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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咖哩]我的女王殿下【罌粟花園系列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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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1 02:39:32
第九章

  曹小糜走後,「咖啡舍」整日籠罩在一股吊詭氣氛中,所有員工在招呼應接不暇的客人之余,還能偷空私下交頭接耳,然而范威綸的心早沉落谷底,鬱卒的窩在角落發呆,壓根兒沒察覺有何異狀。

  「廚房收好沒?」阿輝像個首領般發號施令。

  「好了!」

  「櫃檯呢?」

  「結完帳了!」

  「清潔工作呢?」

  「做好了!」

  「GOOD!」阿輝一彈指,全體員工立即聚集成兩行排列,每個都摩拳擦掌、面露凶光的朝大難當頭的范威綸前進。

  人群遮去范威綸的光線,這才後知後覺的瞅了手錶一眼。「現在才一點,你們太早收了吧?」

  「不然你想怎樣?大不了把我們都辭了啊!」阿輝挑釁的道。

  他蹙眉,視線流覽過來勢洶洶的眾人。「你們在玩什麼把戲我還不懂嗎?別插手管我的事。」他倦怠的站了起來,但人群人卻突然生出一雙手將他推了回去。

  「老大,是男人就把話交代清楚!」

  「就是嘛!腳踏兩條船是很不道德的行為,我們認為老大你欠曹小姐一個道歉!」大家不停的逼問,將范威綸團團圍住。

  「讓開,這不關你們的事!」范威綸也惱了。曹小糜和張易璟相擁的畫面至今仍在他腦海揮之不去,讓他每想一次就痛一次。想忘記,但曹小糜的人像早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教他根本無法擺脫。

  「老大,我真沒想到你是這麼殘忍的人,曹小姐每天從店一開就在這等你,連我們看了都感到難過了!」

  「我沒要她等。」揉著糾結的眉心,內心不禁佩服起曹小糜,她不但把他搞得不像人,連店裏的員工都能收服得妥貼,一面倒戈的甘願冒犯他這個老闆。

  「媽的!你這還是人話嗎?」張易隆頓時血壓升高,怒氣衝天的跳了出來。

  「阿隆,注意你的口氣!」他忍不住遷怒在酷似張易璟的張易隆身上。「回去問問你大哥幹了什麼好事,你們再判斷這一切到底是誰對誰錯!」他憤既的長臂一甩,玻璃花瓶應聲碎裂,他冷著臉往門口踱去。

  「我哥都回美國了,最好還能幹什麼好事啦!」或許是看慣了范威綸好好先生的模樣,令張易隆有些畏懼,但他還是鼓起勇氣回嘴了。

  聽此,范威綸納悶的停歇步履。「替我向你哥轉達,如果他又在外頭搞七撚三,我絕對不饒他!」

  他的話讓人們疑惑的面面相覷,怪異著范威綸對曹小糜究竟愛或不愛。

  「依我看來,目前最欠扁的人是老大才對!何況小糜跟我哥又不是什麼關係。」張易隆給了同事們一個「交給我」的眼神,走到高他將近十五公分的范威綸前方,義正辭嚴的指控著,「老大,我覺得你真是一個王八蛋!」

  「你……你們……廢話少說!」好樣的,後頭傳來激烈的鼓掌聲,讓范威綸青筋凸跳。該死!他請的人怎麼淨是些吃裏扒外的傢夥!

  「老大,是你太不分青紅皂白了,小糜跟我哥是清白的!」

  「哼!我明明看到他們摟摟抱抱的!」鼻孔彷彿噴出兩管火氣,曹小糜的叛離讓他久久不能釋懷,讓他從優雅溫馴的小綿羊變成性格火爆的酷斯拉。

  「你自己還不是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我是有原因的!」難道他得裝好人衷心成全他們嗎?!

  張易隆倏地擊掌。「那不就對了!是誰說兩個人抱在一起就有好情?憲法有寫嗎?還是法律有規定?」

  「嘿咩!那我們這樣不就全都有曖昧?」阿輝和一票夥伴還故意抱來抱去的,諷刺著范威綸有多小眼睛、小鼻子。

  一堆瘋子!范威綸在心裏嘀咕著,根本不想回頭看那些教人作嘔的畫面。

  「老大,我哥都失戀了,而且可能會定居美國,這一個小小的道別式擁抱有必要讓你動這麼大的肝火嗎?還好你沒愛上洋妞,不然我看你肯定早死!」張易隆無聊的睞了他一眼。

  「張易隆,看來你很想知道我的拳頭有多硬嘛!」他拗著指關節,面目猙獰的威脅道。

  張易隆可說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今日「咖啡舍」員工同仇敵愾,還怕他不成。他帥氣的朝同伴使了眼色。

  「你們……」范威綸防不勝防,便感覺後背傳來一股懾人殺氣,一轉頭,眾人如海浪般撲倒的撲倒、壓制的壓制,徹底為曹小糜出一口氣鳥氣。

  沒看過老闆被員工圍毆是吧?來、來、來,這裏位子很多,別客氣呀!

