疊疊,他們的武技部經由地底轟向了百米之外,打向了高空,密密麻麻的阻攔在八位半聖面前。

    你們要自爆?得先看你們能不能殺過來!

    “可惡!!”八位半聖強行剎住,連連後撤。面對如此狂暴的攻勢,面對如此兇猛的防護墻,他們很難輕易殺過去。

    那就現在自爆?

    可彼此距離足有百余米,雖不是過度的遠,可實在達不到理想的效果。再看下面的旱兵統領,沒有絲毫行動的跡象,他們忽然有種自己是跳梁小醜的荒唐感覺。

    一時之間,僵在高空,爆也不是,不爆也不是,留也不是,退也不是。

    “重考慮我的提議?”唐焱再次對峙旱兵,視高空那些半聖。

    屍皇族的智商水平普遍低‘迷’,從半聖到萬年古屍初期,完是個戰鬥機器,智商被拉到低。果然上天在賦予你一樣東西的時候,總會奪走你一樣東西,何況屍皇族這種逆天奪命的天譴之族。

    “我接受!但第一個條件需要改一改!”

    “怎麼個改法?”

    “放他們八人離開。”

    “哈哈,你在跟我開玩笑?我要他們的命,你要他們走?你還能改的徹底?既然這樣,我也改改,第二個條件改成你自殺,怎樣??”

    “你放他們離開雷翁古城,自生自滅,否則他們在這裏集體自爆,兩個方面,你自己選擇。”旱兵依舊冷靜,冷靜的像是個機器,這點不得不讓人忌憚。

    “統領,我們不走!!”八位半聖齊齊動容,沒想到統領竟然做出這種決定,深深的觸動了他們的心。

    “一群飯桶!留你們何用?!讓你們走,你們就走,我旱兵還指揮不動你們?”旱兵給了他們個淩厲的眼神,眼神裏面暗含著其他的意味。

    離開雷翁古城,想盡辦法殺出東南部領地,哪怕只有一個成功!

    旱兵猜想屍皇在邊境線附近應該會安排著負責接應的部隊,屍皇不會完的放任旱辰自己去行動,部署些應急措施是必備的。

    所以,只要他們有一個人逃過去,就能把消息傳到那裏。

    如果接應部隊裏面有聖境坐鎮,應該會立刻前來增援。

    旱兵會盡自己所能擊殺河童,然後帶走旱辰。不管唐焱耍什麼‘花’招,耍什麼賴,只要自己當著滿城五十萬人的面殺了河童,唐焱除非屠殺滿城,否則肯定會放自己離開,哪怕只是允許離開很短的距離。

    一來一往,在半路碰面匯合,這次事件就還有一線生機,有值得爭取的機會,有回旋的余地。

    或許有些僥幸心理,或許存在諸多變數,總好過現在眼睜睜的看著唐焱殺死旱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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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4
發表於 2016-4-14 17:44:53 |只看該作者
第1890章 遺聲遺言
      
    “我們……我們走!!”八位半聖用力咬牙,勉強領會了旱兵的意思,他們從高空落下,單膝跪地,嚴肅行禮:“您保重!!”

    旱兵背對著他們,聲音依舊沒有感情:“這次不要再讓我失望,不要讓屍皇失望。。我盡我所能,你們也不要辜負屍皇族千年栽培。”

    “我等領命!”八人振聲高喊,很恨的看了眼唐焱,轉身沖向夜空,向著城外極速飛馳。

    “真讓他們走?”許厭用眼神示意唐焱。

    “難道還讓他們留下自爆嗎?由著他們走吧!”唐焱悄聲向著後面兄弟們示意:“分十幾個人追上去!無論如何,不能放走任何一個!但千萬提防他們自爆,這群僵屍現在就是些瘋子。”

    “好嘞!‘交’給我們!”杜洋等人相互示意。

    “設法聯系我們廣目殿的分部,以最快的速度傳回戰盟,再‘抽’調部分強者過來增援。另外向戰盟發布警告令,旱辰已經被我抓了,戰爭很快就會來臨,最先的敵人很可能會來自屍皇族,做好全面動員準備。”

    “你保重,註意安全。哥幾個,走?!”杜洋、趙子沫、靈稚,三位重量群戰強者全部撤離,杜洋帶著圖圖,趙子沫帶著三足蟾,等於是五大半聖。

    軒轅龍鯉、鸞澈、月影,三人同樣選擇離開。

    一個最善防禦阻截,一個善於囚困,一個則‘精’於‘迷’幻,同樣屬於控場類的武者。

    般若、鬼僧、墓童、羅剎、‘陰’司、地獄犬,六大鬼主,同樣在唐焱的示意下撲向了逃離的屍皇族隊伍,參與這場註定‘激’烈悲愴的戰鬥。

    旱兵沒有在意唐焱派出的隊伍,他能做到的只有這些了:“你立刻向全城幸存者發布告文,由他們作證今天的戰事,另外放任五萬人提前離開,允許他們把消息散布出去。你能做到這些,我立刻幫你除掉河童。”

    “你改了條件,我也做個調整。第二個條件裏,你不僅要殺死河童,還要自己站起來,憑借自己的力量向前走十步。”

    “可以!”

    “還有,河童,我要死的!”

    唐焱很清楚河童的可怕,更清楚兇間之主現階段殺不死河童,反而很可能會會被殺死。領域力量再玄妙,也抵不過實力的巨大差距。

    河童能夠活到現在,從祁天大陸來到遺落戰界,不僅有著實力優勢,更有著他獨有的生存奧義。

    曾經,河童實力應該屬於巔峰聖境,或許說是稍遜於大圓滿也不為過,現今頻繁受挫只因‘攜帶’了數萬年的傷勢,讓他實力退化到巔峰聖境以下,但也不會相差太多。總之,很強,很可怕。

    旱兵作為屍皇近衛,實力很強,經驗更豐富,但因為屍皇族先天的制約,他實力距離巔峰聖境有些差距。

    總體算起來,兩人屬於同一級別。

    或許旱兵不服氣河童,又或許河童不服氣旱兵,但在客觀的評價中,兩人實力旗鼓相當。

    旱兵可能會因為今天受到的壓迫,以及拯救旱辰的堅定信念,進而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但是……他能殺了河童嗎?

    唐焱不確定,但知道可能‘性’會很小很小。

    隨著唐焱詔告的正式發布,清朗的聲音響徹古城,回‘蕩’天空與廢墟。

    持續了大半個時辰的雷翁古城災難終於算是落下帷幕。

    處於惶恐驚悚裏的人群勉強算是安了安心,他們還是有些搞不太明白現在的狀況,但至少明白一個情況——戰爭還會繼續,但災難不再蔓延了。

    滿城五十多萬男‘女’老少,無論是不是武者,無論身份如何,全部要集合到內城地帶邊緣,把內城區團團包圍,形成個直徑三十余裏的龐大‘擂臺’,目睹一場曠世大戰。

    他們將作為旱兵與河童生死之戰的觀眾,也將作證唐焱會在旱兵真的殺死河童之後放任其活著離開。

    雷翁古城的民眾已經被打怕了,持續大半時辰的戰爭很可能會成為他們一生的噩夢,直到戰爭暫停,依舊滿心驚悚。但突如其來的‘恩惠’多少還是讓武者階層的強者暗暗‘激’動了一把。

    旱兵,黃金古族屍皇族的頂級戰將,屍皇的貼身近衛,戰力足以劃入屍皇族前五之位。

    河童,上古時代的怨靈,邪惡又可怕的怪物,很少在世間出現,但帶來的傳說還是‘恐怖故事’般流傳在民間。

    這麼兩個巔峰強者正面對決,還是‘擂臺’式樣的對決,絕對稱得上是罕見的情景,更是難得的盛況,足夠很多武者受用一生。

    隨著詔告的發布,古城稍稍恢復了些生氣,五十余萬人相繼從不同的藏身地和廢墟裏走出,在議論中、忐忑下,向著內城區聚集,越聚越多,人‘潮’攢動,像是一股股黑壓壓的支流,正在向內城區移動。

    旱兵親自且隨意的點出了五萬人,指令他們從不同的方位離開古城,並竭盡所能的逃走,越遠越好,向各方區域散布此次事件的約定,以免唐焱在戰後耍賴不從。

    盡管遺落戰界‘武道為尊’,有些人有些勢力不怎麼註重‘約定’類的保證,不甚註重名譽和品行。但對於一個剛剛成立的巔峰組織而言,在其闊步走向至尊霸主的特殊時期,多多少少還是需要照顧下自己臉面,尤其是唐焱這個副盟主,又是未來的皇子,同樣會相對看重。

