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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蓮花席]賣身新娘[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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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29 07:44:19 |倒序瀏覽 | x 1
賣身新娘 作者:蓮花席

虎毒尚不吃子,她卻被親生母親推入火坑  
這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男人以天價買下她  
他的「善行」使她免于淪為妓女的命運  
雖然代價是當他眾多情婦中的一員  
她知道愛上他的代價不是她能付得起的  
但在他霸道的索求下她已無可救藥的愛上他  
好友的話讓她徹底明白他的冷血與無情  
原來在他心中她永遠只是個低賤的賣身女  
她好恨!為什麼他要如此糟蹋她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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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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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29 07:45:02
  分享心情  蓮花席

  十二月了,一年很快又要過去。在這一年中,收到許多令我窩心的信件,也收到許多令我感動的真心話,你們的信件與真心話,成就我這一生中最虛榮的一年。如果說我蓮花席有什麼成就的話,你們就是幕後推動的那隻手,我會永遠為你們而努力。在我心中,永遠留給你們最大的空間,因為你們真的太棒了,給我鼓勵、給我支持、給我安慰。

  除了你們帶來的快樂,其實這一年中,我過得非常不快樂,因為我面臨了人生中最大的困境與挫折。我常覺得自己就像在爛泥中打滾,絕望地不曉得能不能從爛泥中熬出頭,或者是滅頂。

  那攤爛泥你們猜出是什麼了嗎?對,就是煩惱。

  煩惱,是每個人都會有的,隨著年紀的增長,煩惱也愈來龐大、複雜。姑且不論煩惱的大小,情緒失控的時候,相信你也會有和我一樣恐布的感覺。

  今年因為我需要很多的時間來渡過自己的難關、調整自己的情緒,所以無法一一回信,在此希望你們諒解。明年我會把時間盡量用在寫稿上面,我為自己訂下了目標--不讓你們失望,至少不讓你們等我的書等到心痛。

  其實我很喜歡回信的,回信讓我覺得是一種回饋,別人對我好,我也要對別人好,施受要相等嘛。

  不過,雖然我沒有一一回信,但也從你們的來信中,細細分享了你們的快樂和憂愁。

  你們的憂愁不外乎學業、親情、愛情、工作方面的煩惱,其中以學業方面的煩惱是最多的。我想就拿國三生X帆求學的困惑和你們分享,但我相信,這些也都是你我曾有過的迷惘。

  X帆在信上寫著:國三了,感覺真無趣,變得不喜歡上學,懷疑自己為什麼要讀書?

  為什麼要來學校?找不到自己的目標,我真的很想結束這種渾渾噩噩的日子,真希望時光能回到國小。︵可愛的X帆,希望妳不會介意我轉述妳的信,因為妳真的道盡了國三生的心聲。︶不曉得現在的國中老師還流不流行打人?我以前念國中的時候,每天都要小考,有些老師規定分數達不到標準的人一分打一下手心,多可怕啊!不過老師「打」是要逼我們讀書。

  為什麼要讀書?讀書真的很重要。在職場上學歷固然重要,但反應也一樣重要。有些人天生反應快,有些人反應慢,需要訓練,讀書就是一種訓練。

  拿國文來說,寫一篇語句通順的文章很重要。你們別以為這很簡單,在學校時,妳的國文成績可能不突出,但等出了壯會,你就會發現在辦公室中,能把信寫得通順達意的人更少,這時老闆請你幫他寫一封信或發文,如果寫得好,便可以引起老闆的注意。

  以我個人來說,國文比較沒問題,面對數理就頭痛了。

  國中時,我的數理很差。記得有一次化學考零分,老師在講台上責罵:「怎麼會有人考零分呢?隨便猜也該猜對一題呀!」當時我聽了實在很難過。

  另外我的數學也很差。國二升國三時,成績差到差點到B段班,後來是神奇的三角函數救了我。不知為何我的三角函數學得很好,終於聽懂台上很凶的數學老師在說些什麼。我想上天對我是公平的,我也算押到了寶,因為三角函數是微積分的基礎︵高中以上學的是微積分︶。但你們現在若問我最簡單的微積分,我早忘得一乾二淨了。

  在此我要勸數理不好的同學,絕對不能放棄數理,因為它在往後的人生中太重要了,不是那些符號重要,而是在演算的過程中,我們得到的是邏輯思考能力與組織能力。

  說起英文,記得我第一次到日本時,我是和另外兩名朋友去自助旅行,自助旅行要搜集很多資料,尤其我們對日文完全不通的情況下,更要有萬全準備。我因為很懶得擔負重任,便自願準備英文,那時我正在寫《網絡激情》,自然沒時間念英文了,到出發那天,我聰明地帶了本《觀光英語會話》,聊表盡責。幸好,到了日本發現日本人很少說英文,比手畫腳比較通,不然,我真會被兩個同伴K死。

  嗯,話題扯遠了。

  我還發現,從一個人對讀書的態度可以看出他往後在工作上的態度。例如我上課愛遲到,後來上班就愛遲到。我畢業後,換過很多個工作,每換一個工作,只有第一個月勉強沒遲到。

  最混的是上一個工作,八點上班,我八點半到公司,到公司還要喝杯牛奶、吃份早餐,九點正式開工,十一點半又準時吃中餐。在那個工作中,我領悟到很重要的一點,只有沒能力的人才會喊累。

  好了,說了那麼多,最後問你們一個問題:如果時光能倒流,你們會讓自己變成聰明的資優生,積極進取嗎?

  我想我不會,因為像我這麼懶散的人,實在不適合太累。

  我不喜歡洩漏來信者的身份,因為我認為信是非常私人的禮物。X帆,不知道妳知不知道我借了妳的問題與大家分享,如有得罪,還請見諒。

  很感謝你們把我當朋友,與我分享快樂與憂愁。請你們記得,若你們真的找不至傾訴的對象,我會是最好的聽眾。

  對了,請原諒我私自將活動中《還來得及愛》換成《賣身新娘》,但送書的心意有增無減。謝謝你們熱烈的參與,很抱歉沒有辦法一一送書,日後我會常常舉辦類似的活動,相信總有一天能把書送到你們手中。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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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29 07:45:49
第一章

  「媽,妳說什麼?」孟荷臉色發白,整個人僵住了。

  「荷兒,媽知道對不起妳。」陳鳳美跪在地上,無顏抬起的頭幾乎著地。「可是妳一定要救媽,否則媽就會被活活打死!」

  「妳……」孟長生臉色鐵青,劇顫的手指著妻子,「妳竟狠心要把女兒賣到酒家!」

  「爸爸!」孟荷撲進父親的懷裡。

  「阿姨,妳把孟荷賣去當妓女!」孟襄仰頭高聲大笑,「哈哈哈!太好笑了,親生母親竟然賣掉女兒。」

  孟襄比孟荷小六個月出生,是同父異母的姊妹。但孟襄自小就憎恨孟荷,因為她認定孟荷的母親搶走父親,害死她親生母親。

  事實上,是孟長生辜負了兩個女人。

  二十二年前,孟襄的母親林貴美是富家千金,愛上了在她家公司當職員的孟長生。

  當時他已有未婚妻陳鳳美,為貪圖富貴拋棄懷有身孕的未婚妻,娶刁蠻任性的林貴美為妻。

  被拋棄的陳鳳美傷心欲絕地投靠母親。幸好孟長生生性疼愛小孩,所以他在婚後,仍一直暗中提供陳鳳美母女生活開銷,暗中愛著另一個女兒。

  林貴美婚後一年也產下一名女兒--孟襄。孟襄五歲時,她才發現原來丈夫一直與陳鳳美藕斷絲連,甚至還育有一個大孟襄半歲的女兒孟荷。從此,她便常帶著女兒到陳鳳美家中大吵大鬧,只要心情不好時,便拿陳鳳美母女出氣。

  表面上林貴美是個凶悍的大老婆,可是在心底她鬱鬱寡歡。孟襄十歲時,她便因長期處於憂鬱的狀態而去世。

  林貴美去世未滿一年,孟長生就正式將陳鳳美母女迎進門。

  孟襄受母親影響甚深,自小便把陳鳳美母女當仇人般看待,但最恨的還是孟荷搶走她的夢中情人--邢君國。

  孟襄和孟荷就讀同一所五專,學校畢業後一同進入「昌業貿易公司」任職。

  邢君國是昌業貿易的老闆,年輕英俊,是全公司女性職員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孟襄暗戀邢君國許久,一直以來,他也對她很好,使她產生被他追求的錯覺。在她用計獻身後,邢君國才坦誠接近她只為了孟荷,而且他只愛孟荷一個人。

  孟襄心痛無比,自幼對孟荷的恨火燃到最高點。所以現在,一聽到孟荷要被賣到酒家,她真是高興死了。

  孟長生抱住孟荷,將她護在身後。「陳鳳美,虎毒不食子,三千萬的賭債是妳自己欠的,要賣就賣妳自己。」

  「爸爸,你也好了。」孟襄沒禮貌地訓斥父親,「阿姨那麼老了,滿臉皺紋,要她去當妓女還錢,我看三千萬一輩子也還不完。」

  「妳閉嘴!」孟長生怒喝二女兒。

  「閉嘴就閉嘴。」孟襄平時可不是這麼好商量的,因為她現在實在太高興了。

  「爸爸,救我。」孟荷聲淚俱下的哭喊著。

  突然兩聲槍響打壞了孟家的門鎖,緊接著有三名流氓踢開門進入孟家;地下錢莊的張老大帶兩名手下阿三和阿口來要債。

  「啊!」孟襄嚇得臉色發自,驚叫著躲到沙發後。

  「孟太太,現金準備好了嗎?」張老大操著粗鄙的音調大吼。

  陳鳳美恐懼地搖頭。

  「沒錢也沒關係,我說過凡事好商量。」張老大奸笑了,頭左右張望著,「妳說要賣給我們的漂亮女兒呢?」

  阿三走向孟襄,伸手掐她豐滿的嬌軀。「真是正點,漂亮、漂亮!」

  「喂,拿開你的髒手,不是我啦!」孟襄厭惡地甩開阿三的手,指著孟荷說:「你們要的人是她。」

  張老大深鎖著眉,一把將孟荷從孟長生身後拉出來。「我來看看生得是何模樣。」

  「你們住手,她是我女兒!」孟長生上前要保護女兒。

  「你安靜點,我們老大要看貨色,輪不到你插嘴。」阿三一把將孟長生推倒在沙發上。

  孟長生一個重心不穩跌下沙發,額頭撞到桌角流出鮮血,登時暈厥了過去。

  「爸!」孟荷掙開張老大的手掌,哭著為父親止血。

  張老大生氣地扯住陳鳳美的頭髮,「妳女兒生成這副醜樣,還敢騙我說妳女兒貌美如花。」

  阿三邪淫地看著孟襄,提議道:「老大,那女的比較漂亮,不如抓她回去抵債。」

  「什麼?!」孟襄嚇到了,原本就比別人高八度的聲音更顯刺耳。

  張老大點頭同意這:「這個比較漂亮。」

  「不!她比天仙還漂亮,身材比妖姬還誘人。」孟襄為求自保,毫不猶豫地推孟荷入火坑。

  「真的嗎?」

  他們的目光齊轉向孟荷,孟荷害怕地一步步後退。

  孟荷的確出落得比天上的仙子還美麗。完美無瑕的精緻臉蛋、白皙粉嫩的肌膚、一雙明亮的大眼、性感的雙唇,身材玲瓏有致。在學校唸書時,她楚楚動人的神韻就不知迷倒了校園多少癡情俊男。

  可是孟荷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美,自小在私生女的陰影下成長,她只想變成隱形人,至少這樣她不會被同學取笑,不會被林貴美母女指著罵「小狐狸精」。

  所以她一直都穿大號衣服,臉上還戴了副粗黑框的平光眼鏡,能遮的地方都遮住,只差沒戴面具上學、上班,可是她的身邊依舊圍繞著一群又一群的追求者。

  「各位大哥,我怎麼敢騙你們。我這繼母雖然沒錢還債、沒色相可賣,但是她親生女兒真的貌美如花。」說完,孟襄出其不意地抓住孟荷,便把她臉上的大眼鏡拔下來,還把她寬大的襯衫撕破。

  「孟裡,住手啊!」孟荷驚訝孟襄的舉動,但她掙扎不過孟襄有力的手勁,最後只能屈辱地伸手覆住破碎衣服下的胸部。

  此刻,孟荷才相信孟襄真的恨她。

  光是那驚鴻一瞥,三名流氓已驚為天人,心裡直道:正點,正點,真正點!

  張老大搓著手,語氣客氣的說:「小姐,妳願不願意到酒店上班?妳一定會成為全台北最紅的酒女。」

  「你們作夢,我死也不會去做妓女!」孟荷忿忿地喊道。

  「她媽曾是我爸的妓女,她一定也有當妓女的天分,一定可以把男人服侍得服服帖帖的,讓你們的生意興隆!」孟襄惡毒地說。

  「沒錯,她一定可以。」張老大點頭附和,眼睛怎麼也離不開孟荷漂亮的臉蛋,看來他是對孟荷滿意極了。

  「老大,可是這女人看起來很不乖,我們還是抓另外一個好了。」阿三還是比較喜歡孟襄。

  「不,那個只是普通貨色,這個才能幫我們賺大錢。」張老大雖是一介流氓,但還是很有眼光。

  「老大,我覺得阿三說的有道理,這女孩看起來就很驕傲的樣子,要她心甘情願當妓女,恐怕不容易。」阿口說出他的意見。

  「我有辦法。」說完,張老大拿出一把開山刀,另一手抓住陳鳳美的頭按在桌上,威嚇地用開山刀抵在她脖子上。

  陳鳳美恐懼地瞪著面前鋒亮的大刀,嚇得尿褲子。

  「妳要是不乖乖答應簽下實身契,我們就殺了妳母親。」張老大對孟荷威脅道。

  孟荷用力哎著牙根,一語不發地杵在原地。

  「小姐,妳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苦的可是妳老媽。」見她仍不開口,張老大吆喝一聲,「給我打這賤女人。」

  阿三、阿口二話不說,上前用力踹打著陳鳳美。

  「荷兒,救媽媽呀!」沒多久,陳鳳美由大聲哀號轉為低吟,因為她被打得渾身疼痛難當。

  「孟荷,妳還不快答應去當妓女,否則妳媽就被妳害死了!」孟襄在一旁幸災樂禍的說。只要孟荷真成了妓女,她一定要大肆宣傳。最重要的是,邢君國就此屬於她的了,她高興得幾乎要狂笑出聲。

  「誰來救我……荷兒,救救媽媽呀……」陳鳳美像個殘破的玩偶,虛弱地哀聲求救。

  現實的殘酷不住地撕扯著她,母親的哀號不啻要把她推入萬劫不復的火坑,母親的生命就繫在她願不願意去當妓女上。

  妓女……原來女人最有價值的部分在於她的身體。那麼,她必須張開多少次雙腿才能還完那三千萬?

  想到此,孟荷感到噁心地跪在地上乾嘔起來。可是若她不答應,那她母親……陳鳳美一聲聲的求救,就像銳利的刀般,一刀刀剌著孟荷的心。

  孟荷雙眼空洞,淚卻如泉湧。「住手!我答應你們。」她清楚地聽見自己話語清晰的大喊。

  阿三和阿口立刻住手。

  「這才對嘛。」張老大得意的說,從口袋裡拿出一張賣身契,要孟荷簽名加蓋手印。

  「荷兒,不能簽……妳不能簽……」孟長生轉醒過來,一手支地撐起身體,另一手撫著心口處,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荷兒心地善良,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他死也不能讓女兒的一輩子就此葬送火坑。

  「爸爸!」孟荷衝到父親身邊,急拍孟長生的背,大叫道:「襄,還不快幫爸爸拿藥。」

  孟襄氣憤地站在原地,「妳憑什麼命令我!」

  「妳!」孟荷好氣她的不懂事。「那我求妳,好不好?」

  張老大看出孟長生是孟荷的弱點,他上前一把拉開孟荷,吆喝道:「把這沒用的男人給我打。」

  阿三和阿口依言放開陳鳳美,拗著手指走近孟長生。

  他們還沒出手,孟荷就大喊:「不要,不要打我爸爸,我簽,我簽就是了。」

  孟荷的淚水滴落在賣身契上,右手顫抖不已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就此簽下她日後的命運。

  孟荷的哭泣聲,聽在陳鳳美的耳裡,猶如救命的阿彌陀經。

  而孟襄的雙眼因雀躍而明亮,把她平凡的臉變得漂亮了;二十一年來,她就這一刻最美。

  「荷……」孟長生見自己無力保護女兒,只能痛苦地呻吟。

  「孟荷,母債女還是天經地義的事,妳要認命。」孟襄假惺惺地以憐慈的口吻說。

  「荷……不要……」孟長生無力地喊。

  孟荷啜泣的撲到父親身邊。「爸,我沒事的,您不要太激動了。」

  「荷兒,不要管爸媽了,妳趕快逃……答應爸爸,好好活下去。」孟長生虛弱地低語。

  「爸爸,我不能丟下你們不管。」孟荷搖著頭說。她伸手拭去淚水,勇敢地站起身來,轉頭看向孟襄,「襄,從今後妳要好好照顧爸媽。」

  孟襄不耐煩地揮手道:「好啦,好啦。妳趕快去做妓女吧,祝妳工作愉快。」

  「鳳美、襄兒,你們怎麼可以逼荷兒去……」孟長生看起來快休克了。

  孟荷急忙抱住父親哭喊:「爸,我沒事的,您不要再為我擔心了。」

  「荷兒……」孟長生捂著心口,困難的喚了一聲。

  孟襄上前推開孟荷,「我會照顧爸爸,妳快走啦!」

  孟荷知道她不走,父親的情緒就不能平靜下來,她深吸口氣,看向張老大,「我跟你們走。」

  張老大拿著賣身契,一臉得意的笑容,示意手下把孟荷帶走。

  孟荷坐在車子裡,含著淚頻頻回首她的家。

  ***

  車子在夜總會前煞住,孟荷被阿三一把拉下車。

  張老大指著前方說:「看到沒,那就是『酒國夜總會』,是全台北勢力最龐大、最豪華的夜總會。」

  孟荷仰頭盯著眼前霓虹燈閃爍、華麗的夜總會,一顆心登時糾結起來,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不……我不要……」她哭喊道。

  阿三的注意力被後頭的煞車聲吸引,當他看到開門下車的人是誰後,興奮的大叫:「老大,是邢君忌!」

  「是邢君忌!」張老大和阿口看到邢君忌時也驚訝的大喊。

  他們的目光中全是景仰與羨慕。

  邢君忌是「邢國財團」的三少東,而邢國財團則是全台灣最知名、富有的財團。

  總裁邢家衛有三個老婆,她們各自生了個兒子,很巧的,三位兒子同年。取名為邢君巖、邢君克、邢君忌。

  這三兄弟在互相猜疑、爭寵的母親教養下,彼此間極端不睦,凡事都要爭第一。三兄弟滿二十歲時,邢家衛讓他們分別執掌邢國財團裡建築、運輸、金融等業務。

  在競爭之下,三兄弟果然都交出漂亮的成績單。短短十年間,他們將邢國財團的經營觸角延伸到國外,成為舉世聞名、資本額排名在世界前十大的財團。

  邢家三兄弟自小在個性冷酷無情的邢家衛教育下,個性專斷、跋扈得不得了,並以天子之姿脾睨世界。

  當今世界各國的金融業幾乎可說是掌握在五名知名人士手中,邢君忌即是其中之一,他們五人均是各國政府官員、金融業者亟欲巴結的對象。

  除邢君忌外,其餘四人都是七旬以上的老人,處事較保守溫和,對國際金融行情具有穩定的正面作用。但邢君忌就不同了,他的個性囂張、唯我獨尊,他打一個噴嚏,國際金融行情就為之動盪,若一個不高興,全球股市就像刮起超級大颱風,其它四人對他這種個性也沒辦法。

  近日,邢君忌因為期一個月的邢國財團三大董事高峰會回國,日日見著他「親愛的兄長」,心情自然掉到谷底,台灣股市的表現也隨他的心情跌到谷底。

  唯有沉浸在酒國溫柔鄉里才能令他稍感溫暖,他才回國十日,已經是台北各大夜總會出了名的財神,一擲千金也見他面不改色。

  「太幸運了,這小妞要能賣給邢君忌,我們就發了!」張老大面露貪婪之色的說。

  「咦,孟荷呢?」阿三這才發現他們的「財神爺」不見了。

  「她跑了!」

  「在那邊。」眼尖的阿三發現不遠處的孟荷。

  他們立刻舉步追了過去,不一會兒就將她圍住。

  「臭婊子!」張老大毫不憐香惜玉地抓住她的長髮,用力往後拉。

  「啊--」孟荷尖叫一聲,痛楚的淚水撲簌簌直下……「可惡的臭婊子!」阿三氣不過,抬腳猛踹孟荷的小腿。

  「啊!」孟荷痛呼。

  阿三又掄起拳頭時,被張老大制止。「她要賣給邢君忌,若滿身是傷會倒盡男人的胃口。」

  閒言,阿三這才作罷,改為扭住孟荷的手,「老大,我們快走吧,如果邢君忌先選擇別的女人,我們就虧大了。」

  「求你們放過我吧!」孟荷的雙手被反扭在身後,只能扯開嬌細的聲音無助地喊著,任淚水直淌。

  「小姐,妳再掙扎也是白費,妳母親已經把妳賣給我們了,如果妳乖乖聽話,我們不會讓妳受太多苦的。」張老大勸道。

  「是啊,小姐。妳不停的掙扎,一不小心便會弄傷自已。」阿口也勸道。

  「你們要我做妓女,我寧願死。」孟荷垂著頭啜泣地吶喊。

  張老大的耐心漸失,警告道:「孟荷,妳要敢死,我也不會讓妳爸媽好過,我會一刀一刀剜他們的心,慢慢折磨他們到死。」

  「不要!」孟荷的決水一直沒停過,在心中絕望地吶喊:誰來救我!