  ***

  沒有人明白曹小糜在想什麼,她太正常,也太不正常了。

  從「咖啡舍」返家之後,她沒有歇斯底里的哭泣,也沒抑鬱到食不下嚥,整天依舊嘻皮笑臉,無謂得讓人心驚膽戰。

  范威綸的抽離,彷彿未在她生命中締造任何意義。

  一如往常的,她仍然將重心放在工作上,她強顏歡笑的功力已達登峰造極,甚至讓三位姊妹也瞧不出個端倪。

  像是在證明什麼,她不刻意去逃避,照常定時報到「咖啡舍」,同樣的拿鐵、同樣的草莓蛋糕、同樣一個人猛盯著電腦螢幕奮戰。

  反觀范威綸呢?只能站在老地方癡迷凝望著她,猶如最初時的他們,這其中最大的迥異之處,是她的目光不再與他交集,他亦不能再從她專注打稿中分來些些微的注意力。

  他成了唯一一個被她隱形掉的人物。

  「老大,快點付諸行動吧!我們店都快變成『望妻崖』了!」這句話也是這般耳熟,不過這回他該加油的不是追求,而是挽救。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她完全不看不理不聽,將他當成一縷幽魂無動於衷,甚至傳給她的每對簡訊都被她不改內容的傳了回來。

  「去跟她道歉啊!」厚!莫怪人家說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瞧瞧咱們老大人高馬大,每一束肌肉都貨真價實,可惜愛情學分修不及格,死DOWN!

  「我試過了,她都只會說『嗯』……」

  「跟她說『我愛你』,哄哄她嘛!」女人都吃這一套吧?

  「那正是她最不齒的一句話。」天要亡他啊!

  「見鬼了!我看是你信用破產了吧?」阿輝努努嘴,私心是有些同情范威綸的。「老大,你可別輕易放棄啊!」

  「我當然曉得。」他柔情眸光追蹤器般跟隨著她,看她走出去講手機那有說有笑的樣子,教他好羡慕與她通話的那個人。

  憶起她那日臨走前的燦笑,他更惶然了,原本他是不明白的,但在這幾天,他已想透她笑容背後的含意,更懊惱自己怎會如此糊塗的傷害她至深!

  有一種人是天生的演員,傷得越重越會隱藏,曹小糜恰巧是這一類型,當她決意忽略那道傷疤且隻字不提時,就表示她已經將之埋進最不起眼的地帶,才能避免痛楚復發。

  他好怕自己將從此被她掩埋,好怕她屢次的冷眼相待,他努力不讓她當成空氣,她卻連一句回應都不願施捨給他……

  「小心!」陡地,他覷見她低著頭走了進來,就要和正端著飲料的客人相撞!

  他的呼喚沒能讓她反應過來,兩人驚叫一聲,託盤不經強烈觸撞掉落地面,那杯剛煮好的熱騰騰咖啡倒向她,好在她反射性護住自己,熱液全數灑落在她左腕上。

  「該死!」他忙不迭箭步飛去,將嚇傻的她抱到洗手槽沖涼。

  「老大!冰塊!」阿輝敏捷取來救護用品,便領著另外兩名同事前去處理。

  「會不會痛?」焦憂之情充斥在他臉上,他帶著她走進自己辦公室坐好,小心翼翼將放滿冰塊的袋子敷在那片紅腫範圍。

  她搖頭,若有所思盯著他溫柔的擦藥動作。

  她在顫抖。他緊張的看她,從她閃爍烏瞳想起她童年的不堪往事,趕快迅速包紮完畢,將她怯弱的嬌軀納入羽翼。

  「別怕,我馬上帶你去看醫生。」他渾厚的嗓音具有安定療效,慢慢洗滌她因灼燙感勾起的恐慌心靈。

  片刻後,她不再抖縮,幼時的惡夢被他的氣息所取代,卻引發另一種撕裂般的痛。她面白如臘,不安的掙紮。

  「小糜?」稍微鬆開束綁,他憂忡的瞅著她。

  「放開我。」冰霜似的容顏毫無情緒。

  「小糜,是我混帳,我不該不聽你解釋就妄下斷語,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與分離那天如出一轍的笑容讓他霎時住了口。

  「我記得,要分手的人是你。」

  「不是這樣的……」

  「是!」她迎視他。「事情就是這樣,我犯賤和舊情人複合,而你也有新伴侶,一切就是這麼簡單,咱們互不相欠。」她忒是輕鬆,三言兩語將糾葛化作兩條平行線。

  「不!是我欠你,我不該不信任你,但我那時是真的太震驚才會這麼王八蛋,我不敢奢求你馬上原諒我,但至少別對我視而不見。」他略微激動,亦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才看出其實她過得並不好,那雙靈燦的明眸失去原有的生氣勃勃,皮膚有著粉妝掩飾不了的疲憊線條,宛若一株欠缺滋養愛護的玫瑰,逐漸凋零枯死。

  「無所謂,反正我也不相信你。」她從容回答,一語雙關地將他打下地獄。

  「小糜……你……」她的平靜教他無法透徹,卻著實擋掉了他愛情攻擊。

  「算了吧!你為我做的也夠多了,不要再勉強自己了,嗯?」她還反過來安慰他,接著起身要走。

  「為什麼?難道你不再愛我了?」他破碎的大吼。

  「愛。」

  「那你……」

  「但是我為你流的眼淚夠多了。」她勾起唇角,這帶刺的甜美笑靨,仍舊是那麼教人悚目驚心。

  ***

  曹小糜提著裝筆記型電腦的公事包,腳步緩慢卻沉重的走著,忽地,一輛火紅跑車自她身旁呼嘯而過,刮起龍捲風似的風沙全撲向她。

  出乎意外的,她沒有生氣,反而失笑的將亂髮攏齊,她眼神空洞的望向天際,也許是老天爺嫌她還不夠狼狽吧!

