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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幻萱]夫君,請別傷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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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3 00:36:0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夫君,請別傷心 作者:唐幻萱

她怎麼了嗎?
為什麼在睡了好長好長一覺起來,她竟什麼也不記得了?
她忘了身處何處、忘了如何開口說話;
不知眼前這一臉含笑的溫和男子是誰,
更不知那披散一頭亂髮的男子,為何會眼裡含淚直瞅著她瞧--
什麼!他說她是他的妻子,往後要跟著他到天涯海角......
他是她的夫君啊……那為什麼他看她的眼神是那麼悲傷呢?
是不是她曾做了什麼傻事教他傷心了呢?
回凝著他,她的心竟也不自覺隱隱刺痛了起來……
是的,雖然她不記得他們的過去,也不管他侍妾成群,
她知道,她是不想離開他了,不想--
啊!她不想離開,卻是有那麼多人希望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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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3 00:36:21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我恨!」

  一名頭髮散亂、鬍子糾結,看來一身落魄樣的男子,他睜著佈滿紅血絲的雙眼,怒瞪著上天,拳頭在空中不停揮舞著,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忿怒全傾洩而出似,他朝著蒼天怒吼著。

  「是你把她給了我,為什麼又要從我身邊帶走她?為什麼要這樣毀滅我?你告訴我!沒有了她,那我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他變得委靡不振,眼中被一層哀傷所覆蓋著,胸口傳來的疼痛,幾乎讓他快要窒息而亡。

  「但是……」

  男子說到「但是」兩個字,突然振作起精神,從眼中射出詭異的光芒。他忽地笑了起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讓人打從心底一顫。

  更詭異的是,他的頭髮從黑慢慢變白,原是烏溜的髮絲霎時變成一襲白髮;墨黑色的眼眸也轉變成通紅,那模樣宛如地獄來的鬼剎,只差頭上沒有長出兩隻角。

  他笑聲充滿了悲哀,同時夾帶著忿怒,憤憤不平地瞪著一片蔚藍的蒼天。

  「我發誓要攪亂人間,就當是我對上蒼的報復!是你把她從我身邊奪走的,我將化為惡魔,蹂躪世人,只為了報你將我所愛的人,從我身邊奪走的恨!」他高聲吶吼著,宣洩出他對命運的不滿。

  話才說完,天空突然間烏雲密佈了起來,剎那間閃電、雷聲交加,狂風暴雨驟然往那男人身子直撲而來。

  「哈……哈……」

  他猖狂大笑,笑得不可抑止。

  「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也阻止不了我,除非你把她還給我!還給我一個名叫冰雪的女孩子——」

  他的聲音迴盪在天地間,不停地飄蕩……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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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3 00:37:1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她在一片茫茫的白霧中,緊閉著眼睛沉睡著,耳邊似乎傳來若有似無的呼喚聲,那一聲聲悲淒的聲音,穿透茫茫的白霧直達她的心底。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竟開始痛了起來,眼淚從緊閉的眼縫間流了出來……

  他的聲音只是單一地重複兩個字,可是不管她多麼努力,卻始終聽不清楚那悲淒的聲音呼喚的是什麼。

  不管是什麼,她的心只要聽到那悲淒的聲音,就開始痛了起來;她奮力地想睜開眼睛,想看那個人到底是誰,可是不管她多麼努力,始終無法掙扎那沉重眼皮的壓力。

  最後她終於選擇了放棄,繼續墜入沉睡中。

  不知道又沉睡了多久,像是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她又醒了過來;但這一次,她耳邊傳來一大一小清晰的對話聲——

  「師父,您想這位姑娘什麼時候才會睜開雙眼!」一道充滿稚氣,像是孩童的聲音問道。

  「我想最遲一個時辰,她應該就會醒過來了。」最後說話聲的是一名略為年長的聲音,但仍聽得出來相當的年輕。

  他們的聲音不像是她一剛開始時所聽到那個悲淒的聲音,他們是誰?她的心裡充滿了困惑,他們口中的姑娘指的該不會是她吧?

  她心中抱持著疑惑,緩緩地扇動睫毛,這一次眼皮不再像前幾次那麼難以睜開。

  「師父,她睜開眼睛了!」

  她耳朵聽到那名孩童興奮的聲音。

  她微微睜開雙眼,突來的耀眼光線,刺得她眼睛瞬時又閉了起來。

  她連眨了好幾次眼睛,直到慢慢習慣那刺目的白光。慢慢地她從白光中,看到兩張模糊不清的輪廓。

  她睜著朦朧的雙眼,奮力地睜開眼睛,想讓眼前的影像更為清晰,那兩張模糊的臉孔漸漸成形……

  她眨了好幾下眼睛,一雙波光瀲灑的眼眸,看著眼前一名年輕男子以及一名大約八歲大的孩童。

  他們是誰?她眼中有著疑惑,眼睛好奇地打量四周。

  她發現她整個人是泡在木桶裡的,桶裡的水直淹到她肩膀,而她身上未著一絲片縷,水面上漂浮著荷花的花瓣,灑滿了整個水面。

  這裡又是哪裡,而她又是誰?

  她秀眉輕蹙了起來,她已經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了,她只記得自己好像睡了好長好長一覺……

  長到她忘了她究竟睡了多久,只記得在模糊的記憶中,好像有人在拚命呼喚著她……可是她記不起來那個人是誰了。

  她用手猛敲著腦袋,想讓自己想起來所有的事情,可是偏偏就是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她卻又記得很清楚那個人的聲音,那聲音……充滿了悲傷和哀痛,令人聞之心碎,即使在沉睡中的她,也覺得心痛不已。

  她的舉動,把孩童和那名年輕人給嚇壞了。

  「你不用害怕。」年輕男子開口道。

  他有著一張俊逸的臉孔,看起來道貌岸然,身上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靈逸氣質,她抬起頭,看著他那雙清澈的眼眸,不自覺地點點頭。

  她總覺得他讓她有著一股說不出的熟悉感,然而她卻不記得他是誰了。

  她想開口,卻也忘記該怎麼說話了,從喉嚨裡發出單一的聲音,咿咿呀呀的,眼中開始浮現了紊亂。

  為什麼?她明明聽得懂他們說的話,可她想開口響應他們,卻忘了話該怎麼說,她開始著急了起來!為什麼她的喉嚨只能發出沙啞的怪聲,卻吐不出一個字?

  她是怎麼回事?她一雙茫茫然的眼眸,往上看著那名年輕男子,眼中有著脆弱,為什麼她不能說話了?

  「你別心急,別怕,你才剛醒來,忘記怎麼說話,這是很正常的,不要擔心。」他用輕柔的語氣安撫道。

  這真的是正常嗎?

  她眼中有著疑惑,她一醒來就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能開口說話,她懷疑自己真的是正常人嗎?

  突然間,一股濃重的睡意襲來,她的眼皮感到沉重,可是她並不想睡,她奮力地與睡魔抗爭到底,可是到最後她終究還是敵不過周公的召喚。

  在閉上眼睛,昏昏睡去的前一刻,她聽到那名年輕男子的聲音,似乎在她耳邊輕柔地安撫道:

  「睡吧。下一次醒來時,你會是完完整整地重生的。」

  ====

  「師父,真的要這麼做嗎?」孩童臉上明顯有著憂慮,憂心忡忡地問道。

  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睡的人兒。她有一張傾城的臉孔,柳眉不畫而黛,朱唇不點而絳,白皙的肌膚像尊雪娃娃般吹彈可破。

  她自從上一次醒來之後,就再也沒有睜開眼睛過了,而離上次醒來的時間也有十來天了,這其間她都未再有清醒的跡象。

  他甚至懷疑床上的人兒是否會就此一眠不醒,當他聽到師父已決定把她送到那名惡魔身邊時,他困惑不解師父的打算。

  傳言中,那名惡魔有著一雙紅色的眼睛和一頭雪白的長髮,嚇都嚇死人了!再加上他幾乎是無惡不作,害得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只要一聽到惡魔的名字,馬上嚇得兩腿發軟,跑得比誰都還快。

  現在師父要把一名弱女子送到那惡魔手上,那豈不是羊入虎口,斷送她一條生命嗎?

  既然如此,當初師父又為什麼要辛辛苦苦地幫助這名女子重生呢?

  孩童實在想不通,苦著一張臉,但有一件事情他可以確定的是,他一點都不想當幫兇。

  「沒錯。」年輕男子點點頭,臉上有著堅定。

  「師父,為什麼呢?您明知道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孩童的話還沒說完,年輕男子隨即打斷他的話。

  「他不是惡魔。以前的他不是殘忍的人,他只是……」說到最後,所有的話梗在喉嚨裡,年輕男子輕歎口氣。

  「只是什麼?」孩童滿臉的好奇。

  「唉,這事不是你所能瞭解的。」年輕男子眉頭輕攢了起來,避重就輕道,似乎並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師父,您認識那個惡魔嗎?」孩童鍥而不捨地追問道。

  「我們曾經是朋友。」年輕男子深深歎了口氣,臉上有著無限的欷,想起兩人之間的友誼,隨著冰雪的死亡,就宣告破解。

  之後,君千魔化身成為一個惡魔,讓凡塵變成一個人間地獄,只為了向老天爺報復,抗議它奪走他最深愛的女人,讓她永遠離他而去。

  他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收集了冰雪的魂魄,卻只收集到二魂六魄,迫於時間的急切,他只得放棄那不知飄散何處的一魂一魄了。因為謠傳在人間化成惡魔的君千魔已愈來愈殘暴,沒有冰雪的君千魔已完全變成另一個人了,百姓們處在水深火熱當中;再者要冰雪完全復活的話,少說也要花個七年的時間。

  他只好用千年的天山雪蓮做為她的形,將少了一魂一魄的二魂六魄寄托在這朵雪蓮花上,經過七年的時間,吸收了天地間的日月精華,逐漸化為人形,之後他將重生後的冰雪浸泡在百花露中,再施展回魂咒。

  但他不能保證少了一魂一魄的她,重生後會有什麼後遺症,很有可能變成了癡呆兒或是永遠沉睡不起,不過自從她上回睜開眼睛之後,他知道這些疑慮都沒有了,但相對地,他卻又發現另外一個後遺症——

  她忘了說話本能……想到這,年輕男子眉頭皺了起來。除此之外,還不知還有什麼後遺症,希望沒有了才好。

  他深深歎了口氣。不管如何,他得盡快把重生後的冰雪交到君千魔手上,要不然百姓不知何時才能脫離痛苦深淵。

  ====

  冷風冽冽,吹得站在懸崖邊的男人衣袂和雪白色的頭髮隨風起舞,一雙火紅的眼睛凝視著深不見底的山谷。

  就在這時,他身後響起微乎其微的腳步聲,但耳尖的男人還是感覺到了。

  「把我找出來,有事嗎?」他頭也不回地冷淡問道,淡漠得就像個陌生人一樣,不像是久違沒見面的朋友。

  「我們好久沒見面了,朋友,有必要這麼冷漠嗎?」官冽痕看著君千魔的背影,暗自深歎一口氣。

  十年的歲月不見,他變得更冷更為殘忍了。當他聽到他在人間的所作所為時,還不敢相信那會是他的所作所為。或許是失去冰雪讓他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現在的他已不再是他所熟悉那個溫文儒雅的君千魔了。

  「找我出來只為了和我說這幾句話嗎?」他轉過身子,薄利的雙唇淡淡一撇,充滿了譏諷道。

  官冽痕並沒有被他轉過身子的模樣嚇到,他的一頭白髮和火紅色的雙眸,的確像是從地獄來的復仇妖魔,也難怪坊間的老百姓一見到他這副模樣,無不被他嚇倒在地,用手指著他直喊著「魔鬼」兩個字。

  「不是的。」他深深歎息。

  君千魔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著實讓人不好受,以前他們還是最知心的好友呢,然而因為失去冰雪,使得他變成另外一個人,而兩人也愈行愈遠。

  「有事快說!」君千魔顯得一臉不耐道。

  他不是來這裡和他閒話家常的,若不是顧念他曾經是他的朋友,要不然他不會走上這一遭的。

  「好吧。」

  官冽痕知道現在的君千魔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君千魔了,自然也不會再去顧念他們以前的友誼,如果他再不說明他的來意,說不定他會就此掉頭拂袖而去,那他今天找他出來的目的也就全功盡棄了。

  「今天我找你出來是想和你談談有關冰雪的事。」

  當官冽痕一提起「冰雪」兩個字,君千魔身子微微一僵,他的眼睛突地惡狠狠地瞪向官冽痕,從緊閉的嘴縫間擠出一句話:

  「冰雪已經死了!再談她有何用?」

  官冽痕凝視著他略為激動的表情,可想而知冰雪對他的影響;即使到了現在,他還是無法忘情於她。

  「如果我說冰雪還沒死呢?」他緩緩啟口道。

  「不可能!」君千魔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相信。「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冰雪明明就死在我懷裡……」火紅色的眼眸因為忿怒而變得更加地赤紅。他緊咬牙齦,感覺椎心的刺痛一次又一次地襲上他的心頭。

  一直無法忘記冰雪死在他懷裡時,帶給他的痛……

  他為她拋棄所有的一切,一直以為兩人可以在一起天長地久,可是老天爺卻奪走了她的生命——他恨!

  如果這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那就針對他一人就好了,為什麼要牽累到冰雪?

  「冰雪是死了沒錯……」官冽痕嘴角輕輕往上揚了起來。「不過如果我說我能讓她再度復活呢?」

  「復活……」當君千魔當到「復活」兩個字,精神為之抖擻,那雙赤紅色的雙眼帶著期盼,他一個箭步的衝上前去,突然緊揪著他的衣襟:「你說你有辦法讓冰雪復活是吧?」

  他沒聽錯吧,他長久地願望終於能夠實現了?此時,君千魔瞇起那雙狹長的眼睛,多疑猜測地看著官冽痕。

  「你該不會是在騙我的吧?」

  「唉,以前的你是不會這麼多疑的。」官冽痕無奈地歎口氣。他還是懷念以前的君千魔,有人性多了。

  「廢話少說!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有辦法讓冰雪復活?」他不是來這裡和他話舊事、回憶過去的,他只想要他的答案。

  「你先別激動,把手放下來再說。」官冽痕指的是他緊捉著他衣襟的大手。

  「如果你不說,小心我要你的命!」他撂下狠話道,同時也依照他的吩咐,把手放了下來。

  「好,我說就是了。是的,沒有錯,我是有辦法讓冰雪復活。」官冽痕終於老實地招供道。

  「那你為什麼到現在才說?」君千魔緊握著雙拳,被怒氣染紅的雙眼更加地火紅,只差沒有噴出火來。

  你又沒問我……官冽痕很想回他這句話,可是話才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他知道現在的他相當火大,若兩人鬥起法來,恐怕會兩敗俱傷。

  「我想當時你過於傷心,我不想打擾你;再者,我也沒有完全把握能夠讓冰雪復活。與其給你一線希望,倒不如不說的好,免得給你希望又再度教你幻滅。」

  「那現在呢?冰雪呢?」君千魔才不管這麼多,他只想知道他究竟有什麼辦法讓冰雪復活。

  「我花了三年的時間,好不容易才收到了冰雪的二魂六魄,寄托在天山的千年雪蓮花,總共花了七年……」官冽痕滔滔不絕道。

  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君千魔急躁打斷,他可不想聽他廢話一大堆。

  「廢話少說!我只要你告訴我,她復活了嗎?」

  君千魔屏息以待,心跳開始加速,銳利的眼眸直視著官冽痕!他發誓他要是再說一句廢話,可別怪他沒有朋友之情,把他拆肢解體。

  「復活是復活了,可是……」話說到一半,他停頓了下來,正在猶豫怎麼向君千魔解釋才好。

  「但是什麼?」君千魔迫不急待地問道,眼神開始浮起微微不悅。他最討厭的就是話說到一半就不再講下去的人。

  「我說了,你可先別生氣。」官冽痕輕咳了一聲。

  君千魔眼睛微瞇了起來,一言不發;從他身上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官冽痕頭上冷汗直冒。

  「既然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是答應了。」他自問自答道,然後乾笑了笑,最後才緩緩開口道:「我想告訴你,現在的冰雪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冰雪了。」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君千魔的聲音陡然變得低沉,帶著致命的危機,眼睛惡狠狠地瞪向官冽痕。冰雪不再是以前的冰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意思是要告訴他,他並沒有讓冰雪很完整地復活嗎?

  君千魔冰冷的視線,讓官冽痕額頭上的汗珠一顆顆滑落了下來,喉嚨也一陣乾澀。

  「剛才我說了,當初我只收集到的魂魄只有二魂六魄,重生的冰雪少了一魂一魄……呃,是很有可能造成她身體上的某些障礙的。」他相當含蓄道。

  「障礙?什麼障礙?」君千魔的眼睛微瞇著。

  「現在還不大清楚——」官冽痕話停頓了下,最後表情相當認真:「如果冰雪不再是以前那個完美的冰雪,你還要她嗎?」

  「要!」君千魔回答得毫不猶豫。他才不管冰雪會有什麼障礙,只要她活著,就算她啞了、盲了、瘸了,他還是要她,

  聽到他這麼說,官冽痕感到安心了,那麼當初他所做下的決定是對的了。

  當初盡他所能,所收集到的只有冰雪的二魂六魄,剩下的一魂一魄,不管如何尋找,卻依然遍尋不著。

  當他打算只利用二魂六魄便讓冰雪復活時,他知道很有可能會產生無法想像的後遺症,但是迫於情勢,他管不了那麼多了,只好做了再說。

  所以當官冽痕聽到這句話,內心頓時鬆口氣,感到十分的欣慰。

  今天得到君千魔的保證,不管復活後的冰雪有任何的缺失,他仍是對他不棄不離……這樣的話,他就能將復活後的冰雪交到他手上了。

  「那你跟我來吧。」他對他輕頷了首,決心帶他去找冰雪。轉身施展輕功,身子如飛燕般輕盈,往天邊劃了過去。

  君千魔毫不費吹灰之力地追趕了上去,一身白衣搭配長髮在空中飛揚,若被路過的百姓看到的話,還以為大白天竟然鬧鬼了哩。

  ====

  幾個起落,很快地他們來到了一間小茅草屋,門口站著一名八歲大的孩童,像是門神般守在大門口。

  「師父!」當他看到官冽痕,興奮地衝上前,可是當他看到師父身後跟著那名傳言中惡名昭彰的大惡魔時,他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用一雙戒備的眼神,戒慎恐懼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你……」

  傳說中的果然沒有錯,他有一雙火紅色的眼睛,當他用那雙眼睛盯著人看時,就像要吃了人似,使得任何人都不敢直視他的眼眸,生怕自己的靈魂被攝取了。瞧他那如霜白的長髮,更增添他整個人的詭譎,以及恐怖哩。

  當君千魔淡淡掃過孩童一眼時,孩童心下一驚,嚇掉了大半魂魄了。

  他忍著不讓自己的雙腳打顫。不得不承認他的模樣,的確和人們口耳相傳一樣可怕,他不懂師父為什麼一定要把屋內的美人交到這個惡魔手上,那豈不將那美人推入火坑嗎?

  孩童眉頭頻蹙,只要一想到自己也是幫兇之一,就感覺到一陣濃重的罪惡感襲上心頭。

  不行!他告訴自己,他不能泯滅自己的良知,當一個害人幫兇。

  勇氣頓時湧了上來,他深吸一口氣,把官冽痕拉到一旁,竊竊私語:「師父!你真的要把屋內的人交到他手上嗎?不再考慮?」他憂心忡忡道,生怕師父做下錯誤的決定,誤了那名女子的一生。

  官冽痕用手敲了一下孩童的腦袋瓜子,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你怕什麼,師父做事自有自己的考量,你怕什麼?」

  「可是——」孩童一句「可是」還沒說完,就被君千魔打斷。

  「別在那竊竊私語的!冰雪呢?」其實他們的對話,一字一句都聽進他的耳裡,內心頓時充滿了不悅。

  多事的孩童!要不是顧念在他是官冽痕的徒弟,他準會讓他有好看的。結果他只有板著臉,強忍著心中的忿怒,不發洩出來。心裡想,要是那孩童再膽敢多說一句話,他會讓他死無全屍的!