  ***

  「君忌,那女人似乎有麻煩。」白祖元走在邢君忌身後,他的目光看著前方不遠處的三男一女說道。

  「不關我們的事。」邢君忌冷斥。

  白祖元和妻子曉曉與邢君忌是大學同學,也是邢君忌唯一的好友。邢君忌的冷酷和白祖元夫婦的熱情恰成對比,卻是知交好友。

  「君忌,好歹我們也該英雄救美吧。」白祖元有些不忍的說。

  「英雄?我從十五歲就立誓做辣手摧花的魔鬼,專門搗碎女人心。」邢君忌乖戾地仰頭大笑,大步往夜總會走去。

  風吹動邢君忌及肩的長髮,黝黑俊秀的臉龐還殘留冷酷無情的笑意,漆黑的瞳眸閃著兩簇火焰,他活像個有血有肉卻無心的惡魔。

  唉,白祖元暗自歎口氣。他知道君忌的心情不好,但沒想到竟是那麼差,平時他不是這麼沒人味。

  「一隻小鳥我都要救了,更何況是女人。」白祖元咕嘍道。

  「要逞英雄你自己去逞吧,我不會幫你。」邢君忌陰惻惻地看著前方,把它當成一齣戲欣賞,冷血地嘲諷道:「這個世界多一隻小鳥,就多一分自由。少一個女人,則少一個禍害。」

  白祖元小跑步走在他身後。「君忌,我發現你對女人的態度愈來愈偏頗了。」

  「是女人讓我如此。」邢君忌糾正他的說法。

  「那是因為你還沒遇到真正令你改變的女人。」白祖元以過來人的經驗說。

  「曉曉是這世上唯一的好女人。」邢君忌是真心想念開朗的曉曉。

  「謝謝。」聽到有人稱讚老婆,白祖元露出滿足的笑容。

  「如果讓曉曉知道這一星期,你天天陪我上夜總會,她不氣瘋才怪。」邢君忌微笑地步上夜總會的台階。

  「不會,她一定知道你的靈魂需要救贖,要我來感化你。」白祖元開著玩笑,事實上是他和曉曉吵架,曉曉要他陪邢君忌過糜爛的夜生活做為懲罰。

  這時他們正好行經孟荷身邊,談話聲被打斷。

  「救命!」孟荷不顧一切,撲向前求救。

  邢君忌聽見她的求救,並沒有停下腳步。

  孟荷凍僵的雙手緊緊地抓住邢君忌的褲管,「求求你救我。」她可憐兮兮地哀求著。

  站在一旁的白祖元心想,這女孩有救了,君忌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邢君忌皺眉看著抓住他褲腳的女孩,長髮披亂得像個瘋婆子,臉色白得像鬼。「祖元,你說救美?救鬼還差不多。」說完,他一腳踢開孟荷。

  孟荷趴伏在冷硬的地磚上,彷彿被那一腳打入地獄。善良的她從不知恨為何物,但她對這名陌生男子卻浮現一股恨意。,張老大等人驚愕地站在原地,邢君忌嫌惡的反應粉碎了他們的美夢。

  邪君忌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他永遠不會憐惜被他踢入地獄的女人。

  「君忌……」白祖元愣在原地,同情這女人的遭遇。

  「偉大的邢君忌先生,請留步。」張老大諂媚地叫住他。

  邢君忌神情傲然地回頭。

  「邢先生,我們正想把她介紹給你,希望你會喜歡。」張老大一副皮條客的模樣。

  邢君忌聞言,走向趴在地上的孟荷,以足尖抬起她的下巴,打量她的容貌,語帶輕蔑的說:「這種貨色你們也想介紹給我,不想活了嗎?」

  「不,不是!」張老大嚇破膽地急忙否認。他知道邢君忌無論到哪裡,四周都佈滿了保護他的手下,他豈敢得罪,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張老大一反在孟家時的囂張,在邢君忌面前表現得像只乖順的小綿羊。他低頭看了孟荷一眼,披頭散髮的她活像個瘋婆子,難怪邢君忌看不上她。

  「邢先生,你誤會了,她很美麗,真的很美,相信你一定會心動的。」

  「是嗎?要是你能讓一頭母豬變成貂蟬,我就用十億買下她。」說完,邢君忌不屑地冷哼一聲,然後轉身離開。

  十億!張老大喜出望外,連聲道:「是是是,這女孩名叫孟荷,請邢先生記住她,給我三天的時間,我一定讓你滿意。」三天後,他就賺進十億了!

  邢君忌的話徹底擊碎孟荷的心。

  這個邢君忌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罔顧她的哀求,執意推她入火坑。

  他並非沒有能力幫她。他可以幫她的!他都答應給張老大那種人渣十億,為何不肯出手救她呢?

  他冷眼打量她,然後把她踢開,只因他認為她是一個像鬼的醜女人。

  不,這種男人根本不配稱為人,他是魔鬼,凶狠殘暴、毫無人性的魔鬼!

  她恨他!

  好恨!

  深刻的恨意令孟荷像瘋了般的衝向邢君忌,揚手甩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邢君忌毫不遲疑地打回去,重重的一巴掌落在孟荷細緻、蒼白的臉上。她的腳步一個踉蹌,整個人撲入他的懷裡。

  孟荷的舉動嚇呆了其它人。

  張老大臉色尤其蒼白,他的眼前浮現長翅膀飛走的十億。完了,十億!

  而白祖元也嚇了一大跳,君忌是何等高傲的人,豈容女人打他巴掌。可是他打心底佩服這女孩,也覺得君忌的無情需要人教訓,但這麼一個柔弱的女孩,怎能與君忌對抗?

  邢君忌勃然大怒地一把扯住她的頭髮,「妳敢打我?妳知道打我會有什麼後果嗎?」

  孟荷的牙齒打顫,頭皮抽痛得幾乎令她說不出話。「你殺我呀。」

  「偉大的邢先生,她不是故意的。」張老大一臉惶恐的求饒。

  邢君忌冷酷地看著她痛苦的神情,絲毫不放鬆手勁,他陰沉的臉色浮現一抹令人發冷的冷笑。「是嗎?」

  豐滿圓潤的嬌軀貼著邢君忌,他不假思索的擁緊她,享受她玲瓏的嬌軀貼在身上的滋味。

  孟荷從不曾與男人有如此親密的接觸,她不顧發間的疼痛猛力掙扎著。

  「別動。」他的氣息變得粗重。

  孟荷驚訝地察覺他的大掌插入她的髮間,輕柔的手勁瞬間掌控她的身體,讓她的身體主動迎合他。她驚愕地抬起雙眸,印入眼簾的是一張輕褻卻仍英俊的臉。

  他的力量、他的英俊、他淫邪的神情,令她感到驚慌,她抵在他胸前的手不禁握成了拳。「邢君忌,我管你是什麼大人物,在我孟荷的眼中,你只是一隻賤豬。你殺了我吧,我寧願死,也不要成為你的娼妓。」

  聞言,邢君忌殘酷地微笑,「妳想死,我就偏要救妳。」

  她顫抖了,為他話中的意味而顫抖。

  邢君忌推開她,轉頭看向張老大,冷酷地命令道:「除了用藥、用打外,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訓練她,三天後,我要她變成一個千依百順、並且可以取悅我的妓女,你就可以得到十億。」

  「沒問題,沒問題。」張老大興奮的回道。

  邢君忌不再理會地轉身走進夜總會,白祖元舉步跟在他身後。

  孟荷望著邢君忌無情的背影,臉上淨是受傷的神情。

  「太好了,想不到妳這麼值錢。」張老大樂得合不攏嘴。

  孟荷淌著淚說:「你休想要我對那個魔鬼千依百順,更別想我會甘心成為他的女人。」

  「妳會,訓練妓女是我的絕活。而且妳要是不聽我的話,惹怒邢君忌,我就不饒過妳爸媽。」說完,張老大仰頭大笑,他真的樂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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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三天後。

  孟荷打開車門下車,刺骨的寒風打在她化著濃妝的臉上,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冷。她不等張老大,逕自往酒國夜總會大門走去。

  一陣細雨打來,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閉上眼睛,默默承受她既定的命運--一個為還母親賭債而賣身的女孩。

  張老大說得有理,與其讓很多男人玩弄她,不如做邢君忌的女人。於是,她萬般無奈的接受張老大的訓練。

  張老大重金請來全台北市最著名的十名公關教她取悅男人的技巧。她恨那種污穢、航髒的技巧,可是她不得不學,只為了取悅魔鬼邢君忌。

  三天內,命運洗去她臉上的清純,冰霜覆上了她的心。

  突然,她想起邢君國熱烈的追求,他是一個好人,她也有意接受他的追求,可是一切都太遲了。

  上個星期,邢君國為她舉辦一個盛大的生日舞會,那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幸福得像一個公主。但想不到她只做了一個星期的幸福公主,然後命運之神就殘忍地戳破她幸福的美夢。

  「孟大小姐,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妳不要這副愛理不理人的鳥樣,男人喜歡熱情、風騷的女人。」張老大追上她。

  「放心吧,你的十億不會飛走的。」孟荷嬌柔的聲調帶著保證回答,因為她也要自由。

  「為了妳自己,也為了你爸媽,今晚妳一定要搞得邢君忌欲死欲仙!」

  這三天來,張老大對她倒是非常客氣,因為他的十億都寄望在她身上了。

  「我知道。」孟荷咬著下唇,這就是她躲不掉的命運。

  他們走進夜總會,孟荷茫然地停下腳步。

  夜總會五光十色的霓虹閃耀,把這個黑暗的世界照耀得多麼不真實,這就是令男人留連忘返的原因嗎?因為他們需要女人虛偽的笑臉。

  面對這樣的世界,孟荷好害怕。

  「啊,邢君忌在那裡。」張老大指著前方說道。

  孟荷隨著張老大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邢君忌被一群妖嬈、風騷的女人圍住。

  「我們過去。」張老大迫不及待地抓住牠的手臂走過去,邊走邊說:「妳要多和那些女人學學,男人就喜歡那種會撒嬌的歡場女人。」

  邢君忌左右手各擁著一個女人,俊俏的臉親暱地埋進右邊女人的胸脯裡,他的髮絲垂落額前,伴著女人的嬌吟浪笑,狂野、放蕩極了。

  「站住,你們想幹嘛?」邢君忌高大的貼身保鏢喝道。

  張老大朝他微微鞠躬,「我們和邢先生約好了,請先生通報一聲,就說三天前與他相約的孟荷來了。」

  貼身保鏢看了站在一旁的孟荷一眼,嚴肅地點頭後轉身去通報。

  「少爺,有個叫孟荷的女人說和你約好了。」

  「孟荷?」邢君忌想起來了,薄唇在女人豐滿的乳溝間輕揚,「她是母豬還是貂蟬?」

  「什麼?」保鏢不懂老闆問的話。

  「母豬?」邢君忌懷中的女人是全台北市夜總會最著名、最妖嬌的公關艷艷,他回到台灣的十三天中,有十個晚上是和她度過的。精明如她自然能猜出他的心思,她嬌滴滴地撒嬌,「今晚讓我伺候你,別讓那頭母豬糟蹋了。」

  邢君忌把頭抬起,一隻大掌爬梳著額前散亂的微鬈長髮,然後俊酷的臉龐轉向站在保鏢身後的女人。

  孟荷對上他直射過來銳利的目光,下意識的把身子往後一縮。

  「君忌。」白祖元悶聲地瞥告。

  他的壞心情源自於老婆的懲罰,他原以為曉曉只是開玩笑,沒想到她是認真的,過不慣糜爛夜生活的他心情糟透了,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抱怨老婆。

  或許君忌的做法才是對的,漠然地對待女人,然後殘酷地丟棄。可是君忌惡魔般的個性是天生的,不是他想學就能學會的。

  「把她送到房裡等我。」邢君忌輕聲地對保鏢下令。

  保鏢立刻執行命令,把張老大打發走後,便把孟荷送到樓上邢君忌專屬的套房。

  「滿意了吧?」邢君忌朝白祖元挑眉問道。

  「那是你邢三少爺今天心情好。」白祖元太瞭解他了。

  「知我者莫若祖元。」邢君忌仰頭大笑。

  今天他在所有股東面前,讓兩個哥哥下不了台,將了他們一軍,氣得他們差點腦溢血,教他怎能不開心呢?

  算那個孟荷運氣好,碰上他邢君忌心情好,肯花十億救她。

  「既然有貂蟬在等你,你該回房度春宵了吧。」

  邢君忌邪氣地搖頭,「不行,你打了親愛的曉曉,怎麼可以輕易饒恕你呢?」

  「君忌,別忘了你也是我的朋友。」白祖元氣得咬牙切齒。

  邢君忌好整以暇地飲盡艷艷端來的美酒,岔開話題問:「怎麼,你不再擔心孟荷這朵小花會栽在我手上了嗎?」

  這三天來,張老大生恐刑君忌變卦,天天打電話來提醒,電話都是白祖元接的,他探聽到孟荷被母親賣掉的悲慘經過,於是他天天對邢君忌進言,希望邢君忌能幫助孟荷。

  「誰不知你邢君忌換女人的速度比脫衣服還快,說不定明天孟荷就像小鳥一樣自由了。」白祖元賭氣地喝掉酒女一杯杯遞過來的酒。

  聞言,邢君忌淡漠地微笑,「我最近開始物色長期的情婦。」他該找個純潔、品格高尚的女子為他生孩子,但他絕不要婚姻。

  那個孟荷……他剛才來不及瞥清她的容貌,就算她不是很美,但十億買個孩子也該夠了吧。

  「別糟蹋……女人的青春了。」說完,毫無酒量的白祖元便醉倒在椅子上。

  艷艷的身體像水蛇般纏繞住邢君忌。「君忌,我願意做你的情婦。」

  邢君忌在歡場打滾多年,哪會不知她心裡在打什麼如意算盤,他拉開她的手臂,站起來給她一個晚安吻。「艷艷,妳聰明得知道何時該結束吧。」

  從未遭到男人拒絕的艷艷面色變得極為難看,可是善於察顏觀色的她,非常清楚邢君忌是那種完全不容許女人反駁的狂妄男人,所以她只好垮著臉目送邢君忌這座金礦一步步離開她。

  幸好,她也從他身上撈了不少錢財珠寶。艷艷自我安慰的想。

  ***

  保鏢打開一扇門,等孟荷走進後隨即關門退出。

  孟荷被保鏢鎖門的聲音嚇得回頭,門被落了鎖,偌大的房間只剩她一個人。她脫下穿不習慣的細跟高跟鞋,赤腳走過客廳,步入另一扇門。

  這個房間和客廳的佈置相同,豪華卻俗麗,非常適合今夜的桃色氣氛。

  孟荷故作鎮定地走近化妝鏡前,她臉上的濃妝比房間的佈置還俗麗。顧不得這是張老大請「名師」幫她上的妝,她衝動地拿起桌上的化妝棉開始卸妝,不一會兒,清新的容顏出現在鏡子裡,她滿意地看著熟悉的臉孔。

  突然,邢君忌俊逸的臉龐跟上她的心頭,想起他那性感又狂野的模樣,她不禁羞紅了雙頰。

  她可以面無表情地接受張老大請來的金牌公關教授做愛的技巧,卻在想起他時羞怯的臉紅。

  為什麼?她想起那些公關說的話,除非對有感情的男人,女人才會有感覺,否則做愛只是發洩慾望而已。

  莫非……她只消看了他一眼便動了情?

  不要!他是一個無情、冷血的魔鬼呀!

  這時,從客廳傳來轉動鑰匙的聲音,驚動了孟荷,她迅速脫下外套,跳上大床躲進被裡,背對著門閉上眼睛假裝睡著。

  邢君忌進入房間,看了躺在床上「熟睡」的孟荷一眼後,逕自走進浴室。

  當浴室傳來水聲後,孟荷才坐起來,雙手抱住膝蓋,仰頭做了數個深呼吸,以舒緩體內的緊張。

  邢君忌赤裸著身軀,微笑地倚著浴室的門,他是出來拿根煙,不料卻發現她的裝睡。

  瞧她第一眼,他發現她驚人的美,等看了第二眼,他的目光已離不開她。

  她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粉嫩的肌膚似珍珠般閃耀誘人的光澤,烏黑的眸子大而閃亮,雙層飽滿鮮紅誘人品嚐,似瀑布般的秀髮勾勒出一張清靈、惹人憐惜的瓜子臉。

  她無疑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

  他受引誘地一步步接近她,孟荷臉蛋通紅地看著他赤裸地上了床。

  「女人我見多了,就沒見過像妳這麼美的!」邢君忌的大掌撫上她的臉頰,證實她白皙的肌膚果如他想像中的柔嫩。「好柔、好細的肌膚。」

  「我……」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邢君忌低首攫住她的嘴,酒氣吹拂在她美麗的唇瓣上,但不論他如何輕舔誘哄,她仍緊閉著雙唇。

  他邪魅的眼睫輕眨,看穿她僵硬的矜持混和著青澀的反應。

  未多加憐惜她的清純,他的大掌滑入她的髮間,用力強迫她的頭往後仰,他的舌乘勢進入她張開的嘴,開始吸吮她嘴裡的蜜汁,逗弄她不知該如何反應的舌頭。

  孟荷的思緒像雲朵在他狂野的吻中載浮載沉,她努力回想這三天所學的一切,可是她無法思考,他掌控了一切,她只得任他主宰。

  她不懂為什麼他的嘴感覺這麼美好?像絲絨般光滑,完全不像張老大請來供她練習的男妓令她覺得噁心。

  她原以為……邢君忌似乎察覺她的分心,微怒地放開她的唇。她的紅唇微啟,抬眼無語地看著他。

  「吻我。」

  他冷硬的表情、冷硬的音調刺傷了她,她才記起自己的身份,她發覺他身上還沾染其它女人的香水味,唇上甚至還留著其它女人的口紅印,孟荷羞憤地別開臉避開他骯髒的身體和咄咄逼人的目光。

  「吻我。」他再度命令。

  孟荷易感的心對上他冷酷的眼,此刻她只想報復他的冷酷。「要吻不吻隨便你,但你休想我會主動獻慇勤。」

  「看來妳還沒學會怎麼好好伺候男人的需要。」見她一臉決心反抗到底的神情,邢若忌嗤笑一聲,「我會要妳跪著懇求我的吻,主動勾引我。」

  「你作夢!」她羞怒道。

  她單純得不知已惹惱了主宰她生命的邢君忌,更不懂他是一個把世界踩在腳底下為所欲為的狂妄男人。

  邢君忌冷鷙地收回視線,把唇落在她雪白的頸項上,一次比一次用力地吮咬。在她要抗議出聲時,他的大掌罩住她的雙峰,恣意地把玩揉弄。

  「住手呀。」孟荷羞愧地低吟,小手怎麼也推不開他如山般厚實的胸膛,也阻止不了他剝光她衣物的蠻強手勁。

  邢君忌聲音低沉而沙啞地說:「妳的聲音真甜美,我想聽妳的嬌吟。」

  孟荷沒有細想他話中的含意,只是在他停止狂咬的攻擊和雙掌侮辱的揉捏中鬆了口

  氣。可是就在她以為結束時,他的膝蓋分開她的,進佔她的雙腿間,她才恍然自己的天真。

  她的訓練簡直白費了,天真地以為他會放過她。

  好吧,他想霸王硬上弓就來吧,既然這是她的命運,那她再怎麼反抗也沒用。孟荷認命地看著他逐漸低下的胸膛,深吸一口氣,靜待他的侵略。

  可是他沒有霸王硬上弓,相反的,他的唇再度誘惑她的嘴,令她不由自主地嬌吟出聲。他的雙掌再次罩上她的雙峰,她的蓓蕾在他掌中挺立綻放。

  突然,他停止所有挑逗的動作。孟荷迷惑而被動地躺在他身下,堅持反抗的意念早已化為女人天生對男人期盼的眷顧。

  邢君忌陰冷的嘴角一撇,迅速而優雅地從她身上躍起,背靠床頭而坐,一把拉起她,讓她跪在床上。

  孟荷羞愧地以手護住胸部,低垂的下巴幾乎要碰到鎖骨了。

  邢君忌伸手把她纖細的雙腕往她身後拉,她自然傾身,挺高的豐胸剛好落在他的眼前,她的臉像火燒般迅速漲紅,任他輕笑地張口攫住她一隻輕顫的蓓蕾,他的唇舌輪流地逗弄、舔吮。

  他另一隻大手繞過她的背後往她下腹的敏感地帶撫去,她的嬌吟隨著體內的濕潤而出。漸漸地,她的身體彷彿失去自主的意識,任由他的手掌控制節奏,緊窒的濕意承合他的手帶來的歡愉。

  邢君忌呼吸隨她嬌軀急切的蠕動而短促,就在他感到慾望就要爆裂時,他平躺下來,粗啞地出聲,「坐在我身上。」

  孟荷本能地跨坐到他的小腹上,放蕩地迎進他的堅挺。

  好痛!她的手掌無助地撐著他的胸膛,不敢再加深痛楚。

  「妳還是處女?」邢君忌怎麼也沒料到她還不解人事。

  她啜泣地點頭,「放過我好嗎?」

  到這種時候她還未順服他,從未有女人如此抗拒他!

