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結果這一頓早餐,從廚房又延續到客廳,幾乎榨乾曹儀芹的精力,害她又睡了一下午才補夠眠。
奸不容易擺脫男友的糾纏,她回到住處,已經是晚上九點。
「曹小姐!」大樓的管理員王楠迎上前來,「你有一個國外來的包裹,我想應該是你弟弟寄的。」
「沒錯。」曹儀芹立即在領據上簽名,「謝謝你!王先生。」
收了包裹,她又走到信箱櫃,看看有沒有帳單之類的檔。回過頭,卻見王楠欲言又止地杵在一旁。
「還有其他的事嗎?」
他問道:「曹小姐,你昨晚是不是沒有回家?」
「你怎麼曉得我沒回家?」眉心一擰。
「因為府上的燈一直沒亮……」王楠隨即解釋:「別誤會!我是看曹小姐平常的作息很規律、甚少晚歸,碰巧『割刀之狼』最近又開始犯案,你突然不見蹤影,我就以為你出了什麼意外。」
「原來如此。」這個管理員還真細心呢!「我昨天有點事情,所以在朋友那邊過夜。」
「是你的男朋友嗎?」他發現她的脖子上種了數顆的「紅草莓」。
「王先生,雖然我很感謝你的關心,但你不覺得問得太多了?」曹儀芹不悅地提醒。
「對、對不起……」一臉窘然的王楠,趕緊摸著鼻子走開。
籲了口氣,她便邁向電梯。
這時有兩個中年婦人也一同搭乘,就聽其中一位道:「你知道嗎?上次新聞報導遭割刀之狼性侵的夜校生,就是棟五樓王太太的女兒呢!」
「是呀!聽說她因為驚嚇過度,人都變傻了。唉,好端端的女孩子就這樣毀了,那個變態狂真是可惡……」
聽著鄰居的閒談,曹儀芹除了對那女學生深表同情,也對管理員感到抱歉。難怪王先生會緊張兮兮,原來他們社區已經有人受害。
回家後,她先洗了個澡,再動手拆包裹。
包裹裏有餅乾、漂亮的風景照,以及一張短箋。那是曹念祖在德國某座古城旅遊時買下的紀念品,特地寄來與姊姊分享的,信中還叮嚀她要保重身體,也要多留意自己的終身大事。
「奇怪,為什麼大家都急著要我嫁出去?」她正苦笑著,床頭的無線電話突然響了。「喂?」
「寶貝,睡了沒?」是龐德綸。
她好訝異,「你怎麼有我家裏的電話?」
「只要有心,並不難弄到這些資料。」他呵呵一笑,「我想,你現在一定慵懶地躺在床上吧?」
「閣下還挺瞭解我的。」菱唇不自覺地彎起。
「那當然,我們是心有靈犀的情侶呀!」自鳴得意的龐德綸,隨即問道:「對了,你的睡衣是哪一種款式?保守,或者大膽?」
「你不是很會猜?」她故意給他漏氣。
「可是我更希望能由你親口描述。」他軟一言好語地誘哄:「拜託!快說給我聽啦!」
曹儀芹沉吟了下。「我穿著一件淺粉色的連身襯衣,細肩帶的,料子很輕很軟,長度還不到膝蓋。」
龐德綸咽了咽口水,「很透明嗎?」
「有點若隱若現。」聽到微微的抽氣聲,她又壞壞地補上一句:「我連內褲也是相同的材質哦!」
這套清涼的襯衣,是百貨公司促銷活動的贈品,不過她平常根本沒在穿,若非今天的天氣異常悶熱,她也不會把它從衣櫃裏拿出來。
「該死的!」低咒一聲,龐德綸的分身跟著脹大,「噢,我真巴不得能立刻飛到你身邊,瞧瞧你性感的模樣。」
她忍住笑意道:「抱歉!時間已晚,本香閨謝絕任何訪客。」
「可是我好想你、好想你……」低啞的嗓音,充滿了渴望。「寶貝,難道你不想我嗎?」
「一點也不想。」才怪!
