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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不問蒼生問鬼神】無上仙國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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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0 23:30:49 |只看該作者
第510章 嬌蠻少女

    “看見那位小仙子了嗎?”呂曉風揶揄道。

    “什麼?”呂陽微微一怔。

    “那位小仙子,名叫白芷容,乃是白家十世祖的玄孫女。”呂曉風道。

    “白芷容……那又如何,為什麼跟我說這些?”呂陽神色怪異。

    兩人暗中傳音,倒是沒有引起旁人的註意,只是呂陽眼角的余光觀察到,被呂曉風道出姓名身份的紅衣少女,仍然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不免覺得奇怪。

    再加上,呂曉風也古古怪怪,呂陽心中更加迷糊了。

    “沒什麼。”呂曉風輕笑道,“其實我不告訴你,你也會知道的。”

    “真不知你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呂陽皺了皺眉,但也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計較。

    他微微側頭,聽著七世祖和白家世祖閑談。

    “……言歸正傳,白兄,是時候該讓逍遙島之人撤出城南,重修大陣中樞了,我們呂家也將源源不斷增援此地,十年之內,必定能使東西兩座界門固若金湯。”

    “我們白呂兩家老祖議定之策,也是這樣,獄界之中以你們為主,而仙門之中疏通關系,迫使仙盟默許現狀,至於魔門,以顏道友的手腕與魄力,想必不會驚起太多波瀾。只是,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如果不能盡快把這座獄界經營起來,引來其他勢力覬覦,恐怕形勢不妙。”

    “據我所知,仙魔兩道之中,已經有不少門派和世家對我們大舉行動產生懷疑了,他們也正在想辦法打聽我們各家的動向,甚至有些還趁機出手試探,如果不是家中有老祖坐鎮,只怕被吃幹抹凈都有可能。”

    “沒有辦法,這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啊,現在仙魔兩道看似風平浪靜,但其實,何時停止過紛爭?”

    ……

    這邊兩位世祖一人一句,閑談著獄界與各家的形勢,另一邊,呂、白兩家修士都環伺在塔樓附近,密切地關註著下方的動靜。

    雖然戰事逐漸平息,看起來可以松一口氣了,但在場眾人心里都清楚,越是這樣的時刻,越不可大意。

    走漏一兩名上乘修士,或許問題還不大,但若走漏了一名圓滿境高手,卻有可能使得諸家聯合之事毀於一旦。

    而據逍遙島傳來的消息,莫家,洹家,古家三家,背後沒有道境巨擘坐鎮,反而更加看重此地安全,一口氣就派了足足七名圓滿境高手前來,相比之下,呂家只有七世祖這一名圓滿境高手在此,白家也只有一名十世祖在此,棲凰山,杜吾洞天,西華劍派,也分別只有一名圓滿境高手前來。

    逍遙島更加不堪,雖有法相境的刑慶與二十四名通玄境長老主持大局,但卻連一名圓滿境高手都沒有派來,卻是因為路途遙遠,時間緊迫之時,不易調度的緣故。

    為了攻破城池,三位老祖聯手發出驚天一擊,直接損壞陣基,但卻也因此而失去了對那七名圓滿境高手的感應,在三位老祖飛至天外恢複法力的期間,這些圓滿境高手,也只能由子孫後輩對應。

    當然,以呂家七世祖和白家十世祖等人的修為,對付莫、洹、古三家的圓滿境高手,以少勝多也不成問題,其三家更是互有芥蒂,尤其是血魔教的古家,剛剛被其余兩家坑害了一把,正是怨氣最重的時刻,更是有著許多弱點可供利用。

    但即便如此,這些圓滿境高手對呂陽等子弟而言,也是極度危險的人物,各家的長輩都明白,如果他們豁出性命,大肆擊殺自己族人,恐怕能將所有遷來的凡人和普通子弟屠殺殆盡。

    這種事情,是他們絕不能容忍的。

    “鞏固獄界需要時間,增派援軍需要時間,消化收成也需要時間……什麼都需要時間,現在最缺的,也的確就是時間。”

    “現在諸家就好像是遇到了豐盛金礦的窮人,想要發家致富,就要開采金礦,但這些東西,都不是自己跑到金庫里的,一口氣大發橫財,也是不易。”

    呂陽聽著兩位世祖的感慨,也逐漸明白了獄界的形勢。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把金礦里面的兇獸鏟除,只有這樣,才能安心開采,安心發財。”

    “自開戰起,那七名圓滿境高手就躲起來了,他們不敢和道境巨擘的化身作對,但暗地里策劃陰謀,大搞破壞,卻是可以做到的,他們甚至根本不需要把消息傳遞出去,只要拖延諸家鞏固獄界的時間數年,就能有效地破壞我們的計劃。”

    “呂陽,在想什麼呢?走了。”

    不久之後,塔樓中的修士各自離開,卻是各自世祖叫他們在附近駐留,隨時聽候差遣。

    呂曉風見呂陽還在原地發呆,不由得拉了他一把。

    “我在想,那七人會藏在哪里。”呂陽道。

    “原來是你在想這個,別太操心了,這種事情,不是你想想就能解決的,更不要偷偷在城中找,就算你能找到他們,也有可能使得自己落入險境,平添無數麻煩。”呂曉風看了看呂陽,鄭重地告誡道。

    呂陽也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點了點頭。

    兩人飛下塔樓,準備遵照世祖之令,在兩家控制的地方找地方休息,卻突然聽得一聲嬌喝從後面傳來。

    “站住!”

    呂陽和呂曉風回頭看去,只見一名紅衣少女帶著兩名修士站在街角,正看著他們。

    這些都是白家子弟,身上法衣的形款告訴了兩人這一切,而附近有世祖在,也不大可能混進莫、洹、古三家的奸細進來。

    再加上,這名紅衣少女正是剛才在塔樓上見過的白芷容,身份更加沒有問題。

    “芷容妹妹,你找呂陽?他就在這里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呂曉風很不講義氣地拍了拍呂陽的肩膀,沒等呂陽反應過來,一個瞬閃,身影就此消失在街角。

    “餵……”呂陽連忙伸手,但卻見呂曉風不見了。

    如果他要追趕,當然也可以祭出雷遁,瞬息消失不見,不過,他現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少女對你懷有敵意,但卻又似乎不是敵意……奇怪,真是奇怪……”煉天鼎中,傳來了丁靈略帶疑惑的聲音。

    呂陽並沒有顧及這個,因為他看見,白芷容走過來了。

    “你就是呂陽?”紅衣少女面含霜意,杏眼圓瞪,似乎帶著一股惱怒之意,質問道。

    “不錯,我就是呂陽,芷容仙子找我有什麼事?”呂陽不動聲色地問道。

    “哼,看你的模樣也還正派,但卻沒有想到,暗地里卻是個奸猾狡詐之徒,自己都已經有族中長輩默許的雙修道侶了,還向我家世祖求親,真是恬不知恥!”白芷容激動地道。

    看她此時氣呼呼的模樣,哪里還有仙門修士的氣度,分明就是個受了氣的嬌蠻少女,找上門來吵鬧了。

    雖然剛剛經歷了幾天的戰鬥,街上仍有一些修為低下的下乘弟子在巡邏,遠遠聽到這邊的聲音,不由得都望了過來。

    呂陽頓時頭大如鬥。

    他真的想抓住呂曉風,質問一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呂曉風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出,竟是提前逃跑了。

    “芷容仙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在今天之前,我都還不知道你是誰,又怎麼會向你家世祖求親……還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呂陽本就不是愚鈍之人,頓時便反應過來,這里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白芷容顯然不想給呂陽解釋:“你們兩個還楞著幹什麼,忘了答應過我的事?我給你們一人一枚空靈丹,不是叫你們站在這里看戲的,都給我上,給我好好教訓一下這臭小子!本姑娘非得好好出這口惡氣不可,哼!”

    “芷容妹妹別急,我們這就動手……”兩名抱著手看戲的白家子弟嚇了一跳,其中一人低聲傳音,“呂陽兄弟,對不住了……”一左一右,腳踏八卦,沖了上來。

    這兩名白家子弟並非尋常之人,而是修為已經達到脫胎境巔峰,甚至已經隱約顯現出虛境氣度的中乘高手,比之呂陽本身的實力,絲毫不弱。

    而且這兩人聯手,絕不同於一般修士的合圍,簡單的配合之中,帶著巧妙的攻防層次,一舉一動,極盡完美,落在呂陽眼中,就是一種渾然天成的合擊之陣,有著遠遠大於兩者實力相加的效果。

    “昊天神甲!”呂陽也不矯情,身上擁有重寶,直接召了出來。

    “砰!”首當其沖的是兩名白家子弟中,身材較為清瘦的那人,一拳擊在呂陽胸膛,發出如金鐵交擊的清脆響聲。

    就在這時,壯實修士也幾乎同一時間上前,一掌按在清瘦修士背上。

    “砰!”又是一聲。

    呂陽只感覺到,一股沛然莫能禦之的渾然大力,循著清瘦修士的手臂傳了上來,竟然一舉穿透了自己的護體罡氣,重重地擊在昊天神甲之上。

    昊天神甲仿佛遭受到了虛境修士的法寶猛擊一擊,猛地向內一縮。

    數片鱗甲頓時開裂。

    “好強悍的力量,這是什麼古怪功法!”呂陽眼中警惕大盛。

    殊不知,兩名呂家子弟,神情更是驚愕。

    這兩名白家子弟,原本是出自同一支脈,同父異母的親兄弟,而他們這套合擊之術,乃是傳自族中武道奧義,為以武入道的絕高法門,借著人身經脈的奇特,苦練配合,可以打出遠遠大於兩人合力的透勁,一定程度上,把兩名修士的法力都疊加起來,作全力一擊。

    從他們兩兄弟修成先天,成為修士之後,本該修煉神通法術,以武入道,但卻因為這套功法的奇妙而遲遲沒有改變,乃至自創了許多適合修士使用的近身搏擊之法,成為族中一絕。

    而當他們修煉出元神,成為中乘境界的高手之後,武道一途天生的缺陷,更是直接消失了,他們的法力也和其他修士一般,擁有了直接接觸其他修士元神的本領,更是可以神魂出竅,運用種種奇妙法門。

    他們獨創一門修煉之道的興致,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更是借著家中的各種金煞、土煞寶物,淬煉自身神魂和道體,把自己煉成如同人形法寶一般,同等境界之中,鮮有敵手。

    只不過,此刻一上來,他們就感受到了呂陽的不好對付,明明想要來個先聲奪人,給他來個下馬威的全力一擊,落在身上,竟然毫無功用,甚至連呂陽的身形都沒有震退一步,如此的結果,已經足以威脅到他們。

    毫不猶豫地,兩人各自縮手,身影如飛梭穿布,極快的速度,在空中帶起了陣陣殘影。

    “好快的速度……還真難纏。”呂陽暗啐了一聲。

    他一眼就看出,這兩名修士的速度極快,斷然不是自己可以追上的。

    這倒不是說,他習得的遁術不如這兩人,如果祭出天罡神雷大遁,又或者不論技巧,只以法力托起自身,猛力向前飛行,呂陽的法力雄厚,只怕不會輸給任何一名同階修士,然而,這一瘦一壯兩名修士,並不是全力直線加快,而是靈活無比地穿梭在四周,踏步的軌跡也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根本沒有絲毫規律可循。

    甚至於,極短距離之內的突然轉向,達到了呂陽的神識都難以跟上的地步,就算跟得上,他的動作也不可能跟上。

    如果這兩名修士是敵人,他當然可以祭出六角龍燈對付,只要祭出六角龍燈,無窮紅蓮業火四散飛射,把周圍數里都變成一片火海,無論再快的敵人,都將陷入這片火海之中,不得不全力運起法力對抗。

    然而,這兩名修士並不是死敵,他也不能貿然這麼幹,萬一失手殺死了白家之人,只怕會惹來不小的麻煩。

    “好,這是你們逼我的。”呂陽皺了皺眉,卻也不惱,而是冷靜無比地邁動步伐,如箭般向一旁觀點的白芷容沖去。

    “好,就是這樣,先轉暈他,再給我狠狠地打!”白芷容見兩人占了上風,正開心地指揮著,卻見呂陽突然沖來,不由得花容失色,“呀!”

    “芷容妹妹……”兩名白家子弟大驚,連忙放棄了無謂的迷惑動作,飛身直撲而來。

    卻只聽得噗噗兩聲,呂陽便如擎天巨柱一般,腳似紮在地底,全身絲毫不動,硬受了他們兩掌。

    他仍舊向前。

    白芷容大吃一驚,卻是不得不向後退去。

    她只是金丹境界的修士,雖然看起來年紀輕輕,能夠修煉到這個境界,已經是天才之中的天才,但相比呂陽,仍然稍顯不足。

    而且,呂陽在葬星海中擊殺了成千上萬的兇悍妖魔,無論是心境,意誌,都早已磨礪得堅韌無比,自身法力之中,更是蘊含著一種如道境巨擘般,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無上氣勢,煉天鼎攫奪精氣,自然而然,一切無可阻擋!

    以她的心境,意誌,根本無法抗禦。

    “呂陽,住手!”兩名白家子弟見勢不妙,卻是在這緊要關頭,雙雙爆發出一股可怕之極的氣勢,徹底地拼了。

    拳腳如雨,猛烈地落在了呂陽背上,種種不顧後果的殺招,也都擊出,因為是兩人合擊,彼此之間的配合也完美無比,一瞬之間,呂陽身上便數百道碰撞的金光。

    “轟!”

    街道兩旁的民居,頓時承受不住這股突然爆發的可怕氣勢,如同沙堆一般,瞬間沖垮。

    腳下的石板街道也遭了殃,一層又一層的地皮被罡風刮得粉碎,漫天石屑如潮水般迫向四面八方。

    白芷容就好像是他們的逆鱗,呂陽沒有威脅到她之時,兩人雖然全力以赴,但卻動手很有分寸,並沒有準備對他怎麼樣,充其量也就是打算教訓他一頓而已。

    但在此時,卻是真正顯露出了殺氣,招法的威力,也驟然增加了數倍不止。

    然而就在這時,呂陽的全身上下突然多了一層層的細密鱗片,整個人都仿佛是從修羅地獄之中跑出的怪物,猙獰無比地沖了出來。

    白芷容睜大著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

    她親眼看到,呂陽身上血光一閃,整個人便像是修煉過化形之術的妖修一般,變了一副模樣,不過,妖修都是由兇悍的獸身模樣變作人形,而呂陽卻是由人形變作一個猙獰可怕的怪物,定睛去看,依稀還能分辨出一絲遠古天龍的韻味。

    鋒利的指甲帶著寒鐵刀鋒一般的冰冷感觸,搭在白芷容的眉上之上,只要稍微一運勁,便可以穿透頭骨,直入紫府,刺爆她的金丹核心。

    而以呂陽脫胎境的修為,更是足以感應到人身元神的所在,直接把白芷容打得神形俱滅,連一絲生機都不剩下,這等手段,卻是比下乘修士打來打去,都只見道體破損,元氣大傷,但卻很難殺死對方,是有著本質的區別的。

    “可以住手了嗎?”呂陽頭也不回,沈聲問道。

    他的聲音冷靜得可怕,仿佛沒有絲毫情感一般,但偏偏眼中透露出的瘋狂和兇悍意味,猶如熾烈的巨大火山,爆發出來,足以將一切都吞沒。

    兩名白家子弟苦笑一聲,身形驟停。

    此時,壯實修士手中正握著一把沒有散發出絲毫法寶氣息,但卻通體暗紅,一看就絕非凡物的短小匕首,隨時都可以再向前一分,也把他腦袋貫穿。

    但聽到呂陽的話,他還是嘆了一口氣,把手抽了回去。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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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1 19:24:46 |只看該作者
第511章 智慧之劍

    “你……你快放開我!”

    感受著從呂陽指尖傳來的冰冷觸感,白芷容面色微紅,突然開口,嬌聲吒道。

    倒不是被呂陽挾持著,深感男女授受不親而羞惱,而是自己居然在他手下連一招也沒有走過,轉眼之間就被制住,頓覺大失顏面。

    “你若是老實了,自然會放了你。”呂陽不但沒有放開她,反而繞到她的身後,一手按住肩膀,一手捂在額頭,慢慢往後退去。

    兩名白家修士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呂陽退到數丈之外。

    “呂陽,你快放開她。”壯實修士澀聲道,“剛才的事情,只是一個誤會。”

    “誤會?”呂陽眼中驟然閃現出一抹寒芒,冷笑道,“剛才你們招招淩厲,殺氣凜然,便是置人於死地,都有可能,如果不是我有重寶護身,換作其他普通的修士,只怕已經死了吧。”

    “我們也只是一時心急,想要救下芷容妹妹而已,如果你有什麼不滿,盡管沖我們來就是。”壯實修士攤開手,說道。

    “你們兩個真是沒用,叫你們幫我教訓這家夥,居然連他一根寒毛也沒碰著,還叫我都被他抓住了,趕快把我救出去,不然的話,我回去告訴太爺爺,有你們好受的!”

    白芷容起先的確是有些驚慌,不過,漸漸鎮靜下來之後,平日里養尊處優,頤指氣使的習慣,卻又讓她很快恢複了驕蠻的氣焰。

    “住嘴!若是他們沒用,你連我一招都避不開,豈不是更加沒用?”呂陽喝道。

    “你……你敢說我沒用……”白芷容氣急道,只是她被呂陽挾持著,只感到一股股怪異的暖流從呂陽手掌間傳了過來,湧入身軀之中,竟是讓人酥麻無力,連掙紮一下都無法做到。

    “可不是我非得這麼說,事實而已。”呂陽見狀,不由得笑了,“別費力氣了,我修煉至脫胎之境,神識法力都遠勝於你,你是不可能掙脫的,除非,你把家中長輩賜予的保命法寶祭出,又或者采取其他特別的手段。”

    他心里非常清楚,似這種天之驕女,斷然是不可能輕易落入敵人手中的,現在之所以沒有動用最後的手段,只是因為她並沒有察覺到致命危險而已。

    呂陽也不想刺激她太深,只是道:“話說回來,我們以前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你剛才所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心知肚明,還來問我。”白芷容氣急道。

    “我是真不知道,要不然,你以為我有空陪你這黃毛丫頭胡鬧?”

    “誰是黃毛丫頭,你才是黃毛小子,哼,臭小子!”

    呂陽聞言便不禁笑了,卻是沒有想到,此女心性竟然如此幼稚,像個沒有長大的小女孩。

    “也許……這真的只是一個誤會?”看出呂陽不想深究,壯實修士連忙道,“呂陽,芷容妹妹是聽人說,你早有道侶,但卻還是恬不知恥地向世祖求親,想要娶芷容妹妹為妻,芷容妹妹聽到之後,心里氣不過,這才找到我們兄弟二人,想要教訓你一頓,她並沒有惡意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剛才也說了,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回事,或許是你們在哪里聽錯了吧。”呂陽皺了皺眉,說道。

    “我呂陽自問心術端正,斷然沒有覬覦姑娘您美色,覥顏求娶的道理,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

    “你真的沒有向世祖求親?”白芷容瞪大著眼睛,問道。

    “沒有,我連你都不認識,又怎麼會做這等事情?”

