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小白鼠]武神風暴[全書完]

官不聊生

第1957章 主母——少巫女

    “在那個時代，先皇做了很多的努力，做了許多的突破，可最後……無一成功，甚至遭受了全人族的仇視。

    有些時候，連皇祀也曾感慨，不是我們不努力，不是計劃不周全，也不是我們沒有機遇，實在是蒼天不允許，運氣太差，太多的意外事件總是在不知名的時候出現，牽絆著妖靈族。

    直到後期，皇祀在林中村徹底拒絕妖靈族邀請之後，嘆了一句‘天妒人傑’‘天不眷我妖靈’，那句話讓先皇又一次審視自我，並自鎖未央宮長達半年，苦苦思索破局之計，重新反思整個計劃，認真觀察當時的妖靈族狀況。

    然後……大約是在一千六百年前，皇祀與我，聯手拜訪了魅魔族。”

    “魅魔族？！”唐巫、唐心典，以及唐楓葉和唐知白，全部受到驚動。

    他們都曾多次在西疆和南疆作戰，自然最清楚‘魅魔族’三個字的分量。

    那是個神秘的魔族，卻也是個可怕的魔族。

    女性魔民無不美艷傾城，氣質出塵，無論是魅惑、妖嬈、還是純潔、靈秀，都可以說是極致，足以令世人神魂顛倒。

    男性魔民奇醜無比，慘不忍睹，有些是看一眼就驚悚，偏偏有著至霸至強的力量，初生兒三歲就能生裂虎豹，成年之後普通族民就能憑借力量抗衡人類武靈，絕對是天生的戰士，比之屍皇族過猶不及。

    有人說，魅魔族是上天眷顧的產物，女性魅惑天下，男性血戰群雄。

    他們是魔族裏的另類，無論是人族還是魔族，都忌憚著他們，好在魅魔族素來秉行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準則，外人不去冒犯，他們很少主動出手，一旦冒犯了他們，後果絕對讓人銘刻終生。

    但真正讓妖靈族軍方記住魅魔族的事件有兩個，一個是滄親王的重創，一個是鬼龍集團軍的毀滅。

    正因為如此，在滄親王提到魅魔族的第一時間，唐巫等人潛意識裏繃緊了那根弦，也激起了那份恨。

    只不過……轉念之間，他們的恨意化作了震動。

    唐安華等人也恍然大悟，在這個時候提到魅魔族，意義絕對非同一般，原來……妖靈族跟魅魔族有合作聯系？

    滄親王在魅魔族手上重傷，結果成皇了。

    馬龍等人在魅魔族手上戰死，結果……隱藏了……

    思前想後，這千年來發生的事情，原來都是魅魔族在幕後默默地運作。

    想到這裏，他們感慨萬千，心緒復雜。先皇竟然跟魔族聯盟了？這消息如果公布出去，會引起怎樣的轟動？而先皇有膽魄跟魅魔族聯合，不得不說是場境界和思想上的突破。

    滄親王道：“魅魔族是個特殊的族群，他們並不像其他魔族那麼仇恨人族妖族，早在魔族被推到西大陸初期，他們就意識到了這場戰役不會輕易結束，也意識到了持續戰爭的後果。

    他們主張用另外的方式來緩解這場戰爭，而不是繼續戰爭相互毀滅，不是在無盡的血戰中毀滅一方，殘廢一方。

    早在萬年前，因偶然機會，魅魔皇與先皇在中央禁區相遇。

    在那之前，雙方沒有真正的交流過，那一次是魅魔皇主動開口，或者是主動等待著先皇的到來。

    魅魔皇最先註意到了妖靈族的疲態，也註意到了破除遺落戰界僵局的關鍵在於最為好戰最為強大的妖靈族，所以，她在那裏等待著先皇。

    兩人行了一次跨世紀的會談，平心靜氣的相處了段時間，有過一段特殊的經歷，稱得上是遺落戰界史上從未出現的‘人魔會談’。

    只不過，當年的會談只是個意向，先皇當年雄心壯誌，更希望一統人族，有信心徹底贏得這場個戰役。

    那個時候……魅魔皇對先皇……失望了……

    但魅魔皇依舊對先皇抱有幾分期望，最後曾經留下一句，我等你萬年，你若回心轉意，魅魔族傾力相助，你若執迷不悟，魅魔族將全力出擊，聯通血魔族、天魔族、惡鬼族，全力進攻一線天。

    那一切都是萬年前的經歷，一直被擱淺，一直被先皇遺忘，直到種種事件之後，先皇重拾當年的記憶，也是在一千五百年前，皇祀耗費百年壽元，再窺天道，看到了一幕——毀滅。

    先皇正式接受了皇祀的指引，同意了皇祀和我聯手拜會魅魔皇。

    魅魔皇依舊記得當年約定，一番等待後，我們雙方最終重新開啟了沈寂八千年的會談。而後，先皇以探尋中央禁區之名，在魅魔皇在那裏進行了第二次會談。

    參與者，魅魔皇、先皇、皇祀、老院長、魅魔族的天巫、少巫女。

    雙方借助邪皇道的神秘能量，掩蓋住了氣息，進行了長達三個月的會談，皇祀與天巫首次聯手共同窺探天道，展望無盡的命運長河，制訂後續一系列的措施和決定。

    不管你們以前聽到過什麼傳說，又或是有著什麼傳言，今天我說的這些，才是真真正正的歷史。

    包括後續皇祀的諸多努力，其實全部都有魅魔族天巫的輔助，他們兩位老人為妖靈族和魅魔族的聯盟，付出了很多，甚至是生命。”

    “等等！魅魔皇……男的女的？”唐焱忽然怔了下。

    魅魔皇？千年前？還有那什麼萬年前有過的特殊經歷？

    “魅魔皇是女的，縱觀人妖魔族，她是最美的。她的魅力能影響到戰鬥，任何物種在她面前，包括人妖魔三族生命，都會喪失戰鬥的慾望，她所過之處，百萬級的戰場都可能會歸於沈寂，聖境在他面前都會臣服。

    她的魅力，其實是武技，就是血脈。

    她是天下第一魔女，也是魔族最智慧的女性。

    但她不是你想象中的……主母……”

    “呃……那我母親是……”

    雖然知道這句話很不合時宜，不應該在今天提及，但唐焱還是問出了口。

    “你的母親不是魔族，不是妖族，不是人族，或者是半個生命體。”

    唐焱怔了很一會兒：“我沒明白你的意思。”

    唐宸等人同樣懵了，不是魔不是妖，半生命體？！

    這是什麼生物？難道是個靈體？

    可天下的靈體就那麼幾個，沒有聽說什麼女性啊？？

    唐知白和唐楓葉等人不約而同的挑眉看向了滄親王。

    當年的他們不止一次親眼見過主母，可從沒有見過真容，潛意識裏當時人族，可今天滄親王竟然來了個不人不妖不人不魔？難不成還是個靈體？

    難道這裏面還有什麼更深層次的秘密？如果真是這樣，這個局……太大了……大到他們感到自身的渺小。

    唐一元已經收拾了情懷：“你希望見到你的母親，不應該單純的向外人咨詢，而應該從自身尋找原因。你身懷妖靈脈，那是先皇賜予你的血脈，幽靈青火呢？？”

    “從它上任主人的手裏僥幸得到的。”唐焱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可隱隱又感覺哪裏不太對勁兒。

    “天火，天地孕育的無上真火，荒古時代曾經各自主宰一方，是天地至高的存在，即便是雛形幼體，也不是隨便一具身體就能融合的，更不可能完美的契合。

    不是說真的沒有，而是希望太渺茫。

    即便是真的有人跟天火幼體達成了契合，也會在起成熟初期毀滅寄主，任何肉體凡胎都扛不住天火走向成熟階段的霸烈氣場，即便天火不會毀滅寄主，天道也會促發出災難。

    因為它是天地塑造的靈體，絕不可能讓肉體凡胎成為它的主人。這是天道法則之一，處在天道之下，便無可抗拒。

    你能接受天火，不是巧合，天火與妖靈血脈並存，也不是巧合，都是你母親賜予你的傳承，給天火提供了完美的寄居環境，也是先皇與主母共同賦予你的傳承，讓你有了可以抗衡天道的資本，長久的占據著幽靈青火。”

    “你的意思是……我的母親……天火的傳人……”

    “你的母親，不是天火傳人，是初代地獄孕育的遺子，魅魔族……少巫女……”

官不聊生

第1958章 兩界共生

    “我……我不太明白……”唐焱有些激動了，心頭抑制不住的抖動著，終於知道了母親的身份，卻說不出是什麼樣的復雜感覺。

    真正算起來，唐焱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謂的父母族親，不過是後期潛意識裏滋生的情感，是唐焱把自己完全融入這個世界，融入這具身體的時候產生的感情。

    可是，無論當初鐵牌空間裏目睹妖靈皇，還是此刻聽聞少巫女，以及每每提到父母雙親的稱呼，聽到父母雙親的事跡，總會喚起唐焱心裏異樣的情感，似乎是血濃於水的親情，又像是似曾相識的夢境。

    明明這一切不是真的，可情感為何那麼強烈？

    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前世孤苦，造成了自己對這個世界各類情感的診視？

    滄親王轉身朝向了唐焱，神色帶著異樣的復雜：“這些年來，你一直在懷疑你的身份？”

    “什麼？？”唐焱心頭莫名一凜。

    “你懷疑你的靈魂本不屬於這個世界，你懷疑你該用怎樣的態度在這個世界活動，你也曾懷疑該怎麼利用這具身體，你最初質疑過身邊發生的一切。”

    滄親王這一刻的聲音很平緩，聽在眾人耳朵裏莫名其妙，聽在唐焱心裏卻字字如刀，直讓他面色煞白，雙目失去神色，僵在了那裏，半天呆滯。

    有生以來，唐焱唯有在這一刻體會到了驚悚，體會到了通體冰涼的顫栗。

    “我們最大的擔心，是你會用冷漠的態度遊戲這個世界，用旁觀者的姿態關註這一切，用無情來對待這一世的真情，可我們錯了，你不僅做到了，你還做到了完美。

    你把自己完全融入了這具身體，你把自己融入到了這個世界。你做的很好，你用你的實際行動，贏得了我們的認可，你獨自一人推開了這場命運布局的大門，獨自走過了最艱難的前半段。

    你從頑劣走向成熟的蛻變，也是你對身體融合的過程。

    你努力追尋真相的姿態證明了你的情義，證明了你對恩義的理解。”

    “我……”唐焱張了張嘴，竟啞口無言，呼吸都卡在胸口。

    “你不用害怕，你不是外來者，你也不是寄生，更不是奪舍重生，這具身體本來就屬於你，你的靈魂本來就屬於這具身體。”

