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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不問蒼生問鬼神】無上仙國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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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20 08:24:16 |只看該作者
第649章 圓滿解決(上)

    那怪物飛行速度疾快無比,簡直難以用言語來形容,修為低下的凡人或者下乘修士還不覺有異,但越是修為高深,便越感莫名驚懼,乃至幾乎連呼吸都幾乎要停滯。

    一瞬間,巨大水幕黯淡下去,所有畫面消失不見。

    “畫影之術失效了,挪移法陣完了。”

    “不好,那怪物要大開殺戒,里面的俊傑們危險了。”

    里面的修士,大多都是在場島主、洞主,妖王,各路諸侯以及散修高手的子嗣、門徒,如今正處在極度危險之中,偌大的妖宮,一下就變得亂哄哄的。

    “都別吵了!”臨危之際,敖叔帝君終於展露出了統禦數萬里海疆的氣魄,他立刻站了起來,喝止亂成一團的眾人,然後對身邊數名虛境修士道,“諸位道友,有勞你們了。”

    “帝君不必客氣,先中止這場紛亂再說。”

    他們都是眼力過人之輩,一下就看出,太子呂雲瑛放出的那物極為不凡,它擁有一股連虛境修士也要感到畏懼的氣息,恐怕能將在場所有俊傑修士都殺光,若真如此,這場比武大會,就要變成屠殺才俊大會了。

    而那些俊傑一死,所屬的各大勢力,都難以承受,甚至連整個妖國都支離瓦解在即,這個代價,敖叔帝君無論如何都承受不起。

    “虛界之門,開!”

    數名虛境修士聯手,一下便憑空打開了一座清光凝成的門戶。宛若登天之門。

    他們決意暫停比武大會,把那些俊傑救出來再說。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猙獰的身影,已經攀在門戶之上。就仿佛夜間的窗欞,一只可怕的幽鬼手臂攀了上來。

    這只手臂並不粗大,甚至在一些本體體型魁梧,身高數以十丈計的妖修眼中,相當於枯枝爛葉一般,但卻莫名地散發著一股睥睨無敵的強橫氣勢,直攀上來,穿透虛空。橫跨兩界。

    然後,在眾修士的驚呼之中,四翼怪物身影出現,猛地跳了出來。

    轟!

    一道黑影閃過!

    怪物的身軀重重地撞在妖宮之中。卻是撲倒了一名最靠近的虛境貴賓,手起爪落,噗的一聲,便將對方的心臟都掏了出來,血淋淋地捏在掌中。

    虛境修士調運氣血。連“飛頭術”一類的神通都能施展,又何懼於挖心剖腹?但這怪物掏出對方的心臟之後,卻是仰頭一吞,便見那虛境貴賓全身血肉都迅速幹枯下去。仿佛烈日籠罩,水分飛快蒸幹。

    再看那虛境貴賓。已經生機斷絕,徹底死絕了。

    身旁一名散修沈喝一聲。一枚方方正正,印璽形狀的法寶祭出,但還沒有等到這件法寶發揮威能,便見怪物猛地轉身,一爪抓來。

    猶如摧枯拉朽,這名虛境散修,轉眼即被連人帶寶擊穿,渾身如敗絮一般飛散,血肉橫飛。

    怪物連殺兩名虛境高手,猶自兇威不止,飛快轉身,向著下一名修士撲去。

    這名修士是一位修煉到了法相境的人族高手見狀大驚,就要化出法相真身對抗強敵,但還沒有等到他身上亮起變化的神光,一只利爪便破空而至,啪的一聲,直接將整個頭顱抓破。

    其余人等盡皆大駭,這到底是哪里來的兇悍猛獸,竟然厲害如斯?

    “這天殺的怪物……大家快跑啊!”

