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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原夢]冷情寶貝{闕氏家族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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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9 17:14:4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黑聿吾當天晚上一回到家,便不斷思索著要如何和父母親稟明這件事,盡早把闕艙若娶進家門。

  不料,他才剛剛踏進家門,便見黑聿豈在門口等他。

  「怎麼?你有事嗎?這麼勤勞的在門口等我?」今天他人逢喜事精神好,因此連語調也是輕快的。

  但是黑聿豈卻臭著臉道:「我知道你最近情場得意,但也不用這樣調侃我,真是枉費這陣子我在公司為你勞心勞力。」

  黑聿吾拍拍他的肩,兩兄弟便往裡頭走。

  「是,我不說了。有什麼事嗎?」他將西裝外套交給一旁的傭人,便扯著脖子上的領帶。

  「你還敢問!明明前一陣子就被老爸逮到了,你還繼續光明正大的跟嫂子約會,你想老爸不會生氣嗎?」黑聿豈沒好氣地說。最慘的是,他還成了第一個被訓的人,他會沒有苦水可吐嗎?

  黑聿吾聞言,揚了揚眉,挑他的語病,「光明正大?我跟艙若在一起為什麼要偷偷摸摸?」

  「當然得偷偷摸摸!大哥!你是知道老爸有多討厭闕家的人,你還交了個闕家的女朋友,這怎麼能光明正大?」

  黑聿吾對黑聿豈的論調嗤之以鼻,搖了搖頭說:「我和艙若交往是認真的,當然要正大光明!」

  黑聿豈翻了個白眼暗忖,他說得倒好聽!

  「問題是現在老爸正在盛怒中,他要你回來後直接上樓找他,我看你就自求多福吧!」

  這回換黑聿豈拍拍黑聿吾的肩,便踱遠了。

  他可要離暴風圈遠一點,不然被兩個龍捲風掃過的結果,可不怎麼樂觀喔!

  黑聿吾皺皺粗眉,自從他接掌公司之後,有多久沒和父親說話了呢?他也想不起來。

  他記憶裡的父親永遠是威嚴又不言苟笑的,而父親所要求的目標,他都必須做到,否則他就不是黑仲紳的兒子。

  黑聿吾往三樓行去,腦海裡不斷閃過的是兒時童年,以及闕艙若赧紅的笑顏,這一回他不願再被擺佈了。

  他不要失去闕艙若,絕對不!

  來到父親的房門口,他一整面容,舉手敲門。

  「進來!」

  黑聿吾推門而入,瞧見溫柔依舊的母親陪在父親的身畔,而他的父親坐在輪椅上,和以前一樣的肅嚴,不同的是兩鬢已是白髮蒼蒼。

  「爸。」他恭敬地道。

  黑仲紳動了下身子,目光如炬地投向他,「哼!你也曉得要回來!」他大力地拍著輪椅的把手。

  黑聿吾的臉色一斂,大概也曉得父親派人去調查過闕艙若了,但他仍是開口問道:「爸派人去調查艙若?」

  「你這個不肖子!我若是不派人去查,這件事情你還要瞞多久?」黑仲紳氣得大咳起來,他身後的婦人,也就是黑聿吾的母親石明珠忙幫他拍背,倒水給他喝。

  同時,黑聿吾心裡也有股怒氣往上竄。

  他這一生不曾忤逆過父親任何事,只有闕艙若的事情不行,他是絕對不會退讓的!