    “我……我不明白……”唐焱很艱難的發出了這麼句話，之前一瞬，著實讓他狠狠的驚了一場，直到現在還是心跳極速，通體冰冷。

    ‘外來靈魂，寄存於世，以外來者身份，闖蕩著本屬於這具身體的一切。’這是他最大的秘密，關乎親情，關乎愛情，關於一切的努力，一旦公布，一切都會崩塌，一切都會失控。

    唐炎杉、妮雅、唐瓊等等，他們會怎樣看待自己？

    自己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拼搏，都會在一瞬之間變得荒誕，變得虛無縹緲。

    滄親王給出了肯定的答復：“把你的靈魂寄存於異度世界，是最初計劃的一部分。”

    “我……還是不明白，那……這具身體原來的靈魂呢？”唐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喉嚨有些幹澀，說的很費力。

    誰都無法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更無法體會他這一刻的艱澀。

    “也是你。”

    “什麼？？”

    “是從你靈魂上剝離出的魂力，並借用你身體獨有的力量和經脈特性進行了改造封存，讓你在少年時代的肉身整體上看起來很完整，無異於正常人類。

    外人眼中的經脈錯亂，其實是先皇以無上皇力給你做的封印，封住了裏面的魂力，封住了你的血脈之力，讓魂力和血氣維系著肉身的成長，讓你更平穩更安全的度過少年時代。”

    唐焱越聽越糊塗，唐楓葉他們聽的更糊塗更費勁，這是在扯些什麼？

    唐一元撐著拐杖撐起了身子：“大家都起來吧，跪一跪，是給四位長老一份尊重，他們不需要我們在這裏長跪，他們想要看到的是妖靈族的昌盛。”

    唐楓葉等人默契的向著四座墳塋叩首拜禮，每座墳塋都叩了三叩，這才慢慢的起身。

    唐一元整理下情緒：“一切從頭開始吧，滄親王殿下剛剛提到了一千五百年前的合作，整個部署也是從那個時候正式開始。

    最開始，先皇和魅魔皇的初衷是尋找另外的合作夥伴，達成更廣泛的聯盟關系，達成條貫穿全局的統一戰線，最終實現整個遺落戰界的一統。

    可是，當皇祀和天巫第一次聯手窺探天道，卻提前各族發現了星河的轉折節點，也就是命星的出現。

    這一命相預示著不止妖靈族，人族諸皇其實都會提前預期的時間接受天道制裁，整個遺落戰界人皇的壽命都會提前落幕，有的提前千年，有些提前兩三千年。

    命星的出現，是上蒼對於黃金古族的恩賜，他們將會成為普照蒼生誕生新的人皇，接替各族原有的先皇，繼續統禦著各自的族群。

    這是輪回大道，天地法則。

    正是那個發現，讓先皇和魅魔皇有了共同的預感——捕捉命星，打破桎梏，從新生代裏培養破局之人。

    而且，十大命星之中，輪回命星、妖靈命星，兩大命星最為閃耀，璀璨的光輝幾乎照亮了命運長河。

    妖靈命星的炫目閃耀預示著妖靈族的命運之子會有很大的成長空間，也就給了先皇和魅魔皇孤註一擲的決心和勇氣。他們決定重改決策，賭上所有，鑄就史無前例的妖靈新星，在未來的歲月裏統領妖靈族，制霸人族，並最終破解遺落戰界的亂局。”

    眾人認真的聽著，不敢有任何的遺落。今天的談話更多是從命運和天道的角度來闡述，這是所有人從未有過的經歷，聽起來非常的玄妙，但也讓他們第一次接觸到不一樣的世界，更清楚更宏觀的了解事件的真相。

    “用先皇的話來說，既然要押上兩族的命運，押上上千萬族民的未來，就做一場大的，做一場沒有退路的大局，做一場一旦成功就無限獲益的大局。

    魅魔皇、皇祀、天巫，全部贊同了先皇的提議——賭上所有！

    做出了決定之後，先皇和魅魔皇幾乎傾盡了所有，毫無保留的貢獻了兩族自古至今保存的秘法和秘寶，東西五花八門，只有想象不到，沒有拿不出來，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這個局，為了讓局更完美。

    首先的第一點，至關重要的一點，如何更好的塑造命星，讓他更能適應未來的大局，適應未來群雄逐鹿的戰鬥。

    表面上來看，魅魔皇和先皇的結合無疑是最佳的選擇。雙皇孕子，後代的天賦可想而知，足以昌盛妖靈族。

    最初也說過了，早在萬年前，先皇與魅魔皇曾經有過特殊的經歷，簡單來說，那是魅魔皇對先皇動了感情。

    當年的先皇天縱之資，堪稱人傑，無論是實力還是氣度，都是人族之最。魅魔皇跟先皇相遇，很奇妙的產生了情感。”

    眾人的表情登時有些怪異，先皇跟魅魔皇……感情？！相愛啦？！

    我滴個乖乖龍滴咚。

    人族第一強者跟魔族第一魔女，相愛啦？！

    魅魔皇還差點成了妖靈族的主母？

    這反差……太大了……

    純粹利益結合，倒還可以接受，相愛？太可怕了。

    唐巫等元帥常年跟魔族交戰，潛意識裏無限醜化著魔族生靈，這類思想根深蒂固。屠殺魔族的**超越了一切，戰勝魔族是他們存在的意義和生命的榮耀。

    而這一切也是先皇給他們造就的思想。

    所以，乍一聽這麼個消息，眾人的表情很精彩，眼神很怪異，心情……很復雜……

    唐焱的心情同樣有些怪怪的，畢竟談論的是自己的身世。原來一千五百年前，自己差那麼點就有了魔族血統。

    “但是出於兩個方面的考慮，先皇和魅魔皇沒有結合。其一是思想不允，其二是天道不允。”

官不聊生

第1959章 地獄世界

    “人族對魔族的反感根深蒂固，尤其是妖靈族，他們無法接受自己主母是魔族，尤其是個魅惑天下的魅魔皇。

    不要小看這個思想，因為先皇在當時已經準備赴死，留下的孩子需要統領妖靈族，獨自面對妖靈族千萬族民。如果皇子身體裏流淌著一半的魔血，會在妖靈族內部，以及人族內部引起極大的轟動，甚至是討伐和抵制。

    再者，魅魔皇的血脈很強，先皇的血脈也很強，可是他們誕生的後代如何能調和兩個血脈？是強強聯合，還是相互抵制衰亡？這些都是未知數。

    你們可能會問，多孕養幾個，優勝劣汰，可兩位皇者孕育後代的幾率何等困難？別說多幾個孩子，就是一個孩子都可能無法誕生。

    所以雙皇結合的想法雖好，卻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經過最終的反復核定，雙方放棄了雙皇結合。”

    “少巫女又是誰？她住在魅魔族，難道不是魔族？”唐焱追問著。

    “少巫女的存在是魅魔族的秘密之一，她確實常駐魅魔族，但沒有半分魅魔族的血統，他不是人類，不是魔族，不是妖族，也不是純粹的靈體。”

    “鬼？”唐冰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冒出這麼個聲音。

    唐一元搖了搖頭，沒有肯定，但也沒有明確否定：“萬年前魅魔皇主動跟先皇交流，並萌動了感情，那次事件不是突兀的，而是有誘發的緣由，這個緣由就在於少巫女。

    當年少巫女主動接受了召喚，闖蕩中央禁區，尋找屬於她的機緣，結果遭遇了危機，先皇碰巧正在邪皇道感悟天道，順手拯救了她。

    少巫女的氣質很獨特，可能是常年陪伴魅魔皇的緣故，有種特殊的吸引力，總之……先皇心動了。

    先皇也曾在事後坦言，少巫女是個此生第一個動心的女人。

    而魅魔皇是在察覺到少巫女遇險之後，親自前往中央禁區尋找，並在那裏遇到了正在給少巫女療傷的先皇。”

    說到這裏，老院長蒼老的眉宇間多了稍許的溫和，這是妖靈族的重要秘辛之一，也是先皇數萬年來唯一的情感經歷，獨屬於他的情感，一直不被外人所知。

    直到一千五百年前，自己參與當時的會盟，才有幸得以聽聞。

    也正是在那個時候，老院長才知道自己的先皇有血有肉，第一次感覺先皇那麼的真實，而不是個冷漠的‘神’。

    不僅是唐一元，其余唐楓葉和眾位元帥，也是第一次聽到先皇竟然有情感經歷，在他們的印象裏，先皇就是天上的驕陽，耀眼又神秘，先皇就是站在世界之巔的天神，俯瞰著蒼生萬物，他們甚至從沒有敢擡起臉跟先皇對視過。

    今天聽了這麼個秘辛，先皇的形象好像更豐盈了，也更真實了。

    “當時發生的事情裏可能還有更多的秘密，只不過關系到先皇、魅魔皇和少巫女，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我們不方便過分的探視。

    總之，最後先皇基於種種考慮，選擇了少巫女。

    少巫女和先皇也都提出了同樣的條件，他們需要拿出至少百年的時間深入的了解，直到雙方真正的愛上彼此，才可能結合孕育後代。他們都沒有過情感經歷，都很珍視這次機會，也都不想把自己當成孕育的工具。

    這也是你們印象裏，主母在皇祀祭臺居住十年了緣由。他們本來打算用百年時間了解，卻在十年之後就已彼此相愛，提前實施了計劃。”

    滄親王在這個時候接下了下面的講述：“少巫女的體質很特殊，也正是這份體質，給了我們全新的思路。我們不會再被動的抗衡天道，而是希望主動的對抗天道。”

    “少巫女到底什麼體質？”唐知白說不出是什麼心情。

    自認聰慧絕倫，冠絕群雄，可面對生命裏最大的倫理挑戰竟然是自己完敗了？自己沒能看透整個事件是個局，自己低估了妖靈族的團結能力，低估了滄親王和老院長的忠貞大義，低估了族裏高層為妖靈族現身的決心，以至於片面的堅信了當年的慘案。

    想象到整個局的部署太大，又關乎天道，他倒是勉強可以接受。

    可是自己尊敬的主母，竟然是魅魔族的少巫女？

    恩師皇祀竟然沒有對自己透漏任何線索？

    唐知白的心裏多多少少有些無法接受。

    滄親王在少巫女體質問題上沈默了很一會兒。

    唐一元沒有開口，像是這個問題不適合自己談論。

    眾人耐心的等待著，也在奇怪著。究竟什麼樣的身份值得滄親王在這特殊時刻沈默，又是什麼樣的身份能得到先皇愛戀，並最終承擔起整個棋局至關重要的作用？

    滄親王久久沈默，輕聲一語：“她是地獄的產物。”

    “什麼？”唐焱心神俱振，驚愕相向。

    地獄？鬼主？幸存的鬼主？誰？羅剎？陰司？雪女？

    可不是否認說‘鬼’嗎？？

    “沒錯，她是地獄孕養的生靈，但她不屬於鬼物。”滄親王開口了，卻還在遲疑著：“這個事情說起來很復雜，涉及的方面太廣，甚至可以說是擴展到世界的誕生。”

