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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逐沒】少年藥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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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0-13 00:11:32
第110章 恩與怨全在一念

儘管隋戈夜以繼日的修行,並且已經開啟了靈覺,但終究修行日淺,境界還是停留在煉氣中期的瓶頸處,絲毫都沒有突破的徵兆。

此時,隋戈總算體會到了,打通奇經八脈,的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即便是有神農仙草訣在手,有靈草相助,終究還是少了一兩年的磨礪、苦修,邁向練氣後期的瓶頸,怕是沒那麼容易突破的。

目前的情況讓隋戈不禁有點沮喪,若是連練氣後期也不能突破,更何談突破先天祕境了。

  先天先天,一步登天。

突破先天,自然是一步登天;但是要踏入先天祕境,卻是難於上青天!

隋戈像要利用先天真氣跟唐雨溪續命,恐怕也是沒指望了。

想到此處,隋戈不免感嘆自己資質愚鈍。只是,隋戈卻沒有想過,洪策、程天遊等人,哪個不是天賦卓絕之人,但也經過了數十年的苦修,才有了煉氣中期、後期的修為,而隋戈得到神農仙草訣不過短短兩個來月時間,有這樣的修為,已經是駭然聽聞了。

當然,心情雖然有些沮喪,隋戈卻沒有放棄修行,為唐雨溪診治了病情之後,立即便返回住處,準備繼續食用靈草練氣。

剛到住處,卻見一個陌生的中年婦人坐在門口,婦人穿著很平常,似乎就是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只是神情看起來很是憔悴,在她旁邊站著一個物業保安。

保安見到隋戈,有些為難地向隋戈解釋道:“這位大姐硬說是您的親戚,一定要在這裡等您回來。隋先生,您看,她真是您的親戚嗎?”

隋戈還未回答,卻見那婦人忽地從地上跳了起來,掏出一把削水果的尖刀就往隋戈的胸膛扎去。

保安大驚,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隋戈也有些納悶,自己跟這婦人素不相識,怎麼她一見面就要用刀子扎自己呢?難道自己最近不僅是流年不利,而且連人品也無限降低了?

  嗤!

這一次隋戈竟然沒有躲避,尖刀似乎扎進了隋戈的肉裡。

中年婦人大驚,一下子鬆口了手腕,這時候她的整個人都在顫抖。

很顯然,她並不擅長干這種暴力、血腥的事情。

保安這才回過神來,趕緊伸手就去抓中年婦人。

隋戈一出手,卻攔住了保安,說道:“沒事,刀子插偏了。對了,這裡沒你什麼事了。她的確是我一個親戚,是我小姨……精神有些問題,總是把我當成當年拋棄了她和她孩子的姨夫……挺可憐的。”

保安半信半疑,但是看這婦人的樣子,精神狀態的確有些問題,另外人家隋戈都不追究了,他自然也不好追究。況且,隋戈胸前的確沒有出血,看樣子只是把衣服扎破了。既然沒流血、沒受傷,頂多也只是虛驚一場。

“那你小心一點。需要幫忙的話,隨時叫人,或者報警!”保安負責地提醒隋戈道。

隋戈點了點頭,打開了門,向這中年婦人說道:“要不要進屋談?”

中年婦人見隋戈胸膛沒有飚血,這時候也就鎮定了下來,冷冷道:“你是我們家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是不會進你的家門!”

“不共戴天的仇人?”隋戈納悶道,“我什麼時候跟你結仇了?”

“我是被你打死的洪策……他的妻子!”中年婦人怨恨地盯著隋戈。

原來,這婦人就是洪策的妻子寧玉珍,她是從洪策的一些師兄弟口中得知此事的。於是,她也沒有多想,立即就連夜趕車來找隋戈的麻煩了。

只是,洪策雖然算是一個高手,但是寧玉珍卻是沒有練過功夫,一把水果刀就想刺殺隋戈,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隋戈卻不這麼想。

寧玉珍只是一個普通的婦女,她丈夫是習武之人,所以她自然知道跟練武之人的差距。而隋戈連她的丈夫都“打死”了,自然就更不是她能夠對付的。對於這一點,寧玉珍自然也很清楚,但即便如此,她仍然不顧一切地向隋戈復仇,便說明她心頭對隋戈的怨恨極深,才會如此冒死前來。

“你丈夫是我打傷的,不是我'打死'的!”隋戈說道。

對於這婦人,心裡面難免有些憐憫。想必,洪策倒是一個心疼妻子的人。

“怎麼不是你打死的?他的師兄弟們,都說是你打死的!”寧玉珍神情激動道。

“我已經接受了史萬豪的挑戰,所以根本用不著為我自己辯護。”隋戈說道,“洪策被我打傷,但是以他的內力修為,三五個月就能夠痊癒,你們將這筆帳算在我頭上,怕是有些說不過去吧。另外,別人不清楚,你應該清楚吧,我跟洪策無冤無仇,他為什麼要找我麻煩?因為他收了別人的錢,對吧?他收了別人的錢來對付我?難道我應該束手就擒,毫不反抗?站在我的立場上,我這是正當防衛,只是打傷他,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的確,儘管這婦人失去丈夫很可憐,但隋戈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至於六合通臂拳門下的人要怎麼去想,怎麼去做,隋戈根本不想理會。

寧玉珍並非不懂道理的潑婦,聽了隋戈的解釋,自然也知道理虧,痛苦地說道:“我……我知道,是他不該收別人的錢。不義之財,果然是不能取的。但是,他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的,我們的兒子寧寧患了……血癌,為了給他治病,我們已經花光了所有積蓄。後來聽說做骨髓移植,有很大機會治愈,但是手術風險大,要去好醫院、大醫院才行,最好是國外的醫院,而我們哪有那麼多錢。這時候,一個汕西省的老闆找上了門,提了一口袋錢——所以,他就拿了錢,然後來對付你。”

  生活所迫啊。

  隋戈心頭哀嘆一聲。

洪策的拳法打得真是不錯,內力修為也很精深,卻沒想到,終究還是被生活所累,為五斗米而折腰。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現在這個社會,你武功再高、再能打又如何?這已經不是路見不平一聲吼,劫富濟貧、殺貪濟民的江湖時代了。任憑你功夫再高,家人患上了重病,便能讓你傾家蕩產、一貧如洗。

說句心裡話,對於洪策的遭遇,隋戈心裡面已經隱約有些同情了。

“洪師傅的遭遇,我很同情。”隋戈說道,“只是,我有點不明白,洪師傅的內力很精純,他用真氣給自己療傷,應該不會出現內息出岔、走火入魔這種事情才對。難道是他忽然有了心結,又或者精神上受到了什麼強烈刺激?”

“武功的東西,我是一竅不通,所以也不知道原因。”寧玉珍說道,“不過,他受傷回家的時候,對我說過他的傷並不礙事,可能是你手下留情了。但是沒過兩天,那個汕西省的老闆就派人找上了門,說阿策事情辦砸了,必須要將錢退回去。另外,那時候,寧寧的病情再次惡化……難道,就是因為這樣,阿策他才……怎麼會,我真是糊塗,明知道他受傷了,就不該告訴孩子病情惡化的事情……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害了他……”

寧玉珍的情緒忽地變得異常激動,時候竟一下子昏了過去。

這些日子以來,接連遭遇沉痛的打擊,寧玉珍幾乎沒有合眼,精神和身體都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這時候又覺得是她自己害死了丈夫,竟然在強烈的自責中昏倒了。

隋戈也挺同情寧玉珍的遭遇,自然不能見死不救,以九葉懸針松刺入寧玉珍的穴位,讓她很快便清醒過來,恢復了神智。

“是你救了我?”寧玉珍看見隋戈從她頭上拔出松針,也就猜到了剛才是隋戈救醒了他。

“你剛才只是昏倒而已,身體有點虛弱,沒什麼大問題。”隋戈說道,“你丈夫的去世,不是我的過錯,也不是你的過錯,是生活、現實所迫。窮人,一旦患了這些大病,家徒四壁、傾家蕩產那是常有的事情。洪師傅他遭遇這樣的變故,難免——算了,不管你的丈夫的師父、同門怎麼看待我,我卻不能見死不救。”

說著,隋戈取出了一張銀行卡,遞給了寧玉珍:“這張卡上大概還有三百多萬,密碼是六個九,你拿去給你兒子聯繫醫院治病吧,不要再耽擱了。”

寧玉珍一下子就懵了,她來這裡的目的,原本是要殺掉隋戈這個不同戴天的“仇人”的,誰知道沒有殺掉隋戈不說,對方卻反過來送給他一筆巨款,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夠的話,你打個電話過來,我在匯款給你就是。”隋戈說道,隨後又去屋子當中取出一個小木盒子,裡面裝著八粒白色的小藥丸,一併交給了寧玉珍, “這是我家祖傳的藥丸,培元補氣,雖然不能治愈你兒子的病,但是卻可以改善他的體質,提高抵抗力。半個月服用一粒。對了,你現在身體很虛弱,為了你兒子,你最好先服用一粒,把身體養好。”

  寧玉珍將信將疑。

但是,看到隋戈又是送銀行卡,又是送藥丸的,模樣神情都很真誠,稍微疑惑了一下之後,毅然將一粒藥丸子吞入腹中。反正,在寧玉珍看來,若是這藥丸子真有用,那麼給兒子服用了改善身體自然好,要是沒有用的話,或者是毒藥的話,她也就一死百了。

不過,寧玉珍未免想得太多了,隋戈給她的藥丸,可是用三元易經草煉製的固元丸,培元固氣,普通人服用之後,有強健身體、強壯經脈的奇效,身體和精神狀況都會大大改善;習武之人服用,就能夠讓真氣更加精純,修為更進一步。

若非隋戈憐憫寧玉珍母子遭遇,哪會輕易將這等寶貝的靈藥送人。

固元丸畢竟是靈藥,見效快,而且效果極其明顯。寧玉珍吞下去不過三五分鐘,她覺得全身上下似乎都有無窮的活力、精力,之前那種極度疲憊、混亂的感覺,竟然完全消失了。甚至,寧玉珍還有一種錯覺,似乎她好像年青了好幾歲似的。

寧玉珍雖然只是一個普通家庭婦女,但是跟洪策結婚多年,耳濡目染,也增加了不少見識。此時,親身驗證了隋戈贈送的藥丸如此靈效,再沒有半點懷疑,心頭更覺眼前這個少年真是奇人,本性更是好人。只可惜,丈夫因為生活所迫,竟然與這少年為敵,被其打傷,隱約卻又是她的仇人。一時之間,寧玉珍也不知道應該感謝還是怨恨他,但此時對這少年,她心頭已經怨恨不起來了。

隋戈也不指望著寧玉珍會對自己有多感激,向她說道:“寧大姐,你大概也是明事理的人,這件事情來龍去脈我已經給你講清楚了,是非對錯,我也不便評說了。如今,我只希望你的兒子能夠早日康復,日後有什麼需要,你再跟我聯繫吧。”

  “謝……謝。”

寧玉珍很艱難地從口中吐出這兩個字來,但是吐出了這兩個字之後,她的心情似乎不再那麼沉重了。隨後,寧玉珍轉身,向小區大門走去。

  隋戈輕嘆一聲,走進屋中。

陸虎的死,讓隋戈很開心、很暢快;但聽聞洪策的死,卻讓他有種沉重的感覺。

至於幫助洪策的妻兒,卻是本心所為,隋戈並不指望獲取寧玉珍的諒解、感激,也不指望能夠跟六合通臂拳門下的人化干戈為玉帛,僅僅是他覺得應該如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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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老陰險

自從高鐵網覆蓋全國之後,鐵路旅程時間大大縮短了。

當日上午,寧玉珍便返回了青岡市。

寧玉珍已經去銀行查過了,隋戈給她的銀行卡里面,居然真有三百四十多萬存款。這一筆巨款,已經足夠解決她目前面臨的難題了。

在回來的火車上,寧玉珍思索了很多,尤其是仔細思索了之前隋戈給她說的那一番話,越發覺得在這件事情上,隋戈根本沒有任何的錯,說到底,也只是因為自己的丈夫收了別人錢財,才會出手對付隋戈,而對方卻只是被迫出手。況且,正如隋戈所說,丈夫雖然受傷,但是並不致命。真正致命的原因,是因為兒子的病情惡化,無錢可醫造成的。

還有一點,那汕西省的老闆追討“僱傭金”,也是造成她丈夫情緒不寧、內息出岔的原因。

下火車之前,寧玉珍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無論如何,今後是不能對那少年再有任何的怨恨之心了,而其,若是兒子的病能夠治愈,今後也要告訴他父親去世的真正原因,不能讓兒子被仇恨蒙蔽了心靈,更不能被洪策的那些同門師兄弟們所影響。

寧玉珍匆匆地趕回了家,打算盡快替兒子聯繫好做手術的醫院。

回到家中的時候,寧玉珍卻發現屋裡面多了許多客人。

這些人,寧玉珍認得一些,都是洪策的同門師兄弟。但是,寧玉珍對他們卻並沒多少好感,因為洪策活著的時候,這些人​​來得併不殷勤,洪策找他們藉錢,似乎也總是被拒,但是洪策死後,這些人忽地變得莫名地熱情起來,讓人覺得他們有些虛偽。

另外,更讓寧玉珍沒有想到的是,洪策的師父史萬豪竟然也來了。

史萬豪雖然是洪策的師父,但是也只有在洪策的葬禮上出現過,並且在葬禮上宣稱,他會親自替洪策討回一個“公道”。

寧玉珍感覺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對勁,於是讓母親帶著兒子進了房間中。

隨後,寧玉珍向史萬豪問道:“史老,不知道你們今天來這裡是?”