  「不,我並沒有隱瞞你的意思。」他實話實說。否則他會像黑聿豈講得一樣,偷偷摸摸地和闕艙若交往,而不是把一切都攤開來讓人去查,只因他對闕艙若絕對認真。

  「是嗎?所以你故意要觸怒我?」

  「我沒有那個意思。」何時會愛上一個人,豈是他所能掌控的。

  「那麼是什麼?」黑仲紳再度拍向輪椅把手,發出巨響。

  石明珠看不下去了,她走到黑仲紳的身畔,柔聲說道:「仲紳,你答應過我要好好跟聿吾談的。」她也在提醒著他,他的血壓高,生氣對身體不好。

  黑聿吾感謝地看了母親一眼,才繼續說:「我要娶她。」

  這下子黑仲紳覺得不僅是他的血壓在升高,連怒氣也似煮沸水壺口噴出的熱氣般,在心中沸騰。

  他快速移動身下的輪椅來到兒子的身邊,往上一伸手,對著黑聿吾的臉就是一巴掌。

  黑仲紳平時就很嚴厲,只要板起一個臉來就沒有人敢違抗他的話,而黑聿吾今天真的惹毛他了。

  不過他的舉動,倒是令石明珠嚇了一大跳,慌忙的跑過去阻止他的第二掌。

  「紳,有話好說,你只要慢慢開導,聿吾會懂的!」一個是丈夫,一個是兒子,她不願見他們怒目相向。

  但是黑聿吾挨了一巴掌,仍是神色堅定地說:「我要娶她,因為我這一輩子只認定她一個女人。」

  黑仲紳聽了,更是氣得發抖,「你這個不肖子!好!有種你就去娶她!有種你就不要給我踏進家門!」

  石明珠見情勢失控,也忙勸說:「你們父子倆,能不能各讓一步說話……」可是她的阻止無用,因為黑聿吾轉身就走。

  「不肖子!你給我回來!」黑仲紳氣急地吼道。

  黑聿吾的腳步一停,但並沒有回頭。

  「如果爸不讓艙若進門,那我這輩子就不再踩入這宅子一步。」說罷,他人便離開書房,頭也不回就走了。

  黑仲紳氣得摀住胸口,急喘起氣來,要不是石明珠適時的遞上藥來哀他服下,他真會給這孽子氣死。

  「仲紳,聿吾只是話說快了,他不是有意要……」石明珠本想替兒子說話,但是黑仲紳現下是氣得完全聽不進去。

  黑仲紳不敢相信,他教養了三十幾年的兒子居然為了那女人要離棄他,他哪能吞得下這口氣!因此他手一揮,便斥道:「罷了!隨他去吧!他要死要活我都不管,只不過,我是絕對不會讓闕艙若進我黑家!」

  石明珠見丈夫說得如此堅決,歎了一口氣。

  她心想,父子兩人的脾氣都那麼拗,恐怕這件事還會鬧上好一陣子。

  闕艙若神清氣爽地自家門口走出來,看到黑聿吾站在黑色轎車前等她,她馬上微笑地迎了過去。

  「早,聿吾。」

  但是等她一坐進車子裡去,她立刻感到一股不安。

  黑聿吾則是自她一上車,就抱著她狂吻,他的嘴裡、身上有淡淡酒味,讓她微蹙著眉。

  待他吻夠了,她才有機會喘著氣問道:「怎麼了?聿吾,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黑聿吾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凝視著她良久,不願意讓她也被這件事情困擾,便強裝起笑臉。

  「沒有,只是突然很想抱著妳,很想吻妳而已。」他說得很平淡、很自然,一邊倒著車子。闕艙若也就紅著臉相信了他。

  但等他送她到工作場所時,他又熱吻了她一次,也開始令她感到不對勁,所以接下來的時間精神都有些恍惚。

  「艙若……艙若!」

  慕芸秋連叫了她好幾聲,闕艙若都愣愣的,半晌才回過神,趕忙答話,「對不起,妳叫我有事嗎?」

  慕芸秋走過來,見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便調侃她,「妳呀!該不會是在想情郎吧?」

  「想情郎?我哪有!」闕艙若否認,不過她頰上的嫣紅洩露了她的心事。

  慕芸秋瞧了後,笑出聲音來。

  這位冷情寶貝一遇上愛情,一樣被折服,變為純情寶貝。

  「好了,不笑妳了,我是來告訴妳,下午的工作臨時取消了,而明天和後天也沒有工作,妳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闕艙若點點頭,繼續手上的動作。「嗯,我知道了。」