    “哼,不認識就不可以求親了嗎?你一定是聽說本仙子國色天香,又受世祖寵愛,這才打我壞主意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紈絝子弟安的什麼好心,你們只不過是把我們女子看作踏腳石,想要借此攀龍附鳳而已。”白芷容對呂陽的話將信將疑,卻是眨了眨眼睛,滿臉不屑地說道。

    呂陽聞言,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這少女的自我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好,說得好似但凡青年才俊知道她,都要打她的主意似的。

    而且,年紀輕輕,還妄自稱什麼“國色天香”,當真不倫不類。

    想到這里,呂陽不由得將目光投向被自己制住的白芷容,卻見這少女面若桃花,嬌美無比,單是容顏相貌便不輸於他所見過的任何一名美女。

    不過,修士血肉衍生,氣血調和,哪怕是一名普通的女修,達到先天秘境之後,容顏也會逐漸變得好看。

    這不單只是皮膚光潔,玉骨冰肌的變化,甚至連五官也會隨心意變得端正或者精致,容貌逐漸漂亮起來。

    而且以佛家之言,人身皮囊毫無意義,再美的紅顏,本質上也只是皮肉包著白骨,是謂紅粉骷髏,修為精深的修士修煉形體變化之術,鱗、毛、羽、昆,甚至能夠直接變化為人,作為修士,也就沒有必要執著於表機,反而是更加看重各人擁有的神韻和氣質,甚至是種種代表著特異天賦的色相了。

    突然,呂陽心中一動。

    他突然發現,這白芷容還當真是越看越耐看,初時只是普通的美麗少女,除了容貌之外便再沒有其他,不過,凝神端詳,一股絕不同於其他女子的獨特氣質便顯露出來。

    在他的眼中,原本並無奇特之處的白芷容,仿佛化身成為了一朵盛開的薔薇花,美艷中帶著尖刺,嬌艷非凡,卓爾不群。

    哪怕是被制住之後,微微蹙眉,滿臉不悅的神情,都沒來由地顯得惹人憐愛。

    這並不是媚術,也不是迷惑神魂的小道,更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東西,類似的東西,呂陽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那就是白蓮聖女,白元景。

    白元景雖然也姓白,不過,應該與這白家沒有關系,但身上令人不由自主地便想親近,與生俱來的聖女特質,與這白芷容的氣質,卻是相近的。

    再有一人,那就是呂月瑤,呂陽也曾在呂月瑤身上見識過令人驚嘆的氣質,這是由權柄和尊貴身份所帶來的冷艷,從骨子里透露出來的高高在上。她就仿佛是月宮中的仙子一般,凡人只能仰望,根本不可能接近。

    “血肉皮囊有形體五官,悅之者豐腴,勻稱,窈窕,精致……諸般外相,而神魂根本也有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特點,有些出眾的,以氣為質,關涉靈根,故可稱為氣質,而佛家一般慣稱為色相,也曾有言,‘離諸色相,無分別性’,可見各人的神魂念頭並不是一般無二的光團或者人形虛影,也不是等閑參照各人相貌而變化的光人兒,而是真正擁有自身特點的奇異之物。”

    “如果我的感應沒有錯,這丫頭身上,還真的擁有一種色相,放任成長,必定是艷動四方,傾國傾城……”

    就在這時,煉天鼎中的天音仙子,突然驚呼一聲,指出了白芷容身上氣質的不凡之處。

    她這一番話的意思,卻是人的神魂也如同肉身一般,擁有各自的相貌特征,以作區分,當然,這並不是具體的五官形狀,也不是個人見識,閱歷不同,形成的差別,而是先天之初便存在的本質區別。

    人從母胎之中生下,外貌並不顯現,所以嬰兒之間除體形差異之外,很難辨識,尚未成型的腹中胎兒,更是幾乎如出一轍,好似老天爺按照一個模子造出來一般,不過,肉身尚未有各人特點之前,寄身於胎兒之中的神魂,卻是早有自我了。

    天音仙子此刻便在這白芷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特異的氣質,或者也可以說,是一種色相,類似於特殊天賦的東西。

    擁有這種氣質的人,天生便比別人美麗,一舉一動,音容笑貌,也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韻味,天生魅力無窮。

    “她居然也是擁有色相之人?”呂陽也曾了解過一些雜學,知曉修真界中的常識,因而,聽到天音仙子的說法,不由得有些驚異。

    其實準確來講,所有人都擁有色相,都有與眾不同之處,但絕大部分的人根骨平庸之極,丟到人海之中便不見了,根本不會引人註目,只有特別出眾的人,才會對比出明顯的不同,因而,修士們也視此種出眾之人為擁有色相,常人並不擁有。

    “也難怪她會擁有如此驕蠻的性情了,有這令人憐愛的神魂氣質,再加上世祖嫡親的尊貴身份,從小就是眾人捧在手中,用心呵護的小公主,從來沒有人膽敢違逆她的心意,又怎麼可能成為乖乖女?也虧得白家家教甚嚴,才沒有浪費……”

    “啊……你……你這人怎麼如此無禮,還不趕快把你臟手拿開。”

    呂陽正思索間,卻聽到白芷容不悅呵斥起來,原來是他想得入神,不經意間,身子貼近幾分,更像是把她整個摟在懷中一般了。

    白芷容不安地扭動著身軀,顯得極為恐懼。

    兩名白家子弟也是看得滿臉怒容,但因無機可乘,又怕呂陽鋌而走險,傷害白芷容,因而,並沒有趁這個機會攻上來。

    “哼!”呂陽鼻子里重重地冷哼了一聲,“話已至此,你就適可而止吧,不要太過了。”

    這女子是擁有色相之人不錯,也的確是人中龍鳳一般的人物,不過,他道心堅定,又豈會為這小小特質所迷惑?

    他一把推開白芷容,沒有理會她如被人非禮了一般,又羞又惱的神情,返身便向外走去。

    糾纏不清只會產生越來越多的誤會,他倒不介意,讓她回去冷靜冷靜,反正清者自清,等她回味過來,肯定也會知道,是她自己會錯意了。

    “芷容妹妹。”兩名白家子弟見呂陽終於放開了人,連忙上前,伸手扶住身軀不穩的她。

    “給我走開!你們這兩個沒用的家夥,給我滾開,滾得越遠越好……”

    白芷容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把兩人推開,清亮的眸子里噙著淚花,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低聲啜泣起來。

    呂陽並不理會,很快便離開塔樓,消失在街角。

    時間很快過去數日。

    “呂陽,你闖大禍了。”

    西界門,魔道城池中。

    呂曉風與呂陽對坐桌旁,玉壺之中煮著一壇美酒。

    呂曉風面帶揶揄的微笑,似乎早已料到,呂陽會與白芷容鬧僵一般,說不出的促狹。

    “你可知道,那白芷容乃是白家十世祖的玄孫女,而且從小就備受寵愛,是白家之中,名副其實的小公主?”

    呂曉風滿是笑意地掂起晶瑩的玉杯,輕輕啜了一口已經煮好的美酒,嘆道:“不說白家的那些長輩,單是後輩子弟中的哥哥姐姐,也多有對她百般護持的,如果讓他們知道,你欺負了他們家的小公主,將會如何?”

    “那又怎樣?”呂陽伸出端起玉杯,嘗了一口,皺了皺眉頭,卻是從自己乾坤袋中取出一只精致的角樽,倒酒其中,仰頭暢飲。

    “哎,這壺雪玉液,可是修真界中罕有能夠增益法力的地品靈酒,不但口感醇正,回味無窮,而且還有種種對身體的好處,是貴重的珍品,你可不要這麼喝。”呂曉風看得心疼,連忙制止道。

    呂陽卻不管他,這一杯雪玉液落肚,只感到一團熱火從腹中升騰,四肢百骸,猶如被真氣打通一般,體內的法力,竟是不由自主地運轉起來,經由全身上下血肉淬煉,不知覺間便又增強了幾分。

    “呵……”

    呂陽口中長長地吐出一口酒氣,全然沒有凡間醉漢刺鼻難聞的氣味,有的只是濃郁的酒香彌漫。

    這是因為,呂陽修成脫胎之境,全身上下,血肉精淬,早已不亞於某些集天地日月精華於一身的天材地寶,又怎麼會有尋常凡物的汙濁之氣?

    不過呂曉風看到呂陽的這番舉動,卻是大皺眉頭,連連苦笑:“算了算了,當我什麼也沒有說,你這家夥,純粹就是一莽夫,暴殄天物,簡直暴殄天物!”

    “除了酒味還是酒味,也不見你說的什麼口感和回味,不過,倒是的確能夠刺激我的法力增長,血肉之中,汲取靈氣的速度似乎加快了幾分,如果在鬥法之時喝上幾口,甚至有逆轉形勢的功效。”呂陽沒有理會他,只是自顧自地說道。

    他在琢磨著,這種靈酒對修士的作用。

    雖然他擁有煉天鼎,一身法力滔滔不絕,猶如江河大海,但其他修士,可沒有這等異稟,更多的還是靠著平常的勤勉苦修,把自身法力註入攜帶的法寶之中,鬥法之時催動神通法陣,發揮種種功效。

    這麼做的話,缺點非常多,比如,不服食各種靈丹,寶材,煉就法力,臨戰之時,無力為繼,往往不是敵人對手,而若大肆煉化法力,每一道法力脫離身體,便相當於獨立的生靈,這些法力也要時時補充靈氣,保持狀態,否則就會枯竭。

    如果不是有大量的時間和精氣吸收天地之中的靈氣,而且天地間的靈氣也足夠充沛,那麼,不得不動作大量靈玉,方能彌補這項虧空,據前輩先賢測定,大概每一道法力,月耗一枚靈玉,如果傷及元氣,重新生成,便會數倍,數十倍地增長。

    “怎麼又扯到打打殺殺的事情上了,我們這幾日,好不容易才清靜無事,難道你就不能跟著消停幾日嗎?”呂曉風頗為苦惱地道。

    “我和你可是不同,你為貴公子,而我卻是世俗莽夫,成長經歷的環境也不一樣。”呂陽看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地說道。

    “可你現在也成為貴公子了,難道不是嗎?先別忙著扯開話題,我剛才問你,若是那白芷容再找你麻煩,你當如何?”

    “那小丫頭胡鬧,白家的人不會也跟著胡鬧吧,難道就沒有人管著她?”

    呂陽說到這里,卻是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說實話,他也沒有想到,自己這次入城,竟會招惹到如此一個刁蠻難纏的小公主,自那日在塔樓交手之後,她便一直糾纏不休,甚至多次想要找上門來,找自己的麻煩,好在這里是魔道城池,尚有三家余孽未清,呂、白兩家的人也沒有任由她胡鬧。

    不過,經她這麼一鬧,呂陽“欺負”她的事情,卻是傳遍了兩家,就只差讓人誤會呂陽對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不但只是呂曉風在取笑呂陽,便是其他子弟,也私下里找人探問了一番,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話可不能這麼說,呂陽,你大概還不知道,你在某些前輩眼中,可是驚世之才,如果他們有意放縱,讓那容妹妹纏上你,產生諸多糾葛,然後你鐘情於她,雙雙墜入愛河,將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呂曉風面上帶著一絲戲謔,卻是有理有據,異常認真地分析道。

    “換句話來說,那個容妹妹恐怕都還不自覺,她這般與你糾纏,遲早也會陷於情劫,心不由己,她成長的環境,乃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所有人都讓著她,寵著她,而你卻對她諸般無禮,給了她新奇的感受,再加上,你本身也可算是個優秀的才俊,長久相處下來,不愛上你又愛上誰?”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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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 敵蹤

    “曉風,你這捕風捉影的本事,未免也太厲害了吧,我這都還沒有一絲苗頭,就被你說成這樣了。”呂陽聞言,面上不由一僵。

    “你覺得我說話誇張,不經推敲?還是你覺得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所以你不往這邊去想?”聽到呂陽這麼說,呂曉風卻是笑容凝滯下來,改換了一副嚴肅的面容。

    “如果你真這麼覺得,那就有些不妙了。”呂曉風嘆道,“這世間,最不易算是人心,但最易算,也是人心,你真以為白家那樣的古老世家,會像小門小戶,任由嫡親子弟隨意婚配,瀟灑自如?以容妹妹的單純心性,只要家中長輩稍加引導,而被家中長輩選中的才俊也爭氣,一旦動情,豈會有其他人插手的余地?”

    “凡俗世間,多有窮酸才子成為貴婦人的入幕之賓,又或者是與千金小姐雙棲雙飛,團圓美滿的故事,但那終究只是窮酸才子們的幻想,真正能與千金小姐相配的,還是門當戶對的貴公子。”

    “以容妹妹的家世,你覺得,若是白家要為她挑選其他夫婿,又豈會容許她記掛著你,三番四次地糾纏?所以這里只存在一個可能,白家的人,恐怕是看上你了。”

    聽到呂曉風的這一番話,呂陽並沒有回應,而是心緒飄飛,依稀記起了一件幾乎快要被他拋到腦後的陳年往事。

    那是他初習武道,還在南嶺呂府中的時候,機緣巧合之下,救了一名叫做瓔珞的郡主。

    現在想來,那位瓔珞郡主乃是仙門子弟轉生,身份尊貴無比,與自己這般的小人物發生交集,純屬意外,而之後自己救了她,無意之中,吸引她的註意,更是意外之中的意外。

    “當時我毫無察覺,而義姐卻當機立斷,立刻就把我送走,並不答應瓔珞郡主的請求,把我送給她為奴僕……難道,她擔心的就是瓔珞郡主與我上演一出‘西廂記’,最終淒慘收場?”

    呂陽突然心中一寒,想到了這個從未考慮過的問題。

    以他當時的心智,閱歷,根本看不出這輕巧安排背後的深意,還只以為呂月瑤只是安排他修煉武道,到軍中去歷練,現在看來,固然有這個意思,但更重要的原因,卻是避開瓔珞郡主的好奇,斷絕一切與之發生交集的可能!

    “龍不與蛇居,仙不與凡相配,仙道與凡道,世家與寒門……這根本就是兩個世界啊,只可惜,滾滾紅塵,癡男怨女,又有多少能夠領悟?”呂曉風並不知道呂陽心中的複雜思緒,仍自在那里感慨著。

    “男女之愛,發乎情止乎禮,逐漸熟悉,日久生情,雙方皆以為這是由心所發之愛,但卻不知,此乃因緣所系,誕生的感情也只是因為熟悉而已,這世間,斷然沒有不可分割之愛的,揮智慧之劍,可斬一切情緣,免我輩修士為情劫所累,墜入這滾滾紅塵之中。”

    “呂陽,若是那容妹妹再糾纏著你,你可就得小心了,並不是怕她對你不利,以她的心性,最多也就是童心未泯,胡攪蠻纏,但背後縱容她,甚至有意引導她如此的人,才是真正值得你提防的,你一不小心,就要順了他們的心思。”

    “事情恐怕沒有你說的這麼陰暗吧?不過好像也有些道理,容妹妹是大家閨秀,不可能成為姬妾,侍婢之流,與之過多糾葛,終究易惹是非,甚至招致災禍也說不定,這正是前輩先賢所說,男女授受不親之理。”

    “是啊,先賢教得多好,只可惜,後世之人,心性愚昧自以為逍遙自在,卻控制不住心猿意馬,在這錯亂之間,誕生諸多業障,便無法回頭了。”呂曉風頷首道,“什麼是智慧?智慧就是明心見性,識心達本,一切種種人情事理,無窮可能,都能洞若觀火,盡在掌控之中,這卻是比尋常見微知著或者工於心計更加高明的推算功夫,我剛才說的那些,並非一定就會發生,但卻的確存有這樣的可能,不得不防。”

    “你多慮了,真的多慮了。”呂陽搖頭,苦笑不止,“我一個心智健全的仙門修士,又怎麼會陪那小公主上演歡喜冤家的戲碼。”

    魔道城池平靜了數日之後,呂、白兩家對各個密室,暗道的搜查,也覆蓋了大半,期間再無莫、洹、古三家的修士被發現,仿佛所有人都已被清剿一般。

    不過呂陽等人卻知道,此地仍然還有最危險的七名圓滿境修士潛伏,他們很有可能躲在城中的某一角落,只等著暴起傷人,給諸人造成慘重傷亡,又或者,他們早已趁亂逃離此地,畢竟圓滿境修士也是先天秘境的最高境界,雖然有各位世祖、族老坐鎮此地,但卻仍然難保不會讓他們逃脫出去。

    在這數日之間,無所事事的白芷容,仍然屢次上門,要找呂陽的麻煩,呂陽不勝其擾,但礙於身份,卻也無可奈何。

    畢竟,這位容妹妹是白家人的小公主,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除了躲,呂陽還真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而就算躲,呂陽也終於被發現。

    “呂陽,總算找到你了!”

    城中一處精致的莊園內,白芷容突兀地找上了門,把正在園中相坐對飲的呂曉風與呂陽兩人堵個正著。

    她仍然還是那副一襲紅衣的裝扮,身後跟著幾名一臉苦相的跟班,攔又不是,不攔又不是,尷尬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守衛著莊園的呂家修士也跑了進來,羞愧不已,他們本是呂曉風的侍衛,但卻沒能攔住這些不經同意便闖入的人,只好隔著一池荷花半跪在地,默然無語。

    “公子,我們……”

    “算了,這不是你們的錯,退下吧。”呂曉風揮了揮手,對那幾名修士說道。

    “謝公子。”幾名修士低垂著頭,默默無退了出去。

    “這下可麻煩了,本來以為,她這幾日找不到你,自然就會消停,但卻想不到,還是功虧一簣。”揮退了部屬之後,呂曉風微微搖頭,卻是對呂陽傳音道。

    “怕什麼,既然白家人有意縱容她與我往來,那我就與她往來,難道還怕她把我吃了不成?”呂陽面無表情,卻是白了呂曉風一眼。

    “你……”呂曉風微微一怔。

    他突然發現,呂陽比起數日之前,似乎決絕多了。

    正楞神間,白芷容已經獨自一人走了過來。

    她讓跟來的人停在池塘邊,自己則款款而行,那行止之間的嬌俏,一如花園之中熾烈盛開的紅色薔薇花。

    “你們倒真是悠閑自在啊,大白天的,居然躲在這里飲酒作樂!”白芷容看著荷花亭中閑坐,一派輕松的兩人,頗有些怨氣,因為她這幾天到處尋找呂陽,各個地方都翻遍了,也把自己累得苦不堪言。

    “你找我有什麼事?”呂陽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熱地問道。

    “哼,你不要以為我只懂得胡攪蠻纏,不知好歹,其實我這次找你,是為了給你道歉的。”白芷容冷哼一聲,說出的話,卻是令呂曉風與呂陽兩人為之一怔。

    “道歉?”呂陽奇道,“道什麼歉?”