  「休想!」他怒喝一聲,無情地握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往下壓,讓她的身體包圍住他慾望中心。

  「啊!」孟荷痛呼,奮力抗拒這種疼痛。

  「笨手笨腳的,看來真別指望妳了。」邢君忌抱怨地帶著她翻身,使勁地穿破她的處女膜。

  邢君忌不讓她有停頓感受痛苦的機會,加快律動的步調,把她由痛苦的邊緣直接帶進激越的感官世界。

  孟荷分不清是痛還是欲,雙手緊緊攀住他的肩膀,跟隨著他的律動而擺動嬌軀。隱約中,她聽見自己的呻吟。

  他像著了魔般在她體內激昂衝撞,他從未這般瘋狂飆升到慾望的最頂端,直到自己崩潰的前一秒,他狂吼地釋放,在她體內激灑出慾望的種子。

  過了好久,孟荷才平復激動的呼吸。原來這就是做愛……她渾身酸疼,卻有奇異的滿足感。

  邢君忌抽身離開她,輕笑道:「妳是個熱情如火的女人。」

  他的離開讓她覺得冷和強烈的孤獨,她突生想霸佔他所有的瘋狂意念。

  他下了床,手指輕撫她的臉頰。「和我一起沖澡。」

  孟荷的小臉一凜,拉起被單遮住自己。炯炯的美目正確傳達真意,彷彿提出那種下流提議的人是個怪物。

  「算了,當我沒提過。」邢君忌會心一笑,用佈滿慾望的雙眼熾熱地盯著她半裸的身體。

  她被盯得尷尬地開口,「你不是要洗澡嗎?」

  「妳雖然沒有順從的美德,但很安靜。」

  聞言,孟荷再也忍不住,生氣地問:「我還不夠順從嗎?」

  邢君忌雙眉一皺,大手迅速扣住她的下巴,「記住,妳只能在床上表現妳不馴的個性,至於其它時候,我要妳順從、聽話,我無法忍受一個無理取鬧的女人在我身邊,明白嗎?」

  「明白。」她忍受著屈辱,咬著牙應道。

  「很好。」他鬆開她的下巴。「我沖澡後還要妳,別睡著,等我出來。」

  孟荷瞠著大眼,瞪著他消失的背影。

  我沖澡後還要妳,別睡著,等我出來!多無情冷血的命令,他說話一定要這麼殘忍嗎?

  一會兒後,浴室的水聲停止,孟荷把臉埋進被單裡等著他出來。大床因他的重量凹陷,她的手指緊抓住床單才不致滑向他,她緊張地等待他進一步的行動。

  過了許久,她快被悶壞了才探出頭。

  他睡著了!

  不久後,她也累極地沉沉睡去。

  ***

  不管前一夜的歡愛多熱烈,隔天早晨邢君忌一定會在八點鐘清醒。

  他還沒完全清醒,大手一攬欲勾回她的女人,卻撲了空。他立即清醒,撐起身子,深邃的黑眸在發現她蜷縮在床尾時,憐惜地伸手把她抱回身邊。

  她的美令人屏息,誘人品嚐。他的手滑進被單裡愛撫她的嬌軀,那種美好的感覺幾乎要奪去他的呼吸。

  他的手游移至她的腿間時,睡夢中的美人柳眉輕蹙,他想到她可能還太酸疼,有些失望地縮回手。

  他隨即翻身下床,再不離開她,他可能會不顧她的酸疼再度佔有她。他走入浴室,用冷水澆息被她輕易挑起的慾望。

  邢君忌穿好衣服後,使到隔壁房間找白祖元。

  白祖元睡眼惺忪地起來開門,打著呵欠嘲諷道:「真不愧是我認識的邢君忌,過度縱慾後還是如此有精神。」

  「人生要及時行樂。」邢君忌神采奕奕地走進去。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找我有什麼事?」白祖元語氣不佳地平躺在沙發上,他可沒有邢君忌的好心情。

  邢君忌開了一張十億元的支票交給他。「待會我要到高雄視察業務,你幫我解決孟荷的賣身契,然後把她送到我的別墅。」

  「邢氏山莊的別墅?!」白祖元愣愣地問。

  「沒錯。」

  白祖元被他的決定嚇了一大跳。「君忌,你們邢象的家規不是不准把女人帶進邢氏山莊嗎?」

  「沒錯。」

  聞言,白祖元喜出望外,像中了統一發票特獎般興奮道:「我知道了,你打算娶她!」

  邢君忌暴出大笑,「我怎麼可能娶她?她是一個妓女耶!」

  白祖元登時像洩了氣的皮球,失望地躺回沙發。「別把孟荷說的那麼難聽,她可是個難得的好女孩。」

  「好女孩會到酒家上班。」邢君忌嗤鼻道。他想到孟荷可能赤裸地躺在別的男人身下,他就無來由的一肚子火。

  「她是個被親生母親賣掉的可憐女孩。」白祖元雖然只見過孟荷兩次,但他為這樣一個命運乖舛的女孩感到痛心。

  「一個賣身的女孩,高尚不到哪裡去的。」白祖元的同情讓邢君忌的心中頗不是滋味。

  「君忌,既然你那麼歧硯孟荷,幹嘛還要把她帶到別墅?」白祖元滿臉的疑問。「我還以為你對她另眼相看,才會把她帶到別墅。」

  邢君忌聳聳肩,「昨晚我忘了戴保險套,她很有可能懷孕,所以我決定留下她。」

  真正的原因是她是處女。

  「生小孩?!」白祖元驚愕地張大嘴。

  「對。一個孩子換她的賣身契,一命換一命,公平。」邢君忌自認為很公正。

  「生了小孩以後呢?」白祖元沉聲問道。

  「讓她走。」邢君忌不假思索的回道。

  「就是拋棄她的意思!」白祖元生氣了,他平時很少生氣,不過現在他看起來像是恨不得揍邢君忌一拳的樣子。

  「我不會虧待她,我會再給她一筆錢。」此舉是要確保她永遠不能前來探視孩子。

  「君忌,你千萬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邢君忌向來狂妄、我行我素慣了,他聽不進任何人的勸告,只除了白祖元夫婦的話勉強還聽得人耳。

  「這還用問嗎?太殘忍了!君忌,記得五年前我和曉曉失去我們的孩子時,曉曉足足悲傷了一整年嗎?」

  「那又如何?」他漫不經心地反問。

  那又如何?天啊,君忌真是冷血無情!

  「孟荷是個好女孩,生了孩子又失去孩子,她一定會非常痛苦。你這麼做,會害死她的。」

  「你才見過她兩次面,憑什麼說她是好女孩?」邢君忌不以為然的說。

  「難道你看不出來孟荷是個好女孩?」白祖元不自覺的提高音量。

  「完全看不出來。」邢君忌高傲地說。「你把孟荷看得太高尚了,她若知道生一個孩子可以賺一大筆錢,搞不好睡覺都會偷笑。」

  「她不是一般的淘金女郎。」

  「跟在我身邊,她很快就能學會淘金之術。祖元,你太善良了,女人很會演戲,你可別被孟荷那種女人迷住了。」邢君忌提醒他。

  「君忌,你說到哪裡去了!我對曉曉忠心不貳。」白祖元憤怒地大吼。

  「那樣最好,若被我發現你對曉曉不忠,我絕不會原諒你。」邢君忌微笑道。其實他只是逗逗他,若祖元不能相信,那天下人都不可信了。不可輕易相信的是孟荷,光是一個晚上,她已用她的身體迷倒了他。他在心裡提醒自已。

  「我對曉曉的愛至死不渝。」白祖元認真地說。

  「好了,大情聖,逗你的,你也當真。」說著,邢君忌站起身,「時候不早了,我要走了,孟荷就麻煩你了。」

  「不送了。」

  白祖元低頭看著手中十億元的支票。唉,他覺得孟荷若是有選擇,她肯定會要孩子而不會要這張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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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上班要遲到了!

  孟荷從夢中驚醒,滑落的被單露出她赤裸的胴體,她這才想起自己已經不是單純的上班族了。

  她轉頭四顧,房裡沒有其它人影,她仰望牆上的掛鐘,中午十二點!難怪他已經走了。

  她下床走進浴室沖澡,身上多處的淤紫和紅痕怎麼也洗不掉。何必費事呢?他霸道的隨時可以補上新的傷痕。

  強烈的水流自頭頂衝下,眼眶周圍濕熱的感覺,是淚水還是自來水?她不是已經認命了嗎?為何還會流淚?

  自她五歲時知道自己是私生女後,就不曾再哭泣過,命運容不得她的淚水和任何一種形式的叛逆。

  昨夜他不就給她一個徹底的訓斥嗎?她會小心地順服他的,在他面前她絕不會造次。

  ***

  孟荷穿上昨晚的衣服走出房間,客廳裡坐了一名陌生的男子。

  「你是誰?」孟荷心驚地問。

  白祖元站起身,自我介紹道:「我叫白祖元,是君忌的好朋友,妳可以叫我白大哥。」

  「白大哥。」孟荷低著頭,羞於面對他真誠開朗的笑容。

  白祖元真心喜歡這個氣質淡雅的美麗女孩,只可惜誰也無法把她從君忌手中救出。

  「君忌希望妳能搬到他的別墅,我就自願來接妳啦。」

  他善意的修辭更讓她微紅了臉,她尷尬地說:「麻煩你了。」

  「可以走了嗎?」白祖元柔聲問道。

  「嗯。」

  坐在車裡,孟荷美麗的臉一直望著窗外,但挺直的背脊透露出她的緊張。

  「妳吃過中飯了嗎?」他親切地問。

  「沒有。」

  「我也還沒有。我知道有一家餐廳不錯,妳願意陪我一塊用餐嗎?」

  她遲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妳不用擔心君忌,他現在在公司不是忙得焦頭爛額就是大發脾氣,沒空管我們野到哪裡去。」

  孟荷再次轉頭看他,迎上的是一對溫和的目光以及親切的笑容,她不由自主地微笑答應。「好吧,我也餓了。」

  接下來的時間,白祖元開始和她東聊西扯,打破車內的陌生氣氛。

  他似乎是個完全不同於邢君忌的好人,就像她過去所熟悉的男人類型,健談、幽默、風趣、親切。

  半個小時後,她的心門徹底打開,真心接受他的友誼。

  白祖元在一間可愛的烘培屋前停車。「這間是曉曉最喜歡的餐廳,我們每次回台北她總是吵著要來。」

  「曉曉一定是白大嫂,對不對?」孟荷猜測道。

  「答對了。」白祖元找了位子坐下後,看著菜單說:「曉曉最愛吃這裡的藍莓小蛋糕。」

  孟荷從菜單中抬起頭,一臉羨慕地說:「你一定很愛你老婆。」

  「愛慘了,受到是非不分,任她宰割。」

  聞言,她露出會心的笑容,「你們一定吵架了。」

  「咦,妳真聰明耶!」白祖元驚訝的看著她。

  「不是我聰明,是你的愛太濃,濃得讓人一聞便知其中滋味。」

  「嗆鼻。」白祖元突然冒出這兩個字。

  「什麼?」孟荷張著一雙明眸,不解的問。

  「君忌說的,他說我的愛濃得嗆鼻。」

  「噢。」一聽見他的名字,孟荷的明眸便閃過一絲受傷。

  白祖元察覺到她情緒的轉變,想了想,決定昧著良心,幫自己的好友說好話。

  「孟荷,其實君忌人不壞,他是一個大企業家,可能是習慣命令的語氣,妳--」

  他話尚未說完便被打斷。

  孟荷倏地轉變話題,「你和大嫂為什麼吵架?」

  一談起心愛的老婆,其它話題都被白祖元丟到腦後去了。他侃侃而談他美麗的靈媒老婆、十年如一日的甜蜜婚姻生活,以及近日的吵架和老婆對他的懲罰。

  孟荷津津有味地聽著,他們一個是環保尖兵而另一個是厲害的靈媒,兩個截然不同的個性、職業、文化背景的人卻組合成一個恩愛的家庭,好令人羨慕。

  ***

  用完餐後,白祖元繼續開車。車沿著蜿蜒的山路而上,在一條岔路右轉,駛進邢氏山莊莊嚴氣派的大門內。

  孟荷神情漠然地看著窗外修剪整齊的草皮、車道,和不遠處西班牙式的別墅。

  「這裡就是邢君忌的家嗎?」

  白祖元點點頭,解釋道:「妳放眼望去,看得到的地方都是邢家的土地。三十年前,邢伯父在這片土地上蓋了幾棟別墅,分別給他的兒女們。君忌擁有的就是前面那棟西班牙式的別墅,是他在台灣的住處。其它時間,他多半住在紐約,不過他在世界各處都有房子。」他伸手指著另一邊,「有沒有看到山上那棟有鐘樓的建築物?」

  「嗯。」

  「那棟就是邢氏山莊的主屋,是邢伯父和他的三個老婆住的。另外那兩棟是他兩個哥哥,邢君巖、邢君克的住處。」

  「噢。」孟荷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搬進邢君忌的住處讓她緊張,一想到要面對他,她的心都揪成一團了。

  「以前君忌回來時,也很少住這裡,今年倒很反常。」

  「他一定常常帶女人回來吧?」她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心中隱約出現一股悵然的感覺。

  「他不花很難,因為他太有錢了,不論走到哪裡都會有女人自動纏上來。」白祖元並沒有正面回答牠的問題。

  「是嗎?」他什麼時候會甩掉她呢?

  「對了,他的秘書孫柔是個厲害角色,過去君忌有許多女友都毀在她手上。如果妳遇見她,千萬要忍耐,不要跟她起衝突。」他警告道。

  「嗯。」她不會跟任何人爭他的。

  白祖元把車停在那幢西班牙式別墅的門口。「君忌是個工作狂,每天從早忙到半夜,你們真正見面的時間並不多。」

  「我聽說邢君忌一年只回來台灣一個月,而且已經過了十三天。」這是張老大說的,再過十七夫她就自由了。

  白祖元的笑容僵住了。

  「是真的嗎?」她一臉期待地望著他。

  他轉頭逃避她的目光,回道:「是真的。」唉,他怎能忍心說出君忌要她生孩子的事。

  「那就好。」她完全信任白祖元,心中不禁燃起希望。

  白祖元開門讓她下車,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如果妳真想擺脫君忌,不如我帶妳走。」

  孟荷搖搖頭,「不,母債女還,是我欠他,該還的總是要還。」其實她好怕邢君忌,恨不得長翅膀逃開他。

  「好女孩,堅強點。」白祖元內疚極了。

  她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我想日子也許並非那麼難過,兩個星期又三天,忍忍就過了。」

  她決定勇敢地接受命運對她的試煉,雖然邢君忌可怕得像魔鬼,但他也是個很快就能擺脫的夢魘。

  聽見她的話,白祖元更覺內疚了。唉,朋友難為。

  「君忌不是魔鬼,他是一個很好的情人。」他不斷在心中告訴自己,他很公正,並沒有昧著良心幫君忌說好話。

  「放心,我會照顧自己。」

  「那我走了。」若他再不離開,也許就會把孟荷救走了。

  「再見。」孟荷掛著僵硬的笑容目送他離去。

  ***

  傭人李嫂已在門口等候多時,她等白祖元走後才開口,「妳就是君忌少爺的客人嗎?」

  孟荷轉身,看見一位年約五十多歲的瘦高老婦人出現在門口。她頭上戴著小白巾、身上穿著白襯衫、黑長褲,腰上繫著一條圍裙,看似傭人。她的目光慈藹、笑容和善,像是一個正直、善良的好母親。

  「請進,請進。」李嫂親切地引她進屋。

  屋裡的裝潢豪華,但無絲毫家庭的溫馨,很像邢君忌的風格--冰冷無情。孟荷暗忖。

  「我是傭人李嫂,是從主屋那沒被派來服侍君忌少爺的。」李嫂自我介紹。

  「妳好,我叫孟荷。」

  「妳沒有行李嗎?」李嫂問。

  「沒有,因為……」她羞著臉想要解釋,並為自己尷尬的身份微紅了臉。

  「沒關係,如果妳沒有準備行李的話,主屋那裡有幾位小姐不要穿的衣服,我去拿來給妳穿。」

  「如果太麻煩的話……」孟荷想起外套下只穿著一件低俗的透明睡衣而住口。

  「一點也不。」見她如此柔弱,李嫂的母性立刻被激發出來。「看妳一臉疲倦,先去睡個午覺吧。」

  李嫂把她帶進一間充滿男性氣息的房間,幫她在浴缸放水,要她洗個澡後上床。

  洗過澡後,孟荷這才發覺自己有多累,不待李嫂離開房間,她即舒服地沉入夢鄉。

  ***

  孟荷住進邪君忌的別墅已經一個星期了,邢君忌就像從世界上消失般,從來沒有出現過,令她不禁鬆了口氣。

  每天清晨,她會照顧他的室內花園,並且摘取鮮花佈置房子。她喜歡花,她的願望就是將來能開一間花店。

  午後的冬陽溫暖怡人,她每天都沿著後院一條清幽的小徑爬上山坡,在山坡上有一片默林。她喜歡坐在梅樹下,享受和風吹拂,鳥瞰圍繞在別墅四周的歐式宮廷花園;精緻的花園裡有人物雕像、噴泉、小湖,美得像幅畫。

  這一天,她到山上的默林兜了一圈,直到天空飄起小雨才回別墅。遠遠的,她看見門口沒有人,李嫂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站在門口等她。

  李嫂是一位慈祥、和藹的婦人,因為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山莊內遊蕩,只要她出門超過一個鐘頭,她就會到門口等她回來。在這一個星期的相處中,她覺得李嫂比她媽媽還要關心她。

  孟荷走進客廳,突然聽見從廚房隱約傳出的哭聲,像是李嫂的聲音。她立刻放下路邊採摘回來的野花,循著哭聲在廚房角落發現李嫂。

  「李嫂,發生了什麼事?」孟荷緊張地上前詢問,發現李嫂的臉上佈滿了淚水。

  「小姐。」李嫂很快擦乾決水,連忙站起身說:「妳回來了,我馬上去煮午餐。」

  「別管午餐了。李嫂,妳為什麼哭呢?」

  「沒事。」才說兩個字,李嫂的淚水又滑落臉頰。

  「哭成這樣還說沒事?」孟荷伸手為李嫂擦去淚水,輕柔地哄道:「有什麼心事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得上忙。」

  「我女兒在高雄出車禍,現在住在醫院,她和小孩都沒有人照顧。」李嫂忍不住的說了出來。

  李嫂四十歲就守寡,只有一個女兒,她非常疼愛唯一的掌上明珠。

  「妳要去照顧女兒?」孟荷柔聲問道。

  李嫂點點頭,「可是邢家幫傭的規定很嚴,傭人不能隨便請假。而六月的時候,我才請假一個月幫我女兒做月子。現在君忌少爺又回來,總管不可能再讓我請假的,她一定會藉機開除我。」

  從李嫂的語氣聽來,她很怕那個總管。孟荷心想。

  「我想應該沒問題,邢君忌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回來了,就算回來,他也不會發現妳不在。妳可以不用請假,偷偷去照顧妳女兒。」

  「可是總管……」

  「放心,我不說,邢君忌又不會發現,總管更不會知道。」孟荷拍拍李嫂的手,要她安心。

  「我的工作雖然是全天的,但伺候君忌少爺的機會很少,他偶爾只是早上回來換件衣服又到公司去了。我只負責整理房間和洗洗少爺的衣服,粗重的打掃工作都由清潔公司負貴。」

  「那好,我會幫妳準備早餐、洗衣服和整理房間。妳放心去照顧女兒,邢君忌不會發現妳失蹤的。」孟荷笑著說。

  「可是我女兒很嚴重,我不知道會離開多少天?」李嫂還是不怎麼放心。

  孟荷不理會她的顧慮,看了下時間,「台北到高雄好遠呢,妳最好趕快出發。」

  「小姐,謝謝妳,妳真是太善良了。」李嫂老淚縱橫地說。

  「快去吧,我保證總管一定不會發現妳不見了。」孟荷催促道。

  孟荷一點也不擔心私自讓李嫂回高雄可能帶來的後果,因為她認為邢君忌不會發現的。

  ***

  送走憂心忡忡的手嫂後,孟荷一個小時內就把屋裡的垃圾統統整理乾淨、洗好床單、被單,並在櫥植中找到乾淨的換上。

  當她準備休息時,門鈴突然響了。她匆匆跑下樓開門,門外站著的是她認為不可能出現的人--邢君忌!