    一眾虛境修士連連吸涼氣,如喪家之犬一般,毫不猶豫地立刻便轉身就逃。

    這些人、妖、魔,各異族,皆是散修,或者雲遊至此的路過賓客,又不是敖叔帝君座下的客卿門人,面見這情形,哪有強自出頭,白白送命的道理?雖然在場也的確有一些人,看見呂雲瑛祭出此物,料想這是一具傀儡或者可以操控的靈寶,不免生起覬覦之心,但此刻,這份心思卻是不得不掐滅了,他們都不是傻瓜,自然能夠看出,想要搶奪未免癡心妄想,還是先逃之夭夭再說,至於逃離之後,事情演變如何,有沒有機會下手,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見到這些客人竟不顧高手尊嚴逃跑,敖叔帝君也感到頭大如頭,顧不得帝君威儀,連忙大喊道:“諸位道友,還請速速助我一臂之力,共誅此獠!”

    可回應他的仍然還是一哄而散,便是與他素有交情,或者鄰近妖國之地的高手,也不由遠遠避開,稱道:“帝君,不是我等不願幫忙,實在是此獠太過厲害,不宜力敵啊。”

    “不錯,帝君,你也暫避吧,這麼強橫的力量,實在不是我等能夠輕易對付的啊。”

    “帝君修為通天,蓋世無雙,我等山野散修,如何能夠比得上您萬分之一,還是您自己上吧!”

    敖叔帝君聽到這些散修的話,簡直氣得發抖。

    這些散修實在太不像話了,有好處時,恬不知恥地來當座上賓,享盡各種虛榮和接待,而真出事,卻又一點忙都幫不上,反而還在旁邊虎視眈眈。敖叔帝君素來喜歡結交友人,但現在卻第一次覺得,狐朋狗友多了,其實也沒什麼用處。

    “帝君,諸位尊客說得沒錯,現在不宜出面,還是暫避吧。”一名國中妖將上前,隱晦地勸說道。

    這一番話看似普通,其實大有講究,因為敖叔帝君是國中頭號的高手,他的健康便是武力威懾的保證,只有保全自己,才能確保四方諸侯不敢造次,鄰近部落朝貢稱臣,如果有朝一日,帝君與強敵戰至兩敗俱傷,必定為圖謀不軌者所乘。

    而這也是諸多妖修上位者奉行人族教化,推行王道的根本因由,起碼要從民心上教化子民,不能像畜生一般爭奪頭領之位。

    雖然。這也不可能改變弱肉強食的大勢,但一時迷惑人心,卻是可以做到的,比如之前善待大泈太子。今後若是有妖族貴胄落難,或也可以借此獲得優渥待遇,甚至東山再起。

    敖叔帝君雖然妖族出身,不修帝王心術,但在其位已久,自然而然,也悟通了這個道理,當即明白。這位心腹勸說自己不要與之交手,受傷失敗丟了臉面事小,危及己身才是真正的禍根所在。

    “帝君!此獠為人族太子所召,必定法力有限。無法持久,何必急在一時!”見敖叔帝君心有猶豫,妖將不由重重地跺了跺腳,急忙勸道。

    敖叔帝君的眼神,霎時便變得堅定起來:“朕的親衛軍何在?開啟宮禁。維持秩序,通知所有臣民和客人離開。”

    既然已經決定暫避,要做就做絕,連親衛隊都不派出鎮壓。任那怪物逞雄去,反正人族的法寶都需要擁有法力才能驅動。即便是靈器,沒有了法力的供養。也要失去功用。

    雖然法寶可以像修士一般自行修煉,轉化,積蓄法力,但支撐一兩場戰鬥尚可,支撐太久,卻是不可能做到的。

    敖叔帝君並沒有發現,就在賓客之間,跟著其他散修賓客一起撤離宮殿的呂陽臉上,帶著淡淡的嘲諷笑容。

    那頭大逞兇威的怪物,自然便是他手中的窮奇傀儡。

    “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下定決心,這位帝君,心性狠辣與果決,果然不同凡響,不過,若只以為窮奇的實力僅僅只有如此,那就大錯特錯了。”

    “而且,他的出現,也不僅僅是殺幾名妖修那麼簡單。”

    “既然要鬧,就要鬧得天翻地覆,鬧得妖國傾危,只有這般,才能改變里海中央平衡穩定的局面,使我有機可乘。”

    呂陽冷冷地笑著,心中卻是如檢驗所思,想著下一步的行動。

    “呂峰主,這怪物……還有太子……”

    蘇冼馬等人見到呂雲瑛召出了怪物,竟然大殺四方,一下就將窩囊受氣的局面改變過來了,不由得目瞪口呆,然而想到此舉的影響,又不由得大為著急。

    這些東西是呂峰主交給太子的,但那些妖修不知,定要將賬算到太子頭上,太子豈不危險?