    “那日的事,的確是我誤會了。”白芷容嬌艷的臉上,微微一紅,但卻還是昂揚著頭,仿佛驕傲的孔雀,“我向你道歉。”

    呂陽和呂曉風驚異地對望了一眼。

    “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性情刁蠻的千金小姐,大多也脾氣不好,竟然會為了這件事情專門找我道歉?難以理解,簡直難以理解。”

    “呂陽,你說,這里面……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呂曉風更是直接傳音問道。

    呂陽聽得只感頭大如鬥,這呂曉風真不愧是世家大族里長大的豪門公子,什麼事情都往陰謀詭計的方面去想,不過,以呂陽的直覺,卻感覺這是呂芷容的真性情,或許她最近數日的行為,受到了白家長輩的默許甚至是支持,但她本人,應該是沒有這般深沈心機的。

    “餵,你們兩個私下里傳音議論什麼,還有,瞪我幹什麼。”見呂曉風和呂陽兩人不說話,但卻暗地里神識湧動,似乎在偷偷交談著什麼,白芷容卻是不高興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呂陽,把憋在心中的歉意說了出來,換來的並不是料想之中的和好,反而是這種怪異之極的反應。

    “沒什麼,只是感覺奇怪而已。”呂陽收回目光,不動聲色地試探道,“我們之間,好像並沒有什麼需要你專門找上門道歉的事情。”

    “那日是我冤枉了你,難道你不生氣?”白芷容奇道。

    “原來你說的是那件事情,其實也沒什麼,我早就說過,那只是一個誤會而已。”呂陽微微一笑,說道,“芷容妹妹不必放在心上。”

    “是嗎?”白芷容眨了眨眼睛,忽然揚了揚粉拳,轉惱為喜道,“算你識相。”

    呂曉風和呂陽再次對望一眼,不免啞然失笑。

    他們都已看出,此女心機並不壞,之前的提防,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陰暗的想像,卻是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當然,他們也沒有就因此而放松對白家的警惕,尤其是呂陽,深知自己不能有負於師姐,也就沒有再招惹這位小公主。

    這一次,白芷容全無心機,呂陽也有意避讓,竟是賓主盡歡,各自滿意。

    不過臨走之前,白芷容突然回頭,笑了笑,道:“呂陽哥哥,我突然發現,你似乎也不是那麼無恥,下次有機會的話,我跟你一起執行家族任務好了,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再來找你玩。”

    說完,不理會目瞪口呆的呂曉風與皺眉不已的呂陽,高高興興地離去了。

    想來在她的心目之中,她願意與人一起結伴,卻是那人的榮幸,而在這樣的誤會之下,呂陽甚至連開口都來不及,等他想到要拒絕的時候,都已見她走到門口了。

    “原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了結了,不曾想,她根本就沒有打算放過你啊。”呂曉風回過神,不由得同情地看向呂陽。

    “事實證明,我的擔心並不是毫無道理的,以她的心性,平日所見大多都是有血緣關系的族中同胞,乍見陌生男子,卻是像你這般與她鬧出緋聞的人,多加留意也是正常。”

    “如果她年齡再大一點,倒是有可能區分心中感情,但正值情竇初開之年,少女思春的話……”

    呂曉風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就全然沒有理智可言了。”

    “夠了,曉風兄,你就不要再危言聳聽了。”呂陽苦笑道。

    就在呂陽正為白芷容之事頭疼之時,城外荒野的一座荒山之上,一隊修士默默飛過山頭,盡量壓低著高度,越了過去。

    在這獄界之中,四處都是遍布神雷的危險雷雲,斷然不可能隨意飛行,否則,一不小心,就會招來神雷降下,直接被打得粉身碎骨。

    前來獄界的年余時間,已經有不少修士葬身於這些神雷之下了,無論是初入修真的下乘弟子,還是修為精深的上乘高手,只要一不小心犯下錯誤,習慣性地飛上高空躲避敵人或者趕路,就會為他們這種行為付出慘重的代價。

    這一隊修士是呂、白兩家布設的天羅地網的其中一環,看似松散的巡邏衛隊,卻是蘊含著極為巧妙的道理,甚至隱約有引蛇出洞的意思。

    如果這一隊修士在這片荒山遭襲,很快便將有成群結隊的其他修士趕來,進行有效的支援,而襲擊他們的敵人也馬上就會陷入重重的包圍之中,就好像是被困在羅網之中的獵物,越是掙紮,收縮得越緊。

    而別處巡邏也另有安排,並不是說,這處地方發出了訊號,其他地方的圍捕便松散了,如果這麼想,又會落入到另外一個巧妙的陷阱之中。

    呂、白兩家有老祖化身居中指揮,早已在這荒野之中布下無上神識,雖然以上乘以上高手的本領,足以隱瞞一時,但若暴露之後,卻是極難逃過他們的追蹤,然後,無數的追捕修士便將源源不斷出現,來個層層包圍。

    “真他娘的晦氣,在這鬼地方吃了十來天灰塵,連只鬼影都沒有見到,那些逃脫的圓滿境高手,真的會往我們這個方向逃嗎?”

    越過山頭之後,眾修士也終於達到了他們這一天巡邏的終點,正好法力消耗小半,是時候稍事休息,以保持戰力了。

    這一切的路線,行止時間,都是有族中高人嚴密推算,然後制定的,所以這一路以來,族中子弟的行動看似松散,全然看不出調度,但實際上,卻是錯落有致,內藏乾坤。

    這些修士抱怨歸抱怨,還是不敢違抗指令,並沒有嘗試偷懶。

    他們心里也非常清楚,建功立業正在此刻,錯過這個機會,他們前來這處危險的地方,便沒有絲毫意義了。

    “真羨慕那些有名位的子弟啊,個個麾下都有無數強兵悍將,哪怕是遇到現在這樣的局面,也可以讓部屬代勞,根本不用像我們這樣,什麼都要親歷親為。”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還是想開點吧,不過,不少有名位的子弟,也是像我們這樣的人晉升而來的,相比之前,我們還有向上晉升的機會,可比那些終日勞碌無為的散修要幸運多了。”

    “那倒也是。”

    眾人各自取出靈玉,催化其中靈氣,從中汲取著足以補充法力的力量。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一名修士微微擡頭,看到了荒山頂部,一個一閃而逝的身影。

    “轟隆!”

    熾白的雷光轟擊在那個身影經過的山頭,猶如一道光箭。

    爾後,白光大盛,那個身影消失不見。

    “什麼人?”

    那名修士心頭掠過一陣靈光,仿佛醍醐灌頂,猛地站了起來。

    “四哥,你怎麼了。”他身旁的修士手中握著一把靈玉,正要捏碎,看到這一幕,不由奇怪地問道。

    “有人……山頂上有人!”

    “山頂上有人?”眾人聞言,不由得泛起一絲古怪的神色。

    “你該不會是眼花了吧,那處山頂,至少也有三千丈之高,等閑修士是絕不可能到那里去的,要知道,天上面的神雷可是……”

    有人嘀咕著,說到這里,卻是猛地停了下來。

    “對啊,我們要追蹤的,可不是等閑的修士,而是圓滿境修士!”

    “圓滿境修士……實力高強者,可以修成半步陽神,與真正的道境巨擘,也只有一步之遙,而他們的陽神,半陰半陽之間,已經有辦法強行屏蔽神雷,暫時躲避了!”

    “難道說,那些圓滿境修士之所以一直沒有被發現,是他們鋌而走險,躲避在我們不可能達到的高處?”

    這一個猜測,卻是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懷疑起來,而這幾名修士之中首領模樣的人,也是當機立斷,立刻從背上解下一柄小巧的飛劍,一道法訣打入,然後當空拋起,傳了出去。

    “我已經把這個猜測發回去了,快點回複法力,等下我們想辦法繞過這座山頭,到另一面去看看。”首領模樣的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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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1 19:25:34 |只看該作者
第513章 圍捕圓滿境高手!(上)

    陰雲密布,白雷亂湧。

    獄界的天空,永遠都是陰霾不散,仿佛亙古永恒的沈重,壓抑得令人透不過氣來。

    尤其高崖峭壁,會臨絕頂之處,更是有著無數恐怖的雷霆,絲絲毀滅一切的可怕氣息從雲層間流露出來,哪怕激發一道,都有可能令一名先天上乘的高手粉身碎骨,甚至連神魂也要被打散,徹底形神俱滅。

    在這種地方大意,就意味著徹底的死亡,沒有任何修士膽敢大意。

    但此刻,茫茫的峭壁之上,卻正有一群人正在攀登高峰。

    這些都是出身於呂家的下層修士,既有宗族內部的子弟,也有各自靈峰的門生故吏,感覺敵人隱藏在高山之中,於是深處其中進行查探。

    最近的時間,族中絕大部分子弟,其實都是風餐露宿,奔波勞碌的,鮮少有能夠像呂陽和呂曉風等人一般,只是將麾下部屬派遣出去,而自己卻躲起來悠閑度日,因此他們也期盼著,早日將魔門余孽鏟除,盡快回去。

    各人也深知此事的兇險,不過為了建功立業,還是盡可能地去拼搏。

    “都給我小心一點,獄界環境極其特殊,越高的地方,越容易遭受雷擊,下面之所以一片荒蕪,寸草不生,就是生生被神雷轟出來的,可不要沒有找到魔門余孽,卻反而把自己性命給葬送了。”領頭的首領呼喝道。

    “放心吧大哥,我們都有族里派發的避雷符,就是為了應付如今的局面。”

    話雖如此,眾人卻都一臉凝重,沒敢有絲毫大意。

    他們心中都清楚,所謂避雷符,只是簡單的分出罡氣隔絕自身氣息,並不能真正起到避雷的作用。

    盡管他們靠著靈符來到了此處,但稍有不慎,仍然還是會遭到神雷的轟擊,因此,每個人都顯得小心翼翼。

    又過了半個時辰有余,終於有人登至山頂,迫不及待地找了一處平整的平臺,居高臨下地觀望起來。

    獄界之中神雷遍布,神識不宜出體探視,雙眼便成為了最有效的探查手段。

    “你們幾個,以這里為中心,分散查探,我們到對面山崖去。”

    休息了片刻,帶領這群人的修士,帶著一絲凝重說道。

    “明白了,你們小心點。”同伴說道。

    他們心里都非常清楚,只要自己這群人遇到敵人,很有可能,見面即被殺死,但這麼做卻是不可避免的,只有眾人都分散開來,才能盡快找到那些魔門余孽,把家族掌控此地的阻礙消除於無形。

    眾人都著警惕,各自分散,沒有人發現的是,離他們不遠處的山頂,兩人影悄然隱沒。

    “可恨!那些呂家子弟,居然悍不畏死,連這種地方都找上來了。”

    “是啊,要是被他們發現,我們也危險了。”

    “好不容易離開城池,悄然行至此地,本想著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得逃脫出去,但卻沒有想到,還是讓這群呂家人給發現了。”

    “怎麼辦,再過不久,他們就會找這邊來了,雖然在這里他們不能使用種種神通手段,也不敢輕易散出法力,但想要過來,還是非常簡單的。”

    “沒有別的辦法了,趁他們的夥伴離開,殺光他們,不過殺光這群人之後,我們也必須馬上離開,否則他們的老祖神識探視下來,必定會發現我們。”

    兩個人影議論道。

    他們用陰冷的目光註視著對面那群呂家子弟,蹲伏在暗處,只等機會來臨。

    這些呂家子弟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仍自分開,於各處高地搜尋。

    隨著眾人的隔開,兩個人影也慢慢地接近到了對面的懸崖,猛地從暗處竄出,疾若電光,撲向其中一個呂家子弟背後。

    “什麼人!”

    這名呂家子弟驚覺,猛然回頭。

    也虧得這里是接近雲層的山頂,即便是這兩個人影,也不敢輕易動用法力,施展神通,否則以他們的修為,這些中、下乘的子弟,若無重寶護身,揮手之間即可消滅,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不施神通,不用法術,單以肉身搏殺的武道功法,也遠遠超出他們所能承受的範疇。

    瞬息之間,這名回頭的呂家子弟便被扭斷了脖頸,歪著倒向一邊。

    “楓弟!”

    另一名呂家子弟驚覺,失聲尖叫道。

    “噗!”

    伴隨著一陣勁風襲來,又是一道人影撲至,猛然襲向他的胸膛。

    呂家子弟只來得及下意識地擡手擋了一下,整個人便如騰雲駕霧般地飛了出去。

    “轟!”

    一道神雷從天而降,猛然劈至。

    “糟了!”

    兩個人影驟然色變。

    雖然擊殺這些呂家子弟很順利,但他們還是沒有想到,這些人身死之後,散溢出來的血肉精元,還是引起了天空之中神雷的反應,瞬間便有千萬雷光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天上的陰雲,一瞬間也仿佛變得濃密如雷,時不時可以見到,熾白的電光在雲中翻騰,仿佛一只全身熾白的洪荒巨獸,作張牙舞爪狀。

    與此同時,遠處的那些呂家子弟,也發現了這邊的異處,不由驚呼道:“看,那邊。”

    “是那些魔道余孽,他們果然藏在此地!”

    “快!快通知老祖!”

    毫不猶豫地,各人紛紛祭起傳訊飛劍,也不管其他,只是向著高空擲去。

    四面八方的光芒飛散。

    但就在這時,兩個人影突然祭出法相,分別有一頭巨大的暴猿,一條通體火紅的惡蛟,出現在山上,其中惡蛟口中噴火,仿佛數十把飛劍脫鞘而出,向著那些飛散的傳訊飛劍追去。

    與此同時,暴猿也隔空拍出數掌,猛烈的罡風帶著洶湧的力量,轉眼便將遠處的山頭打落,而站在那處山頭上的呂家子弟,也都紛紛暴露在雷雲籠罩之下,數道雷霆劈了下來,立刻殞命。

    “你們都得死!”

    暴猿法相,帶著兇惡的意念,憤怒地咆哮道。

    “是嗎?”

    突然,一個宏偉的聲音在天空中響起。

    暴猿猛然驚覺,擡頭向上看去,卻感到一股無形無跡的罡風猛然而至,自己全身上下,仿佛被洶湧的洪水卷入其中,於暴漲的巨河之中,沖向下流,途徑無數暗礁,沙石壘堆,磕磕碰碰,不停地撞擊著。

    一聲巨響,龐大的精氣帶著可怕的威力,把周圍數個山頭都炸成了碎片。

    天搖地動的震顫之中,因為站得遠而僥幸幸存下來的呂家子弟都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個無比巨大的深坑,而那只巨大在的暴猿,卻是早已不見蹤影了。

    火紅惡蛟察覺不妙,身上清光一閃,化為人形,收斂精氣,便往群山之中飛去,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飛出十里,便被一尊自天空降下的,銅印模樣的法寶擊中,慘叫一聲,口吐鮮血,栽落在一座山頭上。

    煙塵翻滾之中,一個人影只手撐地,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轟!”

    突然,蒼穹之上,白芒大盛,一道仿佛利箭般的巨大雷霆,從雲層之中竄湧了下來。

    在一陣山崩地裂的猛烈震顫之中,那個人影站立的山崖瞬間就被抹平,無數碎石帶著煙塵,如同滾滾洪流瀑布,墜向深淵。

    那人影反應亦是迅速之極,感應到天上神雷湧下的那一刻,立即身化流光,向外逃去,但卻還是被削下一片光華,化作墜隕的流星,重重地一頭栽倒在前方峭壁之上。

    “太清神雷法……”

    雲層之中,隱約傳來了一個宏偉的聲音。

    卻見漫天陰雲凝聚,化成一張巨大的人臉,赫然正是鎮守在此界的呂家老祖化身。

    他俯視大地,目中神光湛然,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

    風起雲湧之中,一只完全由陰雲和光華組成的巨大手臂出現,緊握著一道神雷,猶如標槍投射,飛快地向山下襲來。

    “啊!”

    撞入峭壁中的修士發出一聲慘叫,整個身影,頓時就被吞沒在一片白芒之中,消失不見。

    城池中,民壯與修士,沙壘蟻聚,正在大肆修繕城池,複原建築。

    在仙門五家與逍遙島占領城池,把原本的莫、洹、古三家派遣在此地的修士趕盡殺絕之後,便已經開始動工了,不過,由於七名圓滿境修士尚未被發現,各家都擔心他們再次殺回,給城池帶來巨大破壞,便先動工整修普通建築,而一些需要耗費靈玉,寶石等等天材地寶而建成,甚至是鋪設陣基的神通法陣,都被擱置在後。

    忽然,一道金光飛至城中,沿街穿梭了十數里有余,突然降在下方一座府邸之中。

    城中的核心子弟們,很快便收到消息,說是有子弟發現魔門余孽了。

    “呂陽,有人發現魔門余孽了,老祖已經出手,對方一死一傷,正要被帶回來。”

    呂曉風知道,呂陽的消息遠不及自己靈通,因此,主動找上門,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

    此時,呂陽正借著先期進城的便利,在城中最好的地段之一,占據了一座府邸,這府邸顯然是莫、洹、古三家之中,身份地位較高的長老級人物所擁有的,不僅占地寬大,各種亭臺樓閣一應俱全,還有各種收羅自諸天界萬的珍奇。

    其中一些當作燈飾和珠簾的珠子,甚至是凡人吃了可以修成上乘武道的極品寶珠,而像書房中擺放的秘制香爐,甚至是一件先天七重法器,里面自成一界,裝載著近乎方圓數十里的巨大空間,有數萬人口在其中栽植各種香料,定期投入洪爐煉化,以致香氣生生不息,永無消減。

    只可惜,除了這項功用之外,這件法寶,便再無其他用處了,哪怕將之作為藏人納物的寶物,也遠不如乾坤袋便利,鬥法之時祭出,困住對手,更加不可能,隨便一名中乘以上的修士,都能以法力打破這一小界壁障,輕松逃脫出去。

    因此,這件香爐,也的確只能作為香爐使用,是真真正正的奢侈品。

    府中桌椅臺架,盡是修真界中名貴的龍紋之木,可以有效的鑲嵌法陣,運轉神通,鋪設各處的地磚是靈玉礦中伴生的上等白玉,夾雜著一絲靈氣,使得整座府邸都如同洞天福地一般,不僅草木之屬可以四季得以保存,凡人居住其中,甚至能夠延年益壽,增長功力,擁有諸般妙處。

    其余種種值當靈玉或者不值當靈玉的仙、凡寶物,更是數不勝數,由此可見,這座府邸原本的主人,必定是一名性喜浮華,貪圖享樂之輩。

    率先進入的子弟,大多都是有名位的,而沒有名位的,也多是實力高強,在這次戰役之中立下過汗馬功勞的人,世祖便允許他們自由挑選一些府邸,作為將來入駐之時的住所。

    雖然呂陽在東界門已經有了一座府邸,不過,這等福利,他當然也不會放過,於是便挑選這一座。

    他並非是為了這座府邸本身而來,而是覺得,既然其原主人性喜浮華,貪圖享樂,連書房中的香爐都是先天七重的法器,想必還有其他許多大小法寶擺放在府中。

    果然,還真叫他找到了大大小小數百件的法寶,雖然大多只是先天下乘之屬,但其中也有三十余件雷罡法器,十件四重法器,也算是發了一筆橫財。

    呂曉風找到呂陽時,他正在後院指使著僕役,把這些東西分開整理,然後,納入袋中藏起。

    他可不像這座府邸的前主人,大大小小的法器擺得府中到處都是,還是笑納之,更為安心。

    “你剛才說什麼?”呂陽回過頭,問道。

    “我說,有人發現魔門余孽,老祖出手,對方一死一傷。”呂曉風告訴了他一聲,隨即笑道,“你在清理府邸?看起來,你的運氣不錯,這座府邸的前主人是個富裕的主。”