  腕上的傷處現在才開始隱約刺痛,她隨便找了個可以坐下來歇息的地方,低頭審視自己包裹著紗布的手。

  他的關懷已經變成一場夢魘。

  心沉甸甸的,像是讓什麼重物壓得她無法喘息。他知道是自己錯怪了她,然真正教她打擊的卻是她可笑的信任。

  她以為自己會崩潰的哭開,或氣怒的捶打他,如同和張易璟那次的一般,將悲傷的情緒當成最後僅能做的復仇。

  但她沒有,她也不曉得自己怎麼了,震撼之後的她突然感覺自己輕盈得像是透明化,彷彿終於認清了什麼真理,讓她不再存有一絲困惑,毫無怨言接受分離的安排。

  上天讓她在愛情途中再次摔跌,她依舊勇敢爬起來了,只是她已決定站在最安全無虞的框框,不想再花費力氣走下去了。

  「哎呀!」

  陡地,一道痛呼攪亂她沉思,就見一名約六十中旬的老人跌倒在地上,那兒有一塊特別凸起的石頭,看樣子應該是不留意被絆倒的吧!

  「老先生,你還好吧?」曹小糜連忙扶起老人坐在涼椅上休憩,老人卻一反常態緊抓她皓腕不放,眼睛晶亮無比的瞅著她胸口。

  「呃……」她心一凜,暗忖自己該不會遇到什麼詐騙集團或色老頭了。

  「極品!真是極品哪!」老人更興奮了,活似遇到什麼菩薩佛祖顯靈。

  「老先生……請先放開我好嗎?」她古怪的流覽老人一身唐裝打扮,看來他興趣喜好頗詭異,連她這種小不隆咚的胸部都能讓他青睞。

  「小姐,你能不能告訴我這紅寶石是打哪來的?我還沒看過這麼頂級無瑕的寶石呢!」老人逕自說著。這紅寶石質地純粹且渾然天成,無論從任何角度觀看,皆是舉世無雙的奇跡之物啊!

  「啊!」她傻眼。原來人家看中的是她的煉墜啦!

  「小姐,我有收藏這類寶石的習慣,只要你肯割愛,多少價錢都任你開口!」太完美了!老人於心中第一百次的讚歎。如此美麗絕品,要他傾家蕩產他都在所不惜。

  一聽老人想做交易,她立刻護在自己胸前。「不行!這是我一個很重要的親人留給我的!多少錢都不賣的!」

  「這樣啊……」老人露出可惜的表情。他真的好想擁有這紅寶石回家珍藏,但見她這麼寶貝,那饋贈者想必是她很重要的人了。

  「對不起喔!老先生!」一向敬老尊賢的曹小糜因為老人散發出的渴望而愧疚,隨即又覷見老人穿著白襪的腳,便自動撿回鞋子替老人穿上。「老先生,你有沒有哪裡受傷?」

  「你真是位好心的小姐,我老歸老,骨頭可硬得很,沒事的!」老人笑得慈藹,曹小糜粉撲撲的可愛嬌顏很快獲得老人喜愛,心想自己和她一定是有緣分,才會讓他莫名其妙摔這一跤。

  「這只是舉手之勞,你把我講得太好了!」曹小糜不好意思了。

  「欸!我看你長得這麼漂亮,肯定很多人追了!」老人試探道。

  「還好耶!」她交友圈小得可以,要認識男孩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這麼說你是沒男朋友了?」

  這無意的詢問卻刺疼了她的心,湖水似的明眸下意識凝望帶傷手腕,殘留著既溫柔又犀利的闕愛氤氳在心坎,不曉得還要多久才能散盡。

  「沒有。」眨眨輕盈睫毛,她笑得很甜。

  「太好了!」老人非常雀躍,熱烈抓著她的纖手,計畫已在心底成形。「你叫什麼名字啊?」

  「你叫我小糜就可以了!」她很放心任由老人握著,因為她能感覺到老人散發出的溫煦氣息,和某個人是那麼樣的相似……

  「小糜,我介紹男朋友給你好不好?」

  啥?!她愣住,馬上就想拒絕,「老先生,我不缺……」

  「可是我缺!」老人再度意外進出一句,像是早料中她會抗拒,皺紋縱橫的老臉慘兮兮的,欲撩撥她惻隱之心。「你都不曉得我家那三個不肖兒女有多過分,搬出去的搬出去,不然就是成天都不曉得野哪去,我老伴兒又在國外敗金,就只剩我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房子發傻,我真怕我哪一天會有癡呆症呢!」