    眾人再次受到了震動，甚至感覺頭皮有些發麻，意識有些暈暈乎乎。

    今天聽到的秘密已經夠多了，受到的沖擊夠大了，可這一刻還是被狠狠的振了次，幾乎無法繼續接受了。世界的誕生？牽扯的層面……會不會太大了？

    滄親王註意到了他們的神情，最後道：“簡單的介紹吧，不必太詳細，你們只需要心裏有個大概的理念，方便你們去理解整個事件。

    關於世界誕生的詳細奧妙，需要唐焱自己去摸索，我們這些外人講不透徹，也說不清楚。”

    “我？”唐焱最先聯想到了地獄的誕生。

    “你們應該都知道，在最初的年代，世界上有地獄存在，那是個跟祁天大陸串聯的神奇世界，是靈魂死亡之後的歸屬。

    對於那個未知的世界，人們自古至今都在進行著無數的臆想，編造出了大量的傳說，並一再的流傳，甚至到了現在的時代依舊廣為流傳，並被我們帶到了遺落戰界。

    甚至包括三大天火的傳說，也是人們片面的認識，不能說不真實，而是真正的幽靈青火遠遠淩駕於另外兩個天火。

    剛剛我說的青火傳承問題，也不是太恰當。

    簡單的來講，幽靈青火不是這個世界的產物，這也是為什麼另外兩個天火在上古年間已經隕落，幽靈青火的傳奇一再延續，一再延續，一直延續到現在這個時代的根本原因。”

    眾人怔怔的聽著，無法思考，或者是根本不知道往什麼方向去思考，所以只能安安穩穩的聽著。

    “我現在說的這些消息可能顛覆了你們的眾多傳統的觀念，跟你們常規的理解有所沖突，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們，我現在所說的這些，才是真正的歷史，真正的天火。”

    “您繼續，我們就聽著。”唐楓葉對這些秘密沒什麼大的向往，他就想知道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

    “一千五百年前的那次會盟，制訂了這場精細的計劃，也讓我們知道了很多世界級的秘辛。

    最重要的一個，是關於荒古時代的三界鼎立。

    在遙遠的荒古，天地初開，三界共生，鼎足而立。

    祁天大陸，誕生人族與妖族，遺落戰界，誕生魔族，兩界之間，存在一個特殊的空間，或者是孕育著很小的世界，它不如祁天大陸和遺落戰界這麼廣布，卻真實的存在著，並通過特殊的截點串聯著兩個世界，它就是地獄。”

    地獄？串聯遺落戰界和祁天大陸？

    唐焱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左眼。

    原來地獄不僅僅是個真實的世界，曾經還是與祁天大陸和遺落戰界平等的特殊世界？！

    原來地獄不是這個世界誕生的，而是平行於兩界的獨立世界？！

    唐楓葉他們當然都聽說過地獄，可關於地獄的介紹全部都是虛無縹緲的，或者是神秘荒誕的，可信譽不可信之間沒有確切的衡量，他們只當是傳說故事，從沒有真正的探究過真相。

    “你們都知道遺落戰界跟祁天大陸之間的虛空很混亂，是個連空武都無法跨越的空間亂流區域，幾乎是眾生的墓地，號稱能湮滅一切。

    其實那片虛空區域，可以理解為地獄殘骸。

    早在悠久的歲月之前，地獄存在於虛空之中，串聯著兩個世界，直到後來地獄毀滅，才衍生出了兩大世界之間那片恐怖的空間亂流區。

    而出現在祁天大陸南海以及遺落戰界諸多地區的特殊空間通道，也就是那些我們人族早期進攻遺落戰界的通道，依舊後期毀滅的通道，其實也是最初地獄串聯兩界的節點，毀滅之後幸存下來了一些，只不過已支離破碎。”

    眾人再次恍然，很多不清楚的事情頓時明亮了，有些不合常理的秘密也就可以說的通了。

官不聊生

第1960章 第一次毀滅時代

    “地獄最初是怎麼毀滅的？”唐焱問道，既然全部都挑開了，那就有什麼問什麼，把所有奇怪的問題全部都搞明白。

    “誰都不知道地獄具體毀滅的時代，但可以確定是毀滅在了兩界聯手進攻之下，也造成了後期兩界無法誕生武帝魔帝的根源。”

    眾人再次來了精神，尤其是唐氏兄弟們，瞪大眼睛聚精會神的聽著，生怕遺漏了任何線索，今天的事情……可謂大開眼界……拓寬了他們的很多理念。

    “在很久很久以前，地獄、祁天、遺落，三界共存，都是以奇特的方式串聯著，沒有過直接的連接，也都以為自己是世界的唯一，並不知道自己的世界之外，還有其他的世界存在著。

    最先發現‘異常’的世界應該是地獄。

    那個時代的地獄之主絕對主宰著地獄，億萬生靈臣服於它，無數強者忠誠於它，它的一個意念就可以決定一方族群的昌盛與衰亡。可是絕對的權利帶給樂它同樣的空虛，它逐漸不滿足於當時的世界，不滿足於無聊的主宰，最先邁出了對外探索的腳步。

    它的第一步，落到了祁天大陸，那裏的特殊環境，完全不同的生物和資源，激發了它無盡的熱情，它渴望占領那個世界，要奴役那裏的子民。

    那一次，地獄第一次入侵祁天大陸，也是最大規模的入侵，幾乎動員了超過十億的歸並鬼將，開啟虛空大門，鋪天蓋地的淹沒了祁天大陸眾多區域。

    地獄所過，寸草不生，生靈不復，它們在屠殺著蒼生，留也是在改造著祁天大陸的環境，它們制造了無數的恐懼，並發生了許許多多的戰爭。

    當時的戰爭太可怕，涉及的區域波及整個遺落戰界，並造成了人族妖族全面聯合共抗地獄的局面。

    也正是在那個時候，人族和妖族留下了很多關於地獄的恐怖傳說，人族關於地獄流傳至今的理念和傳說也是從那個時期流傳下來。

    起初人族對於地獄非常陌生，對於那些鬼物的特殊能力完全無法抗衡，以至於造成了大量的傷亡，戰爭頻繁潰敗，直到後期驚醒了沈睡的兩位帝尊，人族妖族逐漸尋找到策略，取得了顯赫的勝利，並把地獄轟回了自己的空間。

    地獄之主不甘於落敗，卻又無法再次侵襲祁天大陸，武帝和妖帝兩位帝尊的恐怖，是他後撤的主要緣由。

    經過很多歲月的修養，地獄之主再次發現了遺落戰界的存在，發現那裏的世界比祁天大陸要小，種族數量也偏少，所以經過連番準備之後，再次發起了同樣的侵襲戰爭。

    跟祁天大陸的情況相同，它們制造了很多的災難，留下了無數的傳說，可後來還是因為魔帝的蘇醒，以及魔族的全面反擊，它們被轟回了地獄。”

    嘶！唐焱暗暗吸氣，又一個戰爭怪胎，更瘋狂更誇張。

    “地獄所有的鬼物全部臣服於地獄之主，造成了他們的團結和實力的強悍，可是地獄的空間實在太小，空間先天力量的缺陷，造成了裏面鬼物的境界無法蛻變，包括地獄之主。

    地獄之主很不甘心被接連的打擊，卻扛不過祁天大陸和遺落戰界的頂級強者，直到很久之後，它在修養中意外發現了自己的優勢。

    確切的說，屬於地獄空間的優勢。

    地獄處於兩界之間，存在的意義是吸收兩界的怨念和孤魂，以維持兩界的正常輪回循環，以免造成怨念和魂魄集聚，打破世界法則。

    兩界也就會有著天然的通道向地獄輸送冤魂，源源不斷，充盈著地獄鬼物。

    所以地獄之主想出了辦法，派出了羅剎、苦婆，兩大種族分別前往遺落戰界和祁天大陸，制造大量的戰亂。

    兩界勢力都是錯綜復雜，各族各派之間矛盾重重，一旦被秘密挑撥，各界內部很容易就會爆發戰爭。

    羅剎一族不負所望，憑借著無與倫比的美貌與幻術，成功挑起了席卷整個遺落戰界的戰爭，苦婆一族則控制了很多強者的肉身，也制造了大量的戰亂。

    兩界的動亂，持續了數千年，最終把歷史紀元從荒古時代延續到了上古時代，可以稱之為歷史長河裏面的第一次大毀滅時代。

    而不斷的戰亂造成了大量強者的隕落，制造了無數的靈魂，向地獄輸送的怨念和孤魂成五倍十倍的暴漲。

    正是兩界的動亂，最終讓地獄實力強盛到了巔峰，造成了大量鬼主境界充盈，也造成了地獄之主尋找到蛻變契機。

    然而，正是地獄之主的蛻變，引發了整個地獄空間的重新發育，波及到了祁天大陸和遺落戰界，也最終驚動到了兩大世界的頂級強者。

    兩界的頂級至尊，或者可以說是帝尊，不約而同找到了秘密通道，殺向了地獄空間。

    在那荒古時代末期，真的是有武帝妖帝魔帝存在，兩界共有四位帝尊，全部降臨地獄。

    可是，那個時代的祁天大陸和遺落戰界從未碰過面，他們都不知道到世界之外另有空間，還有武帝。而魔帝的滔天魔氣，讓武帝誤以為是地獄的霸主，而魔帝也把武帝誤以為是地獄的強者。

    可能裏面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或者是挑撥等等因素，總之，四大帝尊爆發了戰爭，在地獄空間內部進行了激戰，並全體受傷。

    可就在他們準備暫且退走的時候，發現了即將突破的地獄之主以及大量的鬼主，並默契的發起了進攻。

    再然後……地獄之主在悲憤之下……毀滅了自己，毀滅了地獄，毀滅了一切，它以整個地獄世界的毀滅，以自己和地獄所有生物的自爆，兩大極致代價，埋葬了四位身負重傷的帝尊。

    四位帝尊其實可以逃走，可他們最後全部選擇了留下，為的也是徹底毀滅那個可怕的世界，毀滅那些邪惡的生靈。

    地獄世界的毀滅，波及到了兩大世界，引發了世界靈力的迅猛泄漏，也損傷了兩大時間的法則之力，世界之源。

    靈力的大幅度消弱，以及世界的破損，造成了兩大世界數十萬年來始終沒有誕生帝級強者，也沒有誰膽敢沖刺古皇境界。根源，在地獄世界的毀滅。”