    “好了,你們都先停下來,明天再整理吧,福管家,帶他們下去。”

    “是,主人。”一名身穿錦衣,面色紅潤的貴氣男子,恭恭敬敬地應道。

    這是莫、洹、古三家從其他地界帶來的凡人,也是接觸修真界比較多的那種凡人,對於府邸乃是城池都易主一事,他們並不在意,甚至連這是哪一界,他們都不知曉,只管侍奉新主人便好。

    也正因為如此,呂陽接手這座府邸之後,各僕役,侍婢,都已經齊備了,除開後院被修士以劍氣打破,裂開一個十余丈長的縫隙,並且損毀了三間房屋,需要加以修繕之外,其他地方如同嶄新。

    看著福管家把下人們領走,呂陽伸了伸手,與呂曉風來到院中玉桌邊,坐了下來。

    “你選中的那座府邸,不也一樣修建得富麗堂皇,猶如宮殿嗎?我可是聽說,你在里面發現了幾名魔道長老留下的絕色美姬,直接就納入房中,收為小妾了……”呂陽面帶微笑地道。

    “還說我呢,你這府邸中,不也同樣有幾名姿色出眾的侍婢嗎?如果你想要把她們收為小妾,同樣可以三宮六院。好了,先不說這個了,剛才我告訴你的事情,有什麼看法?”呂曉風擺了擺手,問道。

    “只是一死一傷,兩名修士嗎?其他魔門余孽如何?”呂陽略為思索,問道。

    “暫時還沒有發現,不過,只要能把那名傷者拷問一番,想必會有所收獲。”呂曉風道。

    他倒是毫不考慮對方硬氣,不肯招供的問題,仙門之中,有的是令人死去活來的手段,甚至連神魂也要永墮閻羅,不得超生,落入敵人手中,除開某些特異功法在神魂之中設下禁制,又或者是仙魔兩種奇功秘法的保護,其他匆忙之中來不及設限,又或者是相對不太重要的秘密,都將暴露了。

    西界門城落入仙門五家和逍遙島手中,也只不過才半月時間,而那些魔門高手逃走,也在這段時間以內,斷然不可能大費周張,去在神魂之中設限。

    “看樣子,這件事情也開始有眉目了,我得設想把師姐接進城來,然後參與到追捕之中去,或許,還可以在那些魔道高手身上,獲得不錯的收獲。”

    “正是此理,追捕魔道高手,雖然兇險莫測,但卻也是個極為難得的機會,我正打算向世祖請求,把我們也派遣出去,除了你之外,我還聯合了其他幾名實力高強的子弟,再加上老祖們的威懾,就算不能制伏對方,想要自保,也絕不困難。”呂曉風道。

    如今獄界的形勢逐漸明朗,除了遠走他方,參與圍獵的人之外,其他魔道中人都死的死,散的散,都難成氣候了,尤其是其中威脅最大的七名圓滿境高手,有兩名一死一傷,引出其他五人的線索,更是給了呂陽和呂曉風這樣的子弟機會。

    以他們幾人的實力,加上各自麾下高手的協助,還是很有可能將之制伏的。

    “你的意思是說,圍獵圓滿境高手,然後瓜分其財寶?”呂陽沈吟道。

    “正是這樣,你參不參與?”呂曉風問道。

    “好,我跟你們一起去。”呂陽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倒是沒有什麼可拒絕的。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不過,此事非同小可,出發之前,還需要謀劃一番,明日我在東街醉仙樓做東,請你們幾個聚一聚,共議此事。”呂曉風笑道。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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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圍捕圓滿境高手!(中)

    聽到呂曉風這麼說,呂陽自是沒有異議,畢竟呂曉風交遊廣泛,牽頭之事,最適宜不過了。

    呂陽又想起接師姐進城之事,便對呂曉風提了一下,呂曉風自然也不會拒絕,當即保證,這件事情包在他身上。

    此時,城中戰事方平,眾子弟都要在外巡邏,以備不測,不過,呂曉風動用自己的影響,名正言順地把呂青青調入城來,卻也是輕而易舉之事,去向負責此事的長老索要一紙調令便足矣,甚至都不需要驚動飛龍長老和七世祖。

    第二日,醉仙樓上。

    呂陽來到這處地方,早有樓上的美貌侍婢在門口候著,把他迎了進去。

    而在里面,早有呂曉風等呂家子弟在那里等候著他,看到呂陽進入,呂曉風站了起來,笑道:“呂陽,你來了。”

    “曉風。”呂陽點了點頭。

    “來,這里坐。”呂曉風道。

    呂陽落座之後,看了看四周,只見這些子弟,大多都是面貌依稀有些印象,但卻的確並不認識。

    大家雖然同在一個屋檐底下,但彼此之間若無交集,不熟悉也是理所當然的,而呂曉風也深知這一點,把呂陽引入座中,便為他們介紹起來。

    “呂陽,這是呂季,上次你們也見過一面了,他是大西王朝的皇太子……”

    坐在呂陽身旁的,正是呂季,上次呂曉風與呂陽交易獄界之中所得,他也曾來過問,只是當時呂陽手中並無多余寶物,也沒有答應他。

    呂季見了呂陽,微微頷首。

    “呂陽,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大西王朝與大荒洞天的大易王朝,都是一脈相承,而與遠在凡間的嫡系本家,也有著較為親近的血緣關系,說起來,都是那位凡人老祖的後代。”

    突然,呂曉風私下里傳音,特意向呂陽解釋了一下。

    “哦,是嗎?第五子?”

    呂陽這才知道,七世祖這一脈的來歷,竟是和大易王朝的祖先一般,來自於老祖的第五子。

    呂陽這時候也早已知道,呂月瑤所在的嫡系,是由長子所繁衍,但真論起來,卻是和第五子同父同母的胞兄弟。

    有此一說,卻是因為仙凡不同,壽命不一所致。

    呂家老祖當年並不是只有一位妻妾的,他最初的數名子嗣,都是與一位凡人妻子所生,雖然修煉至先天境界以後,成為修士,也娶了一位女修為正妻,但那位凡人妻子所生的子嗣,仍然受到其偏愛,雖然資質大多平庸,但卻還是多以天材地寶供應,最終,一代代改善根骨,也培養出了不少天才來。

    而在這凡人妻子一脈之中,最為傑出者,當屬修煉到了圓滿大成的七世祖,而其他傑出子弟之中,有大易王朝的呂宥,有嫡系本家的呂月瑤,有出自南嶺呂家的呂陽等等。

    在這些人當中 ,呂宥擁有得賜仙丹的機緣,一身純陽仙骨潛力無窮,雖然如今還顯現不出厲害之處,但日後必定前途遠大,成為一脈世祖,甚至是繼老祖之後,成為呂家第二位老祖,道境巨擘也有可能!而呂月瑤也是天資出眾,悟性高絕,年紀輕輕便自行領悟到了先天中乘以上的境界,並沒有服食過任何斷絕潛力和壽元的虎狼之藥,而呂陽,更是以奴僕之身異軍突起,一路晉升到先天中乘巔峰,也是仙魔兩道難得的天才人物。

    呂家培養後繼者的希望,也就是落在他們這樣的後輩身上,只要這些後輩之中,能夠再出數位道境巨擘,而且這數位都有傳承,並不斷代,這一家族便算是真正在仙門之中立足,確保擁有萬世基業了。

    呂陽這時候也才終於明白,為什麼七世祖為對自己另眼相待,原來,除去上報獄界一事不論,他也有令呂曉風與自己交好,將來同在族中相互扶持,與其他各脈抗衡的安排。

    “一個凡人男子,從十四歲至四十四歲,壯年三十有余,而在這三十余年之中,娶有數名妻妾,每名妻妾隔上數年才生育一次,也可以一年得一子女,足足繁衍出三十名子嗣,而其中不夭折,不意外戰死的男丁,也該有十名以上,所以,分封出去,一個人就可以繁衍出十支。”

    “一代是十支脈,而二代之後,便是一百支脈,再傳數代,這數目可真是大了,只怕,就算是老祖這般的巨擘人物,也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子孫後代,而自己的子孫後代之中,又為他繁衍了多少個支脈出來吧。”

    呂陽想到這里,不由也感到有些好笑。

    修士的血脈與子嗣後代,往往是極為混亂的,尤其是家族條件優渥,全無生存壓力,可以把閑情逸致放在風花雪月之中,四處留情的貴公子,更是可以繁衍出許多後代。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即便呂家老祖並沒有刻意繁衍子嗣,他的子孫輩,也給他造就出了一個龐大家族出來,也就是傑出天才並非靠數量能得,而是依靠仙丹,依靠靈藥,甚至是依靠種種難得一見的機緣,否則,這種世家大族的勢力,早已龐大得無法想像。

    從這一點來看,其實各脈發展到最後,彼此之間的血緣,已經很淡了,呂家的各脈淵源不一,但追溯上去,總有嫡庶之分,長幼之別,也有老祖的親疏遠近,各脈人才的多寡優劣……總之,情況複雜得一言難盡。

    哪怕是親兄弟,都有可能鬩墻內鬥,更何況是這些繁衍了十數代,子孫後代遍布諸天萬界各個地方的龐大家族?同一洞天之中的王朝,彼此攻伐,奪嫡,都有可能發生,而為了家族的發展,必要的優勝劣汰,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七世祖的這個安排,絕對不會是多余,相反,還很有必要。

    “這是呂遠山,十世祖一系的嫡長子。”介紹完了呂季之後,呂曉風又再給呂陽介紹了一名族中俊傑,這一次,卻是十世祖的後代。

    “十世祖……”呂陽聞言,心中微怔。

    十世祖的祖先,並不是老祖的凡妻,更不是妾侍,而是老祖後來的那位女修正妻!

    老祖成道已,不問俗事,呂家的日常事務,都是由這位出身尊貴的十世祖所執掌,而且,十世祖執掌呂家也已經有了一些年頭,可以說是呂家之中最有權勢的人物,比之四世祖,六世祖,七世祖等人,更具威望。

    當然,這絕不是說十世祖能夠指使四世祖,六世祖,七世祖等人,畢竟長幼有序,雖然同樣為圓滿大成修為,但十世祖為後輩,地位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超越這三位世祖的,不過,各大世家大族也和仙門一般,擁有掌門人與太上長老一明一暗,共同執掌的成例,擺在明面上的族長地位尊貴,乃是行使朝綱獨斷之權的掌門人,而諸位世祖在暗中協助,是家族的棟梁和根基。

    這呂遠山是十世祖一系的嫡長子,身份地位,絕不亞於呂曉風,甚至在一些有意在仙門之中謀取職位,又或者是想在族中有所發展的修士眼中,比呂曉風還更加炙手可熱。

    其實,比起人才雕零,有名無實的嫡系本家,十世祖這一脈,倒更像是真正嫡系多一些,也正是因為這樣,呂家老祖才要特意保持嫡系名分,並且將之安排到一個凡人世界,任其在世俗之中發展!

    “我只是剛來獄界不久……聽說這座獄界,是由呂陽兄弟你發現,並且上報家族的?呂陽兄弟可真是我等家族子弟的楷模啊,怪不得連七世祖他老人家都對你青睞有加。”

    聽到呂曉風的話,呂遠山站了起來面帶微笑,對呂陽說道。

    他的這一番態度,倒是很懇切,並沒有自恃自身份,便不把呂陽放在眼中,相反,他還對這之前名不經傳的呂陽,表現出了應有的尊重。

    “遠山兄言重了,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情,我等承家族福澤,正當以此舉回報,方為不負恩義。”呂陽笑道。

    眾人微微一笑,倒也沒有把他這話放在心上,畢竟修真界中,諸修士都是開啟心智,為求長生的人物,雖然也的確有一些是愚忠於自己家族或者門派,至死無悔的,但更多卻是為了靈玉和種種修煉資源,如果沒有這些東西,根本不可能吸引修士。

    如今盛行的門客之道,以及中小門派子弟頻頻為大門派效力,為客卿供奉的事實,根源也在此處。

    “這是李濟,大荒洞天雲龍峰峰主,大炎王朝紫竹郡主之夫……”

    “這是蕭城,大荒洞天萬昌峰峰主,大尹王朝清音公主之夫……”

    “這是聞凡,大荒洞天塗山峰峰主,大焰王朝曉燕公主之夫……”

    介紹了呂季和呂遠山這兩位重要人物之後,呂曉風便又再繼續介紹起其他子弟來,這些子弟男女皆有,多是一些先天上乘的虛境高手,面相也大多比較年輕,看樣子,真實年齡都在百年以內,更是有著不少的五十歲以下子弟。

    對於仙門修士而言,兩百歲以下,都可以說是年輕的,而早早便經受歷練,為家族認可的子弟,通常都會賜予仙丹,秘藥,晉升到先天下乘甚至中乘,一些特別優秀的,更是能夠達到上乘境界。

    當然,這里的所謂優秀,也只是對於一般人而言,畢竟,這些拔苗助長的手段,還是有害於修士發掘潛力的。

    呂陽點了點頭,見過這些人物,心里也知道,他們畢生的造化,最多也是先天上乘而已,資質應是比青青師姐這般的人略好,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呂青青想辦法弄來秘藥,舍棄一身潛力,也可以直接修煉到先天中乘,然後慢慢達到中乘的巔峰,而若是機緣得當,也有極小的可能晉升到先天上乘。

    “大家都坐吧,我帶了一些魔道修士府中搜出的靈丹和靈果來,也有不少美酒,咱們邊享用邊聊。”心照不宣地介紹完這些人之後,呂曉見笑道。

    於是眾人便坐了下來,就圍捕圓滿境高手一事,商議起來。

    這件事情,若說全無危險,那是不可能的,因為誰也不知道,圓滿大成的高手究竟有何等的手段,又或者,這些人修為究竟達到了何等境界,是普通資質的人依靠機緣提升上去,還是天賦異稟的人,再兼悟性絕佳,最終圓滿大成。

    這些種種不同的晉升方式,最後造就的高手,實力也是高低不同的,有些人達到圓滿境之後,潛力用盡,比起通玄境巔峰的修士,也就是法力更強一些,元神更圓滿一些,但真正實力,卻是高明不了太多,不過,也有真正驚才絕艷之輩,一身修為驚天動地,元神更是修煉出一絲陽氣,達到了半步陽神的境界,這種人物,雖然還不足以像道境巨擘一般溝通天地,借天道法則為己所用,但對付等閑四五個圓滿修士,卻是輕而易舉的。

    可以說,同為圓滿境修士,差距也相當之大。

    “據我所知,那七個人當中,有五個是依靠秘藥提升上去的,這些人自小時候起就資質出眾,都是各自家族中晉升道境的潛力種子,不過,年歲達到六百以後,自知晉升道境無望,便利用秘藥和剩余壽元,化作一步登天的階梯,直接修成圓滿。”

    “相比普通修士,他們的資質是出眾的,但在圓滿修士之中,卻又可說是平庸無奇,這樣的人,我們麾下的通玄境死士便足以應付,只需要派遣出足夠數量的通玄境死士圍殺……”

    “我真正擔心的,乃是剩余兩人,他們雖然比不上咱們七世祖,十世祖,但卻也是不可忽視的強者,尤其是其中一名叫做莫千愁的莫家長老,年僅三百歲,便修煉出了一絲陽神,被視為是莫家之中,最接近道境的種子人物。”

    “而另外一人,是古家的高手,古樂南,此人境界也遠超其余五人,不過,據說他曾與莫千愁鬥法,敗於莫千愁手中,應該是比莫千愁略遜一籌。”

    “我派人去問過逍遙島的刑慶,另外也審問了一些在城里抓到的魔道弟子,都說沒有聽聞他修出陽神的事情,應該是普通的圓滿大成高手。”

    呂曉風說著自己所知之事,把基本的情況告訴了眾人。

    “這麼說來,我們需要註意的,就只有那個莫千愁和古樂南?我並不是說其他高手便可以忽視,但他們之中,有兩人已經死傷,可以排除在外,剩余三人,倒是可以成我們的目標。”呂陽聽完呂曉風的話,說道。

    “你說得沒錯,我的意思,正是把那三人作為目標,不知大家意下如何。”呂曉風看了看他,又轉向眾人,問道。

    “理應如此,我們相約在一起商談,包攬追殺圓滿境高手之事,只是為了發財,絕不是白白葬送自己性命去的。”呂季並沒有異議,只是說道,“若能探得準確情報,那就更妙了,看來,此事還要落在曉風你的頭上。”

    “我也同意,不過,一定要弄清楚,那剩余五人,並不是集中在一處……我有一個建議,不如把他們分成三夥,其中三名普通的圓滿境修士為一夥,莫千愁為一夥,古樂南也為一夥,兩夥以上聚集在一處,我們便不能輕舉妄動,而只有其中一夥,倒是可以放心動手。”呂遠山道。

    眾人聽到,都深以為然。

    不過談到各人出力,以及借出的死士和供奉之時,也開始有了分歧,眾人都深知,這次圍獵必定兇險無比,一旦有所折損,便是自家的部屬死傷,運氣不好,甚至要損傷慘重。

    如此一來,哪怕能夠從圓滿修士那里獲得不錯的戰利品,也難以彌補。

    “這倒是個難辦的事情,誰都想趨利避害,不願吃虧……不過,你們可要知道,圓滿修士一般都是位高權重的大人物,身邊總有諸多高手隨從,便是連世祖那般的絕頂高手,也曾有七星衛那樣的部屬,不過,如今魔道城池失陷,他們的部屬,大多都已在掩護他們逃離之時死的死,散的散,不在身邊了。”

    “他們為了脫離老祖們的神識感應,必定不敢多人聚在一處,按我猜測,最多就是兩三人一起,甚至分散開來,孤身行動,所以,這絕對是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錯過了便不可能再有!”

    “你們是要放手一搏,還是因為瞻前顧後,舍不得下重本,白白錯失這個機會?”