  「好,那妳收拾好後,我載妳去黑聿吾那裡,因為我下午要回公司去開會。」慕芸秋很快的交代完畢。

  「不了!芸秋,我搭公車過去就好了!」闕艙若微笑道。難得她現下終於學會帶錢在身上備用,她不打算麻煩慕芸秋。

  慕芸秋聞言卻瞪大了眼看著她。

  「拜託!妳現在可是紅牌模特兒,四處都掛有妳的廣告招牌和海報,妳不怕一上了公車被愛慕者踩扁,或者是有人偷吃妳豆腐?」

  闕艙若被慕芸秋的說法惹笑了,不過當她看到慕芸秋投來的目光,她又忙掩住嘴說:「不會,我會戴眼鏡。」

  她有近視眼,雖然不會很嚴重,但是她在拍照的時候都習慣戴隱形眼鏡,所以她可以把隱形眼鏡拿下來改戴眼鏡。

  但是慕芸秋卻一副快昏倒的樣子,拍著額頭道:「我的天!妳以為戴上眼鏡人家就認不出妳嗎?」

  「難道不是這樣嗎?」前一陣子她在家看了一部日劇,裡頭的女主角就是這樣做,上街逛了一天。

  慕芸秋真的要昏倒給她看了,她翻了翻白眼,捺著性子說:「當然不是這樣。總之要不要給我載隨便妳。」再說下去,她會跟著一起變白癡的。

  闕艙若笑了笑,她還是覺得一個人行動無害,便說道:「那我自己搭公車過去好了,反正不用換車。」

  自從有黑聿吾的專車接送之後,她已經有很久沒搭過公車,或者開自己那一輛白色小金龜車了。

  而她以前搭公車也沒出過什麼事,所以她相信自己會很安全,根本沒有慕芸秋說得如此誇張。

  慕芸秋看她一臉堅持,則是歎了口氣,「好吧!別說我沒有警告妳。我先走了,妳自己保重!」

  「嗯,妳自己開車也要小心。」

  「好,我會打電話給妳的。」

  然而為了預防傑克遜事件再度發生,慕芸秋還是很小心地等闕艙若準備好,伴著她走到大門口,並一直囑咐一些注意事項,直到闕艙若允諾會小心,她才離開。闕艙若目送著她離去,自己扶了扶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才背著皮包往公車站牌踱去。

  但是她才走沒多久,一輛黑色轎車就開了過來,緩緩地跟在她身旁沒多遠的地方行駛著,並且降下車窗叫她。

  「小姐,請等一下好嗎?」

  車窗裡探出一張精幹又帶笑的臉,闕艙若停下腳步,以為他要問路,所以便沒有防備地走了過去。

  「有什麼事情嗎?」她靠著車窗問道。

  那名男子瞧她接近,黝黑的臉竟略紅,有些不自在地說:「我們老爺想見妳,妳能跟我去一趟嗎?」

  「老爺?我不認識什麼老爺。」

  「妳不是聿吾少爺的女朋友嗎?我們老爺就是聿吾少爺的父親,所以請妳務必跟我走一趟。」

  闕艙若沒有多問,因為她想起黑聿吾早上的不對勁,便二話不說地點頭。

  「好吧!我跟你去。」她坐進寬敞的車子裡,心情卻十分紛亂,就怕黑聿吾苦惱的原因是出在她的身上,而她這輩子最在乎的人就是他。

  黑色轎車緩緩地駛進偌大的莊園。為了讓闕艙若穩下心緒,駕車的男人會解說一些莊園裡的地理位置給她聽,直到兩人下車。

  闕艙若走進大宅裡,居然看到黑聿吾的弟弟黑聿豈。黑聿豈一看到她,訝異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艙若,妳怎麼會來這裡?」

  闕艙若本來是想回答他的話,但是她身旁的男子顯然有所顧忌,趕在她回答之前說道:「我們老爺在等妳。」於是她只是朝黑聿豈點點頭,便跟著男子上樓去。

  黑聿豈則是看得頭皮發麻,心裡覺得不對勁,抓起客廳裡的電話,就想撥到公司向黑聿吾通風報信。

  不過他沒有成功,電話全部占線,半天都打不進去,就連黑聿吾的手機也收不到訊號,所以他抓起西裝外套,疾步走到玄關穿鞋子,打算親自去公司告訴黑聿吾這件事。

  黑聿豈真怕闕艙若被父親這麼約談,馬上就跑了,因此他不敢怠慢。

  另一方面,闕艙若跟著男子到了三樓。

  「我們老爺在房內等妳。」

  闕艙若對男子禮貌地頷首才踏進房內,而她一踏進房內的第一個表情就是皺眉,因為黑仲紳的年紀一定不小,怎麼以常時間待在這種陰暗的地方?這對身體不好的。

  但是她並沒有將心裡所想的話說出口,只是很努力的在昏暗的室內搜尋黑仲紳的身影,直到室內的燈光被人調亮了些,她才看到他。

  「伯父好。」闕艙若理所當然的先打招呼,卻引來一陣冷哼聲。

  「妳就是這樣勾引上聿吾的嗎?」

  蒼老但仍渾厚有力的聲音驟響,闕艙若才自黑仲紳的臉上看到惡厭。他為何討厭她呢?