  看來她和李嫂真不走運,不過她絕不會讓邢君忌發現李嫂不在。孟荷握住門把的手不自覺地加重力道。

  「你怎麼回來了?」

  「我回來拿東西。」邢君忌深吸口氣,再次驚歎她的美。

  她真是美得不可思議!

  邢君忌的黑眸飽含驚訝,他簡直是被眼前的妖精迷惑住了,靈魂完全被這個他花了大筆錢買下的賣身女所俘虜。

  輕柔盈美的身影、柔嫩似水的白皙肌膚、天使般完美的臉蛋和清純的氣質,這真是他帶回來的賣身女郎嗎?

  這幾日他為公事忙昏了頭,才會忘了家中還有個美麗的女人。

  印象中的她應該是屬於黑夜的美,似夜夜從妖精洞溜出來專門勾引男人的鬼魅精靈,狐媚且精通誘惑之術。

  「妳真美。」邢君忌喃喃地讚美,嗓音低沉慵懶。

  只要是男人,便無法抗拒她誘惑人的美貌。邢君忌從不否認自己是原始野獸型的男人,此刻他任由慾望驅策一步步走向他的獵物。

  邢君忌上前一步,孟荷便退後兩步。

  十天不見,他似乎比她印象中來得高大。

  陽光灑在牠的身上,他的臉如魔鬼般挑逗人心。

  孟荷的心跳得厲害,她仰起美麗的臉望進他深邃的眸子裡,幾乎被他的眼神嚇著了,他的眼裡滿是……慾望。

  她為那赤裸的狂潮欲情駭住。

  突然地,他伸手擁住她,同時「砰」的一聲,門被用力關上。

  在孟荷察覺出他的意圖時,整個人已被他壓在門板上,他慾望的硬挺抵住她柔軟的小腹。

  邢君忌忙不迭地拉扯她身上的羊毛裙,低下頭,舌尖急切品嚐她肩膀柔滑的肌膚,然後是脖子、耳垂。

  他張口含任她豐滿圓潤的胸脯,雙唇迷戀地再也離不開,著魔似地吸吮、扯咬挺立的蓓蕾。

  「真甜……」他滿意地呻吟著。

  孟荷為他猛烈的攻擊顫抖,直到寒風打住她光裸的身上,她才清醒過來,立刻驚慌地掙扎,「邢君忌,住手!不要在這裡。」

  邢君忌抬起眼,不悅的瞅著她,「妳敢反抗!」

  閒言,孟荷放下雙手垂在身側,勉力壓抑住湧上喉頭的哽咽,「不敢。」既然是賣身,就得賣得徹底,任由他玩弄。

  邢君忌扯開拉鏈,提起她的臀都,將她懸在他和門板之間,像頭野獸般繼續他狂猛的咬吻。

  一會兒後,他抬起臉龐,瞅著她眼角的淚水。

  孟荷戒慎地迎上他的黑眸,雙手握拳,默默抗議他的野獸行為。

  「妳還在抗拒?」邢君忌的唇角勾起邪魅的笑容,把手滑向她的私處,引出她體內一波波的欲潮。

  他的態度太玩世不恭,孟荷不禁掙扎著,可是這只使她更被牢牢地壓在門板上。欲

  潮自他指間輸出,那種強烈的性感震撼了她,她驚喘地僵住。

  邢君忌抽出手,把她的腿分得更開,讓他巨大的堅挺容易進入;這種姿勢讓孟荷更接近強烈的慾望核心。

  她的手指緊緊掐著他的肩膀,雙唇間逸出嬌喘和呻吟,嬌軀隨他狂野的律動而弓起、擺動。

  孟荷的熱情令邢君忌的自制力完全崩潰,發出一聲粗吼,他失去控制地不斷在她體內衝刺。

  不知過了多久,激狂的慾望終於獲得滿足,孟荷無力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邢君忌輕笑一聲,「妳是什麼妖女,竟能讓我如此滿足。」

  孟荷身子一僵,以為他指的是她不知羞恥的放蕩表現。她一把推開他,慌亂地拾起地上的衣服。

  「別費事穿上了。」邢君忌打橫抱起她走進房間。

  接下來的時間,她再度被駭人的慾望控制,每每在她以為不該再有慾望後,又被他永不靨足的激情挑起。

  他們由下午一直做愛到黎明,她一次又一次地沉淪在他激起的慾望之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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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29 07:47:26
第四章

  翌日清晨,清脆的鳥鳴伴著孟荷甜蜜的夢囈,突然,鍋鏟鏗鏘的落地聲侵擾了早晨的寧靜。

  「可惡的傭人怎麼不見人影!」邢君忌咒罵道。

  他是被餓醒的,拉鈴喚傭人都毫無響應,他只好親自到廚房動手餵飽自己。他打算炒個飯,卻被油燙到手,不小心把鍋鏟和鍋子掉到地上,發出吵死人的聲響。

  孟荷想忽視那些噪音,翻個身打算繼續睡,但接著又聽見粗野的咒罵聲,她這才警覺的清醒過來。

  糟糕!絕不能讓邢君忌發現李嫂不在。

  她倏地翻身下床,卻被雙腿間、腰部劇烈的酸疼駭住,每走一步都能強烈感到腿間的痛楚,這就是過度縱慾的後遺症。

  她努力忽視痛楚,快步下樓走進廚房。

  「早安。」邢君忌轉頭朝她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大白天與他面對面,和黑夜的赤裸一樣尷尬,孟荷不知該如何面對陽剛味十足的他。

  她垂下小臉,羞怯地開口,「你想吃早餐,我來煮就行了。」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漠視他的笑容!

  但他一看見她眼睛底下的黑眼圈,便溫柔地說:「妳回床上休息,我會連妳的早餐一塊準備。」

  孟荷伸手把頭髮撥到其後,走向前彎腰抬起地上的鍋鏟。「還是我來,請你到餐廳等一會兒。」

  「妳知道我想吃什麼?」邢君忌解下圍裙,靠在流理台邊。雙臂環胸,目光炯炯的盯著她的身影。

  孟荷看了眼流理台上準備的六顆蛋、一截火腿、一把蔥、一盤冷飯,答道:「火腿蛋炒飯。」

  「聰明。」邢君忌笑著稱讚,他發現她的一切均屬完美;完美的烏黑細軟髮絲,被他滋潤過的雙唇也更加完美地透著嬌嫩的嫣紅,纖細修長的嬌軀穿著一襲水藍色洋裝,淡雅美麗極了。

  不過似乎缺少了什麼?

  他低頭看了下手錶,沒時間再細研她,轉身走出餐廳,卻在回頭再瞥一眼她水藍身影時,看見她疲憊地彎腰休息。

  他微皺眉轉身走到她面前,扶起虛弱的她。「妳先回床上休息,我去叫傭人準備早餐。」

  孟荷沒想到偷懶一下也會被他發現,她心急地叫道:「不要,不要找李嫂!」

  邢君忌皺眉看著她,「為什麼?」

  「因為……」

  「她到底去哪裡了?」邢君忌不高興地質問。

  「去……去買菜了,李嫂一早就出去買菜了。」孟荷太心慌,才會編出這個蹙腳的理由。

  「妳在說謊。」邢君忌一眼便拆穿她的謊言。

  孟荷被他冷酷的眼神駭著,畏懼地開口說:「我可以告訴你實話,可是你得答應我不能開除李嫂。」

  「妳憑什麼跟我談條件?」邢君忌突然大吼,嚇飛了窗台上的麻雀。

  「我……」孟荷看著窗外,好羨慕那些麻雀可以飛逃。

  「李嫂是妳什麼人?妳為什麼要袒護她?」他沉聲怒問。

  「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她嚥下恐懼,強自鎮定地說,「可是李嫂的女兒在高雄出了嚴重的車渦,所以……所以我讓她回高雄。」

  邢君忌聞言,挑高一道眉,「你讓她回高雄?」

  「嗯。」

  「妳憑什麼?」他再次大吼。

  「我……對不起。」她害怕地靠在門道,仰起臉看著他,希望他還有一絲同情心,不過話聲卻在他冷酷的眼光下漸漸變小。

  他的手抬高她的下巴,語氣狂戾地問:「妳以為我把妳帶回家,當了我的情婦就有特權了是不是?」

  孟荷羞愧不堪地閉上眼晴。

  從前林貴美帶著孟襄來家裡鬧時,口口聲聲罵她母親「情婦」。所以她不敢穿漂亮的衣服,不敢多看男人一眼,為的就是遠離那個可怕的身份,可是她還是成了男人的玩物。

  邢君忌捏著她下巴的手一用力,逼得孟荷睜開眼睛。她隱藏住心底的悲哀,聲音清亮地說:「不是。」

  「不是最好,妳要認清自己的身份,這裡還輪不到妳來做主。」

  「但李嫂的女兒發生車禍,她應該去照顧女兒啊。」孟荷為李嫂據理力爭。李嫂真的很疼她的女兒,若是媽媽能像李嫂一樣保護她就好了。

  「沒經過我的准許就不應該!」他見她為個下人說話,更是生氣。

  「你可以通融--」

  「我為什麼要通融?」邢君忌打斷她的話,「她的工作是伺候我的需要,而不是伺候她生病的女兒。」

  這種話他都說得出口,邢君忌的血到底有多冷、多無情?可是她就是得求這種人,得看這種人的臉色,得心甘情願被這種人利用。

  「我會代替李嫂的工作。」她咬了咬下唇,再加上一句,「伺候你。」

  「妳有妳專屬的工作,我不想和一身疲憊的女人上床。」他自私地說。

  孟荷彷彿被他痛摑一巴掌。他只是沒有明說,她的工作就是做他的專屬妓女!

  她揪著一顆痛到極點的心說:「放心,我不會怠慢你夜晚的需求的。」

  這女人,自己都快累得走不動了,還逞強!

  「好吧,既然妳那麼愛當傭人,就準備伺候我吧。」

  孟荷如釋重負的露出欣喜之色,自己受委屈沒有關係,她不能害慈祥的李嫂丟了工作。

  「孟荷,我可是很難伺候的,妳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看還是幫妳另外請一位傭人好了。」邢君忌逕自作出決定。

  「我說過我會代替李嫂的工作,你不可以開除李嫂!」孟荷忿忿的說,以為他在耍她。

  「妳愛當傭人是妳的事,可是開不開除傭人,妳無權過問。」邢君忌生氣地看著她,她憑什麼控制他?憑什麼憤怒地瞪他、指控他?

  他有股乾脆把李嫂開除的衝動,不過是個傭人而已,可是不知怎麼搞的,在她面前,他不想做得那麼無情。

  他看著孟荷美麗的雙眸,很快明白是因為她楚楚可憐的神情很吸引人,她眸中閃現的一絲希望似乎也點燃他冰冷的心,使他收住開除李嫂的衝動。

  「先去把報紙拿進來給我,再去做早餐。」邪君忌高傲地朝她下令。

  「可是……」李嫂的事還沒有談清楚,她得確保李嫂不會被開除。

  邢君忌不耐煩地看著手錶,「我趕著上班。」

  孟荷決定再找機會和他談論此事。

  她跑到門口去拿報紙,回來時他已坐在餐廳裡。她把五份報紙遞給他後,立刻到廚房做早餐。

  「兩個王八蛋!他媽的混蛋!」邢君忌邊翻閱報紙邊咒罵,頭條新聞全都是在討論因邢氏三兄弟起內哄而禍延股市,以及猜測他何時會屈服於兩位哥哥之下。

  邢君忌丟下報紙,心情惡劣的朝廚房大喊:「拿啤酒來。」

  孟荷手上端著妙好的飯走出來。「飯已妙好了。」

  「叫妳拿啤酒,妳沒聽到嗎?」邢君忌不耐煩地揮手,恰巧把她辛苦做的火腿蛋炒飯打翻。

  她看著散落地上的飯,然後抬頭憤怒地瞪著他。

  「妳瞪什麼瞪?」他挑高眉,霸氣地問:「妳有什麼意見嗎?」

  「不敢。」她瞪著他,恨恨的吞下所有反抗的話語。

  「我對妳卻很有意見。」邢君忌一把箝住她的腰,火爆地朝她狂吼:「妳動不動就瞪我、反抗我,我告訴過妳,我喜歡馴服、溫順的女人.這麼簡單的要求妳都做不到,我對妳實在很不滿意。」

  「邢君忌,你耍什麼少爺脾氣?以為有幾個臭錢就很了不起嗎?動不動就發脾氣欺負人!」孟荷忍無可忍地叫回去。

  「妳敢教訓我?!這就是我邢三少爺的脾氣,我看誰不順眼,就要他好看。妳最好小心點,下次妳再出言不遜,我就把妳賣到金三角最下流的妓院。」邢君忌暴怒的大吼。

  他一把推開她,拿起外套準備上班,孟荷卻伸手抓住他的外套。

  「放手。」他警告地低吼。

  孟荷卻抓得更緊,他要走也要把李嫂的事先解決,她不能害了李嫂。

  「邢君忌,李嫂的事……」

  他甩開她的手,穿上西裝外套,「待會妳就打電話給李嫂,叫她以後都不用來上班了。」

  「邢君忌,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孟荷再次緊緊抓住他的袖子,好不容易才從哽咽的喉中擠出這番低聲下氣的話。「對不起,我不該惹你生氣,從現在起,我一定配合你任何的要求,只求你不要開除李嫂好嗎?李嫂要真被開除,就太可憐了,她--」

  「閉嘴!」邢君忌十分惱火地爬梳頭髮,看看手錶,真快遲到了;他這輩子從沒遲到過。「我沒時間聽妳啼哭。」

  「拜託你,李嫂她……」

  最後邢君忌還是屈服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好,李嫂的事就交給總管處理。」

  「不--」

  見她還敢有意見,他暴怒地打斷她。「住口,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吼完,他推開她大步離開。

  孟荷站在當前瞪著他,背脊升起一股寒意,他究竟是什麼樣的魔鬼!

  糟了,李嫂很怕總管會開除她,怎麼辦?都是她害了李嫂。

  ***

  「君忌少爺,到總公司了。」司機恭恭敬敬地報告。

  邢君忌下車,低頭看了手錶一眼,九點二十分。可惡!他生平第一次遲到。自小他就算重病快死,上學也不會遲到一分鐘,現在竟為了一個妓女和傭人而遲到。

  秘書孫柔一見到他,便跟在他身後步入他的辦公室。

  「君忌,破天荒第一遭,你竟然也會遲到!」

  芳齡二十五歲的孫柔是邢家總管的獨生女,和邢氏三兄弟是青梅竹馬,在邢家人眼裡,她是擁有明亮笑容的小甜心。

  「柔柔,妳也是破天荒沒遲到。」他反譏回去。

  孫柔明亮的笑容突然消失,媚眼嫉妒地瞇起,「你不是剛甩掉夏玉兒嗎?這麼快就有新歡啦。」

  「嗯。」邢君忌脫掉外套走近辦公桌,翻著桌上的信件。

  「看來你昨晚的女人很熱情?」

  「嫉妒了?」他輕柔的語氣像愛撫。

  孫柔走到他身邊,鮮紅的長指甲撫著他脖子上的兩道紅痕。「我以為昨晚妳會來找我,我等了你一個晚上。」

  邢君忌揮開她的手,像斥責小妹妹般輕斥道:「別弄我。」

  「還好你沒有老婆,否則你留下證據就糟了。」孫柔放蕩地湊近他的嘴唇,貓爪般的手指揉著他的紅痕。

  「即使我有老婆,她也管不了我。」他抓住她的手,低頭狠狠吻住她。

  孫柔的熱情輕易被點燃,兩人倒在他的大皮椅上,唇舌火熱地相互廝磨。如同每一次,邢君忌先行結束這個熱吻。

  「君忌……」孫柔情不自禁地呻吟,扭動嬌軀要求更多,手指飢渴地剝開他襯衫的鈕扣。

  若是在過去,邢君忌會佔有她,他很少拒絕主動求愛的女人,只要他有時間和精力。

  但今天很異常的,他只想著昨夜的女人。

  「叩、叩。」邢君巖敲著敞開的門。

  敲門聲驚嚇到了孫柔,她連忙從邢君忌的腿上跳起來,慌張地整理衣服。

  「邢君忌,看來我們很快就可以收到你和柔柔的喜帖了。」邢君巖面無表情的說。

  「我們還是先出去好了。」邢君克給孫柔面子。

  他們總算來攤牌了。邢君忌臉上的笑意為兩個死對頭的來到而加深。

  「不用,我們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邢君忌伸出手留住他們。「只是一個平凡的早安吻。」

  「早安吻?真享受。」邢君克挑眉說。

  邢君忌毫不在意的態度傷了孫柔,但在三兄弟面前,她仍裝出甜蜜的笑容說:「大哥、二哥,我們失態了。」

  「柔柔,妳什麼時候想嫁,只要告訴我一聲我就替妳做主。」邢君巖以邢國財團大少爺的身份說。

  聞言,孫柔笑得好甜蜜,「謝謝大哥。」

  邢君忌咧嘴笑著諷刺道:「兩位『親愛的』哥哥,怎麼了?臉色真難看。」

  「臭小子,妳到底玩夠了沒?」邢君巖沉聲問道。

  最近一個月邢君忌頻頻向兩位哥哥挑釁,首先凍結由邢君巖負責的邢氏建築,去年在紐澤西州蓋一棟摩天大樓的貸款案。按著又把矛頭指向邢君克,撤消由邢氏運輸進行的機場擴建、以及在挪威建造的三十艘貨輪的資金案。不只這些,陸陸績續還有些小動作,弄得整個邢國財團人仰馬翻。

  各國紛紛揣測邢氏三兄弟不睦將引發的財務危機,邢國財團在世界各國投資產業的股票連繽十天大跌,再這麼下去,極有可能引爆全球金融危機。

  而這一切對邢君忌來說,只是個遊戲。

  邢君忌蹺起二郎腿,悠哉地點煙。「我只是維讓我銀行的權益而已。」

  「我看把他打一打,讓他頭腦清醒清醒。」脾氣火爆的邢君克實在嚥不下這口氣,開始磨拳擦掌。

  「邢君忌,這回你做得太過火了,我警告你,立刻收手,並且公開道歉。否則我們聯合起來把妳的銀行整垮,看你還能得意多久?」邢君巖冷聲說道。

  要邢君忌道歉除非天塌下來,他的眸光瞬間變得銳利、陰惻。

  「你們太異想天開了吧,除非我死,否則這場仗我一定要服。」

  「好,我們走著瞧。」邢君巖、邢君克怒氣沖沖地離開。

  孫柔在他們走後,自以為對邢君忌有影響力地勸道:「君忌,算了吧,他們是大哥、二哥呀,大家沒必要扯破臉。」

  邢君忌冷瞪她一眼,斥道:「柔柔,妳的工作只是秘書,這裡還輪不到妳發表意見。」

  孫柔從小是被邢家人寵愛長大的,邢家中沒人敢對她如此無禮,唯有邢君忌會給她臉色看。

  「好,以後你要是被大哥、二哥打敗了,可別怪我沒事先跟你說!」說完,孫柔氣呼呼地轉身離開。

  聯合?邢君忌銳利地觀察到邢君巖和邢君克之間的轉變,若他們聯合起來,形勢將完全改觀,對他非常不利。

  看來,他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

  日子又過了三天,這三天來,孟荷沒有和邢君忌說過半句話。李嫂的事一直懸在她心上,可是她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爭吵的那大晚上,邢君忌很晚才回來,一回來就強迫她做那種事。事後她想和他談李嫂的事,他卻明明白白告訴她,他們之間的關係只有性慾,所以他希望他們之間連普通的寒暄都可以省了。

  他讓她徹底明白了他的冷血、無情。

  她好恨他夜夜的索求、佔有。

  可是為什麼?在白天裡她不時會想起他。他的性感雙唇、挑逗眼神、輕喃愛語、熾熱的手掌,在他離開她後,仍刺激著她敏銳的感官,甚至期盼夜晚的到來,渴望他的撫觸。

  唉,她竟期待被利用!

  看來,他已成功地使她淪為性慾的奴隸,成為他發洩慾望的工具。

  這些天邢君忌直到凌晨才回來,早晨八點卻準時上班,他何不像前一個星期,都不要回來了。

  還是他另有去處?那個孫柔的床。

  孟荷輕笑出聲,若他真有其它女人,那他一定是超人了,因為他每天幾乎要她三次以上。

  而且也不可能,他回來時沒有別的女人的味道。

  他為什麼不乾脆到別的女人那裡過夜呢?

