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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午綾]恭喜發財{雪家情譜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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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7 00:08:2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2
恭喜發財(雪家情譜之二)作者:午綾

天上掉下來的禮物?難道是老天爺在跟她說「恭喜發財」嗎?
她夢寐以求的「如瓏珠」現下居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開玩笑,好不容易到手的珍寶,豈有放棄的道理!
可這登徒子竟乘機軟硬兼施的要她下嫁給他
可惡,她可不是沒讀過書的「凡姑俗娘」,竟敢不知死活的卯上她
害得原本脾氣就不怎麼好的她火氣指數直線竄升
想她雪千蔭可是以冷傲出名的雪府二千金
冒犯了她,就別想有好下場……

她簡直就是老天爺派來折磨他的
不僅處處與他作對,而且老端出一副冷冰冰的臉孔
只是要她當他的娘子而已,有必要一副要她命的樣子嗎?
他念慈書可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人品也是一等一的好
就算沒如瓏珠那玩意兒,他也可以讓她名利皆得、左右逢源
何必拒他於千里之外呢……
很好,既然他的冷血娘子這麼跩,可要有付出代價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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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7 00:08:44 |只看該作者
  綾要過年!  午綾

  作啥用這種標題?哈哈,那是因為綾想過年想瘋了說,所以才會有此套書的產生。

  (雪家情譜)這個套書應該是輕鬆活潑的,可是綾的這本一點都沒有這種感覺。

  唉!最近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竟然連女主角都寫何那種「冷死人」的美人。

  當然,要感謝另外兩位作家的配合,綾的宿願才得以實現。辰姐、影姐,綾在這裡向你們叩頭謝恩啦!再來還要感出版社的配合,綾又是一叩!

  在十月初時,有一段日子綾整個人的思緒全都跑到過年去了,自己突然覺得很可笑,於是放下稿子跑出去和老母說:「媽呀,綾剛才想到過年,什麼時候才要過年呀?」

  「明年好像特別早吧,你真的那麼想要過年呀?」綾母乾笑,綾也乾笑。

  沒辦法,只要一想到過年,綾就會特別興奮,因為可以小賭一下,不過主要還是很喜歡那種熱鬧的氣氛。

  「綾的時間是過得比別人快的。」綾回了這句話。沒錯,綾的精神時鐘很快。

  「綾明年要給你們紅包了吧?」這才是綾最關心的問題。當一個小孩子有賺錢能力時,過年時最痛苦的莫過於要給父母親紅包;想當初,綾還是在收人家的紅包咧,怎麼歲月不饒人,換綾要給了?

  時間過得好快,快得令綾咋舌。轉眼間那個什麼都不懂的綾,一下子長成人高馬大的女人,(綾的確是人高大)除了心中有些感歎之外,也開始思考自己的未來,(以前的綾是多麼的無憂無慮呀!)煩惱到頭髮一根接一根的掉下來……

  這本書……綾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覺得偶爾寫個登徒子也滿有趣的,如果大家不滿意,那綾……下次再改進就是了。

  好了,看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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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7 00:08:57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傳聞在北方的水城縣,有個大戶人家姓雪,雪家一共有三位千金,因為她們的性格截然不同,所以令縣民又愛又恨。

  這三個女娃兒,自小爹娘便采十分放任的態度來教導,因此行為和思想和一般尋常人家的女孩不同,沒有傳統的束縛;她們不用纏腳,也不用遵守那些八股的規定,活得比一般女孩還要快樂。

  為何她們會令縣民又愛又恨?就以每位千金走在大街上的情形來談好了--

  咻咻兩聲,鞭子甩動的聲音引起了大夥兒的注意,他們紛紛把目光放在那個手持皮鞭,一副恨不得能和人打上一架的女人身上,一見到她,大家全都心生恐懼。

  她是雪家最小的千金,天生擁有適合練武的資質,在江湖上是一等一的高手,脾氣火爆得很,喜好賭博,但手氣差得沒話可說,雪府的大部分財產都是被她輸掉的。她常常闖下大禍,常常沒事便會出外擾亂居民們的生活作息,聽說她曾鞭過水城縣大部分的縣民。

  她叫雪千靈,只要一聽她的皮鞭聲,大家就會準備找地方躲,不過賭坊例外,賭坊老闆一見到她,就笑得合不攏嘴。

  雪家的二千金--雪千蔭就不同了,她是唯一和雪家沒有血緣關係的養女,即使如此,她卻有著比大千金更具威嚴的氣勢,負責掌管雪家名下的古董業,對古董珍寶頗有研究。

  當她走在大街上時,總會有禮的向大夥兒打招呼,看看是否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不過她在私底下就換了個人似的,只要看到她教訓小妹的樣子,就知道她的個性簡直和虎姑婆有得比。

  而根本管不動其他姊妹的雪家大千金--雪千馡,是目前雪家的當家,以精打細算聞名,且非常愛看春宮圖,但她的膽子卻比一般人小得多,最怕蟑螂和賊人,且只有在遇到她還能應付的人時,說話才敢比較大聲。

  平常她不太愛出門,若非得出門的話,也一定會覆上面紗。因為縣民們十分畏懼她的妹妹雪千靈,遂不免也對她頗有微辭,她真是無辜,明明什麼事都沒有做,卻要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

  雪家三姊妹到底會譜出什麼樣的情史呢?大家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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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7 00:09:1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關於雪府二千金雪千蔭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很有禮,其實私底下比大千金雪千馡還要更有威嚴。

  傳聞雪千蔭私底下脾氣不太好,一旦生起氣來就會河東獅吼,所以雪府的家僕們,沒有一個敢偷懶的。

  雪千蔭很懂得鑒賞古董,所以開了一間古物坊;而雪家的千金並不受禮教束縛,所以由雪千蔭獨立經營一家店舖,水城縣的居民早已見怪不怪。

  不過雪千蔭有個大缺點,當她看到帳本時會不由自主的頭昏,所以古物坊的帳務,她都交給了她最信賴的婢女春伶代為管理,自己則負責向買方推薦店裡的古董,引對方買下。

  古物坊叫作「惜古坊」,意思就如字面上那麼簡單,就是取其好好珍惜古物之意。

  惜古坊在水城縣裡算是獨一無二的,因為裡頭不只有稀世的古物,還有位以樂善好施出名的老闆娘雪千蔭,

  雪千蔭的長相比不上雪府三千金的可愛,個性也沒有大千金的純真,她給人的感覺有如一朵高山的梅花,凜然而不可侵犯,文靜中帶著冷傲的氣質。

  再加上雪千蔭長久以來一張臉總是冷冰冰的,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假使她生為男兒身,恐會被人誤以為是皇子一類的人。

  她的長相和氣質完全和雪家人搭不上邊,其實連雪千蔭也對自己的身世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無心探究,因為再懷疑也無濟於事;既然她在雪府吃好穿好,自己的身世之謎似乎也沒有解開的必要。

  ****

  惜古坊

  「小姐!」一向負責管帳兼跑腿的春伶從門外一路手舞足蹈地跑進屋內,一張臉興奮得泛紅。

  雪千蔭只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正在為某件事而高興,畢竟心思單純的春伶實在太好懂了。

  「春伶,進來動作不要那麼大。」雪千蔭揉揉額際,一臉受不了地開口。

  惜古坊內有不少貴重的古董花瓶,年代都己相當久遠,如果春伶每次進來都是這樣子的話,那她的生意可以不用做了。

  雪千蔭雖然沒有說她在生氣,但蹙緊的眉頭和不耐的口氣,在在說明她有點微怒。

  春伶發現自己犯了主子的大忌,連忙下跪認錯。「對不住,因為春伶太興奮了,才會忘了分寸。」她一連磕了好幾個響頭,請求雪千蔭的原諒。

  嗚……小姐一向律己甚嚴,所以她是不會隨便原諒做錯事的下人,如今只能用哀求的方式來求得原諒。

  她可不想被小姐給丟出雪家啊!現在雪家的下人多得緊,為求節省開銷,白總管早已警告過,只要不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等著被雪家踢出大門。

  「罷了,快說出能令你這麼興奮的原因吧!」雪千蔭歎了口氣。

  春伶的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如果照著白總管的命令走,恐怕雪府內早就沒有春伶這個下人了,所以偶爾寬恕也是沒關係的。

  不過真正要怪就要怪小妹,誰教她沒事輸掉一堆銀子,害得雪府裡的銀兩吃緊,連下人都受罪。

  春伶如獲大赦般的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塵後,喜孜孜地道:「小姐聽說過『如瓏珠』嗎?」

  「如瓏珠不就是那個……前朝外族貢獻給皇上的稀世珍珠嗎?傳聞留傳下來的數量非常稀少,目前只剩三顆,一顆保管在宮中、一顆落在外族的手中、最後一顆則是流落在外。莫非……如瓏珠有下落了?」雪千蔭驚訝地瞪大眼。

  如瓏珠是所有愛好古物者亟欲收藏的珍寶,不僅數量少得可憐,再加上如瓏珠本身含有靈力,可保全家安康、官運亨通、財源廣進,所以大家都想得到。前朝有位皇子就是擁有了它之後,才順利地坐上了皇位。

  由此可知,如瓏珠的價值己無法以金錢來衡量。

  誰不想全家安康、不想當官獲得賞識的?除非是無意求得官位,不然以世人的眼光來說,這兩樣都是有錢也買不到的。

  榮華富貴誰不愛,即使是看起來高傲如雪千蔭也是一樣。

  不過,她只要求財源廣進就好,這樣才能挽救快被小妹敗光的家產。

  至於其他的,女子又不能做官,求也沒用;至於全家安康嘛……只要是人都難逃一死,所以她也不會強求。

  「是的,聽說如瓏珠曾出現在萬臥城!」春伶的雙又眸閃閃發亮。

  萬臥城是距離水城縣有一段距離的大城,那裡的人善於做餅,也以出產梅子著名。

  「萬臥城?那有人擁有嗎?」雪千蔭低下頭,陷入了思考。

  既然如瓏珠出現在萬臥城裡,那就代表她必須過去那邊一趟,但問題是,如果她要動身去萬臥城找如瓏珠的話,她的姊妹們該怎麼辦?大姊那麼膽小、小妹又如此敗家,這樣教她如何放心離開?

  要是她們被別人欺了去,那後果更是不可設想。

  不過她們真的有那麼蠢嗎?應該不會。

  起碼她們都知道貞操是很重要的。

  「不是,聽說是有販子在賣。」春伶興奮的就是此事,因為以往小姐收購古董時,常常需要以高價購得,可是這次不一樣,這樣的稀世珍寶竟然在市集裡賣?哈哈,天助小姐也,這回不用花大把的銀子就可以獲得了!

  「這樣啊……」雪千蔭還在考慮。

  「小姐,怎樣?」春伶正等待著她一聲令下出馬去萬臥城,收購那難得一見的如瓏珠。

  不行!還是不可以,她放不下她的姊妹們。「這件事先暫緩,如果我這一去,那我的姊妹們要怎麼辦?」她必須以家裡的事情為優先考量,如瓏珠有沒有都無所謂。

  「可是……」如瓏珠不去搶的話,就會被人搶走啊!

  難不成小姐做古董生意這麼久了,還不知道這個道理嗎?

  「我自有分寸,你先去算帳吧!」她絕對不可以貿然行事,萬一撲了個空,不就白走一趟?何況這趟算遠了,若是由她親自出馬,就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行。

  這趟收購任務,必須得慎重考慮才行。

  ****

  距離惜古坊不遠有一座宅第,名為「單宇府」,聽說住在裡頭的人以前位居高官,難怪門面裝飾一點都不遜於雪府,而且時時見多位下人在清掃整理;由此可知,這座宅第的主人非富即貴。

  此時,單宇府大部分的婢女都躲在花園裡的杜鵑花叢後,偷看正在涼亭裡對弈的兩位公子。

  涼亭內的兩人其實知道有那麼多的婢女在看著他們,但是他們視若無睹,仍然優閒白在地下著棋。反正被婢女偷看又不是第一次了,沒必要大驚小怪,而且越多人偷看,表示他們越有魅力。

  真是夠嘔的了!下完了一局,單宇朔無奈的對好友念慈書說:「哈哈,真是敗給你了,沒兩下子又被你打得落花流水。」

  落花又流水?不就是花園嗎?聽在一群不識字的婢女耳中,怎麼也聽不懂其涵義。

  「是嗎?不過你也不差啊,能知己知彼,加以回擊。」念慈書笑了笑。

  偷看的婢女們仍然一頭霧水,嘰嘰喳喳的討論著。

  中一個聽過這句成語的婢女,得意地向其他人解釋道;「知己知彼就是知道己身和對方的意思。」

  眾人一聽,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有些甚至悄然地流淚離去,剩下的則是想等著看好戲。

  天啊!看來她們全都誤會了,知己知彼是指知道對方和己身的戰力,她們是想到哪裡去了?