    當然旱兵不會奢望唐焱完全遵從,但即便事後真的耍賴,也起碼會有些顧慮,不至於那麼堂而皇之,起碼能給自己個緩沖的機會。

    隨著城主府戰鬥落幕,隨著宣言詔告全城,隨著五十萬民眾浩浩‘蕩’‘蕩’的匯聚,河童與兇間之主的‘激’戰正式進入尾聲。

    隨著唐焱的示意和傳音,兇間之主很幹脆的做出了調整。

    河童當然不會請願被當成‘猴耍’,但逆自然領域的加註,以及兇間之主的且戰且退,逐漸把戰場拖進了內城區。

    然後……

    兇間之主突然間‘抽’身而退,旱兵強行接替,開始了今天的‘擂臺戰’。

    “圍起來!提防他們耍詐!”唐焱、任天葬、許厭、判官、兇間之主,分居五個方位,‘激’發全部力量,敞開領域奧義,嚴陣以待,嚴防河童和旱兵趁機聯合沖殺,嚴防任何意外事件發生。

    唐焱散開了加註在旱辰‘肉’身上的青火,讓他站在自己的身邊,借此來威懾著旱兵,提醒著旱兵——你家皇子在這裏,你除非想看著他死,否則老老實實打完今天的戰鬥,履行今天的約定。

    火靈兒蹲在唐焱肩膀上,嬌俏俏地懷抱著旱辰的魂丹,晃著小腳丫,眼巴巴的看著戰場。

    旱辰的魂丹已經沈寂,更且無力。

    它吶喊過,掙紮過,悲愴過,瘋狂過,一切的一切,都隨著濃重的無力,變成苦澀,變成了悲涼。

    它現在太虛弱了,破不開唐焱的囚困,更逃不出天火之靈的‘懷抱’。

    曾經的曾經,他完全可以俯視唐焱,他可以輕易擊殺唐焱。而現在,前後短短二十年不到,唐焱就在面前,可局面已經完全調轉。

    旱辰孤傲一生,強勢一生,從未體會敗績,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更是最徹底最悲涼的一次。

    他一生都在狂奔,都在翻山越河,都在跨越阻礙,從未絆倒,而今天的第一次絆倒,就把自己摔進了無底深淵。

    命運作‘弄’,如此殘酷。

    他在虛弱中沈寂,在無力中平靜,看著盡在眼前的唐焱,更看著旁邊屬於自己的‘肉’身。

    敵人近在眼前,殺不得。

    ‘肉’身近在眼前,進不得。

    人生最悲哀,無外乎與此。

    結束了嗎?

    堂堂屍皇族的命運皇子,肩負著歷史與族群的使命,卻在正值輝煌崛起的耀眼時刻,狼狽的落幕。

    旱辰認清現實了,自己的生命與輝煌,可能真的要落幕了,自己會死在這個動‘蕩’的年代,屍皇族更會隕落在這個殘酷的時代。

    旱辰不再相信奇跡,即便旱兵真的殺了河童,也帶不走自己。

    他清楚這個現實,旱兵或許也會清楚。

    不同的是,自己放棄了,旱兵還在做最後一搏。

    “如果有來生,我還做你的敵人。”

    “這一生,我沒有做好,下一次,我……不會再留遺憾。”

    “願這場記憶,這份仇恨,刻在輪回,隨我轉世,伴我永恒。”

    旱辰的魂丹凝望著唐焱,沙啞的自語,可惜,沒有聲音,唯有細微‘波’動,唯有絲絲平靜,淺淺堅定,化作此生最後的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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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5
發表於 2016-4-14 17:45:04 |只看該作者
第1891章 八方驚動
      
    唐焱聚‘精’會神於前方戰場,聽不到旱辰最後的遺言,感覺不到他平靜的感傷,全身心的戒備著即將揭幕的惡戰,示意著眾人盡所能的提防意外事件。

    不過他們這次真的是多心了,旱兵真的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擊殺河童,在滿城五十萬人作證下,帶著旱辰離開雷翁古城。

    他會盡量把戰鬥時間拖延下去,堅持個一天一夜,或者更久,直到消息傳到邊界線,直到增援部隊前來輝映。

    屍皇族的體能是他們的另一大優勢,就算持續兩天兩夜,都不會疲憊,他們的戰鬥依靠的是體能,對於靈力消耗相對要少很多。

    “你要跟我打?”河童站在奔騰的‘浪’‘潮’上,環顧全場,古怪的場面讓它本就‘陰’冷的臉‘色’更為可怕。隨著情緒的‘波’動,周身四野裏奔騰沖湧的河‘潮’更是猛烈撞擊,聲勢之浩大都要壓過四周嘈雜的議論聲。

    “我是要殺你!為了我族皇子!”旱兵沒有再去關註唐焱,他有他的算計,不在意唐焱的目的。

    “你們找到我的時候,說的是聯手殺唐焱。”河童聲音‘陰’惻惻的,尖細裏透著份沙啞,可能很少說話的緣故,聽起來很別扭,很生硬。

    “要怨就怨唐焱!但今天我無論如何都要少了你!”

    “我存活無盡歲月,從沒有誰能殺我,你以為你能做到?”

    “傳奇存在的意義是用來打破的,你的傳奇將由我來破。”

    “我,天生河養,不死不滅,你不過區區一具僵屍,我的傳奇,你只能仰望,打不破。”

    “你存活了無盡歲月,同樣曾經沈睡過無盡歲月,你的傳奇不止一次被打破,只不過你每次都留了一縷本源,借由江河山川重塑重生。”

    “山河不衰,江河不斷,我將無限度重生。你,殺不死我。”

    “開始吧,你的命,我要定了。”旱兵不想再多爭論。

    “理由。”

    “救辰皇子。”

    “你被唐焱控制了?古族皇衛,不過如此。”

    “少廢話,開始。”

    “你我聯手,殺出去。”河童的聲音稚嫩尖細,冷冰冰的令人發怵。

    “我有留下的理由。”旱辰擡手一振,暴起沖擊,殺向了河童。

    河童回望唐焱等四周聖境,眼裏的怨恨像是要腐蝕空間,但當旱兵真的殺來,它不得不暫時壓下一切,全面迎戰。

    對於皇威旱兵,他不得不正視!

    霎時之間,雷翁古城的內城淪為可怕的沸騰戰場,驚天動地,‘亂’顫著空間與百裏古城,引爆了夜幕下的空間。

    浩瀚江‘潮’填充三十裏內城,洶湧奔騰,轟鳴暴烈如九天雷動。

    浩瀚戰場宛若狂風暴雨下的汪洋,巨‘浪’滔天,‘浪’‘潮’碰撞,‘激’起無盡‘浪’‘花’。

    旱兵置身江‘潮’,翻‘潮’‘弄’海,狂傲無匹。

    一人之力,撼動汪洋,一人之威,仿若千軍萬馬。

    場面之震撼,戰鬥之暴烈,能量之沸騰,讓外圍五十余萬民眾倒吸涼氣,圓瞪的眼睛,誇張的表情,映‘射’著他們滿心臟的震顫,看著江河,看著戰場,像是看到了天神‘弄’海,戰神抗天。

    那份驚顫與震撼,壓下了他們所有的情緒,第一時間就被這場曠世戰爭牢牢地吸住了眼睛,釘住了腳步。

    忘了膽怯,忘了逃離,忘了滿城廢墟,忘了經歷的驚悚,此時此刻視線裏唯有戰場的沸騰,耳畔唯有震耳‘混’‘亂’的轟鳴,心裏只剩顫動的萬千感觸。

    與此同時,城外十裏之外,趙子沫等十四大聖境分別包圍了八位屍皇族半聖,直接展開了阻截轟殺。

    八位半聖原本妄圖分散逃跑,有兩人一組,其余三人一組,共計三組,三個方位,強行突襲。

    可最終還是被全速追擊的杜洋等人追上,並全部包圍,無一例外。

    惡戰全力爆發,轟動廣袤丘陵區。

    屍皇族用生命突圍,杜洋等人同樣用榮耀阻截。

    屍皇族部隊有著必須離開的理由,杜洋他們同樣有全速擊殺的榮耀。

    屍皇族抱著決絕與瘋狂的信念,完全把今天的戰鬥當作生平最後一場瘋狂,一次放縱,更做好了自爆的準備,所以……實力絕對超水平爆發,戰鬥力絕對瘋狂的一塌糊塗,帶給杜洋等人的危險可想而知。

    杜洋等人無懼無畏,不曾退縮。他們渴望戰爭更想渴望著成長,渴望著更殘酷的洗禮,渴望著生與死之間的蛻變。今天這一戰絕對符合他們的要求,哪怕戰個血‘肉’模糊,也將在所不惜。

    隨著兩大戰區的全力爆發,雷翁古城持續惡戰的消息以驚人的速度傳向其他方位,轟動著附近的城鎮,驚來無數誇張的目光。

    聖境戰場本就可怕,何況還是生死相搏,場面與聲勢隔著百公裏都能隱約感受,何況還是在漆黑的夜幕下,想不引起關註都難。

    早在唐焱吩咐杜洋他們把消息傳出去之前,也就是唐焱對戰夏侯茶的第一時間,廣目殿分部的情報網傾力啟動,嫣‘花’樓的情報人員已經調集了最快的雷鷹,雷翁古城最快的傳信兵——妖尊境的裂風雷鷹。

    晝夜不停,不休不止,撲向貢古山脈。

    嫣‘花’樓給的提示是,不計消耗的使出最快速度,哪怕你到了貢古山脈就一頭栽倒昏‘迷’十天半月,也要用最快的速度傳過去。

    在整個遺落戰界風起雲湧的當下,東南部戰盟統治區本就處於風口‘浪’尖,雲集著無以計數的情報探子,雷翁古城突然爆發的戰爭自然以最快的速度四散傳播,向著各方霸主的案頭傳遞。

    但是,直到旱兵和河童在城中部正面對決之前,各方情報系統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只看到唐焱在戰鬥,在跟一個神秘少年戰鬥,後來看到河童入侵,再後來看到城主府爆發惡戰。

    其他的,完全不清楚!

