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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蓮花席]賣身新娘[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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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29 07:49:36
第九章

  從李嫂回到主屋工作的那一刻起,孟荷就開始過著被奴役的日子。

  孫總管看今天天氣很好,在冬天難得出現大太陽,所以就叫孟荷到外面拔院中的雜草。

  孟荷在孫總管的嚴密監督下,一刻也不能休息地蹲著拔雜草,直到日正當中,也不准她休息、不准她吃午餐。

  當傭人為孫總管送來主廚所做的香噴噴飯盒時,她坐在涼爽的樹蔭下,享受和暖的微風和令人垂涎欲滴的午餐。

  陣陣的飯菜香,不斷刺激著體力透支、餓極了的孟荷,她好想休息、午餐,可是她不想開口央求孫總管。

  直到孫總管用完午餐,她才下令道:「好吧,看妳也工作了半夫,就准妳休息兩個鐘頭吧。」

  終於能夠休息,孟荷立刻回到房間,累得倒頭就睡,直到李嫂輕聲喚醒她。

  「孟荷小姐,醒醒。」

  「李嫂。」睡了一覺後,孟荷覺得有精押多了。她看了時鐘一眼,不禁暗自呻吟一聲,她睡了一個半鐘頭,她得趕快起來煮東西吃了。

  「孫總管太過分了,竟敢虐待妳!」李嫂為她抱不平。

  「沒關係,我還熬得過去。」孟荷安慰李嫂。「她沒有為難妳吧?」

  「我這把賤骨頭,還怕她操嗎?」李嫂替她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回來,心疼地說:「可是妳是金枝玉葉呀。」

  孟荷輕搖了搖頭,「我才不是金枝玉葉。」孟襄才是。「在家的時候,所有的家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我就是我們家的菲傭。」

  「李嫂就知道妳是個乖孩子。等妳嫁給君忌少爺後,就可以享福了。」

  君忌……一整個早上,孟荷就是想著他,才在大太陽底下熬過來的。在苦難中才想起他的好……她好想他。

  「我們快下樓吃飯,李嫂幫妳煮了好多東西。」說完,她拉著孟荷下樓。

  當孟荷看見滿桌色香味俱全的菜時,不禁感動地流下淚來。「李嫂,妳何必為我這麼做呢?妳自己也要休息啊。」

  「孫總管主要的目標是對付妳,我好過多了。」李嫂看她狼吞虎嚥地吃著飯菜,抱歉地歎息道:「唉,這次都是我連累了妳。」

  「不,是我差點害了妳。」

  「等君忌少爺回來,我一定要為妳討回公道。君巖、君克少爺通常都會賣孫總管母女面子,可是君忌少爺就不同了,他好幾次都當著眾人的面給那對惡毒的母女難看,我們傭人私下都很喜歡君忌少爺。」

  唉,孟荷好懷念他的霸道。

  下午,孫總管要孟荷拖地、打蠟。從一樓到三樓,每個房間、每個角落孫總管都緊盯著她,她半刻也不得喘息,一直工作到半夜。

  半夜,李嫂從主屋那裡溜回邢君忌的別墅,心疼地發現,孟荷正在發燒,近乎昏迷地躺在床上。

  李嫂守在孟荷的床邊,照顧了她一整夜,她的情形才好轉。

  可是黎明很快到來,孫總管七點就來指使孟荷工作,並把李嫂趕回主屋。

  李嫂萬般無奈地回到主屋,其實她的工作和孟荷差不了多少,孟荷在孫總管的監督下洗窗子,她也在主屋被孫總管的人監督著洗窗子。雖然勞累,可是李嫂無時無刻都在擔心身子薄弱的孟荷。

  她從昨天就一直在想能救孟荷的辦法,但是善良的大少奶奶、二少奶奶都不在,老爺和他三個老婆都是孫總管的人,根本不可能幫助孟荷。於是她便偷偷打電話聯絡白祖元,可是一直聯絡不到,著實讓她焦急不已。