  單宇朔將婢女們驚訝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他看著留下來的脾女們,忍不住出聲喚道:「瑛祥、常夢、喜端,你們在那邊幹嘛?」他滿臉笑容,一點都看不出被偷看的怒意。

  三個婢女被他這麼一叫,心想逃也逃不了,只好尷尬地走出來。「我們在看……少爺和念公子對弈。」其實她們是著迷於兩位公子的風辨,所以才會多看兩眼的。

  「真是如此?」單宇朔繼續笑問。

  「呃……是看兩位公子的風采。」常夢小小聲地坦誠道。

  單宇朔和念慈書聞言大笑出聲。

  「我們都知道你們在偷看的事情,不過我們的話意似乎很容易被誤解,你們既然也聽見了,為何不像那些人一樣的離去?」單宇朔這幾天的觀察下來,發現這三個人很不容易暗中用話趕走。

  「因為看起來不像!」三人有志一同地大喊。

  「呵呵,是嗎?看來咱們要再努力些了。」單宇朔對念慈書曖昧的眨眨眼。

  念慈書則是有默契的回以微笑。

  常夢不禁紅了臉,趕緊轉移話題道:「這次念公子……不,是念王爺要在這兒待多久?」

  念慈書身為王爺,亦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自小他就接受各種教育,琴棋書畫樣樣皆有涉獵,但以武術為最,尤其喜好練武。

  只不過,他的骨架一點都不像練武之人,反而一副書生模樣,要說他有習武,恐怕沒幾個人會相信。

  「大概還會再待個幾天吧!」他這次出宮是順道探訪下嫁離水城縣不遠的親姊姊?看看她是否安好。當年她要下嫁時,父王還一度反對,後來是經由他和母后的幫忙才促成良緣。

  他已有好些年沒見到皇姊了,剛好這次藉著收購些古物給遠在邊疆,愛好古物成性的叔父作為七十大壽賀禮的機會,可以順道過去看看她;不過眼看著叔父的大壽之日就快到了,到現在他都還沒看見屬意的古物,心裡著實有些著急。

  叔父挑選古物的眼光向來很高,若他沒有好好選樣珍寶送給他的話,豈不是辜負叔父過去對他的照顧?

  說什麼也要帶件古物回去!

  「莫非你還沒找到你屬意的古物?」單宇朔露出吃驚的神情。「奇怪,惜古坊裡應該不會沒有啊……」他喃喃自語著。

  「你方才說什麼?什麼惜古坊……」念慈書急著追問。他這些天來除了與單宇朔對弈之外,其實已經走訪過不少的古物坊,可是單宇朔口中的惜古坊……他是有聽過,但沒去過。

  難道他就獨獨漏了這一家?

  「是這樣子的,水城縣有家惜古坊你沒去過嗎?」單宇朔微微一笑。

  「沒有。」念慈書搖搖頭。

  這傢伙,早知道這家古物坊,為何不早點告訴他,害他浪費了那麼多的時間,簡直是不想活了!

  三位婢女此時很有默契地悄悄退下,她們一直插不上話,再加上少爺又準備要說故事,這一開口沒講個三個時辰,恐怕是停不下來了。

  「呵呵……那就聽我慢慢道來……」單宇朔眸子裡的精光一閃,準備開始他的長篇大論。

  ****

  「那個混蛋,說一兩句就算了,想不到他竟然說了那麼久!」念慈書忿忿地走在大街上,不停地自言自語。

  天啊!以往和他說話時從來沒有這麼久過,結果這次呢?光講一個古物坊,他就講了三個時辰!

  到底為什麼要講那麼久啊?

  唉!真懷疑他以後的娘子能不能忍受他這麼聒噪。

  念慈書一邊在心中嘀咕,一邊尋找著單宇朔所說的惜古坊。

  他真想看看這家小小的古物坊是多有來頭,竟然讓單宇朔說了這麼久!

  念慈書積了一肚子火的來到惜古坊前,皺著眉頭打量著。

  哼,還算可以啦!樸實的外表和他之前去過的古物坊比起來,看起來還算順眼。

  打量過後,他收起折扇往坊內走去。

  ****

  甫進入惜古坊時,吸引念慈書注意的不是坊內稀世少見的古董,而是那位正在擦拭古董的女人。

  這個女人正是惜古坊的老闆娘,也是雪家二千金雪千蔭,今日她閒來沒事,趁著坊內沒有客人時,一時興起拿起布清理古物上的灰塵,平常她可都不管這些的,就算有客人詢問為何古物上頭積了一層灰時,她也會說得對方啞口無言。

  雪千蔭繼續擦拭著一個九年前出土的荷玥花瓶,當時她可是以萬兩銀子買下來的呢!

  站在門邊的念慈書一時看癡了,因為不常接近女色,所以一看到少見的絕色佳人時,實在教他不心動也難,雖然他沒看到那女子的正面,不過想必一定是個大美人。

  他正想出聲叫喚時,沒想到卻殺出一個程咬金。

  春伶一見著有客人上門,連忙招呼道:「啊!客倌需要什麼?」以客為尊,這是小姐教授給她做生意的最基本道理。

  為了能在雪家討一口飯吃,她可要妤好努力工作才行。

  雪千蔭轉過頭,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有客人上門了……真是糟糕!她竟然做事情做到出神了,連客人來了都不曉得,真是失禮!

  她連忙走到念慈書身旁,有禮但生疏地道;「客倌,有什麼事情需要奴家幫忙的嗎?」

  「你是這家古物坊的老闆娘?」念慈書出神的盯著她的臉不放。

  真美!那張臉絕美、冷傲,還有著不容反抗的威嚴……一個女子能有這樣子的持質並不常見。

  雪千蔭微微地點了點頭。她不是老闆娘,難道那個毛毛躁躁的春伶才是馮?真是夠了!

  念慈書驚訝地瞠大雙眼。她是老闆娘?真的嗎?那她不就是……雪家的二千金?

  「客倌的臉色似乎不怎麼好,需要奴家幫忙嗎?」雪千蔭眸中精光一閃,看出了念慈書著迷的目光。真是的!他是沒見過她嗎?沒道理啊!她常在縣裡的大街小巷走動,也與不少人接觸過,照理說,他應該不會不認識她啊!為何他的神情像是初見時的訝異?莫非……他不是本地人?

  那麼,他是誰?縣裡有這一號人物嗎?如果她曾見過他,應該不會沒有印象才是,可是……

  「啊!沒事的,想請問你們這兒有什麼比較稀奇的古物嗎?在下的叔父大壽將至,我想送一個古物給他。」這雪家二千金真是厲害,光外表就令他迷醉不已,如果她是屬於他的話,不知該有多好,可是又不能隨便冒犯了人家……

  但要他放棄這麼一個美人,他還真覺得可惜。

  「是嗎?那……奴家推薦一個瓷壺吧!」既然是父執輩的人,那眼光一定很高。通常老人家都會有挑剔的毛病,越老越會挑,她已經不知應付過多少個這樣的客人,早已習以為常。

  所以,這位公子真是來對了,找上了她,包準沒有問題!

  「喔……敢問……老闆娘是否已有心上人?」他想探聽一下,再來決定是否要主動追求這個集威嚴和冷傲於一身的美人兒,畢竟這種女子是世間少有,應該要好好把握。

  「客倌為何有此一間?」這和生意沒關係吧!難不成這個公子是個性喜美色的登徒子?

  想要擁有她?哼!想得美咧!她可是精通古董,姑且不論長相如何,光憑這麼一身好本領,就是以教人自歎弗如了。

  時下的男子都像眼前的公子一樣,只看外表、不看內在的嗎?,真是太膚淺了。

  哼!想要擁有她?下輩子再說吧。  

  「呃……在下有點好奇。」念慈書吶吶的解釋著。

  只是他這個理由完全說服不了雪千蔭,她一聽就知道他在說謊。

  他以為她是沒讀過書的「凡姑俗娘」嗎?嘖,那可就錯了!她可是精通古文,下知世事的女子呢!

  算了!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告訴他也無妨,諒他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沒,奴家至今尚未有心上人。」雪千蔭面無表情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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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7 00:09:3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念慈書沒發現雪千蔭的注視,兀自陷入沉思。

  她沒有心上人?那麼他就很有機會囉!不過……萬一她嫁人了呢?不管了,先知曉她的名字要緊。

  「請問姑娘芳名為何?」雖然知道她是雪家二千金,但單宇朔那個混蛋,竟然沒有把她的名字一併報上。

  雪千蔭皺了一下眉頭,果然又是一個以貌取人的傢伙!「奴家名叫雪千蔭。客倌,我差人幫您把瓷壺送來好嗎?」她眼中浮現一抹厭惡的神色。

  只是一個登徒子!看她怎麼把他給請出去。

  此等男子,最好是離她越遠越好。

  只是看外表就不顧對方意願地纏了上來,等到真正擁有後又不懂得珍惜,這樣的男子不是負心漢是什麼?

  他想要她,她可不要!再說,她可沒這麼容易就出嫁的;至少要等到大姊,還有那敗家的小妹全出清了之後,她才會考慮考慮呢!

  要她比那兩個令人擔心的傢伙先出嫁?哼,作夢睡死算了。

  「那就麻煩雪姑娘了。」念慈書客氣的向雪千蔭微微頷首,一雙眼瞎還是不斷地在她的臉上打量,一點也沒有君子的自覺。

  雪千蔭啊……沒想到雪府的二千金竟是如此精明幹練的姑娘,且生得花容月貌,教他怎麼看都看不厭。

  「不用客氣,春伶,去把那個放在後頭的瓷壺拿出來。」雪千蔭揚聲一喝,嚇了正在發呆的春伶一跳。

  「是!」春伶連忙回過神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後頭。

  「看客倌您的穿著……似乎不是本地人?」雪千蔭問了她之前很在意的問題,如果他真見過她,應該不會有如此驚訝的表情。

  「是啊,我是從皇城來的。」念慈書說著,對於雪千蔭會問這個問題,感到有點興奮。

  即使是一般的問候,他也覺得很滿足,而且她的口氣已沒有先前那麼嚴厲。

  可能是雪千蔭放下戒心了吧?他注意到她的眼神沒有先前的恭敬疏離感了。

  而雪千蔭看似溫婉地站在一旁,內心其實在冷冷的笑著。

  他真的以為她放下戒心嗎?想得美!她正在盤算著要如何趕他出去,將他杜絕在外。

  這種無恥的傢伙,不要說靠近她了,就連看他一眼的價值也沒有。面對這種傢伙,她自是不用客氣。

  但她習慣先讓對方放鬆心情,然後再狠狠地殺他個措手不及!

  再讓這傢伙待在這兒,她有可能先爆發怒氣。

  「那麼,客倌來到此地有多久了?」雪千蔭依然相顏悅色。

  「大概有五天了吧!」念慈書笑了笑,仍沉迷於她突如其來的溫柔中。

  「這樣啊……那您是否曾聽說過雪家呢?」她想看看他是否知曉她是雪家的人,如果他知曉的話,就應該很清楚她的作法了;但若是不知曉,她打算讓他親自瞭解她的厲害。

  冒犯了她,可是不會好過的!

  竟然連打聽都沒有就直接惹上她,哼!

  「聽過啊!」單宇朔說了三個時辰,自然沒放過雪家的介絕。據說雪家有三個姊妹,其下掌管的產業不少,惜古坊只是其中一個,而老闆娘正是眼前的這位雪二小姐。傳聞她平時樂善好施,私底下卻是威嚴十足、厭惡以貌取人的人……等等!難不成……

  這下子他終於瞭解雪千蔭先前生氣的理由了,因為單宇朔說過,她最討厭別人直盯著她的臉瞧。

  難道他……犯了她的大忌?不會吧,她現下的臉色很溫和,一點都不像在生氣的樣子啊!

  「那……奴家的事情……你應該多少也瞭解一點,是不?」雪千蔭的聲調依然平緩,但心底的怒氣卻漸漸升起。

  她不只是生氣而已,還有種揮之不去的羞恥感。

  試想,有哪個女子彼人死盯著不放還能保持平靜的?不是感到羞慚,就是像她一樣惱羞成怒的。

  「啊!真是對不住,在下方纔那麼天禮的瞧著你……」念慧書急著道歉,卻被雪千蔭打斷他的話。

  「免了,來者是客,我會盡老闆娘的責任,好好達成您的需求就是。」她的一番話說得客氣,但她的用意很明顯,就是不讓念慈書有向她道歉的機會。

  念慈書還以為她已經氣消了,鬆一口氣道:「姑娘既然這麼說,那在下便不自責了。敢問小姐平生最愛啥?」他打算討她歡心。

  雪千蔭挑眉看她一眼,輕輕地開口:「古物,還有……」想到那個能為她雪家帶來財富的如瓏珠,她不禁苦笑了一下。

  她的笑容霎時令念慈書看得心蕩神馳。真是美啊!此等絕色女子真是深具誘惑力,相信只要是男人,一定都會對她感到心動的。

  「還有?」念慈書心急地追問。

  發現自己的失常和多話,雪千蔭迅速恢復過來,板起臉道:「沒有,客倌您多此一問了。」真是糟糕,她竟然把自己不欲為人知的一面給表現出來了,看來她是想知瓏珠想瘋了。

  唉,這也是不得已的,誰教小妹敗家敗得嚴重……

  「咦?」沒有了嗎?真令人失望,他還以為……

  念慈書正要再度開口之際,只見香伶帶著一隻滿足灰塵、但樣式精緻的瓷壺走了過來。

  「小姐,我把瓷壺拿來了。」春伶把積滿灰塵的瓷壺放在兩人面前,由於灰塵太多,使她的衣裳也沾到不少。

  她放下瓷壺後便拍拍衣裳,把灰塵去除乾淨。

  「春伶,辛苦你了,這些拿去買點吃的回來吧!」雪千蔭慷慨地給了她數枚銅錢。

  「多謝小姐。」春伶高興的握緊銅錢,蹦蹦跳跳的出坊了。

  「好了,那位客倌……這個您還滿意嗎?」這個瓷壺可是前朝一戶有錢人家所留下來的寶貝,據說能招來福氣,雖然沾滿了灰塵,但是瓷壺本身仍然保存完整,更是她最為重視的古物之一。

  當初她從販子那兒買來時有些失望,因為此等珍品如果不是遭人隨意埋在土中、置之不理的話,至今應該會是光彩奪目,屬於等級比較高的古物。

  「這是……」念慈書一看,就知道此物是個難得的珍品,線條優美的壺型,以及雅致的淡淡繪線,實在是太美了!他當下決定非買下它不可。

  太好了!這樣他就不用再跑其他的店舖了。

  「這是一隻能帶來福氣的瓷壺,是前朝一位名叫利和的富貴人家所有。在親戚的爭奪下,最後被埋在土裡。」看他眼睛為之一亮的樣子,雪千蔭知道她的銀兩很快就要到手了。

  「聽你這麼說,好似它會帶來災禍似的。」被人搶奪而後被埋在土裡,這還能叫有福氣嗎?