  「你別這麼說嘛!年輕人總是比較外放啊!」她安撫著老人,畢竟看過電視報導,有太多孤零零的老人缺乏陪伴,教她更是不忍心了。

  「是嗎?」老人怯憐憐的模樣又加了幾分。「我本來還想說把我那兩個不肖子介紹給你,如果你有喜歡的就最好不過了……」

  「呃……其實若你不嫌棄,我也可以陪你散步談心啊!但我目前真的不想交男朋友……」老人的企圖再明顯不過了,無非是希望能藉由她綁住他兒子,然而她剛結束一段感情,是體內愛情抗體最強的時候,但老人的落寞卻也教她無法撒手不管,便提出這樣的意見。

  「真的嗎?」老人樂得快飛上天,和方才的愁悵判若兩人。

  「我不會騙你的,我們可以交換手機號碼,等你太太回來,我們還可以一起出去玩。」

  一瞬間,老人感歎道:「我果真沒看錯人,你的確是個好女孩,如果你是我女兒就好了……」

  「老先生!」她霎時啼笑皆非,覺得老人還真是不放棄,存心要亂點鴛鴦譜。「我現在真的對戀愛一點興趣也沒有,工作對我來講還比較重要呢!」

  「我大小兒子都很優秀的,不管你嫁給哪一個,保證都衣食無缺,女孩子總是要懂得把握機會的嘛!」老人言語間不忘誇獎自家寶貝幾句,尤其那劍眉飛揚凸顯出的驕傲,讓她感覺老人絕對是很愛、很愛他的小孩。

  「可萬一他們也把我擺在家裏當花瓶呢?」曹小糜忍不住吐槽。

  「放心!我兒子有我這好丈夫的優良血統,絕對是愛妻如命,更何況還有我挺你,甭怕、甭怕!」他范勤名號一傳播開來,哪個不是對他既崇拜又敬佩的……當然,只要他老婆別來攪局的話。

  「好啦、好啦!改天有機會囉!」說不過老人家,她也只好迅速轉移話題了。

  這一老一少相談甚歡,東南西北的暢所欲言。

  范勤則是看媳婦般越看越滿意,只求兒子能爭氣些,這樣一來他不但多了個貼心的女兒。還能每天看見他最愛的紅寶石,果然是一舉兩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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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1 02:39:54
  第十章

  曹小糜按照約定來到范勤家中,當她走進外表和一般住戶無異的大門後,便只有「目瞪口呆」四個字可以形容了。

  范家有著一條長長走廊,白色牆壁上掛滿了各國朝代的名畫古跡,和一些她完全沒概念的昂貴花瓶,簡直像錯進時光隧道來到古時候富裕人家的豪華大宅一樣。

  她想,這位看起來和藹可親的范勤鐵定是個不得了的人物,她小心瑟縮著身子行走。拜託!那些價值不菲的收藏物哪怕隨便弄壞一個,她賠一輩子都賠不起!

  「小糜,我家老大飯菜都準備好了,快點進來吧!」范勤殷切地拉著她。

  「讓你們這麼麻煩,我會很不好意思耶!」其實曹小糜早看穿范勤的意圖,他之所以會這麼堅持請她來吃飯,根本是種變相的相親招待會,而她會答應是因為不忍拒絕,況且他再怎樣也不可能強迫她嫁吧?

  「傻丫頭,你來我高興都來不及了!」范勤是爽到嘴都合不攏了!

  一踱進客廳,那金光閃閃的程度更是教曹小糜眼睛都睜不開了。她現在非常的確定,范勤不但有錢,而且更有膽子,因為尋遍天下,大概也找不到像他這樣敢這麼光明磊落把珍貴珠寶、鑽石擺放在客廳當裝飾品的人了!

  「我想如果哪個小偷光臨這裏,都可以金盆洗手,一輩子不愁吃穿了!」曹小糜道。

  「嘿!你和我大兒子說的一樣耶!」范勤非但沒有提高警覺,還樂得亂點鴛鴦譜。

  曹小糜登時無言。

  「來、來!我先幫你介紹,他是我的小兒子阿霆。」及時打掉范威霆想偷捏菜吃的賤手,范勤笑迷迷地警告范威霆。

  「呃……你好。」范威霆的歹怨在老爹曾是海軍陸戰隊一員的結實拳頭下服輸。這些天老頭子三不五時就嘮叨著自己替他們找到一個多可愛善良的准媳婦,那種重視的程度就像他珍愛的收藏品一樣,不准許他人不認同的眼光。

  「你好!」曹小糜忍住想笑的衝動,同時也覺得范勤太誇張了。斯文俊帥的范威霆一看就知道還是個高中生,是要叫她這只老牛吃他這株嫩草嗎?

  「秀秀呢?怎麼還沒回來?」死丫頭!