其實在接到電話那一刻,曹儀芹便發現,自己是多麼的思念這個男人。她甚至有些懊悔,不該堅持今晚就回家,反正後天才是上班日,他們大可再溫存二十四小時。
真是個殘忍的小東西!把他的火都煽起來了,居然想置身事外?不行,他一定要拖她下水,讓她嘗嘗那種極度渴望、卻又滿足不了的難受滋味。
「看來我今晚鐵定睡不著了,唉……」龐德綸重重一歎,「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我希望你能愛撫自己的身子,並且告訴我你的感覺。」
「你要我……」呼吸一屏,曹儀芹直接就拒絕,「不!我辦不到,那樣子很奇怪耶!」
「我又沒有透視眼,你不用覺得尷尬。」他低聲下氣地道:「算我求你,好嗎?就因為我看不見、摸不著,所以我只能借用你的手,然後靠著想像力,想像是我在撫摸你……」
從那痛苦的語氣,曹儀芹即能感受他的壓抑,一抹心疼也油然而生。
「那……你想從哪裡開始?」
*****
「真的嗎?你願意?」
電話那端的聲音,興奮得像是中了樂透。
「快點!趁我還沒後悔之前……」曹儀芹往後一仰,癱平的姿勢仿佛準備犧牲的祭品。
聽得出她有些緊張,龐德綸便說:「你先閉上眼睛,做幾個深呼吸。」
「……好了。」
「把你的右手放到唇上,來回摸著……接著指尖滑到耳邊,再慢慢的沿著頸子到鎖骨,想像那是我的親吻……」
「親吻……」他柔聲的磁嗓,儼然是一股催眠的力量,很快讓曹儀芹進入狀況。
「你撩下左邊的肩帶,握住那邊的乳房,以拇指磨著粉暈,然後用食指和中指夾住乳尖,輕輕拉扯……」
同樣閉起眼睛的龐德綸,腦海也浮現她酥胸半露的影像。「你可以逐漸加重力道,讓它有一點點疼,但又不至於太痛,仿佛我在咬著你……」
欽?真的有種被咬的臨場感耶!
「你的乳尖開始變硬,但你卻渴望更多的憐愛,於是用力的抓住整個乳房,按它、揉它、搓它……如何?胸部有沒有一種腫腫脹脹的感覺?」
「有……」不只腫脹,還會發熱呢!
「玩夠了你的椒乳,我的手又繼續往下……」他將主詞改成「我」,好讓她的想像更逼真,「我拉高你的襯裙,扯下那件半透明的小褲褲,不過並沒有把它完全脫掉……」
「我捏了捏你又圓又翹的臀部,再緩緩移到大腿,可我的指尖僅在內側徘徊,偏偏不碰你的私處。」
「你好壞哦……」
他嘿嘿兩聲:「沒錯!我就是故意要折磨你,直到你求我繼續。」
其實,曹儀芹大可不用理會他的威脅,但這種被遠端遙控的性遊戲,確實充滿了刺激。
「拜託你快點進來……」等不及龐德綸的指示,她難耐火熱的小手,就觸向等待許久的穴口,「嗯……」
細微的嚶嚀令他起疑,「寶貝,你先行『開跑』了嗎?」
「對不起,我受不了了……」觸摸著燒灼的花瓣,曹儀芹發出貓咪般的慵呢,「啊……」
「沒關係的。」了然的墨眸,漾著無比的溫柔,「你只要告訴找,你在做什麼?還有,你濕了嗎?」
「我在撫摸週邊地帶,這裏……已經濕透了。」她羞然承認。
「好極了,你把手指頭慢慢的伸進去,磨蹭著裏層的皺褶……怎麼樣?舒不舒服?」
「舒服……但是也好熱……」
「因為你有一副熱情的身體呀!」龐德綸又繼續指導:「現在你把小內褲脫掉,然後分開大腿、再加進一指,這樣會更舒服……」
照著男友的話去做,曹儀芹果然得到強度更高的刺激。
亢奮的她,索性把話筒擱在枕頭上,以便空出另一隻手愛撫脹疼的乳房。「哦……」
「寶貝,你的聲音真好聽呢!」一道道淫蕩的嬌啼,讓他的胯下也愈發緊繃,「來!速度再快一點,想像是我在你體內衝刺……」
「嗯……」架構的幻想,加乘了現實中的快感,沒有多久,曹儀芹就享受到那極致的歡愉。「啊……」
等那激昂的浪叫歸於平靜,龐德綸才問:「寶貝,你到了嗎?」
撫著促喘的胸口,她抓回不知何時掉到枕頭下方的話機,貼近耳邊:「真有你的,這樣也能讓我高潮?」
「所以我才說,我們是心有靈犀的情侶咩!只要靠著冥想,一樣可以隔空做愛。」龐德綸笑道。
「我還隔空抓藥咧!」看著微濕的襯衣,曹儀芹不禁皺起了眉頭,「都是你啦!害我流了一身汗,又要洗一次澡。」
「你以為我就好受嗎?剛才我的兄弟可繃得要命,幾乎快炸掉了!」他靈機一動,「既然你要洗澡,不如我也去浴室,那我們就可以一邊泡澡、一邊講電話做愛……」