    “什麼都別問了,我們先出去,等下自有辦法將太子帶出來。”呂陽回過神,對他們說道。

    說完,也不解釋太多,徑直帶著四人離開了妖宮,來到外面廣場上。

    受呂陽暗中下令,剛才還在妖宮之中大逞兇威,殺戮虛境修士的窮奇,馬上又調轉矛頭,改為追殺那些正往宮外逃跑的妖王們了。這些都是妖國之中的各路諸侯,剛才窮奇擊殺的,大多都是他們家的子弟。

    “啊……怪物追上來了!”

    “啊!”

    此起彼伏的慘叫響起,窮奇如同猛虎撲到了羊圈之中,毫無懸念地連殺數十人,一路血肉橫飛,哀鴻遍野!

    眾修士恐慌逃跑,窮奇窮追不舍。

    又過了數十息,妖宮內外幾乎一哄而散,但凡修煉到了先天境界,或者成為大妖的,都飛起逃散,甚至速度快的都已經離島,只余凡人、通靈小妖和大部分下乘修士。

    窮奇幾乎是轉眼之間便來到了宮外,突然振翅一躍,高高地飛了起來。

    “嘶!”

    一團巨大的白芒,在其口中出現,然後,見風即長,迅速由拳頭大小,增大到了人頭大小,然後,又是月**小……

    不斷增大。

    耀眼的白芒籠罩了整個黑龍島,刺目的巨大光球,數息之間便增大到了丈許見方,直到光芒把整個身影都遮蓋下去。

    一股幾乎令人崩潰的強橫氣息,橫掃全島,然後,在所有島上修士絕望的眼神之中猛地一沈,如星辰墜落,掉了下來。

    “轟!”

    轉眼之後,整個黑龍島,便被強橫的法力籠罩了。

    巨大的聲響,帶著天崩地裂的威勢,傳遍了四面八方,下一刻,所有修士便怔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幾乎被夷平的黑龍島,說不出話來。

    偌大的黑龍島,竟然在剛才的一擊之下。轟塌了一半以上,而另一半,所有的山嶺,谷地。樹林,宮殿,城樓,也全都消失不見了,可見一擊之威,如天崩地裂,末日災劫。

    至於島上的修士……

    “天……天哪!”

    “全死光了!”

    “死光了!”

    遠處島嶼群上,不少剛剛逃出的修士也看到了這驚天動的地一幕。紛紛驚叫起來。

    其實也並非是一擊全滅,尚有許多剛好躲在溝壑,谷地,地底的修士。躲過了這一擊,不過這些修士的氣息,很自然地就被遠處的修士忽略了,因為有數量多於他們成百上千倍的修士和凡人,都被擊成了齏粉。絕大部分粉身碎骨,甚至連垂死掙紮的時間都沒有。

    敖叔帝君怔怔地看著這一切發生,突然猛地打了個寒戰:“大聖……一定是有大聖出手了!”

    此時他剛剛逃離島嶼,猶自驚魂未定。看到這一幕,幾乎是呆住了。

    “一定是的。一定是大聖……”

    敖叔帝君都如此,其他妖修則更加不堪。甚至有些剛剛落到附近島嶼,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哭嚎起來。

    “撲通!”

    “撲通!”

    不斷有妖修跪倒,五體投地,拼命地磕起頭來。

    眼前的這一切,對他們而言,幾乎就和凡人遇到了先天修士出手沒有區別,先天修士與道境修士之間的差距,甚至比後天與先天之間的差距還要巨大。

    而在此時,呂陽等人卻沒有理會紛亂的局面,徑自來到一個較少修士落腳的海島。

    呂陽忽地一伸手,仿佛穿入水潭這中,消失不見,然後,一道清光凝成的門戶,以他身軀為中心,悄然出現。

    大泈太子呂雲瑛的身軀,頓時出現在眾人面前。

    “虛空之門,開!”