    眾人聽的恍恍惚惚，像是在聽個玄奇的傳說，卻又窺探到了真正的史前奧義，心裏的諸多迷惑再次解開了很多很多。

    原來一切都有緣由，一切都有根源。

    現在一切一切的表象，都是很久之前種下的因果。

    眾人感覺恍然大悟，卻又感覺太玄妙太復雜，明明可以接受了，卻又像是無法接受，畢竟所有的介紹全部是在講解著世界級的秘密。

    “當年地獄毀滅，幸存了三樣東西，一是地獄本源，它降臨到了祁天大陸，因能量詭異，且實力強大，並呈現了火炎狀態，以至於成了名義上的天火——幽靈青火；一是九子鬼母，它躲過了毀滅，孤存於世，終其一生在尋找地獄本源；一個是殘破的地獄廢墟，飄蕩在空間亂流深處。

    這一切，都是發生了悠久的歲月之前，全部塵封在了歷史的廢墟裏，可以說在那場會盟之前，遺落戰界和祁天大陸只有兩個生命體知曉當年的秘密。一個是九子鬼母，可她忘卻了自己的使命，也從未對外公布。二是魅魔族的少巫女。”

    唐焱道：“你的意思是少巫女從上古時代存活至今？”

    “不。地獄世界毀滅之後，造成了兩界的動亂，形成了介於兩界之間無可跨越的空間亂流，把兩個世界隔離到分開。

    爆炸的威力很強，也留下了許許多多玄妙莫測的空間裂縫，每條裂縫，延伸到無盡的虛空深淵，通往未知的神秘世界。

    但是，地獄世界的廢墟畢竟是一個‘世界’的遺留，裏面依舊有著很多玄妙莫測的能力，更殘留著帝尊毀滅和地獄之主毀滅遺留的特殊能力。

    歷經數十萬年孤獨的漂流，歷經無數次的沈寂，廢墟裏面誕生出了奇妙的生命體，一個可以稱之為‘地獄廢墟的縮影’的生命體。

    歷經無數歲月的成長，它最終變成了完整的生靈，傳承了地獄最初的記憶，也就是現在的少巫女。

    起初，少巫女在虛空裏生存，正在無數的空間裂縫間跨越，直到萬年前，她跨過一條裂縫的時候降臨到了遺落戰界，並寄存到了魅魔族。”

官不聊生

第1961章 血脈蛻變之秘

    "經過皇祀和天巫的商議，認同了先皇的選擇，也認定少巫女和先皇的結合是最佳的選擇——少巫女能夠給後代提供的是無限包容的體質，以及能與地獄本源無限匹配的肉身與靈魂，先皇能夠給出的是妖靈族的血脈，以及誕生龍馗的方式。

    為了更好的孕養後代，他們進行了很多的前期準備，並最終成功的孕養出了你。而你誕生那一天的天地飄血，被視為地獄重生的征兆，更被先皇和魅魔皇所看重。

    你所擁有的天賦潛力，比最初的預想強了太多太多。

    他們在當晚決定，一切……賭上了……不後悔。

    而隨著你的降臨和天地飄血，我們之前的所有部署，全部開啟。”

    眾人全部沈默，誰都沒有打斷，繼續的等待著。

    事情說了這麼多，其實更多的是鋪墊，還有很多的秘密沒有揭曉。

    唐一元道：“先皇的死，有三個原因，也可以說是目的。

    第一個，整個行動的部署，必須要有個相對安定的環境，以妖靈族當年的戰爭狀況，已經達到了失控的邊緣，來自於人族的討伐已經被提上了日程。

    如果妖靈皇還在，戰爭只能繼續，不僅血魔族和天魔族會連綿不斷的攻，人族也將聯手制裁妖靈皇，甚至出現人妖魔三族聯手的征兆，為的是徹底抹殺妖靈皇一統人族的野望。

    一旦圍攻局面出現，很有可能會出現諸皇齊臨一線天的局面，又或者是某些高層被抓的情況。即便不發生戰爭，各族也絕對會百分之百的監控著妖靈族，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先皇之前做的部署很精妙，可難免會出現問題。

    為了杜絕這一現象的發生，先皇做了決定，赴死。

    只有他的死，才能還給妖靈族一個相對安定的生存環境，一個不受各族密切探視的環境，並抵消天下對妖靈族的仇視。

    第二個目的，先皇壽命將近，部署已經鋪就，他已經心無旁騖，決定最後放手一搏，歷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戰——一己之力戰諸皇！

    要麼隕落，要麼涅槃。

    在戰爭中驕傲落幕，或是在那種級別的戰鬥中尋求突破的契機。

    第三個目的，他不清楚未來的路會怎樣，不清楚這場局會鋪展多久，更不清楚唐焱會在什麼時候成長起來，成皇之日又有多久，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守到那一天。所以，他犧牲了自己，成全了滄親王。”

    “啊？”眾人稍稍詫異，成全？滄親王的晉皇是先皇的努力？

    “滄親王的境界是武道大完滿，已經在那個境界維持了幾萬年，他其實已經有了成皇的資本，可惜始終尋找不到契機。

    所以……先皇聽取了皇祀的建議，用自己的皇血餵養了滄親王整整三百年，不計後果地榨取自己鮮血，並在魅魔皇以及少巫女的協助下，促使滄親王血脈發生了史無前例的蛻變，正式成皇。”

    眾人聽的暗暗咧嘴，用皇血餵養？聖皇的鮮血，整整三百年？！

    先皇真的是豁出去了！

    “一旦滄親王成皇，將打破命運桎梏，成為嶄新的皇，各個方面都會全面的蛻變，壽元至少延長三五萬年，能好好的守護著唐焱，直至他長大成人。

    也就是說，先皇在自己與滄親王共同走向衰亡的前提下，選擇了自己的死亡，成全了滄親王。”

    唐一元說完，稍稍看了眼滄親王。

    滄親王佇立荒野，正無語凝望天穹，皇級光輝遮掩著他的身軀，迷蒙著他的面容，但依稀可見，兩行清淚在此刻無聲的劃過了他臉頰。

    先皇的叮嚀依舊回蕩在耳畔：“你無法促成我突破古皇，我能助你跨入皇途，你和我必須有一個人要活下去，只能是你。”

    “我把我的孩子，把妖靈族，全部交付到你的手上了。”

    “堅持下去，這條路，會很難。”

    滄親王道：“先皇赴死，是為了成全我，讓我圓了數萬年的武皇夢，是為了讓我代替他永久的守護唐焱，是為了消除妖靈族過於耀眼的光芒，消除外界對妖靈族的打壓，也是為了最後一搏，力戰諸皇走向生死一線。

    先皇準備用最後的那場戰役，徹底重創了墨麒麟、血魔皇、聖靈皇、饕餮等等，以犧牲自我，換取妖靈族周圍的各位皇者全體重創，至少讓他們百年千年內無法恢復巔峰。

    這也是我為什麼能夠以新皇境界抗衡血魔皇以及人皇妖皇的真正原因，不是我太強了，是他們傷勢太重。

    先皇真正做到了，那一戰犧牲了自己，重創了各位皇級，除了墨麒麟後期恢復迅速，其余至今傷勢嚴重。”

    唐一元道：“族務院四位長老，聯手部署了當年的偽裝行動，全力協助滄親王，做好各種部署。但為了消息能永久封存，避免某天失言泄漏，更是為了消除族民憤懣，他們主動犧牲了自己。

    至於不讓唐知白和唐楓葉你們參與，也是為了保護你們。

    以先皇當年的意思，誰知道，誰必死，絕不能存在任何僥幸，一切都是為了種族大局。知道真相的人越少越好，越少越好。

    而我選擇獨活，是為了撐起族務院的牌子，不讓他徹底跨掉，何況我的壽命也無多了。當時是想著，我能堅守百年，等待少主你回來，親口告訴你真相，然後輕易赴死，沒想到你提前五十年回來了。

    不讓諸位元帥你們知道，是先皇了解你們，斷定你們會以大局為重，事後絕對不會叛亂，同時也是擔心你們身處戰爭前線，如果知道真相，行為上難免會表露出來，會引起血魔族懷疑，再或者萬一被抓了，也可能會被套出真相。

    所以整個事件前後加起來，知道的人很少很少。”

    滄親王又道：“唐焱剛剛誕生時的血脈力量很強，以嬰兒體質，無力壓制那股力量的外泄，外人也不可能無時無刻的協助壓制，留在遺落戰界終究會引發註意，所以只能拋向其他的世界。

    為了更好的封存唐焱，避免各種意外發生，即便是拋向另外的世界，也需要進行特殊的準備。

    所以……

    少巫女親自出手，剝離了唐焱你的靈魂，並由先皇親自出手，以逆亂經脈的方式設置了封印，留下了幾似魂力維持生命活力。

    然後，先皇把你送入祁天大陸，少巫女帶走了靈魂，尋找到虛空裏面的裂縫，也就是之前提到的地獄崩滅時留下的巨型裂縫，它們延伸到了遙遠又未知的世界，少巫女選擇了一條曾經探查過的裂縫，以青火之力包裹，送向了那個神秘又未知世界。

    她自己則遊走在祁天大陸，尋找地獄本源，並做好各種部署。

    當時間過去十幾年，一且部署妥當，她會親自前往未知世界，以青火引領你靈魂回歸，轉移到這具肉身上面。

    你的靈魂，就是你身體的鑰匙，是你經脈回歸正常的鑰匙，一切的一切，從那一刻正式開始。”

    “我母親一直在守護著我？”

    “不，在虛空亂流裏面強行穿梭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而主母為了更好的孕養你，早已在當初把所有的一切，全部給了你。她當時的壽命有限，殘留的能量有限，能把你的靈魂引領回歸，已經是極限了。”

    滄親王沒有直接點出主母生死，因為他也不清楚關於主母後來的消息。

    唐焱忽然記起了當初橫穿虛空時候的神秘女人，那個自稱母親的女人虛影，難道……那就是母親……

    難道，她還活著？！

    唐一元朝著唐焱緩緩點頭，滿面欣慰：“皇祀看到了命星崛起，看不到命星的結局，我們做了各種部署，但全部都是前期的準備，預料不到將來的結局，這場大局的開端由我們鋪好了，後期如何發展，也無法預料。

    一切的一切，你是關鍵的關鍵，全部需要依靠你自己。

    我們甚至無法給出太多的守護，給出更多的指引。

    整盤棋局最大的變數，也正是你自己，是你後期的性格，是你對事件的態度，是你成長的速度，還有你對武道的追求。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們給不了的，全部都需要你在後期的成長。

    我們不知道你這些年怎麼過來的，經歷了什麼樣的磨難，但是你提前五十年回來了，不僅覺醒了血脈，成長到了武聖，更在這個混亂的世界裏創立了戰盟，你的成就你的努力，我們替你驕傲，相信先皇在世，也會感到驕傲。

    感謝蒼天，送你回來，感謝你的堅持，沒有讓我們所有的努力落空。”

    滄親王同樣給出了高度評價：“我們為你驕傲，你沒有讓所有對你抱有期待的人失望，你完成了你的使命，你做到了。我替先皇說一聲，做得好。”