「你怎麼淨想著那種黃色的餿主意?」忍不住發噱的她,起身將髒掉的內褲扔進浴室的籃子。
「生活就是要摻些情趣,才有樂趣呀……」他忽然聽到一些雜音,「你在做什麼?」
「我覺得有點悶,乾脆打開客廳陽臺的鋁門,讓空氣對流。」由於上班時間都是吹中央空調,為了健康,曹儀芹回家後就儘量不開冷氣。「嗯,外面涼多了……」
「等等,你該不會穿著襯衣,就站在陽臺吹風吧?」
「又讓你給猜對了。」她嫣然一笑。
龐德綸立即驚呼:「快把窗簾拉起來!我可沒那麼好的度量,讓別人欣賞我女朋友的身材。」
「你想太多了,我們大樓的棟距很寬,何況我只開了一盞小夜燈,光線很昏暗,對面的住戶是不可能看到這邊的。」
「難說哦!」他以陰森的語調恐嚇:「搞不好這會兒就有個偷窺狂,正躲在暗處用望遠鏡窺視你咧!」
「這種窮極無聊的事,只有你會做吧!」曹儀芹雖然嗤之以鼻,但還是警覺的瞥了下周圍。
「是呀!如果你住我對面,我一定會緊盯你的門窗,看著你這小尤物走來走去的養眼模樣……」
腦中才勾勒出那誘人的畫面,龐德綸的胯下隨即有了反應。
「糟糕,我的兄弟又開始『鼓噪』了。」他色色地問:「寶貝,你覺得我剛剛的提議如何?這次我們可以一起到……」
「真受不了你!」她忍不住嬌聲嗔罵,「對不起,我要休息了,你自個兒想辦法『解決』吧!」
不再和他囉嗦,曹儀芹直接切斷通話。
厚!那傢伙的精力之旺盛,堪稱是「無敵鐵金剛」,幸虧她沒在他家鄉留一夜,否則她週一肯定無法下床去上班……
正想著,電話再度響了。
「你鬧夠了沒……」她以為又是男友打來瞎扯。
可對方並未說話,只傳來奇怪的促喘,「呼、呼……」
「阿綸?」為何他不吭半句,還喘得那麼急?
促喘接著轉為痛苦的呻吟,「哦……」
「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呀!」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呵呵呵……」話筒那端詭異地笑了幾聲,「粉紅的乳暈,黑色的體毛……小美人,你今天晚上好漂亮。」
「你是誰?」這粗啞的聲音根本不是龐德綸!
「我是你的仰慕者,一個已經注意你很久、也知道你古板的衣著下有著美麗胴體的仰慕者……」
「注意我很久?」曹儀芹立即拉上窗簾。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陌生男子笑得好不邪惡,「我只是想安慰你寂寞的芳心,勾起你壓抑的熱情……」
「你、你這個變態!」雞皮疙瘩一下子全竄出來.
「對,我是變態,所以你要當心點,因為我隨時會找上你……」
「啊?」聳動的威脅,嚇得曹儀芹手一鬆。
但掉落在地的話筒.仍持續著猥褻的語句:「到時候我會舔遍你全身,然後扳開你的大腿,讓你爽到不行!哈哈哈……」
「噁心!」直到她忍不住用力一踹、踩爛那支電話,才終止了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
「這是……什麼地方?」
睜開惺忪的眼睛,曹儀芹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而且手腳全被分開綁了起來。
正努力要掙脫那些布條,一道黑影向她走近。
「別白費力氣了,你逃不掉的。」
「你是什麼人?」昏暗之中,她看不清對方的長相。
「我就是你的仰慕者呀!」突然伸來一隻粗糙的手,要撫摸她的臉,「小美人,咱們終於見面了……」
她連忙閃開頭,「別碰我!」
「奸不容易才抓到你,我怎麼能輕易放過你?」錯過香腮的魔爪,卻沿著頸子往下滑移。
「你、你到底想怎樣?」曹儀芹險些吐出來,不僅因為他噁心的髒手,還有那股濃濁的氣息也令人作嘔。
他亮出一把小刀,「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會舔遍你的全身,然後扳開你的大腿……」
「不——」驚恐萬分的心臟都快嚇停了。
「別亂動啊!小美人。」用布塞進她尖嚷的小嘴,他虛假地道:「這把刀子很鋒利的,萬一傷到你細嫩的皮膚,我的心可是會疼的。」
「唔……」救命!