史萬豪今年五十五歲,如果是普通人,這個年齡已經是年老體衰了,但是在史萬豪身上,卻沒有半點老態,反而那銀白的鬍鬚和頭髮,讓他更有一種拳法宗師的感覺。當然,作為六合通臂拳的掌門人,史萬豪本來就是拳法宗師,內外兼修,已經達到了內家拳師的頂峰。

只差一步,就能夠達到傳說中的先天祕境。

正因為如此,史萬豪才敢放心地挑戰隋戈,因為他根據​​洪策的傷勢和敘述,便已經推測出隋戈的內力修為也僅僅處於煉氣中期,跟他相差甚遠。

而乾掉隋戈,一來不至於削弱了六合通臂拳的名頭;二來,也未嘗不是對通臂拳的一種宣傳。

如今這年代,可不像以往,隨便開個武館,便有許多人爭先恐後地來學藝。當今社會,武學也需要包裝,武學也需要宣傳,這一點少林寺就是一個典範。六合通臂拳門派規模自然遠不如少林、武當之流,所以也不可能動輒砸個千百萬用來打廣告、搞宣傳。

沒有宣傳費,那宣傳還搞不搞呢?

  很顯然要搞。不搞的話,六合通臂門怕是就要銷聲匿跡了。不搞的話,也許不久之後,六合通臂門的弟子就散光了,史萬豪也會成堂堂的掌門人變成一個孤零零的拳師,在江湖上的身份和地位大打折扣。

所以這一次洪策出事,在史萬豪看來,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一個重振六合通臂門聲威的機會!

對於練武之人來說,在古時候,打擂台一直都是揚名立萬的機會。即便是到了現在,只要操作得當的話,同樣能夠在江湖當中引起巨大反應的。

史萬豪這一次,就是要利用跟隋戈決戰的機會,讓江湖上的人物都瞧瞧通臂拳的威力,讓江湖上的人都明白六合通臂門並非已經日薄西山。

簡單來說,在史萬豪看來,這一次挑戰就是踩人!

踩死隋戈這個小子,顯露一下六合通臂拳的威力,展現一下他史萬豪的風采,目的就算達到了。

至於今天來洪策家,只要目的不是安撫洪策的遺孀寧玉珍,而是要讓她明天去指責隋戈,激起其他江湖中人的義憤。然後,史萬豪乘機動手打殘隋戈,那就合情、合理。

揚了六合通臂拳和他史萬豪的名聲,而且也沒有人會說他以大欺小。

總之,這一次史萬豪認為自己的計劃、安排非常妥當,一切都應該朝著自己理想的方向發展。

  “對不起,史老。”

寧玉珍的回答完全出乎了史萬豪的預料,“阿策已經去了,這件事情,我看就到此為止吧。我仔細想了想,阿策固然是那少年打傷的,但不是他打死的。若是阿策不收別人的錢,不去找那少年賭鬥,也就不會有這事了,況且,他去世的原因,也是因為他自己練功出了岔子。”

“什麼!真是……真是婦人之見!”史萬豪忽地勃然大怒道,“你這婦人,真是好沒見地。洪策剛剛入土,你居然就不替他報仇了,難道想他九泉之下不能瞑目麼?”

史萬豪忽然發怒,其餘的弟子立即噤若寒蟬,停止了談論,將目光投向寧玉珍。

寧玉珍迎著眾人的目光,忽地變得堅定起來,說道:“我是阿策的妻子,我知道他的想法!另外,我說過了,這件事情到此而止了,我不想再追究什麼了。現在,我只想治好我兒子的病。我想,這也是阿策想要我去做的。”

“你這是什麼話!”史萬豪面若寒道,“難道我這當師父的想法設法為徒弟報仇反而錯了?難道洪策的這些師兄弟們,他們來探望你們都錯了?”

寧玉珍平靜地說道:“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你們做師父的,做師兄弟的不妨想想看,阿策四處籌錢給孩子治病的時候,你們有沒有伸出過援助之手?那個汕西省的煤老闆帶著人來向阿策追討僱傭金的時候,你們有沒有站出來替他說一句話?”

這些話,寧玉珍憋在心頭已經好幾天了,今天因為吃了固元丸,精氣神都上來了,所以膽識也隨之大了,此時終於當這史萬豪的面將這些話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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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綁架

寧玉珍的聲音不高,但是在場諸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聽了寧玉珍的話,不少人都低下了頭,在這件事情上,他們的確是有愧,不敢面對寧玉珍的指責。

  史萬豪是唯一的例外。

  姜還是老的辣。老薑皮厚,尤其是臉皮厚。

史萬豪沉聲說道:“洪策不僅是你的丈夫,也是我們六合通臂門的弟子,是我的徒弟。你這個做妻子的,不想為丈夫報仇,但是我們六合通臂門,丟不起這個面子。所以,無論你願意不願意,這個仇,我是一定要報的!”

“那是你們的事情。”寧玉珍不客氣地說道,心中不禁冷笑。

這些人口口聲聲所要為他丈夫報仇,實際上呢?卻只是想利用他死去的丈夫去找個原因打擂台,為他們所謂的門派博取一點名聲罷了。連死人都想利用的人,會是真的好人嗎?

寧玉珍現在算是明白了,人之所以長著腦袋,便是要有自己的主見,不能人云亦云,別說怎麼說,自己也怎麼想。丈夫去世之後,寧玉珍將隋戈視為不共戴天的仇人,而將史萬豪等人視為朋友,然而事實呢?所謂的“仇人”卻不計前嫌幫助她和兒子,所謂的“朋友”,卻還想著怎麼利用她和死去的丈夫去牟利。

說完之後,寧玉珍乾脆扭過頭去,這是下了逐客令,表示她不想再聽史萬豪說任何話了。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吶!”史萬豪嘆道,向著一眾徒弟說道,“你們當中沒娶妻的人,引以為戒啊,千萬不能娶這等女人!走!她不報仇,我也會替我徒弟報仇的!”

看著史萬豪等人離開了,寧玉珍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拉開房間門向母親說道:“媽,趕緊收拾東西,我們離開這裡吧!”

寧玉珍的母親疑惑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媽,別問了,總之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寧玉珍說道,“先到明府市聯繫一家好醫院,讓寧寧先觀察治療著,然後我再託人聯繫帝京或者國外更好的醫院——趕緊收拾東西吧!”

“玉珍,你傻了?家裡哪還有那麼多錢啊。”寧玉珍母親道。

“一個好心人給了我一筆錢給寧寧治病,以後再慢慢給你說。”寧玉珍催促道,神情顯得微微有些著急,不知道為何,她就是對史萬豪這一群人感到不放心。

兩人趕緊行動起來,半個小時之後,就輕裝出門了。

寧玉珍帶著母親和兒子剛到小區門口,這時候一輛麵包車停在了面前,上面跳下兩個壯漢,不由分手,直接將三人塞進了麵包車裡面。因為這兩個壯漢都是練過功夫的,寧玉珍三人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麵包車出了青岡市市區,在城郊的一片雜草叢生的工地上停了下來。

一個壯漢動手撕掉了寧玉珍嘴巴上的膠布,只將她一個人從車上推了下去,卻將她兒子和母親留在了車上。其用意再明顯不過了,她的母親和兒子已經成了人質。

  被綁架了嗎?

寧玉珍心想道,難道有人知道她身上的銀行卡里面有幾百萬巨款?但這不可能啊,她根本就沒有跟任何人提過這件事情。

就在疑惑之際,寧玉珍看到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背影負手而立,站在空地上。

  史萬豪!

  寧玉珍已經認出了這個背影。

她沒想到,堂堂的一派之主,她丈夫的師父,竟然叫人來綁架她。

這時候,史萬豪轉過了身,向著寧玉珍問道:“知道我讓你們一家人來這裡的原因嗎?”

  寧玉珍搖了搖頭。

“你為什麼要放棄給你丈夫報仇?”史萬豪問道。

“我說過,這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我現在只想治好我兒子!”寧玉珍說道。

“那小子給了你什麼好處?”史萬豪冷哼一聲,“不要瞞我。否則的話,你就別想再見到你兒子和你母親了。”

寧玉珍渾身一顫,兒子寧寧,那可是她的心頭肉啊。

“求你別傷害寧寧——那小子,他給了我一張銀行卡,說是給寧寧看病的錢。你要的話,我馬上就給你!我馬上掏給你!”寧玉珍連忙說道。作為一個母親,兒子永遠比任何東西都貴重。

“我不稀罕你的這點錢!”史萬豪冷哼一聲,並不去那寧玉珍用顫抖雙手遞過去的銀行卡。

不得不說,史萬豪這一次真的有些失算。在他看來,這銀行卡如果是隋戈給的,那麼至多不過幾萬元,所以他才故作大方,懶得去拿這張銀行卡。如果,他知道這張銀行卡里面有三百多萬的話,恐怕他都會後悔得臉色發青吧。

寧玉珍沒想到史萬豪居然不要這張銀行卡,但旋即就明白了,史萬豪大概是看不上“這點”錢吧。於是,寧玉珍將銀行卡收了回去,問道:“那……你要什麼?”

“除了錢,那小子還給了你什麼東西?”史萬豪追問道。

“沒……沒什麼了。”寧玉珍忽地想起了隋戈送他的那八粒藥丸子,自從她服用了之後,便感覺身體狀態好了許多,很顯然是極其珍貴的藥物。之前,寧玉珍還有些懷疑隋戈的用心,但是現在,她卻將其視之為寶貝,甚至比那三百萬的銀行卡還要看重。

“真沒了?”史萬豪眼中寒光一閃,“看來你是真不想看到你兒子了吧。”

說著,史萬豪衝著麵包車那邊揮了揮手,車上的人頓時將麵包車的車門拉上,似乎就要離開。

“別——我想起來了!是藥丸子!”寧玉珍趕忙說道。

“不識抬舉的女人!”史萬豪冷哼了一聲,然後壓抑著心頭的激動說道,“什麼藥丸子,拿出來!”

寧玉珍無可奈何,只得將隋戈送給她的木盒子取了出來。剛拿到手上,史萬豪的手掌便閃電般揮了過來,將這木盒子捲了過去。

  打開盒子。

陣陣的異香撲鼻而來,一看便知道絕非普通的藥丸。

  “哈哈!~”

史萬豪忽地仰天大笑了一陣,然後激動不已地說道,“好!好東西啊!這藥丸子,果然是好東西。真沒想到,那小子居然有這等聖藥!服用之後,當可固本培元,指不定能讓我修為各進一步,達到那武學之中的傳說境界——嘿,更沒想到,那小子居然會將這等聖藥送給你。”

  寧玉珍一聽,此時後悔得要死。

早知道這藥丸子如此靈效,她之前便應該給兒子服用一粒,都怪她疑心太重,現在真是後悔莫及。

想到這裡,寧玉珍不死心地向史萬豪哀求道:“史老,求你發發慈悲,給我兒子留兩粒吧。”

史萬豪冷笑道:“你服用了一粒,已經是你的造化了。不過,要不是我在你身上聞到了聖藥的味道,又看你身體、精神狀態跟之前判若兩人,便知道你這蠢女人得了奇遇。哼,讓你服用了這等靈藥,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了!”

寧玉珍心裡早不知道將史萬豪祖宗是八代咒罵了多少遍,但她知道史萬豪功夫高強,只能低聲哀求道:“史老,藥丸子你也拿到了,求你放了我們吧。”

“藥丸子是拿到了,但是藥方還沒拿到。”史萬豪陰陰地一笑,“還用得上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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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0-13 00:12:27
第113章 為老不尊

  黃昏。

隋戈從學校出來,經過學校門口的時候,看見小雨跟她媽媽一起在擺燒烤攤,便打算過去打個招呼。

小雨今天穿著學校的校服,顯然是已經回到了學校。

“隋哥哥,過來吃燒烤啊,我給你烤幾串你最喜歡吃的排骨,好不好?”小雨老遠就看到了隋戈,很高興地衝隋戈喊道。

隋戈大步走了過去,笑道:“行。不過還是老規矩,價錢照付、挑肉厚的。”

“隋兄弟,我們怎麼能收你的錢。”林母連忙說道,“你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吶。”

“誰說恩人吃東西就不給錢了。”隋戈笑道。

“媽,就按隋哥哥說的辦吧,要不然他以後不好意思來照顧我們生意了。”林小雨一邊挑選排骨,一邊說道。

“你這丫頭,哪有你這樣說話的!”林母輕輕呵斥道。

“沒事。看到小雨重新上學,阿姨你身體康復了,我也挺高興的。”隋戈說道。

  助人為快樂之本。有的時候,的確如此。

小雨歡天喜地的挑了幾串排骨給隋戈烤上,然後向隋戈說道:“隋哥哥,我怎麼好一陣子都沒看到唐老師了呢?上一次你說她身體不舒服,不知道她好了沒有?”