官不聊生

第1962章 六奴之死

    唐焱需要的不是誇贊，而是更多的歷史真相：“六奴的戰死是什麼原因？父皇犧牲為什麼非要帶著他們？”

    唐一元道：“六奴的死並不在計劃之內，可以說是自殺。他們是先皇的貼身近衛，常年守護在他的身邊，南征北戰，忠貞忠守無人能及。

    為了能把當年的戰爭傷害最大化，讓各族付出更大的代價，六奴執意要追隨先皇參戰。何況，以妖靈族的戰爭慣例，先皇但凡舉大軍出征，六奴必定伴隨左右，所有那麼重要的事件，沒有六奴參戰不合常理，而先皇出征，沒有個聖境陪伴，也不合常理。

    所以，六奴統領皇衛軍團參戰了。

    按照做出的計劃，先皇戰死，六奴之中會有兩人到三人陪葬，具體視戰爭時的情況來定，把戲份做足。剩下的三四位將回歸妖靈族，等待皇子回歸。

    可是，當時在這個問題上，各方出現了爭論。

    有的意見是讓六奴戰死三人，其余三人前往祁天大陸守護皇子，指導皇子，直至成年晉聖，但絕不能留在遺落戰界。

    因為六奴對先皇的忠誠已經是天下皆知的事實。如果先皇被‘害死’，幸存的六奴怎麼可能安靜的留在妖靈族？

    可有些人的意見則不同，也是六奴自身的意見。他們一再強調，妖靈族需要一個在磨礪中掙紮爬起的皇子，而不是在守護下成長的寵兒，他們絕不會前往祁天大陸守護。要想讓妖靈族未來的路走的更好，先皇必須下狠心讓皇子獨自成長。

    皇祀的意見是六人全部戰死，但三人真死，三人假死後由明轉暗，繼續潛伏在遺落戰界，等待真相大白天下之後再由暗轉明守護皇子。”

    滄親王道：“六奴最終接受了皇祀的建議，可事實上，早在那一刻，他們其實心裏已經萌生了死誌。

    他們守護先皇數萬年，忠貞忠守，他們六位老人之間的感情更是猶如手足，不會眼睜睜看著先皇戰死，不會看著同伴戰死，自己茍活於世。

    最重要的是……他們心裏有愧……

    他們親手創立了皇衛集團軍，愛軍如子，到最後卻要親手葬送了他們，讓數十萬人在不明不白中戰死，在悲憤和失望中倒下，卻無法告知真相。

    他們心裏有愧，只能以死謝罪。

    先皇了解他們，皇祀也了解他們，在他們很輕松的接受建議的時候，先皇和皇祀已經預料到了他們的結局，可無力再去勸阻。”

    唐一元道：“你在祁天大陸見到的安伯，確實是真正的安伯，不過被滄親王篡改了部分的記憶，也封住了全部力量。他在戰死之後，由滄親王重塑了肉身，並以皇力守護著前往祁天大陸。”

    唐焱沈默無言，不知道該去感傷，還是該去欽佩。太多的悲壯、太多的大義，太多太多的發展與詭局。

    事情聽到了現在，大致可以串通妖靈慘案的來龍去脈。

    真到了這一刻，唐焱除了沈默還是沈默。

    先皇的義無反顧，皇祀以命抗天，滄親王的忍辱負重，四族老的無私奉獻，六奴的大義赴死，還有馬龍等人在最輝煌的時刻雪藏，等等。

    一切的一切，充滿著‘種族延續’的大義，不知道該悲還是該嘆，該驕傲還是該感懷。

    可一切的一切，全是為了塑造自己？

    那麼大的犧牲，那麼大的代價，自己怎能承受得起？

    唐焱慢慢彎下了膝蓋，對著四座荒墳再次跪下，肩上的擔子……太重太重……壓得他喘不過氣。

    自己原本只想復仇，後期只想得到真相，可真當自己得到真相了，上天卻給自己開了個天大的玩笑，曾經的‘仇人們’推給自己的竟然是整個妖靈族的復興重任。

    甚至連自己當年在地球生存的那段時間，都是一場夢幻。

    滄親王看著跪下的唐焱：“有些事情很難接受，我們給你時間，你以前做的很好，相信以後也會讓我們繼續驕傲。這妖靈族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在你做好準備的那一刻，我會詔告天下，推你繼位。”

    唐焱失神的看著墳塋，無意識的緩緩搖頭。

    唐一元擡手搭在唐焱肩上，用力的握住，幽幽嘆息：“我們對不起你，最初的十年，你的靈魂在未知世界孤獨著，漂泊著，我們沒有給你幫助，也沒有去關懷。回歸的幾十年，你依舊孤獨的闖蕩著世界，一步步走到了現在，你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

    可當你有了成績，本可以安穩度日，有屬於自己的道路，我們卻在你的肩上壓下了更重的使命，強迫你走上妖靈族昌盛之路。

    我們只是造就了你，卻沒有培養你，沒有指導你。我們沒有資格在你身上強加負累，強加整個族群的盛衰。可為了那些死去的人，為了種族延續的大義，老夫我厚顏懇請你……堅持下去……”

    唐楓葉等人都失神的看著唐焱歪斜的背影，能感受到他的那份茫然。他們沒人嫉妒唐焱的天賦，也沒有人羨慕他將扛起的榮耀，包括唐宸、唐冰等等兄妹，他們在沈默中心酸，為唐焱這五十年的苦難，也在沈默中擔憂，因為架在唐焱肩上的擔子……太重太重……

    唐一元輕語溫言：“你累了，傷了，可以哭，但請不要放棄，你不再孤獨，你還有我們，你有家，你有親人，是我們。

    我們這些老家夥們虧欠你五十年的守護，接下來的路，我們陪你走。”

    唐楓葉有心要勸慰幾句，卻發現自己張不開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唐巫、唐瑜、唐安華、唐心典、唐無相，五大元帥整齊後退，單膝跪地，朝向唐焱交出了帥印，宣誓著自己的效忠。

    誤會解除，慘案澄清，他們看到了妖靈族的大忠大義，他們看到了先皇與滄親王的兄弟情義，看到了眾位長老的無私奉獻，他們的心裏滿滿的全市溫熱的感動，更有對這些年誤會的愧疚。

    在這荒墳嶺，在這荒墳前，他們鄭重宣誓，重申忠貞。

    他們誓死守護妖靈族，這裏沒有黑暗只有阿姨，這裏讓他們驕傲，讓他們感動，值得他們奉獻所有。

    他們守護唐焱，守護這位先皇的孩子，守護這個妖靈族振興的希望，先烈們的死全部為了唐焱，而唐焱同樣用自己的成就贏得了他們的尊重。

    唐焱沒有取出懷裏的鐵牌，盡管鐵牌在默默顫動。他需要時間接受這些歷史，接受這盤棋局，他同樣堅守最初的決定，他不是來搶奪皇位，不是來爭取效忠，他只為一個答案，而今……得到了……

    滄親王示意五大元帥起身：“這些真相原本是預計隱瞞到唐焱回歸，整個妖靈族的局也是為了隱瞞到唐焱回歸。現在唐焱不僅回來了，還塑造了戰盟，強強聯合，足以雄踞人族，我們有了力量共同應付接下來的亂局。

    但為了把真相盡可能的向後拖延，減緩各族聯合進攻妖靈族的時間，我們還需要把事情繼續隱瞞下去，哪怕外界已經看透，我們這裏絕不可以親口承認，讓他們去猜，讓他們去亂。

    現如今，擺在我們面前的首要任務，是解決戰盟那裏的戰災，讓戰盟以全勝之力從那個泥潭裏解脫，更要讓盤古族和屍皇族徹底葬送在貢古山脈，讓妖域從此之後一蹶不振。”

    唐楓葉等人相繼正身肅容，一股豪情與血氣用上心頭：“現在，是妖靈族出手的時候了。”

    戰盟的戰爭正狂野爆發，涉及千余萬強兵，囊括五方霸主，絕對是歷史上少有的戰爭，他們……渴望加盟……

    “都隨我回去，軍務院立刻擬定計劃，五大疆域做好防禦戰略，應付各類突發狀況。”

    “遵令！！”唐楓葉、唐知白、唐圓缺，以及五大元帥全體肅立。

    事情全部挑開了，彼此間都可以完全信任了，甚至因為這些事得到了更強的凝聚力，更強的向心力，他們將……同心協力全力以赴……

    “我們回去準備。”滄親王帶著唐氏兄妹離開了荒墳嶺。

    “我們在未央宮等你。”唐一元拍了拍唐焱的肩膀，也隨著眾人離開了這裏，唯獨剩下了齊魯夫，默默地陪伴著失神的唐焱。

官不聊生

第1963章 地下古城之謎

    唐焱在孤墳前跪了很久：“我父皇真的死了嗎？”

    齊魯夫道：“以你現在的境界，無法直接斷言生死。你擁有地獄本源，你本身就是地獄，你的存在代表著死亡。

    我給不出你真正的答案，但可以向你保證，當你成長到他所期待的層面，真正主宰一方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你是誰？？”唐焱問出了個看似莫名其妙的問題。

    齊魯夫擡頭看著遠方天地交接：“是啊……我是誰……我也不知道我現在該是誰……我只知道……我可能堅持不了太久了……”

    “你跟九嬰是什麼關系，父皇跟九嬰又是什麼關系。”

    唐焱沒有被整個事件的龐大和玄妙沖昏了頭腦，他能聽得出來滄親王刻意的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九嬰的存在！

    當年真正讓先皇和魅魔皇決定‘放手一搏’的原因，可能不止自己這麼一個，因為自己終究是個‘新生兒’，存在著太多太多的未知。

    除非他們有另外一個王牌，一個真正的王牌。

    這張王牌甚至能確保滄親王更好的處理妖靈族的外部環境，應對各方人皇妖皇魔皇，否則妖靈皇斷然不會放心的離開。

    聯想到祁天大陸時期九嬰的出現、龍馗的贈予，以及現在的默默守護，唐焱有理由相信九嬰那位絕世兇妖跟這場驚天陰謀有著特殊的聯系。

    再者，齊魯夫之前提到的那句‘曾與戰魔共闖天下’，再次觸動了唐焱敏感的神經，引起了一種荒謬的猜想，才有了這一刻的詢問。

    齊魯夫沈默了很久：“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吧。”