    見眾人商議得有些僵持,呂曉風不由得說道。這一次,他卻是把他探知的絕密消息都說了出來。

    孤身一人,絕佳機會……這一消息,無疑使得猶豫的眾人振奮了一下。

    “行,既然曉風兄你都這麼說了,我們再臨陣退縮,豈不是不給你面子?我們就把能夠派出的通玄境死士都派出,能夠召來的通玄境供奉也召來,一起共謀大事!”李濟等幾名子弟,首先表態道。

    “我建議,不管此戰結果如何,若是有所損傷,大家要視情況予以補償,避免有人不賺反虧,徒生憂慮的事情發生。”當下,又有人提議道。

    而剩下的幾人,也都各抒己見,逐漸把合作動手的章程議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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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圍捕圓滿境高手!(下)

    這些章程,無非便是多勞者多得,損失慘重者適當補償,以慰眾人奮起出力之心。

    圍捕圓滿境高手,畢竟不是一件張張嘴便能辦成的小事,需得有萬全的準備,拼死搏殺的決心,方才能夠成功,如果大家都只想著從中占便宜,又想安逸輕松的話,最後的結果,也只能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好在眾人都知道以大局為重,在這一議題,倒是沒有太多的分歧。

    到了最後,便是決定各人出力多寡了,畢竟這些預先約定的規矩都只是空談,想要把這些空談變為現實,還需有人去辦才行。

    在場各人大多都是出身不凡的貴公子,便是像呂陽這樣出身卑賤的,如今也已經今非昔比,自然沒有理由以身赴險,提到這件事情,都表示要盡可能多地帶足人馬。

    “我看這樣好了,呂陽帶足七星衛一起,我和遠山,呂季三人,各自派出五名通玄境死士,一共二十二名通玄境死士,你們剩下的,以一、二名為限,湊足三十名以上。”

    “只是調用一名通玄境死士的話,倒也不成問題。”

    “好吧,我便帶兩名通玄境死士同行。”

    眾人財勢不一,聞言也是各自應道。

    呂陽註意到,在場之人,全部都是能夠派出至少一名通玄境修士的,不過這也很好理解,如果他們麾下連一名這樣的頂尖高手都沒有,呂曉風也不會把他們叫來,而是將他們直接排除在外了。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這樣的人,也沒有必要和普通修士聯手。

    眾人又商議一陣,有幾名只能派遣一位通玄境修士的子弟便站出來道:“我們幾個麾下部屬不多,就用高階靈器湊數吧,我們原本有的,再加上臨時借來幾件,應該能夠湊足十件以上先天九重靈器,還有三十件以上,虛境的防禦法寶。”

    “這樣也好,我們人多勢眾,應該足以對付敵人,但自身生存卻是一個問題,如果那些魔門余孽鐵了心要拼命,勢必損失慘重。”見此,呂陽率先同意道。

    眾人也紛紛稱是,都決定各自發動關系,借來諸多法寶護身,把全部人都武裝到牙齒。

    “我們還需要各種療傷補氣之用的靈丹,以及保命用的天材地寶,否則,這次圍捕圓滿境高手,還是過於兇險。”商議完了這些之後,呂曉風想起一件事情,說道,“我這里有清風玉露十二瓶,一滴可生津潤體,彌補元氣,二滴可再造肌體,斷肢重續,三滴煉精化氣,生成法力……而一整瓶飲用下去,更是可以肉白骨活死人,乃是真正的天品靈藥,若是遇到戰況吃緊,有人傷重之時,或許可以利用它保得一條性命。”

    “我這里也有極元造化丹五枚,此乃天品靈丹,藥效持續期間,元氣生生不息,法力浩瀚無邊,一定程度上,幫助修士發揮出遠超平常的實力。”呂季道。

    “既然你們都這麼踴躍,我也出三道神符好了。這三道符,其一為太清玄元神符,乃是遠古太清道門所傳,一氣化玄,其妙無窮,其二為上清靈霄神符,天人相感,神禦八極,其三為玉清天光神符,天引清光,地接幽明,都是有諸般妙用的無上之寶。”呂遠山笑道。

    “居然是太清道門的神符?”

    眾人聽到,盡皆意外。

    修真界中 ,除了法寶,靈丹之外,符箓也是一種極為重要的東西,因為符箓也能像法寶一般,把道紋鐫刻其上,引動天地元氣流轉,施展種種神通,只不過,承載這些道紋的乃是特制的符紙,與擁有堅固材質的法寶比起來,脆弱得多,而且大多數符箓因為制作者水平有限,難以發揮出應有的功用,多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只不過,達到了“神符”品級的,符箓,截然不同,正像法寶達到靈器品階,能夠孕育出靈性,擁有智慧一般,達到了“神符”品級的符箓,也可以禦氣遊神,幻化形體,猶如生靈一般。

    如果按照妖道的說法,那就是這些“神符”已經修成了妖,乃是“符妖”。

    遠古的道門之中,制作神符較為出名的,就有呂遠山剛才提到的太清道一門,這個道門制作出的神符,哪怕落到凡人手中,也可以以凡人之身,施展出種種玄妙神通,卻是制作神符之前,便引發了其法陣之故,非常的方便實用。

    使用這一道門的符箓,無需繁瑣規儀,也無法事先練習和熟悉,只需要在使用之時,以精血或者法力催發即可。

    更妙的是,這種神符一般都能夠使用多次,元氣耗盡方為報廢,卻是比其他道門的要傑出多了。

    “真是好東西啊,這三道神符,至少也是相當於三件虛境法寶的價值了,不過,作用遠比三件虛境法寶還大。”那群子弟當中,李濟由衷地贊嘆道。

    在這時候,眾人卻是不由自主地將目光看出了呂陽,這倒不是他們有意刁難,實在是呂曉風,呂季,呂遠山三人都拿出了好東西,而他坐擁七大通玄境死士,如果拿不出好東西,不免讓人看輕。

    而且,呂家的各大支脈也並不是一團和氣,只是平常以大局為重,眾人都是以友好合作居多,但真要攀比之時,也在心中暗暗存了計較。

    呂陽也感受到了他們的心思,深知此刻絕非藏拙之時,不免有些尷尬。

    “不好,我身上除了自己在用的法寶,就沒有幾件貴重的東西的,如果拿不出來,不免被人看輕。”

    盡管如此,他卻還是得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把采自葬星海深處的魔珠取了出來。

    他這一番思索卻是極快,瞬間便決定,將此物貢獻出來。

    不但是貢獻出來,還要能夠起到作用。

    “這是什麼?”眾人看到呂陽拿出一枚毫不起眼的珠子,不由得微微一怔。

    “這是葬星海里隨處可見的魔氣,被我以秘法拘束,凝煉成珠,故此,封印在其中,如果把這些魔珠打碎,催發其中魔氣,便是連圓滿境高手,都有可能為其所乘,引發種種負面情緒。”

    “混沌魔氣?”

    聽到呂陽的話,眾人還真是嚇了一跳,忍不住騰地站起,遠離了這東西幾分。

    並不是他們膽小,實在是這東西兇名太盛,迄今為止,已經害了不知多少妖獸與修士了,而最要命之處,還不在於它尋常之時的危險,而是在你不經意之間便走火入魔,性情大變,非常難以察覺。

    殺人於無形,可以說是它的真實寫照。

    “這種東西你也拿來煉化……不過,你是怎麼做到的?”眾人先是吃了一驚,但隨後,發現呂陽手中的珠子毫無氣息外泄,仿佛普通的石珠一般,又不由得眼神閃爍,懷疑起來。

    呂曉風更是伸手把它要了過來,握在手中把玩。

    “這東西真是混沌魔氣?怎麼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呂遠山遲疑了一下。

    他倒不是有意拆呂陽的臺,只是,他也在別處地方見識過混沌魔氣的厲害,深知此物危害甚大,萬萬不是等閑修士能夠收服的。

    哪怕只是一縷,也有可能在一位功力高深的頂尖高手沖關之時,滋生心魔,然後,破功滅神,害得頂尖高手神形俱滅。

    當然,若是有了防備之心,普通的修士也可以耗費法力,將之鎮壓,甚至是排出體外,但修士鬥法之時,動念之間即是生死,又如何能有這許多心神,照看這無形無跡,極難發現的東西?

    一時之間,眾人都不由得沈吟不語,暗自思量著呂陽拿出的這件東西的用處。

    “混沌魔氣乃是自開天辟地之前便存在的東西,它秉承混亂意誌,主宰屠戮,破壞,毀滅,憎恨,恐懼……一切生靈所厭棄之道,乃是諸天萬界所有種族的大敵,就算是修煉到了先天圓滿的絕頂高手,被其所乘,也是極為危險。至於這東西是不是真正的混沌魔氣,我有一個提議。”

    “什麼提議?”呂遠山下意識地問道。

    “你把它捏破,親身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呂陽笑道,“你放心,這里面只有一道混沌魔氣,以你的修為,應該足以鎮壓它。”

    “這倒也是個檢驗的辦法。”呂遠山聽到呂陽的話,並無疑義,畢竟懷疑是他自己提出的,無意之中,也是駁了呂陽的臉面,而他要自己親身感受一下真假,無可厚非。

    想到這里,呂遠山當即兩指運勁,啪的一聲,將之碾成齏粉,然後,手心升騰起一陣火焰,煉化起來。

    眾人立刻看到,騰的一聲,火焰之中竄出一個黑煙凝聚而成的異獸骷髏,張牙舞爪,向呂遠山撲去。

    呂遠山身軀微顫了一下,隨即,僵立原地,氣息急劇波動起來。

    “他這是怎麼了?”呂曉風吃了一驚。呂遠山身份不凡,若是在他這邊出了什麼事,可是不好向世祖交代。

    不過,他的話音剛落,卻又看到,呂遠山的氣息恢複了平靜,而眼神也很快恢複清明。

    只是,在這清明之中,隱約也含著一絲震驚。

    只見他伸出手掌,光潔如玉的掌心,突然變得一片烏紫,仿佛腐爛的死屍一般。

    一團濃密的黑煙,被他從掌心逼了出來,獨自掙紮不休,極盡兇惡,不過,這一股黑煙終究是勢單力薄,很快便被他生生逼走,消失在空中了。

    “我剛才被魔氣侵體,驚擾了神魂,差點就走火入魔,不過,我早有準備,倒也沒有受到它的影響。”呂遠山將這股黑氣逼出體外之後,沈默片刻,說道。

    “可是,你為此耗費了不少法力。”呂陽笑道。

    “不錯,我的法力,至少也耗費百道,這就是我為了逼出它而付出的代價。”呂遠山又再沈默了一下,突然苦笑道,“呂陽兄弟,你可真是太不厚道了,這哪里是什麼一絲魔氣,明明就是數只大妖全身魔氣所凝結,集中在一處,突然爆發,威力甚至可以比擬一些魔道兇兵,我可是差點著了你的道了。”

    他這一番半開玩笑的語,卻是令眾人大吃一驚,沒有想到,他對剛才那枚不起眼的小珠子,評價竟是如此之高。

    “魔氣無形無跡,極難收服,不過,我正好有辦法可以收集它,使之凝結在元氣凝結的魔珠之中,這樣的魔珠,我手頭上還有很多,待到發現那些圓滿境高手之時,大家事先服下種種清凈心神的靈藥,同時加持相應的法寶和靈符,然後把大量魔珠打破,必定可以取到出其不意的功效。”呂陽沈吟道。

    “怎麼,你手頭上還有很多魔珠嗎?”呂遠山再次怔了一下。

    呂陽的這一番話,可是讓他驚訝了,修真界中,種種神通秘術,流傳廣泛,呂陽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手段,也是正常的,不過,大抵都要遵循一個原則,那就是收獲越多,付出越大。

    若是呂陽有什麼手段可以鎮壓魔氣,使之暫時凝結在一枚珠子里面,必定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而他為了逼出這道魔氣,就費了百余道法力的所有靈氣,再有數十枚下來,必定耗盡所有的法力,筋疲力盡。

    這樣的話,與人鬥法也不要鬥了,直接一劍自刎更加幹脆。

    “降伏魔氣,凝成魔珠,這倒也不是沒有人做過,只是,此法極耗法力,付出的代價,遠比其本身要大……”眾人心中皆是如此想道,終究還是忍著,沒有把心底的疑惑說出來,因為就在他們這麼想的時候,呂陽一揮手,便是成千上萬枚魔珠出現,每人身前都落了上千枚。

    而呂曉風,呂季,呂遠山三人身前,更是足足有近萬枚以上。

    上次呂陽在星漩之中的仙府,謀害了不少仙魔兩道修士,耗費掉一些魔珠,不過,後來擊殺更多妖魔,也補充了回來,有的供他揮霍。

    “這些魔珠里面蘊含的魔氣,驟然投放,便是滅殺一個小型門派,都綽綽有余了,不過,若是投放時機不對,被敵人避開,效果便將大打折扣,我先把它交給你們,到時候動手,自己見機行事。”呂陽囑咐道。

    眾人當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有一種嘆為觀止的感覺,而呂曉風和呂遠山兩人,也不由得眼神精光閃爍,從此對呂陽高看了幾分。

    原本以為,呂陽只是依靠運氣晉升上來的無名小卒,便是有幾分天資,底蘊也不會太深厚,但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連混沌魔氣這等兇悍之物都能收集來做法寶,手段當真是厲害得緊。

    “有這兇物,我們的勝算,倒是又再增添一分了,甚至有可能減輕不少代價,如果到時候我們真以輕微損失拿下敵人,首功必定算在你的頭上。”呂曉風定了定神,鄭重對呂陽說道。

    “是啊,這東西用來暗算敵人,倒真是無往而不利……”眾人神色古怪,亦是點頭附和道。

    “看來,除了正常的準備之外,我們得給每個人都配備清心凈氣丹,靈光符這一類的寶物了,對了,我知道族里有幾位擅長煉器的長老,手里也有穩固心神,鎮壓心魔的靈寶,也要一並借來。”

    “我手頭上還有一些極品玄玉,地心元磁……跟他們交換吧,借那些寶物半年,超出一個月,每件再加一萬靈玉。”

    “也只好如此了。”

    眾人憂愁並興奮著,又再議論起來。

    等到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之時,呂曉風便讓眾人各自回去等候消息,而自己卻去世祖處稟明此事,以家族任務的形式,將他們外調了。

    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如果不走這一道,將來別人追問起來,就會說他們幾個私下里結黨營私,置家族大業於不顧,只為自己發財,不過,有了世祖的許可,這一切便變得名正言順,甚至,擊殺那些圓滿境高手,還能獲得家族額外的獎勵。

    這等內情,卻是一般子弟所無法了解的,就算了解了,想要效仿他們,也不可能。

    呂陽也從醉仙樓出來,往自己府邸走去,路上,不由得暗自心虛抹汗。

    “我的底蘊畢竟不如他們,隨便一出手,便是虛境以上的法寶,天品的靈丹……好在,我有魔珠,倒是唬住了他們。”

    “主人,你為煉制魔珠,耗了不少原始元氣,真論價值,也不比他們貢獻的寶物低。”丁靈提醒道。

    “話雖如此,這等東西,終究還是提不上臺面,看來,想要開峰辟府,我還要積累很多東西。”呂陽苦笑道。

    回到府邸,呂陽卻是發現,呂青青已經回來了。

    她剛剛從荒野返回,對於呂陽將要外出,圍捕圓滿境高手一事猶不知情,呂陽略為猶豫,還是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她。

    “師弟,你真要去?”呂青青聽到,不由吃了一驚。

    不過她終究不是凡俗女子,思索了一下,還是只能任由呂陽去,因為這是呂陽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獵殺成功,更是有可能獲得無窮好處。

    想要積累底蘊,就只能靠這般拼殺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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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追蹤

    又過了一日,呂曉風派人前來告訴呂陽,調令他已拿到手了,而有關魔門余孽的消息,更是從俘虜神魂之中搜得,所有線索,均指向一處地方。

    “竟然是那里?”

    當呂陽得知那些圓滿境高手的下落時,不由得沈吟起來。

    “是那兩界薄弱之處,虛空壁障的所在……”呂青青也驚訝道,“他們這麼快就逃到那里去了。”

    “是啊,獄界之中,總共有兩座固定界門,一座在東,一座在西……但能夠通行於獄界和外界之間,卻並不是只有這兩座界門的,尤其是想從這里出去,比從外面進來要簡單。”

    呂陽說道。

    “當時我們在羽羅島上進入獄界,卻在葬星海中其他地方離開,走的就是不同的門路,這些界門,顯然是當初獄界破敗之時,自然形成的。”

    對於獄界的來歷,呂陽可是比其他修士更多一分了解,因為他的煉天鼎中,就居住著一位遠古時代的殘魂,而且還是天庭上的樂師,不是無名的散仙。

    天音仙子的身份,就相當於那些久居宮廷的宮女,樂師,接觸到的古仙,了解的秘辛,絕對不是那些在野散仙可比的。

    “原本獄界就是仙皇鎮壓重犯的囚牢,就算破敗,也能保持一界獨立,不致誕生界門,不過,遠古仙國不知遭了什麼劫難,竟然連古仙都被滅絕,整座仙界遊離當今,變得不知所終,而這夾雜在時空壁障之中的獄界,也終於誕生出界門來,為今人進入,以及此界之中的魔頭逃脫,都提供了可能。”

    “除開已知的東西兩座界門之外,這座獄界,其實還是有著不少隱藏界門的,只不過,那些界門並不是時常出現,而且位置也是飄忽不定,毫無規律可尋。”

    “想要找到這些臨時的界門,除了依靠運氣之外,最好的做法,就是順著山勢一路尋找,由之前發現的地形走勢可知,這獄界的地底,布置著一個巨大無比的法陣,而這些山脈,也是有可能引動地氣的氣脈所在,最有可能出現。”

    “相比之下,一馬平川的荒野,出現界門的機會,就小得多了。”

    “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小心。”呂青青並沒有細聽呂陽分析,只是擔憂地道,“如果不可力敵,可千萬記得及時撤退。”

    她這話說得極是委婉,只是,及時撤退就意味著逃跑,反倒把其他人棄之不顧了。

    呂陽聽到,卻是不由得生起一股感動。

    她這番話說得有些自私,不過,也就是真正關心呂陽,才會這份私心用在他身上。

    “師姐,放心,這些我都心中有數。”

    離約定的出發時間不遠,呂陽也不想在這里兒女情長,徒令師姐擔心,便早早離府,前往呂曉風處。

    此時,李濟,蕭城,聞凡三人,早已在呂曉風府中等著,與他們一起的,還有兩名叫做許山和廉平的虛境修士,卻是昨日聚會,議定合作之時,其中兩名呂家子弟的家臣。

    由於自家公子、小姐實力不濟,只得金丹境界,他們都代替東主而來,指揮四名通玄境死士。

    除了這一層之外,他們本身也是法陣造詣極為精深的陣道高手,更兼蔔算,煉丹等等數種雜學,可以在尋找敵人一事上,給予眾人支援。

    除此之外,李濟等人也各自帶來了死士和供奉,這些人的修為有高有低,不過,基本上都達到了法相境,在諸多死士和身上法寶的保護之下,即便在圓滿大成高手面前,也有自保之力。

    “好多高手!雖然說高階修士神通廣大,法力無邊,但螞蟻多了,也還是能夠咬死大象的,實力不夠便靠人來堆,再加上呂曉風和呂遠山幾個底蘊深厚的世家子弟,搏殺那幾個圓滿境修士,還真不算難。”呂陽見到這些人,信心不由更足了。

    當然,他也知道,正面搏殺與遊鬥完全不同,若是那些圓滿境高手經驗豐富,完全可以在荒山之間迂回遊走,不斷消耗眾人的實力,然後一舉擊潰。

    如果那些圓滿境高手真的這麼做,他們聚集再多高手去圍殺也沒有用,不過,呂家老祖和白家老祖等人,這段時間也不是閉關潛修的,他們神遊太虛,正以神識不斷搜尋對方下落,要不是獄界遍布神識,哪怕是陽神高手也容易被屏蔽神識,早就把那些人搏殺了。

    呂陽等人的優勢便在於,那些圓滿境高手絕不敢與他們遊鬥太久,而且,他們猶如喪家之犬,必定是惶惶不可終日,無形之中,鬥誌便下降了許多。

    再加上,他們身邊已無護衛,絕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呂陽公子,你來了。”李濟等人看到呂陽,不由得微笑頷首,打了一聲招呼。

    “你們不必這麼客氣,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呂陽不動聲色地拱了拱手,看了看四周,奇道,“對了,曉風他們呢?”