    幾乎是生生撕裂虛界大門,兩界猛然合二為一,蘇冼馬等人會意地一擁而上,把滿臉震驚莫名的呂雲瑛扶了起來。

    “殿下!”

    “太子殿下!”

    四人滿臉激動,跪倒在呂雲瑛面前,泫然欲泣地說道:“臣等終於又見到殿下了。”

    “你,你們是……”五年未見,太子的記憶也有些模糊,但看清幾人的面容之後,卻是露出驚色,“你們是蘇冼馬,王冼馬,陳侍郎,黃侍郎!”

    “沒錯,是臣等。”四人激動得幾乎要哭出來,沒有想到,時隔五年之久,太子仍然還記得他們。

    “這里離大泈有數萬里之遙,且天海茫茫,你們怎麼會在這里?”呂雲瑛驚訝道。

    “我們是奉陛下之命,出海尋找太子殿下的。對了,殿下,這位是大啟青陽峰的呂峰主,是陛下托付呂峰主帶我們來尋你的,還請太子殿下以江山社稷為重,及早歸國,繼承大統,如果殿下不肯答應的話,臣等無顏回去複命,也只好在這里長跪不起了。”

    蘇冼馬等人激動地說道。

    他們其實是聽從呂陽吩咐,說是時機已到,可以哀求太子歸國,這才出現懇求的,但想到自身命運系於太子,此番出海尋找,也是無奈之舉,不由得又情由心生,感物傷懷,變得言真意切起來。

    這一次,若是沒有尋得太子,或者尋得了又不能將他帶回,還真是無顏回去面見陛下了。

    誰個願意四海漂泊,無依無靠?

    “原來是前輩,你……”呂雲瑛看向呂陽,不由得再次大吃一驚,但卻突然想起,就是這個人給了自己一個古怪的玉瓶,才把所有妖修殺死的,不由得又面露驚色,駭得倒退了兩步。

    “太子殿下,在下有禮了。”呂陽微微一笑,手結劍印,打了個揖首,卻是淡然說道,“太子不必疑慮,那怪物的確是我給你防身用的,至於殺戮妖修,卻是因為感念對方心中惡意,從而暴走失控,在下也並不願為。”

    其實呂雲瑛只親眼見到窮奇殺戮了一隊妖修,還不知道,自己放出來的窮奇傀儡已經闖下滔天大禍,聞言便也釋然,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呂陽道:“太子不必言謝,此地不宜久留,我將你等攝進法寶,然後帶你們出去吧。剛才那怪物失控,不小心破壞了挪移法陣,如果沒有我帶你們,恐怕就要長困此地,無法脫出。”

    “這……”呂雲瑛遲疑了一下,“虛界不是帝君他們所操控的嗎,出了如此意外,豈有不從外界打開之理?”

    “太子不修神通,只怕是不知其奧妙,此地法陣崩塌,空間禁斷,要接一兩人出去容易,但重新打開大門,卻是難了,你覺得這里有俊傑成千上萬,他們會先接你還是接其他人?”

    呂陽這一番話說得極為不客氣,但呂雲瑛聽到,卻也只能點頭稱是。

    他人是癡了一點,但也不是真傻,自然知道,自己無論是在帝君眼中,還是其他妖修眼中,都屬於那種可有可無的二流角色,一絲重要性都沒有,更加要命的是,如果有什麼人,有意無意地把自己“忘”在此處,那可就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那就有勞前輩了。”呂雲瑛別無他法,只得聽從呂陽安排。

    呂陽微微一笑:“得罪了。”

    然後便用煉天鼎把呂雲瑛和蘇冼馬等人都收了起來。等下場面混亂,他們這些凡人跟著到處亂跑,他也生怕照顧不好。

    順利把這太子收到鼎中,他面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改成了一副淡然之色。

    “天音仙子,人就交給你了,你精通仙樂神通,務必以攝魂之術,營造出離了虛界之後,重返黑龍島之事,此時敖叔帝君在眾嘉賓見證之下,承認太子為優勝者,並許黑龍公主為妻!”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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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 圓滿解決(下)