  「不要就算了,可惜這只瓷壺到了夜晚還會發出光芒……」她說著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不過,只要能狠狠的敲這登徒子一筆,為自己賺進大把的銀子,她就算是出了一口氣。

  其實她原本說話是不怎麼流利,但是身為一個商人必須想辦法讓顧客買下物品,所以她也練就推薦和誇大商品的口才。

  「真的嗎?」念慈書急忙問道。要是這只瓷壺夜晚會發出光芒的話,那麼叔父一定會更高興了。

  因為瓷壺本身會發出光芒,這是如何燒製也燒不出來的。

  「不信的話,那就算了。」雪千蔭淡淡的應道,接著拿起瓷壺轉身就走。

  念慈書見到她這麼乾脆,不禁急了起來。

  怎麼辦?是買、還是不買?

  不買的話,叔父會不會就此失去一樣珍貴的古董?

  買的話,萬一瓷壺不會發出光芒,那他豈不是被她給騙了?

  誰想做冤大頭啊?打死他也不想。

  可是,那麼好的一隻瓷壺……

  他不想放棄呀!好不容易看中一個古物,豈是說放棄就放棄的?

  「等等,我買了!需要多少銀子?」算了!要是買了之後發現自己做了冤大頭,他也認了,就當作是被美人給騙了。

  「三百兩。還有,貨物既出,恕不退還。」她的物品一旦出售,就不會再收回來了。所以自從她開惜古坊以來,沒有人買了她的東西之後還能來找她退還銀子的,即使是大官也一樣。

  管他什麼身份,做生意就要有做生意的原則!

  「在下知道了,這是銀票,你數數看對不對?」念慈書一邊說著,一邊把銀票拿出來遞給她,而衣袖內卻不小心掉出一個很引人注目的東西。

  雪千蔭好奇的看著那掉出來的束西,瞧了一眼後想轉頭,但是……

  她反而死死的盯著那樣東西,那……不正是她所夢寐以求的……

  如瓏珠!

  ****

  雪府  北冬閣

  雪千蔭面色凝重地坐在一張雕花木椅上,食指無意識的敲著桌面,兀自陷入沉思,連春伶端茶進來都不知道。

  「小姐還在想如瓏珠的事嗎?」春伶把茶放在木桌上,轉頭看著雪千蔭。

  唉!這件事說來還真令人難以置信,先前傳聞的如瓏珠竟然出現在今日的一位客人身上,小姐還為此興奮過頭地暈倒。

  這也難怪,看到夢寐以求的珍貴古物時,有誰會不興奮的?

  但緊接著而來的便是濃濃的失落感,因為這也代表著最後一顆如瓏珠已經為人所擁有,小姐想要的榮華富貴也要不到了……

  「春伶,你明明知道的。」雪千蔭歎口氣。

  唉,好運果然不會降臨到她身上,想不到她想要的如瓏珠已經有主人了,這教她情何以堪?

  她的人生頓時沒了目標,她該怎麼辦?

  難不成要讓小妹繼續敗家嗎?可是光憑她和大姊兩人所賺的錢,是怎樣都無法彌補快敗光的家產。

  這教她該如何是好?

  「小姐,春伶有個法子,不如小姐向那位公子買如何?」春伶捨不得她最敬愛的小姐皺眉頭。

  「會有用嗎?」若是那個覬覦她美色的登徒子不賣怎麼辦?她可是很需要如瓏珠的啊!

  小妹的好賭已經讓雪家快吃不消了,再不想個法子,雪家恐怕會就此沒落下去。

  「小姐不如試一試。」春伶想讓小姐有信心。

  「好吧!看來也只有這樣了。」雪千蔭強顏歡笑,既然方法只有一個,那麼無論如何她都要試試看。

  ****

  雪千蔭派人去打聽今日上門的公子是從哪兒來,現下住在哪兒,最後打聽到他現正住在縣內頗有權勢的單宇府中。

  於是她第二天就帶著春伶前去單宇府,想找他商量是否可出售如瓏珠。

  單宇府的下人知曉雪千蔭有急事找念慈書,便不為難地讓兩人進入府中,並熱心地替她們帶路,直往念慈書現正居住的堯駱軒而去。

  下人帶她們到堯駱軒的入口後,便請她們自個兒去找念慈書,因為非打掃時間,下人是一步都不得踏進軒裡的。

  念慈書頂著王爺的身份,再加上他是單宇朔的好友,單宇府的下人們全都知曉此等貴客不好惹,便都盡忠職守的聽令行事。

  甫踏入堯駱軒中,一片炫目的花海映入眼簾。

  「小姐,這裡好美啊!」春伶驚訝地張大口,著迷地看著壯觀的花海。

  雪千蔭也被眼前的美景給震懾住,雖然宅第裡有花圃並不足以為奇,但是像這麼大的一片花海,是她從來見過的;她的北冬閣只種了一些杜鵑和柳樹,其他的什麼也沒種,想不到這兒竟有這麼多的花。

  「春伶,你留在這兒,我一個人進去就好了。」

  她本來也想帶春伶進去,但是礙於有可能在房裡與那登徒子起爭執,伯被春伶瞧見會毀了她長久以來給人的印象,所以她還是自個兒進去比較好。

  「小姐一個人沒問題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萬一那位公子意圖染指小姐,那小姐的清白就不保了。

  「嗯,你別擔心,我沒那麼柔弱的。」知道春伶心裡在想什麼,雪千蔭輕聲安撫她。

  「是。」春伶福了一福。

  ****

  雪千蔭蓮步輕移,走到念慈書的房門前敲了敲門。

  她等了老半天,也沒見他出來應門,最後索性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

  她其實也不想這麼沒教養,但她等到耐性全失也沒個回應,總不能教她一直站在門口吧!

  雪千蔭一推開房門,裡頭煙霧瀰漫,白茫茫的一片,讓她愕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怎麼會這樣?不會是失火了吧?那她是不是該去叫人來救火,順道救裡頭的人啊?

  當她正想轉身離去時,一陣熟悉的藥草味止住了她的腳步,原來是安眠用的藥草啊!和表妹混久了,她也略知幾種藥草,這種藥草對於安眠有極佳的效果,她曾經看過表妹拿來當作迷昏人的香劑。

  但是在一間房裡燒這麼多的藥草幹嘛?一般人聞久了可能會暈倒也說不走,他到底點了幾個香爐啊?煙味那麼濃……

  等等!他該不會正在睡覺吧?連她聞到這味道時都不自覺的昏昏欲睡了,所以他極有可能是在睡覺,那她真來得不是時候,還是下次再來吧!

  正當雪千蔭打算轉身離開時,屋裡突然傳來陣陣類似女人的呻吟聲,她呆立在原地,一張俏臉倏地羞紅。

  這、這是……她的腦子裡一片混沌,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是否來錯了?竟碰到人家正在辦事的時候?

  不過這個傢伙也真不是個好東西,前幾天才放肆的盯著她猛瞧,現下又和別的女子共赴巫山雲雨,

  一看就知道是個浪蕩子!

  唉!還是早點離開吧,她可沒興趣看那些下流的東西。

  雪千蔭歎口氣,心忖:今日真不是個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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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7 00:09:4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當雪千蔭正要轉身離去時,突地從煙霧中伸出一隻手,準確無誤的抓住她的衣擺,使她差點摔倒。

  誰抓住她啊?

  雪千蔭怒氣沖沖的往屋裡瞧,想知道是哪個冒失鬼害她差點跌倒。

  她定睛一看,竟見到一頭屬於外族的金髮!

  雪千蔭嚇了一跳,她雖然不是沒見過,但那大多是在邊疆一帶見到的,在中原……她從沒見過外族的人出現在這裡?

  「千蔭姑娘?」正當雪千蔭在仔細瞧著那頭金髮是否為真時,念慈書已從屋內走到她面前。「你怎麼來了?」別說他會驚訝了,就連作夢他也想不到她會主動來找他。

  或許,他真的在作夢,要不然為何他心儀的對象會在他的房裡出現?

  「我不能來嗎?」雪千蔭沒好氣的回了他一記白眼,口氣自然也不是很好。唉!他這話也說的沒錯,誰教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她所想要的東西,要不說什麼她也不想再見到他。

  「不、不是,只是……」念慈書有些結巴。

  當他發現雪千蔭的視線不在他身上時,他也疑惑地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當他看到那一頭金髮時嚇了一大跳,接著趕緊將那人抱起,迅速丟到花園裡的池塘中。

  「喂!你在幹嘛?這樣未免太失禮了吧?」雪千蔭看不過去,出聲為那個不認識的人說話。

  他怎能隨便把人給丟到池塘裡?

  真是太過分了!

  而且那人看起來好像是個女子……莫非方才在呻吟的就是那個公巫發姑娘?

  「他吸入過多的眠霧,為了救他的一條小命,只能這麼做了。」真是的,他在自個兒房裡燒眠霧也會被罵,還讓雪千蔭為那個傢伙說話,其實真正無辜的人是他耶;若非單宇朔的要求,他也不會在裡頭燒了一堆眠霧。

  若吸了眠霧,在一刻內還不會覺得怎樣,只會感到有點暈眩;但若是暈倒在地,肯定是在裡頭待上了一段時間,吸入過多的眠霧,若不將人及時叫醒,就會有生命危險。

  他一直不懂為何單宇朔堅持要他這麼做,雖然他不會被藥物所影響,但他為何堅持要在他房裡燒一堆眠霧,甚至可能因此而害死一個人?,

  真是太亂來了!

  「那也不要那麼粗魯的對待一個女人家啊!」雪千蔭怒氣衝天,不為別的,就為他不懂得憐香惜玉感到生氣。

  他怎能這樣對待一個身子嬌弱的女人呢?若是一個不小心,她有可能會死去啊!

  「女人家?」他沒聽錯吧?那傢伙是女人?他看了他十幾年,從不認為他是個女人,怎麼……雪千蔭是被他那一頭金色長髮給騙了去,還是被他的身材給蒙蔽,不然怎麼會以為他是個女人家?

  他分明是個男子啊!

  「難道……奴家弄錯了?」她也不能肯定方纔那人是男是女,她都還沒看清楚……難道他是個男子?

  可如果是個男子,那剛才她聽到的呻吟聲是哪裡來的?

  「叫他自己和你說吧!他現在應該已經醒了。」念慈書先行走到池塘邊,查看那人的情況。

  雪千蔭很懷疑,但還是跟在他身後而去。

  ****

  走到池塘邊,雪千蔭看著方才被念慈書丟入池塘裡的人狼狽地爬到岸邊,待她看清楚時,才發現他有著一張英挺陽剛的臉,一點都不像女孩子。

  天啊!她真把男子誤認為女子。這天大的烏龍一說出去,可是會給人笑話的。

  「你來單宇府幹嘛?」念慈書嚴肅地瞪著金髮男子。

  金髮男子跪倒在地,一臉惶恐地道:「稟王爺,小的來此縣遵照玉清小姐的指示,與王爺商談婚約一事……」

  「別說了,那個玉清我死都不娶!你就這樣和她說吧,若執意逼我的話,當心我對她不客氣。」念慈書的憤怒清晰可聞。

  「可是……」金髮男子還想再說什麼,卻在念慈書的瞪視下,再也不敢開口。

  「快走吧!我不想用我的方法趕你。」念慈書對他下了命令。

  金髮男子一臉失望,只好無奈地站起身子。

  正當他要離開時,雪千蔭上前為他披上了自己的外袍。

  「這樣子會著涼的。」

  她窩心的舉動,令金髮男子感動得想流淚。真是個好姑娘呀!

  在金髮男子離開後,雪千蔭面色兇惡的對念慈書說:「你怎能這麼狠心?他渾身濕淥淥的,你不怕他著涼嗎?」她很生氣,想不到眼前擁有如瓏珠的傢伙會這麼無情。

  簡直是冷血至極。

  「他不懷好意。」念慈書冷冷的說。

  他也知道這樣做是過分了些,但是一想到他是玉清的人時,他什麼擔心或是歉疚,全都消失無蹤,因為他極度反對這樁婚約。

  「那是你這麼認為。尊貴至極的大少爺!」雪千蔭這下子可真是氣壞了。下人也是人,怎麼能這樣對待他們?她雖貴為小姐,但也懂得體恤下人,所以才能贏得下人的尊敬。

  「你--」她到底知不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啊?劈頭就是一頓罵,這樣他何其無辜啊!

  「我怎樣?」她不再以奴家自稱,要她再對這欠揍的傢伙自謙的話,她就不叫雪千蔭!

  「算了,你到這裡來到底有何事?」雖然心有不甘,但是他也不能說什麼,誰教她是自己所心儀的女子,他只能摸摸鼻子自認倒楣了。

  雪千蔭突然臉色大變。

  對喔!她是要來向他購買如瓏珠的,竟然還雞婆地插手教訓他不懂體恤下人,萬一把他給惹火了,他不賣怎麼辦?