  「就在裡面。」官冽痕回答他的問題。

  「師父!」

  孩童心急喊了一聲,官冽痕卻突然大喊一聲。

  「閉嘴!」

  孩童被他這一聲給嚇了一大跳,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君千魔冷哼了一聲,拂袖走進屋內。他知道官冽痕為何會突然這麼厲色訓他……不過算他聰明,要是那個孩童再說一個字,他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說不定他的小腦袋早已不在脖子上了。

  官冽痕回頭看向一直忍著不敢哭泣的孩童,用袖子抹去他臉頰上的淚痕,輕歎了一聲。

  「你這個笨孩子!難道你就不會看人臉色嗎?只要你再多說一句話,說不定師父也難保你一條小命啦。」

  孩童睜著被淚水沾濕的紅潤眼眶,哽咽難休。雖然知道師父是為了他好,但是一想到師父從來不曾對他凶過,這一次卻……想到這,他愈想愈委屈,眼淚拚命往下掉。

  「好了,別哭了。」官冽痕往上翻了個白眼,拿這個愛哭的孩子沒辦法,只好輕拍著他背部,安撫他的情緒。

  過了一會,孩童才終於止住淚水。他抹去臉頰上的淚痕,聲音斷斷續續地問道:「師父……在裡面的那名姑娘……她……不會有事吧?」

  「你放心好了,別的人我不敢說,但唯有她,君千魔是不可能會傷害她的。」官冽痕帶著信心十足的表情,安慰孩童道。

  真的嗎?孩童眼中帶有疑惑,不過既然師父說得這麼有把握,他就姑且相信吧。

  ====

  從窗外照射進來幾束光線,陽光照在她細緻白皙的皮膚上,宛如一尊上好的白玉娃娃,閃爍著柔潤的光澤。

  君千魔屏住氣息,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兒,眼睛眨都不敢眨,彷彿生怕只要一眨眼,床上的人兒就會消失了一樣。

  君千魔生怕吵醒她,放輕了腳步,慢慢地走到床前,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臉蛋。她臉頰上浮現淡淡的紅暈,不點而絳的朱唇,胸口隨著呼吸上下起伏……君千魔伸出顫巍巍的手掌,輕撫她的臉頰。

  她是活的!有呼吸、有心跳,也有體溫……看著那一張思念已久的臉孔,他不禁激動了起來。

  這不是做夢吧?他的冰雪真的復活了……

  君千魔瞪大雙眼,眼中充滿了狂亂,心臟快速跳動。

  當初,官冽痕說他有辦法讓冰雪復活時,他抱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因為人死怎麼可能復生?

  但他也同時想到以前他們倆都是修道的僊人,現在的官冽痕依然是,而自己卻因為冰雪的死去,墮落成人間的惡魔,或許官冽痕真的有辦法讓冰雪復活。

  現在看到冰雪活生生地在他眼前,他突然間有股衝動,想要把她緊緊地抱在懷中,與他的身體融成一塊,鑲滿自己的肉骨裡。

  「冰雪……我的冰雪……吾愛,快醒來吧……」

  君千魔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地低喚著,昏睡中的人兒像是聽到了他的呼喚般,睫毛微揭了下,眼睛緩緩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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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3 00:37:5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冰雪……我的冰雪……

  是誰?是誰在她耳邊重複著冰雪這個名字?

  冰雪是誰……是她嗎?是她的名字嗎?

  他又是誰?為什麼他老是在她耳邊重複叫著冰雪這個名字……她腦子閃過疑惑,奮力地睜開眼眸,想看清楚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逐漸地,她眼前綻放出一絲光線,耀眼的亮光讓她跡近睜不開眼眸,她眼睛連眨了好幾下,眼前的景物才逐漸清晰。

  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張英俊的臉孔,然而他火紅色的眼睛和一頭雪白的長髮卻嚇壞了她!人類不可能擁有那樣一雙紅色的眼眸,他的樣子就像是鬼一樣……

  啊——她想叫卻叫不出來,身子微微顫抖著,神色惶恐地往後退縮,直至縮在床角邊。

  她以一雙驚魂未定的眼眸看著他,那名鬼說話了——

  「冰雪,別怕……是我呀,我是君千魔。」他急忙安撫道。他知道自己的模樣變了很多,一定把她給嚇壞了。

  當他向她靠近時,她眼中充滿了懼意,拚命地搖頭,身子縮成了一團,拒絕他的靠近。

  「冰雪,不要害怕……」君千魔伸出手掌,想要觸摸他思念已久的人兒,感覺她是真實地存在。

  不要靠過來,你的模樣好可怕……冰雪在心裡驚喊著。她被他的外表給嚇壞了,誤以為他要傷害她,害怕地閉上眼睛。

  「啊——」她硬是從喉嚨發出慘絕的慘叫聲,不僅讓君千魔嚇了一大跳,連站在屋外的兩個人也同時嚇到。

  「師父!」孩童瞪給官冽痕驚疑的眼神。「您不是說他不會傷害她嗎?可是屋內傳來的慘叫聲——」

  「我進去看看。」不等孩童話說完,他立即閃身進入屋內。

  「我也要進去。」孩童好奇心起。所謂好奇能殺死一隻貓,他忘了剛才的教訓、忘了君千魔的狠以及無情,也跟著官冽痕身後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冰雪臉色蒼白地瑟縮在牆角邊,眼中帶著恐懼以及害怕,一看到官冽痕就像看到熟悉的人物般,對他露出得救般的表情。

  君千魔循著她的視線,看到冰雪對官冽痕展露出笑容時,內心擁起一股醋意,眼神惡狠狠地瞪向官冽痕,一副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的模樣。

  官冽痕見到這種情形,臉上頓時出現尷尬的表情。對於冰雪的依賴、君千魔明顯的醋意,他感到左右為難。

  「你給我解釋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冰雪會認不得我?」君千魔微瞇著眼眸,用冰冷的語氣詢問道。

  「我早和你說過了——」官冽痕一臉無奈的表情。「少了一魂一魄的冰雪,很有可能產生無法想像的後遺症,也許她喪失對你的記憶就是後遺症之一。」

  君千魔臉上頓時一白,像是遭受到嚴重的打擊,無言以對地看著冰雪畏縮的身子,眼神充滿了沉痛以及哀傷。

  「她不是我的冰雪!」他用憤恨的語氣道,他不願相信他所深愛的冰雪就這樣忘了他。

  「但事實上她就是冰雪,只不過她喪失了記憶!」

  「不!她不再是了。」君千魔緊握著雙拳,內心五味雜陳,看著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孔,卻少了對他展露出甜美的笑靨。

  「那你打算怎麼辦?」官冽痕直截了當地問道。

  君千魔不答腔,沉默以對,用一雙複雜的眼神看著他深愛過的女人,如今卻變得像陌生人一樣,她已經不再是屬於他的冰雪了。

  冰雪被那一雙充滿哀戚的眼眸給吸引了住。為什麼他哀傷的眼睛看起來是如此地熟悉?彷彿在記憶深處裡,她似乎曾看過這一雙眼眸……不過那雙眼應該是黑色的才對,而不是現在火紅色的顏色……

  她腦中才閃過這個念頭時,頭突然感到劇烈疼痛了起來。

  她雙手捧著腦袋,從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聲,狼狽地縮在牆角里,臉孔扭曲著!

  好痛……她的頭好痛……她這副模樣頓時嚇了一行人。

  「冰雪!你怎麼啦?」尤其是君千魔特別緊張。雖然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她,但不管怎麼說,冰雪依舊是冰雪,看她痛苦的模樣,就像把刀凌虐著他的心,讓他心疼不已。

  這樣的痛讓他頓時明白,不管冰雪變成什麼模樣,就算她已經忘了他們曾經相愛過,但自己依舊還是愛著她的,不管她變得有多畏懼自己,他也會想辦法讓她不怕他,然後再次讓她重新愛上他。

  「我來看看。」官冽痕立即衝上前去,看是哪裡出了問題。

  冰雪看是睜開眼第一次看到那名和善的年輕人,她忍著頭痛,柔順地讓他將自己的手拿開,眉間緊蹙,像是忍著極大的痛苦。

  此時君千魔也顧不得吃醋了,看著冰雪痛苦的模樣,他恨透了自己此時的無能為力,只能站在一旁,無助地看著官冽痕替她治病。

  官冽痕診著她的脈搏,眉頭輕蹙。他看了一眼冰雪,開口問道:「你剛剛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而引起頭疼?」

  冰雪輕頷了頷首。

  君千魔喜出望外,捉著她的肩膀猛搖晃著。「冰雪,你是不是想起我來了?你告訴我呀,冰雪……」

  她一臉被嚇壞了,帶著驚惶的表情看著他,掙脫他的鉗制,躲到官冽痕身後,怯生生地露出一雙無辜的眼眸看著他。

  「冰雪……」她的抗拒讓他心傷。君千魔沉痛地看著她,想起她以前總是喜歡親近他,如今卻比一個陌生人還要陌生。

  雖然明白她不是故意的,但心還是隱隱作痛了起來。

  她不明白,為什麼眼前長得像鬼一樣的男人,老是用那種悲痛的表情看著她,彷彿她應該認得他才對,可是她真的不記得他了呀。

  她認得他嗎?冰雪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

  不知道為什麼,對他有一份莫名的熟悉感,可是他這副外表真的好嚇人……她的眼睛不敢看向他。

  官冽痕看著躲在他身後的冰雪和抿著嘴角、一言不發的君千魔,兩人形成了僵局。君千魔在等她主動靠近,冰雪卻因他的外貌而不敢接近他,夾在中間的官冽痕翻個白眼,最後不得不打破這個僵局,要不然這場對峙要進行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

  「冰雪。」官冽痕的一聲呼喚,讓她抬頭看著他,他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訴她:「你以後就要跟在他身邊。」

  為什麼?冰雪仰頭,眼中寫滿了困惑以及不解。

  「因為……」一時之間,官冽痕也答不出來,臉上有著困擾的表情。

  冰雪歪著小腦袋,困惑自己這個問題真的有那麼難回答嗎?

  「因為你是我的妻子。」

  君千魔適時的一句話解救了他,官冽痕遞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沒想到卻換來君千魔的一個白眼他這麼做不是為了他官冽痕,而是為了他自己。

  妻子?冰雪瞪大眼睛,眼中充滿了半信半疑。

  她真的是他的妻子?她抬頭飛快看了君千魔一眼,脖子又縮了起來,她真懷疑自己之前的眼光。她真的嫁給這個男人了?

  不要!冰雪對官冽痕拚命地猛搖頭,她不要跟這麼可怕的男人走,她不要!她會被他打死的!

  冰雪眼中充滿了哀求,讓人看了於心不忍,站在官冽痕身後的孩童終究還是看不過去,走了出來仗義執言道:

  「師父!您真的那麼狠心,要把她丟給那個大魔頭嗎?」

  一聽到大魔頭三個字,君千魔眼睛微瞇了起來,危險地看著猶不知死活的孩童;官冽痕替他捏了把冷汗,用手把他的嘴給堵了起來。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他對著君千魔乾笑了笑。

  「什麼童言無忌,我就是這麼說的!」孩童把師父的手拿了下來,還一邊理直氣壯道。

  「你這個笨蛋,話少說一點不會死呀!」官冽痕真的會被他給氣死。難道他不想要他這一條小命了嗎?

  被師父這麼一罵,孩童委屈地閉上了小嘴,但還不甘願地白了君千魔一眼。

  「冰雪,你放心,他不會傷害你的,你只管放心跟著他走吧。」

  真的嗎?冰雪眼中透露著疑惑。

  「真的。要不然我要他對你親口保證。」官冽痕瞭解她眼神的意思,最後丟給君千魔一個眼光。

  君千魔眉頭先是蹙了起來,若有所思地看著始終不敢看向他一眼的冰雪,突然發現一件事。對於官冽痕丟給他的眼神,他置之不理。

  「君千魔,你倒是說說話呀。」官冽痕急了。他一句話也不哼,又如何勸服冰雪乖乖跟著他走呢?

  「我永遠不可能會傷害你。」他的一句話代表他的承諾。

  冰雪覺得這句話好耳熟,好像曾經有人對她說過……她猛然抬起頭,望進他那火紅卻深邃的眼眸。

  靈魂似被吸了進去,彷彿掉進了無底的深淵中,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胸口傳來一股沉悶的窒息感,一顆心隱約刺痛著,為什麼她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冰雪按捺住自己浮躁的心情,輕點點頭,表示她願意和他一起走。

  眾人同時鬆了口氣,唯獨孩童扁著小嘴,替冰雪打抱不平。

  「太好了,冰雪終於願意和你一塊走了。」官冽痕臉上揚起了笑容,卻接到君千魔銳利的眼神,他的笑容頓僵在臉上。「怎麼啦?」他忐忑不安地問道,因為君千魔銳利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宰了一樣,怪嚇人的。

  「我想問件事。」他開口緩緩道。語氣從容不迫,可是官冽痕卻聽得毛骨悚然了起來。

  「什麼事?」他吞嚥了一口口水問道。

  「冰雪為什麼不能開口說話?」君千魔從剛才就一直在懷疑,直到現在他才很肯定,不是冰雪不開口說話,而是她不能。

  官冽痕還沒有開口,就被孩童搶先一步道:「就不是和你說過,她喪失記憶了嗎?那理所當然,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話呀。」

  此時,他早已忘了對君千魔的恐懼。

  「這是真的嗎?」君千魔沒有理會孩童,而是直接問官冽痕,只見孩童對於他的藐視感到相當的不悅。

  「你——」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師父搗住了嘴巴,同時丟給孩童一個警告的眼神。他真是「七月半鴨子,不知死活」。

  被師父瞪了一眼,小童只好嚥回那口不服輸的氣。

  「小童說得沒有錯,冰雪是喪失所有的記憶了。雖然她聽得懂我們在說些什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現在的她就跟初生嬰兒沒什麼兩樣,我希望你能夠好好地照顧她。」官冽痕語重心長道。

  「你放心,我會的。」君千魔看著一臉天真無邪的冰雪,目光變得柔和了起來,信誓旦旦地對官冽痕保證道:「我會盡我的所有能力去保護她。」

  這一次他不會再輕易地放手,不讓自己再次嘗到心被撕碎的痛楚。

  ====

  「來,不要怕。」

  當君千魔將冰雪擁在懷裡時,感覺到她身子的僵硬。他感覺她在抗拒他,於是輕撫著她的背部,安撫她焦慮不安的情緒。

  冰雪的身子經由他的安撫,逐漸放鬆。她抬頭望向他的眼眸時,有著溫柔以及深情,她發現他並不像外表中的那麼可怕,尤其是對自己,他可以說是小心翼翼呵護著。這發現使得冰雪對他不再懷有這麼深切的恐懼感。

  可是當君千魔毫無預警地將她抱起時,她眼中還是閃過一抹驚惶。她小手無措地不知道該往哪裡擺,在半空中揮了揮,最後小手臂環抱著他的頸子。

  當他溫熱的體溫傳遞過來,她臉頰不禁染成一片暈紅。

  奇怪了……自己怎麼臉紅心跳了起來?冰雪輕撫著紅透的臉頰,感覺到熱氣不斷地往上撲,感覺自己不規則的心跳。這一次她沒有拒絕他的擁抱。

  她的不排斥讓君千魔感到欣慰。這算是一大進步吧,至少冰雪不再像剛才這般懼怕他。

  官冽痕看了也替君千魔高興,因為這代表冰雪願意接受君千魔,也了了他一樁心事。

  唯獨小童扁著小嘴,嘴裡還不時地嘀咕著,女人心海底針,說變就變,變的速度永遠教人來不及猜,真是捉摸不定。

  君千魔抱著冰雪步出茅屋,狂風猛烈地吹來,窩在他懷中的冰雪感覺到一陣涼意,更加往他懷裡縮了進去,身子因為冷而微微顫抖著。

  「冷嗎?」君千魔感覺到她的輕顫,低頭問著懷中的人兒。

  冰雪輕輕點頭,使得他眉頭輕皺,把她更擁緊了些,接著他不知道從哪變出來的披風,緊緊環繞在兩人身上。

  冰雪感覺到一陣暖意,僵硬的四肢慢慢放鬆,從小嘴發出滿足的歎息聲,小腦袋往他的頸窩處鑽了鑽。

  他用憐愛的眼神看著冰雪孩子氣的舉動,臉上嚴厲的線條軟化了下來。他的冰雪終於回到他身邊來了……

  「那就此拜別了。」君千魔對著官冽痕道。

  「保重了!」官冽痕語重心長道,看了一眼同樣也是戀戀不捨的冰雪道。

  要走了嗎?冰雪一陣心慌,忍不住起了退縮之意,不自禁地在君千魔懷裡掙扎起來。不要!她不想走,她不要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會怕……

  「冰雪,別緊張,你放心,不會有人傷害你的。」君千魔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地訴說著:「我會保護你,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一絲委屈。」

  他的安撫起了作用,冰雪漸漸安靜了下來,但是僵直的身體,說明了她對未來還是充滿了不安以及恐懼。

  冰雪抬頭看著這個高大的男人。他真的有辦法為她橕起一片天嗎!可是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他們不是才第一天見面嗎?還是他們之前就見過面了?他曾說她是他的妻子呢……但是為什麼,她的小腦袋就是想不起來以前的事?

  躺在君千魔胸口前的冰雪,眉頭深鎖著,不時地抬起頭看著他俊俏的臉孔,發現少了那嚇人的火紅色眼睛和那一頭白髮,其實他還長得滿英俊的。

  冰雪看著他,突然擁起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好像自己曾經也是在他懷裡仰頭看著他的臉。一顆心又隱隱約約刺痛了起來,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怎麼哭了?」君千魔被她突如其來的眼淚嚇到,接著他用手指抹去她滑落下來的淚水,心疼不捨地問道。

  她搖搖頭。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心好痛、好痛,卻又同時湧起一股幸福快樂的感覺;她實在說不出來那是什麼滋味,只能把小臉埋進他懷裡,搖搖頭。

  「那就別哭了。」君千魔抬起她的下巴,溫柔的雙唇輕觸她的,在她耳畔邊低語道:「你再哭,我會心疼的。」

  話說完,他瘋狂地印上她柔軟的香唇,看得官冽痕師徒倆一陣目瞪口呆,直到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

  「咳咳!」官冽痕不虧是見多識廣,很快地他咳了一聲,清清喉嚨,打斷這一對鴛鴦道:「請你們別在孩子面前做這種事情好嗎?小心教壞孩子。」

  孩子指的就是站在一旁早已看得目不轉睛的小童,他還眼巴巴地看著他們接吻親熱哩。

  君千魔眉頭一個緊蹙,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結束這個吻。

  被吻得暈頭轉向的冰雪,幽幽回過神來,很快地臉紅得媲美桃子般。手足無措的模樣,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可以鑽進去。

  她怎麼可以讓他吻她呢?他還只是個不熟悉的陌生人呀,可是為什麼他的吻卻令她感到熟悉……好像他們曾經這樣接吻過……想到這,臉上的火熱一直散不去。

  冰雪的手輕觸著被吻得腫脹的雙唇,感覺他的餘溫還留在上面,他的氣味縈繞她四周圍,不知不覺心跳得比馬還快。

  「師父,」小童怪叫著,怪師父破壞他看好戲的機會。

  「別吵。」官冽痕丟給他一句話,叫他閉上嘴巴。

  「我走了。」君千魔才懶得理會這一對師徒倆,抱著冰雪,掉頭就走人。

  突然間,他仰頭對著一望無際的天間,吹了一個又長又響的口哨——

  冰雪抬起頭,不解他為何吹口哨,不等她理清疑惑,就在這時遠方傳來如萬軍奔馳的馬蹄聲,她驚愕地抬起頭來,看到前方不遠處揚起一陣陣黃沙灰塵,正以驚人的速度朝著他們的方向飛奔而來。

  才那麼一會的時間,冰雪就看到正朝他們飛奔而來的正是一匹通體發亮的黑壯馬兒,眼神炯炯有神!在它的眉間有著一撮白毛,看起來就是一副凶神惡煞、相當不好惹的樣子。

  最後馬兒在距離他們五公尺的地方停了下來,鼻孔噴著氣,馬蹄煩躁地刨著地上的黃土。

  「哇!」小童看到這匹馬時,從小嘴發出一聲讚歎。「好高好大的一匹馬!」

  「雷霆,過來!」君千魔對著那匹黑馬下達了命令。

  雷霆甩甩鬃毛,踏著小步伐向君千魔走近。

  冰雪看到這麼高大的馬兒只覺得害怕,往他懷裡縮了進去,僅露出一雙眼睛怯生生地看著那匹馬。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匹馬看她的眼光好像在輕視她,是她多心吧?因為它只是個牲畜。

  當君千魔抱著冰雪,飛身躍上馬背時,雷霆不安分地跳躍著,似乎十分不高興自己背上又多了一個人的重量,它又叫又跳的,把冰雪給嚇得花容失色!