    “你說好不是這樣的,你這不是在玩弄他的感情嗎?”天音仙子幽然長嘆一聲,卻是苦悶言道。

    “我說過,我可以妥善處置此事,這不就是嗎?怎麼,難道仙子也反悔,不願幫助他們兩個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呂陽沒有絲毫玩弄別人感情的自覺,仍舊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說道。

    “我是說過,可我也知道,自己的確是一廂情願了。”天音仙子無奈言道。

    “是不是一廂情願,還未可而知,只要我們擺平黑龍公主,再妥善處置妖國之事,一切都會完美的,你就相信我一次,照我所言去做,如何?先催眠這位大泈太子,他在我的計劃之中,乃是平定這片海域,加強我大啟與大泈聯系的重要棋子。”呂陽說道。

    “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天音仙子無奈地應了一聲,隨即又極其幽怨地埋怨道,“以後若是事發,我都成你幫兇了。”

    她本性純良,剛剛從墳塋之中重見天日,見呂陽擊殺其他修士,都有些於心不忍,但見呂陽每到一處都大開殺戒,都有些麻木了,如今不但殺戮別人性命,還連神魂記憶一起擺布,實在令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但偏偏呂陽此舉卻是並無惡念,天音仙子也能感覺得出來,呂陽是真心想要給這位大泈太子一個圓滿的結果,否則以大泈皇帝的權勢和實力,也奈何不得他。如此費盡周折又是何苦來哉?

    就是在這猶豫疑惑之中,天音仙子也不得不暫時放下自己的打算,照著呂陽所說去做。

    “嗯。現在我們出去會會那位公主吧,剛才趁亂抓住了她。但卻沒來得及和她細說,要解決此事,恐怕得先解決她才行。”

    “你打算怎麼對她?”

    “放心,我呂陽雖然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也沒有到不擇手段的地步,不會輕易傷害那個公主的,而且,她也是個聰明人。我以敖叔妖國為代價,向她說明利害,必定可以使得她心甘情願潛隱,不再現身於世人之前。這樣我的計劃便可以完美無缺實現了。”

    呂陽笑了一聲,然後,身影一閃,祭起雷遁消失不見。

    巨災發生不到一刻,敖叔帝君已經下令將所有人疏散。一些聰明的妖修,則是紛紛顯露本體,一頭紮入深海,向廣袤的大海遊去。

    直到人心稍定。又不見了那頭恐怖的怪物,帝君身邊的親衛勇士方才反應過來。進入黑龍島廢墟搜尋幸存者,與此同時。他們也肩負著尋找那頭恐怖怪物,將其殺死的重任。

    只不過,敖叔帝君面上仍然滿是愁容,他陰沈著臉,凝望著黑龍島的方向默然無語。

    “帝君,公主的下落,小的們已經在全力搜尋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您就且安心吧。”一名白發蒼蒼的老妖,泫然欲泣,悲苦地勸道,“當務之急,一是盡快確認那怪物下落,二是點清死難者身份,這兩件事情,都關系到我國生死存亡,萬萬耽擱不得啊。”

    “丞相,沒用的,此間之事,明明就是有實力通天的前輩高人暗中操控,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又如何能夠擺脫?”敖叔帝君怔忡了許久,方才說道,卻是一番喪氣之極的話語。

    “帝君,此話何解?”那老妖大驚道。

    “朕從剛才逃出生天,便一直在想這事,越發感覺不寒而栗。你不必多問了,等下若是再發生什麼,也當作不知吧,一切不可知,不可想,不可說,慎言慎行,千萬謹慎啊!”敖叔帝君仿佛一下之間便忽然蒼老了許多,連連搖頭,但卻始終不肯說出自己究竟領悟到了什麼。

    其實那老妖不知,此事看來蹊蹺,而且事發突然,讓人見了有種莫名其妙,甚至天降橫災,無辜中招的感覺,但深想一層卻也可知,定是與呂雲瑛這小子有關。

    那怪物,就是呂雲瑛這小子召喚出來的!

