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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項翎獨自一人半在荷花池邊的石頭上,欣賞火樹銀花。
午膳時,趙嬸拎了一個食籃,偷偷摸摸地來到霽梅閣,打開籃蓋,裏面放了一碗冰糖燉燕窩,據趙嬸說,這燕窩可不同平常吃的,此乃皇上所賜,外邦進獻的貢品——進羅金絲燕,由國丈特地從京城帶回來的的極品燕窩。
國舅爺自己捨不得吃,吩咐趙嬸拿給項翎吃,但趙嬸考慮國舅府中人多嘴雜,怕這事傳到國丈耳中,會引起國丈不悅,所以偷偷摸摸的帶來。
項翎聽了心頭流過一股暖流,她有一種感動得想哭的衝動,但因趙嬸和喜兒在場,她怕她們看出她的心情,因此努力地克制住這股衝動,不讓自己失態。
在她的堅持下,一碗分成二小碗,將這人間美味分給趙嬸和喜兒一起品嘗。
閒聊中,趙嬸面帶憂色,說起國丈和國舅爺不和的種種,又說到國舅爺沒用午膳,怒氣沖沖地騎馬出府,八成又去亡母的墳前,喝得醉醺醺的。
國舅爺和國丈為何而吵呢?項翎?此煩心不已,想問國舅爺原因,但今晚他沒來,她也睡不著,於是跑到池邊吹吹風......
燈火通明的夜晚,隱約見到幾個人影忙進忙出的,府裏忙亂的程度簡直像螞蟻搬家,離皇后回府的時間越近,總管要求的越加嚴格,做不好的僕婢晚上不能睡覺,一定要做到好?止。
此時,花媚娘朝著項翎走過來,雖然她失去了國舅爺的寵愛,但她仍不死心,處心積慮地想再度贏回國舅爺的歡心,不僅時時注意國舅爺的動態,也注意項翎的一舉一動,她決定以挑撥離間令兩人失和,不過因為她不敢從國舅爺身上下手,故將目標鎖定項翎。
"媚姐姐,好久不見,你好嗎?"項翎起身相迎。
"拜你之賜,我一點也不好。”花媚娘的目光如淬了毒液的箭。
"我......"項翎心有虧欠,不知該說什麼安慰花媚娘才好。
"你別得意,你的好日子也沒剩幾天了。”花媚娘已知國丈替國舅爺許了親。
"過去如果我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我向你道歉。”項翎誠懇地福了福身。
"道歉?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你賠償我的損失。”花媚娘兩手插腰,一副潑婦駡街的兇狠樣。
"你要我怎麼賠?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盡力而?。”
"把國舅爺還給我。”花媚娘眼神閃著狡詰。
"這......"項翎臉色霎時變得極為不自在。
"我就知道,你嘗到國舅爺的好,捨不得分點殘羹冷肴給我,對吧,”
"不是的,國舅爺喜歡跟誰好,不是我能左右的。”項翎無辜地聳聳肩。
"哼!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分明是想一個人霸佔他。”花媚娘看穿項翎的意圖。
項翎心一窒,發現自己竟找不到有力的詞句反駁花媚娘。
是的,花媚娘說的沒錯,她的確不願意將她的愛割讓,即使讓出一小塊,她都做不到,直到這時她才完全明白,愛已深人骨髓......