  ***

  中午,胡雪芬和卓玲兩人從香港飛回台灣,她們沒有回到自己的別墅,而是先回主屋向公公、婆婆請安。

  當李嫂看見她們時,簡直要喜極而泣。可是卻苦無機會向她們求救,因為她們採購了一大堆禮物送她們的公婆和孫總管。

  終於,伺候完公婆後,胡雪芬鬆了口氣地對卓玲說:「哈,多虧我們嘴巴甜、機靈,否則真會被孫柔母女吃了。」

  她和卓玲在背後,向來不諱言地批評孫柔母女。

  「送公婆禮物就算了,還要送給孫柔的媽。哼,我真不甘心。」卓玲忿忿的說。

  「就是說嘛。」胡雪芬也不甘心的附和。「下次君巖要再叫我送孫總管,我一定跟他離婚。」

  「妳捨得放棄這麼好的老公嗎?」卓玲取笑她。「算了,誰教孫總管曾和我們的公公有一腿呢。」

  「孫柔母女以為我們對她們客氣就是怕她們,就不要真惹火我,否則我不會善罷干休的。」

  卓玲清秀的肩微蹙,「她們母女精得要死,害我們連藉題發揮都不能。」

  「卓玲,我們先睡個午覺,就去看君忌的女友,好不好?」卓玲曾和她說過,幾天前她和君克到君忌別墅簽合約的事,弄得她也對孟荷好奇死了。

  邢君忌的緋聞隨著三兄弟滯留香港,炒得更加熱鬧。胡雪芬和卓玲因受不了他們三兄弟的爭權和競爭,乾脆先回台灣。

  「好啊。」

  「大少奶奶、二少奶奶。」李嫂拚了老命在她們後面追喊。

  「李嫂!」

  胡雪芬和卓玲停下腳步,等待李嫂。她們兩人都很尊敬李嫂,想當初剛嫁過來時,和藹可親、有媽媽味道的李嫂對她們適應新環境有很大的幫助。

  「大……」李嫂喘吁吁地說不出話。

  卓玲扶住李嫂,胡雪芬幫她拍背順氣。

  「李嫂,什麼事這麼急?」胡雪芬笑著問道。

  「孟荷小姐有危險,請妳們快去救她!」

  「怎麼回事?」卓玲冷靜地間。

  等李嫂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完後,她們兩人氣得破口大罵,立刻朝邢君忌的別墅直奔而去,李嫂欣慰地緊跟在她們後面。

  胡雪芬和卓玲一打開別墅大門,便看見孫總管正拿著棍子打孟荷。

  「孫總管,妳好大膽!」胡雪芬走過去,一把奪走孫總管手中的棍子。「妳竟敢公然虐待孟荷。」

  卓玲扶起孟荷,發現她發著高燒,連忙喚道:「雪芬姊,孟荷發著高燒,妳快來幫忙。」

  孫總管擋在她們面前。「妳們這兩個黃毛丫頭,竟敢干涉我管傭人!」

  「她不是傭人,君忌少爺已決定要娶孟荷小姐了。」李嫂急急地向兩人解釋。

  「妳聽到了嗎?」卓玲朝孫總管挑高一眉,不客氣地叫她讓路。

  「她胡說的!君忌要娶的是我的柔柔。」孫總管氣焰高張的說,根本不把她們放在眼裡。

  胡雪芬發現孟荷病得不輕,氣得威脅道:「孫總管,讓不讓路?不讓的話,休怪我無情。」

  「哼,我就是不讓。」孫總管仍是一臉高傲地擋在她們面前。

  「可惡!」胡雪芬手中的棍子毫不客氣地朝孫總管的腰揮下。

  「啊!」孫總管的叫聲比殺豬還淒慘、還難聽。「妳敢打我!妳不想活了嗎?竟敢打我!」

  「閃開點!」卓玲在孫總管的腿補踢一腳,她練過空手道的,腳力可不輕,也沒對她客氣。

  李嫂驚訝的瞪大眼睛,這兩位少奶奶真的是她從前認為溫柔婉約、甜美可人的大家閨秀嗎?

  孫總管被卓玲那一踢給踢倒在地上,她手指顫抖地指著她們,「妳們給我記住,我一定要告訴老爺、君巖和君克!」

  「妳去說呀。我公公有多久沒找過妳了?大概有十五年了吧,狐狸精,妳以為他還會護著妳呀!」卓玲得意地說。

  「你們兩個--」孫總管氣得快吐血。

  「別管她了。」胡雪芬和卓玲合力把孟荷扶進房間,打電話請來家庭醫生,同時打發累得也快倒下的李嫂到隔壁房間休息。

  卓玲同倩地看著孟荷,「可憐的女孩。」

  胡雪芬歎息地為孟荷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她這麼柔弱,難怪會成為孫總管下手的目標。要是孫總管敢這麼對我,我早打回去了。」