    以至於各方得到的消息五‘花’八‘門’。

    但在戰盟初立之際,在戰盟即將遭受八方圍攻的前夕,唐焱這位重要皇之子、副盟主,竟然出現在了北部雷翁古城,並遭受了神秘勢力襲擊,這消息本身就帶著不尋常的意義。

    妖域最先行動,派出強者秘密向雷翁古城進發,至於是否偷襲,是否能夠‘插’手,全憑後期情況發展。

    從唐焱迎戰夏侯茶,到河童入侵,從兇間之主對戰河童,到城主府爆發惡戰,從唐焱結束戰鬥,到城主府持續對峙,前前後後的消息在持續不斷的向著其他區域傳遞,像是奔騰的巨‘浪’,一‘浪’接著一‘浪’,連綿不絕。

    直到黎明前夕旱辰與河童‘擂場’對決,焦急探查的情報眼線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屍皇族潛伏雷翁古城,設計引‘誘’並偷襲唐焱,結果被唐焱反將利用,反襲了屍皇族,並迫使屍皇族‘皇衛’旱兵在眾目睽睽下迎戰怨靈河童。

    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各方立刻以向各自組織的族群傳遞消息。

    戰爭爆發的第二天上午,在各方勢力得到確切消息之前,南部貢古山脈先於所有組織得到消息。

    因為雷鷹很早就離開雷翁古城,所以不清楚後續發展,但傳遞而來的情報依舊驚動了戰盟,當機立斷的由馬閻王和念無心親自趕往北部。

    念無心的本命妖體為金翅大鵬,速度之快堪比光芒。

    同樣是在這上午時分,戰盟統治區最北部邊界線附近,屍皇族安置的隊伍接到了雷翁古城頻繁惡戰的消息。

    起初他們選擇等待,選擇信任旱兵和旱辰。

    直到八大半聖突圍,旱兵和河童‘交’戰於內城區,此等消息迅速散布,傳到他們耳畔,終於意識到了問題嚴重——行動失敗,局面失控!

    正像旱兵預料的那樣,屍皇為了考驗旱辰,更為了旱辰的宿命之戰,沒有給他增派太多隊伍,但考驗歸考驗,屍皇不可能完全把行動寄托於考驗,畢竟旱辰是屍皇族的希望。

    所以,早在旱兵帶著旱辰出發之後的第二天,屍皇親自點名派出了另外的‘皇衛’旱戰,令其潛伏到戰盟北部邊界線區域進行等待接應,並囑咐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行動。

    他們選擇利用河童,利用夏侯茶的身體,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盡可能的避免把屍皇族牽扯進來,以免九嬰發瘋,不管不顧的襲擊屍皇族。

    而現在……旱戰不得不行動了。

    只是,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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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6
發表於 2016-4-14 17:45:17 |只看該作者
第1892章 怨靈之怨
      
    當各式消息持續散布,當各方情報眼線忙碌調查,當各方強者得到消息後全速向著雷翁古城沖刺,古城內城區的戰鬥也在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後出現了明顯的逆轉。

    此時的雷翁古城已經沒了誇張的吶喊,沒有了驚悚的呼吼,沒有了震撼的感慨,只剩下巨‘浪’滔天,只剩下旱兵怒戰,只剩下恐怖浩大的場面和‘激’烈震耳的巨響與廝殺。

    在長達兩個時辰的觀戰裏,五十萬民眾在吶喊與驚動中消耗了自己的所有‘精’力,此刻只剩瞪大的眼睛和緊張關註的心。

    唐焱五大聖境持續著警惕,持續著戒備,但微微晃動的目光顯示著他們心裏的‘波’瀾與震動,震動於今天的戰鬥場面,震動於雙方可怕的實力。

    旱兵不愧是名動遺落戰界的強者,發狂發瘋的勇猛與姿態深深震撼著他們。其展現出來的力量與速度的極致奧義,帶給許厭更大的觸動,甚至於要忘了自己守在這的意義,專心觀察研究領悟。

    不過……

    隨著戰事延續,旱兵逐漸還是逐漸占據了上風。

    旱兵和河童在實力上其實相差並不大,即便有些差距,也不足以強烈到決出生死,但是旱兵拋棄了所有雜念,全部意誌放在了擊殺河童上,更有著絕對不能失敗的強大信念支持。

    河童雖然打的‘激’烈,打的瘋狂,但其實內心深處一直不曾真的重視,從始至終在想著如何離開,更沒想過自己今天真的會死在這裏。

    此消彼長,旱兵抓住了一次次的機會,毀滅著成片的水草,更利用屍氣侵蝕著沸騰的江‘潮’水源,壓制著河童的反擊。

    “旱兵真的要贏了?”任天葬用眼神示意著唐焱,要不要找機會做個幹擾,或者暗中制造些麻煩,牽制旱兵,並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面。

    或者旱兵戰死,河童慘勝。

    這才是他們想要的目的。

    唐焱搖頭回絕,旱兵占據上風只是暫時,河童作為上古怨靈,等同於天地所生,真要是給‘逼’瘋‘逼’到絕路,怨念暴漲,臨死也會拖旱兵墊背。

    武道達到這種級別,無論是‘肉’身還是靈魂,以及其他方方面面,都已經發生了蛻變,有著部分掌控自然的能力,豈是那麼容易就被擊殺?

    唐焱自始至終都在關註著,仔仔細細的研究著,他看透了旱兵的實力,更看到了河童的保留,現在就談勝利還言之過早。

    兇間之主嚴陣以待,今天的戰鬥將決定著河童的生死,可自己不能做主角,不能親手處置河童,這無疑是個很大的遺憾。

    作為水之靈體,她和河童類似於同源異體,一個宿命的終結當然應該由另一個來親自執行,這才是宿命的延續。

    但兇間之主並沒有太在意,因為她根本並沒有情感,也就不會有什麼真正的遺憾和感慨。她的‘精’明完全存在於‘成長’與發展,她跟河童‘交’手了,很清楚自己現在遠殺不死河童,所以‘交’由旱兵擊殺再把河童‘交’給自己,無疑是個好結果。

    正因為這樣,她才會在唐焱傳音的那一刻,主動配合著,牽引河童進入內城,並幹脆利落的撤離到戰場邊緣。

    她現在要做的是嚴防死守,決不允許河童逃離戰圈。並觀察河童的實力,了解探查河童的傳承奧義。

    “差不多了,旱兵殺心很重,決心很足,不惜一死必殺河童。河童逃脫無望,必會拼死反擊。給我盯住河童,盯住他一舉一動。”

    兇間之主吩咐著自己的奴仆紅發水妖們。

    要得不是河童生死,要的是他的本源。

    上午巳時左右,城外四處擴散的追逐戰進入分水嶺。

    屍皇族的戰仆傀儡接二連三毀滅,等於奪了他們手裏的兵刃,極大程度消弱了他們的威脅,打壓了他們的氣勢。

    趙子沫率先擊殺一個屍皇族半聖,敲響了半聖隊伍偷襲的喪鐘。

    緊隨其後,杜洋聯合圖圖和月影,合力重創兩位屍皇族半聖,在他們自爆之前,全部擊殺。

    其余方向的戰場同樣捷報頻傳,於巳時末全部結束戰鬥,沒有放跑一個。

    其中一位半聖引發了自爆,卻鸞澈以巨型水泡囚困,強行轉移到了高空,並沒有造成預想中的傷害。

    杜洋等人不敢久留,集合之後全速回歸雷翁古城。他們不清楚暗中是否有其他勢力在窺伺著,擔心遭受的伏擊。

    他們雖然成功擊殺了八位屍皇族半聖,但付出的代價著實不小。那八位戰鬥起來都像是瘋狗,可怕的勢頭給他們帶來觸動的同時更造成重傷。

    在他們離開半個時辰後,旱戰終於抵達城外的戰場,可除了滿地瘡痍、遍布丘陵荒野的深坑,已經不見‘激’烈的戰鬥,不見任何族人的身影。

    他沒有停留,再次趕往雷翁古城方向。

    但在這個時候,旱戰逐漸停住了腳步,停在了起伏的丘陵間,凝望著暗紅‘色’的遠空,暗暗皺眉,冷冷的擔憂:“已經結束了嗎?”