  每到夜晚,她戰戰兢兢地等邢君忘回來,忍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佔有她,等他滿足後她才敢睡覺。

  然而每一夜,她總是輕泣著直到天明,等到他走了後才睡得著。清醒之後,寂寞她恨他。

  ***

  這一天傍晚,孟荷忙完了工作,便坐在陽台的搖椅上看著落日。這是她住進這裡後養成的習慣。

  突然,她的目光飄向遠處正朝山莊駛來的白色車子,那不是邢君忌的車子,他的車子是輛黑色跑車。

  大老遠,白祖元就從車裡採出頭朝她揮手。

  「白大哥!」孟荷匆匆下樓開門迎接,很高興有朋友來拜訪。礙於她目前的身份,她羞於與父母、朋友聯絡。

  隨白祖元下車的是一名容貌艷麗、有一雙神秘大眼的女人。

  「孟荷,我幫妳介紹,這位是我妻子,曉曉。」白祖元摟著妻子的肩,笑咪咪地介紹。

  「妳就是祖元口中的小可憐!」曉曉上前熱情地擁抱住孟荷,然後稍微推開她,仔細端詳她的容貌,「妳好漂亮,而且面相十分好。」

  「曉曉吵著要來看妳。」白祖元笑說。

  「我第一眼看到妳就知道我們很投緣,以後妳就叫我曉曉。」

  「嗯,我聽白大哥說妳是位靈媒。」孟荷好奇地端詳她。

  「我看得到三界的神、鬼,有時甚至可以和他們聊夫。」曉曉自信地說出自己的特異功能。

  「真的?」孟荷睜大了眼睛。

  「千真萬確,以後要算命一定要來找我,我一定給妳打折。」

  「嗯。」孟荷點頭。

  「唉,凡是女人都相信這一套。」白祖元歎氣道,「孟荷,妳不要相信我老婆的胡說八道。」

  「白祖元,你不想活了嗎?」曉曉不悅的瞪了丈夫一眼,「他和君忌從來就不相信我的特異功能,孟荷,妳不要和他們一般沒知識。」

  「我相信妳。」孟荷很喜歡這位爽朗的女子。

  「對了,我們帶自己種的新鮮蔬菜來了,妳拿去給傭人。」白祖元打開後車廂拿出一大包蔬菜。

  「交給我吧。」孟荷接過菜。「李嫂出去了,暫時不會回來。」

  「沒其它傭人嗎?妳自己做飯、做家事?」曉曉驚訝地問。

  孟荷點點頭。

  「君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曉曉轉頭問著老公。

  白祖元聳聳肩,幫好友找了個借口,「一定是君忌忙得沒空找傭人。」

  「屁!」曉曉朝老公啐一聲,然後轉頭安慰孟荷,「沒關係,我來幫妳做晚餐。」

  「不用了,你們是客人。」孟荷推辭著。

  「沒關係。」曉曉推開孟荷走入廚房,同時揚聲喚道:「祖元,幫忙挑菜。」

  「是,老婆。」白祖元毫無異議的答應。

  「白大哥,這怎麼好意思?」孟荷還想拒絕,卻由不得她。

  曉曉像將軍般分配工作,她當主廚,要孟荷煮湯、做水果盤,白祖元則坐在吧檯邊挑菜。

  「孟荷,妳不用跟我們客氣。」曉曉拍拍孟荷為難的臉。「祖元習慣了在廚房幫我挑菜。」

  白祖元夫妻都是開心果,把廚房的氣氛弄得很溫馨。他們十分關心孟荷,一頓晚餐做下來,兩人已挖出孟荷心中所有的秘密。

  在他們面前,孟荷像回復了單純的生活,變回那個擁有天真笑容、單純又快樂的女孩。

  白祖元突然抓起一把摻著碎冰的芒果青,惡作劇地塞進孟荷的衣領裡。

  孟荷尖叫著抖落一身的冰塊,她大笑地拿起整盤芒果青,報復地朝他跑去,「白大哥,你把芒果青糟蹋了,你要負責吃光它。」

  「我來幫妳。」曉曉衝向白祖元,不客氣地把老公壓在地上,雙手拉開他的嘴,「孟荷,快,把芒果青塞進丟。」

  他們的笑鬧聲掩蓋了門口的煞車聲。

  邢君忌一進門,就聽見白祖元和曉曉的聲音,可是另外一道似銀鈴般的笑聲,他卻既陌生又著迷,他循聲走去,想找出笑聲的主人,然後他在廚房門口愣住。

  那個蹲姿可愛,綻露兩排貝齒和可愛酒窩,笑容閃亮的美麗女人,竟然是孟荷!她這副模樣,對他而言是陌生的。

  過了半晌,他揚起一抹瞭解的微笑,原來他的情婦一直都擺張臭臉跟他做愛。

  她紅撲撲的雙頰,既迷人又誘人。他笑著發現到,她渾身上下處處充滿令人驚奇的美。

  「這兒真熱鬧。」邢君忌笑吟吟地盯著孟荷開口說。

  聞聲,孟荷並沒有抬頭,但惡作劇的手卻在聽見他的聲音時整個僵住了。

  「君忌,你終於回來了!」曉曉從老公身上跳起來,熱情地衝過去擁抱他。「好久不見。」

  白祖元也站起來走向他,親熱地拍著好友的肩膀。「曉曉吵著要來找你。」

  邢君忌熱絡地與他們寒暄,一雙眼睛卻盯住孟荷身上。他看見她像老了十歲般緩緩站起,彷彿不願見到他似地別開臉。

  他舉步走向她,像隻老虎般接近他的獵物,伸手摟住她想掙扎又不敢妄動的腰,對她溫柔的耳語,「我的情婦,不歡迎妳的情人回來嗎?」

  「歡迎。」孟荷被動地開口,努力抗拒他的溫柔。

  「不夠熱情。」他輕柔地封住她的唇。

  孟荷驚訝他的舉動,他有朋友在此還敢這般輕浮?他一定是存心要她在他的朋友面前難堪!

  嗯,她不要知覺、不要溫柔,只要他結束他的戲弄。

  她的身軀微掙扎了下,便毫不反抗地癱在他身上,任由他擺佈。這是她昨晚應付他的方式,而且發覺很有效,他昨晚只要了她二次。可是他今天似乎不是那麼好應付。

  他的一隻大掌伸入她的髮間,溫柔地按摩她的頭皮,另一隻手則愛撫著她的背部,令她不知不覺地沉浸在他的熱吻裡。

  當邢君忌結束這個吻時,孟荷的雙頰透著迷醉的酡紅,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腰。

  「我知道我很殺風景,不過早就可以開飯了。」曉曉一臉尷尬地站在門口說;白祖元早已走出廚房。

  邢君忌瀟灑地回頭說:「我們馬上出去。」

  孟荷發現自己的手竟緊緊抱住他時,迅速縮回。

  「我們去吃飯吧。」邢君忌含笑低頭盯著她的眼睛說。

  孟荷假藉整理頭髮,迴避他帶著柔情的笑容。

  邢君忌抓住她細滑的小手,紳士地要求,「妳是我的女……女主人,我們應該一起走出去。」

  孟荷出其不意地甩開他的手,紅著臉快步走出廚房。

  邢君忌愣住了,不敢相信會有女人對他冷淡。

  他不是對她很好嗎?多少女人貪戀他的眷顧,他卻夜夜回到她的身邊.她這如此冷淡?!

  過去他的女伴都很熱情,眼裡、話裡都是對他的愛戀和崇拜,像飛蛾撲火般撲過來,那種一眼即可看穿的拜金女郎,他從不在乎。

  可是孟荷很特別,她與其它女人完全不同,一個夜夜和他親密的女人,白天竟然對他不理不睬。

  他原以為她天生安靜、不愛說話、不愛笑,他懶得丟理會,反正他要的只是她熱情如火的嬌軀,但她偏偏不是。

  原來她是活潑的、會笑、會開玩笑,笑起來還有可愛的酒窩。她明明柔情似水,卻故意對他冷淡,甚至連一個笑容都吝於給他。或許因為這樣,她的笑容才可以震撼人心,如此神奇吧。

  廚房和餐廳隔著一道牆,牆上鑲著一扇大玻璃窗。

  孟荷不知和曉曉聊到什麼,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她的笑容璀璨,照亮了夜空。邢君忌情不自禁地走到玻璃窗前。

  她的笑容很快消失,卻足以令他向來冷硬的心悸動。

  邢君忌隔窗望著她,突然希望她為他展露笑容,她柔情的眼眸為他駐留。

  他記起求學時期,也常常有這樣的迷戀情思,為女人而瘋狂。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他為了拉拉隊隊長,和隔壁學校的男同學決鬥,他差點失手殺了對方。

  那種追逐的快感再次湧現,他早已過了追求女人的年紀了,只有無聊的男孩才會一頭墜人愛河,即使淹死也甘願。

  等等,他忽略了孟荷才二十出頭,二十歲正是嚮往愛情的年紀。

  她真是有趣的女孩,不與他正面衝突,而是用冷漠來抗議。

  我管你是什麼大人物,在我孟荷的眼中,你只是一隻賤豬。你殺了我吧,我寧願死,也不要成為你的娼妓。

  嗯,忠貞的女孩。而且她的處女膜證實她的純潔。

  邢君忌微笑地決定,他要掠奪她的心,他要她心甘情願的臣服於他。

  作好決定後,他神情愉悅的走出廚房,微笑地加入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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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邢君忌和白祖元夫婦三人敘舊聊夫,孟荷則安靜地埋頭吃飯。由於她一直低垂著頭,所以沒發覺邢君忌的目光幾乎沒離開過她;可是他那低沉性感的聲音,一直觸動她的肌膚。

  「對了,君忌,你怎麼可以不幫孟荷請一個傭人呢?讓她一個人照顧這麼大的房子。」曉曉略帶責備的說。

  孟荷不安地看了邢君忌一眼,趁他還沒開口前搶著解釋,「我們有傭人李嫂,只是她有事請了幾夫假。我想,反正平常都只有我一個人在家,家事我一個人做綽綽有餘。」

  「是嗎?」曉曉看了兩人一眼,「孟荷,我覺得妳看君忌的樣子,好像見到魔鬼般害怕,如果君忌真的欺負妳,妳一定要跟我說。」

  孟荷立刻搖頭否認,「我沒有怕任何人,不再請傭人也是我決定的。」

  邢君忌閉上眼睛,一口氣喝下整杯烈酒。曉曉真是一語道破,孟荷見到他的樣子就跟見到鬼一樣。

  接下來的用餐時間,孟荷努力避開邢君忌的目光。這一餐對她來說,可賣是難以下嚥,吃得真辛苦。

  用完餐後,曉曉提議這:「君忌,孟荷,一起去飆車。」

  「沒問題。」邢君忌立刻答應。

  「你們去吧,我……」孟荷拒絕的話在看見邢君忌皺起的眉就斷了。唉,她有什麼資格拒絕。

  邢君忌拉著孟荷起身,「走。」

  孟荷只好苦著臉跟著邢君忌上車,白祖元夫婦也坐上他們的車。

  邪君忌發動車子,微笑地把頭採出車外,和白祖元談飆車的條件。

  「OK!」兩人達成協議後,兩輛車同時加足馬力,衝出邢氏山莊。

  一開始,邢君忌就佔了地形之利,遠遠超前白祖元的車子。出了山莊沒多久,他們已看不見白祖元的車。

  孟荷緊緊抓著把手,她只要坐在前座就會嚴重暈車,而且邢君忌車速如此的快,她駭然地直瞪眼前忽閃而過的山壁。

  她好怕隨時會撞上去,她好怕會死!

  很快的,不舒服的感覺佔據她全身和思緒,她感到頭暈目眩、心跳加速、臉色發青、胃如萬馬奔騰般翻攪著。

  「和我在一起沒那麼可怕吧。」邢君忌轉頭盯著她說。

  「停……停車。」孟荷全身發抖,連聲音也在發抖,她快吐出來了。

  他照著鏡子,「唔,我真的和魔鬼一樣可怕嗎?」

  「拜……托你,停車……我要吐了。」食物已從胃湧上喉頭了,她指著嘴,便嚥回去。

  「妳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他皺著眉發現她蒼白的臉色,立刻把車停到路邊。

  待車一停穩,孟荷隨即衝下車,跪在地上猛吐,直吐到胃酸都吐出來了。

  邢君忌脫下外套覆住她,蹲在她的身邊,輕柔地拍撫她的背,輕聲細語安撫她。

  ***

  「祖元,停車。」曉曉看見邢君忌停在路邊的車,立即說道。

  「是君忌他們!一定出了問題,我們下去看看。」說完,白祖元伸手打開車門。

  曉曉連忙阻止他,「你看他們小兩口恩恩愛愛的樣子,我們不要去打擾他們。」

  「可是……」

  「天塌下來君忌都頂得任,不會有問題的。」曉曉對邢君忌可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我們趕快走,免得被他們發現。」

  「君忌怪罪起來的話,別推我出來頂罪。」白祖元咕噥著重新發動車子。

  曉曉傾身親了老公的臉頰一下。「你連你聰明老婆的話都不信了嗎?」

  「信。」但他臉上卻仍半信半疑。

  「放心,我已算出孟荷是君忌未來的新娘。」曉曉得意的說。

  騙人!白祖元在心中嗤笑老婆的異想天開。

  以邢三少的身份絕不會要孟荷這種可憐的賣身女,而且君忌也說過只想利用她生小孩,然後拋棄她。

  唉,看得出來曉曉很喜歡孟荷,見孟荷受欺負她一定會大鬧特鬧,恐怕鬧翻天也不善罷罷休,所以他絕不能讓她知道君忌的計劃。白祖元暗忖。

  他得另想法子幫助孟荷。

  唉!真傷腦筋。

  ***

  孟荷結束嘔吐,虛弱地靠著邢君忌。她的胃仍很不舒服,但他的聲音低沉、有力,逐漸取代不舒服的感覺。

  她想把大衣還他,邢君忌不高興地說:「穿著。」

  接著他把她抱到車上,打開車門讓新鮮空氣包圍她,神情溫柔地為她拉好大衣,又拿了一件毛毯給她。

  「怎麼回事?」他伸手拂開她額上的劉海,測量她的體溫。

  「我暈車。」

  「暈車?!」邢君忌聞言放聲大笑,「我還以為我真的像魔鬼,把妳嚇得嘴唇發白、全身發抖。」

  「對不起。」她小聲道歉。

  「為什麼道歉?」他莫名其妙地問。

  「掃了你飆車的興致。」

  「早知道妳會量車,我就不會把車開那麼快。」邢君忌環顧空曠的四周,「這裡真冷。」

  「大衣還給你。」說完,孟荷伸手解開大衣的扣子。

  「妳還在發抖,穿著。」他接任牠的手說,「妳等一下,我去生火取暖。」

  「為什麼不開暖氣?」她問。

  「暈車的人需要新鮮空氣。」

  他的體貼、溫柔令她好驚訝。

  邢君忌找了一堆枯樹枝回來,掏出打火機點燃枯枝,待火勢變大後,他才把孟荷抱到火邊。

  他低頭看著她,火光映在她的臉上,她美得不似真人,但火光也照出她蒼白的倦容,他憐惜地擁任她,「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

  孟荷虛弱地靠向他,覺得他的胸膛好寬闊、好溫暖,就像個安全的避風港。

  她的生命簡直就像一場大災難,從不曾感受過安全感。

  五歲時,她就知道自己是一個被父親遺棄,見不得人的私生女。母親是個執迷不悟的賭鬼,最後終於把她賭輸了,逼迫她賣身。

  當她被母親、張老大逼迫賣身時,她數度有想死的念頭。不過奇怪的是,剛才她是如此接近死亡,為什麼會害怕起來呢?

  她怔忡地發覺是因為邢君忌。

  他在無意中改變了她的一生,雖然淪為他的女人,但若非遇見他,她的下場一定更不堪設想。

  可是他毫不顧念她的感受,利用她的身體發洩慾望,狂暴地對她予取予求,他是個魔鬼呀,她怎麼可以覺得他好?

  「在想什麼?」邢君忌語聲溫柔地問。

  「沒有。」

  「還說沒有?」他固執地追問。

  「就算有,也不關你的事。你自己說過,我們之間連最普通的寒暄都可以省了。」

  她故作冷漠地回答。

  「沒錯,難道妳寧願我們在這裡做愛?」他幽默地反問。

  「你--」她生氣卻又不敢惹火他,只好悻悻然的閉嘴。

  看著她氣缸了雙頰,邢君忌忍不住逗她,「想不到妳這麼開放。」

  「你好可惡!」見他仍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她又加上一句,「我恨你。」

  他抬起她的下巴,高傲地間:「告訴我,為什麼對我老擺著一張臭臉?」

  「我沒有。」孟荷板著臉否認。

  「直到剛才我才發現,原來妳會笑的。」

  「我當然會笑。」

  「對,只是吝嗇對我笑。」偏偏我對妳燦爛如花的笑容如癡如醉,邢君忌酸澀的想。

  「不是。」

  「我真的和魔鬼一樣可怕嗎?」他皺眉問道。

  「對。」比魔鬼還可怕千萬倍,孟荷在心裡補上一句。

  「魔鬼會花十億元救妳?」

  「你嫌我醜得像鬼,本來還不想救的。」她瞪著他,看他對自己的冷血還有什麼話可說。

  「偏偏妳漂亮似仙,害我多花了九億。」他笑咪咪、無賴地辯說,「妳如果丑點,我只會花一億救妳。」

  「你狡辯,你才沒有那麼好心。」她死也不會忘記當初他比寒風還傷人的冷酷。

  「怎麼說都我吃虧,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是什麼歪理?」她一臉疑問的看著他。

  「花了十億又折損我男性寶貴的精力。」

  她疑問的小臉倏地漲得通紅,低聲說道:「是你太好色了。」

  「一個巴掌拍不響。」邢君忌的目光怎麼也離不開她嬌羞、迷人的臉。

  他的話提醒了她,孟荷不自覺的伸手撫著臉,「你打過我。」

  邢君忌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手撫上那被他打過的粉頰,有些傲慢地說:「我從沒打過女人,當然也從沒被女人打過。那天我的心情本來就不好,被妳惹得更火,才會反射性地出手打妳。」

  「是我先出手,我向你說聲對不起。」孟荷發現他今天心情很好,或許可以……對她溫柔順服的語調,邢君忌很是得意。「只要妳以後別擺著一張臭臉跟我做愛,我就原諒妳。」

  「邢君忌,我想和你談一件事。」孟荷小心翼翼地開口。

  唉,邢君忌在心中歎了口氣。凡是女人都有屈服的條件,原來孟荷也不例外。不過,有要求就是成功的先兆,不論她要鑽石、珠寶、車子、房子或其它,他都會送她,只要她開口。

  「妳說。」

  「是關於李嫂的事……」

  「這就是妳要談的事?」他若戴眼鏡,一定會跌破眼鏡。

  「嗯。」她滿懷希望的看著他。

  邢君忌記起關於李嫂這件微不足道的事。「我不是決定,李嫂就交給孫總管處理了嗎?」

  「不行,我要你保證不開除李嫂。」她焦急地說。

  聞言,他高傲地挑眉,「妳要我聽妳的話?」

  孟荷垂下頭,再度嚥下自尊,謙卑的說:「不是,我請求你。」

  「妳為了李嫂三番五次反抗我,跟我作對。」邢君忌不滿的指責。她為李嫂就肯犧牲、低聲下氣懇求,卻吝嗇給他一個笑容。

  「是你太過分,李嫂的女兒車禍重傷,你都不讓她請假,你還有沒有良心?」孟荷忍不住反抗他的霸道。

  「我沒良心?!」邢君忌生氣她攫住她的雙肩猛力搖晃,「我怕妳太素,為妳著想,所以才責怪李嫂,妳敢罵我沒良心!」

  「你不用說得這麼好聽,誰不知這你是為你自私的慾望著想。」這話可是他自己說的。

  孟荷竟然不相信他的話!他邢君忌第一次對女人解釋自己的動機,她竟然不信!

  邢君忌深吸一口氣.傲慢地開口,「對,我純粹為自己的慾望著想。而且妳給我聽好,加把勁順從、討好我,否則妳就跟李嫂SAYGOODBYE。」

  「我還不夠順從、討好你嗎?」孟荷泫然欲泣的說。

  「MYGOD!」邢君忌呻吟出聲,她的淚水何時變得和她的笑容一樣令他在意?