  接下來的時間,胡雪芬和卓玲輪流照顧孟荷。

  ***

  第二天上午,孟荷從噩夢中駕醒,原本坐在沙發上聊天的卓玲和胡雪芬立刻趨前。

  「妳醒了。」卓玲給孟荷一個大大的笑容。

  「作噩夢了。」胡雪芬有經驗地笑著說。「跟孫總管那種老女人交鋒的確會做噩夢。」

  卓玲伸手輕撫她的額頭,「嗯,燒退了。醫生說妳是積勞成疾,身子虛,燒退了就沒事了。」

  「謝謝你們照顧我。」孟荷感激地道謝。

  「別客氣。」胡雪芬和卓玲幾乎是第一眼就喜歡上孟荷。

  「妳們是?」孟荷好奇的問。

  「我叫胡雪芬,是邢君巖的妻子。」

  「我叫卓玲,是邢君克的妻子。」

  「妳們好。」孟荷有點羞赧地回她們一個真誠的微笑。

  這時李嫂剛好走進來,同孟荷解釋道:「她們是邢家的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是她們把妳從孫總管手中救起。」

  「謝謝你們。」一想起孫總管,孟荷不禁顫抖了一下,又擔心地握住李嫂的手,「李嫂,妳沒事吧?」

  「李嫂也沒事。」胡雪芬溫柔地按著她的肩,「妳不用怕,有我們在,孫總管不敢再囂張了。」

  「昨天那幕真是精采,大少奶奶搶過棍子,打了孫總管,二少奶奶則是一腳把孫總管踢倒在地。」李嫂開心地咧著嘴笑說。

  孟荷眨眨眼不敢相信的看著兩人,實在無法想像站在她眼前,如皇后般高貴、美麗的她們這麼勇敢。

  「我們和那對母女是宿敵,昨天好不容易逮到機會,當然要乘機教訓她一頓。」胡雪芬大笑地說。

  「是啊。」卓玲吐吐舌,模樣嬌俏地說。「妳都不曉得,孫氏母女多厲害,連我們的老公都要看她們的臉色,只有君忌不怕她們,所以我們想,反正有君忌撐腰,我們就放心地和她大打出手了。」

  「妳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如果有的話,我再請醫生來。」胡雪芬關心的問。

  「不用了,睡了一覺後,我的精神就恢復了。」孟荷希望她們留下,因為她現在很少有機會和別人聊天。

  卓玲似乎瞭解她心裡在想什麼。「那妳介不介意我們留下來聊天?」

  「不!」孟荷高興地驚呼。「我很歡迎。」

  三個女人話匣子一打開,就聊得沒完沒了,連中餐也是李嫂端進來的。

  從談話裡孟荷這才瞭解她們和孫柔的宿怨。

  原來胡雪芬、卓玲、孫柔在大學時代是非常要好的同學,大學畢業後一起進入邢國財團。

  孫柔的身份特殊,進人邢國財團時,直接由邢家衛任命為邢君忌的秘書,此舉等於召告世人邢家衛把孫柔當成他的三媳婦。孫柔在公司裡也一直以邢三夫人自居,囂張、高傲、跋扈,弄得公司人人都怕她。她嫉妒胡雪芬和卓玲兩人的才能,於是不顧友誼,處處陷害她們。

  胡雪芬和卓玲一直都維持姊妹般的深厚友誼,她們進入公司後從基層做起,憑堅強的實力和卓越的才能漸漸在公司裡嶄露頭角,分別成為邢君巖、邢君克的得力助手,並紛紛與她們的老闆墜入情網。