    唐焱收拾了情懷，從地上站了起來。

    “九嬰是個很久遠的妖物，也是個很特殊的生命體，真正追溯到上古初期，正像你們理解的那樣，他是個上古巨兇。

    它的性格偏於邪惡，孤戰天下，獨闖世界，它從未有過任何朋友，也不曾創建勢力，全憑喜好做事，以性格論定善惡。

    因為性格原因，它招惹了很多的強敵，闖了很多的禍患，也遭受了很多的迫害，但憑借著神異的能力，依舊頑強的遊走在世界各地，應付著群雄挑戰。

    在那個時代，他依舊是天地間頂尖的存在，更是令各方忌憚的兇物，他沒有勢力，反而成了他的優勢，他無牽無掛可以恣意妄為。

    可是孤戰天下有好也有壞，過於孤僻高傲的性格，引來了各方聯手迫害，讓他越來越吃力，直到有一天，他闖了大禍，驚怒了沈睡的武帝。

    武帝動怒，蘇醒懲戒，要斬殺九嬰，宣告武帝之威。

    生死時刻，另一位帝尊出手攔下，拯救了他，甚至不惜得罪了那位帝尊。

    但救下九嬰的帝尊沒有借此機會奴役九嬰，也沒有談及什麼利益，事後，他離開了，再沒有出現。

    九嬰借著那次事件，受到了無形的庇護，再沒有帝尊敢出手制裁他，他變成了那個時代‘帝尊之下無敵’的存在。”

    “九嬰什麼境界？”

    “境界是古皇境！天地間唯一的古皇！他把身體分離成不同的部分，主體維持在聖皇境界，分身維持在武聖境界，用此方式分化了天威。

    他的分身不同於其他強者，他原本就是九個妖體組合而成的整體，所以才能通過分化身體的方式，躲避天道制裁，延緩天罰。

    也正因為這樣，他幾乎是無敵的。

    直到後來，拯救他的那位帝尊遭受各方聯合迫害隕落，毀滅於虛空。

    九嬰感念當年帝尊拯救的恩情，在事後強行闖蕩空間亂流，在虛空執著的流浪了五百余年，幸運的找回了幾根帝骨和帝血，也因此承受了重創，實力大損。”

    “帝尊的隕落是因為地獄？”

    “不是，當年祁天大陸共有五位帝尊共存，他們都近乎於神靈，居於真實世界與虛空之間，他們太強太強，已經不屑於世間煩擾，人世間的種種，對它們而言，就像是兒戲，所以他們相約沈睡。

    但拯救我的那位帝尊卻經常蘇醒，經常在世間遊走，引來其余四位帝尊不快，再然後……四大帝尊終於找到了件有意思的事情——殺帝尊！”

    齊魯夫說起這些秘辛，自己都感覺荒謬，甚至是兒戲。可對於當年的帝尊而言，他們真的就是神，近乎於無敵的存在，任何事情任務事務予取予求，剛開始可能感覺偉大感覺驕傲，可一千年呢？一萬年呢？十萬年呢？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們厭煩了，無聊了，所以沈睡了。

    殺帝尊，也就成了唯一能激起他們興趣的事情，也正因為那份默契，造成了第五位帝尊的毀滅，最終隕落於虛空。

    “九嬰帶著帝骨和帝血回來，豈不是會引起註意？”

    “九嬰是個很奇特的生命體，他可以說是有九條命，能有九大分身，九個性格，九個智慧。它沒有急著回歸祁天大陸，而是躲避於虛空亂流，懷揣著那幾根帝骨，參悟了帝血的奧義，窺探到了長生的真諦。”

    “長生？！”

    “本體永久沈睡，封存自身命道，奇異分身獨活於世，走過興衰，從強到弱，並接受天道的生死制裁。”

    “能不能詳細介紹？”

    “聖皇境界的主體陷入沈睡，永久的沈睡，本體之外的八大分身，也即八個腦袋輪流覺醒。

    每個分身覺醒之後，會離開沈睡地，獨自的生存，以自己獨立的意識成長，就像是個孕育的嶄新呢生命體，一步步成熟，一步步成長，直至達到武道極致，進入武聖境界，並在數萬年壽元將近之時，平靜的接受天道的制裁走向死亡。

    分身的死亡，等同於代替主體死亡。

    但正在分身在成長期間，必須定期的沈睡，沈睡千年之久，期間以特定的方式主體達成共鳴聯系，傳遞意念，共享記憶。

    每個分身死亡之後，主體會重新生長出新的頭顱。

    由此以往，生生不息，等於是鉆了天道的空子，欺騙天道，讓天道混亂分不清主次。並協助九嬰主體一次次扛過‘十萬年’門檻，一次次繼續生存。”

    “不會這麼簡單吧？天道豈能這麼容易欺騙？”唐焱不得不嘆聲神奇，可說起來簡單，做起了何等艱難，即便九嬰自身條件特殊，也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成功，一次次的跨越十萬年門檻。

    “要想做到這些，不是單單九嬰有九個頭九個分身就能做到的，他的主體要想保持永久的活力，並與分身達成共鳴，需要個非常特殊的環境，更需要足夠的血氣和魂力，以及獨特的逆天封印大陣。”

    “請允許我再打斷。九嬰為了永生，甘願讓自己聖皇境界的主體永久沈睡，只讓分身活動？？以他的高傲性格，這樣豈不是……生不如死？”

    “你說的沒錯，九嬰封存自己的真正原因，不單單在於永生，而是在於他希望能復活拯救他的帝尊。

    恰逢他回歸的那個時代，祁天大陸遭遇了神秘世界地獄的入侵，發生了可怕的戰爭災難，他便利用當時地獄入侵的災難戰爭，獲取了大量的屍骸。

    包括妖皇武皇，包括奇妙的生物，等等數以億計。

    九嬰另外尋找到了帝尊生前的那片專屬沈睡地，即祁天大陸的一個大地本源。

    利用了裏面的特殊封印，埋葬了所有屍骸，等於籌建了一個巨型的牢籠，以奇妙的方式組建了祭臺，等等一系列的工作。

    最終……他利用帝尊沈睡地的封印遮蔽了所有的氣息，並利用了滴血和帝骨，以及數以億計的屍骸，給自己營造了一個特殊的生存暖巢。”

    唐焱凝視了他很久：“拯救九嬰的帝尊，是帝祖龍馗？！封存九嬰的牢籠是祁天大陸的地下古城？！”

    “沒錯！地下古城就是曾經的牢籠，最初的龍馗帝祖沈睡之地！只不過歷經無盡歲月的消耗，牢籠的封印和力量已經弱化，當年的坍塌，不是你們挖礦石導致的，而是九嬰的本體在那個時期被強行喚醒了。”

官不聊生

第1964章 三十六路妖聖

    “強行喚醒？被誰？為什麼？”唐焱連連發問。

    “我剛剛提到過了，九嬰的分身會依次在世間活動，並每隔千年而沈睡，沈睡的目的就是跟主體共享感情和意識等等一切。

    也就是說，每個分身其實可以理解為九嬰自己，九嬰以分身的意誌和身體在外界活動。

    九嬰，分身，分身，九嬰。

    而我，正是九嬰這一代的分身！

    我秉承著九嬰本體的百萬年不散的意識，感恩著龍馗帝祖的救護之恩，默默守護著妖靈族。”

    齊魯夫道出了一個驚世秘辛，提出了守護妖靈族的真正原因。

    這同樣也是他常年活動在暗處的緣由。

    他並不是絕對忠誠於妖靈皇，而是在默默守護著妖靈族，為妖靈族做著許多力所能及的事情。

    至於戰魔的友情，則是齊魯夫在活動期間無意間締結的。

    這份感情也在一次戰魔沈睡之後‘共享感情’傳遞到了九嬰那裏。

    九嬰每個分身在世間活動的過程其實就是九嬰自己在活動，所以齊魯夫跟戰魔的情義，其實就是九嬰跟戰魔的情義。

    因為這一段感情特別強烈，也是近期發生的，以至於九嬰本體的感受也很清晰，甚至壓過了百余萬年來其他的經歷，其他的情感。”

    唐焱認真的聽著，沒有了過多的驚訝。

    今天的奇事怪事聽的太多了，連自己的靈魂都能分離到其他的世界，連地獄遺骸都能孕育新生命少巫女。

    九嬰這件事震撼歸震撼，唐焱起碼能扛住。

    “當年妖靈皇提出了造就新皇的提議，也決定布一次驚天大局。我便趁機提出了龍馗帝祖的存在，道出了復活帝祖的方式，這也是妖靈皇和魅魔皇最終同意冒險的根源。帝祖與地獄，強強聯合，足以撼動天道。”

    唐焱再次恍然，原來如此，一切全部可以串聯了。

    “九嬰本體蘇醒還有個原因，在那個時候，地下古城裏的無數屍骸和無盡的孤魂精血，經歷了百萬年的孕養，在這個時代成功化作了‘血牛’，也就是用來覺醒妖靈族後代的龍馗雛形。

    同樣在這百萬年的消耗下，帝血的能量消耗殆盡了，帝骨僅剩一根還有些余力，其余全部風化成粉。地下古城的封印力量消失了，所有提供血氣的妖獸消耗殆盡，九嬰不可能繼續安全的沈睡下去，而且龍馗雛形已經塑造，種種因素共同結合到一起，促成了九嬰默許了我的這一決定，也是我返回祁天大陸，強行喚醒了九嬰的本體。”

    “我當年在虛空見到了九嬰的主體，可是只有五個頭顱，你算是一個，其余三個頭顱呢？是在沈睡中消亡了，還是離開了？”

    “隨著地下古城力量的弱化，帝骨帝血的消失，那裏的環境很久以前就不再適合九嬰八個頭顱集體沈睡，所以早在萬余年之前，隨著上一個獨自闖蕩天下的分身消亡之後，九嬰主體就自行脫落了另外四個頭顱。

    一個是我，另外三個是妖獸形態。

    我們全部在祁天大陸成長，又借助我們血脈裏的那些皇力，以及九嬰血脈對空間的部分適應能力，橫跨了虛空，降臨到了遺落戰界。”

    “其余三個妖聖……在什麼地方？”齊魯夫能成長到如此境界，其余三位妖聖肯定也是不凡，畢竟身懷聖皇之血。

    “你應該知道當年九嬰本體降臨，召喚三十六路妖聖，裏面全是些獨居在妖域和濱海等地區的妖聖。

    因連續五道妖皇令的發出，預示著九嬰這位新皇要創建自己的勢力，所以那些獨居的妖聖便感覺是個機會，所以蜂擁而上，要協助九嬰重建新的妖域組織，不求多麼強盛，起碼與天鵬嶺、東皇嶽、天芒域抗衡。

    正因為懷著這份欲望，以及九嬰一直以來流傳的兇名，才促成了三十六路妖聖響應號召的盛況，轟動一時。

    這是人盡皆知的情況，不會引發懷疑。”

    “真實的情況呢？”

    “裏面並不全是自發組建的散妖，其中三位正是九嬰的分身，每個分身都在壓制著實力，隱藏著實力，並在這些年的潛伏中收服了三四位妖聖，絕對的忠誠！”

    “總共多少位？”

    “聯通三位分身在內，共計十三位。正是他們的高調輝映，激發了其他散妖的欲望，接連北上，參與了當年的戰爭。

    那場戰役很慘烈，戰爭期間戰死很多，事後混亂中又有很多被迫害之死，幸存下來的妖聖只有二十八位。但那‘十三妖聖’自始至終都在保護自己，沒有過度參戰，全部在幸存者之列。