  「你要我像奴隸般順從你,我做到了。而你,卻是一個高不可攀、冷血無情的主人。」她顫抖地指控。

  「所以妳老擺著一張臭臉跟我做愛,做為報復。」

  「我這種賣身女連自尊都沒了,還談什麼報復?只是對於我們的關係,我沒什麼好開心的。」她啜泣道。

  「好好好,妳贏了,不開除就不開除。」

  面對孟荷的淚水,邢君忌也領悟了什麼是順從、討好,他想討好她、順從她,所以徹底讓步。順從、討好女人,對他來說可是此生頭一遭。

  「真的?!」

  孟荷破涕為笑,這個笑容融化了邢君忌冷硬的心。

  她伸出小指頭,「我們打勾勾。」

  邢君忌學著孟荷伸出手指勾任她的,小女孩就是小女孩,連勾手指這種幼稚的承諾也相信。不過,這種無聊的行為,卻讓他興起一種奇異的感覺。他想,或許有良心的男人,被結婚戒指套牢時就是這種感覺吧。

  孟荷想抽回手,邢君忌卻不肯,緊緊勾任她。「我可沒說無條件答應。」

  「你不能反悔。」

  「反悔的人是烏龜王八。」邢君忌把她的手拉到胸前,「而妳的情人是個堂堂正正的熱血男人。」

  「什麼條件?」孟荷瞅著他,提防他故意刁難她。

  邢君忌微笑地看著她,「別這麼緊張,我要妳從今以後不准再擺臭臉,妳每天得笑著面對著我。」

  孟荷聞言,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是什麼條件呢。」她仰起頭,迷失在他的笑容、他的溫柔裡。

  他的體貼溫柔、和煦的笑容再度令她頭暈目眩,比暈車還嚴重的暈眩。

  「對我不用這麼戒慎恐懼,只要妳聽話,我會好好疼妳的。」

  邢君忌的話打斷孟荷的綺想,她只是他聽話的奴隸而已。她吸吸鼻子,堅強地站起來。「我們走吧。」

  他摟著她打開駕駛座的門,他坐進去後並沒有放開她,反而拉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會開車嗎?」他調整好兩人的坐姿。

  「幹嘛?」她吃驚地問。

  「妳來開。」

  「你瘋了!我不會開車,我從沒開過車!」孟荷嚇死了。

  「我教妳。」

  「不要,我又沒說要學。」孟荷想要逃,卻被安全帶緊緊扣在他的身前。

  「我要送妳車子,妳就得學。」邢君忌霸道地說。

  「我不要,我會怕啊。」

  「我會保讓妳。」說完,他拉著她的手轉動鑰匙。「輕輕一轉動鑰匙,車子就會發動。這裡是油門,輕輕一踩,車子就會往前行駛。」

  「哇!」孟荷嚇得驚叫,閉上眼睛不敢看前面。

  「放輕鬆點,妳的肌肉太僵硬了。」他的手越過她,控制著方向盤。

  邢君忌不斷在孟荷耳邊溫柔地安撫,他的聲音像催眠般,令她張開了眼睛。他的雙臂像一個牢籠,卻也是個安全的避風港。

  「把手放在方向盤上。」孟荷催眠般地照做,在他的大掌覆上她的小手時,她感到安全無比。

  過了好一會兒,邢君忌得意地宣佈,「妳自己開很久了,妳是我見過最棒的女人,一學就會。」

  孟荷這才發現自己握著方向盤。「啊!」她驚叫一聲。

  「妳的車速太快了,放鬆油門。」他警告道。

  太遲了,孟荷心太慌,雙手胡亂轉動方向盤,腳反而更加用力踩下油門。邢君忌唯一的意識就是保護孟荷,以強壯的手臂護住他的女人。

  「砰」的一聲,車子撞上山壁,安全氣囊彈出,包圍兩個人。

  該死,他們沒被撞死,也會被安全氣囊悶死。邢君忌打開車門,調整座椅,新鮮空氣再度飄進來。

  「孟荷。」他慌張地喚著。

  「我……我沒事。」她只是被嚇壞了。

  「下車。」邢君忌幫助她先下車。

  「邢君忌,謝謝你保讓我。」剛才要不是邢君忌的保讓,她的臉就直接撞到方向盤了。

  「有沒有受傷?」他邊問邊檢查她的臉和手腳。

  「沒有。」孟荷驚甫未定地搖頭。

  「那就好。」邢君忌走到車頭查看車子被撞的情形。

  孟荷跟在他身後,語帶歉意的說:「對不起,我把你的車撞壞了。」

  他轉頭看她一眼,不在意的說:「沒關係。妳剛才開得很好,可不要告訴我,被嚇得從此不敢開車了。」

  「不……不會。」孟荷違心的說。「這輛車是什麼廠牌的車,修理起來會不會很貴?」

  糟了,她記得爸爸每次都在抱怨,買車就像養了吸血鬼一樣,他的福特汽車一進廠維修都要花很多錢。

  邢君忌的黑眸含著驚奇與笑意凝望著她,曾與他交往過的女人就算不知道這輛車的價值,也不會忽略保時捷的MARK。

  「怎麼了,很貴呀?」孟荷悲哀地想,她賠得起嗎?

  邢君忌搖搖頭,微笑地安慰這:「破銅爛鐵,撞壞就算了。」

  「你不要客氣呀。」孟荷為難地開口,其實她根本沒有錢。

  「不會。」邢君忌含笑地坐上車發動車子,但車子怎麼也發不動。

  他下車拉開車蓋檢查,試了好一會兒,車子還是發不動,他含著歉意道:「我們可能得散步回去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沒關係的。」她微笑地說。

  女人最討厭走路了,他怕她會抱怨,她卻反而顧慮他。邢君忌笑著擁緊她,「靠著我,妳才不會那麼累。」

  孟荷順從他的話。

  沿路沒有人車,唯有花香隨行,花香編織了綺麗的兩人世界。她的步履輕盈,邢君忌加重力道擁住她,怕她像花仙子般輕飄地溜開。

  邢君忌的溫柔和體貼對孟荷來說,恍如美麗的泡沫幻影,怕它絢麗得如曇花一現,所以她要好好的珍惜,因為明天他或許又會變回兇惡的魔鬼了。

  在他寬廣的懷中她似乎找到了生命的踏實,她也要把這種感覺,好好收藏在心中。

  他對她好,她也會對他好,但她不能、也不會傻得以心相許。

  ***

  「吱」的一聲,一輛車子突然停在他們身旁,邢君忌保護性地把孟荷摟到身後。

  「君忌!」白祖元夫妻的聲音宏亮。

  「我們看見妳的事撞爛了,嚇了一大跳。」說著,曉曉焦急地走到他們前。

  「幸好你們沒事。」白祖元慶幸的說。

  「君忌,以你足以媲美賽車手的技術怎麼會撞山呢?一、兩百萬美金的保時捷,進廠要多少錢呀?」

  「一、兩百萬美金?!」孟荷驚愣的睜大了眼,她還不曉得有那麼貴的車呢。

  曉曉這才注意到臉色蒼白的孟荷,他們一下車就只注意君忌的事,一點都沒關心被嚇壞的孟荷,她滿懷歉意地說:「孟荷,妳沒事吧?臉色好蒼白。」

  一、兩百萬美金的車,她要怎麼賠?孟荷哭了出來,再次向邢君忌道歉,「對不起,都怪我。」

  邢君忌瞪了白祖元夫妻一眼,有點不知所措地幫孟荷擦掉眼淚。「都說是一堆破銅爛鐵了,幹嘛還哭,值得嗎?」

  邢君忌為孟荷的眼淚心疼,而不是為了愛車。

  白祖元不敢相信地看著老婆,「才幾個小時,他們就擦出愛的火花了?」

  「事實擺在眼前啊。」曉曉微笑道。

  「幸好剛剛聽了妳的話,沒下車打擾他們。」白祖元笑著說,「哈,妳真是料事如神。」

  「那當然。」曉曉露齒而笑。

  ***

  邢君忌和孟荷搭白氏夫婦的車回到別墅,然後白祖元他們便告眸了。

  「幸好遇見白大哥和曉曉。」孟荷坐在沙發上說。

  邢君忌倒了杯酒給她,「喝點酒壓壓驚。」

  「我不曾喝過酒。」她接過酒杯後把它放在桌上,拒絕喝它。

  「妳真的不曾喝過酒?」

  「我爸說會喝酒的不是好女孩。」

  他笑著搖頭,又丟倒了杯果汁給她,然後在她對面坐下。

  她啜飲一口果汁後說:「其實,我並不是真的沒喝過酒。」

  「哦。」他感興趣地看著她。

  「張老大曾試著訓練我的酒量,但我喝一次就醉得不省人事,他再也不敢讓我喝酒了。」在他的盯規下,她故作輕鬆的口吻說。

  邢君忌被她純潔的臉龐吸引任,因而沒注意到她受到創傷的內心。「妳喝什麼酒?

  喝了多少杯?」

  「好幾杯威士忌。」想起那種如火燒喉的痛苦,仍會令她顫抖。

  「我保證從今以後,沒人敢再強迫妳喝酒。」說完,他喝掉手中的酒後,再喝掉她的,然後走向她,「累了嗎?」

  「有一點。」

  邢君忌在她面前蹲下。幫她脫下鞋子,輕柔地按摩她的腳踝。

  孟荷難為情地想縮回腳踝,「邢君忌,不要這樣。」

  皎潔的月光將室內染成銀白色,他們在月光下凝視著彼此。

  「讓我愛妳。」他徵求她的同意。

  她羞紅臉的點頭。

  這一夜,孟荷被邢君忌柔情蜜意的溫柔席捲,與他在月光下一次又一次歡愛,她希望能這樣纏綿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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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29 07:48:07
第六章

  翌日,樓下傳來的怒吼驚動在床上熟睡的愛人,邢君忌和孟荷同時醒來。他一清醒,嘴就愉快地親上她的。

  「邢君忌,有人來了!」孟荷焦急地阻止他。

  「別管他們。」他執意的時候,沒有任何事能阻止他。

  邢君克用力踢開大門,接著是他似打雷般的怒吼,「除非邢君忌病死在床上,否則我絕不放過他。搞什麼鬼,讓我和幾個大股東癡癡等了三個小時,他一定是故意!」

  「君克,不要詛咒自己的親弟弟。」卓玲受不了老公的暴躁。「搞不好君忌真的生病了。」

  「生病?妳這個笨女人。」邢君克氣得連老婆也罵。「邢君忌一定是玩過頭了,我敢說他身邊一定有女人。」

  「不可能!我當君忌的秘書五年了,每天都跟在他身邊,他從不曾因為任何女人上班遲到。」孫柔嗲聲的反駁,接著又擔心地快哭了,「他一定生病了。」說完,她迅速奔上樓。

  看孫柔一副做作的樣子,卓玲還真希望邢君忌身邊藏了一個女人,好挫挫孫柔的氣焰。

  房門突然打開,孟荷及時躲進被單裡,但單薄的被單根本遮掩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形。

  「哈!」邢君克冷聲嘲諷道:「老婆,妳看吧,我就說邢君忌一定是玩過頭了。」

  卓玲沒理會老公的話,她忙著看孫柔臉部精采萬分的表情變化。

  「君忌!你真的為一個女人而沒有上班!」孫柔傷心地大喊。

  邢君忌坐起身,憤怒地看著站在門口的人,「滾出去,我這裡不歡迎你們。」

  「君忌,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孫柔氣得哭了出來。

  「柔柔,別哭。」邢君克連忙安慰她,然後看向邢君忌責備這:「邢君忌,還不快向柔柔道歉,她以為妳生病了,從早上擔心到現在。」

  「柔柔,找我有事嗎?」

  「混帳,你讓我和六位股東足足等了你三小時。」回話的是邢君克。

  「君忌,你真的忘了今夫要簽合約嗎?」卓玲實在很想走過去掀開被單,她真好奇是誰能讓有「工作狂」之稱的邢君忌忘記工作。

  邢君忌瞥了眼牆上的鐘,不禁在心中呻吟一聲。他當然記得今天要和邢氏運輸簽合約,只是現在都已經十二點了。可惜,他都想好耍怎麼刁難邢君克了。

  「柔柔,把合約拿來。」

  卓玲見孫柔不動,不客氣地從她手上搶過合約遞過去。

  看邢君忌乾脆地在合約上簽名,她笑著說:「君忌,這不像你的作風喔。」

  「算妳丈夫走運。」邢君忌瞪了邢君克一眼,把合約還給卓玲。

  卓玲開心地接過合約。「托你女朋友的福,麻煩你幫我約她,說我請她吃飯。」

  邢君忌本想一口回絕,但想孟荷可能沒什麼朋友,而他一向欣賞胡雪芬和卓玲,於是點頭答應,「我一定代為轉答。」

  卓玲原以為邢君忌會回絕,沒想到他卻一口答應,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各位,如果沒什麼要緊事的話,請回吧。」邢君忌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他爽快地簽下合約就是要他們快滾。

  「是,我們快走吧。」卓玲拉著老公走,還故意對著孫柔甜甜地說:「別打擾床上那對恩愛的戀人。」

  「柔柔,還有事嗎?」邢君忌冷聲的問。

  「沒。」孫柔沙啞地只能說出一個字,然後全身僵硬地走出去。

  ***

  「出來,膽小鬼。」邢君忌輕拍被單的說。

  「他們是誰?」

  「別管他們。」他拉開惱人的被單,忙著親她通紅的臉蛋。「真甜美。」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不用,今天的事都辦完了。」原本他排一天的時間要和邢君克「討論」合約,現在他保守估計,他在那份合約中會損失兩億。

  邢君忌的手伸進孟荷的腿間,她瑟縮了一下。

  「還很酸疼嗎?」他立刻抽出手,他的精力雖旺盛,但從不對女人過度的索求。

  「嗯。」孟荷害羞地應了一聲。

  邢君忌的手留戀地在她身上愛撫一會兒,即完全停手。他有自知之明,手再停留在她身上一秒鐘,他一定無法克制自己。

  「妳想要什麼禮物?我送妳。」他大方的說。

  禮物?她搖著頭回絕,「不要。」

  邢君忌聞言,驚訝地看著她,「看妳是想要鑽石、車子、衣服,還是房子,只要妳說得出口,我都可以送妳。」

  孟荷終於明白他的意思,她感到受傷地說:「我的服務大概令你很滿意,你才想犒賞我吧。」

  邢君忌抽著煙,心想她的話與事實相距不遠。「沒錯,也可以這麼說。」

  「你已經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錢,何必再破費。」她別開臉,音調平板地說。

  邢君忌皺眉地把她的臉扳回來,不悅地瞅著她,「孟荷,我只是想送妳東西,又哪裡惹到妳了?」

  「我不要你的東西。」

  「別不好意思說。」他才不信世上會有清高的女人。

  「你真的要給我嗎?」

  「對。」

  她定定地望著他,「好,我要自由。」

  「妳真聰明,不過妳的身體是我的非賣品。」他大笑道。

  孟荷受傷地閉上眼睛,「那麼給我一天的自由。」她想偷偷回去看父親,她也想去養老院看外婆。

  「妳想幹嘛?」

  邢君忌不是真心關心她的,所以她不想讓他知道牠的心事。孟荷胡語個理由,「我要去逛街。」

  「總算說出來了。」他自以為是地露出個微笑。

  「什麼?」

  「沒問題,逛街就是叫我帶妳去買衣服、買鑽石。」邢君忌很有經驗的說。

  「不是,你誤會了,我真的只想放一天假。」孟荷連忙否認。「你已經為我花了十億,我不會再要你的任何東西。」

  「別不好意思了,我先去沖個澡,妳先準備。」

  「你真要去?」她無奈地間。

  「當然。」他叼著煙下床,愉快地走進浴室。

  女人總是要花很長的時間打扮,他過去的女友都知道他沒耐心等待,所以打扮的動作都很快,不過孟荷並不知這。

  他進了浴室後又探出頭提醒她,「我等女人絕不超過五分鐘,快換衣服。」

  五分鐘後,等邢君忌從浴室出來時,孟椅已換上白色的羊毛短洋裝,頭髮梳理整齊地坐在床沿。

  「動作真快。」他稱讚一聲。

  見他只在腰間繫了條浴巾,孟荷害羞地別開臉。「我順便幫你挑了衣服。」

  「謝謝。」刑君忌伸手要解開浴巾時,才發現她害羞的表情,不禁大笑道:「每天晚上我們都裸裎相見,妳還會害羞!」

  「我先到樓下等你。」她不理他,打算先下樓。

  「嘿。」他一把抓任她。

  紅潮迅速佈滿孟荷的臉,她只敢注視他的胸膛。

  「幫我換衣服。」

  「不要啊。」她的手和他拉扯著。

  邢君忌不理會她的抗拒,逕自拉著她的手解開浴巾。

  「啊。」她不小心看見他的男性象徵,羞得連忙閉上眼睛,全身燥熱異常。

  「這麼害羞?」邢君忌憐惜地輕撫她紅嫩的臉頰。

  孟荷鼓起勇氣抬起臉,睜開害羞的雙眸,小聲地請求,「邢君忌,你……能不能自己換衣服?」

  「不能。」他語氣堅決的說。

  怎麼辦?她無聲地自問。

  「妳沒看過其它男人的身體?」他故意這麼問,以她的純真看來,答案一定是否定的,而且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她第一個男人。

  「有。」

  「有?!」她的回答令邢君忌倒抽一口氣。

  「張老大曾經--」

  「他曾經碰過妳?!」他厭惡地大吼。

  孟荷抬起臉,見他的臉上淨是鄙夷,她的心像被捅了一刀。

  「妳說啊,他有沒有!」邢君忌抓住她的肩膀,猛力搖晃她。

  她想開口,但發不出聲音。

  記得第一次張老大強迫她觸碰男體時,她噁心地當場吐了出來,後來她一再向張老大保證,一定會讓邢君忌滿意她,她才不用再碰觸真實的人體。

  可是碰觸邢君忌卻讓她興起想吻他的念頭,在他身下,她常覺得自己快熱暈了,和邢君忌的第一次,他就掃除了她對性愛的恐懼。

  雖然她知道自己是怎麼下賤地投入他的懷中,可是她依然太天真了,以為他的溫柔是可靠的,殊不知她在他心目中只是墮落的女人。他的眼神讓她覺得又重回那三天像垃圾、骯髒無比的妓女身份,讓她覺得從他身上感受到的歡愉,只是無恥、放蕩的反應。

  她的外表再美麗,也無法抹去她是妓女的事實。

  「不是他,是別人。」她困難地發出聲音。

  「為什麼告訴我?妳不知道事實很傷人嗎?妳不會說謊嗎?」邢君忌發狂地怒吼,覺得瘋狂的嫉妒快撕裂牠的心。

  「對不起……」她只覺一顆心被他的鄙夷擊成碎片,「對不起,我應該說謊。」說完,她輕輕推開他,撲到床上,把頭埋進枕頭裡。

  他大步走向床,一把拉起她,這才發現她滿臉都是淚水。

  她的淚水讓他恢復冷靜,邢君忌恍然覺悟剛才的態度傷了孟荷,他把她的臉按在胸前,她立刻崩潰地哭出來。

  「別碰我!」孟荷不斷反抗掙扎,哭著吼道:「你不怕碰了我,會弄髒你高貴的身份嗎?」

  邢君忌緊緊地抱任她,「對不起,該道歉的人是我。當初我不該那麼毫無人性把妳推入張老大的魔掌。」

  不,不是他,真正把她推入魔掌的是母親。他們兩人都知這,是邢君忌紓尊降貴地道歉。

  孟荷哭了許久,漸漸恢復冷靜,她輕輕推開他,「我沒事了。」

  「真的好了?」邢君忌不放心的問。

  聞言,她朝他綻露笑容,「嗯,其實也沒有那麼可怕,而且都過去了。」他和她之間也快結束了。

  那一顆顆珍珠般的眼淚,在她美麗的臉上晶晶閃閃,既使人憐又教人愛,邢君忌不禁看傻了。

  「你不是說要出去嗎?」孟荷站起來,走到床尾拿起他的衣服,卻紅著臉,遲遲不敢把頭轉回丟。

  他從她的背後抱住她,在她頸背上印下一連串綿密的啄吻。「我會盡一切力量補償妳。」他要殺了張老大等人。

  邢君忌獨特的男性氣息包圍著孟荷,他成熟的男子氣概令她戰慄,這是他每一次碰觸她,她都會有的反應。她愛這種安全的感覺,可是她必須克制這種渴望,因為她絕不能愛上他。

  她付不起愛上他的代價,她亦無法與他的殘酷抗衡。

  她不能把他的情話當真,否則她隨時都有可能受傷,因為他不會真心憐惜她,她必須時時冷靜地處理他隨意的溫柔。

  「邢君忌,你說你等女人不超過五分鐘的。」她抬高手,讓他看見手錶的指針。「你讓我等了多久啊?」

  邢君忌咧開嘴大笑,「我為妳破的例可不少,為妳第一次遲到,為妳第一次曠職。」

  他的笑容撼動她的心,孟荷柔聲問:「還要我幫你換衣服嗎?」

  他把她安置在沙發上,命令她抬起小臉,「讓妳免費欣賞一段『穿衣舞』吧。」

  接著邢君忌哼著脫衣舞的音樂,真的跳起來。

  孟荷羞窘地閉上眼睛,可是他不准,每次她一閉上眼睛,他就會來到她面前,與她距離不到十公分,以極其挑逗的姿勢逗她,誘哄她張開眼睛。

  在他的挑逗下,她一直又笑、又羞、又氣、又窘,直到他把衣服都穿上,她仍紅著臉。

  「妳介意晚一點出發嗎?」邢君忌喘息、沙啞地靠在她耳邊問。剛才對孟荷的挑逗,讓他湧現強烈的慾望。

  「可是你衣服都穿上了。」孟荷羞怯地低垂著小臉,為著邢君忌身上散發的性感,她也氣息微喘。

  他撥開她的雙腿,龐大的身軀在她腿間蹲下,一隻手拉下她的頭,他的居深深地拉住她的,當另一隻手拉下她背後的拉鏈時,他的唇也轉移陣地,隔著內衣愛撫牠的胸部。

  接著,他緩緩拉高她的裙擺,然後他把臉整個埋進她的腿間,他的唇舌濡濕了她的底褲。

  孟荷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她熱切地弓起身子,挺高胸脯,嬌軀在他面前蠕動,雙膝緊緊夾住他。