    十多裏外的高空,正有個金‘色’光‘潮’橫跨蒼穹,劃過天際。正是念無心所化的金翅大鵬,撲向了雷翁古城,帶著馬閻王撲向了雷翁古城。

    他們沒有註意到十多裏外的旱戰,旱戰卻註意到了那道光‘潮’,更察覺到了裏面浩瀚強勁的能量‘波’動,以及穿雲裂空般的天鵬啼鳴。

    “戰盟的隊伍來了。”旱戰走向了一處低矮的石山,凝望著橫跨天穹的金‘色’光‘潮’,凝望著雷翁古城的方向。

    結束了嗎?

    旱兵還在雷翁古城,辰皇子還在那裏,可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劇變,能迫使旱兵接受唐焱威脅,與河童正面廝殺?!

    旱戰遲疑了很一會兒,暗暗攥拳,再次啟程,奔赴數百裏外的雷翁古城,不管還有沒有機會,他都要做個嘗試,不管有沒有希望,他起碼要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清楚辰皇子的狀況。

    雷翁古城,下午未時。

    戰爭正式進入尾聲,在河童終於明白旱兵決心的時候,在他終於醒悟到今天逃離無望的時候,一切已經沒了回旋的余地。

    邪惡的屍氣侵蝕了河‘潮’,旱兵的殘暴摧殘了所有水草。

    河童恍然驚醒,自己正在迅速的虛弱著。水草是他的能量源泉,水‘潮’是他強盛的基礎,可是……水草枯萎、水‘潮’汙染,嚴重的影響到了他自身。

    旱兵的攻勢連綿不絕,更且一如既往的兇殘,縱然渾身破爛,縱然鮮血淋漓,縱然狀若瘋魔,戰意卻在持續的高漲,殺意更不曾減弱。

    河童怒了,瘋了,也晚了。

    河童徹底的爆發,瘋狂的暴走,造成戰場規模持續擴大,五十余萬民眾在惶恐‘混’‘亂’中接連後退,三十裏的巨型擂臺活生生擴成了五十裏。

    唐焱五大聖境全力鎮守,嚴防河童逃脫,甚至不惜親自出手阻遏。

    河童的暴走,給予旱兵劇烈的創傷,更帶給唐焱他們沈重的壓迫。

    淒厲的尖嘯、瘋狂的身影、恐怖的爆發,讓空間沸騰,讓群雄驚悚,無盡的怨恨氣息充斥天地,籠罩古城,造成了無數民眾失去了理智,自相殘殺。

    在戰場陷入絕望與瘋狂的時候,雷翁古城完全失控。

    連帶著唐焱等人都承受了怨恨氣息的侵蝕。

    當趙子沫他們拖著疲憊重傷的身體回到雷翁古城的時候,河童暴走的場面,以及淒厲絕望的尖嘯,讓他們滿面驚悚,不受控制的握拳戒備著。

    太可怕了,太恐怖了。

    天在轟鳴,雲在翻騰。

    天地之間,暴雨如瓢潑,狂風如天怒。

    大有水淹古城之勢,更有天滅雷翁之雄。

    就連橫跨蒼穹而來的馬閻王和念無心,都被百余裏的巨型天威災難場面所驚動,更能感受到河童的怨恨與悲愴。

    河童在絕望中嘶嘯,在悲情中發狂,在沸騰的河‘潮’中暴走。

    作為河之子,作為上古怨靈,作為天地生養的靈體,它的死亡掙紮引發了天威,引發了無數區域裏的烏雲與暴雨,仿佛蒼天在哭泣,仿佛上蒼在嘆息。

    隨著河童的暴走,隨著河童的掙紮,一場席卷了大半個遺落戰界的‘江川咆哮’轟動了各方,驚悚著群雄。

    震耳‘欲’聾的轟鳴響徹天地,轟動八荒,無數的江河在奔騰中‘混’‘亂’的咆哮,無數的大川大澤在沈寂中洶湧,輝映著河之子的憤怒與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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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7
發表於 2016-4-14 17:45:30 |只看該作者
第1893章 傳承奧義
      
    但是,河童這場最後的掙紮終究是來的晚了太多,最後的瘋狂遲了太多。

    旱兵的堅韌,旱兵的殺虐,無情的粉碎著它的掙紮,旱兵的瘋狂,旱兵的強勢,殘忍的抹殺著他的掙紮。

    河童引動天怒,旱兵硬撼天威。

    河童悲愴而怒,旱兵怒而悲愴。

    雷翁古城的‘混’‘亂’場面在持續著失控,延續千年萬載的城墻和建築物幾乎損毀殆盡,無一完整,無一堅持,全部崩碎在天威之下、暴走之時,更有無數的民眾在痛苦中喪失理智,在絕望侵蝕下自相殘殺。

    ‘亂’‘亂’‘亂’!

    從天穹到蒼生,完全淪為‘混’‘亂’的世界,悲慘的世界。

    河童整整掙紮了一個時辰,足足一個時辰。

    令人驚悚的一個時辰,令人感觸的一個時辰,更是令遺落戰界江川大河為之轟鳴的一個時辰,令遺落群雄集體關註的一個時辰。

    唐焱他們親眼目睹了這位上古怨靈的隕落之戰,親身感受到了這個恐怖邪物的悲愴與掙紮。

    河童竟然如此強橫,如果早些拋卻雜念,早些全力迎戰旱兵,或許會是另外的局面,或許此刻掙紮的就是旱兵。

    最終……

    河童在無法掙脫的絕望和悲愴之下,進行了毀滅自爆。

    無盡的尖嘯久久回‘蕩’在狂風暴雨之間。

    他恨唐焱,他恨屍皇族,他恨這場戰役,他甚至恨到了引導他前往祁天大陸的墨麒麟,更恨到了給他造成重傷直至現在的妖靈皇。

    他仿佛怨恨一切,恨天恨地,恨蒼生。恨人恨妖,恨魔怪。

    如‘潮’如江的怨恨氣息,幾乎超越了一切,更在觸動著天地。

    可怕!驚悚!!

    唐焱他們不得不一退再退,怨惡的氣息太重,仿佛要侵蝕所有的靈智,甚至於全力暴擊的旱兵都要喪失意識,都要放棄進攻,但源於使命般的殺意,讓他死死守護著最後的堅定。

    紀元八年,四月初,上古怨靈河童,在戰盟統治區北部雷翁古城,正式引爆了能量本源,在悲涼與瘋狂中黯然落幕,宣告了其傳奇一生的正式終結。

    河童是天地所生,江河作化,可以說天地同壽。

    江河不衰,命運不休。

    可河童終究是個靈體,是個生命體,有著存在的理由,也就有著存在的根源——靈體本源。

    或許生命能不止不休,但如果本源被毀,將重新回歸河‘潮’,成為一滴清水,未來再次蘇醒再次成型不知道要在何年何月,又會在什麼地方,以什麼樣的靈智和形態誕生。

    但今天的戰鬥真的絕望了,悲憤了,眾目睽睽之下,他遭受著一次次的重傷,承受著一次次的摧殘,掙不開旱兵的突襲,更逃不出唐焱的包圍圈。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唐焱,他的仇敵,就在眼前,他卻無法擊殺。

    兇間之主,他的宿命,就在眼前,卻無從吞噬。

    旱兵,他的聯合盟友,就在眼前,正在面前,卻在瘋狂的轟殺著他。

    他怨,他恨,他發出嘶啞的吶喊,悲慟蒼天,他發出絕望的嘶吼,動‘蕩’天地江川大河。

    他本就是怨念所化,當怨念達到一定極限,將會反噬自己,喪失了理智。

    他拼勁最後力量,引爆了河‘潮’,毀滅了本源,在瘋狂中毀滅自我。

    旱兵有所感有所料,在此一瞬間全速遠退。可是,他已經傷的太重太重,全身上下破爛不堪,傷痕累累,河童的臨死反擊又豈是那麼容易逃離。

    所以……

    伴著驚天動地的毀滅巨響,一場轟轟烈烈的戰鬥在悲情與壯闊中落幕,在慘烈的自毀中崩塌,延展四十余裏的恢宏內城夷為平地,更嚴重地‘波’及到了外城很多區域。

    轟鳴聲持續了很久,奔湧的塵霧在浩浩‘蕩’‘蕩’中淹沒了整座古城。

    外圍五十萬民眾集體淹沒,無一幸免。

    除了極少數的武道強者沖出塵霧堆積,其余基本正在在塵霧和石堆裏掙紮,在惶恐與震撼中顫抖,自然無緣目睹最後的戰況。

    到底是雙雄同歸於盡?還是旱兵幸免於難?

