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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好了,危機解除一項,」柏軒在苔莉走進辦公室時宣佈。「凱蒂昨晚收到了電子郵件。她和路森看過那些照片後,選好他們要的花樣,也回了電子郵件。我已打了電話把他們的決定告訴羅伯。」注意到她嚴肅的神色時,他瞇起眼睛。「你好像不太高興,悲劇已經避免,我們拯救了婚禮,你應該感到如釋重負。」
「我很高興我們解決了那個問題,但另一個問題出現了。」
她把帶進來的報紙放在他面前,柏軒低頭看去,她把報紙摺成對摺,上面有三則報導。
「你要我看《紐約時報》做的狗的普查報導?」他問道。
「看它的下一則。」她建議。
「外燴承包商破產自殺。」他大聲念了出來,然後茫然地抬起視線。「怎樣?」
「我很確定他就是承包凱蒂婚宴的外燴商。」
「老天。」柏軒低聲說道。
「唉,」苔莉歎著氣,跌進他桌前的椅子。「但我不太肯定。」
他們互瞪了一會兒,柏軒伸手去拿電話。
「加州現在才剛過清晨六點。」猜到他想打電話給凱蒂和路森,苔莉提醒他。
柏軒猶豫了。「太早了嗎?」
「據凱蒂告訴我的,會議常開到晚上很晚,她大概還要過一小時才會起床,而且我不想用這個消息吵醒她。」
「你說得對。」他放回話筒。「我至少應該再等一個小時。」
「是的。」苔莉贊同。
「未雨綢繆,我們可以列出其他外燴店的名單,若這傢伙真是她的外燴店,立刻就有備用的。」片刻後苔莉提出建議。
「想得好,如此一來,至少我們告訴她的不單只有壞消息。」
衷心希望事情沒有出錯,他從抽屜裡拿出電話簿。苔莉起身,走到柏軒身後從他的肩上看,柏軒匆匆翻閱,看見外面名單有好幾頁時稍稍鬆了口氣。
「起碼有幾千家。」苔莉咕噥道。
「沒錯,有這麼多選擇不是很好嗎?」
「不一定,」她說。「其中有很多已經約滿而無法提供服務,那些電話就浪費了,而且我不知道剩下的誰比較適合。你知道嗎?」
「不知道。」柏軒低語。他—向是分派任務、做決定、處理危機的人,但是他從未面臨這種問題,食物並非柏軒生命裡的優先事項,因此沒有處理它的相關經驗。他只在跟—般人開商業會議時,會有這種問題,而他通常把這個問題交給:「曼笛!」
「曼笛?」苔莉問道。
「她會知道外燴店的好壞……」柏軒沒再解釋,再度拿起電話。這次他按下辦公室的號碼,曼笛在鈴響第二聲時接起電話。
「殷氏企業。」
「曼笛,我想凱蒂的外燴承包商自殺了,」他連招呼都沒打就說。「我需要城裡最好的外燴店名單,我們得打電話給全部的人才能知道哪一家能在婚禮當天提供服務。」
那位女士並沒有因為凱蒂婚禮的最新危機慘叫或多問,只快速地說:「我知道了。你有她想要的菜單嗎?」
柏軒愕然,看向苔莉。「我們有她想要的菜單嗎?」
「菜單?」她想了一下,突然直起身體。「我也許有,她曾寄給我。實際上那封電子郵作也提列外燴店是誰。如果我沒刪除,也許我們可以完全不需要去麻煩凱蒂。我可以使用這台電腦嗎?」
「當然。」
仍持著電話在耳邊,柏軒起身站到一旁,讓苔莉坐到書桌椅子上啟動電腦。他沒有對曼笛多作解釋,反正她大概也從電話中聽到了。他只看著電腦暖機、苔莉登入網路,她花了點時間找到要找的信件。
「是她的外燴商沒錯,」她歎氣說道。「但我有她的菜單,這樣算是幸運吧。」
「把它轉寄給曼笛。」柏軒交代苔莉,給了她秘書的電郵地址,再次回到電話上。「曼笛,苔莉正在轉寄信件給你。除此之外,你還需要什麼?」