  當慾望像弓弦般繃緊時,他拉下她,兩人喘息地倒在地上。邢君忌粗暴地拉下她的底褲和自己的褲子,衝入她的體內。

  等狂潮過後,邢君忌緊緊擁任她,讓她的臉靠在他的胸膛上。

  孟荷飄浮在悸動的餘波中,許久後,她才發覺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樣有多放蕩。

  她紅著臉起身,雙手遮掩住暴露的胸部。「我去浴室換衣服。」她匆匆從衣櫃中拿了件衣服,躲進浴室。

  邢君忌著迷地望著她的背影,他感覺得出她仍有所保留,再過一陣子,他要牠的所有,包括心和感覺。

  他站起身,唇角噙著一抹邪笑地進入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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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29 07:48:44
第七章

  孟荷緩緩步下樓梯,低垂的小臉還掛著紅蘋果般誘人的紅潮。「真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邢君忌起身,抽出花瓶裡的一朵紅玫瑰,走到樓梯口迎接她。「孟荷,妳比這朵玫瑰花還亮麗動人。」

  「這朵玫瑰好漂亮。」她的小臉在他的讚美下垂得更低,她還沒有足夠的勇氣面對他。

  「送給妳。」

  「謝謝。」孟荷接過玫瑰花後,視線就停留在花上。

  「我們可以出發了嗎?」說完,邢君忌朝她伸出手。

  「嗯。」她拿著玫瑰花的手勾住他的手臂。

  門口停著邢君忌特別為她選的敞篷車,他紳士地為她開門,她客氣地道謝。「謝謝。」

  待她坐定後,邢君忌傾身在她的紅唇重重吻了下。「我們已是極為親密的情侶,何必如此生疏呢?」

  她伸手按著唇,看著他高大俊挺的身軀繞過車子,坐進她旁邊的駕駛座。

  親密的情侶?孟荷突然渴望他們真的是,他可以以愛來愛她,而不是以欲:她可以以愛回報他,而不是防備。

  「想去哪裡?」他發動車子時問。

  孟荷看著車子駛出山莊,她的思家情緒突地湧起。她突然好想她的家,好想外婆。

  五年前外婆因得到老人癡呆症,所以住進養老院。她每個星期都會到養老院看外婆兩次,但自從她被張老大帶走後,就不曾去看過外婆了。

  「想去哪裡?」他又問了一次。

  孟荷好想告訴他,卻又不敢。她的時間是屬於他的,他買了她不是嗎?

  「隨便,你想去哪就去哪。」

  邢君忌滿意地點頭,他早已計劃好了,他要給她一個又一個的驚喜,滿足她所有的虛榮心。

  他計劃先帶她到「城堡旅館」,那裡有全世界最棒的牛排。然後帶她到「福金珠寶公司」,他上回去時,看中一套價值千萬的粉紅珍珠項鏈,正好配得上她白皙柔潤的美麗肌膚。再去「歐風意大利精品服飾」,買一整櫃的服飾,還要一個亮麗的皮包取代她手中破舊、不起眼的那個。

  可是對他完美的計劃,孟荷並沒有如他所預期的興奮。

  在城堡旅館時,孟荷的表現可圈可點,她享受美食,享受他的陪伴,微笑地與他天南地北地聊天,邢君忌發覺她幽默、開朗,是個聊天的好伴侶;在他所認識的女人裡,很少人有這項優點。

  但到福金珠寶公司時,她幾乎變成另外一個人。她不曾把眼光停留在老闆、店員或珠寶上,面對老闆和店員熱誠招呼,她回話的語氣卻讓人以為她是一個高傲的女人。他找她談天時,她也冷淡得愛理不理。

  買好珠寶後,他們在珠寶公司的老闆和店員的歡送下離開。

  一上車,邢君忌立刻惱怒地間:「喜歡我送妳的珠寶嗎?」

  「喜歡啊。」孟荷順著他的心意,小聲地回答。

  他的眼眸危險地瞇起,「我送妳的珍珠是什麼顏色?」

  珍珠還能有什麼顏色?她納悶地回答,「乳白色。」

  果然,她根本就不喜歡。

  邢君忌轉頭惡狠狠地瞪她。「是粉紅色的!我買那套粉紅色的稀世珍珠,是因為它把妳的肌膚襯得更加白皙柔嫩。如果妳不喜歡可以說嘛,妳可以挑別的,或買妳自己喜歡的東西。」

  孟荷臉色蒼白地看著前方,並未回話。

  「該死的妳,妳說話呀。」他憤怒地吼道。

  他又生氣了,她衝動地開口,「對不起,掃了你買珠寶的樂趣。」

  邢君忌聽了火爆地吼:「妳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掃了我買珠寶的樂趣?我買珠寶是為了我自己嗎?」真是氣死他了。

  「難道不是嗎?」孟荷埋怨地喊。「你把珠寶掛在我身上,只是為了炫耀你的財當,炫耀你對你的情婦很慷慨大方。」

  牠是真心想買東西送孟荷,討好她,她卻這麼誤會他。

  邢君忌頭一回有被傷了心的痛感,不過他將傷心轉成狂暴的怒氣,「收回妳的話,否則妳休想我再送妳任何一件珠寶。」

  「我早就說過,我不會要你任何東西的,那套價值連城的珍珠我會傳給你的下一任情婦。」

  「妳--」邢君忌第一次被氣得說不出話,臉色鐵青。若不是他正在開車,他一定會摑她一巴掌。

  這時他的行動電話響起,他立刻接起來,不再看她,臉上的神情彷彿不願再見到她般。

  他的神情讓孟荷的心揪了一下,她轉過頭茫然地望著窗外,不想再在意他。

  「什麼事?」邢君忌的語氣好不到哪裡去。

  「君忌,聽說大哥、二哥要聯合起來對付你,你快回公司處理。」孫柔的聲音自電話裡傳來。

  幾天前,孫柔就知道邢君巖、邢君克打算連手的事,但先前因為太氣邢君忌在他們面前對她表現出毫不在乎的樣子,所以故意不說。不過,現在孫柔打算用公事把邢君忌拉回她身邊。

  「宣佈了嗎?」邢君忌冷靜地問。

  孫柔在電話中和邢君忌商談了許久,最後邢君忌要掛電話時,孫柔突然問:「君忌,你要馬上回公司嗎?」

  「不。」

  「什麼,你不立刻回來怎麼可以!」孫柔無法相信他竟然會給她這種答案,「君忌,這次的問題真的很嚴重,你花大半年恐怕都彌補不了大哥、二哥對我們銀行造成的虧損,你還不快回公司處理你捅出來的樓子。」

  「孫柔,妳別忘了妳只是個秘書。妳只要負責執行我的命令,其它的妳不夠格過問。」邢君忌剛好把氣都出在她身上。

  孫柔驚喘一聲,「君忌,你竟敢這麼說我!你一定是被那個你花十億買回來的狐狸精迷住了,竟變得如此散漫,我一定要告訴邢伯父。」

  「柔柔。」邢君忌的語氣柔了,可是威脅更劇。「我隨時可以另外找一個秘書取代妳。」

  「君忌!」孫柔忿忿的喚了一聲。

  「幫我訂一張今天晚上到香港的機票,訂好機票妳可以考慮滾蛋,或留下做我的乖乖牌秘書。就這樣了。」說完,邢君忌立刻掛掉電話,隨即把車停到路邊。

  「你要是忙的話,我自己可以坐公車回去。」孟荷連忙說道。她的心升起一股希望,也許她可以去偷看外婆。

  「閉嘴:」邢君忌冷冷地瞪她一眼,「到了,下車。」

  孟荷這才看到他把車停在歐風意大利精品服飾豪華店面的門口。「你真的還要送我衣服嗎?」她有點吃驚,他不是才說……「對,我還要送妳任何東西。」邢君忌的反擊是極端的殘忍。「我喜歡像妝點聖誕樹般,在妳身上掛滿我喜歡的禮物。」

  「聖誕樹……」他的侮辱讓她的淚直衝上眼眶。

  邢君忌冷笑地板過她的臉,「孟小姐,記住妳的身份,妳的工作是供我尋開心。」

  他好過分!孟荷感到心在淌血,哽咽這:「是……我會謹記在心。」

  該死,她委屈的小臉、珍珠般的眼淚又在撕扯他的心了。邢君忌軟化地再給她一次機會,「妳有其它更好的節目嗎?」

  他的話讓孟荷愣了一下,她猛地抬頭看他,他的黑眸依舊深黑,看不見她想看見的情感。

  她失望地搖搖頭,「沒有。」

  「很好。」邢君忌哎著牙,抓住她的右臂走進歐風意大利精品服飾。

  歐風意大利精品服飾的老闆張耀華是邢君忌多年的服裝顧問,也是世界頂尖的服裝設計師兼造形師。

  張耀華一認出邢君忌的車,立刻走到門口迎接,「君忌,什麼風把你吹來?」

  邢君忌握住他的手,為兩人介紹這:「耀華,這位是孟荷,她需要一系列居家、外出、宴會的衣服。對了,還要睡衣、晨褸。」

  原來她就是報上登的那個讓邢君忌花十億買下的酒家女。張耀華熱情地握住她的手,「能認識孟小姐,是我的榮幸。」

  「謝謝。」孟荷冷淡地微笑,不習慣地縮回手。

  張耀華愣了一下,邢君忌的情婦一向是熱情如火,頻送秋波的女子,而這位孟荷顯得小家碧玉、稚氣未脫,卻與她清麗的外貌、輕盈誘人的體態,組合成一股獨特、不凡的魅力,難怪能讓邢君忌不惜大手筆的買下她。

  張耀華圓滑地忽視孟荷的冷淡,熱情地招呼兩人進入貴賓廳,並吩咐店員,「吳小姐,請先帶孟小姐到試衣間量身。」

  孟荷站起來,正準備和吳小姐走。

  「不用了,我告訴妳就行了。」邢君忌立刻說出孟荷的尺寸。

  「張先生……」吳小姐一臉的為難,不知咳如何是好。

  孟荷則是難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

  張耀華大笑道:「就信任他吧,我以前和他比賽過,這傢伙比我還行。」

  兩年前,邢君忌帶情婦來光顧,他無聊地和張耀華打賭情婦的尺寸。結果,邢君忌的手竟比他這位專業設計師的目光還准。

  邢君忌微笑地研究目錄,「耀華,今年的設計不錯。」

  「嗯,有幾件衣服很適合孟小姐。」張耀華轉頭看向孟荷,準備和她討論,畢竟穿的人是她。「孟小姐,妳看看……」

  張耀華得到的都是冷淡的響應,最後,孟荷竟不理人地離開他們坐到沙發上,目光看著落地窗外的景色。

  邢君忌瞥了孟荷一眼,倏地合上目錄,「耀華,我想這本目錄的服飾孟荷都喜歡,不足的你再幫她補齊吧,我信任妳的眼光。」

  張耀華笑得合不攏嘴,邢君忌光顧一次就讓他賺足了一個月的業績,他還真要感謝孟荷的出現。「沒問題,待會我幫你們送回丟。」

  「麻煩你讓我們獨處一下,可以嗎?」邢君忌板著臉要求道。

  「當然,沒問題。」張耀華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離去前語帶曖昧地說:「君忌,你可以拉上落地窗簾,這間貴賓廳就會變得很隱密,門也可以由內上鎖,而且隔音效果良好。」

  孟荷回過神,聽得臉都紅了。

  「謝謝。」待張耀華走後,邢君忌立刻鎖上門,然後繞過沙發,走到落地窗前用力拉上窗簾,室內瞬間變得昏暗。

  「你想幹嘛?」孟荷驚訝地問。

  「妳以為呢?」邢君忌火爆地轉向她。他一定要問個清楚,她到底想幹嘛?逛街是她提議的,但她的心根本不在此。她一定是有更想做的事或想去的地方,否則不會心不在焉。

  孟荷看著他生氣地朝她走來,她下意識以雙臂護在胸前,雙腿不禁夾緊。

  她的防備令邢君忌氣紅了眼,怒不可遏地大吼:「妳以為我會在這種地方侵犯妳嗎?」

  孟荷害怕地往椅背縮丟。

  「回答啊!」邢君忌單膝跪在椅子上,龐大的身軀脅迫地欺近她,手指不容情地扣住她的下巴。

  孟荷心跳加快,撞擊得她胸口好痛。她垂下眼眸,不敢看他。

  「說,妳以為我是禽獸,會在這種地方侵犯妳嗎?」

  邢君忌的逼問,令孟荷不得不回答,「不是。」她怎麼敢老實說他這個樣子和禽獸無異。

  「妳說謊,妳從頭到尾都在敷衍我,到底哪句話才是妳的真心話?」邢君忌狂怒地大吼,手指的力道不禁加重。

  「我……我沒有。」她囁嚅的回答,繼而又想安撫他狂躁的情緒,違心地說:「我很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好柔順的情婦。」他嘲諷道,然後冷哼一聲,「妳以為這樣對我有效,那妳就大錯特錯。」

  他不顧她的掙扎,暴戾地扯開她護在胸前的雙臂。

  邢君忌堅硬的膝蓋頂開她的雙腿,臉色陰鷙地問:「如果我是一隻禽獸,妳會讓我在這裡和妳做愛嗎?」

  孟荷愈來愈害怕了,他在幹嘛?測試她嗎?還好她知道答案。「我……我說過你不是禽獸。」

  「妳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她嚥下自尊,蒼白著臉回道:「會。」

  「該死的妳,我就讓妳如願以償。」邢君忌憤怒地把她推倒在沙發上,用龐大的身體壓住她。

  孟荷被他緊緊壓住,整個人動彈不得。

  「妳喜歡什麼姿勢呢?」他冷笑地問。

  她別開臉,拒絕回答這麼侮辱人的問題。

  「妳回答啊,妳不是什麼都願意做嗎?」邢君忌見得不到她的回答,他氣得低下頭狂暴的蹂躪她的紅唇。

  孟荷無助地搖著頭,躲避他似火燒灼般的強吻。

  終於,邢君忌野獸般的攻擊令孟荷忍受不了,她崩潰地哭喊出聲,「邢君忌,不要!

  住手啊!」

  她的抗拒就像一個開關,邢君忌立刻放開她,離開她的身體。

  孟荷顫抖地起身,拉好衣服,害怕、受辱地顫聲間:「你是什麼意思?耍我很好玩嗎?」

  邢君忌坐到另一張織錦沙發上,蹺起修長的腿,眼神兇猛地盯著她。哼,這句話應該是他問吧,他才是那個被耍的人。他不悅的想。

  「過來,站在我面前,我有話要問妳。」他冷聲下令道。

  孟荷遲疑了半晌,從他的神情清楚看出他不容許反抗,才屈服地走過去。

  邢君忌突然伸手把她再拉近,她不穩地跪在他的腿間。

  這才是他滿意的姿勢,可以明白顯示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她像個奴隸,他是無情的主人。

  看著她嬌柔卻顯得倔強的臉,他再次軟化下來,耐心地問:「本來一切都很好,為什麼在福金珠寶公司開始繃著臉?」

  孟荷聞言,倏地抬起臉,梭巡他臉上的表情,他的溫柔令她震驚,睜著一雙明眸無言的詢問:我能夠說嗎?

  她清純的眼眸像一面透明的玻璃,心卻像一道厚牆。挑起男人的保護欲,又把男人的心隔在牆外。

  他無奈地搖頭,什麼時候他邢君忌開始關心、研究起女人了。他微歎口氣這:「說吧。」

  孟荷想起邢君忌在珠寶公司老闆和店員的面前,把手放在她的胸部上,她的臉倏地飛紅了。

  她垂下雙眸,訥訥地說:「我沒有繃著臉,我只是覺得羞愧。你當著老闆和店員的面,對我又親又摟,面對他們曖昧的笑容,我真想挖個地洞躲起來。」

  聞言,邢君忌驚訝的反問:「哪對戀人不是親親我我、摟摟抱抱的?」

  孟荷抿唇,沉默不語。他們又不是真的戀人。

  「剛才我把妳的尺寸告訴耀華,妳也不高興了,才會如此冷淡對不對?」他瞭然的說。

  孟荷垂著頭,無言地默認。

  邢君忌輕輕抬起她的下顎,「妳是我邢君忌的情婦,將來不論何時何地,妳都可能成為輿論的焦點,妳必須克服妳的羞怯。還有,妳要有心理準備,輿論多半是很殘酷、無情的,我不是妳的保母,別指望下次我還會有耐心地坐在這兒開導妳,懂嗎?」

  「懂。」說完,孟荷甩開他的手。她早就懂了,他的溫柔根本不可靠。

  「很好。」他想起還有一件事,問這:「逛街是妳提議的,可是妳一直心不在焉,我猜,妳一定有其它的計劃。」

  「沒有。」孟荷斷然回答,她要把他的溫柔斷絕在外。

  又是那令人討厭的冷漠,邢君忌氣得威脅這:「孟荷,我警告妳,妳是我花了十億買來的,我不會讓妳輕易的離開我。而下次要我帶妳出來閒逛,恐怕比登天還難,我勸妳有什麼想做的事,最好今天了結。」

  孟荷還是沒有開口,只是用力的抓著椅臂。

  邢君忌見狀,不禁更加生氣。「既然妳不想說,那我們回別墅。」

  他氣得抓著孟荷的手臂離開貴賓廳,經過正在和女店員聊天的張耀華,他隨意揮手表示要離去,要他們不用送了。

  ***

  上了車,邢君忌發動車子,但並沒有踩下油門,顯然在等待孟荷開口。

  孟荷當然不會不識相,低聲說:「我外婆住在養老院,我很想去看她,我已經很久沒有--」

  「養老院在哪裡?」邢君忌沉著臉打斷她的話。原來是這種微不足道的事,他還以為她會有什麼偉大或好玩的計劃。

  孟荷說出「怡親養老院」的地址後,兩人便不再交談。

  一路上,邢君忌不斷思考著對付邢君巖、邢君克的策略。

  「前面路口左轉。」孟荷的這句話打破近一個小時的沉默。

  邢君忌這才注意到她,她興奮得幾乎坐不住。而且他驚艷地發現,她興奮期待的臉龐好迷人。

  「前面T字路口右轉再走五分鐘就到了,轉角的地方有水果攤,你可不可以停車讓我買水果?」她柔聲地要求。

  邢君忌點點頭,幾乎要嫉妒起能令她如此興奮、快樂的人。

  「到了。」見他開過了頭,孟荷連忙大喊。

  邢君忌猛踩煞車。「對不起。」

  他道歉時,她已迫不及待下車,回頭跑向水果攤。他停好車,也跟著過去,剛好聽見孟荷和水果攤老闆親切的打招吁。

  「陳老闆,我來了。」孟荷開朗地和水果攤老闆打招呼。

  水果攤的陳老闆看見她也很驚喜。「美姑娘,妳好久沒來了。」

  「嗯,最近生意好不好?」孟荷關心地詢問。

  「馬馬虎虎。」陳老闆看見站在孟荷身後的帥哥,曖昧地笑問:「這位一定就是妳的男朋友囉,真英俊。」

  孟荷轉頭,似乎有點驚訝看見他在她身後。

  「嗯。」她羞赫地虛應一聲,「啊,有富士蘋果!」

  「今夫的蘋果比較貴,一顆要五百元。妳以前真的一顆兩百元的蘋果,昨天剛好賣完了。」陳老闆有點為難她笑著。

  「噢。」孟荷抓著皮包的手緊丁一下。

  「一分錢一分貨,妳外婆這麼喜歡吃蘋果,她一定會更喜歡吃這種的。」生意人就是生意人,懂得推銷。「妳和以前一樣買三個,她一定會很高興。」

  「嗯。」孟荷點點頭,她所有的財產只有一千八百元,花了一千五百元買蘋果,就只剩下三百元了。

  邢君忌清楚瞥見她眼裡閃過的一絲掙扎,他快氣爆了。他是隱形人嗎?難道她不知道他多有錢嗎?他身上的現金可以買下這家店所有的水果還綽綽有餘。

  孟荷終於下定決心,「好吧,麻煩你幫我包起來。」

  他們離開水果攤後,孟荷仰頭朝他燦爛一笑,「這種高級蘋果我外婆一定會喜歡。」

  邢君忌被那燦關的笑容電暈了。昨天他就是對她這麼燦爛的笑容傾心,今天才會願花二千萬送她珠寶。而她竟然連一千五百元也不敢開口向他要,他真搞不懂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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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29 07:49:06
第八章