    唐焱集體拔升到千米高空,關註著這場曠世‘激’戰的落幕,唐焱冷靜以待,沒有作弊,沒有趁機出手,許厭等人同樣在沈默中關註,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激’烈的戰況從昨晚持續到現在,前前後後持續了五六個時辰。

    旱兵和河童都傾盡了所能,展現了生平最強的戰鬥力和信念力量,他們做到了自己所做的,理應給予最起碼的尊重。

    唐焱更不會在滿城子民面前違背諾言。

    他不在乎外界是否欣賞自己做派,但不會讓外界質疑自己的品行。

    何況……

    在河童引爆的那一刻,在光‘潮’淹沒他們的前一刻,唐焱真實的看到旱兵的身體部分位置已經炸碎,恐怕……活不長了……

    “仔細盯緊!不要放過任何可疑線索!河童可能沒死絕!千萬小心,註意安全。”

    唐焱提示著眾人,不要因為河童表面的自爆而放松警惕。他註意到兇間之主竟然沒有太‘激’烈的反應,按理說河童自爆,最痛苦最懊惱的應該是她。

    她的平靜表明事情有些古怪。

    “散開!!封鎖!!”

    杜洋他們早已經返回,此刻迅速下墜,扛住戰場沖湧的塵霧,墜落到了狼藉的戰場廢墟上,各自占守一方區域,搜索著可疑線索。

    “你怎麼了?”唐焱來到兇間之主旁邊,順便把意念力量全部籠罩戰場,協助著杜洋他們探查,嚴防出現意外。越是到現在,越是應該小心。

    “它不會完全自爆!它引爆的最多是它的能量本源!”

    兇間之主停在高空,冷靜的評判著、思量著,更在回想著。

    “什麼意思??”

    “河童自爆,是因絕望怨恨到極致造成的情緒失控,但他不會就這麼幹脆利落的就毀了自己,至少不是完全的毀掉。

    他是天生地養,江河孕育,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確實是不死的。

    現在自我毀滅,將來江河還會孕育出另外的河童。

    只要江河有靈,就會自成靈體,不過時間上可能很久,或許幾萬年,也可能是十萬年。

    在那個時候,重新誕生的河之子不一定還是這種‘性’格,不一定還是同樣的形態。也就是很可能成為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個,跟這個河童沒有任何聯系。

    所以……我想這個河童最大的可能‘性’引爆了他的能量本源,借此毀掉旱兵,更借此破解今天這場僵局。但他會秘密留下自己的傳承和奧義,潛藏於江河大川裏,重新集合靈力,重新集合怨念,重新孕養本源能量,在不久的將來更好的重生,更好的成長!

    有了傳承奧義和記憶,新一代的河之子還會是他,等於,重生。”

    “哦?你確定??”

    “全是我猜測,但十有八九就是這樣。他引爆了能量本源,逃走了傳承和記憶!這也是他今天破局的唯一辦法。”

    兇間之主突然騰空而上,置身於千米高空,振臂間爆出了洶湧澎湃的水‘潮’,浩浩‘蕩’‘蕩’的奔騰在高空,鋪開片蔚藍澄澈的湖泊。

    她想幹什麼?唐焱奇怪的看著。

    “河童,你逃不掉的,你的記憶,你的傳承奧義,我全部收了!”兇間之主以逆自然領域控制高空湖泊,強力翻轉,形成個巨型水‘潮’漩渦,橫亙在高空,奔湧在高空,綻放漫天藍光,湧動無盡水華。

    吼!!水‘潮’漩渦洶湧翻轉,傳出妖獸般的吼嘯,回‘蕩’在高空,噴薄出強烈的吞噬力量,汲取著天地之間所有的水汽。

    河童確實沒有死絕,引爆的是能量本源,卻留下了傳承奧義,留下了傳承記憶,留下了所有輔助他重生並恢復巔峰的‘先天條件’,用以將來重塑靈體,重聚能量本源。

    這些傳承藏哪了?

    肯定藏到了某些水‘潮’裏。

    所以,兇間之主全力搜索,傾力吞噬,招引古城裏面上下所有的水汽,只要範圍夠廣,只要力量夠強,只要搜索夠仔細,絕對能全部發現。

    很快!!

    一團奇異的水球在地底被發現,被強行‘抽’離。

    然後,一團‘迷’‘蒙’的水霧在戰場邊緣被鎖定。

    再然後,在高空的雲層裏出現了奇異的能量‘波’動,是滴晶瑩剔透的水珠。

    這些全部都是河童借助自爆沖擊‘波’打出的奧義,能避開其他武者的探查,躲不開兇間之主這個水靈的嗅覺。

    它們全部都是些純粹的傳承,沒有力量,也沒有什麼意識。河童以為自己的做法能避開所有註意,能借用最強的爆炸威力把它們全部送走,可是兇間之主比它的認識更聰明更有‘洞’察力。

    “天地水源靈體,我將為永恒。”兇間之主目‘露’神輝,全力綻放領域力量,鎖定了所有的河童奧義,全數扯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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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8
發表於 2016-4-15 16:35:14 |只看該作者
第1894章 無悔無愧
      
    目睹兇間之主成功獵捕所有河童奧義,唐焱自然欣喜,但顧慮也不可避免:“兇間,記住你當年的約定,鎮守地獄,永不背棄。河童的奧義,全數歸你,我不做阻攔,但你要清楚,膽敢背信棄義,背叛我,我同樣能毀你徹底!”

    “坐鎮地獄北海兇間,永生永世。”兇間之主回答的很幹脆更直接,卻沒有過多理會唐焱的提醒,招來了河童的所有傳承奧義和記憶,吞入腹腔,暫且壓制。

    這些不是什麼能量本源,不會讓她實力突飛猛進,但裏面有關於‘河童誕生’的所有訊息,以及河童先天擁有的傳承奧義,這才是最珍貴的。

    如果能夠參透其中玄機,不亞於吞噬了整個河童。

    河童所擁有的,她將全部擁有。

    集合‘海‘女’’與‘河童’的所有力量與奧義,兇間之主將會掌控逆自然領域,更掌控吞噬奧義,真正脫胎換骨,成為水之靈體。

    “啪!”

    唐焱毫無征兆出手,一把掐住了兇間之主的脖子,力道奇大,眼神偏冷,狠氣十足:“我沒跟你開玩笑,鎮守地獄,永不背棄,這是你當初的保證,我要它烙印在你的靈魂裏,年年歲歲時時刻刻,記得清清楚楚。你是水靈,我是天火,天地法則水克火,但你克不住我,我卻能煉化你。明白?”

    兇間之主沒有反抗,任由唐焱掐著喉嚨,聲音依舊平靜:“我的誓言,我恪守。鎮守地獄兇間海域,永生永世,絕不背棄。”

    “你很聰明,希望你能一直聰明下去。但以後的路,你應該有個自己的規劃了,無論是誰,哪怕聰明一世,一時的糊塗,也會換來生命的代價。”

    唐焱猛然撒手,鄭重提醒著。

    對於兇間之主,根本不能談什麼感情,因為她是個靈體,根本沒有情感這個概念,她需要的是震懾,需要的是利益的輔助,需要的是約定。

    “發生了什麼事?”馬閻王和念無心這才走向唐焱。

    他們剛剛趕到就目睹了如此盛況,真實的感受到了沖擊。

    河童竟然自爆了?旱兵竟然要戰死了?

    但不是太了解具體的前因後果。

    “旱辰!”唐焱把手裏的旱辰‘交’給了念無心。肩上的火靈兒抱著魂丹晃了晃,稚嫩的說了聲:“魂。”

    “哦?!”念無心借助旱辰,順便看了眼火靈兒,竟然能說話了?