“傻丫頭,隋兄弟醫術這麼高明,唐老師肯定會恢復健康的。”林母說道。

“嗯,一定會的。”隋戈點頭說道。

過了一陣,肉香四溢,卻是小雨已經將排骨烤好了。

隋戈付了錢,拿著肉串向租的房子走去,邊吃邊走著,卻有種食不知味的感覺。

最近發生了許多的事情,總讓他心裡覺得有些不安,他不知道是不是跟唐雨溪的病情有關。

  這時候,隋戈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

  稍作猶豫,隋戈接通了電話。

“隋先生,是我……我是寧玉珍,就是上午來找過你的人。”

“原來是寧大嫂,我記得的。”隋戈微微有些詫異道,“寧大嫂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在你們學校後面的那座山腳下,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當面說清楚。”

“一定要當面說嗎?”隋戈微微詫異道。

  “嗯,我在哪裡等你。”

掛了電話之後,隋戈三口兩口將手中的排骨吃掉,然後往棲霞山腳快步而去。

寧玉珍居然會約他在山腳下見面,這讓隋戈委實有些詫異。

按照隋戈的猜測,這個時候寧玉珍應該早就回到了她家才是,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繼續呆在了東江市,難道她真有什麼重要的秘密要吐露給自己?

懷著疑​​惑之心,隋戈來到了棲霞山腳下。

此時已經是秋冬季節,天黑得快,所以這時候棲霞山上的人已經很少了。

儘管天色已經有些暗,但隋戈的目力何等厲害,隔著老遠的距離,就看到寧玉珍站在一株大樹下面,靠著樹幹,焦急地等待著他。

  隋戈快步走了過去。

距離寧玉珍十幾米遠的時候,隋戈心頭忽地生出一種危險的感覺。

  這便是靈覺開啟的好處了。

靈覺這種東西,有些類似第六感,當危險逼近的時候,靈覺頓時如同星星之火乍起,讓人心生警覺,提前預知。

“難道寧玉珍竟然又起了歹心,要害自己不成?”

隋戈心頭冷笑一聲,如果寧玉珍果然是這樣不通情理的人,他等下可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想到這裡,隋戈將目光落在了寧玉珍的臉上。

寧玉珍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緊張甚至還有幾分驚恐,但是卻並非之前她襲擊隋戈時顯露出的那種怨恨的表情。看起來,她並不是想要對付隋戈,但那種危險的感覺,卻是從何而來呢?

隋戈減緩了腳步,慢慢地向寧玉珍走了過去,說道:“寧大嫂,有什麼事你說吧。”

“我……你給我的那些醫藥費不夠,所以……我還想問你借一些。”寧玉珍吞吞吐吐地說道,然後向隋戈眨了一下眼睛。

醫藥費不夠,這個藉口是史萬豪替寧玉珍想的,本來並無不妥。但是,史萬豪絕對不想到,隋戈給寧玉珍的醫藥費有三百多萬,就算不夠,也不可能現在就不夠。所以,這個藉口本來就有些滑稽,再加上寧玉珍剛才眨的那一下眼睛,讓隋戈更加確信,這事有問題!

“借錢?”隋戈裝著不樂意地說道,“哼,之前不是給過錢了嗎?怎麼還要錢,難道你真想把你丈夫的事情賴在我頭上不成?我告訴你,絕對不行!”

“隋先生,你……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可以用傳家寶來換。”寧玉珍連忙說道,從懷裡掏出一塊溫潤的鵝黃色古玉,“您看,我這東西能值不少錢吧?”

“嗯,看起來不錯呢。”隋戈點了點頭,這塊玉石看起來的確很誘人,“我就好人做到底,借給你十萬吧。不過,這塊玉石,以後可就要歸我了。”

“我知道,我知道。”寧玉珍說道,將手中的玉石遞給了隋戈。

隋戈伸手去取這塊玉石,危險的感覺越發濃烈了,他一邊小心戒備這,一邊做出要取玉石的動作。

只有如此,暗處的對手才會現身。

就在隋戈的手指快要觸碰到那塊玉石的時候,寧玉珍的背後忽地冒出一隻大手,靈活得如同猿猴一樣,閃電般扣向隋戈的脈門。

  狠、準,卻又無聲無息。這等身手,比之洪策,甚至比程天遊都更勝一籌。加上又是如此近距離的偷襲,簡直是防不勝防。

幸好隋戈早有防備,千變捉蟲手曲指往那大手的掌心處彈去,正是當初用來對付程天遊的手法。

  啪!啪!啪!啪!啪!

  猶如放電的爆鳴聲響了起來。

指掌相碰,真氣互撞,威力竟是如此強大。

對方固然是蓄勢待發,但隋戈也是凝神以待,本以為可以就此彈開對方的手掌,然後以千變捉蟲手乘勢追擊,誰知道對方的真氣竟然連綿如水,隱約生出一股吸力,將他的五根指頭給吸住,一時間竟然脫開不得。

隨後,對方另外一隻手也從寧玉珍的腰眼處冒了出來,如同一根鋼鞭,直接往隋戈腰間戳去。

  一隻手至柔,一隻手至剛。

對手竟然將水系真氣練得柔中帶剛,竟然已經達到了練氣後期的巔峰,已經是內家拳法宗師的境界了。這份內力修為,隋戈自認遠遠不及。

只是,堂堂是一個拳法大宗師,竟然用這種方式偷襲,卻顯得人品有些低劣了。

隋戈的內力修為雖然不及對方,但千變捉蟲手何等神妙,加上靈覺開啟,手掌便如同長了眼睛一般,戳掌成刀,斬向對方手腕的太淵穴。

對方“咦”了一聲,原本鋼鞭一樣的手臂,頓時變得猶如毒蛇一樣,揚頭吐信,反而往隋戈的手腕纏了過來。這一剛一柔轉換,竟然沒有絲毫的滯怠,足見其內力修為和拳法都已經精純無比,必然是經過了數十年的磨礪而成。

但是,對方將通臂拳化為蛇拳,雖然招式變化精妙,卻正好被隋戈的千變捉蟲手所克制。

千變捉蟲手,萬變不離其宗,無論對方拳法做“猴形”、“虎形”還是“蛇形”,無論招式變化多美精妙,千變捉蟲手都能因對方拳勢變化而變化,克制住對方的拳勢。尤其是隋戈開啟了靈覺之後,這千變捉蟲手儼然有了“靈魂”似的,變得更加有靈性,死死克制住對方的拳勢。

  啪!啪!啪!啪!啪!啪!

又是一陣密集如雨點般的拳掌相擊,兩人在頃刻之間,也不知道硬碰了多少次。

隋戈雖然早有提防,卻也沒料到對手如此難纏,如果不是有千變捉蟲手克制住對方的拳勢,恐怕早就已經被對手擊敗、擊傷了。

  轟!

兩人雙手硬拼了一記,彼此身體晃了晃,同時向後退了開去。

隋戈壓制住體內翻騰不休的真氣,向對方說道:“你是誰?”

“六合通臂拳現任掌門人,史萬豪!”史萬豪狂傲地說道,“被你打死的洪策的師父!”

六合通臂拳的掌門,難怪真氣、拳法都如此了得,依然是拳法大宗師的水準了。

只是,這老傢伙的人品委實不值得恭維。

  怎麼說呢?

  陽奉陰違!

這老傢伙明明很正式地向隋戈遞了挑戰書,約定在明天決戰,但是今天居然又對隋戈玩起了偷襲,而且還脅迫了他徒弟的妻子。如此品性,可說是武林人士中的敗類。

  為老不尊,便是這等人!

因此,隋戈對這史萬豪,語氣上也不留半點情面了,冷哼道:“原來是你這老東西!”

史萬豪聽見隋戈稱呼他為“老東西”,頓時殺氣大盛,但是剛才偷襲沒有得手,史萬豪也試出了隋戈的修為,知道要擊敗這小子絕對不是幾招就能夠辦到的事情。而這個地方,顯然並不適合來一場大戰。

之前,史萬豪就藏身在大樹的樹幹背後,斂聲屏氣、甚至連心跳也控制得極其緩慢、低沉,本以為應該能夠瞞過隋戈的耳目,然後再施以突襲,應該是十拿九穩的事情。誰知道,隋戈這下子就好像早有預感一樣,並未沒有因為史萬豪的突襲而出現一絲慌亂,完全沒有給史萬豪可乘之機。

不過,史萬豪還留了一手,向隋戈冷冷道:“臭小子,竟然敢辱罵老夫!下次老夫一定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不過,今天我已經將寧玉珍擒拿在手,只要我掌力一吐,就可要了她的命!所以,你如果識相的話,就趕緊將你送她的聖藥的配方交給我!”

  “哈哈~”

隋戈忽地開懷大笑起來,半響之後才停住笑聲道,“白日做夢!看來你這老東西不僅為老不尊,而其連腦子也不好使呢。你用她來威脅我,你覺得可能嗎?她是你徒弟的妻子,跟我有什麼關係?”

隋戈後面這一句話,說得史萬豪一愣一愣。

的確,隋戈跟寧玉珍毛關係都沒​​有。至於送錢、送藥給寧玉珍,很大程度上只不過是憐憫而已。但是史萬豪這老東西卻將那固元丸視為珍寶,所以覺得隋戈送給寧玉珍八粒固元丸,應該是比較看重寧玉珍,或者跟寧玉珍有什麼關係之類的。

“難道……你眼睜睜見死不救?你良心過得去嗎!”史萬豪強自找了一點理由出來,“你不怕因此而影響了以後的修行心境嗎?”

隋戈冷冷道:“我對她,已經仁至義盡、問心無愧了。她丈夫的事情,我已經跟她說清楚了,況且又送錢、送藥給她,已經不欠她什麼了,你就是殺了她,也是枉然!”

史萬豪似乎不信,怒道:“信不信我真一掌拍死她!”

隋戈好像沒聽見史萬豪的威脅,向著寧玉珍平靜地問道:“寧大嫂,如果你真被這老東西殺了,你死了之後,會怨恨我嗎?”

“我不會。”寧玉珍堅定地說道,“我只會恨這老東西!恨那該死的汕西省老闆!恨老天爺讓我兒子得了這樣的病!對你,我不恨。其實,我本該感激你了。”

“老東西,你聽清楚了?”隋戈向著史萬豪說道,“你用她來威脅我,毫無用處!不過,我給你一個機會,明天你不是要挑戰我嗎?如果你勝了,我給你藥方。輸了,你就躺進棺材去吧!”

史萬豪正要反駁兩句,卻見隋戈已經轉身走遠,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蠢女人,連騙人都不會!”史萬豪只好將火氣發洩在寧玉珍身上,卻不知道他自己設計的這個陷阱委實是漏洞百出,“還有,把那塊玉石還給我!”

“玉石?”寧玉珍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剛才你們過招的時候,已經被他拿走了。”

“什麼!”史萬豪簡直暴跳如雷。這一塊古玉,可是六合通臂門一直流傳下來的信物,是為了引隋戈中計史萬豪才拿給寧玉珍的,卻沒想到,居然正被隋戈這小子順手牽羊弄走了。

不過,史萬豪很快就冷靜下來了。只要能夠擊敗隋戈,弄到聖藥的配方,區區一塊古玉就算得了什麼,到那時候,他輕鬆就可成為億萬富翁,六合通臂門也會發揚光大。

“就讓你睡最後一晚上好覺吧!”史萬豪衝著隋戈遠去的背影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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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斬雞頭

  平劍山。

位於青江、黑河、明江三江匯合之處,因為千百年來受江水沖蝕,使得山勢險峻,遠遠看去,猶如一柄長劍,平行於水天相接之處,所以因勢而得名為平劍山。

  這時候,剛剛早上七點。

隋戈、山熊和眼鏡三人,正沿著險峻的小路往山頂而去。

“兄弟,你可想清楚了,真要跟六合通臂拳的掌門史萬豪開打?”山熊一邊走一邊勸說道,“你馬上就是億萬富翁了,犯不著跟這種老匹夫拼命吧?我看,你乾脆到國外旅遊幾天……”

“你覺得我打不過那老東西?”隋戈問道。

“不是。”山熊解釋道,“我是覺得以你現在的身份,沒必要去跟他拼命。兄弟你馬上是億萬富翁,是​​成功人士了,那老東西就是一個沒落的江湖人士,我看他只是想通過打擂來提升知名度而已,你沒有必要陪他玩命。而且,說實在的,我聽說那老東西的拳法的確很厲害,畢竟是一派掌門,哪怕是沒落門派的掌門,那也是有真功夫的。兄弟你還年輕,沒必要跟個快死的老東西去做意氣之爭,對吧,眼鏡?”

“嗯,大哥這次說得有道理。”眼鏡也是如此認為。

“本來,我是不想鳥這個史萬豪的。”隋戈說道,“只是,你們兩人大概還不知道,現在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打我們膏藥的主意了。這個史萬豪,也是其中之一。”

“這老不死,竟然敢打我們膏藥的主意?”山熊頓時激動起來,“麻痺的,那一定要弄死他!我他媽還以為他真是要給徒弟報仇呢!”

“沒錯,是該弄死他。這叫立威!”眼鏡說道,氣喘吁籲地跟在隋戈和山熊後面,“你們兩個走慢點行不行?”