  闕艙若尚未想出可能答案,黑仲紳身邊的婦人開口了。

  「仲紳,你能不能定下心來說話呢?」石明珠安撫著丈夫的情緒,事情似乎只要一扯上闕家人,他的脾氣就會變得暴躁無比。

  「妳少囉唆!想待在這裡的話,就不要妨礙我。」黑仲紳念了妻子幾句,注意力便再度回到闕艙若的身上。

  他不得不承認,兒子的眼光很不錯,看看這小妮子面對他的怒意,猶可以毫不畏懼的和他對視,光是這一點他就欣賞她。可惜啊!她是闕家的人,身體裡流著那男人的血,他無法不介懷。

  和闕艙若冷靜地對視良久,黑仲紳才說:「我希望妳離開聿吾o」

  闕艙若的大眼一睜,彷彿不敢置信,皺著秀眉想了下才道:「為什麼?」一想到黑聿吾跟她求婚時的樣子,她就因感動而心疼。

  「因為妳是闕家人,所以妳就不能進我黑家的大門!」黑仲紳倒是很明白的告訴她。

  他無法報復在那男人身上的仇,由他的女兒來抵也不錯,但就怕他的傻兒子會想不開o

  「闕家人……是因為我姓闕嗎?」闕艙若已大致猜測出,她又得替父親還債了。

  果然,黑仲紳接下來的話也印證了她的想法。

  「沒有錯!就是他,所以我不會讓妳進我黑家的門。」他冷笑道,卻也把闕艙若推進黑暗深淵。

  她被鎖起的感情好不容易才因有黑聿吾的愛而釋放,如今她又得為父親的罪孽放棄愛情,這使得她突然覺得好累、好累!

  「為什麼?我父親做了什麼嗎?」縱使父親對她和大哥很不好,但是她仍然尊稱他一聲父親。

  只因再怎麼不堪,他的確還是她的父親。

  黑仲紳沒有察覺她的不對勁,繼續說道:「妳想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嗎?」

  「是的!」

  「哈哈哈!妳想知道我就告訴妳!」說完,他掀開自己腿上的毛毯。

  闕艙若見狀倒抽了一口氣。

  那腿,早就因為萎縮而變得瘦小,因此黑仲紳這輩子只能坐在輪椅上度過餘生,他能不恨闕老頭嗎?

  要不是妻子阻止,他早就犯下了殺人罪入獄了,否則怎還會放任闕老頭逍遙,並把滿腔怨氣出在工作上。

  如今闕老頭一命嗚呼,他本以為這恩怨就到此為止,但偏偏兒子誰不去愛,卻愛上仇人之女,這口怨氣他怎麼嚥得下去?不!他當然不能,所以他要讓闕艙若知難而退。

  於是黑仲紳繼續憤恨地說道:「妳不是想知道他犯下什麼大錯嗎?那我就說給妳聽!妳聽好了,你那位偉大的父親居然想強暴我的妻子,我阻止他,他就自三樓陽台把我推了下去,雖然最後我撿回了一條命,也保住妻子的貞潔,但是我的腿卻殘廢了,一輩子不能人道,妳說我恨不恨他?」

  對!一個男人的一生,再也沒有什麼是比不能人道更殘忍的事。雖然妻子十分愛他,也任勞任怨地服侍他,但性無能的他哪能給她幸福?

  闕艙若幾乎全身虛脫,臉色蒼白地站在原地。

  她看到石明珠淚流滿面,看到黑仲紳柔下嚴肅的臉部線條出聲哄她,她也彷彿看到自己的罪惡。

  她的身體裡流著父親的血,所以她便注定跟父親一樣污穢了嗎?不是這樣的!絕對不是這樣的!

  闕艙若柔弱的身子在搖晃,但是沒有人發覺。

  黑仲紳一面扶著一提起此事就流淚的妻子,沒有回身便厭惡地道:「現在妳知道我反對妳進黑家的原因了,所以請妳不要再跟聿吾在一起,否則他會一輩子都不得踏進家門一步!」

  「不得踏進家門……」

  闕艙若覺得自己的腦子快爆炸了,因此她用雙手扶著腦袋,覺得有愈來愈多的影像在她的腦子裡吵嚷,她快不行了……然而黑仲紳依然繼續說:「我那笨兒子為了妳,居然違逆我,還說不再踏進家門,所以妳還是走得遠遠吧!我們黑家不歡迎妳。」說罷,他便搖了手鈴,請方纔的那名男子來帶闕艙若離開。

  闕艙若兩眼無神,只是下意識地跟著他離開,下樓,上車,被載至熱鬧的台北市區後再下車。

  沒多久,突然下起雷雨,雨水無情的打在她身上,但是她卻渾然未覺。

  她只是在街頭遊走,問自己,也問蒼天,不知道父親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放過她……

  她哭不出聲音,只能讓雨水和著淚水一起流下臉頰,無聲訴說她一向不善表達、也表達不出的苦痛。

  或許真像是二哥所說的一樣,都是命吧!她不該生在闕家,不過最不應該的是為什麼讓她遇見了黑聿吾,老天爺為什麼要在她常年處在黑暗裡的心得到陽光了之後,再度狠心的奪走呢?

  她不要!她不能失去他啊!