  菩薩保佑,請一定要幫助她順利買到如瓏珠,這可是他們雪家最後的一線希望了。

  「奴家、奴家來……是想和您商量一件事的。」雪千蔭的聲音突地變小。誰教她先前惡聲惡氣的責備他,現下有求於人只好乖乖放下身段。

  這也是萬不得已的。

  「什麼?」念慈書壓抑心中的興奮。

  她該不會被他的魅力給吸引了吧?雖然機會不大,但也不無可能,畢竟他的人品可是一等一的好。

  「奴家、奴家想……」雪千蔭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幾乎快聽不到。

  她要不要說出來?

  倘若他真的不賣的話,那她該怎麼辦?

  不管,她豁出去了!

  「奴家想買你身上的古物!」

  呼!一口氣說出來的感覺真好,雪千蔭鬆了一口氣,但當她看到臉色鐵青的念慈書時,她便覺得大事不妙。

  不會吧,他真的不賣給她?

  不要啊--

  念慈書以為她要對他表明心意,結果她竟然只是要他身上的古董?

  啐!害他白高興一場。

  不過無奈歸無奈,他身上會有什麼古物呢?「我身上有古物?千蔭姑娘,你別說笑了。」

  他只覺得不可思議,倘若他身上真有古物的話,他早拿身上的古物去送給叔父,也不用大老遠地跑來水城縣買。

  「說笑?你就是這麼看待你身上的如瓏珠嗎?」雪千蔭有些一惱火,他竟然說她在說笑?

  她沒事講笑話幹嘛?大家沒被她的冷臉給嚇壞就不錯了。

  「什麼東西……等等,莫非你說的是這個?」

  想到珠子,念慈書記得身上有一顆皇姊給他的珠子,不過是一顆沒用的小珠子,會是她所想要的東西嗎?

  思及此,他便將懷中的珠子掏了出來。

  雪千蔭一看到那令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如瓏珠時,險些沒興奮得暈倒。

  「就是這個!」她沒了形象地大叫出聲。

  念慈書先是一愣,然後想到一個法子,雖然有些無恥,但若不施些小手段的話,雪千蔭無論如何是不會歸他所有的。

  為了得到她,他耍點手段應該不為過吧?

  「是嗎?」

  他雖然有點氣她只是為了一顆不起眼的珠子來找他,但他至少抓到了她的把柄,如果好好利用的話,他應該不難抱得美人歸。

  「你肯賣嗎?如果肯賣的話,無論要多少銀兩,奴家、奴家……咳咳,一定買!」雪千蔭一時說得太快,不小心哽到了。

  雖然不得已向這個登徒子低聲下氣地請求,但是如果能得到如瓏珠,幫雪家帶來榮華富貴,要她磕幾個響頭她都願意。

  「在下不要銀子。」念慈書冷眼看她,突然覺得她有點像是被染髒的白布,竟像滿身銅臭的商人一樣……不對,她本來就是做這行的,市儈也是理所當然。

  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她亟欲得到他身上的珠子?這珠子其實是皇姊一時興起送給他的,他起先是不想帶在身上,沒想到帶在身上後,一些本來會危及他性命的事情,全都逢凶化吉了,他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這東西……會不會是為人帶來好運的珠子?

  「那……你要什麼?」雪千蔭緊張的看著他,怕他會提出不合理的要求,兩人之間頓時瀰漫著一種很奇怪的氣氛。

  既然他不要銀子,那要什麼?

  「珠子可以贈予姑娘,但……姑娘必須和在下回皇城去成親,親事我會再派人和你爹娘說去。」他知道這是很下三濫的法子,但是為了得到她,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不可能!」雪千蔭驚叫出聲。

  如瓏珠她是要帶回雪家去,讓雪家財源廣進,但這個放肆的傢伙竟然要她和他回去皇城,那不就失去她原本的用意嗎?這傢伙是不知道如瓏珠得跟著主人,才能帶來好運的嗎?

  萬一她和他走了,那雪家該怎麼辦?

  再說,無論如何她是不會離開雪家的。

  真是無恥的傢伙,竟然用這種不入流的法子作為交換條件,爹娘要是聽了,一定也不會應允的。

  除非……她未來的夫婿是入贅的!

  「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多求了,千蔭姑娘請回吧!」念慈書早料到她沒那麼容易答應的,所以他心裡除了有淡淡的哀傷外,還有種說不出的苦澀。

  真是可笑,身為王爺的他,會有什麼要不到的?

  可世事難以預料,他竟然要不到一個女子的心!

  算了,既然她無意,那他也該認了。

  「公子的要求不嫌過分嗎?」雪千蔭發出不平之鳴。

  和他成親是沒啥問題,畢竟他的長相不錯,如果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要成親,她算是選到一個上等的;但問題就在於她是否能繼續待在雪由來,要是這個傢伙肯入贅到雪家的話,她定會二話不說就答應。

  「看姑娘怎麼認為就是。」

  念慈書垂頭喪氣的走回屋裡,剩下雪千蔭一個人呆立在原地。

  怎麼辦?

  她該聽他的話,抑或是放任小妹繼續敗家?

  雪家興亡就在一念間,全靠她了。

  ****

  回到雪府的途中,春伶看雪千蔭的臉色不太好,忍不住開口問:「小姐果然還是在意那位公子所提出的條件嗎?」

  小姐從堯駱軒出來後就將事情源源本本地告口訴她,看來那位公子對小姐很有意思,否則絕不會這麼做的,

  「嗯。」雪千蔭煩惱的點點頭。

  「小姐,這關係著你的後半輩子幸福,你千萬不要衝動,畢竟一旦嫁了人,可就如同潑出去的水一樣收不回;還有老爺和夫人,你也要多替他們想一想啊!」春伶心急地叮嚀著。

  「我知道。」雪千蔭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然她就不會這麼煩了。

  看來這件事得從長計議才行。

  ****

  雪千蔭在慎重考慮之後,決定還是先答應念慈書的條件,再說服他看看是否能入贅雪家。

  因為她不想帶著如瓏珠和他一起去皇城,所以至少要把如瓏珠留在雪家幾年也好,等到雪家有了榮華富貴之後,她再和他回皇城也無所謂。

  「真的嗎?」念慈書很高興,他萬萬想不到雪千蔭會這麼快就答應他。

  「不過……奴家也有個要求。」雪千蔭吸了一口氣。「奴家懇請公子能入贅雪家,因為如瓏珠必須跟隨著主人,如果奴家和你回皇城去,不就失去了原本想買如瓏珠的用意?」

  她自是不會告訴他用意為何,因為說出來實在太過丟臉,誰會知曉冷傲幹練的雪千蔭,竟然也會相信這種道聽塗說的傳聞。

  她也是不得已的,因為事情已經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她才會碰碰運氣放手一搏,看看是否能夠為雪家帶來一線生機。

  她最後的希望,只能寄托於此了。

  「用意?你是想……」念慈書疑惑地間道。

  雪千蔭看他一副追究到底的模樣,只好全盤招認:「奴家本來的用意是想讓如瓏珠留在雪家,看如瓏珠是否跟傳聞說的一樣能為人帶來富貴。如果你知道雪家現在的情況,就會明自奴家為何要這麼做了。」

  「原來如此……好吧!那就照你的意思吧!良辰吉日由你決定,我甘願入贅,這總行了吧?」念慈書不多作考慮,便一口答應下來。

  反正入贅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他要跟她的姓罷了,還是照樣能與她在一起。

  「多謝公子。呃……奴家還不知道公子貴姓大名,公子是否能……」她總得知道未來的相公叫啥名啥。

  「念慈書。」他從衣袖裡拿出如瓏珠,接著往雪千蔭一拋,雪千蔭趕緊上前接住。

  「以後請多多指教了,娘子。」

  ****

  雪千蔭突然要成親的消息震驚了不少人,就連遠在外地的雪家親戚也對她這匆促的決定感到驚訝不已。

  因為他們萬萬沒想到,平常看起來比雪府大千金還要有威嚴的雪千蔭,竟然會要嫁人了。

  而且,她是雪家三姊妹中,最早成親的一個。

  其實大夥兒會這麼震驚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雪千蔭看人的眼光很高,不喜歡的絕對不要;可是這次竟然這麼早就要成親了,的確教眾人錯愕不己。大家紛紛在她成親之前,想看看這位獲得青睞的未來姑爺長得啥模樣,甚至還有人去調查他的身份,但都徒勞無功。

  因此,念慈書得到一個「神秘姑爺」的封號,看來知道他身份的人,除了皇城那兒的人之外,大概只有單宇府裡的人吧!

  至於那些想查出他身份的人,全都在單宇家的控制下,不是失蹤就是無功而返。

  單宇朔是怕有人知曉念慈書的真正身份後,會像三姑六婆那樣說長道短的,萬一讓雪家聽到消息,使這樁婚事告吹,那就糟糕了。

  他算是個很好的朋友吧?要不然幹嘛為念慈書做這麼多的事情?

  當然啦,他這些天來的努力沒有白費,因為他得到回報了。

  就是獲邀前去雪家喝喜酒,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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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7 00:10:3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水城縣的居民最近議論紛紛,話題都圍繞在雪家二小姐未來的姑爺身上,說他不知打哪兒來,也不知身份為何;還有人誇張的說他是天上的神仙,甚至也有從閻王冥府裡來的說法。

  反正全是胡說八道一通!

  儘管外頭的流言滿天飛,雪千蔭也無意管太多是非;倒是念慈書本人對這個話題還滿感興趣的,他甚至想藉此吸引正忙著擦古董的雪千蔭的注意。

  「你想不想問我些什麼?」念慈書想知道她對他的身份有沒有興趣,

  其實他是很想讓她知道的,只是怕她知道後,對於他是王爺一事會感到驚憂,甚至自認為配得上他,因而順了她的意不用成親……

  不!他絕不允許有這樣的情形發生,如瓏珠都送出去了,他自是不會讓她跑掉的。

  要是真讓她給跑了,他還不知道再去哪兒找一個像她這樣的奇女子。

  她的生意頭腦好自是不在話下,還有她那與生俱來的冷傲氣質,都教他深深的著述。

  若是隨意放手,他一定會後悔!

  「能問啥?問了你會跟我講嗎?」雪千蔭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這傢伙真煩,老是在她忙著擦古物的時候騷擾她,害她一邊擦拭還要一邊與他說話。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已經養成了擦拭古董的習慣,本來是沒有的,結果他一成為自己未來的夫婿之後,她就好像漸漸養成了這個習慣……

  「真是無情的娘子。」念慈書自討沒趣的說。

  想不到她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害他有點失望,又有點慶幸她不是那種在意身份的女人。

  如果她知道他是王爺的話,不曉得會有什麼反應?

  「隨便你怎麼講,拜託你不要礙著我做事。」雪千蔭冷冷的回道。

  「你這麼無情,我可就慘了。」無情可能代表著無心,也就是意味著他無法擁有她整個人的事實。

  他可是要她整個人,當然也包括她的心在內,如果她無情無心的話,他要一個軀體作啥?

  「你慘是你的事。」雪千蔭懶得理他。

  「咦?話可不能這麼說,夫妻連心,所以你應該更要為你的相公感到心疼……哎喲!」好痛!這女人竟敢揍他?看不出來她外表這麼纖細,打人的力道還真不小。

  「沒事別亂說話,不想再挨揍的話,給我注意些!」雪千蔭甩甩髮疼的玉手,惡狠狠地瞪著念慈書。

  誰會為他心疼啊?逼不得已嫁給他就算了,他竟然還要她為他心疼,簡直是癡人說夢!

  她可以為了如瓏珠賠上自己的下半輩子,只要雪家能獲得榮華富貴,挽救快被小妹敗光的家產,她就心滿意足了。

  不過要她和顏悅色地對待這個耍手段的登徒子,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娘子怎麼這麼凶啊?你那母老虎的脾氣,真是教人不敢恭維……」念慈書犯嘀咕,卻不小心被雪千蔭聽到。

  敢情他是對她有意見啊,竟敢在她耳旁說著她的懷話,實在是不知好歹。

  如果他不服的話,就不要入贅嘛!

  「是是是,那你可以不用入贅了。」雪千蔭兀自審視著每個古董,看有哪個古董還需要擦拭的。

  「什麼?娘子,相公我可沒這麼想啊!」想要趕他離開?別傻了,他會這麼容易就順她的意嗎?

  這個雪千蔭還真不是個好惹的女子,一旦惹上她,恐怕不得不拜倒在她的裙擺底下。

  「那就別在那兒嚼舌根!既然這麼閒,就給我去招攬顧客。」這傢伙真是煩人,煩到她都快心神不寧了。

  「娘子忍心讓自己的相公出外招客?」她還真是殘忍,竟然為了生意也可以將他推出去,幫她招攬顧客上門。

  好一個冷血娘子,這次他還真要想想看,如何才能得到她的心。

  「還不快去?」雪千蔭驀地大聲咆哮。

  雪家可是不養閒人的!

  「那我出去了!」念慈書被她這麼一吼,連忙往門外走去。

  唉!堂堂一個王爺竟去招客?真是前所未聞!