花媚娘嗤鼻的說:“怎樣!你說不出話,是不是表示你默認了。”
"時候不早了,我想回房休息了,媚姐姐晚安。”項翎狼狽地想逃走。
"站住!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的下場快跟我一樣的原因嗎?"花媚娘?手攔阻。
"什麼下場?"項翎雖一掌就可以推開她的攔阻,但歉意使她下不了手。
"國舅爺就要迎娶相國千金為妻了。”花媚娘言語中透著些微的失落。
"我不信。”項翎臉色霍地刷白,感覺到腳下地中翻身,整個人搖搖欲墜。
"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不信你可去問國舅爺。”花媚娘如此煽動,無異是想陷害項翎去捋老虎鬍鬚。她親眼目睹國舅爺怒氣沖沖地從書齋奔出,顯而易見他定是因為聽到國丈為他許親而生氣,此時項翎這笨女人,若前去質問,肯定是自討苦吃。
她算准了項翎這次不敢再出賣她,所以才會將這天大的秘密透露。
不過,她的消息來源不是靠偷聽的,國舅爺武功高強,誰也不敢偷聽他與任何人的談話,她是由這次隨同國丈一起回府的貼身奴僕那兒得知的,光是要獲悉這個消息,就花了她五百兩銀子,讓她心疼不已。
但直到項翎一副心比她更痛的模樣,她的心痛就不藥而愈了。
"他要娶妻......他真的要娶妻......"項翎宛如得了失心瘋,不停喃喃自語。
"我勸你要看清事實,別妄想坐上一品夫人的大位,你沒那個命,相國千金金枝玉葉的身分和教養遠在我們之上,她才有資格成為國舅爺的正室。”花媚娘言辭咄咄逼人,她原以為羞辱項翎會帶給她快樂,結果不然。
她的心又隱隱作痛了,這時她才明白她羞辱的不僅是項翎,還包括她自己。
當初為夫棄子所為何來?不就是為了一品夫人這個榮耀......
但她不願在項翎面前表現出她的痛楚。
"他不會娶相國千金?妻......"項翎還是無法接受殘酷的事實。
"別以為你胸前有了兩個包子,國舅爺就會對你愛不釋手,他總有一天會吃膩包子的。”花媚娘心中苦澀的想,就像吃膩了她的大饅頭一樣。
項翎的喉嚨彷佛被數百柢魚刺刺穿,痛得說不出話。
"對了,你當初來此的目的是為了‘牡丹寶典’讓你能有胸部,現在你的胸部已經長出來了,你的目的也達到了,為什麼你還留在國舅府?你難道不想你爹娘嗎?"花媚娘說盡一切好話、狠話,只為了打倒項翎方願善罷幹休。
"他不讓我走。”項翎嚅囁道。
"你又沒被了銬腳鐐綁住......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是有武功的,而且還是擂臺賽的劍術冠軍,整個國舅府,除了國舅爺之外,其他人應該都不是你的對手,你要走,趁著國舅爺不在,腳一蹬,牆一翻,誰也攔不住你,除非......"
"除非什麼?"項翎無力地?起下垂的睫毛,茫然地看著花媚娘。
"你愛上國舅爺了。”花媚娘臉色嚴竣地戳破她的心意。
"沒有,我沒有。”項翎矢口否認,但泛紅的臉頰卻洩露了她的秘密。
"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你自己。”花姐娘了然於心。
"我......"項翎歎了口氣,眼神黯淡下來。
"國舅爺對任何女人都不會認真的,就算你現在得寵,又怎樣?我也曾跟你一樣備受寵愛,結果你看我現在,終日以淚洗面,我的好妹妹,我就是你的前車之鑒,你可不要步上我的後塵,還是快快離開國舅府吧。”花媚娘裝出一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神情。
"天下之大,除了國舅府,根本無我容身之處。”項翎沈吟。
"國舅爺只是在玩弄你,等他成親之後,搞不好把香閣全拆了。”花媚娘恐嚇。
"那你呢?你要走嗎?"項翎幽幽地反問。
"我......你這個賤女人!不見棺材不掉淚,我懶得跟你說了。”花媚娘見說破嘴皮也趕不走頭號情敵,氣得拂袖而去。
"你騙我!"項翎的粉拳拼命槌打著國舅爺的胸膛。
"你又發什麼瘋!"國舅爺單手箝住不斷朝他襲來的小手。
"你還我清白!"項翎氣呼呼地大叫。
"我不但不還,我還要繼續佔有。”說話的同時國舅爺用另一隻手強行扯開她的衣襟。
"不要!"項翎扭動著身體,反而使乳房晃來晃去,讓人眼花撩亂,更激起他早巳亢奮的欲望。
"你每次說不要都是騙人的。”國舅爺抓住彈跳的乳房擠壓搓揉。
"我這次是真的不要......"項翎氣若遊絲地拒絕。
此時國舅爺突然惡意地捏住乳房的下方,玫瑰色的孔頭倏地凸起,像在期待他的親吻安撫,而顯得蠢蠢欲動,這令國舅爺相當得意:“口是心非,你有多喜歡我摸你,你的身體再清楚不過了。”
項翎痛苦地啜了一聲,如火燎原般灼熱的蓓蕾,使她意亂情迷,她不想顯露出淫蕩的表情,但熾燒的欲火將她完全籠罩,使她措手不及,使她無力抗拒,整個人已如飛蛾撲火,化成灰燼......