她說沒有,並保證馬上會回覆他時,柏軒向她道謝並說了再見。
「她真能幹,」他掛斷電話時說出評論。「我該給她加薪。」
「或許吧,」苔莉笑著表示同意。她關上信箱、下了網,最後關掉電腦。「她似乎非常有效率。」
「喔,你也不差啊,」柏軒在她站起來時輕聲地說。「其他人可能不會注意到這則新聞,或認出這個名字。」
「嗯,」苔莉喃喃的說。「我需要咖啡。」
「我去幫你沖一杯。」柏軒提議。
「我已經有一杯了,」她說著往門口走去。「我看報紙的時候正在喝咖啡,一看到報導就把它忘在客廳了。」
「我們今天的節目可能要延期了。」柏軒跟著她走出辦公室,視線停在苔莉的臀部。他開始瞭解路森對凱蒂那俏臀的迷戀了,並不是他發現凱蒂的臀部很迷人,但苔莉的?唔,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節目?」苔莉問道。當她驚訝地扭頭看向他時,柏軒強迫自己的目光往上移。
「我原來想帶你去一些觀光景點,你總該在離開前看看那些地方,」他們行經走廊時他說。「看來得明天才能去了,曼苗可能必須聯絡很多地方,才能列出名單。」
「我可以幫忙聯絡名單上一半的廠商。」苔莉提議。
「我也希望你幫忙。」他承認。
她輕聲一笑,在兩人進入客廳時歎了口氣。「依你看還有什麼事可能出錯?宴會廳燒光了?還是教堂淹水?或者停放加長禮車的車庫發生爆炸?」她跌坐在沙發上拿起咖啡,啜了一口。「我開始覺得這個婚禮厄運連連。」
「還好吧!」柏軒低聲說著,但他的注意力在克理身上,編輯先生的神情讓他緊張。克理聽到苔莉的評論時,臉上出現某種領悟。
當編輯以驚恐的語氣低聲說「喔,完了」的時候,他更緊張了。
「什麼事?」柏軒尚未開口已知道自己不想知道答案。
「我剛剛想到一件事。」克理說。
「什麼事?」苔莉放下咖啡杯不安地看著他。
「那些花。」
「喔。」她放鬆下來。「花的問題已經處理了,克理。凱蒂從羅伯送來的各種設計當中已經選好,問題解決了。」
「不,不是鮮花。是紙花,」他解釋。「給車子用的。」
「紙花怎樣?」苔莉問,她看向柏軒。「我以為它們都做好、隨時可以用了?」
「對,」柏軒向她確定,並很欣慰能這樣說。他坐到她身旁的沙發上。「路森跟凱蒂已經辦好這件事,他在你抵達的那一天就在抱怨費了好多時間扎那些花。」
「沒錯,他們的確花費很多時間做好了,」克理承認,但表情仍很淒慘。「但是凱蒂的住處不大,真的很小。她沒有地方放置。」
「糟了。」苔莉低語。
「怎麼回事?」柏軒不喜歡被蒙在鼓裡,而且她的表情暗示她已經知道是什麼狀況了。
克理苦著臉,然後朝苔莉點點頭。「她請我幫她存放。」
柏軒突然得到一個念頭。「你把它們放在哪裡,克理?」
「我的公寓。」
「你的公寓的哪裡?」他問道,知道編輯的含糊其詞是不祥的徵兆。而且紙花放在那裡可能被毀壞的地方只有一處。
克理歎了氣,不得不坦承。但是他以藉口開場:「我的公寓也不大。」他說。
「你放哪裡?」苔莉不耐地問。
「浴室裡。」
「天啊。」她呻吟。
「它們可能仍沒受損。」
「那麼教皇就是新教徒了,」柏軒責備道。「什麼地方不好放,你怎麼會把它們放在浴室裡?」
「他怕沒衛生紙可用?」文生提出了看法,打著呵欠走進客廳。
柏軒可不覺得有趣。「閉嘴,小文。你今天沒有綵排或有事情可以做嗎?」
「沒有,你很幸運,我今天沒事。還有不要叫我小文。」
「幸運?」柏軒哼了一聲。
「我把它們放到浴室,因為那裡是唯一的空間,」克理解釋,再度拉回他們的注意力。「那是棟老房子,比起現在的建築,以前的房子浴室都非常大。」