「乖乖哦!我先幫你脫衣服……」
「唔……唔……」眼看身上的衣物被這變態一刀一刀的劃破,曹儀芹的淚水也一滴滴的崩落。
不……不要強暴我……救命啊!德綸……
曹儀芹心裏才喊著男友的名字,突然身上的綁縛一鬆,四周也全亮了起來——
「你怎麼了?」眼前則是龐德綸擔憂的面容,「我看你睡得很不安穩,還發出唔唔的呻吟,所以就把你搖醒。」
「我……」捂著驚跳的胸口,她仍餘悸猶存,「我作了一個夢。」
不但恐怖至極,而且相當逼真。
「是惡夢嗎?」他猜想。
「嗯,我夢見……一隻巨大的老鼠。」曹儀芹隨口帶過,因為那夢境太可怕了,她不願意回想。「我們到哪裡了?」
「剛下交流道,大約再十分鐘,就到你表姑家了。」龐德綸指了指衛星導航系統。
「喂,你應該沒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吧?」
今天她要帶男友回南部探親,唯恐這傢伙露出馬腳,出發前她還先跟他套好某些說詞。
他拍拍胸脯,「老佛爺交代的事,奴才當然是謹記在心囉!」
「你若真的謹記在心,為什麼老愛跑來對我毛手毛腳,害我都無法專心工作?」曹儀芹不以為然地橫他一眼。
「沒辦法,即使我人在樓下,也能嗅到你身上的香味,導致我的雄性激素不斷分泌,所以就忍不住溜去找你囉!」龐德綸誇張地道。
她噗哧一笑,「我又沒有灑上十斤的香水,哪能讓你聞得到?」
「搞不好我前世是一條狗,而且還是條『發情』的公狗……」說著,狼爪又伸過來,想撫摸迷人的大腿。
「別鬧了!」立即拍開那只手,「小心開車!」
「好嘛……」注意力轉回前方的車況,他順口問:「對了,你後來還有接到那傢伙的電話嗎?」
龐德綸是到隔天,才曉得女友遭變態騷擾的事,而他也立即趕去她家,仔細檢查屋內有無被人偷裝監視器。雖然找不到什麼針孔攝影機,但他依舊不放心,還是報警備了案。
「沒有。」曹儀芹搖搖頭,「我想,對方大概是隨機撥打號碼,恰巧讓我接到那通電話。」
「這就叫『不聽男友言,吃虧在眼前。』如果你那天肯在我家留宿,也不會無端受到驚嚇了。」
儘管女友表現得很鎮定,但龐德綸感覺得出,她心裏還存著陰影,否則不會連續幾夜睡得不安穩。
「我才在懷疑咧!是不是你故意教別人打電話來,好讓我產生恐懼,然後你就有藉口待在我家不走?」
從那天起,龐德綸便以「保護」為名,死皮賴臉地進駐她的香閨,結果是大行「騷擾」之實。
除了晚上的「操兵」,他白天也會潛入秘書室「突襲」,有時偷個香吻,偶爾賀英傑不在,他就更放肆地上下其手,甚至把她擄到洗手間「嘿咻」。
上班時間辦那種「私事」,其實是很愧對老闆支付的薪水,但她卻完全拿他沒轍。因此,當其他的職員在討論「大眾情人」有多時,她就忍不住咕噥:「你們都被這道貌岸然的傢伙騙了,他根本就是個『無賴情人』!」
「拜託!我再差勁,也不至於卑劣到搞那種把戲吧?」龐德綸沒好氣地應道:「反倒是你自己,應該要多注意周圍的人,尤其那姓王的管理員,我就覺得他非常可疑。」
「不可能啦!王先生人很老實的。」
「老實?」他冷嗤一聲,「每次你經過警衛室,他眼睛就色迷迷的緊盯著你的小腿,憑我的直覺,這個男人絕對不像他的外表那麼單純。」
「得了!」曹儀芹不禁吐槽:「前天節目部的劉經理來詢問我一件企畫案的進度,你也認為人家別有企圖。依我看哪,不是你神經錯亂,就是你的視力大有問題。」
「我……」
不服氣的龐德綸正想反駁,她突然喊道:「你看!那個胖胖的女人就是我表姑,站她旁邊的就是我表姑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