  她一步步地向前走,十字路口的紅燈亮了她也沒發現,車子朝她衝了過來,她也沒發現。

  直到煞車聲響起,她陷入黑暗裡。

  而她最後的意識是,如果要償債的話,那就用她的一條命來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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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9 17:14:57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早上將闕艙若送到工作場所後,黑聿吾回到辦公室旁的小套房裡休憩了一下,才開始工作。

  昨夜他離開家門,開著車在夜台北的街頭繞到凌晨,還喝了不少酒,若不是先回到套房裡整理過門面,他才不敢去找艙若。

  不過他曉得,艙若還是起了疑心,怪就怪他太心急,也太害怕會失去她了,所以才會一見著她就想抱她、吻她。

  由於他不知道父親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阻止他和艙若在一起,所以他必須小心翼翼地守著艙若才行,尤其是父親居然沒有收回他在公司的實權,這使得他更加忐忑不安。

  艙若的感情太纖細、太脆弱了,因此他根本不敢冒任何的危險,否則她一定會受不了事實的殘酷。

  她的童年已經讓她受盡苦難了,他不能再讓她受到傷害,他答應要做她的守護神,就要努力守護她。

  因此他根本無心辦公,只是草草地看了幾份文件,大多數的時間都在想著脫離黑氏另立門戶的可能性。

  就這樣耗了一個早上的時間,黑聿吾也沒有吃飯,打了幾通電話給大學時代的朋友後,便考慮著帶闕艙若移居美國。

  落地窗外突然下起大雷雨,轟隆隆的雷聲竟令黑聿吾的胸口一緊,覺得心被狠狠揪痛了。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到樓底下的行人像螞蟻一樣的走避大雨,他的心頭卻愈來愈鬱悶,卻找不出原因。

  倏然,他辦公室的大門被人用力的打開來,令他蹙眉轉過身去,也瞧見黑聿豈衝進來。

  「大哥!不妙了!不妙了!」黑聿豈喘著氣大聲喳呼。

  天曉得為了報信,他又闖紅燈、又被警察開罰單,急匆匆地趕到這裡,對他這個哥哥真的是仁至義盡了。

  「什麼不妙了?」黑聿吾森冷地瞪著黑聿豈說道。

  他現在最怕聽到壞消息了,但是黑聿豈居然不識相的跑來嚷嚷,他簡直心煩到極點。

  黑聿豈瞧了他一眼,也知道他心情不好,不過事情緊急,他也顧不得他一臉寒霜的模樣,直說出來。

  「我說嫂子被帶到我們家去見老爸了!你說這是妙還是不妙?」

  「你說什麼?」

  黑聿吾一把提起黑聿豈的領子,差一點害他岔了氣,忙大喊,「大哥呀!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我這不是來向你報信了嗎?」他苦笑,真是標準的好心沒好報,折騰他嘛!

  黑聿吾大吸了一口氣,才將他放開,不過也沒忘了問,「情況呢?你為什麼不直接打電話過來?」

  講到這個,黑聿豈臉上的表情更是無辜,他沒好氣地說道:「拜託!大哥,我在車上一直打電話給你,但你辦公室的電話一直是講話中,秘書又說你有交代不能吵你,而你的大哥大居然收不到訊號,我當然只有飛車過來通報,你應該感謝我的!」

  黑聿吾聞言攢起眉,頎長的身子便往外走。

  「等一等!大哥!你現在要去哪裡?」黑聿豈邊跟上邊問道。

  「我要回家。」黑聿吾一臉嚴肅地走進電梯裡按下數字。

  黑聿豈跟進電梯裡,鬼叫道:「回家!你居然跟我說你要回家?我的天!」

  「怎麼?我不能回家去救我的女人嗎?」他瞪著黑聿豈,因為他正動作誇張地兩手一攤兼翻白眼。

  「你不能回家呀!你昨天不是才跟老爸賭氣說,你要娶嫂子,並且絕對不踏進家門一步,這樣你還要回家?」

  被黑聿豈這麼一剖析,黑聿吾踏出電梯的腳步停了下來,回首注視著他。

  「不然你說我該怎麼做?眼睜睜地看著艙若傷心難過嗎?」這比要了他一條命還要讓他覺得痛苦。

  黑聿豈沉默了,因為如果他有方法的話,他老早在看到闕艙若走進黑家大宅的那一刻就想出來了,而不是跑來通風報信。

  黑聿吾握緊了拳頭,咒罵了一連串髒話,便往停車場移動。

  事到如今,他才不管他之前說了什麼,或承諾了什麼,他都要回去要人,他羽翼下的女人,絕容不得別人欺侮。

  黑聿豈則是怕他會做什麼錯事,便哀號了一聲,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上車,免得他和老爸兩個硬脾氣的人一吵起來,會吵掀黑家大宅的屋頂的。