“眼鏡,你也應該多練練功夫了。”隋戈向眼鏡說道。

“唉,我不是那塊料啊。對吧,大哥?”眼鏡說道。

“隋兄弟讓你練,你就繼續練吧,對你有好處。”山熊站到了隋戈這邊。

“我也想練,但是就沒這個底子啊。”眼鏡鬱悶道。

“眼鏡,我到時候想點辦法,幫你一把。”隋戈說道。這時候,朝陽初升,破開晨霧,平劍山上的一景一物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沿著平劍山“劍脊”一樣的山頂向東而行,盡頭處有一個陡峭如削的山崖。

這山崖名為劍尖崖,高數十丈,兩側都是滾滾江水,異常的險峻。

這個史萬豪,人品雖然不怎麼樣,倒是會挑選地方呢。

隋戈三人來到劍尖崖的時候,史萬豪和他邀請的“嘉賓”也到了。

跟上一次隋戈與曾鐵鷗的決鬥不同,這一次來這裡的人並不多,也沒有設專門的擂台。不過,這一次來的人當中,卻都是明海省武林之中的重量級人物。

除了趙三爺之外,史萬豪還請了八卦掌的元老級人物董金銘,武當青松觀的觀主田桐道士。這三人,都是此次決鬥的見證人。還有兩個壯漢,卻是史萬豪帶來的徒弟。

除了趙三爺上前跟隋戈打過招呼之外,董金銘和田桐兩人,只是微微頷首,就算是招呼了。這兩人倚老賣老,顯然並不看好隋戈,也不認同隋戈的江湖地位。對方如此傲慢,隋戈自然也不會蓄意討好,趙三爺介紹這兩人的時候,也只是“嗯”了一聲。

史萬豪見隋戈到了,似乎一刻也不想再拖延時間,向趙三爺、董金銘和田桐三人抱拳說道:“我們江湖中人,講究恩怨分明。這小子打死我徒弟洪策,更出言侮辱我六合通臂門,所以我史萬豪雖然年邁,卻也不是任人欺辱之輩,所以今天邀了三位德高望重的武林人士來做個見證,免得江湖中人說我以大欺小。”

“史掌門,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一個是武林名宿,一個是少年英雄,何必非要大動干戈。不如我做一個和事老,擺桌酒席,讓兩位化干戈為玉帛如何?”趙三爺向史萬豪說道。

這當然是場面話,不過趙三爺如此說,倒讓隋戈覺得這人處事的確不錯。

史萬豪自然不肯答應,神情堅定地說道:“趙三爺,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殺徒之仇不共戴天!”

“既然史掌門不肯罷手,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隋戈淡淡地向史萬豪說道,“不知道史掌門讓人準備好棺材沒有呢?”

“你如果要的話,我倒是可以讓人馬上送一副給你!”史萬豪目光之中閃過怨毒之色,他已經在心底暗下決心,等會兒擊敗了這小子之後,卻不殺他,只是將他全身的筋骨都捏碎,讓其變成廢人一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當然,那聖藥的藥方卻是要弄到手。

田桐道士似乎跟史萬豪關係不錯,見隋戈如此狂妄,忍不住說道:“隋下生,你跟史掌門就算有仇,言語也用不著如此惡毒吧?畢竟,史掌門終歸是武林前輩。”

“哪有那麼多廢話,早點開打吧!”隋戈冷冷道,並不給這個田桐面子。

畢竟,這個道士壓根兒就沒顯露出對隋戈的尊重。

  “好!隋先生,爽快!”

這時候,懸崖邊上爆出一聲響亮的喝彩聲。

史萬豪不禁皺眉,他早已經叫徒弟們封鎖了上山的小路,怎麼還會有“閒雜人等”進入呢。

循聲看去,只見一個年輕的白衣僧人從懸崖邊上沖天而起,然後輕若羽毛一般站到了懸崖平台上,衝著隋戈笑道:“幸好剛剛趕上。”

這個帥氣的光頭和尚,自然便是延雲和尚了。

隋戈卻沒想到,這延雲和尚居然會來給自己捧場。

“哪裡來的小和尚!”史萬豪冷喝一聲,他沒見過延雲,自然不知道延雲的來歷。只是,看這延雲跟隋戈打得火熱,自然不會好言相向了。

誰知道史萬豪不認識延雲,但田桐和董金銘卻是認識,知道這小和尚來歷不簡單,作為少林寺禪武醫的三絕傳人,儼然就是少林寺的新一代住持候選人。這樣的人,自然不能得罪,畢竟現在少林寺的聲威如日中天,得罪了未來的住持,實屬不智。

於是,董金銘和田桐連忙起身向延雲行禮招呼。

趙三爺聽聞延雲的來歷,也上前認識了一番。

看到董金銘和田桐一反常態的熱情,史萬豪才知道自己眼拙,無意中竟然得罪了一位“大人物”。不過,想到很快就可以拿到聖藥的藥方,史萬豪又立即興奮了起來,只要弄到藥方,有錢、有藥,大發其財就不必說了,甚至還有可能將修為更進一步,達到傳說中的先天祕境。

作為一個門派的掌門人,史萬豪從小耳濡目染,知道一些武林之中的一些傳說,他不僅知道內家真氣修煉到極致之後,有可能達到許多武人夢寐以求的先天祕境,也知道一些隱秘的武林門派當中,還有一些用來療傷、練功的“聖藥”存在。

史萬豪年幼的時候,其師見他根骨不錯,所以賞賜了他一粒六合通臂門流傳下來的“清骨丹”,使得他骨骼越發清奇,用外家拳淬體的時間比他的同門師兄弟縮短了很多,也造就了史萬豪如今的成就。也因為這個原因,史萬豪對一些門派留下來的秘​​製“聖藥”的印象特別深,可惜史萬豪服用的聖藥,已經是六合通臂門最後一粒了。所以,當他得知隋戈贈送給寧玉珍的藥丸是聖藥的時候,幾乎欣喜得發了狂。

“既然雙方無法和解,那便只有擂台決生死了!”董金銘向隋戈和史萬豪說道,“兩位還有什麼要說的?”

“熊哥,把我的兵器拿過來!”隋戈向山熊說道。

“接著!”山熊大聲說道,將他扛在肩上的震靈鋤拋給了隋戈。

隋戈一伸手,極其飄逸地將這鋤頭握在了手中,然後扛在了肩頭。

史萬豪、田桐和董金銘不由得心生詫異。之前山熊扛著一把碧玉鋤頭,這三人自然是看到了,只是礙於身份,三人都不會主動去詢問。此時,方才知道,原來這鋤頭竟然是隋戈的“兵器”。習武者以兵器比武,這本來就是尋常的事情,畢竟功夫練到高明之處,手中有無兵器都可,也不存在所謂的公平與否。只是,以鋤頭做武器,卻是聞所未聞。

史萬豪先是一愣,隨後便是不屑的冷笑。拳法修為到了他這種境界之後,根本就不懼怕對方有沒有兵器。更何況,區區一把鋤頭,而且還是玉石打造的,華而不實,能有多少能耐?

延雲的雙目之中卻爆出興奮之色,似乎對隋戈肩上的鋤頭很有興趣。

  喔喔! ~

幾聲嘹亮的雞鳴聲響了起來,卻是有人將一個大紅公雞送了上來。

  斬雞頭!

  這便是要打生死擂了。

打擂雙方輕則殘肢斷體,重則殞命。

斬雞頭的事情,本來按照江湖資歷,應該是田桐來做的。但現在延雲和尚在這裡,情況就不一樣了,儘管他年紀不大,但是代表的卻是少林寺,所以田桐不能不給延雲這個面子。

延雲看著一個大漢擰著一隻大紅公雞的翅膀,恭恭敬敬地送到了他面前,卻也不多推辭,說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不殺生——只超度!”

也不見延云有何動作,那大漢手中的大紅公雞忽地就到了延雲手中,公雞翅膀得到解脫,自然震翅欲逃,但延雲撮指成刀,忽地凌空一揮。

  嗖!

指尖破空的聲音響起,那大紅公雞的雞頭帶著一蓬血霧飛上了半空。

失去了頭的身體,兀自飛騰不休,跌跌撞撞地往旁邊的懸崖處翻滾而去。

但此時,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隋戈和史萬豪身上,片刻也不願離開。

  “喝!”

史萬豪呼喝一聲,聲音有若雷鳴,整個人猶如從山澗躍下的蒼猿,一掠便是七八米,閃電般搶到了隋戈面前,長臂如同鋼鞭一樣,往隋戈當胸抽去。

史萬豪掠過來的時候,身體破開空氣,就像是高速飚行的小車一樣,掀起的氣浪和勁風,將四周觀戰人的衣角都吹得老高。

  啪!

手鞭當空抽下,連空氣都炸開了,就像是輪胎爆裂的聲音。

  好傢伙!

山熊不由得暗暗心驚,他沒想到這個老東西的拳法竟然如此剛猛!

  簡直是擋者披靡!

就算是石頭甚至鋼板,似乎都要被這史萬豪的手鞭抽得爆裂開。

山熊自認為在這老頭子手下連一招都走不過,不由得替隋戈擔心起來。

延雲的眼睛睜得很大,似乎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微的東西。雖然史萬豪的內力修為的確遠勝隋戈,但延雲很清楚,隋戈絕對不會這樣輕易就輸給了史萬豪。尤其是,延雲直覺告訴他,隋戈肩上的那把鋤頭,會給他帶來驚喜。今天這一趟,他不會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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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一鋤立威

  唰!

當史萬豪的手鞭快要擊到隋戈胸膛的時候,他肩上的鋤頭猛地彈起,自上而下,劃出一道玄奧、神奇的弧線,直接奔向史萬豪頭頂。

這一鋤,速度似乎並不快,但是卻讓所有人都有同樣一種感覺,鋤頭的鋒刃一定會後發先至,在史萬豪手鞭擊中隋戈胸膛之前挖中史萬豪的頭頂。

這一鋤,沒有多餘的變化,談不上精妙,但似乎卻已經由博達簡,無視對手任何精妙招式的防禦。除了硬拼或者退走,別無他法!

當隋戈鋤頭出手的那一瞬間,史萬豪看見鋤頭劃過的那道神秘的弧線,有種白日見鬼的感覺——

  這是什麼鬼功夫!

史萬豪引以為傲、自認為出神入化的通臂拳,在這把風騷的鋤頭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通臂拳的拳勢展開,原本就如同蒼猿一般靈活、剛猛、多變,但是隋戈這把鋤頭揮出,卻像是耍猴人手中的鍊子,一下子就套住了脖子,野性狂暴的蒼猿頓時變成了被戲耍的小猴。

  退!

史萬豪這一記手鞭,本來蓄積了全身的真氣和氣勢,想不到還未發出,就被隋戈逼退。

更要命的是,還是被一把鋤頭逼退的。

日後若是傳出去,史萬豪覺得自己恐怕會顏面掃地。

  除非,打殘這個可惡的臭小子!

史萬豪連退五步,每一步都在堅硬的掩飾地面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而且一個比一個深。

  這是在蓄勢!

史萬豪雖然退,但沒有露出敗相,這是在藉退後的機會蓄積真氣,重新組織起攻勢。他終究是一派掌門,拳法大宗師,並不像山熊那樣,當時見到隋戈揮動鋤頭,便已經鬥志、神魂被奪,完全興不起反抗的念頭,更不要說反敗為勝了。

在史萬豪看來,隋戈的鋤頭雖然神妙無方,雖然銳不可當,但隋戈的真氣修為始終不及他。只憑這一點,他便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想到此節,史萬豪強自壓下心頭對隋戈手中這把鋤頭的恐懼之心,腳下游走八卦,兩隻猿臂忽地變得如同柳絮一般柔軟,配合上他本身的水系真氣,身體四周好像形成了一個水渦,隱隱有一種詭異的吸力,將隋戈手中的震靈鋤吸住。

“史掌門的內家真氣已經到了巔峰,精純無比,可剛可柔,這小子怕是有難了!”觀戰的田桐說道。

“我看未必。”趙三爺說了一句,卻沒有多做解釋。儘管史萬豪的真氣修為勝過隋戈一籌,但趙三爺總覺得,這少年的潛力還未真正顯露出來,現在判斷勝負,為之過早。

延雲淡淡一笑,說道:“有難的怕是史掌門呢!”

田桐微微詫異,心說這延雲和尚名氣雖大,但眼力勁似乎卻不行。此時那小子的鋤頭兵器,看似威猛,卻分明已經被史萬豪的以柔克剛的功夫給壓制住了,一旦史萬豪找到機會硬拼,便可以憑藉深厚的內力鎖定勝局,不會有任何的懸念。

畢竟,史萬豪可是練氣後期打通任督二脈的高手,比拼內力的話,十個隋戈都未必能贏。

就在田桐心裡暗暗嘲笑延雲的時候,史萬豪果然窺準了機會,雙臂將一圈一帶,憑藉深厚的內力和水吸真氣連綿的特性,將隋戈帶得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沖。

  好機會!

史萬豪心想道,任憑你小子手中這把鋤地的鋤頭多詭異,終究是內力不足。一旦硬拼,你小子便必輸無疑,那時候,可就任憑老子宰割了。

  蓬!

史萬豪一隻手臂,如同炮錘一樣,轟地擊出,拳頭出擊的瞬間,將空氣都炸開了。

這一拳,是史萬豪蓄勢而發,凝聚了他畢生功力。

  力從腳生。發拳的瞬間,史萬豪的雙足四周直接陷入岩石地面三寸,以雙腿為中心,不斷地出現許多大大小小的龜裂紋,就像是被壓路機碾過一樣。

  要跟我硬拼麼!

隋戈立即便察覺到了史萬豪的企圖。

不過,史萬豪以為憑藉他精深的真氣修為便可擊敗隋戈,簡直大錯特錯!

甚至可以說,隋戈就是等待著史萬豪跟他硬拼的時候。

震靈鋤,這震靈二字,可不是白給的!

於是,面對史萬豪這威勢凌厲的一拳,隋戈也不躲避,反而還迎了上去,只是將真氣灌注在震靈鋤之上,然後高高地舉起,快逾閃電一般向下挖了下來。

  嘶嘶!