"瞧瞧你現在的模樣,你還敢說你不要!"國舅爺吸吮著早已堅挺的蓓蕾。
"啊......啊......"項翎不禁失聲呻吟,快感一陣陣湧上心頭。
"叫得真好聽,我的小心肝。”國舅爺將手滑進裙襦裏。
指頭從褻褲一角鑽進去,項翎不經意地將大腿敞開,方便他探觸秘境。
這時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她原以為她會為他要娶妻而恨他、怨他,不再讓他享用她的身體,但現在她知道自己大錯特錯,當她打開雙腿迎接他時,她自我蒙蔽的感情也同時打開,她還是愛他的,而且深愛著他,好深、好深。
他的手指讓她瘋狂,強而有力,帶著粗野的意外,使她體內漫出蜜汁。
"嗯......嗯......"隨著小核不斷被旋弄,項翎發出野貓般的吟哦聲。
"舒不舒服啊?”國舅爺一手撩撥,一手褪去自己的褲子。
"求你......"項翎雙手放在自己的褻褲上,扭動著臀將它慢慢脫去。
"求我什麼?"國舅爺抵著花門,不肯深入,只是來回滑動。
在激情的衝擊之下,她的唇下意識地攫住他的唇,舌頭試探性地卷起他的舌,他幾乎用全身熱烈地反應她,吸吮著她的下手,撫摸她的身軀,撩撥她的花心,將她推向爆炸的邊緣。
項翎弓起身子,嬌嗔地呼喚:“國舅爺......"
"叫我子歆!"國舅爺將她雙腿提到肩上,做出蓄勢待發的姿勢。
"子歆......子歆......"項翎感到花口門戶大開,花瓣綻放開來。
"心肝,我來了。”國舅爺猛力地撞進她桃花源的核心。
整間香閣裏,充斥著吟聲、喘聲、和床腳搖動的聲響......
抽送數百回之後,他的身體一陣顫慄,激狂的洪水沖進她的體內,將她淹沒,兩人一起到達山之巔,雲之端,快樂的至高點......
在一次雲雨後國舅爺仍將男性象徵留在花心裏,小心翼翼地翻轉身子,換他在下,她在上。
昨晚,國丈的話惹他心煩,原本就不勝酒力的他,喝得醉醺醺地在亡母面前呼呼大睡,睡到午後才醒來,一回到府中,又忙著皇后妹妹明天要回來的事,一直到子夜才抱到軟香柔玉,說什麼今晚都要玩個三五次才足夠。
然而在他身上的項翎,卻若有所思,心想這樣的夜晚已經不多了,以後他恐怕不會常來探望她了,他的身體,他的威猛,都將離她遠去,心頭一陣悲傷湧起,不爭氣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到他厚實的胸膛上......