    “曉風公子他正在準備此行的物資,我們這次圍捕圓滿境高手,雖然主要戰力只有三十名死士,但更多的,卻是在這背後的精心準備。”李濟道。

    呂陽聞言,不由得點了點頭。

    不久之後,呂季和呂遠山也帶著各自的部屬趕到,等了片刻,便見呂曉風從里面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身勁裝的頂尖高手們。

    “我們走吧。”呂曉風看了看眾人,說道,“路上我再把靈寶和丹藥分發給你們。”

    眾人就此出發,在城外召了一艘樓船,登船之後,化作一道流光,向遠方飛去。

    “他們走了,快,快跟上。”

    就在呂陽等人離開之後,城中的一座塔樓上,一個身穿紅衣的身影探出頭來,滿臉笑意,笑嘻嘻地說道。

    這個身影,正是白芷容。

    “是,小姐。”

    白芷容身後,一名白衣女修面無表情地說道。

    “他們一行人高手雲集,如果以尋常手段追蹤,恐怕出城百里就會被他們發現,不過,我以鎖魂之術抓捕他們氣機,再循著這氣機慢慢跟上,他們便不會察覺了。”

    說罷,這白衣修士手掐法訣,一道金光自他身上浮起,宛若利箭,當空射了出去。

    “小……小姐……”

    白衣修士身旁,一位長發披肩,氣質溫婉,侍女模樣的青衣女修張了張口,欲言又止:“這樣跟著呂公子他們,恐怕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我看他們幾個鬼鬼祟祟,好像有什麼陰謀的樣子,心里好奇嘛。”白芷容毫不在意地說道,仿佛發現了一件什麼有趣的事情,滿臉都是好奇與期待。

    “可是,他們如此隱秘離開,必定是要重要任務在身,我們跟上去的話,會不會阻礙了他們……”

    “青姐,你真是太多慮了,我也只是好奇,跟上去看看而已,能礙著他們什麼事,好了,你也別說那麼多了,快去看看姥姥她們開始閉關了沒有,我們瞞著她們出去,可千萬別被發現。”

    白芷容眼中,掠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哦……”青衣女修連忙照著她所說的去做,轉身向城內飛去。

    “嘻嘻,青姐好笨,居然就這麼被我支開了,小白,快,帶我離開這座城,別讓她跟著一起來。”白芷容看著她的背景消失在街角,當即說道。

    “是,小姐。”

    白衣女修面無表情,仍自應道。

    數日之後。

    呂陽等人一路前行,穿越茫茫荒野,無數崇山峻嶺,終於來到俘虜們所招供的那處獄城,然而此時數日過去,留在此地尋找,無疑相當於刻舟求劍,眾人當然不做這種蠢事,於是以此地為,開始在周圍尋找起來。

    “這鬼地方,還真是荒涼。”

    聞凡拄著飛劍,一把刺在堅實的石壁之上,身如靈猿,蕩向山坡的另一邊,轉眼之間便跳過了十數丈的距離,來到對岸。

    這里是群山之中的山脊,由於獄界環境獨特,他們下了飛舟便開始在四周尋找,但卻沒有冒險飛起,而是純粹以肉身前行,如同凡人一般,攀登在荒山之中。

    也好在他們以武入道,個個根骨強橫,身輕如燕,即便不催動法力,也能輕而易舉地飛越山澗,攀登高崖,一路上,倒也如履平地。

    而且,經由隊伍中精通占蔔之術的巫道高手推算,那數名圓滿境高手並不在一起,而是分散開來,四處尋找流動的界門,他們此行的目的,乃是為了能夠逃脫此界,把呂家反水的消息及時傳遞給各自宗門,屆時,宗門大舉攻來,事情還有挽回的余地,而若是因為他們的私心而失了占領獄界的機會,他們莫、洹、古三家,便是真正的千古罪人了。

    “恐怕是因為神雷湧動,天地之間的靈氣,早已失去調和,變得不再適合草木生長了,而沒有草木生長,這里也誕生不出尋常的妖物來。”

    呂陽輕松地走在他的身邊,笑著解釋道。

    幾日下來,這些來自呂家的青年才俊們,彼此之間便已開始熟絡了,相比呂曉風、呂季,呂遠山等人而言,呂陽和李濟等人出身相似,經歷相近,反倒成為了更加知心的朋友。

    而李濟等人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呂陽祖上並非姓呂,乃是家中長輩受了主家恩澤,得賜呂姓,這才成為呂家的一員,不過,最初的時候,他仍然還是最為低賤的奴僕家生子,執事於藥園,為南嶺呂家種藥,後來遭逢奇遇,逐漸晉升上來。

    對於呂陽的經歷和運氣,李濟等人也是羨慕有加,其實,他們過去也是平凡無奇的小人物,機緣巧合之下,有了奇遇,逐漸也娶上呂家宗室的貴女,成為贅婿。

    只不過,他們的福緣還是沒有呂陽深厚,遭遇的奇遇,也沒有呂陽大。

    “也好在這里沒有其他妖物,否則,氣機紊亂,想要找到那些魔門余孽更加不易了。”把無謂的思緒拋到腦後,聞凡也不由得溫和地笑了一聲。

    其實,和呂陽這樣的人相處,他多少還是帶著些許艷羨和嫉妒的,不過他很好地把它控制在正常範圍之內,並沒有任何失禮之處,更不會像那些不經事的紈絝公子一般,動則讓妒火燃毀理智,與這樣的人交惡。

    不僅不交惡,他反而還擺低姿態,盡力結交,將來也是一處人脈。

    呂陽也深知人脈的重要,再加上,與這幾人有相似的經歷,於是繼續暢聊起來。

    在他們身後,數名全身氣息內斂,仿佛活屍傀儡一般的死士默默跟上。

    “嗯?”

    就在這時,正在行進的幾人,突然看見一道金光從遠方山澗飛了出來。

    “是呂季在發信號,難道,他發現線索了?”

    呂陽等人怔了怔,隨即,震驚且興奮地道。

    “走,過去看看。”

    呂陽和聞凡當即帶著死士趕了過去,又是一陣猿躍狼奔,飛越山巒重重,盡量藏在低窪之處,順利來到發出信號的地方。

    只見呂季等幾人集中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山洞前,一名身穿八卦法衣的修士,正托著巨大的羅盤,腳踏禹步,面色凝重地掐算著什麼。

    “怎麼了呂季,剛才是你在發信號?”呂陽走了過去。

    “你們來得正好,快來看看,這里有一道雷擊印痕,非常奇特。”呂季看到呂陽等人出現,招了招手,說道。

    “雷擊印痕?”呂陽帶著些許疑惑,走了過去,但卻只看到山洞面前,一塊巨石似是遭受到了某種巨力的重擊,猛地炸開,裂向四面八方。

    看到這一幕,他的腦海沒來由地浮現出一個場景,那就是天空之中雷聲滾滾,突然,一道丈寬的巨大神雷沿著山澗劈了下來,猛地把這塊巨石劈出了碎片。

    熾烈的雷光之中,蘊含著極強的雷火,竟把大片的巖石都熔化了,更有一些石沫,直接就在空中化為齏粉,形成這一片怪異的遺骸。

    “這道痕跡,並不簡單。”呂季見呂陽疑惑,不由得微微點頭,招手讓他過來。

    “你看這里。”呂季讓呂陽等人踏上一塊平整的巨石,隔著數丈距離,居高臨下地觀望。

    “你們看,這處地方,地勢低窪,而這塊石頭,更是最低處的一塊,通過坑底累年的痕跡來看,明顯就是從崖頂掉落下來,在這里存在了許久的。”

    “雖然獄界之中遍布雷霆,似乎是有遠古大能排演法陣,召喚了諸天萬界之中的神雷過來。不過,天生地養的雷霆畢竟不像人為操控的雷法,它們大多都是受到陰邪之物氣機牽引,又或者,修士的法力和神識……”

    呂季指了指坑底的碎石,道:“你們再看看這處地方,由於地勢的緣故,基本不可能被正常的雷霆所擊,然而,它卻還是發生了。”

    “這又意味著什麼,難道,你懷疑這一次雷擊是被異物吸引過來?”呂陽聽出了呂季的弦外之音,疑惑地問道。

    “不錯,我的確有這個懷疑,你看,我這不是正在讓人就此施法,推算其他人曾在這里停留的可能嗎,果然,還真叫我發現了一些東西。”

    “這麼說來,還真有修士曾在此停留?”呂陽道。

    他知道,呂季做事不會無的放矢,必定是已經發現線索,才會召喚自己過來。

    呂季沈聲道:“基本已經可以確定,曾有人在此停留了,而且那人實力不凡,竟然在最後關頭生生抵擋了這一道天雷,然後隱遁而去。”

    “抵擋了天雷,難道……”呂陽等人聞言,不禁聳然動容。

    這一句說起來輕巧,聽起來也簡單,但實際上,他們心里都清楚,這並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

    蓋因雷霆乃是天罰,修真界中,修士莫不畏之如虎,這種力量,絕不是等閑人力可以抗衡的,修士達到先天圓滿,最高深之處,便是以元神硬抗一種號稱“天劫”的特殊雷霆,從而借助劫雷毀滅重生之力,煉化神魂,修煉出陽神來。

    只有經歷了這一道劫數的修士,才能最終修煉有成,踏上道途。

    由此也可以看出,雷霆這一力量的特殊。

    “雷霆是天地之間最為神秘,也是最為強大的力量,哪怕是沾上一絲,都將承受無法想像的可怕打擊,再加上,雷霆天生便具備破除萬法的特性,修士即便修煉到絕頂境地,身上的氣血,法力,對此也是不設防的!”

    “這也就是說,修士遭遇雷擊,比之凡人並不好多少,甚至有凡人因為自身氣血並不旺盛,也沒有修煉出法力,偶爾還可以在雷霆轟擊之下僥幸生存,但對修士而言,這種特例反而更加稀少。”

    “更多的時候,修士都是靠著遠超凡人的生命力,硬抗雷霆轟擊,能否活命,全看生命力是否強橫,而非抵禦能力的強弱……”

    “雖然這里的神雷還比不上正常修士度劫時的劫雷,不過,應該也不會差太多,這人能夠硬抗雷霆的話,應該是以自身丹火煆燒神魂,已然修煉出了一絲陽神。”

    呂陽立刻猜測到了一個可能,猛然發現,自己似乎已經把握到了線索。

    “不錯,這個人的確已經修煉出一絲陽神,除了莫千愁,應該再無他人……”呂季沈聲說道。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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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意外變故(上)

    “修煉出了陽神的高手!”聽到呂陽和呂季的對話,聞凡不由得吃了一驚。

    也難怪他會有如此的反應,畢竟修煉出了陽神的高手,已經是先天修士之中的絕頂人物,比之呂家七世祖,白家十世祖等絕頂高手,也不是不遑多讓,而他們如今正是主動追擊著這等絕頂高手,要說不心懷忐忑,那是不可能的。

    “以我們現在掌握的情報來看,的確應該是莫千愁無疑。”呂陽沈聲道。

    過了片刻,見到信號趕往此處的呂曉風和呂遠山等人,也終於趕到了,呂季見他們前來,便走了過去,把和呂陽分析所得的結果,又再對他們講了一遍。

    “居然是莫千愁。”聽到呂季的分析,呂曉風不由得苦笑道,“說句老實話,我寧可遇到的是那三名其他圓滿境修士,又或者是古樂南一人,但卻沒有想到,那些沒有被我們碰上,但反而是這個最難纏的。”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呂遠山道,“畢竟對手究竟何人,不是我們所能選擇的,我們匆忙而來,又無法了解敵人行蹤,根本無法選擇。”

    “遠山說得沒錯,這個時候,就不要苛求這些了,即便知道了對方是莫千愁,我們也只能硬著頭皮強上,難不成,現在還要空手而回不成?”呂季說道。

    “當然不能。”呂曉風也道,“你說得沒錯,現在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言語之間,頗有唏噓之意。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那名托著羅盤,踏著禹步,推演莫千愁留下的氣機,追查他的行蹤的修士,終於停了下來。

    呂季見此,眼神不由得微微一亮,走上前去,問道:“如何。”

    “幸不辱命,我已找出那人去向了。”那名修士矜持地笑著,神色間卻頗有一股自得。

    “真是太好了。”呂季不由得贊了一聲,道,“先生果然不愧神算之名。”

    “哪里哪里,公子過譽了。”那名修士連忙道。

    幸得隊伍中有一名擅長占蔔之道的高手指引,眾人很快繼續上路,沿著這條山脈,又向深處走了數萬里有余,而這時候呂陽也不由得感慨,這種高手起到的作用,卻是比普通只懂打殺的修士,要大得多了,這個經歷,讓他不由得想起了,當初自己與黃老和宮老等人追蹤滕維安等人,也是靠著這個辦法,硬是在荒野之中找到對方行蹤,與此同時,也知此行福禍,能夠趨利避害,無往而不利。

    數日之後,眾人依著氣機的指引,來到一處,翻過兩座荒野,又再來到一處陌生的山脈,而這時,那名修士也對他們道:“各位公子,我們現在已經接近到了莫千愁的藏身之所,我可以肯定,他必定在這百萬里以內,不能再以樓船飛行了,否則,隨時都有可能被他發現。”

    “此地遍布雷霆,他能發現我們嗎?”李濟聞言,不由得驚訝地道。

    “那是當然,對方是修煉出了一絲陽神的高手,雖然同樣受到天上神雷限制,但卻比我們這些兩眼摸黑的修士有利得多。”

    “先生說得沒錯,我們現在最大的優勢,就是不為敵人所知,能夠攻其不備,那莫千愁正在防備著我們老祖的追擊,必定想不到,還有我們這等子弟,也敢來深山里追擊他,但如果讓他發現了我們的行蹤,反過來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那我們的損失可就慘重了。”

    “說到這個,我倒是有一法,或許能夠找到他的行蹤,而又不被他察覺。”就在這時,呂陽突然說道。

    “哦?你有什麼辦法。”眾人聞言,不由驚異地看向他。

    “這個你們就不要多問了,盡管跟我來就是,我看那座山頭不錯,先到那里。”呂陽指了指遠處一座山頭,說道,卻是沒有向眾人解釋,其實,他這時想到的是利用丁靈的神識,丁靈乃是經歷過了六次雷劫的道器之靈,以她的境界,即便是在雷獄仙城那種地方,也曾帶著自己進去走了一遭,此地雖然遍布雷霆,但卻仍然可以神識出體,查探一番。這等本領,卻是等閑先天修士想也不敢想的。

    不久之後,眾人將信將疑地跟呂陽來到所指的山頭,而呂陽也溝通煉天鼎,對丁靈吩咐了一聲:“丁靈,現在就看你的了。”

    對於呂陽的命令,丁靈自然是沒有異議。

    “萬里搜魂。”

    很快,丁靈的神識由鼎中釋放,蔓延向四面八方,很快穿山越嶺,把方圓數千里都包裹在內。而呂陽的神識也借著與她心靈相通的法門,飛快地把四周一切景物查探。

    這個時候,四周一片荒僻,全無其他生靈的氣息幹擾,倒是比在其他遍布生靈的洞天福地幹凈清晰多了,再加上,呂陽此時也已經修出了神識,比之以前,卻是進步了許多,借用起丁靈的神識,也頗有些得心應手。

    很快,他借著丁靈的神識,查探完畢。

    默默地在心中回味了一下自己所察覺到的東西,沒有發現任何異處,呂陽回頭對眾人道:“這里沒有。”然後又對那名擅長占蔔之道的修士說道:“先生,能否請你啟一卦,我們彼此印證,以防疏漏。”

    “也好。”那修士看了看呂陽,隨即起卦占蔔。

    “沒有氣機存留,應該是不在此處附近。”

    很快,修士簡單算了一卦,對眾人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再到別處找找。”雖然不知道呂陽是用什麼方法神識出體,但眾人也知,各人各有奇遇,並沒有多問。

    在丁靈的協助之下,呂陽帶著眾人,很快尋遍了數百座山頭,搜尋的速度大大提升。

    就這樣又過了數天,眾人搜尋的範圍逐漸擴大,足跡幾乎踏遍連綿山脈的每一處,然而想要在這崇山峻嶺之間,找到一名圓滿境界的絕頂高手,無異於大海撈針,如果不是隊伍中有人擅長占蔔之道,能夠於無蹤跡處發現目標氣機,這次的圍捕行動,早就已經以徹底失敗告終了。

    這期間還有另外一樁難處,即是那莫千愁並非只在一處地方停留不動,在呂陽等人四處搜索他行蹤之時,他也在山脈之中,四處尋找界門,想要從此界逃脫出去,而呂陽等人追在後面圍捕,不斷變動位置,便如刻舟求劍,欲尋而不動。

    好在,眾人雖然費了不少周折,但卻還是慢慢接近,所能感受到的氣機,也出現得越來越頻繁。

    “你們有沒有發現,他最近一段時間,似乎一路向北?”又一天開始搜索,跳過一處山澗的時候,呂曉風突然說道。

    “我也發現了,依我看,我們完全可以設想一下他的心思,如果我們和他情況易地相處,將會如何?”