鋤頭在空中劃出一道亮麗的弧線,不僅撕裂了空氣,甚至有種撕裂了空間的感覺,後發先至,鋤頭的鋒刃跟史萬豪的拳頭撞在了一起!

  “這小子死定了!”

田桐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對延云不屑之心更盛了。

趙三爺輕嘆了一聲,認為隋戈這一招未免超之過急。

延雲微微有些詫異,他本能地覺得隋戈不會輸,但是目前的情況,他卻不知道隋戈如何能不輸。

  嗡!

史萬豪的拳頭和鋤頭的鋒刃撞在了一起。

真氣相撞,本以為會發出氣勁交擊的爆炸聲,誰知道卻發出了一聲撞鐘的聲音。

史萬豪這威勢凌厲的一拳,竟然好像撞在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銅鐘上面。

這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生出一道詭異的力量,聲波往四周傳開,首當其衝的是趙三爺、董金銘、田桐還有延云四人,聽見這聲音,只覺得體內的真氣竟然不受控制地鼓動起來,四處亂竄,好像辛苦修來的真氣竟然要自行散去一樣,慌得這四人連忙就地打坐運功。

山熊聽見這聲音,只覺得胸口異常煩悶,立即噴出了一口鮮血。

眼鏡和其餘的人,則是被這聲音震得昏了過去。

餘人尚且如此,身在局中的史萬豪承受的壓力自然而想而知了。

當史萬豪的拳頭轟在震靈鋤上面的時候,這老傢伙心頭先是一喜,暗想終於逼到你小子硬拼了。於是,史萬豪臉上泛出獰笑,立即將丹田、經脈中的真氣源源不絕地不要本錢似的催動過去,準備一下子將隋戈震得經脈寸斷,口噴鮮血。

史萬豪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但旋即就感到情況不妙。他那雄渾的真氣轟在對方的鋤頭上,給他的感覺竟然像是轟在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銅鐘上面,那銅鐘不僅輕鬆地吸納了他自以為強橫的內力,更產生了一股無形而神秘的力量,透過他的拳頭,將全身經脈、丹田中的真氣都完全震散。

  大驚!大駭!

史萬豪的心頭忽地升起了莫名的恐懼之心,終於被隋戈手中的這把鋤頭所懾。此時,史萬豪方才明白,原來鋤頭也可做武器,而且還是他生平所見過的最恐怖的武器,最恐怖,沒有之一。

全身真氣被震散,史萬豪簡直魂飛魄散,心頭只有一個字:逃!逃!逃!

內家拳師沒有了真氣,便等於沒有了牙齒的老虎。

震靈鋤,不僅能將野草、靈草中的元氣震出來,用來震散內家拳師的真氣,更是無往而不利。

  “太遲了!”

隋戈一聲冷笑,震靈鋤往前一推,流星趕月一般擊在了史萬豪的胸膛上。

此時,史萬豪潰散的真氣還未重新匯聚。 “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的境界,也蕩然無存,此時的史萬豪,儼然就是一個一絲不掛的老處女,完全不設防。

  喀嚓!

  胸骨碎裂的聲音響了起來。

史萬豪不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膛,他怎麼都想不明白,他竟然會中招了,輸給了眼前這個黃口小兒!他不甘心,不甘心!

  噗!

史萬豪張開嘴,一口血箭往隋戈​​臉上噴了過去。無論如何,拼死也要讓這小子掛彩!

隋戈也沒想到史萬豪這廝臨時還要逞兇,看到這一口血箭飚來,隋戈躲避已經來不及,眼看就要被這老傢伙毀掉帥臉,他的千變捉蟲手幻出無數掌影,擋在了面龐前面。

  嗤!嗤!嗤!嗤!

蘊含著真氣的獻血被隋戈用手掌擋了下來,濺落在腳下的岩石上。

隋戈勃然大怒,本來只想廢掉史萬豪的一身修為,讓他變成一個普通老人而已,卻沒想到這老東西居然如此歹毒,頓時將手中的震靈鋤反手往上一撩!

  嗖!

震靈鋤如同一道綠色閃電,從史萬豪的脖子處掠過。

隨後,便看見史萬豪的頭顱高高地飛上了天空。

史萬豪頭顱上的眼睛睜得很大,充滿了驚恐、不甘和不信!

  鋤頭鋤頭,一鋤掉頭!

董金銘、田桐和趙三爺不禁相顧駭然,雖然這一次是生死擂台,但隋戈年紀輕輕,行事如此狠辣,倒是大大出乎了三人的意料。

延雲卻是神情淡然,不知道他心中究竟在想什麼。

隋戈上前踏出一步,站到史萬豪那具無頭屍體面前,用異乎尋常地語氣說道:“史萬豪,認命吧。”

說話的時候,千變捉蟲手已經從史萬豪身上掠過,將那裝著固元丸的木盒子拿了出來。

如此重要的東西,史萬豪自然會隨身攜帶的。

只是,史萬豪卻沒有料到,這些“聖藥”,他竟然無福享用。

“你……你這後輩,未免也太狠毒了吧!”田桐衝著隋戈怒道,似乎要主​​持正義。

“不錯,得饒人處且饒人。年青人,你心術不正吶!”董金銘也指責隋戈道。

  趙三爺和延雲兩人都未說話。既然是生死擂,自然生死由命。

隋戈冷冷地看了看田桐和董金銘,將震靈鋤往肩上一扛,不屑道:“怎麼?兩位前輩要替史萬豪主持公道麼?儘管來就是了,我隋戈接著就是!來吧!”

  聲音迴響在山間,久久未散。

田桐和董金銘相顧望了一眼,但懾於隋戈的威勢,終究誰也不敢上前挑釁。

“霸氣!真他媽霸氣啊!”山熊看著隋戈此時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忍不住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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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伊人遠去

“真沒想到,你竟然會來給我捧場。”

延雲陪同隋戈一起下山,昏迷的眼鏡則是被山熊背在背上。途中,隋戈忍不住向延雲和尚問道。

對於這個少林寺的小和尚,隋戈實在生不出什麼惡感。

至於史萬豪死的事情,自然有人給他收屍,不勞隋戈去費心。另外,這種江湖決鬥帶來的死亡,絕對不會有人去報警之類,否則江湖中人便容不得他,作為見證人的田桐、趙三爺、董金銘和延雲,也會出手懲戒洩密者。無論田桐、董金銘跟史萬豪私交如何,他們都斷然不可能去挑戰江湖規矩。至少,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人,他們是不會的。

“我想見識一下你的真功夫。”延雲說道,自然流露出欽佩之意,“幸好,我沒白來。”

  “嘿,過獎了。”隋戈笑了笑。

“另外,我也可以肯定,你絕對沒有偷練少林寺的拈花指。”延雲說道,“你用的功夫,比少林寺的獨門絕學還要精妙。這件事情,會跟羅漢堂解釋清楚。 ”

“多謝了。”隋戈說道,他不怕少林寺,但是卻不想有源源不絕的麻煩上門。

“但是,還有一件事情,我得提醒你一句。”延雲道,“膏藥的事情,少林寺並不打算放棄。所以,很快我們就會成為競爭對手了。”

“少林寺仍然要插手?”隋戈有些不悅地說道,想不到藥品生意真是唐僧肉,誰都想咬上一口。

“這不是我的意思。”延雲微微歉然道,“就我個人而言,小僧並不想跟你做對手。只是,上面交代的事情,卻是不得不做了。”

“難道你也要跟我決鬥不成?”隋戈笑道,但笑容之中卻不免有些苦澀。

這些天來,自從靈藥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便不時有人騷擾隋戈,讓他不勝其煩。也正因為如此,今天隋戈才展現出了狠辣的一面,一鋤頭掛掉了史萬豪。

日後,若是還要人要打隋戈的主意,便首先得掂量掂量各自的份量。

當然,以延雲和尚和少林寺的份量,自然是不需要掂量了。

隋戈毫不懷疑,少林寺當中,隱伏著先天級別的高手,而且恐怕還不只一個。

若真是少林寺要動手,事情恐怕就會變得相當棘手了。

  尤其是在現在。

“決鬥?”延雲灑然一笑,“跟你決鬥的話,我沒有取勝的把握。況且,現在的少林寺,已經過了那個靠打打殺殺來發展的年代了。就算真有決鬥,那也是在商場上的決鬥了,要贏,我便要正大光明地贏,我豈會是那種在背地裡面使壞的小人!”

“你有這麼說,我便放心了。”隋戈豪氣地笑了笑,“如果是生意上的正當競爭,我接著便是。如果真的輸了,我也絕無怨言!”

“小僧明白。”延雲淡淡一笑,寶相莊嚴。

這時候已經下了山,延雲便跟隋戈等人分道揚鑣了。

到了車上,眼鏡才慢慢地醒轉過來,第一句便問:“我們贏了沒有?”

“廢話!”山熊意猶未盡地說道,“眼鏡,你他媽真是沒用,居然昏過去了!沒看到隋兄弟弄死那老東西的場面,那是何等的血腥、霸氣!哼,從此以後,江湖上恐怕沒多少人敢來挑釁我們了!”

“恐怕未必。”隋戈淡淡地說了一句。

史萬豪的死,的確可以在短期內形成震懾的效果。但是,江湖上能人無數,勝過史萬豪的人也大有人在,這些人一旦知道靈藥的存在,誰能保證他們不起窺覬之心呢?

人心險惡、江湖凶險,誰也無法預料今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眼鏡卻鬆了一口長氣,說道:“之前我看那老傢伙如此厲害,還真是擔心隋兄弟會輸呢。”

“瞧你那破眼神!”山熊不滿地說道,“隋兄弟怎麼可能輸!”

嘴上這麼說,其實之前山熊也挺擔心的,史萬豪全力出手的時候,的確聲勢驚人,威勢凌厲。

“不要再提這個史萬豪了。”隋戈向山熊說道,“熊哥,我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已經找到了,三個人都被困在一個小旅館裡面,史萬豪派了兩個人守著。不過,我們現在就過去,很快就可以解決那兩人了。”山熊說道。

“嗯。”隋戈點了點頭,又向眼​​鏡說道,“少林寺的延雲和尚已經跟我說了,估計他們很快就會針對我們的帝玉膏做出一些商業動作,你要打起精神應付呢。”

“嗯,我會盡力而為的。”眼鏡說道,神情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如今的少林寺,已經是一個超級龐然大物了,涉足的領域有武術、旅遊、宗教、食品、藥業等等,擁有的資金量更是龐大得難以估量。面對這樣一個商業巨艦,的確會讓任何人都感到棘手。尤其是,現在華生藥業公司還處於初級成長階段,要阻止一個龐然大物的侵吞,的確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放手去幹吧,就算是輸了,我也不會怪你。”隋戈向眼鏡說道,“只要藥方在我手中,就算輸了,我們也還有翻身的機會。”

眼鏡沉默了一下,笑道:“沒錯。聽你這麼說,我覺得輕鬆多了。既然這樣,我就跟他們玩玩吧。不過大哥,你成為億萬富翁的時間,恐怕要延後了呢。”

“說這些屁話幹嘛,反正跟著隋兄弟混,少不了咱們的好處!”山熊立場堅定地說道。

隋戈想了想,取出一個木頭盒子,遞給了山熊。

山熊因為開車,不便打開盒子,於是眼鏡替他打開了木盒子。只見木盒子裡面,裝著二十幾粒白色的藥丸子,差不多比豌豆大不了多少,盒子打開的時候,清香撲鼻而來。

就算是不懂藥的,大概也能猜到這藥丸非同一般。

“兄弟,這是——”山熊問道,神情有些興奮,隋戈似乎總能給他帶來一些驚喜。

“固元丸。”隋戈說道,“你可以吃兩粒,每一粒間隔一周時間,以你的底子,加上這固元丸的藥性,應該可以讓你步入練氣期的。”

“什麼是練氣期?”山熊不解道。

  “內家真氣。”隋戈說道。

“真氣!”山熊的目光閃過狂喜之色。從外家拳手到內家拳師,雖然不說是一步登天,但是因為內家拳師有真氣調理、溫養身體,往往都能健康長壽,身體機能衰退也會很慢,而外家拳手卻不然,外家拳手練的是皮肉筋骨上的功夫,在於通過鍛煉將身體的潛能逼迫出來,由於不能利用真氣溫養身體,因此身體機能退化很快,往往到了三四十歲,武力值便開始衰退。而內家拳師,即便是到了五六十歲,依然擁有很強的武力,而且有內息溫養身體,也比普通人更長壽。

作為練武者,山熊自然做夢都想練就真氣,成為內家拳師。只是,一來天賦所限;二來沒有名師指點,根本不能窺得門徑,卻沒想到隋戈竟然願意助他成為內家拳師。

“這藥丸,可以改造身體機能,能夠祛除你身體中的後天雜質。另外,我有一篇內家真氣修煉口訣,也一併給你。至於你日後能夠有什麼成就,就全憑你個人的造化了。”隋戈說道。

“兄弟……你……你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禮啊!”山熊差點就感激涕零了,“有這傳藝大恩,照理說我應該叫你一聲師父的,但是以兄弟你的才能,估計也看不上我這樣資質的徒弟。所以,我山熊只能肝腦塗地,報答兄弟你的大恩!”

  “酸!”