  熟料,等兩人一上了車,黑聿吾的手機就響了,令先前一直打不通的黑聿豈翻白眼。接起電話,黑聿吾的口氣裡充滿火藥味地問道:「哪位?我現在沒空講電話,沒事的話我要掛了!」

  但是手機另一端傳來的聲音令他大吃一驚,因為打電話來的,居然是闕艙若的哥哥闕宕帆。

  「你不能掛!因為這件事情很重要,艙若現在在急診室,我要你馬上過來一趟。」

  黑聿吾沒有察覺出闕宕帆語氣裡的責備意味,只是聽到闕艙若人在急診室,他肺裡的空氣頓時像是被人抽光似的。

  半晌,他才在闕宕帆的叫喚聲中回神,說道:「我知道了,我現在馬上就到醫院去。」語畢他立刻掛斷電話。

  黑聿豈本來是要問發生了什麼事?否則黑聿吾的臉色怎麼那麼差,但他老兄居然發動車子,也沒警告一聲的就飛車出停車場,害得他一頭撞到玻璃窗,腦袋上撞了個包。

  「好痛!大哥,你就不能開慢一點嗎?開這麼快會死人的!」黑聿豈忍不住咒罵了幾聲。黑聿吾微偏過頭,冷冷地說:「艙若如果有事的話,我也不活了。」黑聿豈聞言,臉一白,動也不動地乖乖坐著。他心想,今天是大凶日嗎?否則怎麼會發生這一堆事呢?

  飛車來到醫院,黑聿吾連引擎都沒有熄就開門下車,奔進醫院裡去。

  黑聿豈認命地幫他收尾,否則這種高級轎車停在這裡又沒拔鑰匙,三分鐘不到一定被人開走。

  兩兄弟就這麼氣喘吁吁地來到急診室,黑聿吾一看到闕宕帆,便忙過去問狀況。

  但是闕宕帆一見到他,不由分說地先給了他一拳,打得他頰上立刻腫了起來。

  「喂!你幹嘛打人呀!」黑聿豈一邊過去扶人,一邊罵道。

  黑聿吾卻阻止弟弟挽袖,搖擺了一下站起來。

  他知道是自己沒有遵守承諾,沒有保護好艙若,所以他心甘情願挨這一拳。

  「對不起,是我不對!艙若呢?她不要緊吧?」黑聿吾神情還算鎮定,但只有天曉得,他其實心急如焚。

  闕宕帆深凝了他一眼,才語重心長地說道:「我不太清楚,不過有裴然在,她會沒事的。」

  他已經不曉得是第幾次在急診室看到闕艙若了,但這一次,他的心跳幾乎停止,於是馬上打電話給每一個他能夠聯絡上的人,好轉移他的無助感。

  就在黑氏兄弟來後沒多久,幾個闕家人也都來了,尤其是闕司戩,他毫不掩飾焦急,這模樣不禁打破了一般人心裡對闕家人的無情印象。

  黑聿豈一面瞧著自己的大哥暴躁的在急診室前來回踱步,一面也觀察著闕家人,發現他們跟傳聞大相逕庭。

  他們其實都很棒,外表個個俊逸、優秀,超然氣質和說話態度,令人想像不到闕家上一代的放浪形骸。

  思及此,黑聿豈猛然有了一個想法,便跑去打電話。

  一個小時之後,裴然走了出來,一群人立刻圍了上去,關心地詢問他有關闕艙若的情況。

  裴然拿掉手套及口罩,看著眾人,憂心忡忡地說:「外傷都已經處理好了,但是……」

  「但是什麼?你倒是快說呀!」闕淮歆差一點想扁人地吼道,也吼出所有人的心聲。

  裴然這才無辜地歎氣道:「她的求生意志不高,如果熬不過今天晚上,就算是大羅神仙來都救不了她。」

  黑聿吾一聽,一個魁偉的大男人差一點昏倒在地,他抓緊裴然的袖子道:「不會的!艙若不會被擊倒的!不會的!」

  闕司戩見狀,蹙著眉將他扶穩。

  眾人默然不語,直到裴然說可以去看闕艙若了,大家才移步前往病房。

  一到了病房,黑聿吾當然是急急地趕到床邊,神情沉重地執起闕艙若的手,顫然地以指輕觸她蒼白的容顏。

  「艙若,別丟下我,沒有了妳,我該怎麼辦呢?我該怎麼辦呢?妳告訴我呀!艙若……我是那麼的愛妳……我愛妳啊……」

  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而他黑聿吾平時不言苟笑、縱橫商場,但到底也是個血肉之軀,會哭也會笑。