    那場戰役之後，九嬰並沒有流露出真的要籌建新勢力的意圖，事後直接瀟灑離開，沒有理會當年響應號召的妖聖，這一舉動激怒了所有幸存者。

    他們對九嬰感到失望，又傷痕累累，接連退回到了妖域和濱海區。

    天芒域、東皇嶽、天鵬嶺，趁機出手招攬，連帶著蠱惑和威逼利誘，把二十八位妖聖全部分刮，其中有些妖聖不甘被‘收服’，被各大妖皇殘忍處死，以儆效尤，其余二十位全部留在了三大妖領。

    二十位最終幸存者裏面，包括我們的十三位妖聖。

    你如果想問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我給你個肯定回復，他們……全部都在戰盟戰場，全部隨著妖域大軍……進攻戰盟。”

    唐焱渾身沖起股炙熱，雙眸精芒綻放，雙拳用力攥緊，終於算是聽到件值得振奮的消息了。好一個九嬰，面面俱到，早在重臨人間的第一時間，就在三大妖皇身邊安插了‘釘子’。

    “今天的事件很難接受，會影響到你這些年形成的理念，你甚至會否定自己的努力，感覺一切都是設定好的。

    我想告訴你的是，他們賦予了你生命，賦予了你使命，但他們所做的全是前期部署，是你誕生之前的準備，從你降臨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這個生命屬於你自己，擺在你面前的路也只有你自己能選擇。

    你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成就全部屬於你自己，沒有任何人能以任何理由來霸占，你就是你，獨一無二的你。”

    “謝謝你，我相信我會很快適應。”

    齊魯夫強有力的大手重重拍了拍唐焱的肩膀：“不要因為今天的事情影響到你，我們告訴你真相的原因只是讓你更好的在這個世界生存。

    你該怎麼做，還怎麼做，該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最大的不同，你只需要在你正常的生命裏，稍微兼顧下要妖靈族。”

    “我會努力，只是這一切需要時間。”

    “你在祁天大陸的那些年，我其實回去過。時間就是在九嬰本體蘇醒前後，我觀察過你，你很歡樂，很頑劣，很堅強，那個時期的你，讓人印象深刻，你眾多的情感和友情，也是在那個時期開始。

    來到遺落戰界的這三年多，我不止一次見過你，九嬰本體看到的一切，也是我能看到的情景。

    說實話，你很累，你不僅身體疲憊，心也很累。

    你可以想想，你有多久沒跟你的好兄弟們認真交流，沒有再跟他們坐下來談談心，傾訴下自我？”

    唐焱無言以對，杜洋？子沫？龍鯉？還有……摯愛的女人妮雅……

    “這不賴你，你的努力和拼搏，恰恰說明你在變得成熟，你是個有擔當的男人，有責任心的男人。但你不應該過度壓榨自己，尤其現在添了妖靈族這些事情，你必須做出改變，否則你總有一天會磨滅了銳氣，會喪失了自我，變成為他人而活，不是為你自己而活。

    你可以把這些當成你的翅膀，是為了讓你飛的更高，走的更遠，更好的在這個世界裏闖蕩，而不是變成包袱變成繩索，束縛自我。

    你值得信賴滄親王，信賴整個妖靈族，信賴他的九個孩子，他們從今天開始會全力協助你，也將全部以你為首，你應該嘗試著學習利用這些資源。

    還有很重要的方面，我知道你不喜歡做什麼領袖，但你的一舉一動，會影響著很多人。

    你如果活的累了，所有人都會跟著累，甚至比你更累。如果你能愉快輕松的處理這些事件，他們也會更輕松更放心，整個征程……將不再是磨難。”

    “我……我明白了。謝謝您，謝謝。”唐焱坦誠，已經很久沒有誰來跟他交心談話了，尤其是在此刻迷茫煩亂的時刻。

    “在戰爭上，我們能全力輔助你，但在心裏和境界上，完全依靠你自己。你可以在將來放棄一切，享受愛情和友情，但在此之前，在整個征程中，你必須做好你的領袖，精神上的領袖。

    所謂精神，不止是你凝聚各方，更需要你影響到所有人，用你的堅強，用你的執著，還有用你曾經的歡樂。”

    齊魯夫站在唐焱面前，很認真的看著。

    他是齊魯夫，他是九嬰，他是九嬰九大分身九大情感裏面的‘忠’，他更是百萬年前感恩帝尊的那個妖皇，他一直不曾改變。

    而面前的唐焱，則是他心目中帝尊的化身。

    我等你百萬年了，這一生，這一世，輪回之中我守護你重回巔峰。

官不聊生

第1965章 犧牲唐宸

    唐氏兄妹跟在滄親王身後，走向了皇都未央宮方向。

    眾兄妹滿懷感慨，久久未能從震撼與驚嘆中恢復，也沒有從繁雜的真相和歷史中脫身。他們都在沈默中消化著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沈浸在這波瀾壯闊的歷史大局中細細品味。

    他們更激動於父皇的清白。

    慘案是做戲，父皇沒有背叛，也沒有弒兄！

    壓在他們心口數十年近百年的‘石頭’終於挪開了。

    真相不僅還原了他們心目中偉岸高達的父皇形象，反而更英雄了，更加高大了。

    為了大義，為了族群，父皇忍辱負重幾十年，值得他們驕傲，更值得他們效仿學習。

    從今天開始，他們不需要再有任何顧慮，不需要再感覺慚愧，當心無旁騖的生存，當活的更瀟灑更坦蕩。

    隊伍裏的唐宸卻像是有著什麼心事，默默跟在滄親王身後，欲言又止。

    “宸兒，你對唐焱有什麼評判？”滄親王走在前面。

    “很優秀！”

    唐宸悄悄收拾心情，正榮正態：“我不了解他在祁天大陸時期的經歷遭遇，但無論他用了什麼樣的方式，付出了什麼代價，他取得的成果足以讓任何人信服。

    我跟他有過幾次交流，能感覺出來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而他能夠得到戰盟那麼多強者的追隨，也肯定有著獨特的人格魅力，我相信他能更好的引領妖靈族。”

    滄親王走在偏僻的小路上，走的很慢，沒有騰高空，沒有展皇威，像是有什麼話要私下跟他們交代：“他確實很優秀，很堅強！我可以告訴你們，馬龍他們是在十五年前才跟唐焱正式碰面，在那之前的幾十年，他一個人在世界上闖蕩，也是一個人從邊荒走向了中原，闖了無數的禍，也遭受過很多追殺，但最終都化險為夷，險中脫險。”

    “這小子……很結實，抗折騰。”唐滄給了個評斷。

    “他應該吃了很多苦。”唐冰現在的心情很復雜。之前站在敵對的位置上，她恨不得殺了唐焱，恨不得讓他跪下。可在了解真相後，再回首觀察唐焱，客觀的評價，之前的種種情景都可以原諒，也不免覺得有些可憐。

    真要算起來，那是自己的……族弟……

    他應該喚自己一聲姐姐。

    “他很苦！以前的路，他自己走的，將來的路，你們這些做兄長的應該幫襯著。”

    “父皇放心！我們會跟他培養感情的！”眾人相繼挺胸，很嚴肅的保證著。

    他們一直以來都非常的珍視宗族親情，珍視著兄弟情義。這是滄親王‘弒兄’留下的陰影，也是唐宸的影響，促使他們在處理兄弟感情上很小心很謹慎，也很努力，以至於對兄弟情義有著很強的‘包容力’。

    既然唐焱是先皇的孩子，也確確實實很苦很累，他們這些做堂兄堂姐的當然應該接納，既然現在回家了，他們願意主動地接觸，主動地培養感情。

    唐邱走在最後面，有些小小糾結，畢竟跟唐焱打過罵過，也恨不得撕了他。不過，皺了半天媚，他突然頂了頂旁邊唐傅：“嘿，這麼說我不算是最小的了？咱們後面多了個老十！他得喚我聲九哥！”

    “瞧你這點出息！”唐傅翻白眼，引來眾人微笑莞爾。

    “宸兒，這些年來你做的很好，沒有受到我族慘案的影響，始終堅守著兄弟情義，你比我預期裏做的要好很多。”

    “父皇過獎，孩兒應該的。”唐宸擡了擡頭，看著滄親王的背影，有些受寵若驚的感動，在他的記憶裏，這是父皇第一次誇獎自己，還是在兄弟姐妹們面前。

    唐滄等人露出了微笑，替兄長高興。今天父皇有些反常，但很真實很溫情，不像以前那樣嚴苛冷漠，高高在上的不敢觸碰。

    滄親王道：“我今天講了很多，你體會最深的是什麼？”

    “我來……”唐邱壯著膽子要發言。

    滄親王打斷：“宸兒，你來說。”

    “……”唐邱郁悶的扁了扁嘴。

    唐宸認真的考慮了會兒：“感動！那麼多的前輩為了族群昌盛努力著，不惜奉獻了生命，不惜忍辱負重。六奴戰死，馬龍潛藏，四族老受辱，還有先皇不惜為父皇餵血，父皇為了先皇忍辱，等等。

    那是個特殊的時代，對於先輩而言是一場生死抉擇，同樣是給我們這些後代做出的示範，他們的努力他們的付出註定會感動我們這一代人，讓我們妖靈族上下更為團結。”

    唐滄等人緩緩點頭，是感動是溫情，先輩的事跡註定影響到他們這一代。他們甚至有種沖動要回到那個時代，親身參與到裏面，哪怕受辱，哪怕身死，依舊滿懷驕傲與豪情。

    “如果事情發生在你的身上，你會不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我願意！”唐宸毫不猶豫。

    “你們呢？”

    唐冰等人鄭重回應：“我們願意！”

    “你願意做誰？”

    “如果族群需要，如果時代需要，我會奉獻我自己，我願意做任何人。不僅是我，冰兒他們也會是同樣的決定，我們九兄妹沒有孬種！”

    “說的很好！”滄親王緩緩點頭，慢慢停住了腳步，負手立於荒野。

    “父皇，我有一事不明。”唐宸深深吸口氣，準備攤牌了，再不攤開，恐怕都沒有合適的機會了。

    滄親王反問：“你是要問去年的殺令。”

    “對！！我想知道原因！！”

    “唐焱回來了，在他紮根東南部貢古山脈的時候，我親自去看過他，他的狀態、他的成就，他的一切，令人驕傲，他用自己的成就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他在獸山的影響力也證明了他的人格魅力，他有資格做我妖靈族的皇子。

    你呢？你以前做的很好，我承認，族老們都承認，我也曾為你驕傲。但是，之前的你是妖靈族的唯一，你享受著妖靈族上下所有的榮光，你擁有著至高的地位，當一個足夠挑戰你身份的人出現的時候，當他要取代你的一切的時候，你會做什麼決定？