  她尖叫一聲,緊緊抱住君千魔的頸子,不敢鬆手。

  「安分點。」君千魔單手拉著韁繩,像是對人說話般對雷霆語出威脅道:「如果你不想變成馬肉的話,就立刻給我安靜下來!」

  雷霆像是聽得懂人話般,君千魔話一說完,它立刻靜靜地站在原地,唯有馬蹄不停地刨著黃沙土,表明它的不悅。

  「師父,這匹馬竟然聽得懂人話耶。」小童稀奇道。

  「這不足為奇,這匹馬有靈性,自然懂得人類的話。」

  「後會有期。」君千魔話一說完,便拉起韁繩,腳往馬腹一踢,雷霆便像支箭一樣飛射了出去,留下官冽痕師徒倆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揚起了一陣塵灰。

  「就這樣說走就走啦。」小童感到大大不滿。「連一句謝字也沒說。」

  「我原本就不期望他的感謝,只求他好好照顧冰雪就好了。」他遙望著遠方的另一頭,寄上最真心的祝福。

  ====

  冷風冽冽。

  冰雪感覺到冷風不斷地扑打她柔細的臉頰,冷得刺骨,逼不得已她只好把頭埋進他懷裡,以躲避冷風的侵襲,可是風還是不停地灌了進來,冷得她直打哆嗦。

  君千魔感覺到懷中人兒的顫抖,知道她怕冷,拉緊披風把她包得密不通風似的,然後更加地摟緊她身子,傳遞自己的體溫給她。

  她感覺得一陣陣熾人的高溫,從他身上傳遞了過來,溫暖得幾乎令她昏昏欲睡;她微瞇著眼眸,臉頰不自覺往他懷裡磨蹭,哪知一下子便勾起他不該有的反應。

  君千魔頓時間感到口乾舌躁了起來。試問誰能面對自己的心上人,還能夠坐懷不亂的?他自認不是柳下惠,更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火熱的慾望從小腹點燃,竄起熊熊的慾火。

  他眼中幽暗地注視著懷中的人兒,可是看到那一張天真無邪的小臉蛋、她眼中充滿對他的信任時,他硬生生地把慾火壓了下去。

  現在還不行,重生後的冰雪已經忘了他們過去的感情,他得一步一步慢慢來,讓她再一次地愛上他。若一下子太急躁的話,反會把她給嚇到,他受不了冰雪用那種畏懼的眼神看他,他情願慢下腳步,等她真正願意接受他時再說。

  不知道馬兒奔馳了多久,冰雪已在他懷裡沉沉睡去。他望著她熟睡的臉孔,希望能夠這樣子一直到天長地久……

  可是美夢易醒,當他遙望著遠方熟悉的景象時,眼睛微瞇了起來,知道他們已經到達目的地「絕情堡」了。

  君千魔輕拍她的小臉,吵醒了正在睡夢中的冰雪。

  她孩子氣地揉揉眼睛,秀氣地打個呵欠,然後用一雙困惑的眼睛打量四周,這時她才發現雷霆已經停下了腳步。

  他們停在一幢巨大的建築物門前,當門口的守衛看到他們時,一個立刻驚慌失措地跑不見,另一個則是臉色惶恐地立即打開門。

  這是哪裡?

  冰雪心中存著這個疑問,抬起頭,卻看見君千魔回復一張不苟言笑的臉孔。她又心生畏懼了,立刻低下頭,可是眼睛又怯生生地偷偷往上瞄了幾眼。

  他為什麼一副生氣的模樣?自己有哪裡惹他生氣嗎?冰雪歪著小腦袋拚命地想,卻想不出來自己什麼時候惹他生氣了。

  突然間,門口一陣騷動,讓冰雪直覺地看向那,卻看到從門內衝出一群人。那群人很快地分成兩列,有男有女,全在門口立成一長排,包圍著他們。

  冰雪被嚇到了,瞪大眼睛,心想怎麼會這麼多人?他們要幹嘛?她不安地往君千魔懷裡縮了進去。

  「歡迎堡主歸來。」眾人齊聲高喊著。

  堡主?冰雪愣了愣,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們口中的堡主指的是她身後的男人。

  這時門口走過來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當他的眼睛掃向馬背上的冰雪時,眼中明過一絲光芒,快得讓人捕捉不到那其中的含意。

  他低下頭對著君千魔恭敬有禮道:

  「堡主,歡迎歸來。」

  「嗯。」君千魔微點頭,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當君千魔正打算親手把冰雪抱下來時,那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急著道:

  「堡主,讓小的來吧。」

  「不用。」君千魔揮開他的手,冷冷道:「我來就夠了。」

  他不要讓別人碰他的冰雪,膽敢碰冰雪一根寒毛的人,只有唯一的下場,那就是——死。

  眾人聽到這句話時,頓時倒抽口氣,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向對女人不屑一顧的堡主,動作溫柔體貼地把坐在馬背上的小小人兒抱了下來。

  她全身被披風包得密不通風,僅露出一雙眼睛,看不出來她長得什麼模樣。不過她身上那件披風還挺眼熟的,那不正是堡主身上披的那一件披風嗎?頓時間,眾人在私底下咬著耳朵,議論紛紛。

  「總管。」君千魔的聲音相當的慵懶,叫著那名魁梧的男人。

  「小的在。」

  「什麼時候這裡變得那麼嘈雜了?等會要是有人再敢七嘴八舌的話,就把那人的舌頭給割了!」君千魔冷酷無情道。

  他一宣佈,所有人緊閉著嘴巴,不敢再多發出一個聲音,生怕自己真沒有了舌頭,不能再開口說話。

  然而,他這句話也把冰雪給嚇著了!她臉色蒼白,小手緊揪著君千魔的衣襟,拚命搖頭。

  君千魔知道她的意思,知道她向來兒不慣這麼殘忍的事,目光霎時變得柔和,語氣溫和地安撫她道:

  「你放心,我只是嚇嚇他們而已。」

  只是嚇嚇他們嗎?

  奴僕們個個臉上嚇得血色全無!他們可不這麼想,因為堡主向來可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雖然他們一個比一個還要清楚、還要明白,但沒有一個人敢明講,心知肚明就好,要是夏的說出去,只怕自己的舌頭真的會不見了。

  「走,我們進去。」君千魔摟著冰雪的纖腰,往絕情堡內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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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3 00:38:0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小姐……」一名奴婢慌慌張張地在走廊上奔走著,往蘭沁園的方向跑了過去。

  「吵什麼?」床上一名慵懶的女子,微皺著眉頭爬了起來。要讓男人看了她這嫵媚的模樣,只怕是會對著她拚命流口水,卻不敢造次吧。因為她蘭沁君,正是傳說中那個無惡不作的惡魔所納的妾之一。

  在絕情堡的後院,除了冷宮是君千魔所居住的地方外,蘭沁園、梅香庭、竹苑以及秋菊院都是君千魔的女人住的地方。

  除了她蘭沁君之外,梅香庭、竹苑以及秋菊院都各住了一個女人。她們之間互不相往來,因為這四個人,沒有一個看得順眼彼此;但也不會起什麼紛爭就是,所以,長久以來絕情堡還挺風平浪靜的。

  蘭沁君身上披了一件外衣,聽到自己的奴婢腳步匆匆地往自己的房間衝了過來,也不說一聲,門「碰」地一聲被撞開了,自然地惹起她的不悅。

  「幹嘛這麼慌慌張張的,連門都不敲都闖進來了?」蘭沁君板著一張絕艷的臉孔,拉下了臉,可以看得出來她的不悅。

  小桃一看到主子不高興,立刻惶恐地低下頭,拚命道歉。「小姐,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當然不是故意,難不成你是有意的嗎?」蘭沁君眼睛瞄了小桃一眼。

  小桃連忙揮手否認,臉上冷汗直流。

  「小姐,奴婢沒有那個膽子,請小姐饒恕!」「咚」地一聲,她膝蓋著地,向蘭沁君跪了下來。

  「算了,起來吧。」她看她這麼倉皇的樣子,肯定是真有事找她吧。這麼一想,氣也消了。她揮揮手,端起一杯茶水輕啜著。

  「謝謝小姐。」小桃對著她又拜又磕頭。

  「別磕了。現在你告訴我,是什麼事讓你這麼緊張兮兮的?」

  小桃站了起來,一聽到小姐提起這件事?才猛然想起自己是為了什麼才來找小姐的,她急得跳腳道:

  「小姐不好了!」

  「什麼小姐不好,我人好好地在這,別亂說話。」蘭沁君沒好氣道。

  「小姐,不是啦,是發生件重大的大事了!」

  「那你倒是說來聽聽,看到底有多重大?」蘭沁君玉手托著腮邊子,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樣。依她來看,一定不是發生什麼大事,而是一點點雞皮蒜毛的小事,只不過小桃把事情誇張化了。

  「堡主……堡主他……」小桃一時話說得太急,舌頭都打起結束了。

  「別緊張,先喝口水吧。」蘭沁君順手拿了一杯水給小桃。

  小桃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一臉愣愣地接過小姐遞過來的茶水。

  「謝謝……」她一口仰盡。

  「不會再結巴了吧?」她揚起柳眉,神態慵懶地問道。

  小桃看小姐一揚眉,媚態橫生的模樣,看著看著魂都掉了一半,等到她回過神來時,臉頰乍時一片酡紅。

  她家的小姐真的好漂亮。這也難怪,小姐和梅、竹、菊的三位小姐都是城裡的四大美人,不知道有多少個公子哥拜倒在小姐的裙擺下呢。

  「茶也喝完了,現在你可以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喔,對了!」小桃這才猛然想起:「小姐,不得了了!堡主在外面又帶另外一個女人回來了。」

  蘭沁會聞言拿著杯子的手抖了一下,茶水灑了出來,濺濕了玉手,可見她受到多大的震撼。

  終於了嗎?君千魔有了她們四大美人並不滿足,又帶回了一個女人了嗎?

  她內心五味雜陳,表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只不過又有一位女人成為我們的姐妹罷了。」她儘管話說得不在乎,其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內心正醋海翻騰。

  有了三個女人來和她搶君千魔還不夠,現在又有一個女人進來了,往後還不知道又會有多少個女人住進來和她搶君千魔的人與心……想到這,蘭沁君忍不住心酸。

  儘管君千魔是人人畏縮恐懼的惡魔,外貌相當恐怖嚇人——當初她剛看到他時,也是發嚇得臉色蒼白、身體直打哆嗦,但在旦夕相處下,她對他的外表已經是習以為常,然後她發現就算惡魔也擁有自己的優點,不知不覺地便受到他的吸引,也不小心讓自己的一顆心遺落在他身上,收不回來了。

  然而她知道,就算他擁有她蘭沁君、梅香兒、竹苑心以及雛菊四大美人,但他並不偏寵哪一個,也就是說他並不愛她們其中一人,反倒他只是想從她們四人身上尋找另一個女人的身影罷了……

  因為她知道,雖他的眼神老是盯著她的身影瞧,心思卻不在她身上。甚至有一次他凝著她時,還失神地從口中吐出「冰雪」兩個字。

  冰雪是誰?當時她醋勁大發,甚至想尖叫,她不是冰雪,她不要他透過她尋找另一個女人相似的身影!

  可是當時她按捺了下來,之後冰雪這個名字就成了她心底的疙瘩。她久久無法釋懷,他口中的冰雪到底是什麼人?

  自從那一天起她就知道,君千魔遲早有一天會再找個與他心目中的女子更為相似的女人回來,雖然她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心痛了起來。她心想著,那名女人是不是長得更像冰雪呢?

  那自己呢?君千魔是否會為了那個女人,而不要她們四個呢?因為他找到了比她們更像冰雪的女人……

  不會的。蘭沁君笑自己太杞人憂天了,因為不管那個女人長得多麼像他心目中的冰雪,但依舊不是冰雪本人呀,她想太多了。

  「可是小姐……」小桃話還沒說完。

  「可是什麼?」蘭沁君挑挑柳眉問道。

  「堡主他讓那個女人住進冷宮了。」

  「什麼?」小桃話一說完,蘭沁君拍了一下桌子,整個人跳了起來,桌子茶杯晃動著。

  怎麼會呢?蘭沁君臉色蒼白。

  冷宮是君千魔的住所,除了打掃的奴僕之外,是禁止任何人進出的,就連她和其它三人也從來沒有進去過,如今那個女人一進來就住進冷宮,這代表什麼意思?

  蘭沁君這時才開始浮起憂患意識,她無法不去在意,因為那女人就住進冷宮裡,這就說明了那女人對君千魔而言是相當重要的人。

  她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走著,小桃看得頭都昏了,最後她口齒咬著唇辦,決定道:「我們走。」

  她轉身往門外走了出去,小桃連忙跟在身後喊著:

  「小姐,我們要去哪?」

  「去冷宮。」蘭沁君毫不猶豫道。

  「可是冷宮不是禁止任何人進出的嗎?」小桃不得不潑小姐一盆冷水,只怕她去了也是白去。

  「去看看也好。」蘭沁君還是執意道。

  不管如何,她還是要去一趟。

  小桃拿她無可奈何,只好一臉無奈地跟在她身後,往冷宮走了去。

  ====

  君千魔小心翼翼地抱著冰雪一路進入冷宮內,將冰雪放在床上,撫著她柔細的髮絲道:

  「這裡以後就是你住的地方,你喜歡這嗎?」

  她好奇地左右張望著,發現這房間簡潔得只有一張床和幾張桌椅,而且冰冷得不帶一絲人氣……她眉頭微蹙,偷偷瞄了他一眼,低下頭去。

  君千魔將她的頭抬了起來,直視著她的眼睛,凝視她一會後,他像是看穿她心中的想法,緩緩開口道:

  「你覺得這房間的感覺太冰冷了?」

  他是怎麼看穿她內心的想法?冰雪微感錯愕,眨著那雙不得其解的大眼睛看著君千魔,發出她心中的疑問。

  他微微一笑,大手掌撫著她的小腦袋。剛才他是用法力窺視她內心的想法,所以得知她想的是什麼。

  但現在不用窺視她的內心,她的表情也已一一表露出她的想法,她可愛的小臉蛋現在就透露出她的不解以及迷惑。

  「你忘了嗎?我以前是名僊人,現在仍是保有法力,而能輕易窺視人們內心深處的想法。」他忍不住激動道。

  冰雪露出無辜的表情看著他,她搖搖頭。

  君千魔歎了口氣,也搖搖頭。他知道自己問了也是白問,現在的冰雪早已忘了從前的事,怎會記得呢?

  他不應該強求太多,現在的他只希望她能永遠陪在他身邊,這樣他就相當滿足了。君千魔抱著冰雪瘦弱的身子,在她眉間落下個輕吻。

  冰雪看著他的吻落在自己的眉頭上,她只覺得像是蝴蝶輕點她的額頭,內心頓時起了異樣的感覺。

  她把手放在胸口上,感覺心臟跳得不停;她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興奮莫名的感覺,像是心頭流過一股甜甜的滋味。

  這不由得讓冰雪眉開眼笑,臉頰撲上淡淡粉色的紅暈,讓人乍看之下,覺得她可愛極了。

  君千魔忍不住在她櫻唇上竊個香,冰雪愣了住,接著紅潮從脖子上脹到頭頂,羞得她把小臉埋進他懷裡。

  「如果你嫌這裡太冰冷,以後可以任由你的喜好改變房間的裝飾。」君千魔輕輕地把她推離他的懷抱中,用一雙熾烈無比的眼神看著她。「只要你喜歡,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就算赴湯蹈火也不辭。」

  為什麼他要對她這麼好呢?冰雪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心口突然難過了起來,有點酸酸的,又有點帶著甜蜜的味道。

  「啊……啊……」她幾次張口欲言,可是總是無法發出聲音,她的表情困擾極了,顯得有些氣急敗壞的模樣。

  君千魔知道她想說什麼。

  「你想說謝謝嗎?」

  冰雪點點頭,試著開口擠出那兩個字。

  「雪……謝……」她氣得直跳腳,為什麼她連一個字都說不好,她的表情有著頹喪以及難過。

  「不要勉強你自己,慢慢來。」

  君千魔看了於心不忍,看冰雪努力想擠出個謝字,還不小心被口水嗆到,咳得整張小臉變得通紅,他拍拍她的背部,幫她順口氣。

  冰雪臉上有著倔強的表情,不信自己連個謝字也說不好,她努力不懈地從喉嚨裡硬生生擠出個聲音。

  「謝……謝……」

  好不容易,她終於從嘴裡擠出兩個模糊不清的字。冰雪好高興,一副興高采烈的表情看著他,像極了急於表現興奮的孩子。

  你看我會說話了!我會說話了!

  冰雪在心中拚命吶喊著,將快樂以及興奮表現在臉上,讓人也不禁打從心底跟著微笑。

  看她愉快的表情,君千魔不苟言笑、嚴厲的嘴角也輕揚了起來,手掌觸摸她白嫩光滑的肌膚,心情隨著她轉動;只要看到她高興,他也會高興。

  你剛剛沒有沒聽到我說話了?冰雪帶著有所期盼的眼神看著他,似乎在問他話。

  君千魔瞭解她的意思,笑著輕點頭。

  「有,我聽到你剛剛說的話了。」

  冰雪笑得好甜蜜,撒嬌似的往君千魔懷裡鑽了進去。只要習慣他嚇人的外表,會發現他對她真的好溫柔,是因為他是她相公的關係嗎?不管是不是,她發覺自己好像愈來愈依賴他了。

  「我的冰雪……」君千魔發狂地緊緊摟著她的身體,手臂愈收愈緊,緊得差一點讓冰雪感到窒息。

  她眉頭微皺,在他懷裡掙扎著。君千魔感覺到她的反抗,低頭看到她臭著一張小臉。

  「怎麼啦?」他問道。

  你把我抱得快不能呼吸了。她用不悅的眼神譴責他。

  「對不起!」君千魔連忙鬆開手,輕輕把她抱在懷裡。「這樣就不會感到難受了吧?」

  冰雪微笑,這樣還差不多。

  她閉上眼睛,安然地躺在他懷裡,數著他的心跳,一股濃厚的安全感包圍著她,讓她不知不覺放鬆了身體,慢慢進入夢鄉中。

  可是突然遠處傳來了一群女人的吵鬧聲,驚醒了睡夢中的冰雪,她睜開眼睛,困惑地望望四周。那些嘈雜聲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被吵醒啦?」君千魔也聽到了門外的吵嘈聲,眉頭輕攢,看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他撥開她散落在臉頰上的髮絲,溫柔地問道。

  冰雪點點頭,眼皮要合要閉的模樣,卻因為外面的嘈雜聲愈來愈大聲,始終無法入睡。

  君千魔看她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無法實之不理,他把她放在床上,低語安撫道:「你先一個人好好睡,我去看一下外面在吵些什麼。」

  冰雪看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內心頓時湧起一股不安。如果他走的話,這裡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想到這,她頓時有一股被遺棄的感覺,令她感到心慌。

  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她的小手緊緊拉住他的袖子,用哀求的眼神,懇求他不要離開。如果他把她一個人丟下,她會怕。

  他的眼神頓時變得溫柔,臉部嚴厲的線條也跟著放柔。他拍拍她的小手,安慰道:「你放心,我只是出去看一下發出什麼事,一會就回來了。」

  真的嗎?冰雪用眼神詢問他。

  「真的。」君千魔帶著肯定的語氣道。

  看著那雙堅定的眼睛,她不自禁地微微點頭,在心裡呼喚著:好,我相信你,不過你要馬上回來喔。

  她看著他,一臉凝重。

  「嗯,我會馬上回來。」君千魔微笑點頭,火紅色的眼睛因為笑意,看起來不再那麼恐怖。

  看冰雪逐漸依賴他的模樣,他知道不管冰雪有沒有回復記憶,總有一天,冰雪會重新愛上他的。

  ====

  蘭沁君在冷宮門口,從遠遠地就可以看到好幾個身影,走進一看,梅、竹、菊三人各帶著自己的婢女來到了冷宮大門口。看來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樣的,想看看那個能住進冷宮的女人。

  蘭沁君一走近,其它三個女人表情冷漠地向她微點頭。

  這是她們一貫打招呼的方式,雖不熱情,但總比劍拔弩張的好。

  「你們也來啦。」她淡淡地對三人道。

  看來她們也和她一樣,挺在乎今天被帶回來的女人;也都納悶,她到底有什麼本事住進冷宮裡?

  「你不也是來了?」梅香兒淡淡掃了她一回,反駁了回去。她來,只是想看看那個女人長得什麼模樣。

  「你來的目的是要幹嘛?」竹苑心直截了當地問道。

  「那你呢?」蘭沁君不答反問道。

  「我想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樣吧。」雛菊抿著嘴角輕笑了笑。

  眾人頓時陷入一片沉寂當中,沒有人開口否認。

  「那你們還站在門口乾嘛?」

  「進不去呀,要不你以為我們站在這幹嘛?」竹苑心沒好氣道。她有一張嬌艷的臉孔,個性卻相當火爆。

  「被擋在門外了嗎?」

  「沒錯。」雛菊點點頭,孩子氣的臉孔充滿了認真。

  「那麼你們是沒見到人嘍?」

  「你這不是說廢話,若見到人,還會站在這?」梅香兒出言諷刺道。她為人高傲,是四個人當中,個性最為倔強的。

  「小姐,我就說過沒有堡主的命令,是不能進去冷宮內的。」小桃在身邊勸阻著。

  蘭沁君嘴角一抿。

  不!她不死心,她一定要看到那名女子長得什麼模樣!為什麼她們四個從來沒有踏進冷宮一步,她卻有資格住進冷宮內!蘭沁君內心升起了一股不甘,心下打定主意,不管如何她一定要見到人。

  「難道沒有其它辦法嗎?」

  「還能有什麼辦法呢?」雛菊聳聳肩問道:「在冷宮門口,有著兩位大門神守候著,進入冷宮一定要經過那兩位大門神,只怕還沒踏進冷宮一步就被阻擋了下來。」

  蘭沁君嘴角頓時一抿:「我去向他們要求看看。」

  她正打算舉步向前時,梅香兒潑了她一盆冷水:

  「沒有用的。雛菊剛剛向他們求過了,沒有用。」

  「我再試試看。」蘭沁君是不死心。她走向前去,走到冷宮大門口時,果真立即被兩名身材魁梧的大漢給擋了下來。

  「堡主有令,任何人都不得進入冷宮。」

  蘭沁君揚起下巴,傲然道:「我是堡主的愛妾也不行嗎?」

  「沒有堡主的命令,不能放任何人進入,就算你是堡主的愛妾也是一樣。」其中一名大漢看了她一眼後,依然堅持不放行。

  這時其它人也一起圍了過來,兩名大漢看這一群娘子軍,眉頭皺了起來,心知她們恐怕不會如此善罷甘休。

  「那堡主在裡面吧,是否可以通知堡主一聲?」蘭沁君退而求其次道。

  「堡主下令,任何人不准干擾到他,所以很抱歉,恕您的要求無法遵照。」在這絕情堡內,只有君千魔的話是最大的,所以護衛很輕易地將她的要求反駁回去。

  蘭沁君整張臉變色!不過即使是在盛怒中,她依然是美麗誘人。

  「若你們不通報,那我可要直闖了!」她氣得理智全無,最後鬧了起來。

  「若蘭姑娘執意闖入冷宮的話,小的也只有盡自己的職責,將蘭姑娘給請出去。請蘭姑娘別讓小的為難。」

  說好聽是用「請」,其實是用「攆」出去的。

  蘭沁君氣得整張臉脹紅!