  「她跟同學去百貨公司逛街了。」

  「哼!成天只知道敗家,跟她媽一模一樣!」范勤不高興地道。

  「老爸,姊就算買十個LV包可能也比不上你隨便的一幅畫吧?」范威霆忍不住吐槽。

  「死小孩!我那些神聖有紀念性的名畫哪是包包比得上的!」

  「是啊!可是老爸,它們也都是用錢買的,有差嗎?」昨晚收到一個快可以裝得下電視的航空包裹,是老媽寄回來的,所以比起敗家程度,他們三人是不相上下,誰也沒資格念誰!

  「囉唆!再吵就餓你一個禮拜!哼!」為怕給曹小糜留下壞印象,范勤趕緊結束這個話題。「你大哥咧?還在蘑菇啊?叫他快點出來吃飯,別把我的客人餓壞了!」

  才在叨念人而已,范威綸正好走出廚房,目光和曹小糜對個正著,而他身上那條黃色維尼熊圍裙更是教她當場呆掉。

  「小糜?!怎麼是你?」范威綸疑惑的長指比畫著,料不到父親整日掛在嘴上的「小客人」會是她,還以為是哪個小朋友。

  「你們認識?」范勤眼瞳閃閃發亮。看來這紅寶石註定要留在範家了,哈哈!

  「還好。」她說得模糊,心底卻是萬分後悔答應來此。

  「你的手好一點了嗎?」范威綸不受她的淡漠影響,上前執起她的小手查看傷勢。「糟糕!可能會留疤痕,我拿藥膏幫你擦……」

  「不用了!」她酷酷地抽回手,對著一臉興味的范勤道:「我肚子好餓喔!可以開動了嗎?」

  「可、可以啊!」范勤心底直呼可惜,難得他清心寡欲的大兒子也有感情吃癟的時候,教他這個做爹的真不曉得該哭還是笑。

  「小糜……」

  「哇!這紅燒魚看起來真不錯,尤其你要多吃點才會強壯。」她絲毫不理會范威綸,只忙著夾菜給范勤。

  「你們看看小糜多貼心啊!多學點啊!」范勤感動得要命,不知道自己只是人家不想理范威綸的藉口罷了!

  「小糜,你……」

  「你叫阿霆是不是?你太瘦了,以後怎麼保護女孩子呢!」曹小糜的目標轉移,范威綸始終在她視線外。

  「我也有啊?」范威霆倒還有點良心。盯著大哥苦惱的模樣。還真不好意思把她的好心吃進肚子裏哩!

  「當然啊!」她佯裝俏皮,木筷瞄準了一鍋鹵肉,但肉沒夾到,倒是夾到一雙礙事的粗掌。

  「你不能吃醬油,會有黑色素的。」范威綸提醒著,並且快速盛好一碗魚湯擺在她面前。「趁熱快喝,你最近瘦好多。」

  「我不要!」活潑的假面瞬間剝落,她冷傲的抗拒,連范勤和范威霆都感覺到事有蹊蹺。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剛才握著她皓腕的觸感還殘留在他手心,那不復以往的細柔不斷加深他的自責。

  她輕笑著。「你不需要我的原諒,因為我們之間根本沒什麼,請你不要說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

  哦喔!大事不妙,觀戲的兩人耳朵拉得長長的,拚命爬飯。

  「你不該這麼說的,難道在你心底,我們連一點情誼都不留了?」

  「很抱歉!我對別人的男朋友一向是敬而遠之。」她明眸望向他,感覺明明是慵懶的,卻有股絕望的幽闐。

  「那不是我女朋友!」

  「哦?那天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我們只是在演戲!」

  「搞不好你現在也是在演戲啊!」

  「我沒有!」他被激到臉紅脖子粗。

  「天曉得!」她諷刺的攤攤手,這一冷一熱的激戰看得旁人好不精采,只差拍手叫好。

  「我是說真的!」

  「騙子不會把『我是騙子』四個字寫在臉上。」

  「你……你一定要這樣否決我嗎?」他發現似乎再也找不回從前那個天真爛漫的她了。

  「何必認真?反正你也只是想玩的,大家好聚好散,豈不很好?」她的心像是被裝置警鈴,能適時在「愛」這麼可笑的情愫企圖侵襲時,讓她像個刺蝟阻擋入境。

  「你真有這麼灑脫?你還愛著我啊!」

  「那又如何?搞不好明天我就愛上別人了也說不定。」她眸色褪得更冷。她唾棄三心兩意的男人,卻又羡慕他們的濫情,如果她也能花心一點、博愛一點,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傷痕刻在她心肉上了。

  這話可急了范勤,擱下碗筷,暴烈的衝前給失意的大兒子強力的一拳!

  「老爸!」

  「范伯伯!」

  在眾人的驚愕中只有范威綸一臉平靜。

  「老爸,你是吃錯藥還是怎樣?!」范威霆嚇死了,擔憂的挺身而出,卻讓范威綸隔開。

  「小糜,如果你想動手,我不會反抗的。」范威綸甚至捉住她的雙手,目光堅忍而誠摯的盯著她無措的容顏。失去她的這段日子,他覺得自己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徹底讓思念和懺悔蹂躪著、淩虐著,那種心靈的失落和痛苦,絕非皮肉傷所能比擬的。

  「不……我……你先放開我!」她焦急掙紮著,他臉上的紅腫讓她的心又亂了,她不要再為他迷失了!