  ****

  想不到念慈書還真是個有用的傢伙!叫他出去招攬客人,竟然就真的招了一堆客人上門,讓惜古坊今日的進帳比平常高出許多。

  雪千蔭看著春伶結算今日的收入,臉上掩不住滿意之色,嘴角揚起一抹幾不可聞的笑。

  「娘子在笑什麼?說出來讓相公聽聽好不好?」念慈書不知何時出現在雪千蔭身旁,讓她嚇得被口水嗆著,咳了好幾聲。

  「你、你這個傢伙,作啥嚇人啊?」雪千蔭的心兒怦怦直跳,驚魂未定。

  這傢伙幹嘛突然跑出來?

  「來邀功呀!」念慈書喜孜孜的說著。

  他這話說得一點都不過分,今日惜古坊會有那麼多的客人,照理來說都是他的功勞。

  雪千蔭不是那種視別人的努力為無物的女子,但他說邀功的話……她要拿什麼給他作獎賞呢?「嗯,我很滿意,那你說個願望,我一定幫你辦到!」此話一出,她就後悔了。

  若是他要拿回如瓏珠怎麼辦?她也要還給他嗎?

  「既然如此……那相公我想要和娘子……找一天出外遊山玩水去!」念慈書要求道。

  老是看她在惜古坊內為了雪家的事而操煩,看著看著,他便不自覺的心疼起來;為了使她能夠快樂,他才會有此要求。

  「什麼?」雪千蔭驚訝地看著他。

  他在說啥啊?

  竟然要她和他一起去遊山玩水?

  他有啥目的?還是……

  心思各異的兩人盯著對方,各自陷入了沉思。

  ****

  晚膳時,因為有好幾個雪家人不在府裡用膳,所以只剩下雪千蔭和念慈書兩人坐在膳廳裡。

  一大桌豐富的佳餚,雪千蔭是不可能解決完的,念慈書就在一旁幫忙,順便叫下人一起吃,讓很多人見識到他溫柔的一面。

晚膳後雪千蔭先行回房,念慈書也尾隨在後。

  「姑爺真的很喜歡小姐耶!」目睹兩人離開的婢女微笑地說著。

  「對啊!看他們形影不離的,真是令人羨慕。」另一個人附和道。

  打從念慈書進入雪府準備入贅做姑爺時,他就片刻不離雪千蔭的身邊;除非雪千蔭趕人,否則他就一整天都賴在她的身旁。

  未曾被男子纏過的婢女們,當然會覺得羨慕。

  但雪千蔭只認為他很麻煩!是個絕對的麻煩!

  他就像牛皮糖似的死黏在她後面不放,而且一張嘴老停不下來,淨對她說些有的沒的,惹得她每每氣得趕人。

  他真是個禍害,但他也為她的生意帶來了些財源,可是她實在不願承認,只想說那都是如瓏珠的功勞,和他無關!

  「娘子,你別走得那麼快呀!」優閒地跟在雪千蔭後頭的念慈書,驀地出聲喊人。

  離北冬閣還有一段距離,他們其實可以優閒地欣賞花草。

  她又何必急著回房呢?

  「煩死了!你不會走快點啊?」雪千蔭回頭瞪了他一眼,分明是他自己動作慢,還敢怪她?

  「相公我才剛吃飽,一時無法走太快嘛……」念慈書撇撇嘴。

  他又不是什麼毒蛇猛獸,她幹啥要走得那麼快?難道他的存在就令她這麼想逃嗎?

  「少廢話!你要慢慢晃無所謂,我要先回房子了。」雪千蔭壓根兒就不想理他,反正他只是個擾人的傢伙,沒必要放太多心思在他身上。

  「娘子,雖然我很不想告訴你,但是……」念慈書仍然慢慢地踱步,看著雪千蔭低頭死命的往前走,忍不住出聲提醒:「你就快要掉到塘裡啦!」

  「嗄?」雪千蔭倏地抬起頭來往前一看,結果還是來不及反應,一腳踩空落入池塘裡。

  「真是的!」念慈書看情況不妙,趕緊一個箭步衝過去。

  「唔……咳、咳!」幸好池塘裡的水不深,雪千蔭沒有因此而溺水,還能靠自己的力量爬起來。「咳咳咳……」

  她方才落水時喝了一堆水,嗆得她難受極了。

  念慈書走到她後頭,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沒事吧?」走路真是不小心,幹嘛像被追趕似的往前衝?

  「咳咳……哈啾!」雪千蔭狼狽地打了個噴嚏。

  念慈書這下子更擔心了。「娘子你還好吧?不會是得了風寒吧?」該不會才一落水就那麼快地得了風寒吧?

  「得你的大頭鬼!我有這麼虛弱嗎?」欠扁的傢伙!他就那麼希望她得到風寒嗎?

  可惡的傢伙,真是氣死她了!

  「精神不錯,看來應該沒什麼問題,娘子快回房去叫春伶讓你烤烤火,不然再拖下去可能真的會得風寒的。」

  「不要你管,煩死了!」雪千蔭顯然不怎麼領情,她嗤哼一聲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走回自己的房裡。

  不過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她竟然因為念慈書的話而感到心頭暖暖的。

  哎呀!娘子又對他吼了,這是對待一個未來的相公該有的態度嗎?

  她的怒吼還真教他吃不消,不知要到何時,她才不會再對他大呼小叫?

  唉!要得到美人心,他還得努力呢!

  念慈書搔搔頭,沒趣的轉身離開。

  ****

  老實說,雪千蔭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念慈書,因為他用了卑鄙的手段擁有了她的後半輩子。

  對於他這種卑劣的行為,她不敢苟同,也因此而看不起念慈書。

  就算要得到一個心儀的女子,也不需要用這種交換條件的手段吧?

  她不是不知曉念慈書對她外表的喜愛,所以也就順水推舟地如了他的願,以獲得如瓏珠把自己許配給他,藉以換取雪家的將來。

  但最近她時常在想,如果念慈書不過是喜歡她的外表,那叫一個畫師來幫她畫一張美人圖就好了,又何必要她嫁給他呢?

  他所喜歡的不過是美麗的皮相,實在不用耍手段讓她整個人都歸他所有;況且以後她人老珠黃了,美麗的外表也沒了,他還會這麼喜歡她嗎?

  究竟……他為何要娶她?時間一久,雪千蔭開始懷疑起來。

  還有如瓏珠真是個不錯的東西,不僅幫她招來了不少生意,還增加其他豐厚的收人,讓雪家的財產增加不少;但她還是必須老實說,這其中有一部分其實是念慈書的功勞。

  她不得不承認,除了如瓏珠之外,她竟然也招來了一個帶財、會做生意的夫婿,只是礙於面子,她不想明說就是了。

  可他應該有做生意的本領吧?他不僅為她帶來了財富、生意,還增加了惜古坊的名聲。

  這男子……若是做官的話,一定很有成就。

  只是為什麼如此優秀的他肯入贅雪家呢?

  ****

  時光匆匆流逝,轉眼間就到了雪千蔭與念慈書約定出外遊玩的日子。

  雪千蔭本來不想去,但因為答應他在先,不好說話不算話,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和念慈書出門。

  兩人無意讓太多下人隨行,所以只有一個馬伕同行。

  只見念慈書春風滿面的,讓雪千蔭不禁很想揮出重重的一拳,把他臉上礙眼的笑容打掉。

  可是沒辦法,光是兩人的力氣就有差了,如果她真揮拳打了他,恐怕他也只會當螞蟻在身上爬吧!

  唉!女子似乎注定打不過男子的命運,要不然這世上早有一堆負心漢被打死在路邊了。

  「娘子你怎麼了?幹嘛哀聲歎氣的?」念慈書發覺雪千蔭的不對勁,開口問她。

  雪千蔭被他這麼一叫給叫回了神,這才想起自己現下是在馬車上。

  真是的,她怎麼想著想著就出神了呢?

  「不關你的事。」她伸手輕拍額際,想讓自己快點清醒過來。

  冷冷的話配上冷冷的白眼……唔,感覺真的夠冷。「娘子好冷淡,使親親相公我打從心底覺得冷耶!」

  他知道為什麼沒有人向雪千蔭提親了,因為她的個性很冷漠,冷漠到令男人們不自覺的想要拔腿就跑;但有時候火氣冒上來時又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大,往往教人難以招架。

  難怪……以她的脾氣是會嚇走一堆男子的。不過也因為這樣,雪千蔭才能真正的屬於他。

  念慈書抿唇偷笑,為自己的好運感到得意。

  「你發瘋啦?又笑又抱怨的。」雪千蔭又賞了他一記白眼。

  「我在想以後洞房花燭夜的事情嘛!」他故意說女子聽了會臉紅的話。

  果不其然,即使冷漠如冰的雪千蔭,也因這話而羞紅了臉。

  「你在想什麼?」雪千蔭無法克制的臊紅了臉。

  「想身為相公所期待的事情。」他賊賊一笑。

  「反正總有一天會讓你如願的,你不用急於一時,連出外遊玩也在想這些。」雪千蔭俏臉嬌紅,看來一時半刻是無法退去了。

  「唉,但願如此啊!」念慈書歎了一口氣。  

  有那麼一天到來他是該期待的,不過他還不知道在成親之前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大話還是別說得太早比較好。

  「你只在歎什麼氣啊?該來的不是會來嗎?」雪千蔭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一下喜、一下悲,真是善變。

  「是啊,不過一想到是娘子的初夜,不免會覺得可惜……」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雪千蔭到現在應該還是個守著貞操的女子,這樣是不錯啦,不過如果是初夜就會少了些樂趣,男方為了體恤女方,通常都不能隨心所「欲」,這是他感到可惜的地方。

  雪千蔭不懂,保有貞操的女子不是對男子來說比較有吸引力嗎?怎麼他反而會覺得可惜呢?「此話怎講?」

  「呵呵……相公我才不和未經人事的娘子說這些呢!既然出來遊玩,就別再說這種不入流的話了。」

  倘若他再說下去,難保雪千蔭的臉不會整個燒紅起來,搞不好她一時惱羞成怒,打算謀殺親夫怎麼辦?

  他可不想那麼早就一命嗚呼呢!

  「什麼不入流?啊!你腦子裡全想著這些?」她愣了一下,隨即面紅耳赤地大喊。

  竟然、竟然在想那種事情!這個不知羞恥為何物的傢伙,腦子裡全都裝著那些低級的東西啊??

  「被你知曉了?」念慈書乾笑著。

  「無恥的傢伙!」雪千蔭咬牙怒罵。

  「別那麼嚴肅嘛!』他陪著笑臉。

  「你以為這樣子耍我很好玩嗎?」她瞪了他一眼。

  「娘子別生氣嘛,相公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見她又要鬧脾氣,念慈書先行投降,不然等一下吃虧的可是他。

  唉!他的親親娘子可真是難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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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7 00:10:3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鬼才相信!」雪千蔭嗤之以鼻。

  這傢伙會有那麼容易從此不講這個話題嗎?

  就算別人信,她也不會那麼笨的!這個對她不安好心的傢伙,下次又不知道會用什麼話來調戲她了。

  在未行周公之禮前,她是絕對不容許他有此等逾矩的言語或行為。

  「是嗎……」她真以為男子會乖乖受女子擺佈?她的想法未免太過單純了點,不知道男子一旦想要時,那可是怎麼樣也無法阻止的。

  呵呵……真想不到,冷傲的她竟如此單純。

  突地,馬車一陣震動,讓雪千蔭一時穩不住身子,直往念慈書的身上撲去。

  她在幹嘛啊?她紅著臉趕緊離開他的懷抱,轉過頭去不讓他看到她羞窘的面容。

  念慈書雖然吃到自己送上來的「豆腐」,但仍機警地發現馬車外頭不太對勁,好像遇上了什麼麻煩。

  就像為了要印證他的猜想沒錯似的,此時馬車外頭傳來了馬伕驚恐的叫聲。

  「各位大爺們……小的只是聽令行事,請各位大爺不要對我家小姐動手呀!」

  光是這句話,念慈書就知道他們遇上了盜賊。

  「少囉唆!快把裡面的人叫出來,大爺我要你們身上的財物!」一個聲音晃如洪鐘的男子大吼著。

  雪千蔭心想大事不妙,於是正俏悄的爬到念慈書的身邊,小聲說道:「盜賊嗎?」

  「好像是。」又有送上來的豆腐可以吃了,不過現在不是暗爽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保住三個人的性命;而且萬一那幫盜賊見到雪千蔭的美貌,一時起色心要佔有她的話,他還得想辦法處理。

  「我們要投降嗎?」雪千蔭知曉這句話是白問了,因為她一點也不想屈服。

  「想也知道。」

  「你沒講啊!」

  雪千蔭怎能從他這句話知曉他要不要投降,要嘛就說要,要嘛就說不要,幹嘛只說這一句令人要思考半天的話?

  「當然是--不要。」念慈書在考慮如果他用武會是怎樣的局面。

  「這才對。」她欣慰地點點頭,可見她沒找了個懦弱的夫婿。

  此刻,外頭又傳來馬伕的聲音,「可、可是……大爺們……咱們出門前,身上根本沒帶多少銀兩啊……」

  此話一出,馬伕立刻被盜賊打倒在地,發出不小的聲響。

  「哼!囉哩八嗦的,老子才不管那麼多,兄弟們,給老子把人捉出來!」盜賊頭子惡狠狠地道。

  「要出去嗎?」雪千蔭害怕地問。

  「當然。」他打算先假裝投降,如果那些人對雪千蔭意圖不軌的話,他再伺機行動。

  反正到那時候再動手也不遲,能先保住他的娘子就行了。

  「你瘋了不成,若是我們這一出去,不就落入了惡賊的手裡?」她懲罰似的捏了他的大腿一把。

  念慈書痛得齜咧嘴,又怕叫得太大聲會丟人現眼,所以硬生生的將哀號聲給吞下。

  嗚……痛死了。

  「總好過躲在這裡被人揪出去來得好不是嗎?反正早晚都一定會被他們捉到,不如自個兒出去會比較好。」念慈書一臉閒適,絲毫沒有緊張之情。

  「唔……也對啦!」雪千蔭在思考過後,發覺他說的也有道理,索性就接受了他的提議。

  反正那群盜賊要幹嘛就隨便他們不就行了,能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緊的。

  「那我們這就出去吧!」念慈書主動拉起她的手,立即往馬車外走去。

  啥?這麼快!