  胡雪芬於今年年初嫁給邢君巖,卓玲則於年中嫁給邢君克。兩人婚後仍留在老公身邊幫忙,同時連手試圖化解邢氏三兄弟三十年的嫌隙。

  「他們三兄弟不僅俊容酷似,就連火爆的脾氣也相同。處處針鋒相對,見面像打仗,好像自己拿槍掃射自己。」胡雪芬的語氣裡滿是嘲諷。

  卓玲感歎道:「什麼樣家庭會孕育出三個這等出色的兒子,和如此深濃的仇視?真搞不懂他們三兄弟,有血緣關係卻像仇人,不像我和雪芬姊,毫無血緣關係卻親如姊妹。」

  胡雪芬和卓玲兩雙清亮的美眸對望後,同時投向孟荷。

  「孟荷的出現太好了。卓玲,妳說對不對?」

  卓玲莞爾一笑,「對極了,她的出現剛好可以化解邢國這次的危機。」

  孟荷莫名其妙地望著她們。

  胡雪芬笑著解釋,邢君忌這次針對邢君巖、邢君克所採取的反制行動,希望孟荷能勸邢君忌放手,這樣就能和平解決邢國的危機了。

  「我想我沒有這個能力吧。」孟荷憂愁地說。

  「妳絕對有。」卓玲很有把握地說。

  「我們不要給孟荷大大的壓力。」說著,胡雪芬握住孟荷的手,「反正是他們三兄弟起內哄,我們盡人事就算了,我們還是以我們的友誼為重。」

  卓玲贊成的點點頭,「孟荷,我們已把妳當成姊妹看待,如果有人敢欺負妳,我們一定會幫妳的。」

  「謝謝。」孟荷真心喜歡她們兩人的親切爽朗。

  「時間差不多了,孟荷,妳知道今晚君忌要開一場宴會嗎?」胡雪芬突然問道。

  「不知道。」孟荷駕訝地說。

  看出孟荷的緊張,卓玲拍拍她的手背,鼓勵道:「他們三兄弟都會回來,不過因為君巖、君克正和君忌開戰,所以我們都不會出席。公公和婆婆們也都還在生君忌的氣,所以他們也不會參加,妳要擔心的只有孫柔。」

  「君巖和我要到九份夜遊,說要邀你們一同前往。」胡雪芬對卓玲說。

  卓玲點點頭,「好啊。應該找曉曉去,她看得到那種東西。」

  「我才不敢和她去,多恐怖。」自從有一次跟曉曉去過九份,她東指西指說有那種東西,胡雪芬發誓再也不敢跟她去了。

  「好,我們回去,讓孟荷準備。孟荷,穿漂亮點,別被孫柔比下去了。」

  「嗯。」能再見到邢君忌,孟荷頰邊的笑容多了絲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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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宴會在邢君忌別墅的花園裡舉行,孟荷一打扮好就下樓,希望能早點見到邢君忌。

  李嫂看見她下樓,被她的美震懾得停下手邊的工作,脫口讚美道:「孟荷小姐,妳好漂亮!」

  孟荷身穿一襲水藍色長禮服,清雅飄逸,素雅的直髮披散在肩後,在月光的照射下,她就像個水藍仙子,教人移不開目光。

  「謝謝。」過去她不曾穿過露肩、低胸、輕薄、若隱若現的衣服,她是為邢君忌特別打扮的。

  「白祖元夫婦都來了,在花園那邊。」李嫂知道孟荷害羞,所以特地告訴她白祖元夫婦已經來了的消息。

  「謝謝。」她撩起裙擺,順李嫂說的方向走去。

  孟荷在庭園中尋找白祖元,他的聲音吸引了她,她走近時赫然發現與他在一起的並不是曉曉。她不想打擾他們,所以躲在樹叢後等那名陌生的女人離開。

  「祖元哥哥,好久不見。」孫柔嬌嗲的喚了聲,妖嬈的身軀幾乎快貼在白祖元身上。

  白祖元忙不迭拉開她伸過來的手臂,「孫柔,妳有什麼話就快說,我老婆在那邊,不要靠這麼過來。」

  「我只是想要跟你說一件事嘛。」孫柔的手還是纏著白祖元,她懂得怎麼從他身上逼出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因為君忌對他向來毫無防備,從他口中可以得知很多關於君忌的事情。

  「什麼事?」白祖元剛才被朋友灌了一杯酒,腦筋顯得有點遲鈍。

  「君忌親口告訴我,他之所以會要那個孟荷,是要利用她生小孩,等她生了小孩後,就把她趕走。」

  「君忌也跟妳說了?」白祖元輕而易舉地被套出話。

  孫柔狡獪地心想,果然如此,真被她猜中了。

  「嗯,其實我很同情孟荷,君忌自始至終都只把她當成妓女。」

  「不准妳侮辱孟荷。」

  「是君忌自己說的嘛。」

  白祖元歎了口氣,「唉,君忌是這麼說過,可是我以為君忌和孟荷的感情有進一步的發展。」

  「怎麼可能,像孟荷那種為錢賈身的女人怎麼配得上君忌。」說完,孫柔站起來整理衣裙。

  邢君忌要娶孟荷就讓他娶吧,孫柔決定等孟荷生下小孩後再把她趕走。因為孟荷的小孩對她也很重要。前幾年,她因一次意外懷孕而去墮胎,結果傷了子宮,醫生宣佈她從此不能懷孕。