  雛菊在旁搖搖頭。她早知道這兩位大門神不可能這麼簡單就讓她們進去的,因為到時候失職處罰的是他們,他們可不想擔這個罪。

  梅香兒冷哼了一聲,不知是笑蘭沁君的癡傻,還是在笑他們這一夥人,明知道冷宮進不去,還是傻傻地來自討沒趣。

  唯有竹苑心站了出來,和蘭沁君站在同一陣線上。

  「你們不怕弄傷了我們,我們跟堡主告狀嗎?」

  這可為難了他們,他們倆面面相覷,最後才道:「那就請眾家姑娘們,別為難小的。」

  「我就是要為難怎麼樣?」

  「那礙於職責,別怪小的不客氣了。」他們相當無奈道。

  「你們太過分了!小姐們都這樣求你們——」小桃大聲嚷嚷著,結果話還沒有講完,就被一道冰冷不悅的聲音給打斷。

  「你們在吵些什麼?」

  「堡主!」

  所有人都被突然其來的聲音嚇到,一張張惶恐的表情,對君千魔恭敬有禮。尤其是四大美人的貼身侍女們,個個嚇得直打哆嗦、低下頭去,躲在主子身後乞求保護。

  不管在絕情堡待了多少年、見過多少次堡主的臉孔,她們還是無法習慣堡主異於常人的外表,再加上外面的輩短流長,她們還是每回見到每回都嚇得眼睛不敢直視堡主。

  君千魔瞇起狹長的眼睛,看著門口聚集著一群女人,板起臉孔,冷冷地問道:「你們一夥人聚集在這幹嘛?」

  「我們……」

  眾人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話,包括四大美人。因為她們明顯感覺到君千魔的不悅,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出來捻虎鬚;個個都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被他的怒氣掃到。

  君千魔眼睛一瞇,見她們不開口說話,眼光銳利地掃向站在一旁無辜的侍衛們。

  「你們說,她們在吵些什麼?」

  「這個……」兩名侍衛你看我、我看你的,幾次想開口,可是又看看四大美人,也不忍她們受到堡主的責罰。結果便在你推我拖之下,被君千魔眼光銳利一瞪,其中一個終於站出來說話了——

  「堡主,是小姐們想見堡主,所以在這爭吵不休。」雖對四位小姐不好意思,但為了他們的小命,他也只好據實以報。

  君千魔把眼光調向蘭、梅、竹、菊四人,眉頭輕攢,用一貫冷淡的語氣問話道:「找我有事嗎?」

  「我們……」

  面對他那張冰冷的臉孔,她們顯得有些退縮,雖然她們在絕情堡內的身份以及地位都高別人一等,但對君千魔而言,她們四個女人跟其它人是沒有什麼差別的——若有的話,也只是因為她們的外表罷了。

  若她們四人犯了他的禁忌,就算他再怎麼欣賞她們的外表,下場一樣也只有一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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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3 00:38:2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我討厭拖拖拉拉,有話就直說!」

  君千魔臉上開始浮現了不耐,這讓她們開始變得有些緊張。

  最後蘭沁君鼓起了勇氣,站了出來——

  「我聽說我們有新的姐妹了是不是?」蘭沁君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是聽誰說的?」君千魔眼光一掃。

  在四大美人身旁的婢女們,互相瞄了對方一眼,紛紛心虛地低下頭去,這根本就是不打自招。

  君千魔一看就知道又是這些下人們在嘴碎了,從鼻孔裡冷哼了一聲。

  「哼!誰說她是你們姐妹來著?」

  「那她是……」蘭沁君帶著疑惑不解的語氣問道。

  「這並不關你們的事。」君千魔冷冷道。「什麼時候我的事,輪到你們管了?」意指她們幾個多管閒事。

  一看到君千魔臉上呈現的怒氣,使得所有人低下頭去,不敢再哼一聲。唯有蘭沁君仍是不死心地追問下去——

  「我們不敢,只是想知道裡面的姑娘是否會成為我們的姐妹?」

  「是不是,與你們何關?」

  「若是的話,我們想見見她,順便聯絡我們姐妹的感情。」蘭沁君語氣有所保留含蓄道。

  其實她想見她的目的是想秤秤對方有幾兩重,是否會成為她們幾個人日後的威脅,因為畢竟她們看得出來裡面的女子對君千魔而言是特別的;因為就連她們也從未踏進冷宮一步過,而她來的第一天就住進了冷宮。這不就等於說明了,那女子在君千魔的心目中佔有一定的地位,要不然他也不會讓她住進冷宮裡的。

  說不嫉妒、不羨慕,是騙人的。

  蘭沁君心裡泛酸,充滿了苦澀。

  她想看看那是個怎麼樣的女孩子,為什麼君千魔會對她另眼相待?而她也知道其它三人也抱持著同樣的想法,所以才會一同出現在冷宮門前。

  「回去!」君千魔旋過身子,冷冷地下達命令道。

  他不想讓冰雪見任何人,現在的她單純脆弱得就像個嬰兒一樣,他雖然不知道她們非見她不可的目的,是出自於善意還是打著什麼鬼主意,他有義務、有責任保護她不受任何人的傷害。

  「千魔,我……」蘭沁兒仍是不死心地想說些什麼,卻被君千魔無情地打回去。

  「出去!」這一次聽得出他已經相當地沒有耐心了,他對她們再次下通牒:「如果你們不立刻消失在我面前,就立刻滾出絕情堡!」

  他把話說絕了,蘭沁君心中一慟,知道君千魔向來是說到做到,她口齒緊緊咬著下唇,感到心在隱隱抽痛著……無言地低下頭去,眼眶浮起熱淚,她倔強地不讓淚水掉下來。

  其它三人也感受到她的傷心,也明白她的傷心之處,因為她們也是和她一樣——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而這個人卻不愛他們其中一個,真是可悲。

  剎那間,四周圍的氣氛被一股哀傷所蒙蔽,侍女們都可以感覺到主子的傷心,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才好。

  就在氣圍凝重之際,忽然傳來一陣雜錯的腳步聲,就見遠處一名女子正跌跌撞撞地從冷宮內跑了出來!

  啊?他們個個瞪大了眼睛,看著一名衣衫不整、頭髮凌亂的女子朝著他們的方向跑了過來,二話不說就撲向君千魔的懷抱中。

  ====

  原來——

  君千魔離去後,冰雪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無法入睡。

  真是奇怪了,剛才明明就很想睡,為什像現在她的神智卻異常清醒起來了呢,她睜大眼睛,望著屋頂上的樑柱,腦袋不停思考著。

  大概是因為他不在她身邊,所以她才沒有安全感吧……不過說實話,他不在時,這房子的確是安靜得有些可怕。

  隨著時光一點一滴的流逝,冰雪逐漸感到害怕了起來。他不是說才出去一下嗎?為什麼這麼久還沒回來?她感覺時間過得好慢,度時如年般。

  這時候窗外突然傳來「碰」地一聲,冰雪嚇得整個人彈跳了起來!她瞪大眼睛,整個人像處在戒備狀態下。

  那是什麼聲音?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外邊,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發出聲音來。走到窗邊一看,什麼也沒看到,她突然間毛骨悚然了起來。

  該不會是那……種東西吧?可是那種東西不是只有晚上才會出現嗎?是她想太多,所以疑神疑鬼的吧?

  就在冰雪抱著滿腦子的問號轉過身子時,又聽到「碰」地一聲,嚇得她立刻頓住腳步,全身寒毛直豎了起來。

  她慢慢地旋轉過身子,回頭看,依然沒有發現什麼,頓時她感到又心驚又害怕,二話不說,轉身便往門外衝了出去。

  好可怕!君千魔到底在哪裡?

  冰雪六神無主地在冷宮內團團轉,漫無目的地尋找君千魔的身影,可是轉來轉去,到最後又轉回同個地方。

  這時她知道自己迷路了,急得都快要哭了出來。

  為什麼她在這裡轉來轉去,就是轉不出去?冰雪內心的焦慮出現在臉上,一雙驚魂未定的眼睛,不停打量四周陌生的環境,內心充滿了害怕以及恐懼,恨不得此時有個人能陪伴在她身邊,不管那人是誰都好。

  就在這時,她耳尖地聽到遙遠的另一頭似乎傳來說話聲……

  似乎是一群人,還摻雜著君千魔的聲音!她眼睛頓時一亮,臉上浮起了笑容,一臉興高采烈地往聲音的方向飛奔了過去。

  經過了九拐十八彎,她循著不間斷的聲音,經過走廊以及花園裡的小橋和樹叢,最後於來到了冷宮門前。從大老遠的距離她就看到君千魔的身影,一股興奮以及安心讓她熱淚盈眶了起來,一見他人,二話不說就往他懷裡沖。

  眾人著實被她突然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

  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所有人腦子裡都充滿了疑問,接著看她不知死活淨往君千魔懷裡鑽的舉動,則是倒抽了口氣。

  難道她不知道,君千魔最不喜歡人家在沒有經過他的允許之下碰他的身體嗎?就達她們四大美人想撒嬌也沒有用,因為君千魔根本不會讓她們碰他的身子。

  現在竟然有一個不知死活的女子,大膽地直往他身子撲,她們可以想見,這個大膽的女子最後下場會是如何了。

  眾人緊縮著脖子,等待君千魔變臉,發出爆烈的怒吼聲。

  卻沒想到見到的是君千魔先是一愣,看著懷裡不停鑽動向他撒嬌的冰雪,嚴肅的臉孔頓時軟化了下來。

  「怎麼啦?」他感覺到懷中的人兒瑟瑟發抖著,他緊摟著她的身子,撫著她細柔的髮絲安撫道。

  君千魔的溫柔頓時讓眾人下巴險些掉了下來,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有聽過君千魔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對人說過話,這還是頭一遭!

  這使得眾人的眼光不由自主地盯向他懷裡的人兒,好奇不已。

  她就是傳說中住在冷宮內的女子吧?是怎樣的女子,輕易地讓傳說中凶暴殘忍的魔鬼成了繞指柔呢?

  當然四大美人看著君千魔對懷中人兒小心翼翼、呵護的模樣,心中相當不好受!她們從來也不曾受到這般待遇過,別說是溫柔了,他面對她們時,也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如今他的溫柔卻不是給了她們四人的其中一個,而是給一個陌生女子,可想而知,她們的心情有多麼不平衡!

  服侍她們的婢女們,都感覺到主子的怒氣,互相交換個眼神,紛紛低下頭。她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小姐才好了。

  我怕!冰雪眼中寫滿了驚惶。

  「怕什麼?」君千魔撫著她細長的髮絲,詢問道。

  房間裡有怪聲音。冰雪抬起頭,一臉炫然欲泣的表情。

  「什麼怪聲音?」君千魔眉頭輕蹙了起來,他用法力讀取她的想法。

  我不知道……冰雪把臉埋進君千魔胸膛中,拚命搖頭,小手緊捉著他胸膛的衣襟不放。

  「好了,別怕,別怕了。」君千魔擁著她柔軟的嬌軀,大手掌溫柔輕拍撫她的背部,低沉的嗓音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安撫道。

  為什麼?蘭沁君貝齒緊咬著下唇,身子微微輕顫著。她的心在淌血,看君千魔小心翼翼呵護別的女子的景象,感到心痛不已。

  她自問,那女子有什麼資格能得到君千魔的寵愛?所謂先來後到,她不應該搶去她們所有的光彩!

  蘭沁君感覺到一陣尖銳的刺痛,如針般刺著她的心,眼紅地看著君千魔懷中的人兒,她恨不得能夠取代她的地位,就算付出一切所有,她也心甘情願。

  她努力地不讓嫉妒表現在臉上,眼臉低垂了下來,緊握雙拳,嚥下口中的苦澀,讓自己看起來平靜無波;因為她知道自己要是變成妒婦,君千魔也不會多看她一眼,只會愈離愈遠。

  她強迫自己強顏歡笑,低垂的眼眸掩去她眼中的妒意,笑得勉強。

  「君魔能替我們介紹這位姑娘嗎?」

  冰雪聽得另外一名女子的聲音,這時才意會到現場除了他們倆之外,還有其它人,不由得好奇地在君千魔懷中抬起頭,眼神怯生生地望向四周。

  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冰雪一張俏臉紅了起來,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大膽地在眾人面前對君千魔投懷送抱,她臉上的熾熱散不去,恨不得此時地上有個洞,能讓她躲起來。

  當她將她那張小臉展現在眾人面前時,眾人倒抽口氣!一張清麗絕艷的瓜子臉鑲著一雙水靈靈、會說話似的大眼睛,秀眉似柳,豐潤的雙唇紅艷可人,配著尖挺小巧的鼻子……完美的五官造就出一張令眾人失神忘我的臉蛋,眉兒一揚,嘴唇微翹,擺出可愛的表情時,不管是男是女都有一種想要狠狠把她抱在懷裡的衝動。

  四大美人終究還是看到冰雪長什麼模樣了,但一看到她的臉孔時,心頓時猛然往下沉,她們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長得如此地……完美!

  沒錯!完美,她完美得就像是人們心目中的僊女,只要看過她的人都會為她而瘋狂,也難怪君千魔會把她視為珍寶一般;雖然她們自認自己長得夠美了,但是她卻又長得比她們美,這……所謂人比人氣死人,她們總算可以體會了。

  看她一臉幸福地縮在君千魔懷中,她們心裡著實又羨幕又嫉妒。

  冰雪感到不解,在現場中有四名女子,老是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她,像是忿怒夾帶著嫉妒……看向君千魔的眼神,卻是依戀,還有心碎。

  看著她們深情的眼神看向君千魔,冰雪內心頓時湧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覺,那種感覺好像是有人在覬覦她的東西。面對她們一雙雙帶有敵意的眼光下,冰雪感覺到退卻,縮在君千魔的懷抱中,顯得無辜又可憐。

  她們是誰?冰雪向君千魔發出疑問,給他一記疑惑的眼神。

  君千魔眉頭一皺,瞧也不瞧她們一眼道:「她們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不用去理會她們。」

  無關緊要……聽到這四個字,她們四個人的心徹徹底底被傷了,有人紅了眼眶、有人氣忿得握起雙拳、有人咬著下唇輕輕啜泣起來。

  蘭沁君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裂成片片……

  冰雪被她們的反應嚇了一大跳,君千魔才說了一句話,沒想到竟然把她們惹哭、惹生氣了,頓時她心中浮起一股罪惡感。

  我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話?她抬起頭,看向君千魔,他摸摸她的小腦袋。

  「沒有,這不是你的錯。」他看得出來她把錯歸罪自己的頭上來了。

  但是她們……冰雪臉色為難地看著她們氣忿地瞪著她的眼神,她們似乎不這麼想。

  循著她的視線,君千魔冷眼掃向四大美人,冰冷無情地命令道:「你們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你們再接近冷宮半步!」

  為什麼?冰雪不明白君千魔為何下這個命令。

  他的話是寒透了四大美人的心,梅香兒首先甩頭就走,高傲的她不願意再對君千魔搖頭乞憐,這種事她打死也不幹。

  雛菊投給君千魔傷心的一眼,然後哭著跑走了。

  火爆的竹苑心臨走前還扔下句話:「走就走,沒什麼了不起!」

  她拂袖而去,現場只剩下蘭沁君一人。

  「你還留在這幹嘛?」他看向她問道。

  「我……」她張口欲言,可是話到嘴邊,她又把話吞了回去。

  因為我想陪在你身邊呀!她在心中高聲吶喊著,可是就算她說了,他還是一樣會毫不留情地趕她走。

  「你什麼?」君千魔覺得不耐。

  「你還沒和我介紹這位姑娘叫什麼名字?」

  她執意想要得到一個答案,因為她心想她的名字該不會和她心裡想的名字一樣,不會那麼湊巧吧?蘭沁君想到這,就渾身不自在。

  「你問這幹嘛?」君千魔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眼光看來莫測高深,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令蘭沁君不知不覺緊張了起來。

  「大家都住在一塊,以後還是有機會碰面的。」她努力維持臉上的笑容,可是表情顯得有些抽搐,可知她笑得有多勉強。

  傻呼呼的冰雪聽她這麼一說,還覺得相當有道理地點點頭。

  君千魔微瞇起眼睛,摟緊冰雪的肩膀,她一個吃痛,在他懷中微微掙扎著,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嘟起小嘴,像是在向他抗議。

  這時他才放鬆他的力量,看她微嘟小嘴,嘴角輕揚了起來,用手指輕點著她的朱唇,壞心地逗弄著她。

  冰雪張口欲咬,卻又偏偏咬不到,最後她只能鼓著腮幫子,白了他一眼。

  壞心鬼!欺負人家。

  看他們親暱的模樣,蘭沁君愈看愈眼紅,也愈來愈心痛,到最後她受不了了,不得不打斷他們繼續嬉戲下去。她怕她再看下去,她會忍不住崩潰。

  「君魔……」她喚了一聲。

  她的呼喚聲讓冰雪回過神來,這時才意會到他到現在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臉兒不禁紅了起來,輕推著君千魔的身子。

  有人在叫你。

  她的呼喚聲君千魔也聽到了,一個皺眉表達他的不悅,他冷冷道:「你怎麼還留在這不走?」

  意思很清楚地表明他在下達驅逐令,蘭沁君咬著微微顫抖的雙唇,感覺眼眶異常的灼熱。

  難不成他真的那麼無情,有了她,就不要她們了嗎?

  那她們怎麼辦?

  交出去的心怎麼收回?

  她眨眨眼睫,把眼淚逼回去,倔強地揚起下巴,固執地要求一個答案。

  「你還沒告訴我,她是誰?」

  「她是誰……」他冷冷一笑,諷刺道:「我想你應該很明白才對。」

  明白?明白什麼?冰雪疑惑地抬起頭看著君千魔,搞不懂他究竟在打什麼啞謎,而那姑娘為何看起來臉色蒼白?

  蘭沁君心一慟!她都忘了,君千魔可以看穿人們內心真正的想法,自然而然的,他也知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那他剛才那句話代表的意思是……她抬眼看著眼神深邃的君千魔,臉上浮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你猜的一點都沒錯。」

  蘭沁君臉色蒼白若紙,眼神看向他懷中的人兒,嚥下梗在喉嚨裡的尖叫聲,身子微微輕顫,聲音也跟著顫抖。

  「你……就是冰雪?」

  冰雪微點頭。當她一醒來時,他們就叫她冰雪,這應該是她的名字吧。冰雪帶著不確定的想法想道。

  沒想到真的是她,蘭沁君眼神複雜地看著冰雪,內心五味雜陳,更是湧起一股接近害怕的恐懼感。如果君千魔有了她之後,就不再需要她們四個人了……因為她們正是她的影子,其實只要瞧她的臉,就可以隱隱約約地看到她們四個人的影子。

  不!應該是說她們身上的某個部分或是特徵像她吧,否則君千魔也不會拿她們四個人當作代替品。

  想到這,她的心不斷地往下沉。

  「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你可以走了。」君千魔毫不留情地揮手叫她退下去,視線從來沒有離開冰雪身上過。

  答案?什麼答案?