"你怎麼哭了?是誰讓你心煩?"國舅爺輕?她的下顎。
"你。”項翎吸了吸鼻,卻吸不掉眼中盈滿的悲光。
"我怎為了?剛才不夠努力,沒讓你滿足是不是?"國舅爺捉弄的調侃。
"你要娶相國千金為妻,這事是不是真的?"項翎向他求證。
"是誰告訴你的?"國舅爺拉長了臉,神情回復了冷酷。
"你打死我,我都不會透露半點口風。”項翎嘟抿著嘴。
"我猜是花媚娘,興風作浪一向是她拿手的本領。”國舅爺一口咬定。
他太瞭解花媚娘了,以前對她疼愛有加,所以對她在府中收買奴僕做眼線、設計害人等事,他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的,之前霽梅閣的霜妾就是因為中了花媚娘毒計,在花園散步時,巧遇被安排到府中?花媚娘做畫,青梅竹馬的情郎,兩人才會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雖知道是花媚娘搞的鬼,但霜妾還是把持不住自己,才會落入陷阱,他理所當然的懲罰霜妾,所以將她送給莽夫,把她的情郎打殘雙腿。
不過。花媚娘歪腦筋動到項翎身上,簡直是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看著他眼中迸射出的殺氣,項翎壯著膽子,“不關她的事,是我偷聽你和國丈談話。”
"你的武功有好到讓我察覺不到嗎?"國舅爺質疑。
"你當時在盛怒中,耳力退步了。”項翎面不改色地辯道。
"算了,我不追究就是了。”與其聽她狡辯,還不如直接找花媚娘算帳!
"你為什麼要娶相國千金?”項翎真以為國舅爺爺變得寬宏大量了。
"我娶相國千金,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國舅爺冷聲道。
"你愛她嗎?"項翎極小心謹慎的問,仿佛答案會要了她的命。
"不愛,我連她長什麼模樣都沒見過。”國舅爺手指輕旋柔嫩的山峰。
"那你為什麼還要娶她?”項翎放心似的松了口氣。
"國丈要請皇上做主賜婚,我不能拒絕。”國舅爺扯撚著變硬的乳暈。
"萬一她長得很醜,你怎麼辦?”項翎強忍著他在她身體所製造的歡愉感,非要追根究底不可。
"讓她做一輩子的處子寡婦。”國舅爺又彈又拉,注意力全放在眼前的軟香溫玉上。
"萬一她長得很漂亮,你會怎麼待她?"項翎神情緊繃。
"白天玩你,晚上玩她。”像相國千金這類家教甚嚴的名門淑女,從小在儒學的薰染下,視白天辦事有違禮教,晚上辦事也得像啞婦般不能應答。這種不解風情的淑女,國舅爺只要一想到,心就涼了半截。
還是白天辦事好,項翎肌白膚嬌,摟在懷中,一面看一面做,胯下之物自然又堅又硬,又粗又大,再加上每每到緊要關頭,她星眸半張半閉、舌尖欲收微吐、吟聲甜美好聽,皆能助長他的雄威,如魚得水。
想著想著,潛藏在花心裏的巨物如聽到春雷般乍醒,蠢蠢欲動了起來。
項翎感到體內一陣騷動,心裏正不高興國舅爺腳踏兩條船,一個退縮,兩性象徵分了開來......
"過來,我要進去。”國舅爺以為她是不小心移開身。
"我好煩,我累了,我不想再做了。”項翎翻過身,佯裝困了。
"你放心,就算我娶了相國千金,你仍然是我的侍妾。”國舅爺了然的安撫。
"我才不做你的侍妾。”項翎的聲音充滿頑強的叛意。
"那你想做什麼?一品夫人?”國舅爺從後握住她的雙峰。
"我沒有,我自知我的身分高攀不上皇親國戚。”項翎賭氣的說。
"你能有這種認知最好,我是國舅爺,你是一般民女,能做我的侍妾已是你祖上燒了好香,你才能有此福分。”國舅爺以雄壯的男根摩挲著她渾圓的臀瓣。
這句話終於迫使她看清自己一直不肯承認的心情,她不願做他的侍妾,是因為她害怕像其他侍妾那樣,被他冷落,被他?棄,她想要永遠陪在他身邊,她想要個名分,也想要孩子......
她希望自己與國舅爺能如詩經所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可是她配嗎?一品夫人的頭銜,罪犯之女能覬覦的嗎?