    “屍皇族可能要發瘋了,蒼梧之淵一旦空缺,西部魔族必然入侵,這場戰役會比我們想象的復雜,我們需要做好各方面的準備。”唐焱抓住了旱辰,實際上是抓住了一場曠世災難的‘簾幕’,一旦掀開,將會是一場可怕的瘋狂撲面而來。

    “戰盟始終在做著準備。九嬰一直留在戰盟,沒有急著去蒼梧之淵復仇,恐怕也是預感到了戰爭災難馬上要來了。”

    馬閻王說話間,用眼神示意了下念無心。

    念無心會意,騰空而起,直接化作了金翅大鵬,橫空而立,戾氣滔天,近千米的巨型體軀遮天蔽日,無盡光‘潮’充斥天穹,散發出恐怖的兇威。

    天鵬主殺,戾氣最盛。

    他的展威,帶給滿城廢墟以可怕的壓迫感,金‘色’光‘潮’像是金屬般沈重。

    馬閻王給的意思是警惕,以他們的戰爭經驗,越是這時候,越是需要嚴防意外發生,念無心直接把旱辰吞進腹腔,封印於體內。這樣,即便發生意外,除非第一時間活撕了他,否則絕救不走旱辰。

    唐焱落在了地面,濃重的塵霧已經在雨水沖刷下淡化,大小碎石安靜的躺在那裏,鋒利的斷面彰顯著戰爭的殘酷。

    旱兵渾身破爛,猙獰的傷口觸目驚心,趴在那裏氣息奄奄。

    杜洋等人散落在四周,圍成了個寬大的包圍圈,卻沒有立刻向前。

    回想之前的勇猛與狂霸,再看此刻的沈寂與傷勢。回想之前的戰意滔滔,再看此刻的寂寂寥寥。眾人心裏突然有種異樣的傷感。

    不管怎樣,旱兵終究是一代皇衛,名動遺落戰界的大將,留下了無數傳說,闖出過自己的名號,可如今……無論曾經如何豪情壯誌,無論以往如何抗衡天威,此時此刻,虛弱無力的不異於普通人。

    旱兵身體細微的顫動著,鮮血如註,在身下擴散著,在淅淅瀝瀝的雨水下,稀釋著,是淒涼,更是淒苦。

    “我……贏……了……”旱兵虛弱的呢喃,細微的宣告。

    贏了!我贏了!

    皇啊,我盡力了,我贏了!

    我贏了,贏了我的尊嚴,贏回了辰皇子!

    旱兵在心裏提醒著,顫顫的掙紮,努力的蜷著身子,他想要站起來。

    可是……

    右臂盡碎,雙‘腿’‘露’出森森白骨,後背和‘胸’腔等等多處部位已經爛的不成樣子。

    部分是在戰鬥中留下,部分是河童自爆造成。

    他努力著,掙紮著,卻怎麼也起不來。

    “我……贏……了……贏了……”

    旱辰氣息奄奄的呢喃著,拼著殘存的氣力要站起來。

    因為約定裏面有個限定,關於最終勝利的限定,殺了河童只是其一,能夠自己重新站起來,走出十步,才是最終勝利。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唐焱為什麼要修改第二個條件。

    殺河童,能用命拼出來,可事後站起來,太難。

    這個時候,許多的武者出現在遠空,許多的民眾爬出了廢墟,他們全部向這裏凝望著,向這裏眺望著,也在等待著。

    從四五個,到十幾個,再到幾十個,上百個……時間越來越久,人越來越多,陸陸續續達到了幾百人,都是遠遠的站著,沒有向這裏靠近,都是安靜的眺望著,等待著。

    唐焱走到了旱兵面前:“河童死了,你做到了。但還有最後十步,你若能做到,我唐焱保證履行約定,放你帶著旱辰離開戰盟統治區。”

    “我……贏……了……贏了……贏了……”

    旱兵掙紮著、呢喃著,意識恍恍惚惚,視線被血水遮蔽,他傾盡所能,壓榨著最後的力氣最後的毅力。

    一點一點,一寸一寸。

    旱兵用他白骨森森的膝蓋,蜷縮著,撐住了破爛的身體,慢慢的,顫顫的,一步一步的努力著。

    沒有任何人打擾,也沒有誰去阻止。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千百目光,匯聚於旱兵。

    唐焱站在十步外,杜洋等人散布在周圍,都在無聲的看著,表面上平平靜靜,但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了份復雜的情緒在蔓延。

    “我……贏了……”

    “皇啊……贏了……”

    “我要回去了,我一定會回去,我要帶著辰皇子……回去……”

    旱兵喉嚨裏突然滾出聲嘶吼,沙啞,哆嗦,破爛的身體猛然站起,一搖三晃,劇烈顫抖,卻硬是被他穩穩站住。

    旱兵擡起他血淋淋的面龐,迎著淅淅瀝瀝的雨水,靜了很久很久,臉上的痛苦隨著血水流淌,逐漸收斂,變得平靜,變回了剛毅。

    忽然……

    他輕輕一哼,冷冷瞇眼,堅定的停了停身體,盡管……這些舉動這些神態在破爛的身體上表現的很淒涼,但他依舊驕傲著依然堅定著。

    “十步,你能走完,我保證做到。”唐焱輕語,提醒著他。

    哢嚓!

    旱兵邁出了一步,踩碎了腳下的木板,摩擦著全身骨節,簡單的一步,卻像是耗盡了很大的氣力。

    一步!

    一步!

    一步!

    旱兵走的很堅強,走的很平靜,像是有股神秘的力量在支撐著,可是……每一步的落下,無論表情如此堅強,身體都在發生著殘酷的抗拒,造成明顯的‘抽’搐顫動。

    他的傷勢太重太重了。

    此刻的堅強,何嘗不是種回光返照。

    如果他停在原地,努力修養,就此沈默,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現在,他明顯是在壓榨自己的潛力,壓榨最後的那份生命力量。

    明明知道躺在地上還能活,站起來就是死,可他依舊站著,走著。

    “五步,六步,七步……”

    旱兵在走著,遠處的民眾在數著,他走的很慢,人們數的更艱難。

    無論是誰,心裏都多少有些不好受。

    “還有三步了。”唐焱再次提醒,恍惚間,有著那麼幾分鼓勵的意味。

    旱兵停在那裏,努力的要擡起腳,努力的控制身體,可是……眼神在渙散……生機在消失……他即將昏沈的潛意識在努力著,在堅持著,卻扛不過命運的無情。

    “三步,你若做到,我親自送你離開。”唐焱再次出聲,鼓勵的意味已經很明顯。

    可是……

    當旱兵努力且穩定的邁出了第八步,身體突兀一顫,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沈重的撞擊聲,像是道重錘,敲在了凝固的氣氛上,敲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一份復雜,一份苦澀,在眾人的心裏流淌。

    旱兵努力著,想要重新站起,可上身虛弱的搖晃了一陣,緩緩地垂下了頭。

    表情依舊堅韌,眼神卻已暗淡,他想發出聲音,嘴‘唇’已經不再聽從使喚。

    唯有心裏一聲呢喃:“我的皇……我的族……我的兄弟啊……我旱兵……罪人……罪人啊……”

    細微的聲音在腦海裏久久回‘蕩’,伴隨著他生命氣息最後的消隕。

    一切的一切,在此刻終結,留給全場一次長久的沈默,一次壓抑的平靜。

    天地間能量已經消散,但烏雲不曾散盡,雨水依舊淅瀝。

    回應著雷翁古城的破敗與哀傷。

    良久之後,任天葬出手,打破了壓抑的平靜,囚困了旱兵同樣虛弱的靈魂。

    但對於旱兵的‘肉’身,唐焱在卻給了一份尊重:“雖為敵人,但我敬佩你在這最後時刻對族群和尊嚴的忠守,我會送你回到蒼梧之淵。對於我們,你是仇敵,對於你的族群,你不愧對任何人,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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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9
發表於 2016-4-15 16:35:27 |只看該作者
第1895章 憤怒下的寂靜

    雷翁古城的戰鬥正式落幕,留給古老城池的是廢墟和哀傷,留給數十萬子民的是感慨與疲憊。

    唐焱他們陸續的離開,留下了一些錢財,雇傭了四位武尊級的散修,由他們擡著旱兵的屍體前往蒼梧之淵。

    大戰即將開始,屍皇族的‘命運終結’或許就在不久的將來論定。以旱兵身體的破爛程度,沒有百年時間,不可能重站起來,送回去也不會造成什麼禍患,所以馬閻王才默許了唐焱的決定,算是給予了旱兵這位皇衛一份起碼的尊重。

    因為身處不同大陸,馬閻王不是太了解旱兵,但今天的一幕幕情景,卻贏得了馬閻王的尊境,是個男人,是個軍人!