  冰雪仍然搞不懂,眼光在這兩人身上逡巡著,最後停在蘭沁君身上。看她眼眶泛紅,她覺得不忍心,差一點就想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不哭;雖然她不知道她在哭些什麼。

  「看著我!」君千魔不悅地將她的頭轉了過來,面向他,望進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如大海般溫暖地包圍著她;他是自私的,他只想她眼中除了他一人之外,沒有任何人的存在。

  看著他幹嘛?冰雪眼中透露著這個訊皂,表情傻呼呼的。君千魔忍不住在她唇上竊個香,她馬上臉兒脹紅了起來。

  她捧著發紅的臉蛋,沒想到他竟然會在眾人面前做這種事?她嬌羞地埋首在他懷裡,兩名護衛早就見怪不怪了。

  只是這一幕已深深刺傷蘭沁君的心,她手捉著胸前的衣襟,感覺到胸口瀰漫著一股疼痛感,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這時冰雪枕著他的胸口,數著他規律的心跳聲,不知不覺地眼皮像是隨時要掉了下來似,可是她依然倔強地與睡魔抵抗著。

  君千魔看她想睡的模樣,二話不說,在冰雪還來不及做準備之下,他把她抱了起來。

  她驚呼一聲,小手在半空中揮舞著,為求一個平衡感,她只好雙手環抱住他的頸子。穩住自己的身子後,她臉兒泛紅,拳頭輕捶著他的胸膛。

  你快放我下來!她感覺到蘭沁君正用一種忿忿不平、跡近怨恨的眼光看著她,冰雪感到不自在地在他懷中掙扎著。

  君千魔當然知道她在意的是什麼,抬起頭看了蘭沁君一眼,接著對她的貼身侍女道:「送小姐回房去。」

  「是。」小桃只能恭敬地服從君千魔的命令。雖然她是小姐的貼身侍女,但她真正的主子是君千魔,她還沒有那個膽子敢違逆他的命令。

  君千魔抱著冰雪轉身走近冷宮內。

  蘭沁君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淚珠兒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落個不停……

  「為什麼……」她喃喃低語著。

  為什麼這麼多年了,她就是不能代替那個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她跟他這麼多年,難道她真的比不上她嗎?

  不!她不會死心的。

  蘭沁君堅絕地告訴自己,不管如何,她是不會輕易死心的。

  「小姐,我們回去吧。」小桃苦口婆心地勸道。

  她怎麼會不瞭解小姐的心情呢?只是她一直想不通,小姐怎麼會看上那個惡魔呢?光看他的外表就……小桃冷冷地打個顫,真的不明白。

  蘭沁君知道站在這也沒有用,門口就站著兩個大門神,就算她想進去也進去不了,只好死心地轉身離去。

  「小姐,等等我……」小桃小碎步地追了上去。

  ====

  當君千魔把冰雪抱進房間內時,突然「碰」地一聲,發出好大的聲響,把冰雪嚇得緊揪著他的衣襟,縮在他懷裡。

  好可怕!就是這個聲音,就是這個聲音……冰雪迫切地抬起頭,臉上有著驚惶,身子在他懷裡不停顫抖。

  沒想到君千魔卻是微微一笑,用手抱緊她的身子,安慰她道:「你放心,這沒什麼,只不過是窗外的樹枝被風吹打到窗子的聲音。」

  是嗎?我不知道。冰雪眼睛眨了眨,知道自己太大驚小怪了,感覺到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所以說沒什麼好怕的。」他笑著將她放在柔軟的床鋪上。這張床很大,足夠四個人躺在上面睡也不成問題。

  我沒說我怕了。知道是窗外樹枝打擊窗子發出的聲音,冰雪立即擺出不怕的模樣,口是心非道。

  「才怪!」君千魔輕捏著她的鼻子,取笑道。「看你怕得躲在我懷裡,嚇得跟什麼似的,還說不怕。」

  才沒有,我頂多只是被嚇一跳。她倔強地揚起下巴,還是死不承認。

  他用懷疑的眼神看向她,才不相信她不怕。

  這時,突然又「碰」地一聲,這一聲比方纔的都還要大聲,把冰雪嚇得從床上彈跳了起來,二話不說就往君千魔懷中撲去。

  「你還說不怕,死鴨子嘴硬!」君千魔真是感到好氣又好笑,臉上表情卻對她有更多的心疼和不捨。

  唯有對她,他才有這種表情,這也難怪四大美人會吃醋。

  抱著她,君千魔感到滿足,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讓他更加珍惜懷中的人兒。他對自己發誓,他不會再輕易失去她!

  冰雪對於他的取笑,無法反駁,只能默默地將整個人埋進他懷裡,聞著屬於他的男子氣息,頭都昏了。

  當君千魔抬起她的下顎,將雙唇印上她的時,冰雪被動地攤在他懷裡;他的舌頭竄進她嘴裡,與她一起纏綿……

  冰雪濃重的喘著氣,感覺呼吸快要透不過來了,接著兩眼一翻,黑暗迅速包圍著她,意識墜入永無止境的深淵中。

  君千魔愣了住,看著昏睡在懷裡的人兒,嘴角微微一揚。她跟以前一樣,連接吻也不會,每次的結果都是昏了過去;他眼神寵溺地看著沉睡的冰雪,在她的粉頰上落個輕吻。

  「我的寶貝,好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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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3 00:38:4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討厭!」回到蘭沁園的蘭沁君,生氣得看到什麼東西就砸什麼東西,桌上的茶杯、茶壺,連梳粗抬上的首飾寶珠也無一倖免。

  小桃看了在一旁乾著急,也不知道怎麼安撫小姐才好。

  「小姐,你別生氣了,小心氣壞自己的身子呀。」

  「氣壞就氣壞!就算氣壞了,他也不會心疼!」蘭沁君眼角含著淚水道。

  小桃也知道小姐口中的他指的是誰,還不是他們的堡主大人嗎?小桃歎了一聲。

  「可是就算小姐在這生氣,堡主也不知道呀。」

  聽小桃這麼一說,蘭沁君總算平靜了下來。

  她跌坐在椅子上,帶著忿恨不甘心碎的表情道:

  「我不甘心!我愛他愛了這麼多年,到頭來卻只換來一場空。」最重要的是她怎麼也無法忘懷君千魔對冰雪的溫柔,就算她待在他身邊那麼多年,可是別說是溫柔了,就連一個微笑他也不曾給過她。

  看著他對冰雪的溫柔以及呵護,就像把刀在凌虐她的心,她也想要他對她溫柔,可是蘭沁君知道這只是自己在癡人說夢話,因為她知道她不可能跟冰雪一樣,得到他這樣的眷顧。畢竟君千魔所愛的人不是她。

  可是她還是不願放棄!如果放棄的話,那豈不是代表自己永遠沒有機會得到君千魔的心了嗎?

  不!她不要!蘭沁君一陣猛搖頭,就算希望渺茫也好,她是不會放棄任何機會以及希望的。

  「小姐,你不甘心……也沒辦法呀!」小桃無奈道:「誰也不能勉強一個人的感情。」

  蘭沁君的臉色突然變得深沉起來,臉上沉思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如果可以……最後她緩緩道:「只要那個女人不在的話……」

  聰明機伶的小桃聽小姐這麼一說,臉色一變,驚慌失措道:「小姐,你可千萬別做什麼傻事!」

  她怕失去理智的小姐,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來,那她這個陪伴她身邊的下人,恐怕也難逃責罰了;尤其在堡主那麼心疼那名姑娘的情況下,說不定她會被碎屍萬段,屍首給丟到大海裡餵魚咧。

  想到這,小桃機伶伶地打了寒顫。

  蘭沁君猛然回過神來,消去了心中邪惡的想法,看到小桃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她笑了笑。

  「你放心吧,我不會做什麼傻事的。」

  聽小姐這麼一說,小桃頓時鬆了口氣,拍拍胸口。要是小姐真的被忿怒給沖昏頭,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那小姐,你現在打算怎麼做?」小桃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蘭沁君想了想,最後終於下了個決定:「小桃,你幫我請梅、竹、菊三位姑娘來我蘭沁園聚聚吧。」

  「小姐打算怎麼做呢?」小桃睜著那雙好奇的眼睛問道。

  小姐一直都與這三位小姐不相往來的呀,怎麼今天突如其來地說要邀她們過來聚一聚?不知道小姐心裡在打什麼算盤咧。

  「我並不打算怎麼做。」蘭沁君想了一下,搖搖頭。

  她還沒有想到要怎麼做,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請她們三人一起過來商討,畢竟她們現在一致的敵人是那個女人,而不是對方。

  「那小姐請三位姑娘來是?」

  蘭沁君白了她一眼,語氣責備道:「叫你去就去,管這麼多幹嘛?」

  被訓了一頓的小桃縮著脖子,乖乖地照著小姐的話,轉身往門外走了出去。

  「等一下。」蘭沁君突然喚住她。

  小桃轉過身子,「小姐,還有什麼事嗎?」

  「你跟她們說隨便她們要不要來,我都不勉強,只是她們不來是她們的損失,因為我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小桃「啊」了一聲,又眨眨眼睛詢問道:「那小姐,那個女人是誰啊?」

  老實說她也很好奇,小姐剛剛跟堡主打了半天的啞謎,使得連站在一旁的她,也聽得一頭霧水。

  「關你什麼事!」蘭沁君瞪了她一眼。

  被小姐這麼一瞪,小桃只好摸摸鼻子,識趣地退了下去。

  ====

  「冰雪……」

  她聽到耳邊傳來一聲聲焦慮的呼喚聲,無力地睜開雙眼,便看到黑眼睛、黑頭髮的君千魔。

  他眼角有著淚水,她想抬起手替他抹去臉上的淚痕,可是手臂卻無力抬起。看到他流淚,她的心傳來一陣陣的絞痛……

  不要哭呀!男人是不該輕易掉眼淚的。冰雪多想叫他別哭,可是卻發覺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

  看到她睜開眼睛的君千魔,露出狂喜的表情,捉住她的柔美,放在他的臉頰上磨蹭著,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水直滴在她眉宇間、臉頰上。

  看她無力地蠕動著雙唇時,他著急地阻止她說話。

  「別說了,你好好休息。」

  不!冰雪微笑,輕晃著腦袋。

  因為她知道自己就快死了,若現在再不說的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從那兩片唇間擠出三個字

  「我愛你……」她眼中有著淚。

  君千魔將她抱了起來,將她的身子緊緊地鎖在他懷抱中。

  她知道自己是幸福的,因為她是死在自己最愛的人的懷抱中;她帶著滿足的笑容墜入永無止境的黑暗中。

  當君千魔發覺懷中的人兒已沒反應時,他對著天發出狂嘯聲,憤恨扭曲的臉孔像極了喪失愛侶的野獸。

  接著畫面一轉,冰雪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寬敞的房間內,床上坐著一頭白髮的男人;雖然他背對著她,但她從他熟悉的背影,一眼就能判斷出他就是君千魔。

  她覺得此時身子輕飄飄的,她飄到他身邊,看到躺在床上的女人不正是她嗎?

  冰雪一嚇,此時知道自己只是一縷魂魄,不管她在他身邊怎麼呼喚,他還是無法看兒她,眼神祇專注於床上的人兒,用手掌撫著床上早已無血色、無氣息的臉孔,溫柔的舉動彷彿她還活著……

  看著這一幕,她的心一慟,眼眶不知不覺浮起了淚光。

  他真的有那麼愛她嗎?連她死了,他依然把她當作珍寶般珍惜著……淚水無聲無息地滑下,她伸出手,輕碰他肩膀,卻穿了過去。

  一股深切的無力感狠狠地擄掠了她,她一臉無助地看著君千魔,從日出陪到日落,他就一直守在她遺體身邊,而她的魂魄就守在他身邊。

  直到房間內闖入第三者為止——

  「你到底還要守在她身邊守多久?」官冽痕一進門,看到君千魔癡傻的模樣就忍不住皺著眉頭道。

  「你別管!」君千魔冷冷道。

  「你這副模樣,我不管也不行。」官冽痕輕歎口氣。「你聽我說……」

  他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肩膀一個抖動,排拒他的碰觸。

  「別碰我!我也不想聽你說。」他冷冷地拒絕道。

  「可是你這樣……」官冽痕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又再度歎息:「早點讓她入土為安吧。」

  「不!她是我的!」

  「千魔,她已經死了。」

  「沒有!她還沒有死!」他堅持己見道。

  最後官冽痕忍無可忍地抓住君千魔的肩頭,將他硬生生地扳了過來面對他,徹底毀了他的幻想!

  「冰雪死了!她不可能再活過來了,你守著的只是一個空殼,她永遠永遠不可能再清醒了!就算你用法力維持她的形態不讓她幻滅,但她還是不可能再復活了!」

  君千魔猛然怒吼了一聲,毫無預警地跳了起來,攻擊官冽痕。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打破我的幻想?我的冰雪不可能死,她不可能死!」

  「你清醒點,人死不能復生!」

  「我恨!這是上天給我的懲罰嗎?只因為我是天界人,不應該動情?」他狂笑著,笑聲不停地迴盪在房間內。

  站在身旁的冰雪只覺得心痛,她好想告訴他,她就在他身邊,可是不管她怎麼呼喚他,他還是沒聽見。

  她只能一臉哀戚地看著他哀傷的表情,不斷地仰天狂笑。

  ====

  冰雪猛然睜開雙眼,窗外的月光灑了一地銀光,使得房間看起來格外明亮。

  她瞪著頭頂上的床幃,心臟不停狂跳著,一骨碌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冷汗涔涔,從額際間流了下來……

  是她在做夢嗎?可是為何這個夢是如此地真實?想到夢境,冰雪心中還隱隱抽動著,眼睛下意識地左右張望,尋找君千魔的身影。

  看到君千魔就好好地睡在自己的身邊,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放了下來。

  此時君千魔猛然睜開雙眼,那雙火紅色的眼眸,在夜裡閃爍著詭異的紅光,看起來格外的恐怖嚇人。

  「怎麼啦?」他也從床上爬了起來,撫著她被汗水浸濕的頭髮,關懷地問道。

  冰雪把頭靠在他懷中,聆聽他的心跳聲,想起夢境中的一切,她的心還在隱隱抽痛著,不自覺地將他抱緊。

  對於冰雪投懷送抱,君千魔雖然高興,但是看她微微顫動的雙肩、眉頭深鎖的模樣,他不覺心疼起來。

  他不知道她在怕什麼,看她一副還心有餘悸的模樣,君千魔不得不猜測。

  「作惡夢啦?」他伸手替她抹去額頭上的冷汗,還感覺到她的身體在他手掌下輕微顫抖著。

  冰雪輕輕點頭,夢中的一景一物,真實得不像場夢。看著他的臉,想到夢中的一切,眼淚突然毫無預警地滑落了下來。

  「你怎麼哭了?」

  一個蹙眉,君千魔心疼地看著她雙眼迷 、淚眼汪汪的模樣,伸出手指,抹去她臉頰上的淚珠,哪知道愈抹眼淚卻流得愈凶。

  「別怕,有我在你身邊。」

  他將她摟在懷中,像哄小孩一樣輕哄道。若被人看到他這不為人知的一面,定會驚訝惡魔竟然也有了人性——不過他的人性以及溫柔完全只給冰雪一人。

  冰雪在他懷裡哭了有好一陣子,最後哭累了,小臉便枕著他的胸膛,發出哽咽難休的抽泣聲。

  「你到底夢到了什麼?看你難過成這副模樣。」他的輕吻落在她的眼簾上,吻去睫毛殘留的淚珠。

  我夢到我死了……

  「別胡思亂想。」他臉上浮起不悅的神情,討厭她說到死字。雙手摟緊了她,感覺到她真的就在懷中,沒有消失。

  他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他不想再嘗那種椎心之痛、不想再過著行屍走肉般的生活;這回不管她到哪,哪怕是黃泉碧落,他也會跟隨著她。

  可是我真的夢見……她看著他,眉頭間有股輕愁,想起剛才作的夢,一股濃重的哀傷在她心底化不開。

  君千魔知道她可能是夢見過去了。雖然他希望她能記起他們曾經相愛過,但看她眉頭深鎖的模樣,他情願不要讓她想起。

  「別再想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過去的事?冰雪眼中有著疑惑。你知道我剛才作的夢都是過去?

  「我不能完全確定,但有八成的可能是你夢到失落的記憶。」他輕歎了一聲。他不想再去回想從前沒有她的日子,那簡直是生不如死,他摸著她的頭輕哄著:「聽話,乖乖睡吧。」

  冰雪聽話地躺了下來,仰著頭看著君千魔寵溺的眼神,大手掌輕拍著棉被,像哄小孩入睡一樣。

  他的溫柔就像一道暖流溫暖了她的心,冰雪帶著甜蜜的笑容,安然入睡。

  君千魔看著她甜美的睡顏,香甜得像是正作著美夢;他凝視她的臉孔,看著白裡透紅的肌膚,他有一股恨不得咬下去的衝動。

  要知道美人在懷,卻不能輕舉妄動的痛苦,腰際間的火苗熊熊如烈焰般燃燒著,燒得他口乾舌燥、坐立難安。

  他不安地扭動著身子,試著紆解體內即將崩潰的壓力,可是聞到她髮際間傳來的淡淡髮香,卻更加煽動他的慾火!他花費好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自己伸手碰她。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不能操之過急,他必須給她一段時間做好心理準備才行,要不然會嚇壞她的。

  他親吻她的髮絲,手輕觸她柔嫩的臉頰,感到天大的滿足感。夠了,這樣就夠了,只要她在他身邊,就算放棄現在所有的一切,他也願意。

  君千魔心滿意足地抱著冰雪入睡,嘴角噙著抹笑。在夢中他夢到他和冰雪的孩子,一家和樂融融的景象……

  ====

  在蘭沁園內,四名女子面對面坐在涼亭內,身後還站著丫環,有著說不出的詭異氣氛。她們向來都是各過各的生活,沒有任何的交集,對方的一言一舉都是由身旁的侍女們口中得知的。

  雖然好幾次碰到面,卻也只是匆匆點個頭就走,從沒正眼瞧過對方一眼,而今天她們是第一次正眼瞧對方。

  她們不得不承認她們各有各的美,蘭沁君有著蘭花的嫵媚;竹苑心從外表看起來宛如竹子般清雅,柔柔弱弱的模樣,讓人想捧在心掌心上,可是殊不知她的個性就像個小辣椒,脾氣火爆得教人不敢恭維;梅香兒有著寒梅的高傲,而雛菊就像小雛菊般,充滿孩子氣的臉孔讓她看起來像是天真無邪的孩子。

  蘭沁君突然想到,她們種種優點加起來,就等於一個冰雪,而且她們臉上的某一個部位,例如眼睛、鼻樑和朱唇,也都長得與冰雪有些相似。

  想到這,蘭沁君心一凜。

  雖然從頭到尾她都知道,君千魔只把她當作冰雪的影子——不只有她,連在座的三位女子都是一樣,他對她們都沒有任何的感情。

  她知道歸知道,但是只要一想到,心還是會痛,她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去愛上了一個不可能愛上她的男人。

  蘭沁君眼光環視在場各位。想必她們也是一樣吧?

  「你找我們過來,到底是有什麼事?」梅香兒是最先打破沉默的人,她的眉峰鎖了起來,心煩意亂道。

  她無法從君千魔找到冰雪的打擊中清醒過來,她的心還很亂,糾結的一顆心不知道該說是怨,還是怒才好。

  她怨君千魔的癡情,怒自己明知道不該奢望的愛情,又為何陷下去?害得自己現在痛苦不已。

  她在心中不停地告訴自己,她會盡快忘了對君千魔的感情,因為她做不出來向人搖尾乞憐得來的愛情;她高傲的自尊心不容許她這麼做!既然如此,她也只好盡快把君千魔給忘了。

  蘭沁君眼睛掃了在場的各位後,開口緩緩道:「我想我找你們來此的目的,你們心裡比我更明白才對。」

  沒有人反駁她的話,她們早知道她找她們一起出來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共同抵抗她們共有的外敵嗎?

  「那又如何?」竹苑心淡淡地問道。知道是知道,但她們又有什麼方法共同抵抗呢?別忘了,君千魔的心在那名女子身上。

  竹苑心把這件事看得很開,雖然她承認她對君千魔有著特殊的感情,但當她看到君千魔對那名女子露出不曾有過的溫柔時,當下她徹底地了悟了,她是不可能贏得過這名女子的。

  所以她心生退意。她是個聰明人,不可能把愛情賭注,投注在一個不可能有回收的男人身上。

  「我想問問你們有何高見?」蘭沁君說出她的目的,她是想尋找她共同的盟友,尋求她們三個人的支持。

  「還能有什麼高見!」

  雛菊聳聳肩,其實對於君千魔找到自己的真愛,她是抱持著樂觀其成的態度。雖然她的心有一點點難過,但她自認她對君千魔的感情並不深,再加上她自認比誰都有理智,總是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千萬別更正愛上君千魔,否則難過受傷的,是自己不是別人;而且當初她會愛上他,也是因為他對那名女子的一往情深,感動了她,她才會愛上他的。

  「難道你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君千魔被那女人搶走嗎?」她看著她們。她們同時無言以對。

  其實她們也在擔心,君千魔在有了新人之後,就會忘了她們這些舊人,可是現在的她們又有什麼辦法好想的?依君千魔對她如此寶貝呵護的模樣,恐怕早已忘了她們的存在了。

  「我想,君千魔不至於把我們趕出絕情堡吧。」雛菊樂觀道。

  「你真的那麼確定嗎?」蘭沁君冷淡的眼光瞟向她,露出一抹冷笑。「如果那女子一旦知道我們的身份的話,你想君千魔是要她走還是要我們走呢?」

  「這……」在場沒有一個反駁得出來,事情很明顯地擺在眼前,君千魔不可能讓她離開他身邊,那麼走的人一定是她們。

  「你就直說你想怎麼做吧!」竹苑心快言快語道。

  「我想要她走。」蘭沁君說出自己的打算。

  梅香兒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你做得到嗎?」

  「我說我做得到。」蘭沁君深吸口氣,看著她們:「只要你們幫忙。」

  「幫什麼忙?」雛菊不得不問,不過她先申明:「我可不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

  「你們放心吧,我只是要你們想辦法讓我和她見上一面,我就有辦法讓那名女子主動離去,而且君千魔也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來。」

  一切計劃她都想好了,只欠東風。

  就這樣?三人面面相覷。

  「你先說說,你的計劃是什麼?」梅香兒首先打破沉寂道,想辦法讓她見上那名女子一面並不難,她倒是好奇她要對她說些什麼,為何她有自信能讓冰雪自動離開君千魔身邊?