    “那小子雖然是大泈太子,但也早已變成拔毛的鳳凰,居然還有如此底蘊?不,不可能,這些年來,朕的眼光必定不會出錯,那麼,就是有人臨時利用它辦成此事,想要殺戮我國妖官,屠戮賓客……”

    “但他這麼做,究竟所欲為何,難不成,真是圖謀我的妖國?”

    敖叔帝君越往深處去想,便越感到不寒而栗,甚至於生出一種面臨萬丈深淵的恐懼來。

    他在這個時候,完全沒有懷疑劍籬王等一眾和呂雲瑛交好的臣子,倒不是他天生聖賢,對自己的臣下堅信不疑,而是如此層次的恐怖實力,根本不是劍籬王這種妖王能夠擁有的,再者,如果劍籬王這樣的修士擁有奇遇,也不需隱忍了,直接把自己幹掉,取而代之即可。

    這樣一想,似乎又有些眉目了,暗中主導一切這人,必定是外來者。

    可是想到各方賓客雲集,各人身份隱晦莫名,甚至連自己也不可能掌握每一位來賓來歷、身份,敖叔帝君又不由得頭疼起來。

    有果無因,莫名其妙……這里面的千頭萬緒,卻叫人如何猜起?

    呂陽趁亂來到群島之外,找了一個僻靜無人的荒島,停了下來。

    這是一處只得十來丈寬的海礁,層層海浪拍打在巖石上,帶著腥鹹的氣味,化作陣陣水沫。

    窮奇立在海礁上,在他身旁,是手捂肩膀,勉力支撐的黑龍公主,此時黑龍公主早已沒有了在宴會上風姿,而是面無血色,狼狽不堪,她看著守護在身邊,不肯讓她離開的窮奇,隱然帶有懼意。

    就在不久之前,這個魁梧的怪物突然出手擊殺了她的侍女,然後不由分說。把她帶來這里。黑龍公主想要反抗,但卻駭然發現,以自己妖王境界的修為,竟是毫無反抗之力。然後便見整個黑龍島幾乎都被屠戮殆盡,黑龍島上基業毀於一旦。

    雖然處在荒野之地,為一小國公主,但畢竟也是公主,黑龍公主還從來沒有哪一天像現在這般驚慌與無助。

    “你是誰?”突然發現呂陽落在海礁上,黑龍公主猛地坐直,滿臉戒備之色。

    “賢侄女,難道不記得本座了嗎?”呂陽將錯就錯。呵呵笑道。

    “原來是你?”見此情景,黑龍公主哪里還不明白,這一切都是呂陽在搗鬼。

    “賢侄女,暫先不要激動。我有一件事情和你商量,等聽完之後再做決定也不遲。”呂陽冷笑一聲,突然召出一道鼎形虛影,將一個人從里面放了出來。

    “奚兒!”見到這個人影,黑龍公主大驚失色。

    “奚兒見過公主。”奚兒尷尬一笑。有些不敢面對黑龍公主的樣子。

    那是一個穿著淺藍素裙,美麗動人的姑娘,不過這並不是令黑龍公主驚訝的理由,真正令她驚訝的。是奚兒竟然會在呂陽的煉天鼎中。

    “奚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要不是認識劍籬王。黑龍公主幾乎都要以為箭魚一族的妖修與這個外人勾結,圖謀妖國了。

    “公主還請不要誤會。事情不是你想像那樣的,我的父王,起初並不認識這位前輩。”奚兒也是一位聰明的姑娘,看到黑龍公主的神色,當即便知道她誤解了什麼,連忙一五一十,將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

    原來,這幾日比武大會持續期間,呂陽一直閉目靜修,也並不是全然在消磨時光,而是以修士的神魂出竅之術,暗中找到坐在殿中觀戰的劍籬王,商議處置呂雲瑛之事。

    當時呂陽才得知,劍籬王的女兒奚兒,竟也和呂雲瑛癡戀黑龍公主一般,苦苦癡戀著呂雲瑛,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呂雲瑛一心只想著公主,卻不懂得珍惜身邊之人,竟致雙方都苦悶不已。