隋戈說道,“熊哥,你別這麼酸行不行。我之所以給你藥丸、功法,只是因為大家兄弟一場,日後生意上的事情,也需要你多費心,你功夫更進一層,對我們都有好處,所以感謝的話就別提了。另外,眼鏡,你也可以分次服用三粒,對你練功很有幫助。其餘的,熊哥你留著,你親自挑選一些靠得住的弟兄們進行突擊訓練,將這些藥丸分發給他們吃,日後這些人可用做公司的安保,押送重要貨物等。”

“嗯,明白。”山熊應道,明白隋戈這是要開始培植一些勢力了。

隨後,隋戈到了寧玉珍一家三口被“禁閉”的小賓館,門口兩個守門的大漢,被山熊狠狠教訓了一頓,然後便灰溜溜地逃走了。

寧玉珍被救,對隋戈自然是千恩萬謝。

經歷了這件事情,寧玉珍更加看清楚,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隋戈再次將裝著固元丸的木盒子遞給了寧玉珍,然後囑咐她要趕緊給孩子找醫院治病。

因為掛念著唐雨溪的事情,隋戈沒有多做停留,讓山熊送他去了許衡山的別墅。

秋冬天氣有些冷了,唐雨溪正在書房中安靜地看著書。

看到隋戈進來,唐雨溪合上了手中的書,向他說道:“剛才我去停車場了。那一面鐵柵欄下面,又種上了白薔薇,是你幹的吧?”

“你一個人去了停車場?”隋戈問道,微微有些責備之意,“也不讓人陪著。”

“看來真是你種的。”唐雨溪向隋戈說道,“你最近看起來好像太累了,就不要再管這些小事了。”

“你的事情,都不是小事。”隋戈微微笑道。

“呆子——你的手,怎麼回事?”唐雨溪的目光忽地落在了隋戈的​​左手上。

之前跟史萬豪決戰,這老傢伙臨時噴出血箭想要重創隋戈,卻被隋戈用千變捉蟲手給攔了下來,只是左手手掌卻被蘊含著真氣的血箭所傷,雖然塗抹了藥膏之後已經好了大半,但新生的皮膚看起來自然不一樣,所以唐雨溪一眼就看出來了。

“沒事,只是被開水燙了而已。”隋戈撒謊了。

唐雨溪盯著隋戈看了足足五秒鐘,以她的精明,總是可以輕鬆看出隋戈是在撒謊。

片刻之後,唐雨溪向隋戈說道:“騎車帶我去棲霞山吧。”

“現在?”隋戈說道,“氣溫好像有些冷呢。”

“我披一條圍巾吧。”唐雨溪起身說道,從衣架上取了一條白色的圍巾圍在脖子上。

隋戈見她執意如此,只得載著她上山。

兩人在山上呆了足足兩個小時,唐雨溪這才讓隋戈將她送回來。

回到出租屋中,隋戈感到異常的疲倦。

早行跟史萬豪的一戰,儘管獲勝,卻消耗了隋戈大量的真氣。之後為唐雨溪診治,陪著她逛山,也沒來得及調息,所以才會覺得如此疲憊。

連洗漱都顧不上了,隋戈直接蒙頭大睡。

次日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隋戈趕忙起床洗漱,然後趕去許衡山家中,照例為唐雨溪診治病情。

到了許衡山家中,沒有見到唐雨溪,卻見許衡山神情有些木然地坐在沙發上,然後衝著隋戈招了招手,示意隋戈做到他的旁邊。

隋戈的靈覺再次起了作用,隱約感覺到了失去了什麼,但是這一次,卻是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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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不幸的時候出現

隋戈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許衡山的別墅。

他已經不記得許衡山到底跟他說了些什麼,混亂的腦子當中只有一個念頭:唐雨溪走了!

  沒有人知道唐雨溪去哪裡了。

  許衡山不知道,唐寧也不知道。並且,唐寧在電話中還將隋戈臭罵了一通。只是,唐寧究竟在罵什麼,隋戈根本就沒有聽清楚。

隋戈不明白,為什麼唐雨溪會忽然離開,而且連一張紙條都沒有給他留下。

  輕輕的,她就這樣走了。

  只留下黯然神傷的隋戈同學。

如此寂寥,如此意興索然、百無聊奈,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失戀的感覺?

  去他媽的學習!

  去他媽的修行!

隋戈走進了學校附近的一個酒吧,這時候,他需要大醉一場。

白天,尤其是早上,自然不是酒吧生意火熱的時候。

隋戈走進去的時候,酒吧里面根本就沒有別的酒客,只有櫃檯旁邊,一個打著呵欠的女酒保在收拾殘局,看見隋戈走進來,向他說道:“抱歉,營業時間還沒到。”

隋戈也不管這酒吧的營業時間究竟是幾點,從皮甲裡面抽出幾張鈔票,放在了吧台上:“給你的小費。現在,營業時間到了吧?”

“同學,現在是專門為你準備的營業時間。”女酒保忽地變得精神煥發,“您要什麼酒呢?”

“烈酒,醉人的酒!”隋戈說道。

“好的。”女酒保立即行動起來,給隋戈倒滿了一杯洋酒。

隋戈也不管那是什麼酒,一仰頭,直接乾了,將杯子放在了吧台上。

“同學,這酒可不是這麼喝的啊。”女酒保提醒隋戈道。

說起來,這女酒保看起來也像是東大學生,大概是隋戈的學姐,所以才用“同學”來稱呼隋戈。

“儘管倒,錢管夠。”隋戈說道,現在他連修行都覺得意興索然,又哪會在乎錢。所以,他乾脆將皮甲裡面厚厚一疊錢都取了出來,全部放在了吧台上面,“等會兒我要是喝醉了忘記付錢,你就替我付吧。”

“哪用得著這麼多。”女酒保師姐連忙說道,做了這麼久的酒保,她還是頭一回遇到傳說中的“富家子弟”,出手果然奔放啊。

“不用猜了,剩下的都是你的小費。”隋戈說道,旋即自嘲地笑了笑,“你要是覺得小費多了,等我醉得一塌糊塗的時候,別把我扔在酒吧後面的巷子就行了。”

“哪能呢。”酒保師姐甜甜一笑,倒是有幾分姿色,可惜隋戈這廝卻不懂欣賞。

  眨眼的功夫,隋戈又喝了一杯。

酒保師姐一邊給隋戈緩緩倒酒,一邊向隋戈問道:“小帥哥,是不是失戀了?”

酒保師姐這一問時機把握很好啊。作為市場營銷專業的高材生,她不僅很清楚地知道如何將一件商品營銷出去,也知道如何將一個人營銷出去。現在,她就要試著將她自己營銷出去。眼前這一位小師弟,顯然是涉世未深的富家子弟,又是剛剛失戀,為情所困,這個時候,正是他感情最脆弱的時候。如果她在這種時候出手,便很可能趁機將他俘獲。

一個嫻熟的營銷師,自然懂得在合適的時機做推銷。

所以,倒酒的時候,這位酒保師姐都是含情脈脈地盯著隋戈。

“這個問題,應該讓我來問的。”就在這時候,一個身材豐盈、高挑的女人,扭動著腰肢,清風擺柳一般走了進來,坐在了隋戈旁邊的凳子上,並且將她那蔥白粉嫩的柔荑搭在了隋戈的​​肩上。

眼看就要釣上金龜婿,忽地殺出一個程咬金,酒保師姐自然很是不爽,只是一看眼前這個女人的姿容、風情、氣質,酒保師姐卻立即萌生了退意——

  差距太大了!

酒保師姐在東大呆了兩年了,自然認得此時在隋戈旁邊坐著的這位絕世妖嬈沈君菱,畢竟這女生可是東大的校花,而且又是東大的學生企業家,近乎傳奇的存在。

酒保師姐自然不會選擇跟這樣一個傳奇女生做競爭對手。所以,她選擇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向沈君菱問道:“學姐,要喝點什麼?”

“純淨水。”沈君菱說道,然後用指尖拂過隋戈的臉龐,“失戀了?”

  隋戈扭頭看了看沈君菱。

  她果然是一個妖嬈。儘管此時已經是秋冬之際,她依然穿著裙子,純白色的套裙,黑色的腰帶,隋戈不知道是什麼牌子,但穿在她身上,卻總是那麼凹凸有致,極盡OL女性的風範。今天,沈君菱的脖子上也披著一條白色長圍巾,依稀跟唐雨溪昨日那條圍巾款式相近。

微微失神之後,隋戈向沈君菱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似乎已經有許多日子,隋戈不曾見到沈君菱了。

不過,對於沈君菱,隋戈並不陌生,她曾經數次出現在隋戈的夢中。

並且,每一次她的出現,第二天就是隋戈洗床單的日子。

對於這樣的一個女人,隋戈的印象能不深刻嗎?

“我曾經說過,你幸福的時候,我會默默走開;你不幸的時候,我會隨時出現。”沈君菱說道。

“你沒說過這話。”隋戈說道,又喝了一杯酒。

“那麼,我現在說也不晚,對吧。”沈君菱說道。

酒保師姐心裡一個咯噔,心想真是怪事,聽這沈君菱的口氣,儼然跟個“小三”似的,難道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也甘心做小三麼?

隋戈淡淡一笑,他知道跟沈君菱那是講不清道理的。

“可憐的孩子,看來你是第一次失戀呢。”沈君菱沒心沒肺地笑了笑,又道,“不過,你的唐姐姐的確很漂亮。如果我是男生的話,也一定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的。”

“打擊?我跟她什麼都沒有,她也沒有甩掉我,談不上什麼打擊。”隋戈說道。

“那你腦袋有問題麼?沒有失戀的話,跑來這裡買醉?”沈君菱啐罵道,“害得姐姐我這麼擔心,屁顛屁顛地過來安慰你呢。”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隋戈問道。

“你失魂落魄地晃悠著,自然沒有留意到我的存在,但是姐姐我卻不忍看你這麼難過。”沈君菱說道,“怎樣,我還算夠義氣吧?”

“夠義氣?上次居然還騙我。”隋戈苦笑道,“明明是一個高手,卻非要裝作是毫無反抗之力的弱女子,上一趟將我都騙了。”

這一次碰面,隋戈立即便察覺到沈君菱體內竟然有真氣流動,居然是煉氣中期的修為,單單從真氣修為而論,幾乎跟隋戈差不多了。

難怪上一次被鐵龍和周處一抓去做誘餌,沈君菱竟然絲毫不慌張,大概她​​根本就沒有將鐵龍等人放在眼中,只不過是覺得好玩吧。至於隋戈,顯然也被她給“玩”了。至於後來鐵龍和周處一被人拍了曖昧同性視頻,自然也是她的傑作了。

如此看來,這女人不僅長得妖媚,連心裡的想法也有些“妖”。

“上一趟姐姐是覺得你好玩嘛。”沈君菱嬌笑著說道,讓隋戈骨頭都酥掉了,“況且,上一趟姐姐也沒少讓你佔便宜不是?你就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隋戈仔細一想,也的確是這麼回事,上一趟雖然被沈君菱給“耍”了,但是他的確沒有吃虧。除了去跟沈君菱買內衣的時候,被唐雨溪誤會,搞得隋戈很尷尬。

總之,面對這樣一個女人,隋戈就是想恨,那也恨不起來。

“你要是真想喝醉的話,這些酒可不行。”沈君菱說道,“你要是不怕姐姐我吃了你的話,就上姐姐那裡去喝,讓你喝得酩酊大醉、一醉方休!”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隋戈說道。

“那可不見得呢。”沈君菱低聲在隋戈耳邊說道,“小初男,可是賣得上價錢的呢。傳聞吃了之後,是可以養顏美容的呢,咯咯~”

“那就上你那裡去。看你是不是能吃了我!”隋戈說道正考慮著要不要故作豪氣地去牽沈君菱的小手,誰知道沈君菱那柔軟的胳膊已經纏了過來,主動挽住了他的胳膊。

看著多金的小帥哥被沈君菱“騙”走,酒保師姐頗有些失落,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在吧台上這厚厚一疊錢的時候,失落、空虛的心靈很快就會填慢了。

“品牌香水、包包、衣服……姐姐我來了!”酒保師姐歡快地想到。這時候,她忽地明白了一個至理名言:女人如果得不到感情,那一定要得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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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

沈君菱開的是紅色寶馬車,住在市中區的世紀銀座電梯公寓頂層。雖然是電梯公寓,但這裡卻是東江市最貴的電梯公寓,價格比別墅還貴,所以叫做電梯豪宅也不為過。更何況,沈君菱住的還是最頂樓,擁有寬敞、奢侈的屋頂花園和露台。

  小富婆啊!

沈君菱這樣的女人,顯然就是江濤口中念念不忘的極品小富婆了。

  漂亮!多金!有範!

這便是極品小富婆的三大基本標準。

曾經,江濤一度認為,江甜甜不僅是他心中的女神,也是極品小富婆的典範。可惜,上一次隋戈在西江市的時候跟江甜甜接觸過,這位清純玉女看來早已經被娛樂圈的潛規則腐朽了。本來,隋戈打算將“**”的照片給江濤看看的,但後來卻打消了這個念頭——有個美麗的念想,總歸是好的。

“小弟弟,想什麼呢?”沈君菱向隋戈問道。

隋戈這時候正趴在露台的扶手上發呆,聽見沈君菱的聲音,轉身看去,狼眼頓時睜得老大。

這個沈君菱,當真是迷死人不償命!

回家不過片刻的功夫,她居然又換了一套衣服,是一套白色的真絲超長裙,裙邊已經墜在地上,領口開得很低,胸前又白又高,好像兩座高聳如雲的雪山。她兩隻手各提了一壇酒,雪白的腳丫輕輕地扣在石磚上,發出悅耳的聲響,說不出的風情萬種——這女人,這不是要誘人犯罪麼!