  「我的計劃相當簡單,以君千魔對她重視的程度,他一定不會告訴她我們的身份,只要我上前表示我的身份,她傷心之餘就會自動離去。」

  「為什麼你那麼確定她會離開?」雛菊反駁。

  梅香兒挑挑眉,相當苟同雛菊的話。

  「雛菊說得沒有錯,你怎能確定那名女子會自動離去?要是不小心弄巧成拙的話,走人的可能要換成我們了。」

  「所以說這是孤注一擲的賭注。」蘭沁君承認道。

  她當然也知道這其中的風險性,但她顧不了這麼多了,只要能讓她離開君千魔身邊,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要不要做?其它三人在心中沒有個決定。如果成功分開君千魔和冰雪的話,那麼她們四人的生活又會步上正常的軌道,而不用擔心哪一天會被趕出堡;可是如果不成功的話,所要付出的代價也相當大……

  「好,我答應你。」竹苑心是第一個點頭的。

  雖然知道他愛的人不是她,但她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樣放棄了君千魔,所以她願意幫助蘭沁君一臂之力。

  梅香兒原本對這種小人的行徑是不屑一顧的,可是想想,要她就這麼放棄君千魔,她真的甘心嗎?她想了想,最後決定算了,就當一次小人吧!所以她也跟著點頭答應。

  「我答應。」

  現在只剩下雛菊一個人,蘭沁君看向她。

  「那你呢?」

  「我……」雛菊眉頭皺了起來。老實說她不大贊同這種做法,因為她只希望君千魔能夠得到快樂就好,這樣她就心滿意足了。

  「你們真的決定這麼做?」

  「你不想參與?」蘭沁君看得出來她的意願並不高。

  雛菊考慮了半天,最後搖搖頭。

  「不了,我覺得這樣根本沒什麼意思,就算那名女子離開他身邊,君千魔的心還是留在她身邊,我不想看到他痛苦。」

  她這一席話讓所有人陷入深思當中,梅香兒、竹苑心,以及蘭沁君臉上都有著複雜的表情。

  她們何嘗不是不知道,一旦把冰雪騙走,少了她的君千魔會有的反應。她們不敢想像,可是人總是自私的,就算君千魔不愛她們也好,只要把他留在她們身邊,這就夠了。

  「就這樣決定吧,有竹苑心和梅香兒兩人願意幫忙我。」蘭沁君面對雛菊的態度轉為強硬道:「雛菊,我不會要求你幫忙,但你要答應我,這件事千萬不能告訴在場以外的第三者。」

  「我所能做的只有在眾人面前三緘其口,但我不能保證一旦君千魔問我時,我能保守一切秘密。」

  蘭沁君氣惱地瞪著她,最後貝齒咬著下唇氣忿道:「希望你能說到做到,要不然我會連你一起拖下水!」

  她威脅她,只要雛菊不告密,她相信不會讓任何人捉到她的把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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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3 00:38:5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當窗外的太陽照進屋內,灑了一地金光,窩在棉被裡的人兒,微微睜著眼睛,看到刺眼的光線時,她用小手遮去燦爛奪目的太陽光。

  等到她混沌的腦袋為之清醒後,卻看不到枕邊人。小腦袋左右張望著,整個房間空蕩蕩,連個鬼影也沒有,冰雪臉上不覺流露無限的惶恐。

  人呢?人跑哪去了?

  「千……魔……」她用口齒不清的聲音大聲呼喊君千魔的名字,可是叫了好幾聲,卻不見他出現在她面前。

  整個寬敞的房間只剩下她的呼吸聲,冰雪整個人用棉被捲了起來,淚水盈滿了眼眶,頓時間被遺棄的感覺油然而生。她躲在棉被裡,開始啜泣了起來。

  不知道哭了多久,或許只有那麼一下下,冰雪只顧著哭泣,沒有注意到門輕輕推開的聲音,直到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她才抬起頭來。

  「怎麼哭了?」

  君千魔眉頭皺了起來,一進門就看到她躲在棉被裡哭得傷心,一顆心頓時糾結了起來,他輕拍她的背安撫道。

  冰雪抬頭一看那張熟悉的臉孔,眼淚更是肆無忌憚地滑下,她飛身撲進君千懷的懷裡,緊緊摟著她,泣不成聲。

  「你……去……哪……我……怕……」她用口齒不清夾帶著啜泣的聲音道。

  看她淚漣漣的模樣,君千魔心憐不捨,他用手指抹去她臉頰上的淚痕,用溫柔的聲音輕哄道:

  「乖,不要哭了。我沒有去哪,我一直都待在你身邊。」

  「騙……人……」冰雪一邊哭泣一邊哽咽道,扁著小嘴,睜著一雙紅腫的眼眸看著他,眼看著眼眶中的淚珠又要掉了下來、

  「我怎麼會騙你呢?」君千魔眉頭微蹙,臉上是既無奈又好笑。

  「可是……剛才……不……見……」冰雪露出委屈的表情,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道,其中還漏了幾個字,讓人聽得一頭霧水。

  然而君千魔卻懂得她的意思,繼而向她解釋道:

  「我剛剛不是不見,而是我去吩咐僕人準備吃的,你才剛醒,肚子也餓了吧?」

  經他這麼一提醒,冰雪的肚子果然響了起來,她臉紅了紅,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微點著小腦袋。

  她的肚子的確是餓了。

  君千魔微微一笑,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紅唇上落個輕吻。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教冰雪愣住了。

  「小傻瓜!」君千魔用手柔情似水地撫著她的臉蛋,眼神流露出的溫柔幾乎讓人溺斃其中。「除非是你離開我的身邊,否則我永遠不可能棄你而去的。」

  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冰雪情不自禁地點點頭。

  她相信他的話,因為他的眼神是如此地認真。

  看她點頭,君千魔笑了。

  冰雪著迷地看他臉上露出的笑容。難道他不知道他笑起來的時候,使他那異於常人的外表看起來不再那麼恐怖,甚至有些迷人?

  冰雪心想,如果他的外表與正常人一樣的話,他其實算是英俊的;要不是那雙嚇人的紅眼睛,所有人也不會避他如蛇蠍了。

  然而,冰雪不知道的是眾人懼怕他的原因,不只是因為他的外表,還有他殘忍的手段——他可以為瞭因為一個下人偷了一個饅頭,而剁了那個人的手。

  她的手撫著他的臉,君千魔往她手掌心磨蹭著,冰雪覺得好癢,忍不住笑了出來,她不停地咯咯發笑。

  看到她破涕為笑,君千魔鬆了口氣。

  他不喜歡看她哭泣或是愁眉苦臉時的小臉,他希望她能永遠保持開朗的笑容,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女人。

  冰雪報復性地往他的胳臂處搔了過去,兩人開始嘻鬧了起來,可是當冰雪被他整個人壓在床上時,看到他眼中有著無庸置疑的慾望時,她感到相當困窘地在他身下扭動著。

  她的身子不可避免地摩擦到他的身體,君千魔很快地起了反應,他暗暗呻吟了一聲,整個人壓在她身上,貪婪地汲取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香味。

  他在她耳邊輕喘息著,呼吸輕拂過她的頸間,此時的氣氛變得相當曖昧,冰雪的臉浮上了兩塊紅暈。

  不知道過了多久,君千魔耳邊傳來冰雪的抱怨聲。

  「好……重……」她在他身下微微掙扎著。

  「對不起。」君千魔回過神來,連忙起身,身上少了他的重量的冰雪,鬆了回氣,剛才她差一點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這時房外響起兩聲敲門聲,接著是下人的聲音。

  「堡主,奴婢給您送早膳來了。」

  君千魔和冰雪同時轉過頭,看到門外有個影子,君千魔直接喊道:「進來吧。」

  門一推,一名婢女手上端著盤子,恭恭敬敬地走了進來,走到桌前,把幾碟小菜和稀飯放在桌上。

  冰雪好奇地看著那名婢女,因為她端著碗盤的手還微微發抖,像是很害怕一樣,她不明白她在害怕什麼。

  接著她看了一眼君千魔,眉頭微蹙。難不成她在怕他?

  她喊了聲「堡主、小姐請慢用」之後,就退了下去。一等到婢女退下去,把門帶上後,冰雪直接問出她的疑惑。

  「這裡的人好像都很怕你?」她現在已經可以說些簡單的句子了。

  「我想應該是吧。」君千魔不知道她為何會突然這麼問,他挑挑眉,不置可否地道。

  「為什麼?」她不解。

  「什麼為什麼?」

  「他們為什麼怕你?」他一直都對她很好很好,所以她不瞭解他們為什麼怕他。

  「一半原因是因為我的外表。」

  這是實話,他那雙紅色眼睛的確很嚇人,冰雪在第一次見到他時,也被他的眼睛給嚇到。

  「那另外一半呢?」

  「因為我是他們的主子。」君千魔輕描淡寫道。沒有提及他們之所以怕他,是因為他是個王,只要膽敢違背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條,就連天皇老子也拿他沒轍,因為他的勢力大到達朝廷都怕他。

  「你不寂寞嗎?」冰雪用著心痛的表情看著他,彷彿瞭解到他的空虛以及寂寞。

  君千魔笑了。「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寂寞。」若沒有了她,他身邊就算有再多的人,他依然感到空虛不已。

  冰雪臉紅了起來,不可諱言,當她聽到這句話時,她心裡很高興。

  「好了。」君千魔幾乎用寵溺的語氣,對著她道:「起來吃飯了。」

  冰雪點頭,攀著他伸過來的手臂起身,兩人相依相偎地走到桌前。君千魔拿個小椅凳讓她坐了下來,而他則在她身邊坐下。

  他首先拿起筷子,拚命夾肉塊和青菜在她碗裡,冰雪皺著眉頭,連忙求饒道:「夠了、夠了,再夾下去,我會吃不下的。」

  君千魔不太贊同地掃了她全身一眼,搖搖頭。

  「你太瘦了,應該吃胖一點才對。」

  她會瘦嗎?她疑惑地看了自己一眼,不會呀,她並不認為自己會瘦,最起碼還有點點肉吧。

  「來,多吃一點。」君千魔幾乎把整盤菜都掃進她碗裡,惹得冰雪哇哇大叫。

  「你再夾給我,我會橕死的。」

  「你放心,你不會橕死的。」

  他捏捏著她的小臉,用的力道並不大,冰雪鼓起腮幫子,喃喃自言自語道:

  「不會是你說的……」

  她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埋怨地給他一個大白眼,嘟著小嘴,一臉委屈的表情。

  「別埋怨,如果你真的吃不完,再給我吃好了。」真的吃不下,他也不會勉強她吃下去。

  「真的嗎?」瞬間冰雪整張小臉頓時亮了起來。

  太好了,她不用死命硬橕下去。

  「吃吧,不過你至少要吃一碗飯才行。」君千魔摸著她的小腦袋,臉上充滿了溫柔。

  一碗飯,這不成問題。

  「嗯。」冰雪用力點點頭,拾起筷子,將飯菜送進嘴裡。

  ====

  「呃!」吃完飯後,冰雪打了個飽嗝。

  「吃得太飽了,對不對?」君千魔取笑道。

  冰雪丟給他一個鬼臉。不知道是誰害的,明明說好只吃一碗,結果她菜吃得比飯還多,只因為他不停地夾菜到她碗裡,害她不得不吃。

  接著她又打了一個飽嗝。

  「來,喝口水吧。」君千魔倒杯水給她,她接過手,輕啜了一口,等到一會,真的不再打一嗝了。

  「好多了嗎?」他一臉關心地看著她。

  「嗯,好多了。」冰雪點點頭,喝了口水後,就不再打一嗝了。

  「你今天想去哪?」君千魔隨口問道,手拂過她的臉頰,將落在臉頰上的髮絲順到她耳後。

  「你有時間陪我?」冰雪好奇問道。他要管理這麼大的地方一定很忙吧,他一整天陪她真的沒有問題嗎?

  「你在顧慮什麼?」他一眼就看穿她在想東想西了,眼光銳利地瞟向她。

  冰雪扁著小嘴道:

  「沒有……只是……在想你……不必……顧忌我,如果……你真的……忙的話,那我……會乖乖……聽話,不……不……吵你。」她一句話說得相當辛苦,虧他有耐心聽完。

  君千魔知道她的好意,笑著摸著她的髮絲。

  「你不用擔心,有事還有我手下的人會負責,並不需要每一件事都由我來親自處理。」他淡淡解釋道。就算他再忙,今天他也已經打算陪她一整天了;而且他並不打算打消這計劃,就算事情再緊急也要跟著延後,等他回來後再處理。

  「真……的?」冰雪雖然有些懷疑,但都聽他這麼說了,她點點頭,樂於相信他的話。

  「你想去哪嗎?」他問她。

  冰雪想了一會,搖搖頭。「我……對這……不熟,要不……我們到……大街……去逛……」她提出建議道。

  「沒問題。」

  不管她提出什麼要求,他都答應;只要能夠博得她的歡心,要他摘天頂上的月亮,他也在所不辭。

  「我……好……高興。」她露出傻氣的笑容,笑得好滿足,主動對他投懷送抱。她依偎在君千魔懷中,向他撒嬌著。

  突然,這時殺風景的,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打破這和諧溫馨的一幕。君千魔不悅地皺起眉頭來,他沒叫人進來,怎麼會有人私自進入?

  「誰?」他口氣不佳地問道。

  「堡主,是我。」總管站在門外,用恭敬的語氣道。

  一聽到總管的聲音,他撇撇嘴角,聲音低沉詢問道:「有事嗎?」

  「小的有一事要稟告。」

  「什麼事?就站在門外說吧。」

  現在的他,一步也不想離開冰雪身邊。

  「堡主,這恐怕不宜。」總管語帶保留,含蓄道。

  因為他知道在門的另一頭,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這種事情恐怕不好意思在她面前說。

  「有什麼不宜?」君千魔臉一沉,他不喜歡在冰雪面前有所隱瞞任何事。

  只聞門外總管一臉為難道。

  「這……」

  總管感到疑惑,這名女子對他而言,真的有那麼重要?重要到可以聽到他們機密的對話?以前在竹梅菊蘭四大美人那,都沒有這種情形過。

  「你不需有什麼顧忌,冰雪是我的人,我相信她。」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冰雪知道他對她重視的程度,她也覺得很高興,但是看總管站在門外左右為難,她反而勸他道:

  「你……還是出去吧,別……為難……人家。」

  君千魔點住她的紅唇,搖搖頭。「我想留在你身邊。」

  對於他的堅持,冰雪無可奈何。

  總管也知道堡主的意思了。要不他就走人,要不就是站在門外報告他來此的目的,最後他選擇了後面一項。

  「堡主,我們發現到好像有刺客混進來,今天早上在水井邊發現一名婢女的屍體。」

  冰雪心一駭,君千魔當下臉一沉,感覺到懷中的人兒微微發抖著,他輕拍她的背部安撫道:

  「不要怕,不會有事的。」

  在君千魔的安撫下,冰雪的情緒逐漸平靜了下來,接著他把她輕推離他的懷抱中,一臉嚴肅道:「我先出去一下,你待在房間裡。」

  不等冰雪有任何的異議,就大步地走向門口,把門關上,站在門前他與總管細碎交談起來。

  望著紙簾上的影子,聽到模糊不清的談話聲,冰雪知道他並沒有走遠,原本恐慌的情緒,這才定了下來。

  ====

  一步出門外,君千魔把門帶上後,臉上不再有溫柔的情神,他變得冷絕又孤傲,一雙銳利的精光射向守在門外的總管身上。

  「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今早下人在打水時發現,有名婢女衣衫不整地躺在井邊,疑似受人侵害,身上被砍了十多刀,已經氣絕身亡多時。」

  「致命傷呢?」

  「以小的看驗,應該是胸上那一刀造成失血過多而死。」

  「是刺客所為?」君千魔挑挑眉。既然是刺客又為何不刺殺他,而去殺害一名小婢女?

  「應該是。」總管恭敬道。

  「為什麼你會認為是堡外的人所為,而不是堡內的人?」

  「因為小的今早已詢問堡內的所有男人的行蹤,他們都說昨晚都在睡覺,而守夜的侍衛們也都說,沒有看到誰進出下人房過,唯有看過那名女子和另一名女子半夜起來上茅房,之後就不見蹤影了。」

  「那侍衛們呢?」

  「侍衛們是每隔半個時辰交替一次,由兩人巡守,不可能有時間犯案,所以我想應該是堡外的人所為。」總管有條有理地分析道。

  「那他為什麼要殺小婢女?」

  那人應該知道進入絕情堡的風險,又為什麼要冒被發現的風險,姦殺那名小婢女?這是他最為想不透的地方。

  「我想應是他想刺殺堡主時,被婢女發現,他一惱怒之下才姦殺那名婢女吧。」總管說得合情合理,他卻仍覺得不大對勁。

  君千魔低著頭想了想,覺得這其中隱約有什麼蹊蹺,可是就是想不起來,最後他決定——

  「我到現場堪驗一下。」

  或許到了現場,他就能解決這團謎了。

  「堡主現在就要過去嗎?」總管問道。

  「等一下,你先過去,我先進去和冰雪說一聲。」

  總管聞言當場愣住了!堡主以前從不需要向任何一名女子交代自己的行蹤啊,而他為了房內的冰雪破了太多的例。

  「是。」總管二話不說,先行退下。眼中閃過一抹冰冷。

  一等到總管走遠,君千魔轉身走進房內,冰雪起身迎接。

  「怎麼啦?」看他眉頭深鎖的模樣,冰雪情不自禁地伸手撫平他眉宇間的皺折。「事情怎麼樣了?」她不安地追問道。

  「沒事。」君千魔不想造成她的不安。

  「真……的嗎?」她懷疑。她知道他在說善意的謊言,目的只是為了不讓她擔心。

  「嗯,我先出去一下,待會就回來好嗎?」

  「去……哪?」冰雪拉著他的袖子,心慌意亂地問道,心頭掠上一層陰影。

  「你放心,我去去就來。」君千魔拍拍她的小手,安撫道。

  冰雪還是拚命搖頭,不知道為何,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害怕,要是他不在她身邊,那名殺人魔找上她怎麼辦?

  君千魔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他把她抱在懷裡,親吻她的秀髮。

  「冰雪,你放心。門口有兩名護衛守在大門口,不會讓任何人進入這個屋子裡的,你就乖乖待在屋子裡,等我回來好嗎?」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冰雪只好不捨地離開他的懷抱,點點頭,一臉如喪考妣的表情。

  君千魔逗弄著她。「好了,別一副哭喪的臉,我發誓我一處理好馬上就回來,然後就帶你出去逛大街好嗎?」

  「我不要……逛大街,我要……你陪我……就夠了。」而且發生這種事,她也沒心情逛街了。

  君千魔怎麼會不懂得她的心思呢?他笑了笑。

  「別為了這件事破壞你一整天的心情。你別擔心,我說到做到,你就耐心等我回來陪你逛街好嗎?」

  冰雪只好點點頭。

  「乖乖待在這,我馬上回來。」臨走前,君千魔還不時地回頭吩咐道。

  冰雪揮著小手,目送著君千魔離開自己的視線。

  ====

  「堡主,就在這。」

  總管帶君千魔來到水井邊,看到地上有具被白布覆蓋的屍體。

  在那屍體跟前,已有幾名身為她好友的婢女,一邊哭著一邊替她燒冥紙。一看到堡主來時,每個人又都被嚇得不敢再哭了。

  下人們偷偷瞄了君千魔一眼,心想他為何出現?甚至有人懷疑根本就是他下的毒手,因為他正是惡名昭彰的惡魔。

  想到這,眾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把布掀開。」

  君千魔看都不看眾人一眼,來到屍體旁邊,叫人掀開覆蓋屍體上的白布條;眾人面面相覷,家丁們都不敢上前掀開白布,因為她死狀太恐怖了。

  總管喝叱道:

  「還不照著話做!」

  家丁在你推我拖之下,終於把一名看似最弱小的家了給推了出來,他全身顫抖著,吞嚥了一口唾液,走到屍體前,蹲下身子,拿起白布的一角,閉上眼睛,鼓起最大的勇氣把白布掀開——

  結果看到的是一名死不瞑目的女子,還睜大眼睛,彷彿瞪著眾人般!看到這慘狀,就連在場的大男人也都從心底發毛了起來。

  那名家了被嚇得連滾帶爬地躲在別人身後,嚇得兩腳直髮軟,眾人看到她死的慘狀,紛紛都替她惋惜,花樣年華的少女就這樣香消玉殞了。

  君千魔沒有絲毫的畏懼,他蹲了下來,仔細地審視死者身上每一處刀傷。果真如總管所言,身上佈滿了刀傷,而那致命傷正是插在胸口上的刀。

  身上衣服被割得亂七八糟,君千魔仔細一瞧,發現不大對勁的地方——她身上的衣服太整齊了!若是被侵犯的話,照理來說衣襟會被扯開才對,可是她身上的衣服除了被劃破外,並沒有拉扯的痕跡。

  君千魔愈來愈覺得事情不大對勁,腦中突然竄起一個想法,突然間將死者的衣服全掀開!當露出她雪白的肌膚和赤裸的肉體時,眾人對他的舉動都紛紛倒抽了口氣。

  就算她已經死了,但是這樣做,對死者也太不恭敬了吧;更何況死者生前還是個雲英未嫁的姑娘,怎可輕易讓外人看見她赤裸的肌膚呢?