她承認這種心態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不要想那麼多了,我要燕好。”國舅爺貪婪地上下其手。
"我沒心情做。”項翎膝蓋彎曲夾緊雙腿,像只蝦子般瑟縮著身體。
"你搞清楚,想做我的侍妾,不管白天黑夜、不管生病健康,你都得有隨時滿足我的心理準備。”國舅爺硬是將手火在項翎的腰際,一個拉扭,她臀部高高地翹起來,雙腿則被大大地拉開。
項翎堅決著“放開我,我不做侍妾,我想回家照顧父母一輩子。”
"你捨得過沒有我的日了嗎?"國舅爺粗獷地搓揉花心。
"捨得。”項翎的幽口像氧氣不足而浮上岸的魚嘴,不停地開開闔闔。
"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離開國舅府。”國舅爺猛地進入洞內。
"你無權限制我的行動!"項翎順勢向前一倒,臀部翹得更高。
"到現在你還搞不清楚,你已經是我的禁臀了。”
"我不是......"項翎用顫抖的聲音否認。
"你是,從你踏進國舅府的第一步,就註定了你的命運。”
隨著國舅爺如野獸般的騎騁,項翎的頭髮、乳房和身體也如波浪般擺動,他毫不溫柔地抓住搖擺中的乳房,驅使她迎合他杆奔的節奏,他似要發洩怒氣,抽送的動作越來越強,幾乎撞痛了她的花心......心
不僅是花心,連她的心也跟著痛起來......
她想要的是愛,他卻給她性,兩者的差距猶如天壤!
昨夜的疲累,使得項翎雙腿發軟,連路都走不穩。
近午,一對紅衣太監緩緩騎馬而至,到了門口,下了馬將馬交給小廝接去喂水飼草,然後站在門口兩列靜待,陸陸續續接連來了十數對太監,情形都一樣,府中之人,除了國丈和國舅爺外,其餘早已跪在路旁等候。
大家都垂著頭,不敢東張西望,恭敬地等候鳳輿的到來。
忽聞絲竹罄樂傳來,一對對高舉龍旌鳳霎、雉羽夔頭的太監引路而來,後面跟著的是提著鑲金玉爐、雕鳳花籃的宮女,再來是八個強壯的太監?著鳳輿緩緩行來,後面接著的是樂隊和御林軍,場面浩大。
這時已是太陽下山,人家都沒吃沒喝,跪趴在日頭下,個個早已頭暈目眩,但幸好皇后只召見國丈和國舅爺,所以其他閒雜人等都必須待在房內,以免驚擾到皇后聖駕,這可是會使腦袋搬家的大罪!
第二天天微露曙光,項翎起了個大早,想去摘取飲了朝露的百合,插入房中水瓶內。
遠遠看見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項翎興高采烈地人叫:“薇主子!"
"你在叫我嗎?"身影優雅地轉過來,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項翎直覺以為她是宮女。
此女子實際上乃是當今皇后,國舅爺的妹妹,平易近人、氣質清新,宮服之外,喜穿樸素綢衣,一點高高在上的架子也沒有,看起來就像是個好善樂施人家的姑娘,因早晨天涼露重,皇后在衣服外披了件昭君套,遮住了傲人的乳波,所以項翎一時沒將她和皇后聯想在一起。
皇后好奇問道:“無妨,聽你口氣,這個像我的人也住在國舅府裏是不是?”