    那個殺令，就是我對你最後的一道考驗，殺與不殺？你的決定，決定我對你的全面評判。”

    “我……”唐宸恍然又愕然，再次回想血色殺令，原來……那道殺令……不是殺唐焱？而是殺自己？一旦自己握緊殺令追殺唐焱，父皇的第二道殺令將會降落在自己身上。以父皇與先皇之間的情義，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做出如此決定，甚至不惜大義滅親！

    其余人面面相覷，什麼殺令？搞的這麼嚴肅？

    “你知道了他的身份，你看到了他對你的威脅，你在那個時候會面臨抉擇，會猶豫，我正要在那個特殊時刻，給你一道殺令，給你一個刺激，給你一份更重的壓力。

    究竟何去何從，是殺是忍，會決定著我對你的評判，更決定著你是否還有必要在這個棋局裏走下去。”

    “……”唐宸怔了很久，額頭慢慢爬上了絲絲冷汗，心裏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滄親王沒有在這個小問題上深究，轉身凝望著唐宸：“我剛才問你，換做你們處在千年前環境裏，會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你們給出了肯定的答案。現在，我給你們個機會，重臨當年事件，為我妖靈族昌盛大業做出犧牲。”

    “啊？”眾人心裏不由一緊，目光晃動，怪不得父皇刻意在這裏‘漫步’，也破天荒的誇贊了兄長，原來另有有目的。

    什麼機會？什麼樣的犧牲？

    滄親王凝視著唐宸的眼睛：“整場行動還有另外的關鍵，就在於你。”

    “我？”唐宸只當整盤棋局專屬於唐焱，自己更多是個旁觀者。

    “皇祀和天巫聯手窺探命運長河，發現了命星，不止妖靈族，其他各族全部出現，也相信不久之後的將來，其他各族也會用各自的辦法察覺到命星降臨。

    畢竟每個皇都知道自己壽元將近了，天道會給予指引。

    正因為這樣，各族在千年內陸續出現了命運之子的說法。

    為了更好的培養，為了更強的未來，也為了應對遺落戰界錯綜復雜的混亂環境，他們不約而同的在命運之子身上加註了很多的期待，增加了更多的籌碼——在命運之子身上投註了整個族群的氣運。

    他們都對自己的命運之子心懷希望，也會傾註全力，更堅信自己的命運之子會在將來大放異彩，並陸續捕食其他命運之子，吞納他族氣運，最終締造新的奇跡。

    為此，他們在培養自己命運之子的同時，陸續成立特殊機構，尋找並觀察各族的新秀，確定誰才是真正的命運之子。”

    唐氏兄妹有些奇怪，怎麼牽扯到這個問題上了？

    唐宸則隱隱生出幾分不妙，畢竟自己是妖靈族名義上的命運之子。

官不聊生

第1966章 偽皇脈

    滄親王又道：“既然其他各族誕生了，我族也應該有個命運之子，不僅‘有’這麼簡單，而且會更耀眼更特殊，畢竟我們是名義上的第一人族。

    有些人或許理解妖靈族誕生出了我，不需要命運之子了，但有些人也會考慮應該會有，為此，各族會反復探查我族。所以為了避免麻煩，也是為了減弱各族對我妖靈族的探視程度，我們塑造了你。

    為了更為耀眼，我們培養了你們九個。

    唐宸你的血脈是天下公認的皇脈，你也用你的天賦和實力證明了自己。可實際上，在你誕生的時候，我本身是武道大完滿，雖然那個時候一直在喝著先皇的皇血，但也孕養不出皇脈。所以……”

    “我……身上有什麼秘密？”唐宸記起了荒墳嶺的談話，老院長曾經說過自己的皇脈也是整個棋局裏面的一個環節。

    “你不是皇脈，你是偽皇脈。確切的說，你是條聖脈，一條很特殊的聖脈。”

    “不明白。”

    “因為我和你母親孕育你的時候，我剛開始引用皇血兩百余年，我的身體還不能完全適應皇血，不能全部被我吸收，自然而然會傳遞到你的身上。

    你又作為我的第一個孩子，屬於嫡系長子，繼承了我更多的血脈力量，也受到了皇血的影響，讓你的血脈非常強大。

    孕育唐冰你們的時候，我的身體在逐步適應皇血，基本能完全掌控，皇血影響到你們身上的力量逐漸減弱，但即便如此，九個孩子九大聖脈，屬於妖靈族史上的奇跡。

    為了讓宸兒你表現出皇脈的特征，我在你身上動了手腳，讓你的潛力從幼年時期開始激發，讓你表現的過度活躍，成長非常迅速。這樣會讓你在少年時代很優秀，其實等於是提前壓榨你潛力。

    你前期成長迅猛，可越是往後越是艱難，你終生的成就將永遠止步於武道巔峰之前，絕不可能窺探武道完滿，更不能希望皇途。”

    “什麼？？”唐宸悚然一驚。

    “啊？”唐冰等人勃然色變，瞪大眼睛看著滄親王。

    “你的武道，會從現在開始逐漸受限，成長的速度會明顯下降，不久的將來，你就會清楚的感受到。不出意外，你最多還能向前邁出兩步，止步於巔峰之前。

    如果創造奇跡，極限也只能是跨入武道巔峰。

    這是你的命。

    對於你，是殘酷的，這也是你為族群做出的犧牲。”

    “我……”唐宸自詡冷靜沈穩，此刻卻如遭雷擊。

    “你和唐焱，都是整盤棋局的關鍵。你榮耀你的前半生，他榮耀他的後半生。他在前半生受罪，你在後半生受苦。

    我本不想告訴你，但唐焱知道了自己的命，你也有權利知道你自己的命。”

    滄親王輕言輕語，凝視著唐宸，深邃的眸子看不出異樣，但就那麼深深的凝視著。

    唐滄等人怔怔看著滄親王，又默默地轉向了唐宸。

    止步於武道巔峰？！

    對於普通武者而言，甚至對於他們幾個兄弟而言，能夠達到武道巔峰都是奢求，都是生命的奇跡，值得他們無限驕傲。可對於唐宸這位妖靈族的皇子而言，會不會太殘酷了。

    唐宸的光芒始終照耀著人族新生代，是妖靈族的驕傲，也被給予了厚望，他一直以來也是這麼要求著自己，堅信自己能統領全族，能跨入武道至高，不僅是武道巔峰，更是要尋求大完滿，並在將來的某個年月跨入皇境。

    突然告訴唐宸這麼個消息，等於粗魯的斷了他未來的路。

    對於個皇子而言，對於一個執著於武道成長的人而言，簡直比殺了他更痛苦。

    “我對不起你。先皇為我，犧牲了自己。我只能為了唐焱，犧牲了你。你可以恨我，也應該恨我，但你沒理由恨唐焱，害你的人……是我。”

    “可我……我的本命妖獸……”唐宸目光恍惚，突然驚聞此噩耗，任誰都無法輕易接受，這跟大義赴死不同，這是斷了一個武者前進的力量。

    “我血脈的蛻變，不僅僅是依靠著先皇的皇血，更跟我自身的妖獸有關聯，我跟你介紹你的血脈將來也可能蛻變，所以先行吞噬妖聖，以期後期跟我一樣發生蛻變。很遺憾，我欺騙了你。”滄親王沒有過多介紹，而是始終觀察著唐宸的神色變化。

    “我……”

    “我跟你說這些，不是讓你放棄武道追求。你現在處於武聖初期，你如果繼續努力，繼續的拼搏，你還有很大的空間向前邁步，也可能真的創造奇跡，跨入武聖巔峰。

    武聖巔峰，依舊屬於武者群體裏的巔峰，位於這個世界的頂端，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努力。

    你如果自暴自棄，永遠止步於此，你的時代你的輝煌，也會在此結束，你如果繼續努力，繼續以高規格要求自己，你同樣有資格統領九軍。”

    “父皇，大哥就這麼……這麼被定型了？”唐傅為唐宸鳴不平。

    “接受不了？你們口口聲聲要為族群奉獻自己，難道只是口頭的宣誓？六奴愧對皇衛軍團，不惜全體赴死，四位族老為了大義，不惜被釘死恥辱柱三十年，馬龍為了先皇，不惜在自己最輝煌的時刻假死雪藏。”

    “他們是懷揣著希望死的，可你這是讓大哥沒有希望的活著。”唐傅情緒陡然激動。

    “唐傅！！”唐宸突然喝斥，聲音極其尖利。

    “先冷靜！！”唐冰唐滄等人用力按住唐傅。

    “你的答案呢？”滄親王凝視著唐宸。

    “我……”唐宸長了張嘴，氣息有些淩亂，可是要怎麼回答？先人們為了希望而死，自己卻被斷了希望而活，曾經高高在上，轉瞬跌落低谷，這不是誰都能一笑了之的。

    “你可以認真考慮，我給你時間。”滄親王轉身離開。

    “父皇！”唐宸叫住了滄親王，垂了垂眼，握了握拳：“我……我還是會努力，我會堅持，這一生的路還很長，還有千年萬年，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我不會放棄希望。”

    滄親王站在前面，背對著唐宸，威嚴剛毅的面容終於在此刻有了稍許的舒緩。“說的好，這條路，還很長，任何奇跡都會發生，但前提是你要用自己的努力去創造出奇跡，而不是被動等待。”

    “我明白，我會努力。”

    “父皇，真的……沒有就這麼定型……”唐傅還是不服。

    唐冰冷漠打斷：“你沒聽到父皇的話嗎？路還很長，奇跡還存在！”

    “唐焱的路，比你們所有人更難，尤其是消息公布，他會面臨天下圍捕，無論是成皇還是繼續向前，每一步都是奇跡，都需要他用性命去努力。

    他需要創造無數的奇跡，才能走到最後。

    你們只需要創造幾個，相比起來，你們沒有理由抱怨。他會堅持下去，你們呢？”

    “我……”唐傅也感到自己激動了，向著滄親王鞠躬：“父皇，孩兒錯了。”

    滄親王沒有回頭，走向了皇都：“唐焱如果能夠像期望那般創造無數奇跡，最終跨入屬於他的領域，會擁有許多玄妙的能力，你身上的桎梏或許能夠打破。

    在此之前，為你們自己也好，為了族群大義也好，為了各種理由，希望你們努力守護著他，協助著他。

    唐焱天賦很強，心性很堅，他只能做精神領袖，而宸兒你可以做個實際上的領袖。

    你們兄弟之間的定位，以及未來的發展，外人無法給你們制定，也無法左右。

    你和唐焱已經成熟，現在的妖靈族無法左右你們，而你們卻能影響妖靈族，一切，看你們自己的努力。”

    唐宸默默感悟，失神的凝望著滄親王的背影。

    滄親王遠遠傳來一聲：“宸兒，你沒有讓我失望過，這一次，也要努力。成就與天賦無關，你不比唐焱差，你同樣可以擁有屬於自己的輝煌。我，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