  君千魔得到想要的答案以後,嘴角抿了起來。

  果然沒錯,這名女子除了刀傷以外,並沒有被摳打的痕跡,就連個瘀青也沒有,事實很明顯地可以看出,她生前並沒有受到侵犯。因為照理來說,若受到侵犯她會死命掙扎才對,可是她身上並沒有受到暴力侵犯的跡象,只不過身上的衣服被劃破而已;若她受到侵犯那她細嫩的皮膚照理說該會留下瘀青才對……

  可見這名兇嫌只不過是在故步疑陣,讓人誤以為兇手是個男人,其實很有可能是個女的……

  想到這,他突然想到……轉身問總管:「你不是說巡視的守衛看到除了她之外,還有另外一名女子跟著出來?」

  總管點點頭,「沒有錯。」

  「那她人呢?」君千魔追問道。

  「她人……」總管手指在場的所有人,接著臉上露出了疑惑。「咦?我剛還看到她呀,現在人怎不見了?」

  君千魔心一驚,該不會……

  他很快地想到在冷官房間裡的冰雪。她的目的該不會是冰雪吧?

  該死的!想到這,他轉身往冷宮的方向飛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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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3 00:39:3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好……無聊……」冰雪扁著小嘴,直喊無聊。

  她一個人窩在房間當中,沒有人陪她說話聊天,只能坐在窗邊,瞪著窗外的景色,她無聊得快發慌了。

  突然間,門外出現了一個影子,嚇了冰雪一大跳。

  「誰?」她神魂未定道,一顆心懸在胸口上。

  門外的人開口了:

  「小姐,堡主叫我端冰鎮蓮子湯過來。」門外傳來女子的聲音,再加上她提起是君千魔叫她來的,讓冰雪解除了戒心。

  「進來吧。」

  門「咿啊」地被推了開來,就見一名婢女手上端著盤子,小心翼翼不讓碗裡的湯汁灑出來。

  當她將蓮子湯放到桌上時,冰雪笑著對那名婢女道:

  「辛苦你了。」

  看著冰雪臉上的笑容,那名婢女的表情變得很奇怪,臉孔還因此微微扭曲著。

  冰雪以為她是身體不舒服。

  「你怎麼啦?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向她靠近,那名婢女眼臉低垂著,看不出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她眼中閃過一抹尖銳的精光,當冰雪移動腳步靠近她時,她緊握起藏在盤子下的匕首;冰雪伸手想輕碰她的身體時,她拿起刀子,手一揮——

  冰雪只覺得手傳來一陣被尖銳的東西劃過的疼痛,她微微一愣,接著低頭看到自己泛紅的手臂,她臉上有著疑惑:

  「為什麼你……」

  「沒有為什麼!」她眼中流露出殺意,用那雙冰冷的眼眸瞪著她,臉上面無表情,身上流露出冷冽的殺意。

  那婢女手持著刀子,節節向她逼近,冰雪只能不停地往後退去,直退到沒有路為止。

  「你不要過來……」

  冰雪覺得害怕,身子顫抖個不停,小臉蒼白無血色,看到婢女手上那把染紅的刀子,她頭一陣發昏。此時她也顧不得手臂的疼痛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命要緊,可是她進退都沒有去路了,怎麼辦?

  「你為什麼要殺我?」她帶著困惑不解的語氣問道。

  「要怪就去怪君千魔吧!誰教他對你是特別的。」她陰森森地笑著道,她要君千魔嘗嘗失去心愛人的痛苦。

  眼看著她逼近自己,揚起手臂,刀子準備往下時,冰雪此時心裡想的全是君千魔的影子,心中充滿了無奈。她知道這一次要與君千魔說再見了,希望她死後,他不會太痛苦才好……

  她閉上眼睛,等待尖銳的刺痛,可是突然「碰」地一聲,門被踹了開來。

  冰雪和那名婢女同時轉頭,看到君千魔一腳踹開門,闖了進來。

  「千魔!」冰雪心喜道。看到他,她有說不出的激動。

  「你不要過來!」那名婢女忽然把冰雪拉了過來,刀子架在她脖子上,看得君千魔臉色發白。

  「你不要亂來!」君千魔喝令道。

  那名婢女得意洋洋起來。「原來你也會害怕?看來這名女子對你真的很重要。」看來她是掌握住王牌了。

  看她只要一用力,冰雪細嫩的頸子就會出現一道血痕時,君千魔眼神低沉了下來;再當他的視線接觸到她染紅的手袖時,眼中更是掀起一股風暴,但這些他全壓抑了下來。

  冰雪現在還在她手上,他不能輕舉妄動。

  「你想要什麼?」他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想要什麼?」那名女子突然笑了起來,眼神出現了怨恨:「我要你陪我丈夫的命來!」

  「你的丈夫?」君千魔蹙眉。「你丈夫是誰?」

  「就是被你殺了的柯達明!」她忿忿不平地道。

  「哼!原來是那個吃裡扒外的傢伙。」君千魔撇撇嘴角,冷笑道。

  「住口!你給我住口!你這個冷血惡魔,你沒有資格這樣說達明!」她氣忿地拿著刀子在空中揮舞著,她不准任何人說她丈夫的壞話。

  「為什麼沒有資格?」他反唇相譏道。從眼光的余角中,他看到總管的身影無聲無息地走到另一扇窗前,隨時準備破窗而入。

  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君千魔冷笑。

  「他中飽私囊,吞了不少的銀子,你說我沒資格嗎?」

  那名女子聞言臉色頓時化為蒼白,她並命搖頭。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丈夫是這種人,達明是老實人,他不可能做這種事的!一定是你這個惡魔在譭謗他的名聲!」

  然而她腦中卻想起前一陣子,他們家突然變得豐裕了起來,每當她問相公銀子從哪來時,相公也只是笑而不答,難不成他真的挪用君千魔產下錢莊的錢?

  「若你要證據的話,我可以給你,我叫孑人拿帳薄給你看,看你相公掏空了錢莊多少錢。」

  她的心在動搖,架在冰雪脖子上的刀也在微微發抖著;冰雪痛苦地閉上眼睛,感受到利刃抵著脖子的不舒服感。

  君千魔儘管心急如焚,但他依然保持外表的冷靜。要是給那名女子看出他的焦慮,不知道她會對冰雪做出什麼事。

  接著她一陣猛搖頭。

  「我不管!我就是要你陪我丈夫的命來!」

  話說遲、那時快,她高舉著刀子,準備往冰雪的胸口刺下去時,冰雪尖叫一聲,君千魔表情一凜,拿起桌子的茶杯蓋往她手上擲了過去。

  一個吃痛,她手上的刀子掉了下來,同時總管也在這時破窗而入,迅速隔離了冰雪和那女人之間;那女人心慌意亂地想把冰雪拉回來,可是人高馬大的總管擋在她們之間,教她無計可施。

  總管見此情況,以一雙冷冷的眼光掃了那名女子一眼,輕而易舉就制伏了她。

  君千魔抱緊懷中的人兒。

  此時冰雪表情呆滯,像是受到極大的震撼一樣,整個人呆若木雞。

  「冰雪……冰雪……」他輕拍她的小臉,試著喚醒她的知覺。

  冰雪幽幽回過神來,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孔,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二話不說她轉頭埋進他懷裡,咽咽啜泣了起來。

  「我……怕……好怕……」就在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會死,沒想到自己還能安然在他懷抱中,繃到極點的情緒,一下子崩潰了下來,她躲在他懷裡也顧不得在場還有人,便放聲號啕大哭了起來。

  「好了,別哭了。」君千魔吻著她的秀髮,輕聲安慰道。

  看她哭泣的模樣,都把他的心給哭擰了。

  「堡主,她怎麼辦?」總管押著那名女子,問道。

  「先把她押到地牢,擇日發落。」君千魔擁著哭泣的冰雪,一邊冷冷道。

  當那名女子接觸到他那雙冷酷無情的眼眸時,她知道自己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了,但她不害怕。

  「是。」總管押著她走了。

  房間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

  「嗚……好痛……」冰雪一邊哭著一邊上藥,整隻手臂血淋淋的,看來好不嚇人,而君千魔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該死的!」他喃喃低咒了一聲。

  他氣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她!記得當時他趕到冷宮門前,看到被迷香迷昏的兩名護衛倒在門口睡得東倒西歪時,那股擔心和害怕,差一點幾乎要使得他瘋狂了;再看她現在受傷的手臂,他胸口忍不住傳來一陣陣拉扯的刺痛。

  冰雪睜著霧茫茫的雙眼,隨著他那一句該死,臉上露出委屈的表情,眼看著又要眼淚氾濫成災時,君千魔連忙解釋道:

  「你別多想了,我不是罵你,我是罵我自己。」

  「你為什麼要自己罵自己?」她感到不解。

  「我氣自己沒有好好保護你,還讓你受傷。」看著她的傷口,君千魔內心五味雜陳,懊悔中夾帶著對自己的怒氣。

  「沒關係,我只是受到一點點小傷,沒事的。」看著他懊悔的模樣,反到最後變成冰雪在安慰他。

  「你一定嚇壞了吧。」他的手撫著她的小臉,心疼道。

  冰雪點點頭,剛開始她的確是嚇壞了,但到了最後,她打從心底相信他會救她。

  「我相信你。」

  她這句話帶給君千魔相當大的安慰,他附在她耳邊輕聲低語著:「謝謝你,我覺得好過多了。」

  他親吻著她的髮絲,當冰雪知道自己帶給他極大的安慰,她覺得很高興,自己終於也有帶給他幫助的時候。

  「對了,你打算怎麼處理那名女子?」

  「這事你不需要管。」君千魔談起這件事,拉下臉來,他知道一向善良的冰雪想替她求情。

  「但是……」

  冰雪想要說些什麼,君千魔的手指蓋上她的紅唇,制止她的發言。「沒有什麼好但是的。」

  冰雪還是不死心地道:「我覺得她……很可憐的,千魔……你就原諒她吧……好不好?」

  「不行!」君千魔堅決搖搖頭。

  「為什麼?」

  「你差一點就死在她刀下,又為什麼要替她求情?」說到這他就氣,他恨不得把那名女子給碎屍萬段。

  「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什麼好好的,如果好好的,你身上就不會有這道傷口了。」他執起她的手臂,不悅道。

  只要看到這道傷口,就彷彿在提醒他,他沒有盡到好好保護好冰雪的責任。

  「好痛……」

  他一下子沒有拿捏好力道,太用力而使得冰雪慘叫了一聲,君千魔嚇了一跳,臉上佈滿了倉皇失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此時的他恨死自己的粗心了。

  「沒……關係……」

  看到千魔不停地譴責自己,她內心湧起一股不捨的情懷。她搖搖頭,從臉上擠出一抹蒼白的笑容,然後趁這個時機要求:

  「君魔……你答應我……好不好?別再追究了……」

  君千魔陷入一片沉默。看著她那雙充滿懇求的眼神,最後他歎了口氣——

  「我可以不追究她傷害你,但她謀殺了一名婢女,所以我必須把她移送官府。」

  冰雪點點頭,這是理所當然的,她的罪就送交給官府定罪吧。

  「這下你可高興了吧?」

  「謝謝。」冰雪興高采烈地投入他懷抱,露出幸福的笑容。

  君千魔臉上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表情,因為他知道她永遠是他的弱點,但他甘之如飴。

  ====

  「你們想出辦法了沒有?」蘭沁君問著梅香兒和竹苑心兩人。

  她們同時搖搖頭。

  「你們怎麼這麼沒有用呀!」蘭沁君氣得口不擇言道。

  「那你呢?你還不是一樣想不出辦法來,若你有辦法的話,也不會現在跑來問我們了。」竹苑心反唇相譏道。

  「你……」蘭沁君氣得滿臉通紅。

  雛菊最後看不下去了,出來打圓場道:「好了,你們別吵了,大家都是朋友嘛。」

  「誰跟她是朋友了,我可不承認。」竹苑心冷哼了一聲,帶著歧視的意味道。

  「我也不承認!」

  「夠了你們!咱們是同在一條船上的人,沒有道理現在就鬧翻了臉。」梅香兒分別丟給竹苑心和蘭沁君一個大白眼。

  「是呀,你們別吵了。」雛菊在旁附和道。

  「這不關你的事,你不是說你不參與我們的計劃嗎?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插手管我們的事?」蘭沁君把矛頭指向雛菊。

  只見她露出無辜的表情。她只不過是勸個架,怎麼也有事?

  「大家保持心平氣和吧,再這樣互相指責對方的錯也不是辦法。」梅香兒冷靜自持道。

  眾人面面相覷,同時相當贊成梅香兒的話。再這樣下去也不會有進一步的發展,只會把合作關係弄壞。

  「說的也是,與其費力氣吵架,倒不如盡快想法子。」蘭沁君相當贊同她的話。

  「還有什麼好法子?自從那名女子遇刺了以後,他就更加強冷宮四周的守衛,防止任何人進入了。」

  大家都知道竹苑心口中的他指的是誰,口中夾帶著酸意。

  若換成她們,君千魔是否會在意她們的安危?不過她們個個心知肚明,換成是她們,他恐怕不會那麼緊張吧。

  眾人陷入了一片沉寂,內心百感交集,直到蘭沁君出聲打破沉寂為止——

  「我們既然沒辦法進入冷宮,那……不如反過來,想辦法讓她自己走出來如何?」蘭沁君開口緩緩道。

  梅香兒點點頭:「這個方法好是好,可是問題是怎麼讓她自己走出冷宮呢?」

  「她不可能一輩子躲在冷宮內不出來吧?」

  眾人點點頭。她說的沒有錯,但是……

  「我們怎麼知道她什麼時候要出來?要是她身邊跟著君千魔,我們也沒有機會接近她呀。」

  「這……」蘭沁君頓時也沒主意了。想了想後,又道:「也許我們……可以請人送小紙條,送到她手上,約她出來單獨見面。」

  話說的雖簡單,可是……

  「如果她不出來呢?」

  「那就賭賭看,她會不會好奇我們的身份。」

  只要是一般人都會好奇,除非她不在乎君千魔,否則她會想要知道她們在這裡的地位以及身份。

  「問題是請誰傳遞紙條給她呢?」竹苑心指出問題的核心。

  「小姐,我有辦法將紙條送到她手上。」蘭沁君身旁的婢女突然啟口道。

  她轉頭望向一臉信心十足的小桃,開口道問:「你有什麼方法?」

  「我可以拜託替那名姑娘送飯的婢女,把紙條傳遞給她呀。」

  「她會肯嗎?」蘭沁君十分懷疑。

  「會的,因話她是我的好朋友,只要小姐事後給她一點好處,我相信她會答應的。」小桃點點頭道。

  「那就拜託你了。」蘭沁君笑逐顏開,一掃臉上的陰霾。

  ====

  午睡片刻之後,冰雪清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就看到君千魔守在床邊,臉上還帶著笑容,看著她半夢半醒間的睡顏。

  「醒啦?」

  君千魔撥弄著她的頭髮,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依偎在他懷裡,聞著淡淡髮香,她慵懶地靠在他胸膛上,眼眸還是半睜半閉著。

  她秀氣地打了個呵欠,胡亂地點點頭,抬頭對他露出個傻氣的笑容。

  「你還是想睡。」這句是肯定話。

  「不了,再睡下去會變豬。」冰雪睡醒的聲音是慵懶而且低沉,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她已能流利地說話了。

  「就算變豬,你也是只可愛的小豬。」

  聽君千魔這麼一說,冰雪臉紅了起來。不可諱言的,她很高興聽到他這麼說。

  就在她低頭不好意思的同時,君千魔一陣擊掌聲,冰雪疑惑地抬起頭,不明白他想做什麼。很快地,她的疑惑得到了答案。

  一名婢女手上端著盤子,而盤上用三碗盛著不知名的東西,當那名婢女把碗放在桌面上時,君千魔帶著冰雪下床,來到桌邊。

  「這三碗是?」冰雪手指著桌面,不解地問道。

  「這些都是我向大夫問過,姑娘家需要的補品,你的身子虛,需要補一補。」君千魔打開碗蓋,一股濃郁的藥味向冰雪的鼻子襲來。

  就在她皺眉的時候,她沒有發現婢女愈靠愈近,直到她在她手邊塞了個東西,冰雪微微一愣,看了一眼那名婢女,她正好要退了下去。

  「怎麼啦?」君千魔回頭看到她發愣的表情,在過程中他並沒有看到那名婢女在她手上偷偷塞了個東西。

  「沒事。」冰雪直覺地搖搖頭,把手放到身後。

  君千魔並沒有懷疑,還帶著取笑的語氣道:「怎麼?一聽到要喝這些湯就嚇傻啦?」

  「呃……我可不可以不喝?」她怯生生道。

  她知道這是辜負他的好心,可是光聞那藥味,就讓她直髮嗯。

  「不可以。」君千魔嚴肅地搖搖頭。

  冰雪垮著一張小臉。

  「拜託啦。」她左手拉著他的袖子,帶著撒嬌的語氣道。

  「乖,把這些喝完。這也是為你的身體著想。」

  「不要!」她直截了當地拒絕道,然後跑回床上,躲在被窩裡,同時她也借此把紙條塞到枕頭底下。

  「那至少要喝完兩碗才行。」君千魔退而求其次道。

  「一碗。」冰雪與他討價還價了起來。

  「不准討價還價。」他板起臉孔來,可是冰雪不怕他。

  「我只喝一碗,再多我也喝不下了。」她嘟著小嘴反駁道。她胃小小的,怎麼裝得下那麼多的水?

  好吧,算她有理。

  君千魔這才同意:「好吧,那就喝一碗。」

  他端著碗來到她面前,還一口一湯匙地吹涼,慢慢餵她喝。

  好苦!冰雪整張小臉全皺了起來,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樣,餵了幾口,她就拒絕再喝了。

  「還沒喝完。」

  「不要,苦死了。」她更懷疑這是什麼熬出來的,苦得像黃連一樣。

  「沒剩多少了。」君千魔像哄小孩一樣哄著她。

  什麼沒剩多少了,看碗裡還有一大半,冰雪敬謝不敏。再喝下去她真的會吐出來。

  「不要,我不喝了。」她手推拒著。

  「你答應我把它喝完的。」

  「我改變心意了,因為我不知道它會那麼苦。」冰雪嘟著小嘴,理直氣壯道。

  「你想藥有甜的嗎?」君千魔感到好笑道。

  冰雪啞口無言,是沒有……她一個皺眉,乾脆撒嬌賴皮,把棉被拉起,蒙蓋住頭,像極了縮頭烏龜。

  「不要,我說不喝就是不喝!」

  君千魔簡直拿她沒轍,這時腦中竄起一個主意,臉上露出賊賊的笑容。他仰頭灌了一口藥,然後把碗放在旁邊,然後拉下被子,在她措手不及間,二話不說地堵住她的紅唇。

  冰雪微微一愣,接著她的小臉馬上皺了起來,她想甩掉他湊過來的嘴唇,可是他的手定住她的後腦勺,她根本不能移動半分。

  直到藥汁全入了她的嘴裡,他的舌頭也同時伸了進去,與她的一起糾纏。

  苦澀過後是一陣甜蜜,冰雪被吻得昏頭轉向,原本放在胸膛上推拒他的小手,改由從後面環住他的頸子。

  好一陣子,當兩人氣喘噓噓分開時,冰雪臉頰上佈滿了紅潮,氣息不穩地指控道:「你好賊!」

  「誰教你不把它喝完。」君千魔得意洋洋道。看著她的紅腫雙唇,相當滿意自己的傑作。

  冰雪小手捶打著他的胸膛,她帶有些不甘。好過分,他怎能用這種手段對付她!