    旱戰在馬閻王他們趕到後不久就來到了丘陵區,但他沒有過去,也實在是過不去。

    馬閻王和念心都是些可怕的聖人,雷翁古城裏有五大聖境聯手坐鎮,他過去完就是送死,除了給戰盟平添一個的戰利品,搶不回旱兵,也奪不回旱辰。

    他一直站在丘陵群,站在一座小山頂,隔空凝望。

    他看到了河童的自爆,看到了旱兵的悲愴。

    他看到了唐焱等人的離開,看到了四位武尊擡著旱兵屍體走出廢墟。

    作為屍皇身邊三大貼身近衛,他們三兄弟的情感毋庸置疑,從未想過生離死別,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自己的兄弟倒在面前,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只能遠遠的看著。

    旱戰的心在滴血,手指掐進了皮‘肉’。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忍住的,也不知道時間是怎麼過去的。

    他悲痛,他恨。

    誰都清楚戰爭殘酷,誰都清楚任何戰將終究難逃一死,可真到看著一切,誰能俗,誰能動於衷。

    旱戰控制著,等待著,直到目送唐焱等人部離開。

    可他不敢立刻現身,擔心這是敵人的詭計,是為了‘引蛇出‘洞’’。

    他一路跟著四位散修,從天明跟到天黑,從天黑跟到第二天,從雷翁古城走到了邊界線。

    直到四位武尊擡著旱兵的屍體走出了戰盟統治區,直到確定再沒有危險,他才從黑暗中現身,親自帶著旱兵返回蒼梧之淵。

    旱兵失去了辰皇子,是屍皇族的罪人,但旱戰要親自向屍皇奏稟——旱兵愧於自己的身份。

    不久之後,關於雷翁古城的真實情報傳遍了南部、東部,傳向了西部與北部,伴隨著江川大河的頻繁異動,加劇著消息本身的轟動。

    “屍皇族聯合河童伏擊戰盟天子殿殿主唐焱,不幸被反將利用。”

    “屍皇族神秘的命運皇子旱辰正式‘露’面,並於當天戰死,為天子殿殿主唐焱擒獲,押回戰盟。”

    “屍皇族皇衛旱兵受唐焱脅迫,親自迎戰河童。‘激’戰一天一夜,河童自爆,旱兵戰死。”

    消息持續擴展,引發的轟動如同江河大‘潮’,一‘浪’高過一‘浪’,沖擊著本就動‘蕩’不安的遺落戰界局面。

    風起雲湧的遺落風雲仿佛突然找到了傾瀉口,部聚集到了屍皇族,聚焦到了這個傷痕累累的黃金古族身上。

    屍皇族跟戰盟的仇恨早就在很久以前就結上了,甚至於屍皇族現在的慘狀,很大程度上都是戰盟造成的。

    長達半年的魔族入侵和生死掙紮,造成了屍皇族如今的虛弱。

    如果不是傷勢嚴重,魔族威脅,以屍皇族的剛烈‘性’格,早在一年前就發兵復仇了。

    而今,金犼分身出現在戰盟,命運皇子又被唐焱擊殺,貼身皇衛慘死異地,等同於三道重錘,殘忍的打在了屍皇族搖搖‘欲’墜的忍耐力極限上。

    需屍皇族表態,需屍皇族作何回應,各方都能感受到蒼梧之淵上空正在集聚的憤怒烈焰,能預感到屍皇族可能爆發的猛烈攻勢。

    但是……

    屍皇族真的敢進攻嗎?

    一旦屍皇族傾盡族之力猛攻戰盟,西部魔族將如何對待?

    惡鬼族會不會跟石魔族和解,力入侵南大陸東大陸?

    黎魔族肯定不會放過機會。

    到時候阿修羅族又將作何應對?

    單靠屍皇族絕對法抗衡現在的戰盟,但墨麒麟不會放過機會,到時候暗中聯盟已是定居。

    如此一來,妖域大舉南下恐怕已經成了定居。

    戰盟的惡戰一觸即發,各方至尊虎視眈眈。

    但是……

    屍皇族究竟會不會傾盡族之力猛攻戰盟?雖然仇恨怒火足以淹沒一切,可是一旦屍皇族離開蒼梧之淵,就等於背棄了人族,等於為人族妖族敞開了南部大‘門’,等於親手接引了魔族入侵,等於徹底打破了遺落戰界的平衡局面。

    就算屍皇族終聯合群雄毀滅了戰盟,面對魔族大舉推進的‘浪’‘潮’,面對‘混’‘亂’失控的南大陸局面,屍皇族將很難再次返回族群。

    而且因為他們是戰爭發起源頭,造成了南大陸恐慌,或許……他們將很難得到其他族群的庇護,屍皇族……將‘浪’跡天下……承受多的毀滅與磨難。

    也就是說,屍皇族一旦宣戰戰盟,等同於屍皇用族群的覆滅,來報了他心裏的仇恨。

    復仇與存亡,像是兩柄利刃懸掛到了屍皇族上空,懸掛在了屍皇的脖頸。

    他該如何選擇,又該如何尋找平衡點?

    遺落戰界風起雲湧,災難與悲情的烏雲在上空集聚,就連普通的民眾都仿佛聞到了毀滅的味道。

    這一戰,不僅是關乎著戰盟的生死存亡,關乎著人妖魔三族的惡戰,甚至會引發一輪的勢力劃定。

    ‘混’‘亂’程度越來越嚴重,氣氛越來越壓抑。

    戰盟、屍皇族、妖域,成了受關註的焦點。

    唐焱等人返回戰盟,立刻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盡所能的部署防禦,盡可能的商討戰略,提前預想任何可能發生的意外,以便提前做準備。

    紀元八年四月十日,

    唐焱代表戰盟對外發聲,要求林中村體強者,坐鎮戰盟,守護戰盟,共度危機。

    當初幽夜森林事件轟動各方,林中村出面調節的緣由和後續保證,也清清楚楚的傳向了其他區域,人們自然記得九嬰跟末言生協議的三年守護協議,也正是因為這個約定,才讓各族顧慮,才沒有急著發兵進攻。

    但誰都沒想到戰盟會如此直接的公開宣布,甚至大肆宣揚的邀請林中村坐鎮戰盟,完是把林中村的那群強者當成了他們的武器。

    誰都不清楚林中村真正的實力和底蘊,但末言生和須尼獸空武大圓滿的實力,以及馬婆婆和白老頭等巔峰空武的戰鬥力,足以讓任何勢力為之忌憚。

    一但投入戰場,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末言生和須尼獸聯手,甚至有能力幹涉皇級戰場,給予九嬰提供強力輔助,甚至揮手間直接毀滅幾萬幾十萬的部隊。

    氣氛頓時緊張,緊張的令人窒息。

    林中村方面,面對戰盟的要求和吶喊,他們萬般不願,卻不得不面參與。

    一直以來,林中村不希望‘插’手各族事務,現在卻不得不被推到戰爭前沿。

    而且……這場戰鬥論爆發與否,論結果與否,林中村將再也法安居一方,再也法保持在各族各派裏的超然地位。

    可是,他們法拒絕。

    他們已經毀掉了自己的超然地位,毀掉了自己的信念,不可能再毀掉自己的名譽和尊嚴,約定的事情,論如何也要做到,哪怕是錯誤,哪怕是付出代價。

    說他們迂腐也行,說他們愚鈍也行,給他們任何評價都可以,但他們這群老人有著自己堅守的底線,有著自己做事的準則。

    所以……

    面對著戰盟的召喚,上到末言生,下到所有老人,部在沈默中選擇了接受。

    紀元八年四月十二日,林中村體程,向戰盟‘挺’進,吸引了各方勢力關註,引發了一輪的忌憚和緊張。

    林中村勢力陣容也在這一次面向遺落戰界所有勢力面公開,正式宣告空間武者隊伍的存在。

    除去海域事件折損的強者,現在的林中村還有末言生、須尼獸,兩位空武大完滿,白老頭、馬婆婆,兩位空武巔峰,另有兩位空間武者,五位空武半聖。

    另有十位武聖,二十余位半聖,以及曾經散布在妖域的歷練族人——多達三百人的部隊,這些人裏沒有特別強悍的武者,但依舊有著四位半聖,諸多武尊。

    戰盟現在的實力陣容本就夠強,突然註入如此多的實力,簡直等於是讓戰盟整體實力上升到了一個的級別。

    何況,放眼黃金古族,各方至尊,武聖大完滿多一個,有些直接沒有,巔峰武聖有一兩個,不會超過三人之數,別說是空間武者了。

    或許人們料到林中村會協助,但沒料到林中村出動了所有力量,幾乎是要傾部力量守護戰盟。

    他們到底為的什麼?

    不怕淪為各方公敵嗎?

    妖皇九嬰統領場,神秘人皇鎮守,六大空武力協助,有林中村十大老牌武聖配合戰盟二十多位武聖,以及六百余萬戰爭部隊,戰盟帶給各方的壓迫越來越大,越來越重。

    這場戰爭,怎麼打?

    屍皇族真的敢打前陣嗎?