柏軒低聲抱怨編輯的智能,克理的臉泛紅,只說:「她裝在紙箱裡送來的。但為了保護它們在我淋浴或盥洗的時候不被弄潮,我用最大的黑色垃圾袋套起來。它們也許還能用。」
柏軒看了苔莉一眼,她正懷疑地看著他,眼中有一抹希望。但是他去過克理的公寓,以他所看過的景象,凱蒂的面紙花沒被毀壞的機會不大。然而在他能確定之前,他不想破壞苔莉的情緒。「我必須去看一看。」
「你要我一起去嗎?」苔莉問道。
柏軒猶豫了。他想要她同行,他喜歡她的陪伴。但是他上次去編輯先生的公寓時,女房東並不友善;如果他又碰到她、又被刁難,柏軒也許需要再次控制她的心智,苔莉不在現場他會比較容易下手。
「不用,」他終於開口。「也許你該留在這裡等曼笛回電,我會快去快回。」
「好吧。」她立即同意。
「謝謝。」他站起來往客廳外面走。
「柏軒?」克理從後面叫住他,讓他停在門口。「你需要鑰匙。」編輯說,然後從他這幾天坐著的沙發旁茶几上抓起了鑰匙丟過去,然後他又說:「你順便幫我拿些衣服好嗎?」
柏軒喃喃抱怨,轉身離開。他拿不拿衣服要看他的心情,而那全憑那些紙花的狀況而定。
「我先聯絡凱蒂的外燴店,希望至少有人能回答問題,但是他們當然沒人接電話——如果那裡還有人。」
「嗯。」苔莉並不驚訝,也不訝異曼笛跑去確認,這女士看來超級有效率。
「但是我能從其他消息來源得知,凱蒂給外燴店的訂金不太可能拿得回來,也不要期待有任何服務,那家公司是真的完了。」
「我就怕那樣。」
「是的,」柏軒的秘書同意。「我聯絡過城裡最好的外燴店,他們當然也都滿檔了。」
「當然。」苔莉消沉地說。
「然而,殷氏企業每年都與外燴公司有許多生意上的往來,我們的合約讓人垂涎,許多人急於取悅我們,所以幾乎所有的外燴店都願意加僱人手,配合我們的需要,希望製造良好印象,得到更多合約。」
「真的嗎?」苔莉精神大振,也許還有挽回的餘地。
「他們都想爭取這個工作。我給了他們菜單,每一家都在努力算出最具競爭力的價格,同時安排試吃的樣品。柏軒或你、或你們一起可以決定誰被選上,然而那大概要明天稍晚才會送到吧。」停頓了一下,曼笛又說:「我知道應該是凱蒂來做決定,但是她在加州,而且這必須馬上決定,才能訂購食材——」
「只好由我們決定了。」苔莉把話接完,她想了一下,咬著嘴唇。「曼笛,我在想,既然她無法做決定,而且這個消息只會讓她緊張——」
「加上她已經承受了很大的壓力。」曼笛跟著說道。
苔莉覺得放鬆了下來。聽起來秘書跟她的看法相同,但她仍然說了出來:「你覺得不讓她知道可以嗎?柏軒和我可以選擇餐點和價錢,如果一切順利,凱蒂真的不必知道這件事。」
電話線彼端有一陣停頓。也許是曼笛正在考慮,也或許她對苔莉竟然問她家族的事務而驚訝,苔莉無從得知。
「從她對鮮花事件如此苦惱的反應看來,不讓她知道這件事可能是最好的決定。」曼笛終於發表她的看法。
「是的,我想這樣最好。」苔莉說道,她猶豫了一下才說:「你現在是共犯了,你願意在樣品送來的時候一起試吃嗎?」
「噢,你太客氣了,但是……不,我不行的。」秘書顯然慌了手腳。
「你確定嗎?」苔莉問道。
「是的,謝謝你,」曼笛又說一遍,她先前沉著、效率十足的語調不知不覺間滲入了些許親切。「就麻煩你和殷先生全權處理吧。」
「好吧,如果你改變心意要讓我知道喔,」苔莉說。「還有謝謝你,曼笛。我原本預計要花整天的時間一家一家打電話,但是你全都處理好了,除了試吃這部分,而這才是最有趣的環節。柏軒能有你幫他工作,真是非常幸運。」