  「啊……等……」雪千蔭嚇了一跳,想叫他等一下,不需急於一時,無奈人已經來到外頭了,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這個該死的傢伙!幹嘛拉她,那麼急著自投羅網啊?

  「小姐……」被打倒在地的馬伕看到主子,求救的大叫著。

  「捉起來!」盜賊頭子看馬車裡頭的人一出來,立刻毫不猶豫的下命令。

  一群嘍囉上前抓住了他們,把三個人綁在一起。

  雪千蔭發現他們的腳被綁得動彈不得,但手只被草率的打了個結……雖然手可以掙脫開來,不過早在那之前,他們就有可能先死於非命了。

  眼看著那麼多的盜賊盯住他們,想逃也沒辦法,只能乖乖地侍在原地不動。

  ****

  「喂!身上的東西趕快交出來,不然等一下會有苦頭吃喔!」盜賊頭子的話帶著不可反抗的威脅。

  今兒個還真是幸運,連續一個月都沒人經過此地,好不容易終於有人自投羅網,而且這些一人衣著不俗,一定非富即貴,今兒個非得好好撈他一筆。

  「喔,好啊!」念慈書很爽快地把身上所有的貴重物品全都交了出去。

  見他如此爽快,盜賊頭子反而不敢置信。

  雪千蔭看他如此配合,心知逃不掉了,於是跟著交出身上的物品,但因為手被綁著,動作不甚俐落,一不小心就把隨身攜帶的如瓏珠給翻了出來,她嚇了一跳,趕緊將它給抓回來。

  什麼貴重的物品她都可以給,唯獨這顆珠子不行!

  不過她的手再快也比不上盜賊頭子的眼快,他見到她又把如瓏珠收回去時,冷冷地開口:「把那顆珠子也留下來。」

  那顆珠子發出奇異又耀眼的光芒,經過陽光的照射更顯得光彩奪目,讓他一眼就喜歡上了。

  既然看上眼,他就沒道理讓這娘兒們再收回去。

  「不。」雪千蔭一臉堅決的瞪著盜賊頭子。開玩笑,這是她用自己的下半輩子換來的吉祥古物,說什麼她都不會拱手讓人。

  「臭娘們,叫你拿出來你是沒聽見啊?」

  盜賊頭子狠狠的摑了她一巴掌,紅印烙在她那張冷傲的臉上,再加上她倔強不服輸的眼神,盜賊頭子不禁暗暗佩服起她的勇氣。

  有骨氣!他欣賞!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理?」雪千蔭對他吼著。雪家將來的財運都靠如瓏珠了,倘若被他所奪,她也可以不用活了。

  「廢話!老子是盜賊,還講什麼道理?」盜賊頭子嗤笑出聲。

  「我不給。」雪千蔭咬著牙,仍舊不肯鬆手。如果他執意要搶的話,那她就乾脆咬舌自盡好了!

  為了雪家,她可是不分晝夜的努力賺錢,如果失去可以帶來好運的如瓏珠,那她賺再多的錢也不夠。

  無法報答雪家的養育之恩,她不如去死好了!

  「臭娘們!」

  盜賊頭子又伸手欲再摑她一掌,突地被念慈書所阻止,他不知何時已自行解開繩子,出手為雪千蔭擋下這一掌。

  「我的娘子豈是可以任你打的?」念慈書從頭看到尾,一腔怒氣已瀕臨爆發,當他看到雪千蔭為了如瓏珠而挨打時,他既心疼又生氣,說什麼也不可能讓她再挨第二掌。

  「臭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盜賊頭子遲遲無法令雪千蔭交出如瓏珠,心情已經很嘔了,再加上念慈書又出來攪局,他氣得揮出一拳打向念慈書,不過被他很有技巧的躲開了。

  盜賊頭子沒打著他,反而擊中了自己被念慈書制住的手臂,由於力道極大,他痛得哀號不已。

  念慈書冷笑,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這把匕首是他的最愛,很久沒把它拿來用了,他是不輕易拿出這把匕首的;如今,想不到竟然有人會讓他氣到想殺人!

  他握緊了匕首,眼神中透出殺氣。

  雪千蔭沒看過這個樣子的念慈書,一時之間竟覺得背脊發涼。好……好恐怖,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怒氣,真是教人心生恐懼。

  他突竟是誰?一定不是普通人!

  她這才感覺到他是如此的與眾不同,她還以為他只是個愛調戲她的登徒子而已,想不到他還有這麼嚴厲的一面。

  「哼,痛嗎?」念慈書的眼中有著嗜血的光芒,冷冷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盜賊頭子。

  此時有些嘍囉乘機拿刀往念慈書的身上砍去,只見他一個轉身,手上的匕首一揮,輕鬆地制伏了這些嘍囉。

  他的速度如迅雷般俐落,快得讓馬伕和雪千蔭驚歎不已。如此一等一的好身手,恐怕連做捕快都嫌大材小用了。

  雪千蔭在同時更對念慈書感到不解了。

  他的武功這麼好,為何會肯入贅她雪家?

  這種人材,早應是名門千金們競相爭取的好對象,可他卻肯屈居於雪家,她會不會糟蹋一個這麼好的人材?

  雪千蔭開始覺得惋惜了。

  ****

  「娘子,你還好嗎?」念慈書收起匕首,怕嚇到雪千蔭。

  雪千蔭被他這麼一叫,倏地回過神來。

  「呃……沒什麼大不了的,先幫我們解開繩子再說吧!」一直被這樣綁著真的怪難過的,

  「真對不住,害你受驚了。」念慈書滿懷歉意地笑了笑,幫她和馬伕解開繩子。

  「我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就是愛自找苦吃……」為了保護加瓏珠,她吃了不少苦頭。

  「娘子其實不用那麼在意如瓏珠的,為何……」他心疼的捧著她令人著迷的臉蛋,發覺上頭有些血痕,看來是方纔那一掌所留下的。

  那麼微不足道的玩意兒,何必在意呢?

  「因為它能幫助我回報雪家的恩情,能帶給雪家財富,所以它對我真的很重要。」雪千蔭喃喃的說道。

  她為了如瓏珠甘願受苦,念慈書不禁有些生氣。

  她就甘心為了一顆珠子而被摑一掌也不後悔?她實在太倔強也太死腦筋了,竟然這麼不愛惜自己。

  如果是別人要怎樣也不關他的事,可是雪千蔭不同,他氣她那麼在意一顆珠子,也氣自己竟然比不上那一顆小小的珠子!

  就算沒那玩意兒,他也可以帶給雪家財富啊!憑他王爺的財富和本事,他就不相信他的能力比不上一顆不起眼的珠子。

  「真有那麼重要嗎?」他知道他現下的臉色必定很難看,但他就是忍不住火氣直冒。

  「你別問了,反正我就是非要如瓏珠不可。」奇怪,她不過是在意一個古物,他的臉色作啥這麼難看啊?

  「很重要,因為這該死的玩意兒害你被摑了一掌!」念慈書大聲怒吼。該死!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為它做了多少犧牲?先是被迫成為他的娘子,接著是被賊人摑了一掌,誰知道下次又會是啥?

  他受夠了!如果再讓她這樣下去,誰知道她會不會為了這玩意兄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什麼叫該死的東西?這是能為雪家帶來好運的吉祥物,你不懂就別在那兒亂說。」雪千蔭的怒氣也被激起了,原來他是這樣看待一個珍寶的,虧他還是如瓏珠先前的主人呢!

  有好貨不懂得欣賞,還罵它該死的?

  這傢伙根本一點也不懂得如何珍惜寶物!

  念慈書冷哼一聲。「那東西只會為你帶來災難,壓根兒就不能帶來好運,你真是愚昧。」

  「是啊,愚昧到答應成為你的娘子!」雪千蔭咬著牙,存心要和他槓上了。好啊!這傢伙真的想找她吵架嗎?那好,她就奉陪。

  「哼!那是因為你不懂得欣賞我的好,不知有多少女人想要嫁給我呢!」念慈書冷笑。

  「說穿了,你只是怕女人不會去注意到你是不是?我對你這麼冷淡,是不是讓你那該死的男性尊嚴受損了呢?」雪千蔭準確的戳中念慈書的痛處。

  「你!」他的臉色一下青一下白,氣到說不出話來。真如她所說的,他會使這種卑劣的法子,還不都是因為她對他愛理不理的,害他有種得不到的慾望,所以才會藉著如瓏珠的名義引她入甕,成為他的娘子。

  她若以為他喜歡這麼做就大錯特錯了,他其實也想光明正大的讓她心甘情願地成為他的人。

  然而世事總是很難盡如人意,貴為王爺,他首次嘗到無法得到的痛苦,無論是尊嚴或是面子,全然都受損了。

  「哼!你這種男子啊……別說我會注意了,就連賞你個白眼,你都還不夠格呢!」雪千蔭傷人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

  「你真這麼想?」念慈書冷哼一聲。「那好,咱們就來打個睹吧--如瓏珠你拿去,數個月之後,如果你心甘情願地成為我的人的話,那時……你就要為你今兒個說的話負責。」這口氣如果不掙回來他不服氣。

  「我奉陪!」反正如瓏珠已經是她的了,再怎樣她都贏定了。

  「那咱們的婚事就先退了吧,你繼續為你的雪家努力,而我……這就如你的願,離開你!」好一個膽大包天的雪家千金,膽敢惹火了他,準備吃不完兜著走吧!

  待他恢復王爺的身份後,看她還敢不敢這麼對他說話。

  「走就走,我才不在乎!」她本來就不想看到他了。

  「這可是你說的,別忘記我們的賭約。」念慈書施展輕功,飛躍到一棵大樹上,然後再以上乘的功力迅速離去。

  兩人的梁子這下子可結大了。

  ****

  念慈書回到單宇府,腳步不停地衝到單宇朔房裡,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劈頭就說:「我明兒個要回皇城,你得陪我回去一趟!」他不管他現下在做什麼,是在吃飯也好,睡覺也罷……

  但,如果單宇朔正在做那檔事呢?

  「喂……我在幹嘛你沒瞧見嗎?」單宇朔很討厭有人在他辦事辦到一半的時候打擾他,害他不能一逞慾望,痛苦萬分。

  「你不希望我把你的把柄告訴你爹娘吧?如果不想就最好乖乖聽我的話。」念慈書惡狠狠的說。

  「好好好……」單宇朔無奈地搖頭歎氣。

  真是受不了這個王爺,有事沒事就愛找他麻煩!

  而且偏偏每次都挑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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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7 00:11:1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雪千蔭要成親後來又取消一事,在水城縣內喧鬧一時,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大夥兒也把這件事逐漸淡忘。

  數個月後,雪家的財產日漸增多,三姊妹除了雪千蔭之外,大姊雪千馡和一個怪賊共結連理,好賭的小妹雪千靈竟然和賭莊的老闆成親。

  她曾經要比她們兩人更早成親的,可現下反而只剩她一個人小姑獨處。

  雪千蔭依然在經營她的惜古坊,日子一天天的過了,她看著姊妹們都有了伴侶,竟然也萌生了想嫁人的念頭,不過很快地又被她自個兒推翻。

  因為她壓根兒就找不到對象,所以現下還是待字閨中。

  每每有人上門提親,她老是挑三撿四的,把他們和幾個月前差點入贅雪家的念慈書相比。

  莫怪乎那些男子她都瞧不上眼,因為在她心中早巳有了一個標準。

  只要比不上念慈書的,她都不願意接受。

  是不是在她心中……早已認定了念慈書?

  ****

  美輪美奐的皇宮大殿裡,皇上高坐於龍椅上。

  「慈書,你知道朕找你來有什麼事吧?」

  「皇兄又對我的婚事有意見了。」念慈書懶洋洋的說。

  早該料到如此了!幾個月前他回到皇城後,便主動推拒了與玉清的婚事,害玉清哭得肝腸寸斷;沒人知曉他為何突然退婚,也都奇怪為何一向都不曾反抗的他,竟然會做出令長輩為之氣結的決定。

  但對他來說卻是鬆了一口氣,因為他根本就不想娶玉清,會退婚也是正常的;他不過是由沉默轉為主動,親自婉拒了這樁婚事。

  「是啊!母后和我都很擔心,你快到而立之年了,竟然還沒有一妻半子,不怕被人謠傳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癖好嗎?」皇上語重心長地道。

  「愛說隨他們去說吧!」念慈書不以為然。

  「茲書!」皇上拿出兄長的威嚴。「朕不能讓你再這麼隨便下去了,朕要賜你一門婚事,避免外頭亂傳一些一謠言。」

  「呵……那好,如果皇兄真要賜婚的話,可否幫我一個忙?」念慈書突然振作起精神,雙眸閃閃發亮,唇邊露出一抹冷笑。

  「需要朕幫你什麼忙?」他不是最討厭別人干涉他的婚事嗎?

  「賜婚的對象如果不是水城縣的雪家二小姐雪千蔭的話,其餘賜婚的對象我一概不個接收。」念慈書大膽的要求。

  哼!雪千蔭,這下子看你還能跑到哪兒去!