  邢君忌開著車子緩緩駛進怡親養老院,養老院裡有一片很大的庭院,庭院中有小池塘、草坪,以及小樹林。

  平時,老人多半聚集在庭院中聊天、下棋、泡茶。邢君忌他們到的時間,剛好是他們的吃飯時間,所以院中只有兩位老人,他那輛紅色積架立刻吸引兩位老人的目光。

  「邢君忌,你這輛車太招搖了,院長看到一定會懷疑你的身份。」孟荷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

  邢君忌挑眉望著她,「妳真的和其它女人不同,她們巴不得我開勞斯萊斯帶她們出門。」

  孟荷輕笑一聲,「如果你是我的男友,我也會很高興你開勞斯萊斯呀。」

  邢君忌皺眉這:「我就是妳的男友。」

  車子在養老院的停車場停下,孟荷沒理會他的話,心急地下車。邢君忌也跟著下車,她突然拉住他,不解的問:「你也要進去嗎?」

  邢君忌愣了一下,的確,裡面住的是她外婆,他為什麼要進去?他外婆也住在養老院,可是他從沒去探望過她。

  突然,孟荷美麗的臉孔痛苦地扭曲,她震驚、惶恐、羞愧地迅速轉身,躲在他懷裡顫抖。

  「怎……」邢君忌正想開口問她怎麼回事時,她手中的蘋果掉在地上,修長的手臂主動勾住牠的脖子。

  「吻我。」她幾乎是哀求的說,並且在他拒絕前,主動獻上芳唇。

  邢君忌立刻吻住她,側頭瞥了正從自動門走出來的中年男士一眼,他微離開她的唇問:「他是誰?」

  「拜託你,不要讓他看到我。」她啜泣地哀求著。

  邢君忌瞪了她一眼,表示他不喜歡被利用,但他的唇還是重重落下,並用高大的身體當她的擋箭牌,直到她想躲避的人開著中古福特轎車離開。

  孟荷撿起蘋果緊緊抱任,含著淚回望快消失的福特轎車。

  爸爸有看到她嗎?剛才那一瞥已足夠她一解思父之情。她離家時,爸爸心臟病發,現在她好高興看見爸爸好起來,而且精神抖擻,這樣她的犧牲也算值得了。

  剛才她好想衝進父親溫暖的懷裡,可是她不能。

  爸爸是個驕傲的男人,見到她只會讓他認為是自己無能,才會害了她。她不能讓爸爸看見墮落的她,加深他的內疚和痛苦。

  「他到底是誰?」邢君忌不高興地間。

  「我不認識。」說完,她轉身跑上階梯。

  邢君忌追上去,他不接受籠統的答案。

  這時院長剛好從一扇門內走出來,出聲喚道:「孟荷,妳來了。」

  「院長。」孟荷甚至沒有轉過頭,就聽出院長的聲音。她突然停住腳步,害邢君忌差點撞上她。

  「院長,好久不見了。」孟荷跑過去,親熱地抱住她。

  「嗯,我好擔心妳。」院長憐愛地輕拍孟荷的背。

  「這段日子外婆多虧妳照顧了。」孟荷感激地說。

  「傻孩子,這是我應該做的。」院長笑著拉開她的擁抱。

  院長抬頭看見在孟荷後面的邢君忌,眼神由關愛轉為冷冽。她不自然地把視線轉回孟荷身上,口氣更加憐惜。「我想妳很久沒看見妳外婆了,妳先去吧,待會要離開前到我辦公室來,我有事找妳。」

  「好,待會見。」心急的孟荷沒注意到院長奇怪的表情,轉身便往二樓她外婆的房間跑去。

  邢君忌留在原地並未跟上去,面對院長的不善和譴責眼神,他平靜地問:「院長,我想請問妳找孟荷有什麼事嗎?」

  「孟荷的外婆李女士,她最近兩個月的費用還沒有繳清。」

  「請你直接聯絡我的會計師,我會轉告會計師處理。」說完,邢君忌掏出一張名片,在上面寫下一個電話號碼後遞給她。

  院長伸手接過名片,「我代孟荷全家向你致謝。」

  邢君忌微點頭,「孟荷的外婆在哪一間房?」

  「邢先生,介意我耽誤你幾分鐘嗎?」

  她眼中的誠懇讓他留了下來。「不介意。」

  邢君忌並不意外她知道他和孟荷的關係,因為他花十億買下孟荷的新聞在今天爆發。

  中午邢君克來時,一副不知情的樣子,看來應該是邢君巖幹的。哼,他才不在乎,不過他還是把報紙都扔進了垃圾桶,否則生性害羞的孟荷看見了,一定連門都不敢跨出一步。

  院長雙目銳利地盯著他,生長在台灣,有誰沒聽過邢國財團。而眼前這位相貌出眾、氣勢不凡的男人,就是邢國財團的邢三少。今日得見,連她這位人生歷練豐當的老太婆,都還會被他的氣焰震懾任。

  本來,邢君忌的囂張拔扈不關她的事,但她今天一翻開報紙,有一半篇幅都是「邢三少的賣身情婦」的報導,而女主角竟然是她所熟知的孟荷。

  她最瞭解孟荷,絕不相信孟荷會為了錢淪為男人的情婦。果然,在她的探聽下,是陳鳳美因賭債而出賣自己的親生女兒。

  唉,可憐的孟荷。

  「報上說孟荷為了錢出賈自己,我相信那不是真的。她孝順、美麗、優雅又善良,我從沒見過像她這麼好的女孩。」

  聽到院長的讚美,邢君忌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微笑。

  院長驚訝自己一大把年紀,還會被他過分耀眼的笑容所吸引,她深吸口氣後說:「孟荷是個私生女,從小就被孟夫人和同父異母的妹妹孟襄欺負,而她母親是個酒鬼兼賭鬼,從沒有保護過她,現在又……」

  他自信地接口這:「現在她遇見了我,我絕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可是牠是個保守又害羞的女孩,你們的關係帶給她很大的壓力,她甚至連她父親都躲避。」院長欣賞地望著他,邢君忌是個很容易讓人信服的男人,因為他渾身散發出一股威權及力量,如果他能娶孟荷,那就再好也不過了。

  「什麼?」邢君忌驚訝的間。

  「我剛才在窗戶看見孟荷和她父親擦身而過。」她省略他們讓人臉紅的親熱鏡頭。

  原來剛才孟荷躲的是她父親!邢君忌震驚地想。

  「為什麼?」

  「孟荷的外婆住二0五號房,你自己去問她吧。」

  「謝謝。」邢君忌迅速上樓。

  他推開半掩的房門,看見孟荷又哭又笑地緊緊擁抱一位老婦人,他被這樣的親情感動,僵立在門口。

  他到底是怎麼了?為她平凡的笑容傾心,為她平凡的眼淚動容,為她平凡的溫柔感動。

  孟荷突然發現他站在門口,「邢君忌,你來做什麼?」

  她看著他瀟灑地走進來,他昂貴的西裝和高貴的氣度和這個小房間多格格不入啊,他的威儀屬於任何高級的場合,卻不是這裡。

  「不介紹我給妳外婆認識嗎?」

  聞言,孟荷臉色一黯,「我外婆連我都不認識了,她更不會知道你。」

  邢君忌默默地看著孟荷細心照顧她外婆。她握著外婆的手,輕聲細語地和癡呆的外婆說了十分鐘的話,溫柔的表情美得不可思議。

  「邢君忌。」孟荷回過頭時,才發現他一直盯著她,不禁羞澀地臉紅。

  「如果有一天我老了,妳是不是也會這樣照顧我?」邢君忌緩緩地問。

  「我會照顧我的丈夫。」

  「很迷人的建議。」他微笑的說。

  「你會有你的妻子照顧。」孟荷華下眼瞼,掩住他終將屬於別的女人的惆悵。

  她站起來,從櫃中取出一個臉盆。「我到洗手間去裝些水回來幫外婆洗臉,順便洗蘋果。」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外婆張口不知想說什麼,口水自嘴角流下,邢君忌立刻拿起桌上的毛巾,為老人家拭去口水。這時他發現孟荷買的蘋果還留在原位,這小姐真健忘。他立刻拿起一顆蘋果到洗手間找她。

  邢君忌走到洗手間外,兩個女人高亢的聲音令他止步。

  「妳知不知這孟荷來了?」一個女人語氣鄙夷地說。

  「真的?」另一個女人誇張地驚叫。「報紙刊得那麼大,全國的人都知道她不知羞恥,她還敢出門?真不要臉。」

  「要不是記者訪問她妹妹,她妹妹親口證實這件事,我實在不敢相信。」

  「這就叫人不可貌相,平日看她乖乖巧巧、文文靜靜,原來都是裝的。真不要臉,為了錢出賈自己的身體!」

  「對呀,聽說她媽媽以前就是人家的小老婆,她骨子裡一定和她媽媽一樣風騷,才勾引得了邢三少。」

  「不,我覺得她比她媽媽厲害多了,一定是千年狐狸精轉世。」另一個女人惡毒的批評。

  邢君忌站在門口的高大身影映上了鏡子,兩個女人的冷嘲熱諷突然停止。她們被他威嚴的氣勢嚇得兩腿發軟,囁嚅的道歉後匆匆離開。

  洗手間內有三間廁所,兩間是空的,另一間有她可愛的雙足。邢君忌靠著洗手台,耐心地等了她十分鐘。

  終於,孟荷打開了門,赫然發現他的存在。「邢君忌,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輕搖著頭走到她面前,輕點她紅通通的鼻頭。「我就知道妳一定鼻頭紅紅、一副泫然欲泣、受盡委屈的模樣。」

  「我怎樣也不關你的事。」她把身體往旁邊挪,躲避他的碰觸。

  「又來了。」他也跟著她挪動身體。「不准妳躲避我。」

  「邢君忌,這裡是女廁耶!」

  「我一定要妳把話說清楚。」邢君忌將她的身子困在他和洗手台之間。

  孟荷推了他一下,生怕他會做出越軌的舉動。「不管你要談什麼,請你先回外婆的房間,我裝了水立刻就回去。」

  「那就快裝呀。」

  孟荷瞪了他一眼,轉身打開水龍頭,等盆子的水八分滿時,邢君忌把蘋果塞到她手裡,端起水盆與她一起走回房間。

  「成為我的女人,真的讓妳那麼羞愧嗎?」邢君忌一關上門就發問。

  「對。」她往裡面走,不敢面對他。「羞愧得無地自容。」

  「好,我娶你。」

  聞言,孟荷驚得瞪大眼。「你……你的意思是結婚?」

  「沒錯。」

  「為……為什麼?」她仍處於驚嚇中。

  「那些長舌婦說得對,妳一定是千年狐狸精轉世,才會把我迷得暈頭轉向。」他搖頭失笑道。

  「我沒有勾引你!」孟荷生氣地辯駁。

  「妳的確沒有。」邢君忌認真地看著她,眼中有被打敗的甘願和臣服。

  「你真的願意娶我?」

  「沒錯,就等妳點頭。」

  孟荷沒有問邢君忌為什麼要娶她,只是柔順地點頭。因為在洗手間聽見她和他的流言時,她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活在這個世上。現在他願意娶她,對她而言已是天賜的禮物,不管他為何娶她,她都願做他的好妻子。或許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已戀上他狂暴的溫柔。

  邢君忌俯下唇,溫柔地吻任她,「我今天晚上要飛到香港,等我一回來,我就宣佈我們訂婚的消息。」

  「謝謝你。」孟荷緊緊抱住他。

  邢君忌沉醉在她甜蜜的紅唇裡,沒注意到她說的是「謝謝」。

  「邢君忌,外婆在這裡。」孟荷害羞地阻止他繼續吻她。

  「外婆若看見我們為訂婚而接吻,一定很高興的。」邢君忌的唇留戀地徘徊在她唇齒間。

  「別鬧了。」她用力推了他一下。

  「唉。」邢君思不情願的放開她,「妳何時才能擺脫羞怯?」

  「對不起,畢竟我們才相處不到兩個星期。」孟荷一臉內疚地說。「不過,我想婚後一定會被你的放浪污染。」

  「婚後我一定要好好調教妳,我還有很多做愛的技巧可以教妳……」他親暱地咬著她的耳朵。

  「邢君忌,你不要太過分,放開我!」她羞得連耳根都發紅。

  他輕笑地離開她的耳根。「我的嘴唇差點被妳紅熱的耳根燙到。」

  「活該。」

  「妳叫我放開妳,自己卻絮緊扣住我。」他取笑道。

  孟荷立刻鬆開手,羞慚地把手藏到背後。

  邢君忌看了手錶一眼,「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向外婆道別。」

  「嗯。」孟荷坐到床沿,親吻外婆的臉頰。邢君忌則坐到另一側,親吻外婆的另一邊臉頰。

  奇跡似的,外婆伸出手,把他們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外婆!」孟荷驚喜地望著他,「外婆她知道我們的事!」

  邢君忌的另一隻大手覆上外婆乾枯的手背,承諾這:「外婆,我一定代您好好照顧孟荷。」

  ***

  第二天早上,孟荷在同樣的時間醒來,這才想起邢君忌到香港出差。這是這麼多天以來,她第一次不用忙著伺候他的早餐和早晨的性慾,但卻是第一次這麼想他,渴望他就在她身邊。

  突然,她隱約聽見樓下有聲音,她機警地側耳傾聽,確定樓下真的有聲音,會是誰呢?

  當一陣濃郁的咖啡香味飄來時,她猜一定是李嫂。果然,李嫂慈祥和藹的圓臉出現在打開的門後。

  「李嫂,妳回來了!」孟荷高興地大叫。

  「小姐,好高興又看見妳。」李嫂笑容滿面地把早餐放下,轉頭為難地看著她,「孫總管有沒有為難妳?」

  「我還沒見過她呢。」孟荷拍拍她的手,要她放心,並拉她坐下來。「妳女兒的傷勢好轉了嗎?」

  「已經出院了,可以自己照顧小孩。至於經濟方面,我想我還可以負擔。」說著,李嫂激動地緊握住孟荷的手,「這一次我們能渡過難關,多虧了小姐的幫助,我們母女真不知這要怎麼感謝妳。」

  「李嫂,妳不要這麼客氣。」

  「妳真是我見過心地最善良的女孩,不只心地善良,還漂亮、謙虛、有禮貌。」李嫂誠摯的說。

  孟荷笑著搖頭,「我才沒妳說的那麼好。」

  「我女兒說她一痊癒,一定馬上來謝謝妳。」

  「我會很高興認識妳的女兒和外孫。」

  李嫂一提到女兒和外孫,不禁笑得合不攏嘴,忍不住談了好一會兒她可愛的外孫,孟荷也聽得津津有味。

  「小姐,妳和我離開時大大不同喔!」李嫂突然說道。

  孟荷聞言,含羞地垂下眼眸。

  「我離開時,妳整天愁容滿面,害我在高雄時好擔心妳。」李嫂抬起她美麗的小臉,仔細地打量著,「可是看看現在的妳,眉開眼笑、滿面春風,是不是有什麼喜事瞞著我?」

  孟荷也急著和李嫂分享她的喜悅,雖然她和李嫂認識不久,可是李嫂儼然成了她第二個母親。她小聲、害羞地說:「邢君忌說要娶我。」

  「真的?」李嫂驚呼一聲。

  「嗯。」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好心有好報。像妳這麼善良的好女孩,就應該有一個好歸宿。」李嫂高興地說。她是真心關心這個小女孩,所以昨天她看見報上刊登的內容,今天就匆匆忙忙趕回來。

  孟荷難為情地抬起臉,「聽說昨天的報紙寫了些我和邢君忌的事,妳會因此瞧不起我嗎?」

  「傻丫頭,不管君忌少爺會不會娶你,我都不會瞧不起妳。」李嫂憐愛地拍著她的肩說。

  「謝謝妳。」

  「人生有很多事都是我們無法預料的,就像原本妳是被母親賣掉,可是現在君忌少爺要娶妳,不再讓妳受苦,不是嗎?」說完,李嫂把早餐端到床上,「快點吃早餐,妳隨時有可能懷孕,所以要特別注重營養均衡。」

  「哪有那麼快。」孟荷開心地吃著早餐,但心中真的希望能有一個小寶寶。如果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會拚命保護他不受邪惡的侵害。

  孟荷吃完早餐,換了衣服和李嫂有說有笑的下樓。就在她們剛走進客廳時,大門突然打開,一名年約五十歲,卻仍明艷照人的女人走進來。

  孟荷沒見過她,所以不知道她是誰,還猜測可能是邢君忌的母親,直到李嫂恭敬地彎腰喊她「孫總管」時,她才恍然大悟。

  孫總管惡毒地瞪著孟荷。就是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女人,破壞她女兒柔柔的好事。她一定要整這個女人,讓她知道她的厲害!

  她目光嚴厲的瞪著李嫂,「李嫂,妳好大的膽子,竟敢背著我擅離職守,妳立刻給我滾。」

  「不,妳不能開除李嫂!」孟荷連忙站出來,護住李嫂。「邢君忌已經准許李嫂請假。」

  孫總管一巴掌打在孟荷臉上,「妳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

  孟荷驚訝地摀住疼痛的臉頰。

  「孫總管,求求妳,不要為難孟荷小姐。」李嫂哀求道。

  孫總管指著李嫂,惡聲道:「李嫂,我告訴妳,妳被開除了,妳的退休金別想領了,馬上給我滾!」

  「妳沒資格開除李嫂,邢君忌答應過她請假的。」孟荷重複先前的話。

  「是嗎?有誰聽到了?你們別忘了,我是邢象的總管,所有傭人都歸我管,要辭掉一個女傭,會沒有權力嗎?」

  「如果妳真要開除李嫂,也要等邢君忌回來。否則,等他回來,知道他得力的傭人無緣無故被開除了,恐怕到時捲鋪蓋走路的人就換成妳了。」

  「妳這賤狐狸精,竟敢這樣對我說話!」

  眼看孫總管的巴掌又要落下,李嫂挺身幫孟荷擋了下來。她忍住疼痛,知道孟荷生性軟弱,就算她真會被開除,她也要保護她。

  「孫總管,妳不能隨便打孟荷小姐,因為君忌少爺已決定要娶孟荷小姐了。」

  「哈哈哈!」孫總管高聲尖笑,笑聲恐怖地說:「怎麼可能,君忌怎麼可能娶一個賣身的妓女做新娘。」

  「哼,信不信由妳。可是要是真的,妳得罪得起邢家三少奶奶嗎?」在邢家當了一輩子的傭人,李嫂還是第一次對孫總管大聲說話。

  「妳別作夢了,老爺今天已承諾要我的柔柔做他的三媳婦。」孫總管對自己女兒有信心,她相信邢君忌一定會娶柔柔的。

  「君忌少爺若真的喜歡孫柔小姐,他早就要她了。」李嫂反駁道。

  「好一個李嫂,想不到妳的嘴巴這麼賤。」孫總管眼中閃著凶狠光芒,她決定就讓她們待到邢君忘回來好了,因為……她獰笑了一聲,她要好好的整她們,才把她們踢出邢家。

  「為了孟荷小姐,我什麼都願意做。」李嫂忠心的說。

  「李嫂。」孟荷淌著淚抱住李嫂,「妳先離開好了,再回去高雄照顧妳女兒,等邢君忌回來後,我再去接妳。」

  「不!」李嫂說什麼也不會離開,因為沒人比她更瞭解孫總管的心狠手辣,她要留下來保護孟荷。「還是妳走吧。」

  「你們兩個統統給我留下,誰也不准走。」孫總管可不會白白放棄整人的機會。

  「妳究竟想怎樣?」李嫂開口問道。

  「怕了嗎?」孫總管冷笑一聲,「放心,就聽妳們的,等邢君忌回來,再讓妳們徹底死心好了。」

  孟荷拍拍李嫂的手,「我們不用怕她,邢君忌真的親口答應過我,不會開除妳。」

  她不是擔心自己呀,李嫂只怕孟荷這回是羊入虎口啊。

  果然,孫總管語氣得意地開口,「李嫂,在君忌回來之前,妳回主屋工作。」

  「可是這裡的工作呢?」李嫂不安地問。

  「當然由這小賤人做囉。」孫總管抬起下巴點點孟荷,「既然這個小賤人賣給了邢家,自然由我代為管教。」

  「孫總管,妳不要太過分,孟荷小姐可是君忌少爺的未婚妻啊!」李嫂惶恐地大喊。

  「妳再到處造謠,說這不知羞恥的小賤人是邢家未來的三少奶奶,我就撕爛妳的嘴巴。」孫總管厲聲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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