  沒有人忍受得住失去至愛的創痛的。

  黑聿吾流下了他成年後的第一滴淚珠,他不斷地在闕艙若的耳邊輕喃,企圖喚起她的求生意志。

  「艙若,妳這個頑皮的小妮子,別忘了妳還欠我一個吻,還欠我一句愛我的話,如果妳就這麼走了,我找誰討去?」

  身旁的人一個個悄悄離去,留給他們一個單獨相處的空間。

  黑聿吾繼續傾吐,「對不起,我說過要保護妳卻沒有盡到責任,妳醒過來打我、我好不好?別折磨我好嗎?艙若,快點醒過來……我要娶妳,妳還記得嗎?」

  未久,又突然有人進門了,但是黑聿吾一點也沒有察覺。

  「我愛妳,艙若,失去了妳,妳不怕我也跟妳去嗎?」

  進門的人是黑仲紳和石明珠,他們早在門外聽到兒子的話,兩人都蹙著眉,不知道兒子居然用情至深。

  「我知道妳怕黑、怕痛、怕作噩夢,所以妳不要再睡了,否則我會把妳揪起來,狠狠地吻妳一頓。」黑聿吾苦笑地說,紅了雙眼。

  一旁的石明珠看不下去,差一點想上前去安撫兒子的心情,但是黑仲紳拉住她,搖頭制止她。

  他推著輪椅先行出去,而石明珠看著兒子良久,才愁著臉離開。

  病房外,七個闕家人看著黑氏夫婦,也沒有說什麼,便逕自在長廊上或坐或站的等著。黑仲紳瞧瞧他們,然後轉頭跟黑聿豈說:「我到醫院中庭去等聿吾,等他情緒穩定一點,再叫他過來。」

  石明珠推著丈夫往中庭行去,不過途中,她還是忍不住問道:「仲紳,你要怎麼處理呢?」

  黑仲紳垂頭,若有所思地說:「我想……我或許做錯了事。」

  一個小時後,原本不肯見父親的黑聿吾被黑聿豈說動,在闕艙若再度做全身檢查的時間,去了一趟中庭。

  由於此刻已夜幕低垂,所以黑仲紳等在小徑上和石明珠看著天上的明月,兩人於路燈下的身影顯得特別蒼老。

  黑聿吾和黑聿豈走了過去,不發一語地看著黑仲紳。

  「聿吾……」石明珠開口叫黑聿吾,但是他卻搖搖頭。

  「別再叫我了,我要娶艙若,所以我不當黑家人了。」黑聿吾這話一出口,黑聿豈就抽了口氣。

  「大哥……」

  黑聿吾只是和黑仲紳對視,呼了口氣才道:「我是認真的,你們沒有辦法接受艙若,那我帶著她離開便是。」

  黑仲紳聞言,氣得抓緊輪椅把手,「好!你走吧!給我走得遠遠!」

  「仲紳!」

  「老爸!」

  石明珠和黑聿豈異口同聲喊道。

  黑聿吾點點頭,說道:「謝謝你,爸,但是我必須以你兒子的身份,對你做最後一次要求。」

  「快說!」黑仲紳吼道。他這個做父親的居然比不上一個外人,這個兒子他就當是白養了好了。

  黑聿吾沉下了眸子,語重心長地說:「我請求你,不要再傷害艙若了,她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女孩,她受過太多的苦難,也太脆弱了,你們沒有我依舊可以活得快樂,但是她……只有我才能給她幸福……」

  「哼!這是什麼話!我才不信那女人沒有你會死!」黑仲紳真是氣了,因此也口不擇言。

  黑聿吾望著父親,他已因仇恨變得不再像是以前的父親了,而他雖為此感到痛心,卻不想再申辯。

  他沉思了很久,才開始敘說闕艙若的童年故事,說出闕艙若的童年不僅是她夢魘的始,也是令她封閉感情的原因。

  黑聿吾緩緩地將故事敘述完畢,石明珠早已淚流滿面,黑聿豈則是不敢置信,天底下居然有這種父親!

  黑仲紳閉上眼睛,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腦海裡彷彿出現了一個小女孩,孤苦無依的躲在角落哭泣的樣子,讓他痛徹心扉。

  他恨的人一直是闕艙若的父親,為什麼要把上一代的恩怨報復在她身上呢?

  她一直是無辜的,小小年紀時便已早熟到不哭不鬧、隱藏七情六慾,這樣的女孩子他當初怎麼會忍心傷害她呢?