電話那頭傳來輕輕地吐氣聲。「謝謝你,辛小——」
「叫我苔莉吧。」
「謝謝你,苔莉,」曼笛說道。「被人賞識的感覺總是很好的。」
「真的很謝謝你。」她再度道謝,說完再見後掛上電話。
「那是曼笛嗎?」
苔莉的視線從電話上抬起,柏軒站在辦公室門口。「是的,」她繞過桌子。「她安排了紐約最好的幾家外燴競標,並提供餐點樣品。既然凱蒂無法試吃,那表示我們得替她決定,所以沒有理由讓她知道這個變動,除非婚禮出了什麼大狀況。」她停下來,揚起眉毛問他:「克理的公寓情況如何?紙花有救嗎?」
柏軒舉起他手上的袋子,抓開兩邊的提手,讓她瞧瞧裡面的東西。苔莉偏頭往下盯著好幾盒的可麗舒面紙。
「我們有得忙了。」她低語,知道這表示了什麼。
「客廳裡還有好幾袋,」他嘲弄地告訴她。「還有一些細繩。」
苔莉閉上眼睛,然後再度睜開看著他。「毫無挽救的可能?」
「天花板塌落的時候垃圾袋被扯破了,然後破掉的水管又在上面澆水,顯然它們都化成了紙漿。房東太太在清理時把它們和碎石瓦礫一起丟了。」
「唉。」
「好消息是,我租了好幾片電影讓我們可以邊扎紙花邊看。這是在我詢問需要多少面紙做婚禮紙花的時候,售貨員給的建議。」他招認,跟著她走出辦公室。
「聰明的女孩。」苔莉說出評論。在客廳裡,她看見一堆袋子在客廳中央。
「我也這樣想。」柏軒同意。
克理不在客廳裡。苔莉猜想應該是柏軒給他帶了乾淨的衣物,他回房裡換衣服去了。苔莉在這些購物袋中找出細繩,而後移到沙發佔據一個角落。
柏軒立即在她身旁坐下,扔了幾盒面紙在茶几上。他們各自抓了一盒撕開,然後停下來。
「你知道紙花要怎麼做嗎?」她不確定地問。
「我還指望你會呢。」他承認。
「完了。」她低語。
「我會做。」
他們在文生走進客廳時驚訝地抬起視線。
「你會做?」柏軒懷疑地發問。
「對。」這位演員在他們對面坐下,拿起一盒面紙。「在劇院工作,會學到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苔莉把另一朵紙花投進柏軒拿來的大紙箱裡。這是文生的建議:紙箱可以預防紙花被壓壞。柏軒去找紙箱時,文生開始教苔莉和克理怎樣做紙花。柏軒回來後,他又示範一次,因為苔莉和克理仍在努力學習,他也要他們再看一次。從那之後他們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工作。苔莉希望他們能在婚禮前能完成,這不是開玩笑的話,因為文生是他們當中唯一會做的人;其他人的作品毀掉的多過可以用的。
他們一天前就開工了,現在是第二天的下午偏晚。工作了兩天,昨晚只停下來睡個覺,他們看了無數部電影,扎出比一箱多一點的能用的紙花,而不合格的成品有三箱。但他們正在進步,不合格的兩箱是第一天晚上的,第三箱只有四分之三滿,是今天失敗的部分。
「你認為我們還需要多少?」苔莉發問,抓了一把爆米花塞進嘴裡,一邊還盯著電視螢幕。螢幕上的女演員遭人從背後攻擊時,她跳了起來,然後在那女人的電鋸攻擊者揮舞凶器、片刻間把她切成肉塊時,縮了好幾次。
「我認為一邊為婚禮扎紙花一邊看恐怖電影,非常不正常。請問有人有同感嗎?」克理問道。
苔莉對編輯先生露齒而笑,總算可以面對他面目全非的臉了。腫脹只消退了一些,但他的臉色仍是發了炎的紅色。「但,這對男人應該完全合適,」她說。「畢竟,大多數男人覺得結婚跟恐怖片差不多,不是嗎?」
克理細想了一下,然後點頭。「你說的也對啦。」