  突然一聲怒喝打斷他們的談話。

  「白祖元!」曉曉從兩人的身後跳出來,一臉憤怒的瞪著他們。

  沒人知道在他們沒發現的地方,還有一個傷心欲絕的孟荷。

  「曉曉!」白祖元嚇了一大跳。

  「嗨,嫂子,妳來了。」孫柔討厭這個女人,嚴格來說,她討厭所有女人,喜歡所有男人。

  曉曉圓睜著雙眼瞪著她。

  「我走了。」說完,孫柔便走了。反正已經打聽到她想知道的,也就沒必要留下來了。

  「剛剛你說君忌要利用孟荷生小孩,是真的嗎?」曉曉開始展開質問。

  白祖元無奈地點點頭。

  「他說要惡意遺棄孟荷,也是真的囉?」曉曉已怒火中燒。

  白祖元還能說什麼呢?他只能再次點頭。

  「可惡,原來君忌在打這種主意,真是太卑鄙了!」

  「曉曉,別生氣。妳不是說過,君忌有可能要孟荷的嗎?」白祖元急著安撫老婆的怒氣。

  「白癡!」曉曉不悅的瞪了老公一眼,「你以為我是神仙,真算得出別人的未來啊!

  還是你以為我是月老,可以幫他們牽紅線。」

  「是妳自己臭屁的嘛。」結婚十年,曉曉終於坦承她的騙術。

  「你還說!」曉曉氣得重重捶他一下,「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可以幫助孟荷嘛。」

  「曉曉,妳以為妳真的管得了君忌?」

  「可惡!」曉曉轉身就走。

  「老婆,妳要去哪裡?」白祖元連忙追上去。

  「我要回家!我拒絕參加魔鬼的派對!」曉曉氣憤難平的說,「還有,你也跟我回去,以後我們和君忌斷交。」

  「好,好。」白祖元一向以老婆為大,不過冤家路窄,他們在大門口遇見邢君忌。

  「祖元、曉曉。」邢君忌一派瀟灑自若地走近好友。

  曉曉聞聲,立刻撇開頭不理他。

  「怎麼回事?」邢君忌不解的問著白祖元。

  白祖元聳聳肩,一臉抱歉地說:「她知道你打算利用孟荷生小孩的事了。」

  曉曉回頭,狠狠瞪著邢君忌。

  「我認罪。」邢君忌沒有被曉曉的怒眼嚇跑,反而咧嘴笑道:「但最近我改變了主意。」

  「什麼意思?」曉曉問。

  「你們一定沒看新開吧,我今天早上在香港向全球媒體發佈和孟荷的結婚啟事。」

  邢君忌笑咪咪地說。

  曉曉可沒那麼好哄。「為什麼要她?好讓你的孩子不至於成為私生子?」

  「不,因為我愛她。」邢君忌堅定地說。

  白祖元夫婦登時愣住了。他們最瞭解邢君忌,他這一生從不曾愛過任何人,而他是個言出必行的男人,說愛那就是愛。

  「太好了。」白祖元為這個皆大歡喜的結局歡呼。

  曉曉又打了老公一下,不過這回是高興地打他。「害我以為真交錯了你這朋友。」

  「你們有看見孟荷嗎?」邢君忌急著找未婚妻。

  「沒有。」說著,曉曉挽住他的手臂,「我們陪你一起去找她。」

  ***

  孟荷無法承受這種打擊,轉身拔腿狂奔,她要逃離這裡。心碎的她,跌進一個寬厚的男性胸膛裡。

  「孟荷!」邢君國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孟荷,她比他記憶中美一百倍。「真是妳!妳好漂亮。」

  「邢君國!」孟荷驚訝地發現是她以前的老闆。

  邢君國看到她很高興,熱切地告訴她近況。「自從孟襄說妳出事後,我好擔心妳。

  可惡的孟襄卻在辦公室內到處說妳的壞話,我立刻把她開除,然後每天到台北各大酒家尋找妳的下落,直到三天前看見報紙,知道妳和邢君忌在一起,才停止尋找妳。現在知道君忌要娶妳,我真為妳高興。」