"是住在湘竹閣的蕭詠薇,不過她年紀比你大很多。”項翎老實的說。
"她有多大年紀?”皇后蹙著眉,一副想不透的模樣。
"四十幾歲。”項翎透露,倒不是她多嘴,而是薇主子不在乎公開年齡。
"國舅爺怎麼會有年紀大的可以做他娘的侍妾?"皇后頗不以為然。
"國舅爺向來是來者不拒,青菜蘿蔔他都收。”項翎開玩笑的說。
"說的也是,男人一向不揀食,只要是女人都可以。”皇后微微一歎。
"你眼睛紅紅的,為什麼在這兒哭?"項翎看了不禁出言詢問,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我愛的男人,有了別的女人。”皇后眼神眺向天空,不讓淚落下來。
"我也是,這真是一個令人傷心的俗世。”項翎感同身受。
"跟你聊了數句,還沒問你是——”皇后問道。
"我是住在霽梅閣的項翎,這裏的人都叫我翎主子,不過我家鄉的人都叫我比目魚。”項翎越看越喜歡眼前的宮女,連自己的糗事都拿出來講。
"你喜歡吃比目魚,所以才有這個外號對不對?"皇后像在猜燈謎。
"不是,在來此以前,我沒有胸部。”項翎俏皮地吐了吐舌。
"我懂了,你現在有胸部,想必是‘牡丹寶典’的功勞,國舅爺居然肯把‘牡丹寶典’用在外人身上,可見你對他一定很重要。”皇后的黑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動,笑容十分暖昧。
"可是他就要娶相國千金了,我真擔心他有了新歡,會忘了舊愛。”
"天底下的烏鴉,沒有一只是白的。”皇后忿忿不平的說。
"我現在只求菩薩保佑,相國千金別長得太漂亮......"項翎雙手合十祈求。
"菩薩恐怕沒辦法保佑你,相國千金長得非常美麗、知書達理、溫柔婉約。”
"那我慘了!我恐怕要回家做一輩子的孝女了!"其實她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廣州城,所有同情“藏龍鑣局”際遇的街坊鄰居,取了個新外號——敗家女。
"我也是,我的夫君恐怕會休了我!"皇后歎氣。
"夫君!你結了婚還能做宮女......"項翎杏眼圓睜。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是宮女,我是國舅爺的妹妹。”
"皇后!請恕民女造次,跟你胡言亂語。”聽完她的澄清,項翎立刻跪地請罪。
皇后親切地拉起項翎的身子:“平身,不知者無罪。”
知道皇后的身份之後,項翎無法再像先前那樣暢所欲言,本想告退,但皇后不許,她可以說是天底下最寂寞的女人,身邊有那麼多人環伺,卻無一人可說心事,因為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會傳至皇上耳中,伴君如伴虎,不得不謹言慎行。
然而她越看越喜歡項翎,看得出她幾乎毫無心眼,唯一的心眼大概就是國舅爺,那是因為愛,畢竟情人眼裏容不下一粒沙,她完全可以諒解,她此刻的心情和項翎一樣,都是擔心情人——移情別戀。
兩人既是同病相憐,皇后決定放下身段,將心事向項翎娓娓訴出......
一聲哀歎,皇后將滿腹的委屈化做一縷輕煙,幽然吐出。
"皇后,恕民女大膽,你怎麼一臉憂愁?"項翎關心的問道。
"最近高麗國進貢一名公主給皇上,她身上有股香味,皇上喚她溫柔鄉,此後皇上鮮少來昭陽宮,夜夜都寵倖著高麗公主......"說到傷心處,皇后哽咽地不能言語。
"皇后,恕民女大膽,她有體香,你有波霸,你並不輸她。”
"你有所不知,我以五蘊七香湯浸身三夜,皮膚自然也散發了香氣,差宮女請皇上移駕昭陽宮,睡到一半,皇上忽說,她雖波不如我,美不如我,聰慧不如我,但她在床第之間比我知情趣,是以皇上最後還是離我而去。”
"皇后,我瞭解了,恕民女直言,皇上是希望你在床上放浪一點。”
"我乃一國之後,母儀王下,我怎能像尋常女子淫聲蕩叫!"皇后面露難色。
"話是沒錯,而皇后你畢竟是個女人,而皇上是個男人,男歡女愛本是天經地義之事,更何況世人皆知,楊貴妃能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完全是因為她夠浪,如果皇后連在床上都講究端莊,昭陽宮勢必會成為冷宮。”項翎一口氣說完。
皇后聽得很仔細,頻頻點頭道:“我懂你的意思,回宮之後我必會加以改進。”
"皇后你何不將‘牡丹寶典’帶回宮中助興?"項翎提出建議。
"這......"皇后的臉龐飛上一朵紅雲。
"寶典乃皇后娘家傳家之寶,民女有緣窺看,實屬祖上積德。”項翎深知跟皇后說話必須注重文字修飾,故咬文嚼字的說:“寶典分上下二部,上部乃養身之道,下部則是閨房之趣,此寶典乃女性書籍,皇后娘家並無其他姐妹,所以民女大膽建議,這本寶典理當早日收藏。”
皇后排斥道:“春宮冊子,是不祥之物,會玷辱昭陽宮。”
"皇后你有此想法就不對了,寶典開章明義:女人最大的幸福是婚姻幸福,色衰性池乃女人之大忌,故創此寶典。”項翎如數家珍的背誦,“此外下部有言,要讓夫君弁行房時威猛無比,妻戶需放開矜持,與夫君做到一起看春意、讀淫書、聽騷聲,夫妻生活必可幸福美滿。”
"你和國舅爺有照著‘牡丹寶典’行房嗎?”