「我不同意,」文生在苔莉大笑時說話。「有些男人,聰明的男人,懂得終身伴侶的價值,那是可以分享生命悲喜的另一半。」
「我的天,文生,」她驚訝地說。「沒想到你這麼浪漫。」
這位演員向後倒縮。「噯,也沒到那個地步啦。」
苔莉格格笑起來,拿起細繩球剪下一段。
「幾點了?」柏軒突然問道。
「三點半。」克理看了看他的腕表回答。
「喔。」柏軒困惑了一會兒,然後看向苔莉。「你今天好像沒有吃東西。」
「我起床時吃了一碗麥片。」她心不在焉地回答,開始摺一疊面紙。
「但是你沒吃中餐。」
苔莉往上瞧,對他聲音裡的指責感到驚訝。「我沒吃中餐?」她訝異地重複。「對啊,我沒有吃。但是你也沒吃啊。我們閒不下來,所以就以零食代替了。」
柏軒在她指著桌上的垃圾食物時皺起眉頭。「爆米花和玉米片不是健康的食物。」
苔莉對這正經八百的句子扮個鬼臉。她一、兩天前才對克理說過類似的話,現在才發現那些話很不中聽。
「你說得很對,柏軒,」文生說。「也許你該去弄點吃的。」
「我?」這主意讓他嚇白了臉,文生大笑。
「是啊,就是你。啊,難道你要苔莉為你下廚?」
「不用為我下廚,」他肯定地說。「我不餓。」
「我也不餓,」苔莉聳肩回答。「問題解決了。」
她看到柏軒的不悅,但只是笑一笑。這男人幾乎不吃東西,即使動口也吃得很少。他的飲食習慣如此不良,居然還敢對她說教。
「啊,可是我餓了,」克理宣佈,抓起他的枴杖以便站起。「所以我來做飯吧。」
「哦,我看這不大好。」文生平靜地說道,撥開他剛完成的紙花讓它成形。
「為什麼?」柏軒問道。「苔莉為他做過飯,克理自然也可以為她下廚。」
「你看看他,」文生說。「不到一星期之內他已送醫兩次,一次是馬桶掉到他頭上,另一次是被蜜蜂叮咬。你真的願意冒這種險,讓他玩火或使用尖銳物品?」
「老天爺。」柏軒驚恐地低語。
「喔,我的天!」苔莉惱怒地把半完成的紙花放到桌上。「我去煮!」
「不用。」柏軒突然站起來。「我來,那會有多難?」
「我越來越覺得外賣食物是個比較好的主意,」文生低頭看到烤盤內的一團焦黑時開口。他偏著頭換另一個角度。「這是什麼呀?」
「啊哈,」柏軒喃喃低語,把烤盤放到水槽,打開水龍頭。烤盤勢必得浸泡才能清乾淨——如果真能清乾淨。也許該把它扔了,他想,然後指出:「是你提議要我下廚的。」
「嘿,我是想幫你呢,」文生反駁。「我怕苔莉會認為你要她為你做飯,任何女人都不想成為替代的管家。說到這裡,你的新管家找得如何?還有你找到胡太太沒?」
「我根本不知道。」柏軒招認。他把這兩個問題都丟給曼笛,而且他最近不常聯絡。危機似乎接踵而來,讓他因忙碌而分了神。或許他該跟辦公室聯絡一下。「幾點了?」
「將近五點。」
柏軒點著頭脫下他為拯救烤箱裡面的食物戴上的護手套,他並沒有救回來。他對自己做個鬼臉,想起他翻找食譜,選了看來最簡單的做法:燒烤。把食物丟進烤盤和烤箱,能有多難?但食譜需要的是已解凍的牛肉,而他只有冷凍的,他因此把烤箱溫度調高了一點,實際上是把整個烘烤過程的溫度都調高。然後他回去摺紙花。等他想起來時,肉已經熟了——過熟了,外邊是黑的裡面是紅的,非常噁心。看來烹飪遠比他的想像困難。
「情況如何?」
他和文生一起朝門口看去,苔莉站在那裡。她好奇地四處打量。「我所聞到的是晚餐的味道嗎?」
「我們吃外賣吧,」柏軒回答,經過她身邊往走廊大步而去。「叫你們想吃的任何東西。我先跟辦公室聯絡,馬上回來付賬。」
柏軒離開後,苔莉揚起了眉毛轉身面對文生。「有問題嗎?」
「柏軒發現下廚比他的預期更有挑戰性,」文生解釋,指了指水槽。