    呂陽當即提出一個大膽的辦法,那便是利用先天修士的神通手段行偷天換日之計,圓滿解決此事。

    所謂偷天換日,便是利用原本便喜愛呂雲瑛的奚兒胎化易形,偽裝成黑龍公主的模樣,嫁與呂雲瑛,而真正的黑龍公主則以其他名義繼續逍遙自在,此後,既可以令呂雲瑛與奚兒都滿意而去,黑龍公主也能夠真正放下心來經營妖國,真正繼承乃父的家業。

    不過這件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非得有大能耐不可,因為想要圓滿無瑕,首先要借助的便是黑龍公主的名義,只有黑龍公主從此之後不再出現,才不會在呂雲瑛面前露出破綻,導致適得其反,呂陽才有辦法將鐘情呂雲瑛的奚兒變作黑龍公主,然後把他們雙雙送回大泈,幸福美滿。

    至此,呂雲瑛以為自己娶到的是黑龍公主,心願得到滿足,奚兒也嫁得愛郎,雖然需要冒名頂替他人身份,但卻終究心甘情願,而且,等呂雲瑛繼承大泈大統之後,還可以從此國習得人族教化,回饋本族,至於黑龍公主一方,也算是解決了一樁難為之事,而且還可以借助呂陽的力量將黑龍島上發生的災難平定下去,甚至攀附上呂陽這個大靠山,未必就對他們有害。

    當然,呂陽也沒有指望這件事情黑龍公主會心甘情願地同意,敖叔帝君為自己妖國考慮,更不可能輕易許出駙馬之位,讓自己的女兒生活在他人陰影之下,於是,呂陽索性利用窮奇先下手為強,大肆屠戮各方諸侯和散修的子弟,使得敖叔帝君內憂外困,逼迫其就範,黑龍公主為了自己的父親,便是不願答應,也只有答應的份了。

    此刻擺在黑龍公主面前的,便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如果不答應呂陽,不按照他安排的劇本去演,妖國覆滅只在頃刻之間,甚至連他們父女的性命都未必能夠保住,而如果答應,卻有可能從此巴結到一個仙門中大有來頭的前輩高人,從此之後,坐穩里海頭把交椅,甚至將敖叔妖國發展到整個里海,統禦一方。

    這不但是自家生死榮辱的問題。更是未來數世興旺發達的機遇,至於這個機遇是否可靠,自己有沒有本事抓住,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見黑龍公主陷入深思。呂陽再加重碼:“實不相瞞,本座便是里海西方啟元大陸的第一位領主,大啟青陽峰的峰主,你們父女自可以想辦法去查證我的身份,看我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而等你們明白之後,何去何從,相信也會有明智的選擇。”

    “口說無憑。為免你們擔心我信口開河,現在便給你們父女一些好處吧,現在你們屠戮了諸侯俊傑,既是得罪了人。權勢性命危在旦夕,又是一個絕好鏟除所有對手,壓服不平勢力的機會,我便暫借你們一件寶甲,一柄寶刀。有這兩寶相助,必定可以橫掃里海,百無禁忌。”

    說著,他一招手。曾經借給呂雲瑛的昊天神甲,以及自己以前賴以為重的魔刀赤月飛了出來。落在黑龍公主面前。

    這兩件法寶,一件是先天十重圓滿靈寶。一件是先天九重法器,上面湧動的氣息都是無與倫比的厚重,黑龍公主只是略一查探,便知呂陽所言不虛。

    在黑龍公主看來,如果得到它們,自己的父親要橫掃里海,壓平一切不服,並不困難,更加關鍵的是,昊天神甲還是呂雲瑛曾經用過的,呂雲瑛召喚出怪物大殺四方有目共睹,里海諸修士必定以為,父親已經掌握了那個怪物的力量,肯定不敢輕舉妄動。

    再退一萬步說,即便自己父女無能,無法保住妖國,這位前輩既有如此心思,也不會輕易改弦更張,一定會設法相助,到時候,就由不得諸侯們不答應了。

    “大啟青陽峰?”黑龍公主心中一動,表面上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但其實,已經默記在心中了。