  三天前,孟荷成為「賣身情婦」的主角,令他震驚莫名。而今早邢君忌在香港向全球媒體發佈結婚啟事,「賣身新娘」的孟荷再度令他震驚。

  邢君國在心中歎氣,雖然他很愛她,但他們是有緣無分,他絕不強求。不像那個一直苦纏他的孟襄,非要他翻臉成仇才肯離開他。聽說最近孟襄做了「洋裁行」老闆的情婦,不知是真還是假,他也無心過問。

  邢君國低沉的聲音喚起了孟荷對他的記憶,他曾經溫柔、熱情、彬彬有禮地追求過她。

  他發現她美麗的臉上佈滿痛苦,心也跟著發疼地問:「怎麼回事?是不是邢君忌欺負妳?」

  孟荷的頰上滑下兩行清淚,「求求你,帶找離開這裡好嗎?我想走。」

  「為什麼?」邢君國忍不住抱住脆弱、楚楚可憐的她。「我瞭解邢君忌,他一定很愛妳,才會娶妳啊。」

  孟荷掙扎的離開他,此刻她只想離開這裡。終於掙脫他的手,腳步卻一個不穩,又跌進他的懷裡。

  他們的拉扯在外人眼裡,是一幕精采、欲迎還拒的調情戲,而邢君忌、白祖元夫婦就是觀眾。

  孟荷趴在邢君國懷中,像個孩子般放聲哭喊道:「我一點都不愛邢君忌,我恨他!」

  她的哭喊,聽在「觀眾」的耳裡非常刺耳。

  「君忌,這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孟荷怎麼可能不愛你呢。」曉曉急著安撫面色鐵青的邢君忌。

  「放開她!」邪君忌大聲咆哮道。

  孟荷一聽見邢君忌的聲音,整個人立刻僵住了。

  邢君忌粗暴地把她拉到自己的懷中。「既然妳不愛我,為什麼答應嫁給我?」

  「我答應嫁你,只是為了要保全我的名譽。」她一再說服自己,她不愛他!可是要她抹去三天來對他的思念和迷戀,是何等痛苦的事。

  「妳敢說妳不愛我!」

  孟荷瘋狂地掙扎.心碎地喊:「我從來就沒說過愛你!」幸好,她的尊嚴還沒有被他踐踏到底。

  孟荷的那句「我從來就沒說過愛你」,教邢君忌心痛得幾欲發狂。「既然如此,妳再也不值得我珍惜。」

  邢君忌抓住她的手,轉身往屋裡走去。

  「放開我!」孟荷用盡力氣掙扎,但他的手宛如鐵條般掙不開。「放開我,我要離開這裡。」

  「君忌!」曉曉舉步欲追上去。

  白祖元立刻制止她,「曉曉,讓他們去吧。」

  「可是我從沒見過君忌發這麼大脾氣,我怕他會傷害孟荷。」曉曉害怕地說。

  「放心吧,君忌傷的只是自尊。若不愛她,君忌是不會娶她的。」邢君國輕鬆地笑道,「找想他不會傷害她的。」

  「但願如此。」曉曉喃喃地說了一句。「祖元,我想離開了。」

  「可是這個宴會……」說著,白祖元看向一旁的邢君國。

  「別指望我,我最討厭參加宴會,今天會來只是想看看孟荷,現在我也準備要溜了。

  不過你們不用擔心。」邢君國指指周旋在賓客問的孫柔,「有她在,不怕宴會會冷場。」

  邢君國說完,果真溜得比白祖元夫婦還快。

  ***

  「我要離開。」邢君忌關上房門,孟荷立刻重申。

  他雙手環胸,嗤笑地問:「妳憑什麼離開?」

  「我不嫁給你了。」

  「但妳是我買下來的。」

  他神清冷酷地走近她,孟荷則一步步的後退,最後跌坐在床上。

  「既然妳不願嫁給我,就回復傭人的身份吧。」說著,邢君忌用力扯掉她頸項上的珍珠項鏈,又一把撕裂她的衣服。「傭人不配戴我送妳的珍珠,不配穿我送妳的衣服,不配得到我的愛。」

  孟荷只顧護著胸前,因而沒聽見他說「愛她」。「住手啊!我自己會脫!」

  「妳換上傭人的衣服,就下來服侍我的客人。」邢君忌費盡力氣才移開目光,甩開門衝出房間。

  ***

  邢君忌回到宴會上,最開心的人莫過於孫柔,她一相情願地認為,他還是最愛她的。

  最慘的莫過於孟荷,孫總管逮住這個機會,連胡雪芬、卓玲加諸在她身上的屈辱,她一併從孟荷身上討回。

  宴會結束後,孫總管要孟荷獨自整理杯盤狼藉的露天場地。

  冬夜的細雨冰冷、寒風刺骨,孟荷默默地做著打掃的工作。在她神智漸漸混沌的腦海,她拚命想忘記的是,他的溫柔、擁抱、笑容、愛撫,她心碎的告訴自己,他的一切一切她都不能愛的。

  她從沒愛過他嗎?只怕她從沒停止愛他。

  ***

  送走最後一位賓客,邢君忌毫不客氣把孟荷推倒在地,因為這是最快速擺脫她糾纏的方式!