苔莉走過去,看到那裡的混亂時,吹了一聲口哨。一大塊黑色的還有幾塊小一些的厚片被棄置在烤盤裡。
「那麼,你想吃什麼?中國菜或披薩?」文生問道。
苔莉搖頭,露齒而笑。「這裡還有這麼多食物,我會快速地做些菜,在柏軒回來時就能大功告成。」
「厲害的女孩!讓他甘拜下風。」文生輕快地說道。他們大笑出聲,卻在電梯鈴響起時中斷,驚訝地左顧右盼。
苔莉好奇地隨柏軒的堂弟走到廚房那個和客廳完全一樣的控制面板。
「唔,你想會是誰?」他問道,按了一個按鈕顯現電梯的內部。
苔莉上前仔細瞧,一個男人站在一個加了蓋的手推餐車旁邊。她開始搖頭,然後頓住了。「喔,等一下!這大概是其中一家外燴店。我忘了曼笛安排他們送婚禮菜單的樣品來讓我們試吃。」
文生點頭,然後按了一個按鈕。「哪位?」他問道。
「『客靈外燴』外送服務。」
「今天是你的幸運日,苔莉。」文生按了鈕對電梯放行,然後關了螢幕。「結果是你不用下廚,食物自動送上門來。」
苔莉笑起來。「他們應該不會送正餐,樣品應該是開胃小菜之類的,只是菜單的一小部分,質和量可能都不夠。」
儘管這樣評論,苔莉仍好奇地跟著他出去等外燴店的人。電梯的門滑開,外送人員愉快地朝他們微笑,推著小餐車出來。在他們面前停下,他拿起夾著工作單的寫字板讀著:「是辛苔莉還是殷柏軒?」
「我是辛苔莉。」她向前一步接過板子和筆。
「在下方簽名就行,小姐,」他告知。「你想放在哪裡?」
「請放在廚房。」她指出方向。「右手邊的第一道門。」
苔莉快速地讀過外送員要她簽收的文件時,文生陪著那人走向走廊。確定了文件只是要她確認是否收到,她簽了名、寫上日期,在那人從走廊回來時交還給他。
「謝謝,」外送人員拿回他的筆和夾板,撕下一張粉紅色的副本給她,走回電梯裡。「等你做好決定、可以將餐車收走的時候,請打電話給我們的辦公室。」
「好的,謝謝。」苔莉在電梯門關閉時喊道。她朝剛拿到的發票副本瞧了一眼,轉身往廚房走去。她預期會是菜單上的幾項餐點樣品,但誰知道?「他送進來的時候你看過菜色了嗎?」她問跟在後面的文生。
「沒有,我只是跟著他推餐車進來,又跟著他出去。」他們在餐桌旁的推車前停下。
餐車看起來像個放在輪子上的鉻鋼櫃子,或像是一個烤肉爐架。上方是一個方形但四角為圓形的蓋子,外加一個把手。苔莉抓緊把手往上提,食物的香味立刻散入房裡。
「天啊。」她低語,因放在六個瓷盤中的食物目瞪口呆。外燴店送來的不是不同的單項樣品,他們送來所有的餐點,而且各有兩份樣品。
「他還說甜點在下面一層的抽屜裡。」文生大聲說道。
苔莉猶豫一下後退,注意到推車有一個下層抽屜。她抓住把手,拉開了抽屜,然後因接連映入眼簾的數樣美饌而歎息——它們也都各有兩份。
「啊,如我所說的,你不用下廚了。」
苔莉尚未回答,電梯鈴又響了。文生移到牆邊的控制面板按了鈕,苔莉合上了抽屜與上方的蓋子,讓所有食物維持在該有的溫度,直到柏軒返回。
「另一家外燴店,」文生宣佈。「你大概也需要去簽收。」
苔莉點著頭跟他回到大門口。他們在電梯門開啟、出現另一個推著餐車的外送人員前剛好到達。
「辛苔莉?」他問道,往她這邊瞧。
「是的。」她伸出手要拿手寫夾板還有筆。
「你想將這放——」
「廚房,跟我來。」文生轉身帶路,而苔莉在發票上簽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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