  「好了,別打了。」

  君千魔捉住她的小手,雖然她打人不會痛,但她的手會痛。

  她冷哼了一聲,撇過頭去,撂下狠話:

  「以後想也別想要我喝什麼補藥之類的東西了。」

  「這可不行。」他搖搖頭。「以後每天你至少要喝三碗。」

  「什麼?三碗?」冰雪尖叫道。

  天呀,讓她死了吧。喝三碗,她不先吐給他看才怪。

  「沒錯,我允許你分早中晚各一次。」

  「我不要!我身體好得很,並不需要補。」冰雪激動地爭辯道。

  「就這樣決定了,以後時間到了,我會差人把藥給端過來,還會叫他們盯著你喝下去。」

  「如果我不喝呢?」冰雪叛逆地仰頭看著他。

  「那他們就要受到懲罰。」他知道自己捨不得處罰冰雪,那他只好利用她的仁慈來威逼她了。

  「你不能這麼做!」

  冰雪皺眉,她不想牽累任何人,畢竟這只是她和他的戰爭,沒有必要把第三者給牽扯進來。

  「我是他們的主子,誰教他們沒有達成我吩咐的事情,當然要受到懲罰。」君千魔挑挑眉,淡淡反駁道。

  冰雪臉上透露出內心的掙扎,最後她只能扁著小嘴,一臉委屈道:「你欺負我。」眼淚懸掛在眼眶中,眼看著就要滑了下來。

  君千魔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對她心軟,所以對她的眼淚視而不見道:「我沒有欺負你,我這是為你好。」

  「為我好就不要強迫我喝那又苦又噁心的東西。」

  「很抱歉,不能。事情就這樣決定了。」君千魔急沖沖地轉向門口,他怕要是一看她掉淚,就會順同她的意。

  「君魔……」

  冰雪無奈在他背後叫喊著,內心開始生起悶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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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3 00:39:4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你們別老是跟在我後頭。」冰雪氣急敗壞地轉過頭,對著那老是跟在她身後寸步不離的兩名護衛喊道。

  「小姐,我們是遵照堡主的命令保護你。」只見他們面面相覷,露出無奈的表情道。

  「我不需要保護,再說在堡內又不是在外頭,又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冰雪強辯道。她討厭他們老在她後頭跟來跟去的,像跟屁蟲一樣,煩死人了。

  「小姐,我們只是依照堡主的命令行事,請小姐別為難小的。」另一名護衛帶著懇求的意味道。

  「這……」冰雪眉頭蹙了起來,她也知道他們只是聽令行事,與其跟他們抗議,倒不如跟君千魔說去,可是眼看約定的時間已經快到了……

  正當冰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時,這時一名婢女慌慌張張地朝著他們的方向跑了過來。

  「不好了……不好了……」她跑到他們面前,氣喘噓噓喘個不停。

  「發生什麼事?」一名護衛關切地問道。他認得這名婢女是服侍四大美人中竹美人身旁的侍女,名叫小梨。

  「小姐……小姐她……」小梨氣息不穩道。

  「你慢慢說。」冰雪安慰道。「你家小姐怎麼啦?」

  「我家小姐……在花園散步時,突然昏了過去,需要你們的幫忙!」小梨手指著花園的方向。

  「這……」兩名護衛為難地對看了一眼。

  如果他們過去幫忙的話,那誰來守在冰雪身旁?要是她有個什麼意外,他們脖子上的腦袋可不保。

  「你們還不趕快過去幫忙!」冰雪不給他們猶豫的機會,立即催促著他們。

  「是的。那請小姐待在原地,我們和她去去就來。」

  「我知道了。」她點點頭。「你們趕快去吧。」

  她說她知道,可是並不代表她真的會乖乖待在原地不亂跑,這句話冰雪只敢保存在心中,就怕他們會大驚小怪。

  冰雪目送眾人的背影遠離,她緩緩鬆了口氣,就在這時她背後傳來另一名女子的呼喚聲,嚇了她好一大跳。

  「姑娘。」

  她迅速回頭,看到一名女子突然出現她背後,她臉上露出驚嚇的表情,直拍著胸口:「你是誰?把我嚇了一大跳。」

  「我叫小桃,是我家小姐叫我來帶你過去的。」

  冰雪突然領悟到剛才那一幕是早有預謀的,約她出來的人早就想到她身旁會緊緊跟隨著人,所以想辦法特地把人調開了。

  想到這,她開始感到不安了起來。這婢女口中的小姐把她約出來到底是有什麼目的?心裡有著不安,可是她更禁不住好奇。

  她記得那一天那名婢女趁君千魔不注意時把紙條塞到她手上,事後,她趁君千魔不在時,把紙條從枕頭下搜了出來。紙條上只寫著幾個字:

  請明日中午出冷宮外,商討一事!

  商討什麼呢?一張沒頭沒尾,也沒註明寫信人的名字,冰雪只覺得疑惑。在這裡她並沒有認識什麼人,她整天關在房間內,鎮日不是睡覺就是吃東西,想想這一個月左右,她除了在冷宮內四處走走之外,好像不曾踏出冷宮一步,連上一次她說她要去逛大街,也因為她的傷勢被迫取消。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沒有踏出冷宮,她也不會覺得無聊,因為冷宮佔地相當寬廣,她到現在偶爾還會迷路呢。

  「請您跟我來。」

  當冰雪回過神來時,那名婢女已經走在前頭帶路,她僅是猶豫了一會,終究還是敵不過滿腹的好奇心眼了上去。

  她們走過不少曲曲折折的迴廊,彎彎曲曲,繞得冰雪頭都昏了。終於那婢女停下了腳步,冰雪望過去,前方有個亭子。

  「姑娘請,我家小姐就在前方的亭內等候姑娘。」

  冰雪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但她還是舉步向前往亭子走了過去。

  當她走近時,看到一名紫衫姑娘背對著她,細瘦的身子在風中顯得有些搖搖欲墜;蘭沁君聽到了腳步聲,她深吸口氣,作好心理準備後,她旋過身子。

  冰雪一眼就認出她就是那天聚集在冷宮門口一群女人當中的其中一個。她不明白她找她出來的目的,不過心中隱隱約約知道恐怕不會是什麼好事。

  「請問……」

  不等她開口問話,蘭沁君開口打斷道:

  「請坐。」

  冰雪搖搖頭。「不用了,我站著就行了。」

  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坐下,有一種氣勢短人一截的錯覺,尤其知道對方可能來意不善時。

  蘭沁君沒有異議,接著兩人陷入一片沉默,直到冰雪打破沉寂為止。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她遲疑地問道。

  「我這次找你出來是想和你談談。」蘭沁君深呼吸開口道。

  「和我談什麼?」

  「談你、談我們和談君千魔的事。」

  「我們?」冰雪疑惑不解。她口中的「我們」指的不光只有她一個人嘍?

  「沒錯,是『我們』。除了我之外,還有竹苑心以及梅香兒和雛菊,總共四個人。」蘭沁君故意加重「我們」兩個字。

  「和我以及千魔有什麼關係嗎?」

  冰雪眼中充滿了疑惑,不安地扭動著身子。不知道為何她有一種這位姑娘接下來要說的話,不會是她喜歡聽到的話的預感。

  「當然有關係。」蘭沁君昂起下巴,露出驕傲的神色道:「我們是君千魔的愛妾。」

  「愛妾?」冰雪聞言愣了會,一時間她還不瞭解愛妾是什麼意思,直到她照著字面上仔細想想後,臉色頓時化為蒼白。

  「沒錯。」看到她臉色蒼白,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蘭沁君心中感到一陣痛快以及得意。

  「那……你把我叫出來的目的是……」冰雪腦海一片空白,一臉茫茫然地看著她。想起那天初見面時,君千魔特意把她和她們四人隔開,看來她說的是有幾分事實了。

  蘭沁君眼兒一瞇,變得咄咄逼人道:「照理來說你是後來的,算是我們的妹妹,但是最近君千魔為了你,對我們不理不睬,所以我們全部的人都希望你能主動離開君千魔身邊。」

  離開君千魔身邊?不要!她不想離開!冰雪直覺得拚命搖頭拒絕。

  「我不想離開他身邊。」她想起君千魔那雙害怕失去她、充滿恐懼的眼眸,她答應過她不會離開他的。

  她的拒絕讓蘭沁君愣住了!怎麼與她預期的不一樣?她以為只要告訴她事實,她就會離開,怎知她竟然會拒絕離開君千魔身邊?

  那她們怎麼辦?只要這個女人不離開君千魔,她們永遠只能晾在一旁,觀看君千魔對她的憐愛。

  想到君千魔對她的好,蘭沁君心中湧起一股濃重的醋意,她抬頭,眼神惡狠狠地瞪著她。

  「難道你想看我們四個人,因為你一人獨佔君千魔而感到痛苦嗎?」蘭沁君嚴厲譴責她的狠心。

  「不……我不知道……你不要逼我……」

  冰雪被她嚴厲的語氣給嚇到,眼眶含著淚光,她並命地搖頭,淚兒滑了出來,她的思緒好亂,心在隱隱作痛著。

  她沒辦法離開君千魔身邊,因為她愛他呀!想到要離開他,就像利刃在胸口上劃上一刀似的難受。

  「我不是逼你,而是你的存在搶走了我們的一切,為什麼你要再回來?為什麼?」話說到最後,蘭沁君氣忿地對著她狂吼道。

  冰雪隔著霧氣  的雙眼看著她,腳步節節後退。

  「你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不要問我……」她丟下這句話,就轉身逃離現場。

  蘭沁君全身軟綿綿地滑落在地上,苦澀地笑了笑……

  她知道她把事情給弄擰了,原本她是打算心平氣和地勸誘她離開君千魔的身邊,可是當她一聽到她不願意離開時,一股火從心中升了上來;她內心充滿了憤憤不平,所以她才會變得這麼咄咄逼人,以宣洩心中的怒火。

  「小姐!怎麼啦?」小桃看小姐攤在地上,嚇得花容失色地跑了過來,神色緊張地問道。

  「小桃……怎麼辦?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蘭沁君眼眶紅了起來,淚水也跟著流了下來。

  這是小桃服侍小姐以來,第一次看到小姐掉眼淚,她也不禁鼻酸了起來。

  「小姐……你別難過……別哭了。」她語拙地安慰著小姐道。

  可是蘭沁君的眼淚還是流個不停,最後主僕兩人抱在一塊痛哭,當竹、梅、菊三人趕到時,看到蘭沁君主僕二人抱在一起哭泣,心中多多少少有個底了。她們沒有再說什麼風涼話,只是內心百感交錯。

  ====

  冰雪在走廊上茫茫然地奔跑著,內心充滿了苦澀;紛亂的思緒令她感到不知所措,她在想她是否該照著那名女子所說的,她應該離開君千魔身邊?

  可是只要光想到要離開他,她的胸口就傳來陣陣的疼痛,痛得她無法呼吸、眼淚直流。

  眼前的路因眼眶中的淚水變得迷濛,她像只無頭蒼蠅般四處亂闖著,直至撞到一堵寬厚熟悉的胸膛,她才停了下來。

  「冰雪,你怎麼啦?」

  耳邊傳來熟悉低沉的嗓音,冰雪抬起頭看到那張英俊挺拔的臉孔時,心一陣絞痛。她知道自己此刻沒有辦法冷靜地面對他、和他心平氣和地說話,遂轉身逃離。

  可是被眼明手怏的君千魔給捉了回來。

  「你先下去。」她聽到君千魔對著另外一個人道。

  這時她才發現除了他之外,還有總管在這。

  「可是堡主,我們的問題還沒有討論解決……」總管想說什麼,卻被君千魔給打斷。

  「問題待會再解決。」君千魔充滿不耐道。

  這時總管眼中閃過一抹不悅的眼光,但很快地被掩蓋了過去;他只是沒有任何異議地點點頭,轉身離去。

  「好了,我們來解決我們的問題吧。」君千魔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面對著他,看著他那雙犀利的眼眸問道:「告訴我,你為什麼哭?又為什麼看到我就想跑?」

  冰雪拚命搖頭,哭個不停,就是不作聲;就算要她說,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啟口好,千言萬語梗在喉嚨裡,就是無法吐出一句話來。

  君千魔被她的眼淚弄得心煩意亂,他放開她,在她面前來回踱步走著,突然間他想到——

  「你為什麼會出冷宮外,應該在你身邊的侍衛呢?」

  他臉色一沉,臉上出現怒氣。

  「你……別怪他們,是我叫他們離開的……」她一邊抽泣一邊哽咽道。

  「好。」他嚥下那口氣,開出條件:「你要我別怪他們,那就告訴我是誰把你給惹哭的?」

  冰雪用那雙紅腫的眼眸看著他,貝齒咬著下唇,從唇間輕輕吐出個字——

  「你!」

  「我?」君千魔聞言,當下皺了眉頭。「我怎麼惹你哭泣?」突然無緣無故多了條罪名,他只覺得一頭霧水,突然間一道靈光閃入腦海裡。他的表情變得嚴肅道:「你是不是在剛剛遇到誰了?」

  她沒有回答,眼神問避著他。

  君千魔頓時了悟她哭泣的原因了。

  「是蘭沁君,還是梅香兒、雛菊、竹苑心?」他一個一個地問,一邊細心觀察她臉上的表情。

  聽他這麼一說,淚水又不爭氣地滑了下來,她咬住顫巍巍的雙唇道:「她們……真的是你的女人?」

  君千魔變得沉默,直到好一會,他才點點頭,等於承認了。

  「為什麼……既然有了她們,你又何必對我這麼好?」聽到他承認有別的女人,等於在她的傷口上灑鹽巴,痛卻喊不出來。

  「我並不愛她們,我愛的人只有你一個。」君千魔表情嚴肅,完全發自內心道。看著她憔悴的容顏,他感到心疼不捨。

  「那她們呢?你不愛她們嗎?」她的心就像快要被撕裂開一樣,想到要與其它女人一起分享他,她沒辦法接受。

  「我並不愛她們。」君千魔沒有一絲猶豫地搖頭。

  「我不明白,你既然不愛她們,又為什麼要娶她們?」她感到憤憤不平。

  「因為她們在某些地方長得像你。」

  冰雪臉色瞬間一白,她拚命搖頭。

  「我不明白,只因為她們與我長得有些相似,所以你就把她們全娶了回來?這……這不是濫情嗎?」她的情緒忍不住激動道。

  「冰雪,你聽我說……」

  「不!我不要聽你說!」冰雪摀住雙耳,拒絕聽他的解釋。

  「該死的!你聽我說!」

  君千魔捉住她的肩膀,怒吼一聲,直到她平靜下來,用那雙充滿脆弱的眼神看著他,他強迫自己深吸一口氣。

  「我並沒有娶她們……」

  「可是……」冰雪想說些什麼,但被君千魔一個手勢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她想了一會,既然要定他的罪,至少也要讓他把話說完。冰雪點點頭,準備洗耳恭聽。

  「自從你離開我之後,我放棄了僊人的身份,立誓化為一個惡魔,踐踏人間,算是我對上天將你奪走的報復;十年前我掀起了戰爭,建立了絕情堡。而她們四人便是在戰火當中撿回來的,我會讓她們四個留在我身邊,只因為她們長得像你,可是我卻不曾碰過她們一根寒毛。」

  他說出的事實,令冰雪感到驚訝。

  「你沒碰過她們?」

  她睜著淚汪汪的雙眼問道,表情充滿了訝異,這怎麼可能?

  「沒錯。」他聲音低沉,聽得出毫無一絲的虛偽。

  「為什麼?」冰雪直覺脫回而出地問道。

  「我曾是修道中人,可以達到無慾無求的地步,再加上她們不是直走的你。」君千魔用那雙溫柔深情的眼眸看著她,感性地說道。

  她的心跳一陣加速,一股甜蜜的滋味從心底慢慢化開……隨後她想了想,又搖搖頭。

  「你又怎麼啦?」

  君千魔眉頭蹙了起來。他和她解釋了那麼多,她還是不相信嗎?

  「你……也沒碰過我。」冰雪小小聲地囁嚅道,感到面兒一陣赧紅,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之前她就在想了,既然他們是夫妻,為什麼他從來沒有碰過她?

  君千魔眼神頓時變得幽暗,他用沙啞的嗓音道:「你以為我不想嗎?若不是我怕自己的衝動嚇壞你,我也不會忍得那麼辛苦。」

  只有在她身邊,他的身體才會起反應,他苦苦壓抑體內的怒火,就是怕自己的急躁嚇著了她。

  「真的嗎?」冰雪不是要懷疑,她只是疑惑。

  「你懷疑?」君千魔挑挑眉,乾脆把她抱了起來,往冷宮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要幹嘛?」冰雪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心慌意亂地看著他問道。「快點把我給放下來!」

  「既然我說的話你不相信,那我就乾脆用行動表達嘍。」

  「你是說!」想也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臉兒脹紅了起來,小手拚命槌打他的胸膛。「不可以,現在是大白天……」

  「誰說大白天就不可以的?」君千魔俯身低頭吻住她的紅唇,堵住她所有的聲音。

  ====

  激情過後,冰雪臉上染上一層嫣紅,她氣喘噓噓地躺在床上,拿君千魔寬厚的胸膛當枕頭。

  當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時,她的身體起了一陣陣的戰慄。

  「累嗎?」

  君千魔親吻她汗濕的額頭,低頭看著她眼皮就快要掉了下來。

  冰雪臉紅了起來,嬌羞地躲在他懷中;強而有力的臂彎緊緊地圈住她的身子,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聞著屬於他的男子氣息,這時的她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君千魔起身,將額頭貼向她的,深邃多情的眼眸凝視她的靈魂深處,他在她耳邊輕聲低吟著:

  「我會和她們實話實說,除了你之外,我的心容不下第二個女人。」

  從頭到尾,他的心只有她一個人。

  冰雪緊緊抱著他的頸子,內心充滿了感動,她知道自己終究還是個自私的女人,她沒有辦法將君千魔讓與其它女人一同擁有他。

  ====

  四個人皆是錯愕不已的表情!

  看著君千魔嚴肅的表情,她們知道他是說真的,蘭沁君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

  「我不要!」她激動地站了起來,拚命搖頭:「我不要嫁人,我要留在這!」

  她看著他冷漠的臉孔,心傳來陣陣刺痛。

  其它三人臉上也露出傷心的表情。雛菊低下頭,貝齒咬著下唇,眼眶泛紅了;竹苑心咬著牙,拳頭放了又收、收了又放,心中有太多說不出的不甘;至於梅香兒,她臉上只閃過一抹淡淡的哀傷,隨即表現出不受影響的樣子,冷靜自持地看著君千魔。

  「我不管你們願不願意,我會給你們一筆不小的嫁妝,看你們想嫁給誰,我會替你們做安排。」

  「我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你怎麼還要我們改嫁給別人?」蘭沁君激動道。君千魔這句話徹徹底底傷了她的心。

  君千魔搖搖頭。「我們未拜過堂,也從未有過肌膚之親,我們並不算是夫妻。」

  「可是大家都知道我們是你的人了。」說到肌膚之親,蘭沁君就感到一陣難堪。曾經她放下身段引誘他,可是他卻依然不為所動。

  「所以我說會送你們到另一個陌生的地方,讓你們重新開始新的生活,追求自己的幸福。」這個問題他也想過,這是唯一能解決的方法。

  「難道你就這麼想趕我們走嗎?」蘭沁君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神充滿了哀傷,淚水盈滿了眼眶。

  「這對你們都好。」

  「不要!我不要離開你身邊,難道你不知道我愛——」她大聲吶喊著,話還沒說完就被君千魔給打斷道。

  「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我心中除了冰雪外,容不下第二個女人,就算你留下來也沒有用。」他用認真嚴肅的語氣說道,眼光巡視著在場所有人。

  「難道非她不可嗎?」竹苑心開口了,一開口就吐出苦澀的話語。說真的,她羨慕那名可以得到他的心的女子。

  「沒錯。」君千魔斬釘截鐵道。

  這句話讓竹苑心哭了出來,她知道自己該死心了。

  坐在一旁的雛菊,聽他親口承認他只愛冰雪一人時,她內心感到五味雜陳,不知該說是替他高興才好,還是該為自己難過?但想到自己的愛情無法得到回報,她的眼淚也跟著流了出來。

  「我明白了。」梅香兒冷冷道。

  她高傲的自尊不准許自己在他面前掉眼淚,儘管自己的心痛得無法呼吸,仍倔強得不讓眼淚流下。

  「你們就這樣算了?」

  蘭沁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們,難不成她們就這樣任由君千魔安排嫁到別的地方去?她搖頭。她不要!她不要嫁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她寧可留在這裡,抱著愛君千魔的心情,過一輩子這樣的生活。

  「千魔都已經說明了,就算沒有那名女子的存在,他的心依然沒有我們;就算待在他身邊,他眼裡也根本沒有我們。」梅香兒冷冷道。她得忍著極大的痛苦,才不讓聲音出現一絲哽咽。

  「蘭沁君,你就想開點吧。」雛菊苦口婆心地勸道:「待在千魔身邊,看他對另一名女子好,只會增加你的痛苦而已。」

  「我……」蘭沁君咬著下唇,眼眶赤紅了起來,隔著淚水,朦朧的眼睛看著如此接近、心卻如此遙遠的君千魔。她只想問一句話:「你真的不曾對我心動過?」

  君千魔緩緩搖頭。就算知道會傷了她的心,他還是無法對自己說謊。

  一個搖頭徹底擊垮她的心,蘭沁君的淚水流了下來,崩潰地蹲在地上,埋頭痛哭起來!

  她在哀悼自己失去的愛情,心也跟著慢慢死去。從此以後她會忘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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