  他帶著數瓶烈酒回到房間,而一整夜從他的房間裡,數度傳出猶如一匹受傷的狼痛苦的狂嗥聲,還有重物被砸的破碎聲。

  而李嫂則是在二樓和庭園兩處來回,希望能夠勸其中一人恢復正常。最後,她拚著老命把暈倒在庭園中的孟荷抬進來。

  ***

  淋了一夜的雨,孟荷正發著高燒,李嫂把她安置在樓下的客房,徹夜不眠的照顧她。

  胡雪芬和卓玲夜遊直到清晨才回來,得知消息立即請來醫生。醫生說她病得很重,必須防範高燒轉為肺炎。

  「怎麼回事?我們走時還好好的呀。」胡雪芬生氣地叫道。

  卓玲才要開口,卻被樓上傳來的撞擊聲和類似怪獸的狂吼嚇得魂都飛了,她拍著胸口說:「嚇死人了,那是什麼聲音?」

  胡雪芬也嚇白了臉。

  李嫂較鎮定,因為她聽了一整夜,早已見怪不怪了,她歎了氣解釋,「那是君忌少爺製造出來的聲音。」

  「李嫂,真難為妳了,在這種鬼地方待上一整夜。」胡雪芬著實佩服李嫂。

  這時,邢君巖、邢君克剛好走進房間。

  「我還以為屋裡有怪獸哩!」邢君克抱怨道。

  邢君巖看了眼重病的孟荷,意味深長地說:「看來君忌病得也不輕。」

  「對。」邢君克附和。「我們乘機幹掉他。」

  「我到現在才發現你真是小人。」卓玲對著老公搖頭說道。

  「現在不是絆嘴的時候。」見邢君克張口想反駁,胡雪芬立刻制止道,「沒有道理孟荷病得這麼痛苦,邢君忌在上面快活地喝酒啊。」

  邢君巖冷哼一聲,「快活?我看樓上那隻怪獸才病得快死了。」

  「我看他們之間只是一場誤會,談個戀愛也可以談得這麼痛苦,他們真是天才。」

  卓玲說。

  「君巖、君克,你們兩個去把君忌押下來。然後我們其它人都離開,讓君忌親自照顧孟荷。」胡雪芬決定道。

  「這樣好嗎?」李嫂不放心的問。

  「雪芬姊的方法非常有效。」卓玲拍拍她的肩說,「妳忘了,這種苦我也嘗過,君克也做過野獸啊。」

  「啊,對對對。」李嫂遲鈍了好久才想起來。

  邢君巖、邢君克在嚴妻的瞪視下,只好無奈地冒著生命危險,把邢君忌押下來。

  「孟荷病得很重,你要負責照顧她。」胡雪芬語氣平靜的說。

  「傭人都死光了嗎?」邢君忌狂怒地大吼,拒絕進入房問,他不要看到她,她是個沒心、沒情、沒愛的冰女人。

  胡雪芬搖搖頭,示意老公把邢君忌扛進去。

  邢君忌一看見孟荷蒼白著臉躺在床上,立即衝到床邊,緊緊握住她的手,彷彿也感受到她的痛苦而面目扭曲。

  胡雪芬等人帶著欣慰的笑容,轉身默默的離開。

  ***

  邢君忌寸步不離地守著孟荷。

  數小時後,孟荷緩緩轉醒,一睜眼即看見他趴在床邊。她伸手輕撫他柔軟的髮絲,激動的淚水不禁溢滿眼眶。昨夜,她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她只祈求上帝讓她再見他一眼。