  “接著!”

見隋戈轉過身來,沈君菱將手中的酒壇向著隋戈拋了過去。

隋戈伸出手掌一拖,眼看已經抄在了手掌中,忽地手中酒壇一滑,竟然向地上掉了去!

眼看酒壇就要摔碎,沈君菱不由得一驚,顯然沒想到隋戈竟然會失手。

便在這時候,隋戈的手掌忽地以不可思議的高速度向下抓去,就在酒壇快要觸碰到地磚的時候,穩穩地將其鎖在了隋戈的​​五指山中。

沈君菱這才意識到,隋戈這傢伙是故意逗她呢。

隋戈用手拍開酒壇上面的泥封,頓時酒香四溢。他本來不是一個很懂酒的人,但是聞到這酒香,便知道這酒不一般,不是普通的好酒能比的。

往裡面一看,裡面的酒漿很濃稠,而且有種晶瑩剔透的感覺,顯然是真正的陳年佳釀,而且年候必然很久遠。

“這是什麼酒?”隋戈忍不住問道。

“可以讓你喝醉的酒。”沈君菱說道,提著壇子跟隋戈碰了一下,然後將壇子往上方一提,將一道酒泉灌入口中。

隋戈也如她這般,往嘴巴里面狠狠灌了一口。

酒入喉部,竟然如同烈火一般,似乎要將隋戈整個人都點燃一樣。

剎那間,隋戈覺得自己的體溫至少都上升了兩度。

“真是烈酒!”片刻之後,隋戈才嘆道。

“那當然了。”沈君菱笑道,“這可是我偷偷從爺爺的酒窖裡面偷來的,一共只有兩壇,一直都沒有捨得喝呢。”

“你這樣說,我實在是受寵若驚了。”隋戈說道。

“這麼說,你喜歡做我的男寵?”沈君菱笑道,“那就靠過來點,讓本女王好好寵你。”

“算了吧,這可是大白天呢,如此荒淫無道,也不怕爭權被人推翻麼。”隋戈也笑了笑,在沈君菱旁邊,總是很難感到不開心的。

而且,不知道為何,儘管跟沈君菱見的次數不多,但彼此感覺卻像是很熟悉一樣。

“現在,是不是開心一點了?”沈君菱問道。

  “嗯,謝謝你。”隋戈說道。

“謝我做什麼。”沈君菱說道,跟隋戈一樣靠在露台的扶手上,舉目眺望遠方,“我只是覺得你好玩,本來好幾次都想叫你出來的。不過,你一直都陪著你唐姐姐,我哪好意思去做第三者呢。”

“雨溪她……她得了重病。”隋戈輕嘆道。

“難怪她的臉色不怎麼好。”沈君菱說道,“這大概是紅顏天妒吧。不過,她只是離開了東江市而已,又沒說要甩掉你,你這麼失魂落魄地干嘛?”

“我只是覺得心頭憋屈。”隋戈說道,“為了給她治病,這段時間我不知道惹了多少麻煩,我當然不是在訴苦,只是我明明還在努力,她卻這麼早就放棄了,而且還是一走了之,不留下只言片語。”

“呵,沒想到咱家小弟弟,還是癡情種子呢。”沈君菱打趣道。

“別叫我小弟弟行不行?”隋戈苦惱道,“不知情的人聽了,還以為我弟弟真的很小呢。”

“哈哈~”沈君菱捂著胸口大笑道,“你這傢伙,什麼時候這麼油嘴滑舌了。”

“我一直都是。”隋戈說道,後面還有半句話,“只是在你面前沒法表現出來而已”。的確,面對沈君菱的時候,隋戈的狼眼、油嘴都不管用了。在沈君菱面前,他就是小痞子遇上了女流氓。

“只要你開心,讓你嘴巴上吃點豆腐也沒關係。”沈君菱說道,“之前看見你那樣子,姐姐心裡面還怪心疼的呢。”

“心疼?”隋戈詫異,心想我隋戈何德何能,值得你沈大小姐如此關注。

“因為你是我見過的最有趣、最奇特的男人,不,你是男生。”沈君菱似乎看出了隋戈內心的想法,“你一定有些好奇,我為什麼這麼對你感興趣,是吧?原因其實很簡單——”

說到這裡,沈君菱卻不說了,只是喝酒。

“原因是什麼?”隋戈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沈君菱道。

  那個人?什麼人?

仇人、恩人、情人、愛人還是男人?

  隋戈沒有繼續追問了。

  這種情況再簡單不過了。一般來說,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說,你就是我要等或者要找的人,那麼就只意味著一件事情,這個女人多半是看上你了。

聽見沈君菱這麼說,隋戈心裡面不禁有些蕩漾。但是旋即,隋戈又在心頭暗罵自己真是禽獸,現在唐雨溪的情況不明,他居然還想著這些春心蕩漾的事情,當真是個爛人。不過,隋戈同學未免對自己要求太高了,面對沈君菱這種絕色尤物,不受誘惑的人,要么不是男人,要么就是女人。

  隋戈沒問,便只是繼續喝酒。

  沈君菱又道:“餵,衰衰——”

“衰衰?”隋戈愕然,“這是你給我的新稱號麼?”

“是啊。”沈君菱解釋道,“隋戈,在這邊的口音,聽起來跟'衰哥'一個音調,叫你'衰哥'自然不好聽,那就叫你'衰衰'了,比較可愛,對吧?”

“隨便吧,反正比'小弟弟'聽起來好多了。”隋戈自嘲地說道,“況且,我這段時間的確夠衰的。”

“討厭!老是這麼唉聲嘆氣的。”沈君菱說道,“要我是你的唐姐姐的話,也受不了你這樣成天唉聲嘆氣的,難怪她要逃避呢。”

“才不是。”隋戈道,“我在她面前,我沒有唉聲嘆氣,我還每天給她打氣呢。”

“切~炫愛是不是麼?”沈君菱撅嘴道,“我會吃醋呢。”

聽了沈君菱這撒嬌一樣的話,隋戈真有種將她攬入懷中的衝動,但是隋戈心頭卻很清楚,沈君菱不是一個簡單的女生,她心頭的想法,也絕對不像是她嘴上說的這般輕佻。

只是,隋戈還是願意跟她一起喝酒、聊天,除了他本能地覺得沈君菱對自己沒有惡意之外,跟沈君菱在一起聊天喝酒,本來就是一件輕鬆愉快的事情。

“我就是光棍一個,哪有什麼好炫的。”隋戈說道,“倒是你,又是炫富又是炫風情的,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什麼意思?”沈君菱嫵媚一笑道,“當然是乘虛而入,勾引你呢。”

“嘿……”隋戈尷尬地笑了笑,沈君菱就算真勾引他,以他現在的狀況,恐怕也沒有辦法全身心投入戰鬥的。更何況,這個“女流氓”,必然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瞧你這齣息,估計就算我真勾引你,你也不敢接手吧。”沈君菱笑道,因為喝了酒的緣故,臉蛋越發紅艷動人,“對了,你的唐姐姐走了,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怎麼知道。”隋戈神情茫然地說道。

“難道,你就打算這樣放棄了?”沈君菱問道。

“我可不想放棄。但是——有什麼辦法呢?”隋戈說道,“她這麼一走,天下之大,人海茫茫的,我上哪裡去找?更何況,我也挺擔心的她的病……唉……”

“你想過沒有,她為什麼不給你留下只言片語呢?”沈君菱忽地問道。

“大概……我想,我在她心中,根本就沒什麼地位吧。”隋戈嘆道。

“恰恰相反。”沈君菱說道,“她之所以不留下只言片語,因為她覺得你可能會去找她,而她不想被你找到,也許是不想拖累你吧。畢竟,正如你所說,這段時間,你實在有些心力交瘁了。”

“但是,我並沒有在她面前表露出來——”

“在女人強大的直覺面前,你的偽裝是毫無用處的。”沈君菱說道,“正如現在,儘管你口口聲聲說在擔心你的唐姐姐,但是我敢肯定,你那蠢蠢欲動的心裡面,一定對我還在滋生著某些邪惡的念頭,對吧?”

  尷尬!

  鬱悶!

許多男人總是認為,漂亮的女人一般都會很笨。但是,隋戈同學卻發現,這個常理在他遇到的這些女生身上根本就不管用。

唐雨溪,沈君菱還有藍蘭,誰都不缺腦細胞。

“看來我猜中了。”沈君菱頗有些得意地說道,“看來你們這些男人就是這樣,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不過呢,我也不會因為這樣而鄙視你,因為這至少證明了本姑娘的魅力無人能敵,就連你這樣的癡情種子也抵受不住呢。”

就在隋戈氣得牙癢癢,恨不得將她就地正法的時候,沈君菱又道:“所以,在你唐姐姐的心中,你佔據的份量可不輕呢。她這麼做,大概是替你做出了選擇,不想你繼續這樣痛苦下去了吧。”

“難怪,她昨天說,我看起來很累呢。”隋戈這才想起昨天唐雨溪的話,想起她執意讓隋戈騎車帶她去山上逛,原來這些都是她要離開的前兆。

可惜,隋戈大大咧咧,竟全然沒有留意到唐雨溪跟往常不同的地方。

此時聽沈君菱提點,方才知道他自己是何等的愚笨、粗心。

  當真是一句話​​點醒了夢中人啊。女人的心思,男人果然是猜不到,唯有女人,才能猜到女人的心頭究竟在想什麼。

既然知道自己在唐雨溪心中仍然佔據著重要的地方,隋戈對唐雨溪的擔心便更甚了。

“沈……姐姐,那你說雨溪她究竟會去哪裡呢?”隋戈問道,稱呼沈君菱為“姐姐”的時候,隋戈感覺有些不太自然。

“乖。”沈君菱甜甜一笑,“雖然你這麼乖地稱呼我為姐姐,但是姐姐我在這個問題上卻幫不了你呢,畢竟我對你的唐姐姐並不怎麼了解。不過,從我女人的角度來看,一個女人,在走向生命終結的時候,她們總喜歡去一些安靜、避世的地方,亦或者是對她來說,有著特殊意義、美麗回憶的地方。”

“你的話很有道理。”隋戈神情堅定地說道,“可惜,我對雨溪的過去知道得併不多。不過沒關係,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到她,治好她的!”

沈君菱卻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你懷著這樣心態的話,還不如不去找她。”

  “為什麼?”隋戈不解道。

“你還沒明白她為什麼要離開嗎?”沈君菱說道,“因為她不願意看到你因為她的病而太過操勞,更不願意你將原本屬於你們兩人的時間,全都浪費在找藥、治病上,明白了嗎?”

“如果死亡是不可避免的話,她寧願在生命的盡頭,安安靜靜地跟心愛的人一起看夕陽、看星星,而不願意臨死之前,都還在為治病而奔波、折騰。”沈君菱繼續說道,語氣之中,頗有些紅顏薄命的感嘆。

“這一次,我是真的明白了。”隋戈輕嘆道,這時候渾身似乎輕鬆了許多。

自從知道唐雨溪得了重病之後,隋戈便一直都在為製藥、治病而準備、奮鬥,的確浪費了太多原本可以跟唐雨溪安安靜靜在一起的時光。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呢?”沈君菱忽而笑問道。

“我還沒見過比你聰明的女人。”隋戈說道。

“我居然在慫恿自己心愛的小男人去找別的女人呢,還在一個勁地分析情敵的內心世界,這難道還不夠傻麼?”沈君菱自嘲地笑了笑,“按照我本來的想法,我是打算將你徹底灌醉,然後再扒光你的衣服,將你直接叉叉圈圈了,免得你的處男之身讓別的女人給破了。”

聽了沈君菱的彪悍言語,隋戈身上少許的醉意都被沖散了,愕然道:“沈姐姐……你這話應該是開玩笑的吧?我雖然自認長得還算不錯,但應該沒有帥到讓你有強姦我的衝動吧?”

  “你覺得呢?”沈君菱反問道。

“我……咳咳,我不知道。”隋戈尷尬地說道,聞著酒香,聞著一旁伊人的香味,的確讓他強烈有犯罪的衝動,但是,理智告訴他,眼下絕對不是衝動的時候。

“趕緊去找你的唐姐姐吧。”沈君菱忽地從隋戈手中奪過了酒壇,“可惜了這一壇子的酒,它本來的使命是應該讓你酩酊大醉,然後讓你在我身下婉轉承歡的,可惜啊……都是姐姐我心地太善良了,放過了你這個純潔的小初男。”

說完之後,沈君菱將手中的酒壇高高地舉起,讓壇子中剩餘的美酒,流出一道水柱,直接灌往她的口中——她竟然將壇子中剩餘的烈酒一飲而盡!

不僅如此,緊接著,她將自己手中的酒也全都灌進了肚子當總。

沈君菱喝得很奔放,胸口的衣衫都被酒水給打濕了,胸前的兩座高聳的雪峰變得更加清晰、挺拔了,似乎在等待著某人前去攀登。

更要命的是,她胸前兩個粉嫩的圓點嬌嫩欲滴——她竟然是真空的!