"是的。”項翎羞得連頭都抬不起來。
"效果可好?”皇后明知這一問有失身份,但她克制不住便脫口而出。
"國舅爺每回抽送可達千次。”項翎羞紅了臉,心頭湧上一陣甜蜜。
"這麼厲害!”皇后清亮的黑瞳閃了閃,芳心蠢蠢欲動。
"為了贏回皇上,皇后你就試試看。”項翎鼓勵的說。
"若真能挽回皇上的心,他日我必會重賞你。”皇后頷首。
"民女不求任何賞賜,民女只願上蒼保佑皇后快樂。”項翎誠懇的說。
"你真是個好女孩,國舅爺一定非常愛你。”皇后語帶祝福之意。
項翎沒有出聲,他不知道,她懷疑國舅爺對她有“非常”愛嗎?
她只感覺到,一點點而已......
皇后只在國舅府停留了兩日,便歸心似箭的起駕回京。
國丈則留在府邸,廣發武林帖,表面上是邀請江湖各派掌門前來國舅府食宴,其實是要從他們之中,找出適合做征西將軍的人才,帶回朝廷,交差了事。
不過,來參加者寥寥可數,而且都不是什麼有頭有臉的大門派,像是少林、丐幫和武當等掌門,自知領兵作戰並非易事,惟恐誤國誤民,皆以身體不適為由婉拒出席,為此國丈氣急敗壞,親自上各門派興師問罪去。
就這樣匆匆又過了半個月,因為國丈住在府中,國舅爺經常故意外出,兩人生相避不見面,國舅府顯得冷清許多。
這日,項翎和薇主子在後園涼亭下圍棋,下到一半,項翎感到一陣噥惡湧上喉嚨,起身衝向一旁的草茵嘔了起來。
"你怎為了?"蕭詠薇尾隨她身後,以手心輕順著她的背。
"大概是吃壞肚子。”項翎歎了口氣,從衣襟裨取出預備的手絹。
"翎主子,你的經期最近可有來?"蕭詠薇心中卻有別的想法。
"沒有,算算日子,好像有一個多月沒來了。”項翎一邊拭嘴一邊說。
"國舅爺可有在你體內播種?"蕭詠薇柚絲剝繭。
"什麼叫播種?"項翎睜大明眸,裏面滿是天真和無邪。
"就是國舅爺身子一軟,在你體內射入熱熱的液體,那種液體會讓女人懷孕。”蕭詠薇以平常的口吻說,在一般家庭,這種知識,做娘的絕對不會在女兒未出嫁以前傳授,難怪項翎什麼都不懂。
不懂保護自己,不懂巫山雲雨,不懂落紅破瓜,不懂懷孕生子......
原本只是—個單純的願望,為了長胸而來到國舅府,卻因不懂而落入陷阱,等到弄懂時,生米已煮成熟飯,她成了國舅爺的禁臠,但蕭詠薇不解,國舅爺大費周章地騙奪她的身體,跟他過去霸王硬上弓的記錄,大相徑庭的原因何在?
他在佔有她身體時,為什麼還想要她的心,她的情?
這麼做的原因,蕭詠薇左思右想,只想到一個答案,那就是——愛。
唯有愛,才能讓國舅爺從粗暴變溫柔,從蠻橫變多情......