  「妳醒了。」邢君忌驚醒過來,立刻握住她的雙手,十隻手指緊緊與她的相交,似兩顆相纏、相愛的心。

  邢君忌深邃的黑眸瞅著她,平靜的倦容下有熱情的狂火,他如宣誓般慎重地說:「孟荷,不管妳愛不愛我,請接受我的愛。」

  「邢君忌,我……」

  「噓,請妳聽我說。」邢君忌拉起她的手,親著她修長美麗的手指。「遇見妳時,我承認,一開始我只想要妳的身體,以為那就是我要的所有。可是當我第一次見到妳的笑容後,我開始迷戀於捕捉妳燦爛的笑、溫柔的笑,貪心地想要妳如花的笑靨只為我而綻放。後來妳的善良和純真感動了我,教我珍惜。我這一生中,從沒愛過任何人,但我知道我是真的愛上妳了。」

  「君忌,我也好愛好愛你。」孟荷也想對他吐露她的愛意,可是她覺得雙頰紅熱,羞怯得說不出愛語。

  邢君忌靜靜地等待她,其實她柔情萬千的眼裡,佈滿了甜蜜的愛意。

  他溫柔的目光幫助她克服了羞怯,她深吸口氣再度啟口,「你那麼英俊、那麼富有,在我心目中,你就像帝王般尊貴。我想是我的自卑感在作祟,我一直認為你不可能愛我、不可能真心對我,所以我也要冷淡待你,時時刻刻警告自己不能愛上你,但我還是失敗了。」

  「既然這麼愛我,為什麼要說那些話傷害我?」

  「傷害你?你總是那麼強悍,我還不曉得自己有能力傷害你呢!」孟荷圓睜著眼,驚訝的說。

  「妳傷了我這裡。」邢君忌拉著她的手按在他的心口上。

  「我的心比你的還脆弱,你也傷了我,傷得好重、好痛,我才會那麼說的。」她痛苦地說。

  「告訴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聽見孫柔說,你是為了要利用我生小孩才會娶我。」

  邢君忌坐到床沿,把臉埋進她柔軟的小腹裡,悶哼了幾聲,才勇敢地面對她。「對,那是我一開始的想法,妳要懲罰就懲罰吧。」

  「邢君忌,妳是真心想要我嗎?」

  「不只真心,還有全心全意的愛。妳不知道妳那番話傷我有多深,不過這一切都是孫柔搞的鬼,我不會放過她的。」

  「可是我們的身世相差那麼懸殊……」

  「有我在,妳怕什麼。」邢君忌是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狂人。「這樣好了,我再加十億提高妳賣身的價碼,讓妳成為全世界最貴的新娘。」

  「神經。」孟荷微笑地輕罵他一句。

  「對了,我一定要把虐待妳的孫總管趕出去。妳看我們就把李嫂升為總管,如何?」

  邢君忌此舉也是為了討好她。

  「太棒了。」孟荷興奮地回道。

  他的髮絲垂亂、滿臉鬍髭,襯衫敞開,整個人顯得性感狂野極了,她不禁著迷地傾身吻住他的唇。

  過了半晌,邢君忌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的紅唇,聲音沙啞的開口,「喂,別引誘我,妳還在發燒。」

  「我不管。」孟荷害羞地開口要求,「你說過,你還有很多可以教我的……」

  尾聲牧師宣佈道:「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邢君忌和孟荷站在聖壇前,他並不急著禮成,貼著她的唇輕聲的問:「孟荷,妳想要什麼結婚禮物?」

  「嗯,聽說你正和大哥、二哥為了生意上的事鬧得非常不愉快,是嗎?」孟荷沒等他回答,逕自往下說:「那麼,就給我這份禮物,和大哥、二哥和好。」

  邢君忌望向邢君巖、邢君克的賤容,實在難以答應。

  「這是雪芬姊和卓玲姊教我的,她們的丈夫都很尊重她們的意見。我承認,是我的虛榮心在作祟,我不想輸她們。」孟荷在他耳邊輕聲說。

  邢君忌真是百般不願,他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扳倒他們。他不禁暗自歎了口氣,看來他也要加入祖元「老婆為大」的行列了。

  「既然老婆都要求了,我能不答應嗎?」邢君忌苦著臉說。

  「謝謝老公。」孟荷偷偷朝坐在第一排的胡雪芬和卓玲眨眨眼睛。成功了!

  「等等,妳也要給我一點虛榮心。」邢君忌不甘願地要汞。

  「什麼?」

  「說妳愛我。」

  「我很愛、很愛你。」牠的笑容溢滿眩人的幸福。

  當禮成的樂章奏起時,孟荷看著自己所愛的人,有爸爸、外婆……她覺得自己好幸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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