隋戈的鼻孔中似乎有兩股熱流要噴出來了。

幸好,這些日子的內力不是白白修煉的,趕緊用真氣壓制住鼻孔附近的血管,這才避免了第二次噴鼻血的尷尬場面。

沈君菱喝完酒之後,將手中的空酒壇輕輕丟在了地上,然後晃晃悠悠地向屋中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衰衰,姐姐我可是喝醉了,我這就回房間睡覺了……不過我是不會鎖門的……你要是有什麼不良企圖的話……我也無法阻止了……唔,你是要去找你的唐姐姐,還是找……沈姐姐,你看著辦……”

隨後,隋戈果然看到沈君菱慵懶地躺在她房間裡面的那一張白色大床上面,捲曲著身體,散亂著長發,口中還在哼哼著什麼……

隋戈同學簡直要崩潰了,心說有這麼玩人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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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0-14 00:01:20
第119章 密碼!

一直到出了世紀銀座,站到街道上,隋戈才終於回過了神。

在電梯中的時候,隋戈腦子當中曾經無數次地閃過沈君菱美人醉臥的誘人場景,儘管也知道這女人極有可能只是吊他的胃口,但是隋戈的心頭還是無數次地衝動起來,恨不得立即返回樓上,跟她抵死纏綿一番。

站在街頭被風一吹,隋戈發現衣服背部都已經被汗水打濕了,這時候微微有些冰涼。

狂躁不聽話的某個部位,這時候也終於冷靜了下來,開始跟大腦抱持統一戰線。

儘管再一次被沈君菱給“折騰”了,不過隋戈的情緒卻好轉了不少,先前那種意興索然、失魂落魄的狀態,已經完全消失了。看來,這個沈君菱,倒是一個能夠讓人燃起鬥志的女人。

隋戈正向攔下一輛出租車回去學校,然後去許衡山那裡尋找跟唐雨溪有關的線索,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他認為自己一定能夠找到唐雨溪的。

  吱~

一輛奔馳越野車忽地停在了隋戈旁邊

“要我載你一程嗎?”車裡面,一個帶著墨鏡的時尚女子向隋戈說道。

  今天是什麼日子?

  難道真是我不幸的日子麼?

  隋戈心裡感嘆道。

這些女人,果然總是在他不幸的時候隨時出現了。

藍蘭,隋戈也很舊不見她了,想不到一見面,恰好就是今天。

“餵,你究竟上不上?”藍蘭看著隋戈一臉苦笑,微微有些惱怒地問道。

“上,馬上!”隋戈乖乖地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好久不見。”隋戈向藍蘭說道。

藍大主播,看起來微微顯得有些憔悴,想必是最近工作所累吧。

“好久不見?”藍蘭淡淡一笑,“是啊,好久不見了——你是不是故意躲著我?”

“怎麼會呢?”隋戈有些心虛地說道,自從知道藍蘭是蕾絲邊之後,隋戈就一直飽受打擊,的確有些避開藍蘭的意思。當然,藍蘭本身就很慢,隋戈就算是不主動避開,也很少有機會碰上她的。

“那看你剛才的樣子,好像不是很願意上車呢?”藍蘭說道。

“絕對沒那意思。”隋戈說道,“我剛才只是被好奇、驚喜沖昏了頭腦而已。我心想自己究竟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能夠讓一個開奔馳的美女垂青於我,難道我最近真的是人品爆發,帥得掉渣了,到了那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的地步了……”

“少貧嘴。”藍蘭說道,心裡面卻在想,的確好久沒聽他在自己面前貧嘴了呢。

想到這裡,藍蘭忍不住便想對隋戈說“我不是蕾絲邊、女同”,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話到嘴邊她卻市中沒有說出口。也許是自覺吧,藍蘭敏銳地感覺到,這一次隋戈雖然坐在自己的旁邊,但此時隋戈心裡面所想的人,卻並不是她。

於是,車裡面很快陷入了沉寂的氛圍。

若是在以前,隋戈必然會找一些話題來騷擾藍主播,但今天因為牽掛著唐雨溪的事情,加上之前先被沈君菱給騷擾過了,所以隋戈反而變得老實起來。

只是,這種氛圍卻讓藍蘭心裡有些難受:“他果然已經對我不感興趣了嗎?”

想到這裡,藍蘭猛地一踩油門,將車速提了上去,只想早點將隋戈送回學校。

隋戈同學這時候自然也無暇去揣摩藍大主播的心態,在隋戈同學看來,也許藍大主播只是將他看做是“閨蜜”而已。

尷尬的沉默氣氛中,車子終於抵達發瘋校區。

藍蘭將隋戈“趕”下車之後,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收,直接開車離開了。

此時,後知後覺地隋戈同學,才感覺到之前藍蘭的心情似乎不爽,而且依稀跟他有關。

“看來,我這個'閨蜜'不稱職呢!”隋戈自嘲地笑了笑,往許衡山家中走去。

以往這個時候,許衡山一般都呆在他的花園中忙活,那些花草儼然就是他的命根子似的,但是今天,許衡山卻沒有去花園,而是一個人呆在客廳當中,沒有開燈,也沒有看電視,只是那樣靜靜地坐著。

“許老——”隋戈來到許衡山旁邊,輕輕地喚了一聲。

“小隋,坐吧。”許衡山這時候似乎才回過神,“我去給你倒茶吧。”

“不用了。”隋戈說道,“你也知道,我現在不是來喝茶的。”

“嗯,是為了小溪的事情?”許衡山輕嘆道,“你是一個好小伙子,小溪也是一個好姑娘,只是,怎麼偏偏就讓她得了這病呢。小溪從小就跟我親,小時候她外婆還在的時候,她常常跟我們住在一起,看在她在身邊長大,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可是,她外婆離開已經好些年了,現在,小溪她… …她怕是也要離開我了,就剩我這個老頭子,孤零零的,一個人活著有什麼意思。”

“許老,你可別這麼說。”隋戈說道,“你放心,我會找到雨溪的。”

“嗯,我相信你。”許衡山說道,“不過,治病的事情就不要強求了,能治好那自然最好,不能治,那便陪她過完最後一段快樂的時光吧。”

“我知道的。”隋戈說道,“不過,首先我要知道她在哪裡才行。”

“這個……我恐怕幫不上你什麼忙呢。”許衡山道。

“沒關係。”隋戈說道,“你老不妨想想,雨溪以前或者小時候,喜歡去哪些地方。另外,是否有一些地方是她一直想去,但是卻沒有去過的。”

“看來,你真動了一些心思的。”許衡山說道,想了一陣,然後說道,“小時候她喜歡去的地方,大概就是我在鄉下的老家了,那地方以前山清水秀,倒是一個不錯的去處,但是她現在肯定不會去了。”

“為什麼?”隋戈不自禁地問了一句。

“現在那地方,已經被一個製藥廠給污染了。而且,老宅也早已經被拆了。”許衡山輕嘆道,神情之中頗有些可惜。以環境來換經濟,在他看來,畢竟是有些短視了。

“那還有什麼地方她可能會去呢?”隋戈又道。

“讓我想想看……”許衡山用手指按了按太陽穴,一邊按一邊在思索,隨後說道,“這樣好了,你還是去問我的女兒吧,顏歆大概比我更了解小溪吧。”

  這話倒是不錯,知女莫若母。

想必,唐雨溪長大之後,自然不可能將心事吐露給外公聽。

只是,究竟該如何跟未來的岳母溝通呢?

  隋戈不禁有些犯難。並且,之前還被未來的大舅哥臭罵了一頓呢。

就在隋戈疑慮的時候,許衡山已經撥通了許顏歆的電話,寒暄了幾句之後,就將電話遞給了隋戈。

“許阿姨……”隋戈有些歉然地說道,她可以向唐寧發脾氣、叫板,但是面對未來的丈母娘,隋戈卻沒有了這種底氣。

“小隋,雨溪的事情,並不該怪你的。”未來丈母娘倒是通情達理,“不過,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她找回來。這孩子,老大不小了,想不到還是這麼任性。”

“許阿姨,您覺得雨溪她會去哪裡呢?”隋戈問道。

“我要是能夠確信她去了哪裡,我早就趕去了。”許顏歆道,“這孩子,她是不想被我們找到,然後又讓她成天接受這樣那樣的治療呢。不過,她平時也就喜歡旅遊,喜歡看看風景,你在這方面動動心思吧。你們年青人的想法,我現在也是猜不到了。無論如何,小隋,你去把她找到吧。你只要陪著她就好了,至於她願不願意回來……隨她吧。”

許顏歆這時候想的已經不是唐雨溪願不願意回來,而是她覺得唐雨溪也許根本無法回來了。這一次唐雨溪默然離開,顯然已經做出了最後的選擇。作為母親,她雖然擔心,但卻不想違背女兒最後的意願。

雖然沒有獲得實質性的線索,但是隋戈還是有了一些眉目。

  旅遊?

  看風景?

隋戈腦子轉得飛快,忽地靈光一閃,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笑道,“我真是蠢得可以!”

隨後,隋戈迅速來到書房,找到了唐雨溪常用的筆記本電腦。

如果唐雨溪要出門旅遊的話,自然會查線路、資料、機票、火車票之類的信息。

那麼,自然而然地,在電腦上就會留下痕蹟的。

  嗶!

電腦開啟,隋戈迫不及待地等待著好消息。

誰知道,電腦一開,卻等到了一個用戶密碼輸入框。

  隋戈鬱悶。

  輸入“TYX”,不行!

“tyx”、“tangyuxi”……還是不行!

隨後,隋戈又輸入了唐雨溪的生日依然不行。

這時候,隋戈腦子又一次靈光一閃,很有感覺滴輸入“suige”,感覺十拿九穩。

誰知道,隋戈的人品並沒有爆發,依然提示密碼錯誤。

  唉,果然是不夠專業啊!

隋戈鬱悶地想到,修行者看來也不是萬能,遇到這種電腦密碼的問題,也是沒轍。

想了想,隋戈有些不情願地掏出了電話,撥通了唐寧的號碼:“寧哥,趕緊給我派一個破譯電腦密碼的高手過來。”

唐寧聽出了是隋戈的聲音,冷哼道:“你誰啊!也敢對我發號施令!”

“哥,親哥,這關係著我能不能盡快找到雨溪,你就不要再磨蹭了,好不好?”隋戈說道。

“靠!你等著!”唐寧掛了電話,聽起來就像是要向隋戈復仇似的。

隋戈等了不到二十分鐘,就看到一輛軍用吉普車駛入了許衡山別墅的院子當中。

隨後,一個提著黑色小箱子的女中尉來到了門口,向隋戈說道:“請問這是許衡山老先生家嗎?”

女中尉英姿颯爽,人倒是長得不錯,但是卻很傲氣。

隋戈點了點頭,熱情地說道:“你就是解密專家吧,總算等到你來了。”

搞技術的軍官,總是有些傲氣的,沒有多說話,直接問隋戈道:“要解密的電腦在哪裡?”

隋戈趕忙將這傲嬌女中尉引入書房當中。

“你只是要破解windows的登錄密碼?”女中尉問道,頗有些大材小用的感覺。堂堂的軍方駭客,專業人士,居然讓她來幹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事情,中尉自然心頭不舒服。不過,礙於上級的命令,她還是只能老老實實地干了起來。她打開了他自己的電腦,通過網線將兩台電腦連接在一起了。

“你是要破譯登錄密碼,還是只想直接進入系統?”女中尉又問道。

“有什麼不一樣嗎?”隋戈不解道。

女中尉輕哼了一聲,卻沒有回答隋戈的問題,似乎跟隋戈這種“電白”交流,對她的技術就是一種侮辱。所以,她乾脆不跟隋戈交流了,直接開始了破譯。

女中尉的電腦用的卻不是隋戈常見的windows系統,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代碼,看得隋戈蛋疼。不過,為了顯得不太冷場,隋戈又向這女中尉問道:“請問,這是什麼系統呢?”

“這是軍方機密,無可奉告。”女中尉說道。

“擦!這女人也太傲嬌了吧!”隋戈心裡終於有些火氣了,心想等解決了唐姐姐的事情,以後就給未來大舅哥說一聲,將你這傲女人發配到邊疆去!

“密碼破譯出來了!”這時候,女中尉說道,語氣沒有一點驚喜,反而有些屈才的感覺。

“這麼快!”隋戈不禁有些驚訝,東大里面經常有人吹噓是什麼黑客高手之類,結果往往都是浪得虛名之輩。而這女中尉,卻果然是有些本事。

“這是密碼,你給。”女中尉將密碼寫在了一張便籤紙上,然後又道,“你叫隋戈?”

隋戈點了點頭,不知道女中尉為何有此一問,難道自己當真帥到了人見人愛的地步了?

“果然!”女中尉輕哼了一聲,迅速將她的東西收了起來,然後告辭出門。

隋戈不解地拿起書桌上的便籤紙一看,一看上面的密碼,頓時明白了那句“果然”是什麼意思。

  便籤紙上的密碼赫然是:

  “suige shi daizi”。

  隋戈是呆子。

呆子隋戈將這密碼輸入進去,果然進入了電腦系統。

“看來我還是有做黑客的潛質!”隋戈臉厚地想道,畢竟他還是猜對了這個密碼的開頭。

進入系統之後,隋戈便迫不及待地查找唐雨溪在電腦上留下的痕跡。

這一點隋戈倒是會一點,無非就是查看搜索記錄,網絡臨時文件。

  誰知道,點開之後隋戈就懵了。

搜索記錄、臨時文件,居然全都被刪除了。

隋戈先是一愣,然後趕忙衝出屋子,卻看到女中尉駕駛著吉普車已經出了院子。於是,隋戈趕緊追在後面,衝著吉普車大喊道:“女專家,你等等——”

吉普車卻忽地加速,拐彎駛出了別墅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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