    “當然是盡快找到界門。”

    “那就對了,如果我們是莫千愁其人,也要找到,從這里逃脫出去。”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聽到呂曉風的話,呂季不由得深思了片刻,道,“先生,從現在開始,我們不推算莫千愁的行蹤,而是盡力尋找界門。尋找一處界門,也許比尋找圓滿境修士更為容易。”

    “這倒是。”那名擅長占蔔之道的修士說道,“界門雖然縹緲無蹤,但畢竟只是死物,而圓滿境修士,卻是有著強悍神識和無邊法力的絕頂高手。”

    眾人聞言,心中也不由得暗暗贊同。

    其實,通過秘法尋找界門所在,也是他們出發之前便已謀劃好的策略,正所謂,有備無患,各種方法都要嘗試一下。

    於是眾人也跟著莫千愁的氣機而一路往北,期間,山脈中的地氣,陡地變得淩亂起來。

    這個情形,就好像是一馬平川的平原之上,突然出現了重重山巒,而在這些淩亂的氣機之中,眾人更是仿佛察覺,一些生靈的氣息混雜其中。

    “這處地方好像有古怪。”呂陽依舊來到高崖頂上,頂著眾人湊齊的避雷神符,查探了一番遠方,然後說道。

    “你發現了什麼。”呂曉風問道。

    “似乎不像這獄界本身之物。”

    “這就對了,這說明我們尋找的方向是對的。兩界交界之處,必有地氣對流,就好像江河入海處,河水也會變鹹一般。”

    “你是說,我感受到的生靈之氣,是從外界流淌進來的。”

    “應該是。”呂曉風道。

    眾人聽到,不由得更為振奮,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心底告訴他們,很快就要接近了。

    “從現在開始,我們要隨時做好與那莫千愁遭遇。”

    “放心吧,我們早就做好準備了。”眾人皆道。

    呂曉風點了點頭,心里也是清楚,在場諸人都是優秀的仙門修士,他們這一次出門,也不是為了踏青郊遊而來的,對於這一點,他也是非常放心。

    行至山脈北麓,又一座如巨獸背脊般的山脈出現在眾人面前,而在這時,那名擅長占蔔之道的修士突然說道:“近了,近了,就在這附近。”

    “你說什麼,我們找到莫千愁了。”眾人聞言,皆露驚容。

    “不是,但我們接近到了界門。”修士說道。

    “怎麼,原來那界門就藏在兩大山脈交匯之所?這倒是風水上的龍潭虎穴格局,怪不得之前感受到的氣息如此淩亂。”呂季略為猶豫,隨即又道,“不過,我們怎麼會比他還要先找到界門呢?那個莫千愁,應該沒有從這里逃出去吧?如果他已經不在獄界了,那我們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費了。”

    “應該不至於,我們這一行人,高手如雲,英才輩出,各種各樣的人才,也比那莫千愁單獨一人高明不知多少,雖然他是圓滿境界的絕頂高手,甚至修煉出了一絲陽神,但就尋找界門一事上,未必就比我們快。”呂曉風道。

    “沒錯,這正是我們的機會。”呂遠山聽了他們的話,說道。

    “此處界門並不穩定,不過,應該也能持續一段時間,想必那莫千愁尋找的目標,就是這里。”呂陽沈吟了一陣,提議道,“就在此地設伏吧。”

    數日之前,他也察覺到,對方的氣機正在接近這里,似乎也摸索到了一絲界門出現的規律,如果所料不差,再過一段時間,莫千愁就會在這里出現。

    “不管怎樣,這附近就這一座界門,莫千愁想要離開獄界,必須從這里通過,而若是他不來,我們也還有的是在別處圍堵他。”呂陽也道。

    眾人於是便在發現的這處附近尋找,果然,在一個並不起眼的山澗之中,他們看到了猶如漆黑洞窟一般的空間界門,那界門附近,虛空元氣淩亂,洶湧的元氣猶如滔滔洪水,不停地在狹小的裂口之中激蕩著。

    滾滾雷霆,不時地在上空炸響,陰沈的烏雲,把它襯托得猶如魔窟一般,又像是兇猛的巨獸張開了一張血盆大口,散發著無比駭人的威勢。

    從外面那狂暴的元氣,以及令眾人感覺有些熟悉的氣息來看,這處界門,應該是通往葬星海深處,某個懸空島上或者虛空之中。

    隊伍之中的陣師,符師等等高手,即刻行動起來,各種禁制,法陣,密布在山澗周圍,很快便把這處原本並不起眼的地方,變作危機四伏的龍潭虎穴。

    這也就是呂陽和呂曉風等人坐擁眾多呂家高手,能夠調動這些高手為己所用的好處,如果他們只是散修,哪怕交遊再廣泛,人脈再豐厚,只怕也湊不齊這些人同行。

    不知不覺中,又是三日時間過去,眾人自從幸運發現這處界門之後,便在此布陣隱匿,潛伏了下來,所剩的事情,大概便只有等待莫千愁自投羅網了。

    雖然等了數日時間,但眾人心中倒也不急,因為他們都知道,莫千愁一人勢單力薄,既要隱匿身形,以免被老祖們所察覺,又要四處尋找界門,不能遺漏,他也只是高為高深罷了,並不一定學富五車,學識淵博。

    再加上,堪輿風水,尋龍點穴之術,即便是在雜學之中,都屬於高明的範疇,正所謂,術業有專攻,聞道有先後,莫千愁無法這麼快尋來,完全在他們預計之中。

    盡管如此,眾人還是不敢有絲毫大意,特意在那界門附近,分派了他們所擁有的最強高手,而各種隱匿氣息,消除感應的法陣,更是不要本錢似地搭建,其間,甚至連煉化靈玉,補充法力,都特意輪換著遠離那座界門而進行。

    如是小心謹慎地又再等待了數日,突然,藏在一座山洞之中的呂陽渾身一震,對眾人說道:“千萬小心,我察覺到有人接近了。”

    察覺到有人接近的當然不是他自己,而是丁靈,但也正因為如此,反而更加確信。

    “是先天圓滿高手,我從他身上,感覺到了與呂家七世祖和白家十世祖一般,蘊含一絲陽神的氣息,應該就是你們所說的那個莫千愁。”丁靈對呂陽說道。

    其實,不需要她的提醒,呂陽和眾人也先後有了感應。

    就在離這座山澗只有數十里的近處,一股深邃的氣息一閃而逝,伴隨著天上神雷的轟擊,猛然往前竄動,竟是以無比決然奮勇的姿態,瞬間甩開數道劈下的神雷,出現在對岸的高崖之上。

    然後,那道氣息再次閃動,身影飄忽而至。

    他顯然也已感受到這個山澗之中的界門氣息,如同在荒漠之中苦苦尋找了數月之外,早已饑渴難耐的旅人,爆發著自己所有的熱情與渴望而來。

    界門……

    找到了界門,就意味著有可能從這里逃脫出去。

    雖然莫、洹、古三家早已在與仙門五家和逍遙島的交鋒之中,遭受重創,各階高手死傷慘重,整個家族都如遭滅頂之災,但是,只要能夠逃脫出去,仍然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想到這一點好處,那個人影,移動得更加迅速了。

    來到山谷之中的低窪地帶,沒有了隨時迫近的恐怖神雷之後,他甚至開始飛了起來,以法力駕馭著自己的道體,飛行而至。

    頓時,這個身影便直接出現在了呂陽等人視線中。

    運足目力看去,這個人影不再是一個小黑點,而是清晰可見。

    那是一個衣衫淩亂,頭發如鳥窩般篷松,看起來有些狼狽的中年模樣修士,這副尊容,若是換在凡人的市井之中,便是最落魄的破產商人,甚至是乞丐一般的人物,然而,眾人誰都不敢小覷於他,因為他們知道,對方之所以落得如此境地,全都是因為老祖搜尋得緊,且這處獄界危機重重,為了尋找界門,四處碰壁所至。

    他能夠在老祖們和各家眾多高手的圍追堵截之下,找到這里,幾乎離成功只差一步,就已經是天大的能耐。

    “果然是莫千愁!我曾經見過那三家數名重要人士的描形繪本。”呂曉風忽然身軀微震,神色頗有些複雜地低語道。

    “別說了。”呂陽按捺著心中的激動,眼中卻是陡然閃現出一縷精光,狠聲道,“準備動手。”

    突然,就在這時,正要進入眾人布設的包圍圈內,為眾多禁制,法陣所襲的人影,突然停了下來。

    他這一下停得非常突兀,眾人不由得都怔住了。

    “發生什麼事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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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1 19:27:34 |只看該作者
第518章 意外變故(下)

    天地之間的元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滯了下來,四周的氣氛,也在一瞬間變得極為凝重,所有人都是屏住呼吸,目斂神光,甚至連直視他都不敢。

    “該死,怎麼會不進去,難道,他發現這里不對了?”呂陽等人暗暗對望了一眼,雖然沒有開**流,甚至連神識傳音都沒有做,但彼此之間的眼神,卻是流露出了這一層意思。

    “他是發現不對了,不過,應該不是你們。”丁靈的聲音在煉天鼎中響起。

    “什麼?”呂陽眼中掠過一抹驚異之色。

    “他的後面,還有人跟著!”丁靈解釋道。

    聽到丁靈這麼說,呂陽當即往莫千愁身後看去,果然,在莫千愁身後數里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艘巨大的樓船,幾乎緊貼著地面而飛,莫千愁之所以停下,並不是因為他發現了潛伏在山澗之中的呂陽等人,而是因為這艘樓船。

    此時,莫千愁已經離他們極近,呂曉風不敢開口說話,也不好以神識傳音詢問呂陽,只好拿眼看著他,一副詢問的神色。

    呂陽微微搖頭,示意他少安毋躁,然後問丁靈:“你可知道,那些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丁靈說道。

    這個回答,倒是不出呂陽意料,他也只好收斂氣息,埋下頭去,耐心地等候著。

    其他人也很有默契,各自潛伏在原地,久久不動。

    這時,莫千愁身後的樓船已經快速飛了上來,很快便來到莫千愁的身邊,只見其上飛下數個人影,落在他的身前。

    這些人影從遠方而來,竟然一路駕馭著樓船,雖然是在低空飛行,但卻也把自己置於險境而不顧,不是膽子大得包天,便是缺乏出行的經驗。

    眾人也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來歷,一時之間,只感高深莫測。

    但就在這時,呂陽等人運足目力看去,也見到了來人的面貌,結果,見到其中一人,不由得都大吃一驚。

    “居然是她。”呂陽驟然色變,“怎麼會是她?”

    “芷容妹妹,這怎麼可能?”呂曉風也差點驚呼出色。

    呂陽與呂曉風對望一眼,彼此眼中,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也難怪他們會如此失態,因為呂白兩家和棲凰山,杜吾洞天,西華劍派,逍遙島諸家勢力聯手,矛頭對準莫、洹、古三家,擊殺了三家絕大部分高手,可以說是將其在獄界的根本連根拔起,這等仇恨,可以說是不共戴天也不為過,而此刻,卻見白芷容出現在莫千愁面前,不由得讓人浮想聯翩,懷疑這兩家是否在暗中圖謀著什麼。

    要知道,現在呂、白兩家,可是合作緊密的盟友,如果白家背叛了聯盟,與莫、洹、古三家達成暗中協定,受損最大的,也是呂家。

    這一點,卻是呂陽等人無論如何也無法容忍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是時候時候搭上線的,難道,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陰謀?”

    兩人幾乎不敢想像,如果坐實了這件事情,後果將會如何可怕。

    不過在這猜疑的同時,他們的心中,也不由得生起了一股被欺瞞和背叛的痛恨,其他諸人,亦是滿臉驚愕與不信之色,怔怔地看著遠處的那幾個人影。

    然而就在這時,卻見莫千愁大笑了一聲,忽然伸掌,向白芷容探去。

    這一掌,如雲龍探爪,竟是帶著凜然的殺意。

    “轟隆!”

    剎那之間,谷中元氣仿佛白水沸騰,洶湧地激蕩起來,又如有一頭惡蛟入潭,猛地紮在水中,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在這一抓之中,呂陽等人都看到,漫天的山石猶如暴雨一般,紛紛傾瀉,整個山谷轟然倒塌,夷為平地。

    白芷容身邊,一名護衛模樣的修士陡地飛出,奮不顧身地迎著莫千愁撲去,但卻見漫天血花散開,那名修士便被轟成了碎片,一個淡淡的人影從他屍身上浮起,正是那名修士的陰魂。

    天空之上,一道熾白的雷光,猶如利劍般刺了下來。

    人影飛散,立刻飛灰煙滅!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不是暗中接頭,秘密結盟?怎麼打起來了?”呂陽和呂曉風等人見到這一幕盡皆愕然。

    事態的發展,似乎有些出乎預料。

    “這哪里是他們暗中密謀啊,明明就是那白芷容不知何故跑出來,遇到莫千愁,還傻乎乎地上前問路,估計是將他當成你們聯盟中某一家勢力的人了。”煉天鼎中,天音仙子不由得又氣又好笑地說道。

    她雖然時常閉關清修,借著煉天鼎中的元氣滋養自身神魂,但偶爾也關註呂陽之事,因此,對於呂陽的近況,倒是有所了解,也知道白芷容是何人。

    呂陽與呂曉風性喜多疑,深具城府,動念之間,盡是爾虞我詐,陰謀詭計,一時之間,竟沒有想到這個最簡單的事實真相。

    聽到天音仙子的提醒,呂陽也猛地驚覺,原來,白芷容並非是在和莫千愁密謀什麼,自己和呂曉風卻是鉆牛角尖了。

    “不好,白芷容危險了。”回過神,呂陽突然心中一驚。

    其實此刻,白芷容是生是死,對他們的大計並無影響,無論莫千愁將白芷容是擒是殺,最後都還是要走向界門,陷入重重禁制與法陣的包圍之中。

    然而,白芷容畢竟身份非凡,乃是白家十世祖玄孫女,如果此刻對她生死置之不顧,一旦事情泄露,必定惹來白家十世祖的嫉恨。

    按說他們聚義,都敢圍獵先天圓滿的絕頂修士,也應不懼權貴才是,但有一點,白家十世祖並非是失勢之人,除了本身實力之外,更有龐大無比的白氏家族撐腰,乃是位高權重的仙門長老,得罪他的長老,絕不是與莫千愁等人作對能夠相提並論的。

    圍捕莫千愁等人,那叫富貴險中求,而得罪白家十世祖,卻是自尋苦吃。

    “這下可真是糟了,這個傻丫頭!”呂曉風也是聰慧之人,看見呂陽驚的神色,頓時也醒悟過來,明白了此時的處境。

    “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在我們面前,被那莫千愁殺死,動手,立刻動手!”呂曉風緊咬牙關,惡狠狠地吼道。

    “轟!”

    “轟轟!”

    “轟!”

    山澗周圍,數十名早已潛伏多時的修士,突然現出了身形,莫千愁剛剛將一名白芷容身邊的護衛轟得粉身碎骨,卻見其他護衛奮不顧身地沖了上來,即便是先天中下乘的修士,也是將生死置之度外,完全無視了他們與莫千愁之間的巨大差距。

    莫千愁冷冷一笑:“劃陸為江!”

    他的手指伸出,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指點江山,朝著眾人劃下。

    漫天光影浮現,一條長達數十里的深谷,轉眼之間便出現在了地上。

    大地撕裂!

    元氣咆哮!

    這如同災難一般,移山倒海的神通,立刻便將那里修士陷了進去,數人身影猛地被鎮壓在地,仿佛落入泥潭之中的瓦礫,轉眼消失不見。

    “嗯?居然還藏有同夥?”莫千愁猛地回去,向著那些正在沖殺而至的潛伏修士看去。

    他將這些人,誤認為是白芷容帶來的了。

    “日月無光!”莫千愁陡地伸出一掌,一道法印伴隨著他的掌罡飛了出去,只見這道法印見風即漲,轉眼之間,化作一道籠罩方圓數十里的清光天幕,竟是生生地搬運虛空,將同時向他撲來的這些修士們挪移了出去。

    這些人的身影立刻消失不見,不知道被轉到哪一處虛空中去了。

    “一氣化玄!”

    呂曉風毫不猶豫地祭出一張早已備好的神符,帶著決然的氣勢,向莫千愁撲去。

    這卻是眾人早已商議好的對敵之策,他們心中都非常清楚,面對莫千愁這般神通廣大的修士,不可能所有人都能抵擋得住他的攻勢,然而,大家將種種靈丹妙藥,神兵寶甲集中在一處,卻又可以造就出少數幾名能夠暫時抵擋住他攻勢的人。

    他們的計劃便是,由這些人輪流纏住對方,而其他人和諸死士,則是奮力搏殺。

    而在周圍,更是有輔助的修士,隨時準備救治傷重人員,以及操控法陣,營造出種種對己方有利的形勢。

    “竟然是太清神符。”猛地看到呂曉風向自己撲來,全身清光閃耀,隱約之間,似有一位清氣凝成的天仙虛影附身其上,莫千愁眼中掠過一抹精芒,面上也顯露出了凝重之色。

    “能夠動用這等珍貴的神符,你是哪一家的嫡子……白家還是呂家?”

    呂曉風沒有理會他,只是全力催運法力,與之纏鬥起來。

    這太清神符乃是一氣化玄,神通依附,祭出神符之時,能夠召喚古仙註入其中的神識和仙力,凝聚出一具相當於古仙化身的仙靈之身,進行戰鬥,因此,此刻呂曉風的戰力飆升,幾乎可以比擬一尊古仙化身。

    盡管他的真實境界遠不如莫千愁,但卻還是與之鬥了個難解難分,不過,這神符乃是遠古之物,想要發揮出所有的力量,以天仙實力,將莫千愁這位先天修士擊殺,也是不可能,因為這張神符已經在百萬余年的時間里流失了不少的元氣,功效大打折扣。

    “曉風拖住了他,快按計劃行事。”呂季見此,連忙呼喝道。

    眾人心知時間緊迫,呂曉風不可能支撐太久,於是紛紛祭出各自壓箱底的法寶,神通如不要本錢似地攻擊莫千愁。

    “化神血錐!”

    呂遠山於數里之外的高崖上,祭出一柄幽暗如染紅的生銹尖匕,一只猙獰的異獸頭顱虛影,如惡鬼般地纏附其上,陡地,毒蛇般地躥了出去。

    這是呂遠山得自一處遺跡的遠古道器,經歷多年滋養,已經恢複到了先天九重的高品階,竟是收煉天地之間種種劇毒魔氣為己所用,刺入敵身,煉血化神,無比歹毒。

    “煌煌神雷,以劍引之,神霄禦雷飛劍!”

    與此同時,呂季卻是祭出了一把正氣凜然的飛劍,一看就是名門正派的神聖兵刃。

    他將這把飛劍當空向著雷雲拋去,手掐法訣,默運神通,借著飛劍之力,竟是將數道水缸粗大的雷霆引了過來。

    一陣熾烈如野火的雷光之中,呂季拋出的飛劍猛地炸開,但那數道神雷卻是凝而不散,竟在空中結成一把巨劍的形狀,遙指戰團之中的莫千愁。

    隨後,這柄雷霆凝結而成的巨劍,帶著令人窒息的威勢,直插而下。

    “天地同歸!”

    看到呂曉風等人各自使出壓箱底的本身,呂陽也是不甘示弱,祭起魔刀,全身法力貫註其中,猛地斬了出去。

    他這一擊卻是有些取巧,純粹是以法力為代價,追擊強悍的威力,缺少了種種精妙神通的變化,不過,在此刻,莫千愁疲於應付其他人的攻擊,對呂陽斬出的這一刀,也沒有應付自如的余地,甚至為了避開其他人的攻擊,不得不硬受其絕大部分的威力。

    與此同時,呂陽也召喚出了六角龍燈,火龍撲出,裹挾著漫天屍油,向戰團之中的莫千愁纏去。

    其余諸人,紛紛各自祭出自己拿手神通,法寶。

    “該死!”感受著眾人猛烈的攻勢,莫千愁臉上盡是驚怒之色。

    在這一刻,即便是已經修煉出了一絲陽神的絕頂高手,他也不由得生起了一股危在旦夕的感受。

    先天圓滿高手只是境界高深,領悟了天地法門的種種運用,但這一切,並不代表就一定戰力強橫,能夠無視其他境界較低的修士,又或許,單打獨鬥,他並不懼任何境界低於他的修士,甚至數人聯手,他也不放在眼內,但此刻,足足有百名修士向他出手,這些修士似乎早有預謀,彼此之間的攻勢錯落有致,相輔相成,竟是在一瞬之間就將他逼近到了岌岌可危的境地。

    “移星換鬥!”