    妖域真的敢於力推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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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5 16:35:37 |只看該作者
第1896章 末言生的理由(1)

    在各方的震撼與轟動中,林中村眾多強者橫跨虛空,於第二天上午部抵達戰盟。。

    唐焱以副盟主名義,集合了各殿殿主和高層,在天子殿接待林中村眾位強者,能到場的部到場,以顯示對林中村的重視。

    幽夜森林事件發生之前,雙方從沒有過‘交’集,事件發生過程中雙方首次正面對峙,卻鬧得很不愉,但林中村這次竟然集合部力量增援戰盟,實在是出乎意料,也稍稍緩解了戰盟對他們的意見。何況對方是來幫忙的,接下來的戰爭要依靠林中村的眾多強者,戰盟方面自然要做足了禮數。

    林中的老人們飽經滄桑,淡泊名利,心態方面非常溫和,既然已經接受了現實,他們都選擇了坦然相對。

    在抵達戰盟之前,他們就抹去了所有矛盾想法,隱去了所有意見,就當曾經什麼都沒發生過,雙方關系重來過。

    “我代表戰盟,歡迎各位到來。”唐焱帶著眾人走出殿‘門’,向著眾位老人鄭重的行了一禮,其余高層齊齊頷首,表達了善意。

    “這些虛禮就不必了,給我們安排個地方休息吧,我們已經兩個多月沒安頓了。”末言生沒有走進殿‘門’,而是帶領老人們站到了殿前廣場上接受了唐焱他們的歡迎。

    林中村幽夜森林砸了個稀巴爛,完壓在了地底,他們等於無家可歸,這些日子一直流‘浪’在外。

    唐焱隱去尷尬,道:“住處已經安排好了,請。”

    後面步走出幾位弟子,負責接引眾位老人。

    “孩子,我跟你談談吧,就你跟我。”末言生示意老人們跟著過去,只有自己留了下來,連須尼獸都被再三示意離開。

    “當然可以。”唐焱向馬閻王等人微微頷首,引領著末言生走向了遠處的樹林:“您請!”

    “老頭想幹什麼?要不要跟著?”念情奇怪這著,本來他們計劃著雙方都坐到議事堂裏相互認識,商量下接下來的戰鬥部署,可老頭們的態度有些古怪,平和倒是很平和,可感覺哪裏有些不正常。

    “不用了,末言生可能是有什麼想法,但不會有威脅,派人盯住那群老人就行。”馬閻王對林中村體降臨有些懷疑,對他們爽的接受邀請表示懷疑。如果末言生不找唐焱‘私’下聊聊,他還想自己找末言生做些‘交’流呢。

    “呵,來了真不少,這就是林中村的部力量?”其余殿主和聖人都在打量著林中村的隊伍,這等陣容仔細看起來著實有些驚人,怪不得會被各方忌憚。不過現在暫時屬於戰盟了,以前是威脅現在卻帶給他們強大的信心,有底氣來應付這場面會戰。

    林中村的老人們都很平靜,坦然接受著戰盟高層的關註,隨著天子殿弟子的引領,走向了安排的住處。

    他們一路走進戰盟,走到這東部天子殿,都在保持著克制,甚至沒有去探查戰盟的勢力分布,以及各方面部署,都是平靜淡漠的跟在末言生身後,以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以引來對方的仇視。

    末言生路上給他們的安排是——放低姿態,配合配合,還是配合。

    他們信任村長,相信他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現在直接‘私’聊唐焱,應該是有什麼特殊的用意。

    “唐盟主,我們今天算是正式見面了。老夫我這些年一直在中央禁區,可對你這位皇之子也有些耳聞。”

    末言生走在樹林裏,恢復往常平靜的他,仙風道骨,儒雅淡泊,他的靜默很獨特,讓身邊的人同樣會感受到那份靜,心靜神也靜。

    “晚輩同樣久聞林中村大名了。”唐焱以禮相待。

    末言生搖頭:“你我雙方之間冤仇,我們阻止幽夜森林是使命使然,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也過去,我們做了該做的,也就沒有意義過度追究。今天我們都過來了,不妨一切勾銷,重來過。唐盟主您看如何?”

    “如果前輩願意屈身結‘交’,晚輩定當竭誠以待。但這次戰爭很就要爆發,煩請林中村定要協助我們堅守要塞,度過難關。”

    “我們這些老頭子有自己做事的原則,不管外界如何評價,我們堅守本心,堅守著信譽。既然來了,也答應了,我們定會做我們應該做的。”

    “晚輩在這裏先謝過各位前輩了。”

    “你信任我們嗎?”

    末言生走在前面,唐焱走在後面,一前一後保持著五步距離,可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卻讓唐焱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麼回答。

    “照實了說。”

    唐焱道:“不瞞前輩,我有疑問。”

    “講。”

    “你們堅守遺落戰界後的道義,我尊重。你們有自己的處事方式,我相信。可前後串起來,你們既然渴望和平,為什麼要幫我們打這一仗。你們完全可以拖延些時間,或者派出部分隊伍,而不是全力增援,不惜引來各方仇視。”

    “這就是我今天要跟你說的。”

    “請!!”

    “在今天的談話開始之前,我能否問你幾個問題?”

    “可以。”

    末言生停住了腳步,但始終沒有回頭,站在林間,背對唐焱:“你跟九嬰,什麼關系?”

    “我偶然得到恩師戰魔傳承,九嬰當年曾與戰魔結拜兄弟,戰魔為兄,他為弟,我自然就成了九嬰的師侄。仔細算起來,我跟九嬰屬於師叔侄關系。”

    “戰魔為兄,九嬰為弟。”末言生深邃澄澈的眸子微微凝縮,緩緩點頭,若有所思。

    “您在懷疑什麼?”唐焱奇怪著。

    末言生搖頭,反問了一句:“戰魔是武聖,九嬰卻是妖皇。一個皇,為何屈尊做弟?你可曾想過?”

    “情義不分強弱,師叔‘性’情雖傲,但確屬真‘性’情,他從來不在意世俗枷鎖,既然看準了,結拜只在‘性’情之中。”

    末言生沒有評價唐焱的話,轉而再問:“你跟九嬰相識很久了?”

    “三四十年了。”

    “祁天大陸?”

    “沒錯,我在祁天大陸遇到了師叔。”

    “他從祁天大陸,來到了遺落戰界?卻不曾驚動任何人?”末言生輕言自語,再次沈思。

    “還有問題嗎?”

    末言生沈默良久,有了些想法,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判斷,這一刻,加平靜,不再顧慮,坦然道:“我今天要跟你談的,是關於你戰盟的未來,以及我為什麼要來協助你們。”

    “願聞其詳。”

    “遺落戰界現今的格局維持了數萬年,是當年人族聯合妖族血戰千年萬載打出來的基業,塑造的平衡局面。任何一個霸主勢力的領地,都有其存在的理由,肩負的使命。

    古往今來,歲月昭昭,人族有過很多次打破局面的機會,論是黃金古族,還是妖族,都曾有過吞並另外一族的條件,或許還不止一次,可後終究放棄,盡力維系著既定的格局。

    理由?很簡單!

    打破局面容易,承擔後果太難!

    誰都沒有做好打破這個局面的準備,沒有收拾爛攤子的能力。

    一旦一族毀滅,會牽動四周‘混’戰,進而‘波’及整個遺落戰界,終引來魔族侵襲,造成法預料的後果。牽一發動身,是遺落戰界數萬年來真實的描述。”

    唐焱隱隱明白了末言生的意思:“您要談的是屍皇族?”

    “屍皇族在十大黃金古族裏面善戰又強橫,好戰野‘性’,是些純粹的戰爭機器,跟北部妖靈族遙相輝映,肩負著正面抵抗魔族的重任。

    北部因為妖靈族的存在,扛住了血魔族和天魔族的連年征伐,南部因為屍皇族的強勢,震住了黎魔族和石魔族的威脅。

    一南一北,鎖住了人族安寧的兩扇大‘門’,鎮守著遺落戰界延續數萬年的格局平衡。

    你可以說這個世界太殘酷,除了戰爭只剩‘陰’謀,但你不能否認兩大族存在的重要意義。

    你不要多想,我無意指責你們戰盟跟屍皇族之間的戰爭。

    從千年前開始,整個遺落戰界的局面就已經悄悄的發生改變,一系列的動‘蕩’都帶著毀滅‘性’的趨勢,雖然一次次被壓下,但已經完全‘激’起了三大族的戰爭血‘性’。

    魔族被壓制在西大陸太久,人族被困守在遺落戰界太久,妖族不甘於夾縫生存的狼狽,他們論如何偽裝,都掩飾不住自己渴望破除枷鎖的那顆野心。

    千年以來,尤其是近百年來,戰爭的頻率越來越,戰爭的級別也在持續擴大。

    我實話,我們看到了大破滅時代的來臨,但我們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屍皇族與阿修羅族聯手鎮守南大‘門’,屬於共同肩負使命,可兩族之間矛盾重重,屍皇族野心太大,屍皇心‘性’毒辣,已經多次流‘露’出對魔族的放任,他甚至有意開放南大‘門’,借助魔族重傷阿修羅族,以此打破平衡格局,攪動‘混’‘亂’的遺落據落。屍皇雖然沒有真的實事,但這種意圖已經不再掩飾。

    而且……屍皇族近些年發展並不順利,屍皇接連尋求機會,卻因屍皇一族對天道的忤逆,受到了天威制裁壓制,族群後續成長越來越艱難,除非有場大的機緣,否則無法破而後立。

    我說了這麼多,你明白我的意思??”

    唐焱沈默了很一會兒,仔細回味著末言生言語裏暗含的意思,片刻,他擡起了眼簾:“你今天來的理由是要支持戰盟取代屍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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