  黑仲紳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手,倏然覺得他彷彿扼殺了一個年輕的生命,使得他的手微微顫動,充滿了後悔。

  黑聿吾看著家人,打算把他們的容貌烙進心裡,因為今後他將不再是黑家的人了。

  但是他不後悔,這將是他一生中最正確的決定。

  黑聿吾一轉身,準備離開時,黑仲紳卻突然喊住他,「聿吾,等一等!」

  他回身,已經無話可說,所以他等父親開口。

  黑仲紳將輪椅往前挪移了些,歎了一口氣道:「一切都罷了,如果你能讓那妮子醒過來,我就答應讓她當媳婦。」

  「仲紳!」石明珠拭著眼淚,給了丈夫一個擁抱。

  黑聿豈則是大力地拍了下黑聿吾的肩,高興地說:「太好了!大哥。」

  黑聿吾不敢置信的盯著父親,因為這是父親第一次收回成命,不過他卻感激至極。

  「謝謝你,爸。」他感動地說。

  黑仲紳轉開頭,也許是害羞,也許是懊惱,總之他不想讓他們看到他臉上表情。「別再說了,你快去看那妮子吧!」

  「我知道了!爸!」黑聿吾興奮的回答,很快地奔回醫院裡,想早一刻告訴闕艙若這個好消息。

  石明珠則是在兒子走了之後,摟著黑仲紳說:「你別害羞了,我知道的,其實你是很喜歡那女孩當媳婦。」

  黑仲紳背對著她,猛咳了一聲才咕噥道:「不要亂說,我只是覺得與其少了個兒子,不如讓兒子娶個媳婦回來划算。」

  石明珠聞言,噗哧地笑出聲音,兩個人靠在一起,深愛一如往昔。

  奇跡!

  裴然覺得這一定是奇跡,不然奄奄一息的人,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恢復求生意志,努力地由氧氣罩裡獲得生氣,努力地鼓動心跳。

  他簡直是不敢置信,但面對期待檢查結果的眾人時,他終於可以鬆口氣地宣佈,「她脫離險境了。」

  看著他們歡欣和放鬆心情的樣子,裴然也是快樂的,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覺得當初選擇醫生一職是對的。

  大伙有默契地退出病房外,只剩黑聿吾守在床畔,雖一臉憔悴,心中卻是高興的,因為闕艙若並沒有丟下他。

  沒多久,闕艙若眨眨眼,彷彿自睡夢中醒來,她覺得自己好久沒有睡得這麼安穩和深沉了。

  而她第一眼看到的,正是承諾保護她一輩子的守護神。

  黑聿吾看到她醒來,忍不住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

  「嗨!睡美人,妳終於醒了,我是王子,正準備把妳娶回家。」他瘖痖地說道,眸裡淨是闕艙若所熟悉的深情。

  她笑了,眼和眉都在笑,令他看得癡了。

  「王子,我口渴了,你能給我一杯水嗎?」她也沙啞地答腔。

  黑聿吾這才忙不迭地倒來一杯水,細心地餵她喝下。

  「怎麼樣?好多了嗎?」他柔聲問道。

  闕艙若點點頭,一雙晶亮的瞳仁起了淡淡的霧氣,凝視著他,也由著他將她扶坐起身。

  「這樣坐好些了。」黑聿吾坐回自己的位子,微笑道。

  「我都聽到了。」闕艙若輕聲說。

  「聽到什麼?」黑聿吾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胡碴刮人,不敢再偷吻她。

  「所有的事情。」闕艙若都在夢中聽見了,包括他愛她,還有他父親已答應讓她進黑家的事,她全都知道了。

  黑聿吾停下手,剛毅的臉上競染上了一抹紅。

  闕艙若見狀心想,她今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認識了黑聿吾呵!

  黑聿吾擺擺手,難得不好意思地道:「我去刮鬍子,這樣不能好好吻妳,我遲早會發瘋的。」

  但是闕艙若的一句話卻讓他停下了步伐,轉了回來問道:「妳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好嗎?」

  闕艙若笑得好開心、也很幸福,她再說了一次,「這是我欠你的一句話,就是我愛你。」

  黑聿吾拍了下額,大聲呻吟。

  「我的天,我看我的鬍子也不用刮了。」他走到病床邊,突然十分嚴肅地盯著她問道:「妳怕不怕跟一個大鬍子接吻?」

  闕艙若彎起嘴角搖頭,但是還沒有搖兩下,黑聿吾就迫不及待的攫住她的嘴,只因他想吻她,想得全身發疼啊!

  闕艙若心想,她根本不在乎會不會被鬍子刺到,因為她得到了幸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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