    莫千愁帶著無盡的驚怒,大掌向著天空一揮,竟然將呂季祭出的雷霆巨劍隔空抓住。

    猛的一聲巨響,宛若春雷綻放,茫茫白光,照耀了整個荒原。

    與此同時,莫千愁的身邊,突然出現了許多星光一般的幽光,身影忽地變得縹緲起來,呂遠山的化神血鏢,以及呂陽全力祭出的刀氣,竟然透體而過,直接便穿了過去。

    不但是呂遠山和呂陽的攻擊,便是其他諸人,也都紛紛落空。

    一時之間,莫千愁竟是像突然在這一界中消失,遁入了虛空之中。

    “玉清天光神符!”

    呂曉風猛地咬牙,突然之間,祭出了玉清天光神符。

    “天引清光,地接幽明,天地之間,萬氣歸元!”

    轟轟轟!

    如同山崩地裂,天地之間,響起了巨大的爆炸之聲。

    莫千愁身上的幽光陡然散裂,便是連之前被他以神通攝走,消失在這一界中的修士,也重新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一個方圓十數里,猶如雞蛋殼一般的圓球光幕,籠罩著眾人交戰的這一片大地,頓時,不但空中元氣禁斷,便是連天上不時湧現的雷光,也消失了。

    所有一切,都變得風平浪靜。

    然而眾人心中卻非常清楚,這張符一旦祭出,便是禁斷了自己與獄界的虛空感應,除非達到道境以上,否則,等閑五行以外神通無法施展,尤其是以虛空為主的秘術。

    像籠天罩地,移星換鬥……甚至是袖里乾坤之術,全部都受到了極其嚴重的幹擾。

    “此地名為玉清天,乃是我以神符營造出來,禁斷虛空的結界,除非你有道境巨擘的天大本領,否則,無法逃脫出去。”

    說話之間,呂曉風又再祭出了另外一張神符。

    上清靈霄神符!

    “天人相感,神禦八極。”

    眾人身上仿佛突然被一陣陣的靈光照耀,一舉一動之間,都仿佛有天上落下的靈氣籠罩,剛才傾盡全力猛攻而損耗的法力,頓時飛快恢複起來,不但如此,所有人都還有一種錯覺,那就是自己身輕體盈,動念之間,能夠搬運的法力更加雄厚了,足足增長了五成有余!

    眾人都仿佛有一種錯覺,自己在這靈光照耀之下,法力幾乎無窮無盡,而且,能夠發揮出遠超平常的實力。

    至此,呂季貢獻出來的三張遠古神符便已用完,而戰鬥僅僅只是剛開始而已。

    “你們的準備,好像非常充分?居然連我的神通都破除了,而且,你們費盡心機將我圈定在這一道結果之內,似乎準備與我不死不休……”莫千愁這時已經從驚怒之中平息下來,看著眾人的種種舉動,突然若有所悟。

    “不是與你不死不休,而是,我們要獵殺你。”呂曉風哂然一笑,卻是毫不客氣地譏諷道,“莫千愁,莫長老!”

    “小輩,你們果然是有備而來!”莫千愁的面色,陡地陰沈下來。

    “看來,你們幾家真的是當我莫家無人了,居然連小小的後輩,都敢擅自來追殺我,不過你們在此將我困住,也是明智之極,若是時間拖得久了,你們的老祖追上來,我將必死無疑……”

    “既然如此,我們就速戰速決吧!”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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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1 19:27:58 |只看該作者
第519章 陰神法相

    “速戰速決?”

    呂陽等人聽到,心底都不由得生起了一股極其危險的直覺。

    各自鬥法的經驗都告訴他們,在此刻,莫千愁的確沒有太多時間與他們糾纏,唯一的選擇,就是盡快,然而,他們圍攻莫千愁,卻是希望時間拖得越久越好,最好拖到老祖們也發現此處異動,以他們圓滿化身的速度,片刻之間即可趕到,要將莫千愁斬殺,並不困難。

    “就算不將希望寄托在老祖身上,拖延時間也對我們有利,因為我們在人數上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彼此輪換與他纏鬥,能夠使其疲於應對,而如果要在短時間內分出勝負,必定施展種種損及元氣的強橫神通,又或者是需要付出其他代價的秘法,一旦有所差池,必定是損傷慘重,甚至全軍覆沒。”

    呂陽看了看四周,剛才短短的數息之間接觸,己方已經有數名修士重傷,被人接到下方餵服靈丹治療去了,而有兩人更是直接橫死,見面就被擊殺,好在這兩人實力只在虛神境,並不是那三十名最強的通玄境死士之一,否則的話,自己這一方的實力便將大打折損。

    不過,饒是如此,他們還是變得更加謹慎,防備著莫千愁驟下殺手。

    莫千愁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足以輕易擊殺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能夠有現在的局面,全是精誠合作所致。

    “我用的神符能夠持續半個時辰,你們千萬小心,挨過這半個時辰,我們的勝算便大了。”呂曉風沈著臉,向眾人傳音道。

    “放心吧,我們知道該怎麼做的。”眾人紛紛應道。

    “那白家的姑娘……”呂季看了一眼落在下方,猶自驚懼不已的白芷容,有些遲疑地問道。

    “看好她,不要讓莫千愁將她殺了,如果睜睜眼地看著她死在我們面前,白家十世祖那里,不好交代,不過,我也不希望有人因為她而有所損傷,我們每一個人的作用都不可或缺,當以大局為重。”呂曉風話中的意思,透露著**裸的四個字,“自生自滅”。

    眾人心下了然,也不再提此事。

    莫千愁面色陰沈地摞下那句狠話之後,似乎也沒有特異的舉動,只是與呂曉風和眾修士纏鬥起來,憑借著三張神符營造出來的禁制與仙力加持,本不該是他對手的呂曉風,竟是與之鬥了個難解難分。

    眾人選擇讓呂曉風動用神符,也是有原因的,這等仙力加持的神符,並不是使用的人越強越好,因為激發神符之人的修為,與使用神符之後獲得的加持之力無關,無論如何取舍,都是以一具天仙分身附體,發揮出近乎於天仙分身的戰力。

    這個時刻,拿給呂曉風這等擁有諸多重寶在身的核心子弟使用,反倒比給通玄境死士使用要好。

    憑借著呂曉風的吸引,眾人如願騰出手來,紛紛在不遠處助攻,一邊消耗著莫千愁的法力,一邊尋找他的破綻。

    一名虛神境界的藥師,剛剛給退下來的死士醫治,他揮袂之間,一個碧綠的葫蘆噴出濃密的綠色藥氣,早已經過熬煉的靈藥飛入這名死士的身軀之中,活血生肌,補充著他剛才一擊一退之間,消耗的法力,以及受到的傷害。

    這名傷重的死士,身上血氣逐漸變得旺盛,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傷口痊愈,蒼白的面色也變得紅潤起來。

    他本該是在最初之時便被莫千愁一擊格殺的,然而,眾人的掩護,令他活了下來,不但如此,隊伍之中有著高明的藥師,不需要他自己運轉功法療傷,很快便得到了救治,他除了氣血仍然有些虧虛之外,甚至沒有耗費多少法力,仍然保持了九成以上的戰力。

    死士看了這名藥師一眼,默默地飛起,再一次向眾人圍攻莫千愁的戰團飛去。

    又過了片刻,數人被打落下來。

    這名虛神境的藥師連忙上前,一個個地救治著傷者。

    但就在這時,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突然出現在這座清光湛然的結界之中,仿佛潛行在草叢里的毒蛇一般,悄悄地向這名藥師襲去。

    藥師剛剛再次救治了一名傷者,把手中碧綠葫蘆塞上,脖頸間毫無征兆地滲出血絲,咕嚕一聲,大好頭顱掉落在地。

    轉眼之間,氣絕身亡。

    “不好,小心暗處!”呂曉風回頭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沒用的,你們這群小輩,知道什麼是遠古巫法嗎?遠古巫法跳出三界之內,不在五行之中,既非神通法術,也非靈異奇能,你便是用神符封禁我所有神通,也沒有作用。”

    “你們以為,我說要速戰速決,便是祭出逆亂陰陽的逆天神通,一舉將你們所有人格殺?”

    莫千愁冷冷一笑,擋開呂曉風和身旁數名修士的攻勢,陰鷙鷙地道:“不,我是不會那麼做的,正所謂,欲速則不達,我要把你們一個個殺死,就不能操之過急。”

    “這個圓滿境修士,還真老奸巨猾!”聽到莫千愁的話,呂陽不由得大為驚嘆。

    他心里清楚,莫千愁說得不錯,如果他施展逆天神通,試圖一舉將所有人格殺,卻是正符合眾人心意,因為眾人準備了不少的保命手段,聯起手來,完全足以抵擋對方的殺招,而且,施展這一類強橫神通過後,莫千愁勢必陷入極大的困境之中,甚至連法力都堪憂。

    不過,利用圓滿境高手遠勝於眾人的實力,集中意念,盡快地將外圍修士剿殺,再回過頭對付深具威脅的呂曉風,呂季等人,反而是一種行之有效的破解之法。

    說完了這一番話之後,莫千愁身上飛出數道毫光,向著人群之中投射下去。

    這幾道毫光,竟然是他身上的通靈法寶,經過多年的流淬煉,早已開啟靈性,變得猶如真正修士一般。

    它們很快便依照著莫千愁的心意,開始在人群之中大肆殺戮起來。

    “小心!小心這些靈器!”

    “快逃!”

    人群之中,不斷有人驚呼道。

    原來莫千愁剛才全無動靜,竟然是在觀察眾人戰陣中的漏洞,以及推算種種可行之策,他很快便發現,眾人打算以呂曉風為依托,不停地圍攻他,以車輪戰法取勝,而他知道了這一點之後,強行頂著呂曉風等人的圍攻,反過來對外圍修士下手。

    他所攻擊的,正是那些看起來戰力弱小,對他沒有什麼威脅,但實際上,作用舉足輕重要的人物。

    接連數名藥師,瞬間便被他擊殺,而另外幾名符師,陣師,處境也變得岌岌可危,只有幾名擅長占蔔之道和先天術算的蔔師,因為預感到了危險迫近,及時避開了這一陣攻勢。

    但是,對著同伴被殺戮的局面,他們也同樣束手無策。

    “大家實力參差不齊,絕無可能,所有人都可以抵擋他的攻勢,久守之下,必有損傷。”

    呂陽心中暗道不好。

    其實,些微的損傷他們根本不在意,而最先被莫千愁殺死的,必然是實力較弱的那一階層,對大局影響不大,但這個損傷擴大到一定程度時,將會是對眾人士氣與決心的重大打擊,整個聯盟都有可能瓦解。

    而且,那些藥師,符師,陣師一類的人物,輔助作用也的確重要,如果他們被完全擊垮了,此次圍獵必定要以失敗而告終。

    “快結陣!”想到這里,呂陽不得不大吼了一聲,卻是代替呂曉風指揮道。

    正所謂,蛇無頭不行,鳥無翼不飏,早在來此之前,眾人便已經議定,此次行動主要由呂陽,呂曉風,呂季,呂遠山四人指揮,這不但是他們地位較高,還有各自貢獻最大的緣故,呂陽雖然出身比不上其他三人,但卻勝在麾下有七星衛,因此,也得了四大首領的權力。

    與此同時,這也是為了避免首領傷重,甚至是被莫千愁所斬殺,余下之人陷入混亂。

    對此早有準備的眾人,聽到呂陽的話後,立刻便行動起來。

    所有實力在法相境以下的修士,自動集中在澗中亂石密布的荒地上,其中一名被推舉為陣眼的,精通法陣之道的陣師,猛地往地下一抓。

    泥土紛飛,一團巨大無比的怪異球狀物,從里面飛出。

    只見這事物,通體竟似由蠕動的血肉組成,把無數生靈血肉攪拌在一起,揉捏成丸,無比的邪異,惡毒。

    只見這團血肉似也的巨球飛出了地面之後,也不見攻向莫千愁,只是如投石機投出的巨石一般,突然“嘭”的一聲,飛向天空。

    天地之間的元氣,開始動起來,一條仿佛由屍骨壘成,通體慘白,寬近百丈,長數千丈的巨大長橋,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巨大血球在高空飛了一陣,眼見即將接近雲層之後,竟是突然身化血雨,猛地炸開。

    漫天的血雨仿佛被一陣狂風吹動,全數落向長橋之上,便與橋上屍骨似也的白土融合,一個又一個骨瘦如柴,但卻精悍如鐵鑄,身材高大的人俑,從橋上站起。

    千軍萬馬,就此出現。

    除去這些人形的人俑之外,長橋上也出現了一些似馬非馬,滿身猙獰尖刺的怪物,被一些威武的人俑乘坐著,宛如千軍萬馬之中,騎乘白馬的將軍。

    這是一套名為鎮陵血俑的奇特法寶,出現的這些人俑,全部由泥土塑成,但卻並非是凡人工匠燒制的那種凡土,而是以種種血肉澆灌,特意煉制出來的邪穢之物,煉成之前,尋遍凡間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的童男子,同樣取其鮮血澆灌,天地二魂拘束其中,不但沒有尋常邪寶的邪穢之氣,卻反而充滿陽剛血氣,宛若活人。

    四柱皆陽的凡人本身難得一見,而煉制如此之多的人俑,更是需要動用到萬人以上,至少也得是數百年時間,又或者數個大世界的凡間遍尋,如果不是有世俗王朝協助收羅,等閑散修,根本不可能煉制成功。

    原本這種法寶只是被修真界中的大人物煉制出來,鎮守陵墓之用,每一具血俑都相當於後天上乘的武道高手,布置在陵墓之中,勝抵千軍萬馬,但修士大多獨來獨往,並不習慣用如此之多的人俑陪葬,而且,後天上乘高手對於凡人極為厲害,但對先天修士而言,幾乎沒有威脅,因此,這種血俑象征性的意義,遠遠大於其實際的作用。

    再者,煉制此寶需要以大量四柱皆陽之人的熱血生祭,極傷天和,因此,懂得煉制此物,願意煉制此物的修士,越來越少,後世之人,便鮮少有煉成一套的了。

    恰好眾人之中,便有一人收集有此寶,雖然只能召喚出數千名兵馬,但卻立刻便起到了奇效。

    眾人混雜在其中,氣息立刻被無數的血氣陽剛所掩蓋。

    這些修士也不是簡單地混雜在人俑之中,而是巧妙地分布在一座大陣的各種關鍵之處,雜亂無章的氣血掩蓋了他們的身影和氣息,便是莫千愁這般的高手,一時之間,也看得有些眼花繚亂,更不要說那幾件具備靈性的法寶了。

    “主人……”

    那數件法寶身上,傳來了遲疑的人聲,不得不停了下來。

    它們是能大肆殺戮沒錯,但在千軍萬馬不惜代價的阻擋之下,這麼做卻是相當於白費力氣。

    莫千愁冷哼一聲,正要運轉全力,將之擊散,卻見十多名死士從暗地里殺出,滿身殺氣地向他襲來。

    “砰!”

    莫千愁一掌拍在其中一人胸口,身影急閃,如電光般,又再出現在另一人身前,把他整個踢了出去。

    熾烈的氣息由他拍中那名死士的胸膛開始湧現,瞬息之間,那名死士的大半截身軀便被燒成了焦炭,即便擁有通玄境的高深修為,亦是無濟於事。

    然而,更多的攻勢向他襲來,莫千愁不得不放棄了那兩名修士,一個返身,火光如環,向四面八方噴射而至。

    眾死士見到這一幕,立刻作鳥獸散,唯恐避之而不及一般,逃了個幹幹凈凈。

    等到莫千愁終於騰出手來,準備對付身下眾多正在結陣的修士之時,卻見呂曉風又冷笑著沖了上來,剛才那些死士輪番圍攻莫千愁,他並沒有插手其中,甚至麾下數名藥師,陣師被殺死,他都無動於衷,然而當眾死士的圍攻出現漏洞,被莫千愁逼開之時,他卻出現了。

    他及時堵上了這一漏洞,逼迫得莫千愁不得不轉身應對,根本來不及再做其他。

    呂陽並沒有湊上前去添亂,呂曉風等人使出渾身解數,雖然還不足以重傷莫千愁,但要纏住他,卻也是綽綽有余了,因此,他一擊失敗,沒能傷到莫千愁一根寒毛之後,並沒有再繼續追擊,而是退到一旁,耐心地等待著機會,同時也是觀察莫千愁的破綻,以及在場諸人不支之時,及時上前支援。

    不僅他如此,便是呂季,呂遠山和其麾下部屬,也大多在伺機而動,時不時遠遠地祭出一把飛劍進行騷擾。

    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傷重者越來越多,但卻一直控制著損傷,並沒有出現死傷慘重的情況。

    而在下方,死傷的更是大多為召喚出來的血俑,竟是連數件靈寶,都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

    而在這時,下方的骨橋與軍陣,突然發生一陣騷亂。

    一個巨大的血影,從其中浮現出來。

    這道血影先是如清水之中的濃墨散開,爾後,逐漸在空中顯化成為一尊高達五千丈,通體披甲的武士形體。

    這尊虛影由虛化實,由淡轉濃,變得越來越巨大,越來越真切,一柄長達數千丈的巨大戰刀,渾然天成,出現在它的手中。

    “殺!”

    這尊披甲武士刀指莫千愁,帶著肅殺的意念,含糊不清地嘶吼道。

    “陰神法相!你們竟然利用眾人陰神出體,搬運元氣,生生凝結出了這一尊陰神法相!”莫千愁見到這一幕,不由得怔了一下,帶著些許震驚,說道。

    “不錯,此地已經被我用神符營造的結界籠罩,天外神雷,並不能感應到此地的氣息,而且那些血俑又是以四柱皆陽之人的熱血所煉,本身便蘊含著不同於一般陰邪魂魄的陽剛意念,加持在眾人凝聚出來的法相之上,同樣有著避免被神雷轟擊的效果。”

    “這尊法相,乃是眾人氣血,神魂,法力……凝煉一體所形成,就讓他陪你好好玩玩吧。”呂曉風冷冷地笑著,帶著滿身的傷痕,退了下去。

    他抵擋莫千愁多時,並不是全無代價的,甚至為了保護其他人,他屢次主動撲上去,憑借著仙力加持的強橫力量與對方硬撼,且不提給莫千愁造成了多少傷害,自身早已傷痕累累,疲憊不堪。

    萬幸就在這時,眾人凝聚的陰神法相也成形了,經過這漫長時間的準備,他們終於完成了先前推演的一步,及時補上了呂曉風氣力耗盡之後的空當。

    “快把他接下來。”呂陽看到呂曉風身影急退,連忙喊道。

    “轟!”

    陰神法相行止之間,帶起了席卷數十里的巨大狂風。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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