  「既然捨不得打我,為什麼不牢牢抱緊我?」他問得心痛、問得眼紅,他已經被折磨得快瘋了,就算要他把心拆開,他都不怕。

  「我不要……」他的言語是那麼強烈抨擊著她,那種可怕的酸麻感又在四肢衍生,她好慌,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不要你離開我……小糜,我真的愛定你了!」他好心疼她害怕的表情,為什麼他明明是想守護她,卻又將她傷得如此脆弱?

  「不!不要說……」她眼神飄忽,似在閃躲些什麼駭人的東西,陡地,她猛烈推開他,恐慌的往門口飛奔——

  「小糜!」他鍥而不捨的及時擋住她去路,在她一時反應不及時抱住她身子,低頭給予熾烈的深吻。

  「唔`」警鈴在她胸口迴響,她急躁的想脫身,然而他的吻是那麼樣的可怕,在他的舌長驅直入口腔時,同時亦將她的防備破壞殆盡,她的心就像被瓦解層層關卡的基地,扼殺不了強悍的侵略者……

  ***

  是她的淚水澆熄他態態狂燒的渴望之火。

  「小糜?!」范威綸著急的捧著她玉凝似的臉蛋,親眼見她落淚的衝擊遠比任何事情都更令他心碎,憐惜在他的胸腔泛開成一片,讓他也不禁鼻酸了。

  曹小糜無法開口,嬌弱的身子以頻頻戰慄表達她不願坦露的悲戚。

  直到他又擁抱住她,某種曾經遺失的幸福逐漸溫暖她的冰冷,她被困在一具寬大的胸膛,熟悉的味道是她好幾次夢裏盲目尋找的,但夢境總是殘忍,總在她終於找到時又倏然驚醒,揉合著過往和現實的酸甜矛盾的輪流佔領她小小心房,但曙光一到,迷思便不在了,那份愛得好深、好深的甜也成了無邊界的哀傷暗潮,一次次席捲走她的靈魂,掩埋她的快樂……

  「為什麼……」她喃喃自語著,不明白他怎能將她抱得這麼緊,讓她毫無逃脫的餘地。這……會不會又是在作夢?

  「不是,這是真的!你摸摸我,我有體溫、有心跳,你不是在作夢,我的確在抱著你,吻著你!」讓身體完全貼近,每次她的笑都教他恐懼不已,因為他知道她在逼迫自己壓抑,就為營造出一個無情無欲的曹小糜,空洞得讓人都不禁懷疑,會不會風一吹,就將她吹散了。

  她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在恍神間說出心底的話了。

  「小糜,你的樣子讓我看了好心痛……」如果這是她的復仇,那他可能死一萬次都不夠。

  「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會痛。」她木然到沒有感覺自己爬滿臉頰的淚水,因為她的心早在他昔日絕裂時便被掏空了。

  她承認自己虛偽,不會將太多心事表現在臉上,強顏歡笑一直都是她的專長,但在有些時候她也會害怕自己如此不正常的反應,彷彿由一分裂為二似的,連她都搞不懂自己怎麼能笑得這麼開心,卻又可能在下一刻驀然呆滯,可在當時她並不會發現,因為她的腦袋是空無的,直到旁人呼喚她,她才會有所頓醒。

  「小糜,對不起!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補償你!」他拍拍恍惚的她,不安浮上心頭。

  「並不是每件事情都能重新來過的。」跌破眾人眼鏡,她仍舊將他推阻心扉之外,黑白分明的眼睛空洞無神,卻彷彿隱含無限堅定。

  「小糜!」他擔心瞅著她詭異鎮定的表情,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范伯伯,我先走了,改下次再一起出來吃飯。」視范威綸於無形,她轉身朝躲藏技術很肉腳的范勤說道。

  「呃……你不再留一會兒嗎?」被抓包的范勤老臉漲紅,內心嘀咕著枉費他卯得這麼用力,痛死他了!

  「不了,我想回家了……再見。」最後一句是對著范威綸說的,她忍住逃脫的窒息感心平氣和離去,只差一秒鐘,她就要不能呼吸的昏厥了。

  「大哥,我覺得她怪怪的。」這是范威霆在角落觀察下的結果。

  「你也察覺到了?」范威綸頗為驚訝。

  「嗯!」范威霆才想徵求老爸的看法。

  就見范勤不知哪條神經又「出錘」,狂捶著牆壁出氣。

  「不爭氣、不爭氣啊!我的紅寶石就這樣飛了,可惡……」

  「大哥,我看真正有問題的是老爸,改天請個心理醫生來治治他吧!」范威霆受不了的猛翻白眼。

  心理醫生……

  ***

  整潔俐落的診斷室內,醫生熟練的敲著鍵盤開藥單,並不時觀察曹小糜。

  「小糜,記得儘量讓自己休息,再這樣下去,身體會被你搞壞的!」醫生皺眉,直覺曹小糜最近該是有受到某些挫折,否則之前情況幾乎都減退了,不該又突然加重病情。

  「醫生,安眠藥可以再加重一點嗎?」曹小糜覺得自己疲憊極了,但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有好多的畫面在她腦海不斷重疊,干擾她的睡眠。