項翎摸著肚子,她什麼感覺都沒有,不太相信地喃喃自語:“怎麼會?"
"翎主子你至多僅懷孕一個多月,當然看不出個所以然。”
"真的嗎?"項翎怔怔然,她還沒有做好當母親的心理準備。
"為求慎重起見,我看得請大夫來把把脈。蕭詠薇拉著項翎的手走回涼亭。
"不,這件事暫時先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項翎阻止道。
"可是你的肚子會一天一天隆起,紙是包不住火的,到時候你怎麼辦?"
"我想先試探國舅爺對侍妾懷孕有什麼看法?然後再做定奪。”
"懷孕是好事,你應該高興才對,為何反而滿面愁容?"
項翎不安的問:“我當然高興,我擔心的是別人的反應,薇主子,你在國舅府待了兩年,對國舅爺比較瞭解,依你的推算,你覺得他對我懷孕之事會作何種反應?"
"他......我不知道。”半晌,蕭詠薇洩氣的說。
"不管國舅爺怎麼想,但相國千金能夠容忍這件事嗎?”想到此,項翎更愁了。
這個問題,讓蕭詠薇的臉上出現悲戚之色,她泣然道:“世上沒有一個做妻子的會喜歡妾生的孩子,就算妻子不能生育,她也不會把妾生的孩子視如己出,她只會怨恨上天對她不公,並把這股怨氣發洩在小孩身上。”
"不行,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的孩子,誰要敢傷害他,我就跟誰拼命,不管他是相國千金,還是國舅爺......"一想到這個尚未成形的小生命,將有可能不受歡迎,項翎的心不由自主就痛了起來。
蕭詠薇打氣道:“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薇主子你人真好,跟皇后一樣,跟你們說話可以減低我的憂悶。”
"你見到了皇后?"蕭詠薇眼底閃過一抹母愛的光輝。
"嗯,她跟你長得有七分相似。”項翎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
"皇后都跟你聊了些什麼?"蕭詠薇打探。
"情字......"項翎將聊天的內容從頭到尾說一遍。
"天底下最苦的事,莫過於為情所苦!"蕭詠薇感觸地歎了口氣。
"不知道,牡丹寶典有沒有效?"
"只要皇后肯放下身段,配合寶典,絕對沒有問題。”
"薇主子,聽你口氣,好像你對寶典了若指掌!"項翎起了疑心。
"我是聽說的,傳說寶典能讓醜婦變美,冷婦變熱,連弱夫都會變勇。”
蕭詠薇這麼輕描淡寫幾句,倒教項翎不再疑竇,心服口服。因為她是過來人,知道寶典的好,寶典不僅讓她胸部長出來,雖然形狀不偉大,但像山雞肚裏破出來的嫩蛋,彷佛輕輕一壓就會壞掉那般,令國舅爺愛不釋手,再加上寶典下部的春宮圖,也的確讓她和國舅爺辦起事來飄飄欲仙......
"真可惜,當時我應改接受皇后要賞賜我的事。”
"你可以主動向皇后要求賞賜,求她讓你教養這個孩子長大。”
"對呀,這真是個好主意。”項翎總算開懷了,她有辦法進到國舅府,自然也會想到辦法潛入後宮,跟皇后再見一面,當面請求。
蕭詠薇織夢的說:“皇后會許你留下孩了,並給你很多金銀珠寶,到時候就算國舅府容不下你,你也可以抱著孩子回家跟父母團聚。”
"我爹爹他......"項翎的煩惱,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他怎為了?"蕭詠薇焦急的問。
"他受我拖累,現在在邊疆以帶罪之身充軍。”
"糟——他是個罪犯!"蕭詠薇臉上的血色頓時流失,如鬼慘白。
"薇主子你別嚇我,我爹是罪犯會怎麼樣嗎?"項翎徨惶驚叫。
"總之,你爹和懷孕的事,千萬不能給第二個人知道。”蕭詠薇低聲說道。
但她們誰也沒料到,項翎那聲驚叫,恰巧被路過的萍兒偷聽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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