  他所受的羞辱,這次勢必要統統討回!

  ****

  皇上為王爺賜婚一事,正水城縣廣為流傳,聽聞此消息的雪千蔭一張臉臭得不得了。

  春伶見小姐這麼不高興,便好心的勸她樂觀以對。

  畢竟小姐要嫁的對象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王爺呀!能被王公貴族看上,並讓皇上賜婚,再怎麼樣都有著無上的光榮啊!

  「哼!什麼王爺啊……連我的容貌都沒看過,就請皇上賜婚,他的腦筋是不是壞了?」其實雪千蔭也很驚訝,為何一個素昧平生的王爺會請求皇上替他定下這門婚事;明明兩人沒有交集,為何王爺會主動要求賜婚呢?

  「小姐怎能這麼說?人家可是個尊貴的王爺耶,如此的良緣可是別人怎麼求也求不來的,小姐應該高興才是。」春伶不以為然。

  「我和他根本就不認識,更何況要我嫁給一個不知長啥模樣的人。皇上還真是過分,竟然不顧百姓的意願就亂點鴛鴦、胡亂賜婚。」雪千蔭沒好氣的道。

  「小姐……」春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唉!這下子該怎麼辦?

  ****

  即使雪千蔭不甘願,但皇上賜婚的事實已成定局,所以雪府上下正如火如荼的準備著婚事。

  雪千蔭接獲通知要到皇城去拜見皇太后,所以她在幾天後萬分不情願的帶著春伶和一干家僕前往皇城。

  走了好幾天的路後,雪千蔭一行人終於來到了皇城。眾人因為長途跋涉,全都疲憊不堪,所以決定先找一家客棧休息。

  正當所有人坐下來喝茶時,有幾個登徒手覬覦雪千蔭的美色,不懷好意地過來騷擾她。

  雪千蔭一直保持沉默,不過春伶倒是很盡心盡力的想趕走那群登徒子。

  「唷!小姑娘還真是少言,如果在榻上做那檔事時,一定也不捨叫幾聲吧?」其中一個神情猥瑣的男子邪笑出聲。

  「你們這群人,嘴巴放乾淨些!」春伶也不是好惹的。

  「唷唷唷……瞧這潑辣姑娘可真悍啊!」另一個人上下打量著她。

  「你!」春伶忍無可忍,很想給這些傢伙一個教訓。太過分了!這群人實在是太無恥了,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調戲她家小姐。

  「春伶,不要管那些厚顏的傢伙了,快來喝茶吧!」雪千蔭不是沒有感覺,但她不想惹是生非,將事情擴大。

  「厚顏?姑娘,你說話似乎很不留情喔!」

  「這是大家都見到的事實,相信不用小女子多說,大爺也應該心裡有數吧!若不是厚顏,怎會頂著-張醜陋的臉來招惹我呢?」雪千蔭涼涼地說道。

  「你這臭娘們……」那男子不爽,開始翻桌砸椅。

  「說話就好好說,不要讓掌櫃的難做人,還得讓他來善後……」雪千蔭冷冷笑著,從衣袖裡拿出一包藥粉。「春伶,遮鼻!」她揚手朝那群登徒手一撒。

  「咳咳……臭娘們……這是什麼?」那群男子狼狽地嗆咳著。

  「這是小女子我從家中帶來的……主母粉。」雪千蔭笑得很邪惡。哼!本來是不想用的。

  「啥?你這臭娘們……欠揍!」那男子氣不過,握緊拳頭朝雪千蔭揮去。

  雪千蔭心知躲不了,於是閉上眼睛等著拳頭落下,沒想到等了老半天,只聽到那登徒子驚呼一聲,她疑惑地睜開眼。

  只見那登徒手的手正巧被一把丟過來的扇手打中,他哀號一聲,隨即轉頭瞪向丟扇子的人。

  這一看可不得了,出手的竟是……「王、王爺!」那群男子見情勢不妙,趕緊一哄而散。

  一旁的雪千蔭撿起扇子,也跟著往扇子丟來的方向看去……

  當她對上一雙又熟悉的眼眸時,她震驚地愣在原地。

  怎麼,怎麼會是……念慈書?

  ****

  原來念慈書就是王爺,也是皇上為她賜婚的對象,雪千蔭心中的疑惑終於有了解答。

  念慈書貴為王爺,從小就受到最好的教育,難怪什麼都會,不過這也太誇張了吧,她竟然被他給瞞騙了那麼久。

  「不要這樣子看著我,那會使我忍不住羞慚的。」念慈書輕笑一聲,好不容易解釋完自己的身份後,實在覺得口渴,於是他拿起桌上的茶水,問也不問的一飲而盡。

  「少在那兒裝作一副被欺負的小媳婦樣……喂,那是我的茶呀!」雪千蔭見她方才喝過的茶被念慈書拿去喝完,突然害羞地臉紅起來。

  「小姐?」春伶看著雪千蔭的臉,不明所以的問著。

  「呵呵呵……」念慈書笑了笑,知道雪千蔭心裡在想什麼,他未來的娘子還真是稚嫩呀!

  春伶疑惑地來回看著兩人。

  為什麼王爺在笑,小姐臉紅?

  「那麼……就是你要求皇上賜婚的?」雪千蔭拍拍臉頰,正色問道。

  經過他方纔的解釋後,她知曉自己未來要嫁的對象就是眼前的傢伙。

  「我說過了,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待在我身邊,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先讓你名正言順的成為我的人,避免被人搶走。」他是事先預防,怕中途突然殺出個程咬金,礙了他的事。

  「說得真好聽,不過我是不會被你所惑的。」雪千蔭信誓旦旦的說著,但心裡其實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確定。

  她總是習慣把那些向她求親的人拿來和他作比較,那又是為什麼呢?

  她究竟……對他懷有什麼樣的想法?

  「那我就很期待了。還有,你方才朝那群人撒了什麼?」他聽她說是毒粉,可是看那顏色又不像。

  要是她撒出的藥粉鬧出人命,那對王爺府可是一大打擊;如果被人外傳王爺的新嫁娘竟是個殺人兇手,恐怕他也無法順利和她結為連理了。

  「那是我表妹特製的藥粉。放心,那只會使人手腳麻軟,不會有任何傷害的。」她撒出藥粉時,早想過藥性會對他們造成什麼影響,她不過是想讓那此登徒子吃些苦頭。

  「這樣啊!」念慈書釋懷的一笑。還好不是什麼害人的毒粉,這樣他就放心了。「你就快成為我的娘子了,要隨時注意你的言行舉止。」他收起扇子,放在案上。

  方纔撇開的話題又被拉回,雪千蔭心中的那股悶氣忍不住宣洩出來,她氣得拍案大吼:「我告訴你,我壓根兒就不想成為你的妻子!」

  為何事情又回到前幾個月前的情況?他不是說過要讓她心服口服的成為他的娘子嗎?為何又要要求皇上賜婚,使她又陷入了不得不嫁給她他的窘境?

  「你以為你真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念慈書露出邪惡的笑容,撥了撥前額的髮,那樣子說有多魅人就有多魅人;若不是雪千蔭和春伶早已習以為常,恐怕此刻也會像其他女子一樣被迷得暈頭轉向。

  「囉唆!要得到我就光明正大的來,不要靠皇上的幫忙。」雪千蔭瞠大雙眼怒視著他。

  「麻煩的女人!你不知道有了我這個王爺相公,你們雪家會有多好嗎?」念慈書哼了一聲,「有財富又有權勢……這樣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這不是你要得到如瓏珠的目的嗎?」

  她真是不懂得惜福,還和數個月前一樣.不斷的抗拒他。

  她要的,他都能給,她還在躲什麼?

  「我現下不需要了!該有的財源我已經有了,不需要王爺……特別青睞。」她被念慈書說中了心事,臉色不怎麼好看。

  「哼,我知道你的姊妹都找到不錯的對象,也為雪家帶來了財富,但她們的對象哪一個能比得上我?別人求也求不到的夫婿你竟然嗤之以鼻,那你究竟要什麼?難道你想獨自扛下雪家的一切,讓煩惱纏著你到死?」

  「你、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真的都說對了。

  是啊,如果嫁給念慈書這個王爺,就可以獲得財富及權勢,如此一來她就什麼煩惱也沒有了,不是嗎?

  而且他的條件好到沒話說,和姊妹的對象比起來也算是好的,那她……又在排拒什麼啊?

  「如果你是個聰明的千金小姐,應該會為雪家的將來著想吧?」念慈書邪笑出聲。他和數個月前截然不同,現在的他,不再是那個會追著她跑的念慈書,他儼然成為一個邪魅的男子,他要讓雪千蔭為他癡狂。

  「皇上賜婚已是既定的事實,看來……我是沒有退婚的餘地了。那好,你要娶就娶吧!」他說的沒錯,如果她聰明的話,就會懂得為雪家的將來著想;而嫁給念慈書這個王爺,那源源不絕的財富不怕會被敗光,就連身份地位也會提高,她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那她就只有接受了不是嗎?

  但為什麼她並沒有高興的感覺?

  雪家從此不用她來操心,好似她的人生目標被奪走了,讓她整個人覺得很空虛。

  「你懂得這個道理就好。」很好,看來她認清了自己將會嫁給他的事實,也很聰明的選擇了不反抗,但是為何她看起來一點生氣也沒有?他並沒有做什麼令她不高興的事情,相反的,他還幫助了她,幫助雪家!

  該死的!她那是什麼表情?更該死的是,他竟然會心疼。

  「既然沒事,那麼我可以走了嗎?反正離婚期還有一段時間。」她想一個人好好思考她將來的方向。

  「等等,你不是讓我母后給找來的嗎?」所以他才會刻意出現在她面前,欲親自把她帶回府裡,好讓她明白他就是她要嫁的人,也讓她後悔自己當初為何不要他。

  可是看她現在這個樣子,事情好似不照著他所想的方向走了……

  「也對。」雪千蔭苦笑一下。「那我現下要去哪兒?」

  「咱們先回王爺府,等我母后召喚你,你再進宮吧!」念慈書的目光沒有從她那張少了生氣的臉移開。

  他在得到他所想要的之後,非但快樂不起來,反而還有種濃濃的哀傷壓在心頭,那哀傷來自於雪千蔭那張悶悶不樂的小臉。

  ****

  雪千蔭和念慈書回到了王爺府裡,甫一進門,就被一個熱情的女子拉住了雙手。

  「哎呀!這就是慈書未來的娘子啊,真是個美人胚子。」她緊握雪千蔭的手,真誠的讚美著。

  「放開你的手,虞妃。」念慈書冷聲警告著。

  「呵呵……果然有了娘子,還是不會對我這個冷宮妃子客氣呀!」虞妃見念慈書快發火的樣子,便識趣的放開雪千蔭的手。

  「你不過是個代替我母后……冷宮妃子。」念慈書冷著聲說。

  「啊!你就是傳聞中長得很像太后的虞妃是不?」春伶聽著兩人的對話,驀地想起之前聽說過的傳聞。

  嗄?這個婢女也知道她?

  虞妃轉過頭瞧著雪千蔭,越瞧就覺得越滿意,看來念慈書真是選對人了,就連她的婢女都聽過她呢!

  「咦?」雪千蔭聽春伶這麼一說,不禁掃去臉上的陰霾,抬頭看著虞妃。她就是虞妃?

  不過為何這個冷宮妃子會在念慈書的府裡呢?冷宮妃子不是不能離開宮裡的嗎?

  看著虞妃黏著念慈書的樣子,雪千蔭的、心頭不知為何有了些許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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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7 00:11:2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晚膳過後,虞妃把念慈書叫到後花園去,劈頭就問;「你是做了什麼天大的事情,讓千蔭姑娘一臉落寞的樣子?」

  即使面相好,她也無法忍受那張臭臉。

  她想,問題一定出在念慈書身上,不然她不會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看得她心煩。

  「我沒有啊!」念慈書不自在地說著。

  他怎麼知道雪千蔭為何會這麼不快樂,嫁給他有這麼不好嗎?

  不用努力就可名利皆得,這種天上掉下來的好運,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真的沒有?拜託!她那個樣子我一看就知道,那是人在失去目標時才會有的表情。枉費你如此為她著迷,竟然這麼不瞭解她。」虞妃沒好氣的說。

  瞧雪千蔭兩眼無神,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打死她也不信沒發生過什麼事情。

  「你很囉唆耶!什麼失去目標?莫非.....」念慈書突然想到雪千蔭當初想要如瓏珠的目的,驀地恍然大悟。

  原來……一勞永逸的生活並不能帶給她快樂,她反而認為自個兒原先努力追求的目標被奪走,所以才會覺得若有所失。

  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呢?拜託!難不成她想用自己的雙手打拼未來,並不想要他的寵幸?

  這種怪女子……不愧是他所看上的人!

  她的眼裡從一開始就沒有他的身影存在,所以才會令他瘋狂的想要她,也才因此讓他嚥不下那口氣,與她定下睹約……

  等等……這是愛嗎?嗯,或許吧!