  「小糜,安眠藥並不能解決一切,而且還會增強你的抗藥性,你真正需要的是打開自己的心,看要找誰訴苦都好,這麼做或許不見得能改變什麼,總比自己承擔好。」

  大部分的情緒病患者都是遭受打擊或環境使然,但也有一種是像曹小糜這樣,因為心底沉積了太多秘密,精神承受不住繁重的胡思亂想,便可能引起失眠、時常恍神的病況,如果拖得太久,甚至會有驚恐症的可能。

  「我不想讓家人擔心……」曹小糜垂下頭。她跑來看精神科的事一直都隱瞞得極好,姊妹們老說她睡著後就像死了一樣,其實也是安眠藥的關係。

  「那好,我下星期三下午都有空,如果你願意講出來,我還是你最好的聽眾,OK?」他一直都是曹小糜的主治大夫兼心理輔導員,所以若要說最瞭解曹小糜不欲人知的內心的,應該就屬他了吧!

  「謝謝你,醫生。」

  「好了,你拿了藥快回家休息吧!努力讓腦子靜下來,別太鑽牛角尖!」醫生最後交代著。

  領完藥後,她走出醫院大門,中午的豔陽照得她頭昏腦脹,招手想攔輛計程車回家。

  跟司機先生說出目的地後她便無力的靠向椅背,卻發現車子遲遲未有行動。

  「先生?」她疑惑喚道,不解地看著司機突然間發狠地飆車,想起新聞常有的婦女危險,寒毛立刻警戒的豎起。「先生!你開錯地方了,我不是……」

  「閉嘴!」

  「你……威綸?!」她震驚,不明白他怎會在此出現,而這輛計程車內部也的確太豪華了些。「你換車了?」

  「范威秀的!」他的語調冷冽。哼!若不是他的車臨時故障,這種漆成亮黃色的愚蠢跑車他才不屑開!

  她開始手足無措,猶豫著該不該冒險跳車。

  「你最好先想想怎麼跟我交代!」他了然的將車門全部鎖上,火山熔漿似的怒氣和車速一般,隨著他猛踩油門呼嘯爆發——

  ***

  曹小糜被帶到范威綸家,還來不及懷念久違的牛皮沙發,他已經按捺不住了。

  「你為什麼都不說?!」

  「我以為我該說的都說完了。」她閃爍其詞。

  「我不是指那個!」他直接搶走她的包包掏出藥袋。「小糜,你不要再騙我了!」

  「你跟蹤我?」她臉色微白。

  「我是關心你!」

  「關你什麼事?你是我什麼人嗎?!」她叛逆的質問他。

  「我只是氣你沒告訴我,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情應該由我陪著你,我是捨不得你,你知不知道?!」他氣憤的捶向牆壁,擊出了裂痕碎片,滲透出表皮的鮮血流至地血,沾染了純白油漆。

  她卻視而不見,因為她已經累到視覺模糊,彷彿連自己的體重都要負荷不了。

  「你太小題大做了,這種病自然會好的,反正我有藥。」她說得彷彿事不關己。

  「小糜……」她的聲音太虛弱了,令他操心的上前將她抱在懷裏。「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帶你去看醫生好不好?」

  「我……有藥……」意識逐漸模糊,她眼皮半垂,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傻瓜!你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呢!」啄吻著她烏黑眼袋,他的心要碎了!

  「我也不想啊……可……可是他不要我了……」思緒全盤抽離,他的吻引導出她面具下的脆弱內心,淚水無聲滑落,她卻渾然未覺。

  「傻瓜……你真是一個大傻瓜,我怎麼可能不要你!」該死!他真想將自己千刀萬剮,但他若死去,誰來保護他的可人兒?

  他是認為自己有足夠的時間來撫平她心底曾有的創傷,因為她總是不提,所以他不問,但仍能從她一些細微表情感應出線索。照他猜測,她的姊妹應該都沒發現她心中的病,不然她不會落單一人看醫生才是。

  「沒關係……我有藥……一定會好的……會好……」說著、說著,她不由得心酸啜泣,小臉痛苦的扭曲。「怎麼會這樣呢……為什麼要走……每次都這樣……」

  「小糜,我不會走!永遠都不會走!我發誓我會永遠都陪在你身邊!」他緊張的搖晃她,聽見她喊了好多人的名字,有瑪莉亞、有他,還有她的爸爸和媽媽。

  「永遠……有多遠?」她失聲痛哭,看見好多的背影層層疊疊、忽遠忽近,她盲目的奔跑尋找,拚命追啊追的,卻抓不回一絲一毫……

  「至少這一輩子我都不會離開!」像是心電感應般,他握住她不斷發汗的手心。

  奇異的充實感鎮定了她隨波逐流的靈魂,她終於知道自己失眠的原因了。她在夢裏尋找的,是他的味道。

  「你……說真的嗎?不可以騙我喔!」她好想張開眼睛,可是他的氣息是如此的好,讓她舒服得全身暖洋洋的。

  「我愛你!我們一輩子不分離,你說好不好?」他的臉徐緩的在她掌心磨蹭,有種私密般的親匿像清流,洗淨她心靈所有的不愉快。

  「好……」

  「睡吧!」溫暖大掌覆蓋上她的眼睛。他看見她笑了,是屬於她最真實的幸福微笑。

  這次,她真的抓到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5-1-1 02:40:09
  尾聲


  阻礙圓滿解除,情侶甜甜蜜蜜,眾人皆大歡喜。

  但是,臣子犯了錯,豈有無罪赦免這麼好康的事情?

  於是,女王殿下的復仇在每個夜晚就此展開——

  「小糜……」

  「哇哈哈——太誇張了吧!」

  男人無奈的歎息和女人捧腹笑聲此起彼落。

  男人光溜溜的躺在床上等待寵倖,女人卻緊緊巴著「人獸激情大戰」影片不放。

  「小糜,你還要看多久?」

  「別吵!我正在增加知識。」

  「我可以幫你啊!」范威綸自信滿滿的說。

  「你又不是狗。」她一句話就堵死他了。

  范威綸,你以為懲罰就只有這樣嗎?

  大、錯、特、錯!

  什麼滿清十大酷刑都比不上曹女王的獨門酷刑,女王招式一出馬,保證讓你生、不、如、死!

  這一天夜晚,月黑風高、雷雨交加,是個適合嘿咻的日子,而床上的愛侶也的確很用力的給他翻滾。

  但是,曹小糜這輩子的三大忌相信大家都還記得吧——吃不好、睡不飽、沒靈感。

  偏偏范威綸不曉得是忘了拜拜還是怎樣……

  「嗯……你的手指不要亂動嘛……」她像條美人魚在欲海中搖擺身軀,原本就甜膩的音調在此刻更教人酥軟。

  「你喜歡啊……好濕呢!」他輪廓分明的俊顏在她兩團嬌乳摩挲著,雖然這麼形容一個大男人實在有些不恰當,但這情景看起來,還挺像貓咪在向主人撒嬌呢!

  「嗯啊……你鬍子沒刮乾淨啦!」紮得她好癢呢!

  「小糜……你真令我著迷……」他的唇膜拜著她柔滑似雪的嫩肌,享受這花費他一番功夫才養出來的豐腴曲線。

  男人的唇像暖氣,撫摸像火焰,給予的每一分都是熱中帶麻,有點狂妄卻又不失溫柔。她閉上眼睛,快感像漣漪般一圈圈的擴大,那種飄飄然的輕浮感總是如此朦朧,讓人看不見、尋不著、觸不到,但它確確實實在體內發酵。

  「威綸……嗯嗯……」她柳腰柔軟得不像話,款擺出教他迷亂的弧線。

  「你這裏好敏感。」她身上每個敏感帶全記載在他腦中,無一疏漏,他的長舌靈活跳躍,在她的女性私密處表演精湛舞蹈,討好著他最崇高愛戴的女王。

  「你……嗯啊啊……你怎麼老愛親人家那裏嘛!」那種黏濕的親密是她無法習慣的,但又屢屢沉迷在他火辣的高竿前戲中。

  「是你的錯,誰教你這麼甜。」他的舌蕾可是十分挑剔的,像個為尋覓頂極食材走遍大江南北的偏執狂,一旦得手,不享用盡興是不可能放手的。

  「威綸……我——」倏地,靈光在她腦際一閃而過,醺然的眸子霍然清亮無比,欲霧一掃而空。

  「該死!」范威綸驚覺事態有異,趕緊加把勁挑逗著。

  一秒、兩秒、三秒……八秒、九秒、十秒……

  曹小糜似乎把范威綸當成空氣,細緻的五官從思慮轉為大喜。

  完了!已經來不及了!

  為了避免悲劇重演,只得直接使出必殺絕技,派出他雄赳赳、氣昂昂的威猛戰將,對著最令他貪圖的城堡發出攻擊。

  「啊——」失策啊失策,在她腳丫子來勢洶洶時刻,他只來得及護住他的寶貝將軍,滑稽地跌倒在床上。

  「太好了!」她則興致大起,雀躍的打開電腦,進入忘我境界。

  「小糜,你好殘忍喔……」他顫巍巍地指控著,加上那可笑的倒躺姿勢,若非胯間長柱陽物為一大敗筆,他那模樣還真有幾分像是深閨怨婦。

  「你很聒噪耶!」寫作之人最痛恨甘擾,曹小糜白皙手臂一揮,原子筆尖端驚險萬分的自距離他臉龐兩公分處疾射而去,自撞牆壁墜地,斷成兩半。

  好可怕……

  「小糜,這樣很危險耶!」還好這不是武俠小說情節,否則他早駕鶴歸西了。

  這次女王連警語都省了,兩隻削得尖細的銳筆神准的在他小弟弟周圍著陸。

  「呃——」他捂住自己的嘴巴,連叫都不敢叫一聲,為護全他下半輩子的「性福」,也只好鼻子摸摸認命沖冷水澡去囉!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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