  「想到了嗎?你打算怎麼做?」虞妃用手指爬梳了下沒戴上頭飾的青絲。

  「我知道了,經你這麼一說……」他知道該怎麼做。他會讓她喜歡上他,讓她的生命重新燃起希望。

  他原先的報復心已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希望雪千蔭的心情能夠好起來,讓她不再只為雪家的將來著想,要讓她試著找到自己所想要的。

  不知不覺中,念慈書的眼中只剩下雪手蔭一人,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了。

  ****

  雪千蔭住進王爺府的第一天,並沒有被皇太后召見,只是被念慈書拉著走遍了皇城裡的每個角落,看遍亭榭樓閣、群花翠林。

  念慈書本想藉此讓她的心情好點,但似乎是自費工夫。

  雪千蔭仍是一副雙眸空洞無神的樣子,像個傀儡般的被他拉著到處跑。

  看來她受到的打擊太大,一時之間還是沒辦法自失望中回復過來。

  念慈書帶著她逛了許多地方,看她還是一直沒反應,忍不住懊惱的瞅著她。

  好啊,她真的什麼都不在意嗎?他就不相信她待會兒還能這麼無動於衷。

  心念一轉,他倏地吻上雪千蔭的嫩唇,嚇得她自呆愣中回過神來。

  「你做什麼?」雪千蔭氣得賞了他一巴掌。

  這個傢伙竟敢吻她!

  他幹嘛突然吃她豆腐啊?雖然他們再過一段時間就要成婚,但他也不能這麼急著要吻她啊!

  「做夫妻之間才會做的事啊!」

  見念慈書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氣得雪千蔭很想不顧一切的再賞他一巴掌。

  不過念慈書的目的達到了,因為他成功的吸引了雪千蔭的注意,雖然剛才那一巴掌真的很痛……

  「你在胡說些什麼鬼話?這種事……等我們成親後再做不就得了,像你這樣毛毛躁躁的,哪裡像個王爺,簡直和登徒子差不多。」雪千蔭氣得口不擇言。

  「我只是想讓娘子先有個心理準備嘛!」瞧瞧,她的話多刺耳啊!開玩笑,要他去吻其他女人他都不一定會做,而他自動奉上他珍貴的一吻,她竟是一副不屑的樣子,實在讓他的自尊心大受打擊。

  難道是他的魅力大不如前了嗎?要不然她怎麼仍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她的冷漠實在讓他失望萬分。

  雪千蔭本想繼續叫罵,後來因為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計較,再加上念慈書以後就是自己的夫婿,也就隨他去了。

  「算了,下次不要再這麼做,這裡有很多人會經過,你是個王爺,應該知曉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吧?」她搬出了他貴為王爺的身份,就是要提醒他必須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舉止。

  「可是讓別人看到我們的感情很好,也不是什麼壞事吧?」不是有一句成語叫那個什麼……情深的,唉,他怎麼一時給忘了?不過娘子何必在意他是什麼身份,就算讓別人看見也不會怎樣吧?

  「你少在那兒自以為是……哎呀,我幹嘛在這裡和你說這麼多廢話,我不該是這麼聒噪的女子啊!」

  雪千蔭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太多的話,除了生意所需之外,她一向是冷漠寡言的,怎麼和念慈書一扯上關係後,自己就變得如此多嘴了呢?

  如果讓大姊、小妹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以為她變了性子。

  「聒噪又沒什麼不好。這樣才像是個活在這世上的人啊!」念慈書順了順她的髮絲。

  「喂,別亂摸!我的頭髮有那麼好摸嗎?」又被騷擾了一次。雪千蔭嗔怒的抬眼瞪他。

  「只是覺得很柔軟嘛!對了,娘子,你看我的臉有沒有令你很興奮的地方?」念慈書專注地看著她的反應。

  「我又不像你看到女人的美色會興奮,怎麼會問我這種問題?有病啊?」雪千蔭啐了一口,越來越弄不懂念慈書這個王爺在想啥了。

  堂堂一個王爺,竟然刻意想要吸引他未來娘子的注意,真是有病!

  「真的沒感覺?真是的,面對雪家的將來就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念慈書失望的撇撇嘴。

  「你夠了沒?你想要的都已經得到了,而我想要的也都有了,我幹嘛為雪家的將來操心,別亂講了。」雪千蔭氣得大吼。

  竟然講到她的痛處,他何必要一直惹她生氣呢?

  突然,她的感覺有一絲絲的不同了,那種不同好像來自於念慈書刻意使她振奮的舉動,讓她忽然一掃陰霾,就像乾枯的土地得到水的滋潤般的舒服,憂傷的心緒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從未有過的心動感覺……

  她該不會到現下才注意到念慈書的好吧?仇恨在不自覺間已逐漸淡去,連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倘若真是如此的話,她也樂於接受,反正他以後就是她的夫婿嘛!與其帶著像以前一樣的排斥態度,不如接受吧!

  不過,雪千蔭似乎忘了他們先前有過的賭約……

  ****

念慈書最近感覺得出來雪手蔭的心情變好了。

  在兩人的談話中,他總是能感受到她真實的心情,這對他來說是件好事,因為雪千蔭對於自己無法親自為雪家的財源努力,已不再像先前那般的在意。

  幸好,她恢復。

  而且他最近也發現她的目光不時在他的身上打轉,這也是令他很高興的事情之一,要是在以往,雪千蔭會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通常只有生氣時才會瞪著他。

  但是現下不同了,即使他平常和她談話時,都能感受得到她的態度已經有所不同了。

  這該不會代表她對他已經開始產生感情了?雖然這有可能是他自己在癡人說夢,但是……也不無可能。

  像現下,他帶她到城裡逛逛時,他就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不時地往他身上瞟過來。

  呵呵……看來他的計謀有效了,那一吻的確喚回她瀕死的心。

  「千蔭,那家餅鋪做的餅很好吃,你要吃吃看嗎?」念慈書帶著雪千蔭經過一間有名的餅鋪時,開口問著她。

  如果來到皇城沒吃過這家餅鋪所做的餅,那真是太可惜了!因為這家餅鋪可是百年經營的老店,所做的餅口惑極佳,連他皇兄也讚譽有加。

  雪千蔭看了看餅鋪,點點頭道:「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吃幾個吧!」甫對上念慈書的雙眼,她竟然會覺得羞赧想轉過頭,這是以往都沒有過的啊!

  念慈書是對她下了什麼蠱嗎?不然她怎麼在數個月前老覺得他礙眼,數個月後竟覺得他順眼起來了?

  這中間必定有什麼改變!

  「咱們一起過去買好嗎?」念慈書睨著它,從她臉上有著不自然的紅暈看來,她應該已不像之前那般排斥他;在經過這麼久的時間之後,她終於知曉了他的魅力。

  「嗄?喔……」雪千蔭愣了一下,之後又趕緊回神。

  於是兩人一同走到餅鋪前買餅,賣餅的老闆看到他們,不禁打趣地說:「哎呀!兩位真是郎才女貌,看起真是登對。」

  老闆直率的話語讓雪千蔭羞赧得低下頭。

  念慈書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覺得她真是可愛得緊。

  這個老闆真是會說話,難怪餅鋪的生意這麼好。

  「多謝老闆,咱們是要來買餅的。」念慈書咳了幾聲,提醒老闆收回放在雪千蔭身上的目光。

  千蔭可愛歸可愛,但餅總不能忘了買吧?

  老闆聽到有生意上門,趕緊恢復正常。「啊!對不住,請問公子和小姐要買什麼餅?」他看著念慈書,總覺得他有點熟悉,好像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不會是他眼花了吧?

  像王爺那麼高貴的人,怎麼可能會到市井來買餅呢?

  「芝麻餅就行了,給咱們四個吧!」芝麻餅是這家店的招牌餅之一,口感甜而不膩,讓人一吃就上癮,連他皇兄也是吃了還想再吃。

  他之所以會買四個,是想一個給千蔭、一個給自個兒、一個給盼望再吃一次的皇兄,還有一個是想給春伶,好慰勞她的辛勞。

  「好的,馬上來。」老闆趕緊拿張只包了四塊餅,然後用條麻繩綁好後交給念慈書。

  「下次再來啊!」結完帳後他熱絡的笑著,目送著兩人離去。

  ****

  念慈書拿著餅,帶著雪千蔭離開餅店後,便往茶水鋪而去。

  他想說在那裡叫些茶來配餅吃,啊!天然的茶水配上熱呼呼的芝麻餅,簡直是一大享受!

  雪千蔭默默的跟在他身後,直到兩人來到茶水鋪時,她才瞭解念慈書要幹嘛。原來他是想喝茶呀!不過餅不吃好嗎?

  念慈書向老闆叫了一壺茶後,便帶著雪千蔭找了個位子坐下,把紙包給拆開來,遞了一個餅給她。

  「吶,吃餅配茶最好了,這樣吃完餅後嘴巴就不會乾乾的。」一邊吃餅、一邊喝茶,他這幾個月裡有不少時間都是這樣度過的。

  雖然不是什麼山珍海味,他卻怡然自得。

  雪千蔭接過餅,發覺餅的熱度還在,於是趕緊咬了一口。

  還、還真是好吃啊!

  她把嘴裡的餅全都吞下去後,一臉滿足地說:「這餅還真是好吃,你說的果然沒錯,這真是人間極品。」說完,她又咬了一口。

  嗯,味道還是那麼贊!這餅真是好吃,和那些大魚大肉比起來,這餅的味道爽口多了,一點都不會膩,

  他的賞食水準真是不錯!她暗自下了個評語。

  「聽說這芝麻餅是第一代老闆死去的妻子所做的,在她死後,老闆因為懷念,便試做了一個,嘗過之後認為味道不錯,曾經還有一度以為妻子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呢!所以這餅啊……還有另外一個名稱。」念慈書滔滔不絕的說著,似乎很羨慕餅店老闆和妻子之間的感情。

  雪千蔭依然咬著餅,因為味道很好,所以捨不得停下來。「什麼名稱?」這餅代衣著老闆對妻子的無限思念,他還真是用情至深,若是她的話……唉!別說有男子會為她這麼做了,就連她自己也覺得不可能。

  試想,誰會為了她這種女子用情至深啊?

  根本不可能的嘛!

  「呵呵呵……叫作『思戀餅』。」念慈書看小二把茶端了上來,立刻為自己添了一碗茶水。「因為老闆對妻子的思念及愛戀,所以這餅才會被人外傳這種名稱。」

  老闆的深情教他讚歎不已。

  也難怪他能化悲傷為力量,靠著妻子的餅,來獲得百年餅鋪的名號,這不是令人非常羨慕嗎?

  「嗯,我懂。」雪千蔭垂下眼。這種愛還真是令人羨慕,餅店老闆和他的妻子是真心相愛,那麼他的妻子生前一定很幸福囉!

  她真羨慕世上有那麼令人動容的真情至愛,但這種愛會降臨在她身上嗎?

  算了,她又不是花癡,別再胡思亂想了。

  雪千蔭搖搖頭,又咬了一口餅。

  「那你感覺得到我……對你也是用情很深嗎?」念慈書凝望著她的眸子,對她說出他很久以前就想講的話。

  雖然初次見面他是被她的外表所吸引,可是在經過一些事情之後,他逐漸瞭解自己為何會對她有著超乎尋常的在乎,甚至嫉妒;那時他就知道自己對她動了真情,只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回竟然陷得這麼深……

  原來皇兄要為他賜婚時,他衝口說出要她的話裡,就代表著他早已喜歡上那個冷漠、又只會為雪家操煩的雪千蔭。

  表面上他是不容許有女子忽視他,但事實上他在不知不覺中已放下了真心。

  要不然,他怎麼會見她哭喪著臉時,覺得很捨不得?

  「這……」雪千蔭愣住,嬌顏倏地羞紅。

  該死!臉怎麼那麼熱啊?

  「算了,或許是我太過心急了,竟然那麼快就要你接受我,你就當作沒聽到吧!」念慈書抓了抓頭,又為自己添了杯茶。

  唉!他是怎麼了,竟然要現下才為他動心的雪千蔭接受自己的感情,他也未免太操之過急了。

  他早巳不是急躁的小伙子了,為何做起這種事還毛毛躁躁的?簡直像個不成熟的小鬼,難怪皇兄老是笑謔他。

  當初他還以為皇兄亂說,但現下反而覺得他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我……」雪千蔭還想說些什麼,無奈自己對感情尚未釐清,因此想回應他也不知該怎麼做,只好暫時先辜負他的一片真心了。

  她在心裡暗暗發誓,對這個愛她至深的男子,以後入王爺府後,她一定會盡心盡力的為他做一切事情,好彌補她今日無法以言語回應他感情的缺憾。

  ****

  雪千蔭和念慈書回到王爺府後,雪千蔭立刻被虞妃拉去試試她新買的胭脂;念慈書無法加入女人家的活動,原本想拿著餅到皇宮去找皇兄,給他朝思暮想的餅解饞,不過想起還有一塊餅是要給春伶的,便叫下人把她給喚來。

  待春伶來後,他把餅交給了她。

  「吶!春伶,這是我買給你的餅,以慰勞你長久以來服侍千蔭的功勞,不要客氣,收下吧!」

  春伶嚇了一跳。「不、不……王爺,這小婢收受不起。」她慌亂地推拒著,覺得受寵若驚。

  「我不是說過了別客氣?你要是真聽我這未來姑爺的話,就好好的收下它。」他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強迫她接受。

  「謝王爺。」春伶躬身道謝,握緊手中的餅。

  「不用謝我,你只要好好照顧千蔭就行了,這餅……算是王爺我賞你的,沒有銀兩,你不會不高興吧?」他打趣地看著她。

  春伶笑了起來。「多謝王爺。」

  真是個有趣的王爺,小姐能嫁給他還真是幸福。

  「那我這就要去宮裡了,如果千蔭問起,你就告訴她吧!」念慈書輕聲交代,旋即往門外走去。

  「是。」春伶癡癡地看著念慈書離去的身影,長久以來無人能勾動的心湖,因為他而起了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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