    “前輩,酈兒明白了,我這便回去與父親分說。”

    她很清楚,現在自己該怎麼選擇。不要看這前輩又是賜甲又是賜刀,若是不答應,這刀恐怕就要落到脖子上來了。

    聽到黑龍公主這麼說,呂陽當即便讓她回去,而自己則坐在這處無人礁上,默然打坐。

    奚兒不敢打攪他,躲在遠處,心中既是感激,又是敬畏,還帶著些許對未來的期盼。

    “呂陽,你怎麼連自己的重寶都賜給他們了?”天音仙子見到呂陽的舉動,大為不解,“你可不像是這樣的人,我只見你有進無出,還從來沒有主動給別人賜寶的。若只是給予一些靈玉收買人心倒也罷了,那兩件寶貝,可不普通。”

    “我什麼時候有進無出了,我像是那種守財奴嗎?”呂陽哭笑不得,但聽到天音仙子的疑惑,也便解釋道,“你放心,我不是賜寶,只是借寶而已,剛才沒有聽清,我說的是暫借嗎?我有神識留在上面,日後有需要了,隨時都可以收回。我還想將這兩件寶貝留給自己的後人呢,又怎麼會給無相幹的外人?”

    “原來如此……可是,重寶不在身邊,你自身的安危怎麼辦?”天音仙子問道。

    “這個倒不是我自視過高,但我修煉都天玄雷禦法,祭煉雷身之後,發現都天玄雷攻防一體,真正全力施為時,諸天萬界,已經沒有幾個同階修士可以傷得了我了,再者,能夠突破都天玄雷,追上雷遁,傷到我本體的修士,也不是昊天神甲可以輕易抵擋的,赤月魔刀更未必對付得了,所以,這兩物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基本上已是形同雞肋,作用並不是太大。除非哪一天我要度劫,還需要穿戴昊天神甲以增加勝算,那時候,才是真正能多一分保障便多一分保障。”呂陽冷靜地分析道。

    天音仙子頓時啞然,原來呂陽早已將一切都考慮好了,還真是早有預謀。

    敖叔帝君和黑龍公主父女,也不知道在密謀什麼,直到第二天正午,方才趕來。

    不過等他們秘密潛到石礁上,拜見呂陽時,已是徹底改了一副臉面,儼然以下位者自居了。

    “在下敖叔有眼不識泰山,竟不識得是呂家新任峰主當面,實在罪該萬死。”一見面,敖叔帝君便誠惶誠恐,幾乎把腰彎到了打折,連連施禮道。

    “哦?一日不見,帝君似乎已經知道了什麼。”呂陽笑著說道。這一日時間,便是他留給敖叔帝君考慮和打聽的時間,看來已經有了一些眉目。

    “是……”敖叔帝君略帶苦澀道,“前輩瞞得在下好苦,原來前輩竟是近來那位輕易擊敗星祖,一戰成名的呂陽,呂峰主。”

    “我何曾有瞞過你了,是你在這蠻荒之地夜郎自大,不識天下英豪而已。”呂陽毫不客氣地說道,“話不多說,我問你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

    “豈敢不為前輩效力?從此之後,我敖叔妖國上下,盡皆以前輩馬首是瞻。”

    “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呂陽大笑一聲,站了起來,“既然如此,我這次里海之行,便不算白來一趟了,此後你有什麼難處,也可以派人到我峰上來求助,若是合理,我必不會拒絕。而我,一不要你稱臣,二不要你納貢,你大可以繼續當你的里海草頭王,只需要如此這般……”

    說到這里,他突然閉口,暗中以神識傳音,面授機宜起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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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1章 誓約

    呂陽要敖叔帝君做的事情不少,但歸納起來,也就是三件大事而已。

    其一,統禦里海。

    里海原本地處偏僻,勢力繁雜,並不適宜他這樣的仙門勢力或者靈峰峰主出現,一旦強勢插足此處,也容易被本土的土著妖修所欺,因為里海本身就是茫茫大海,一旦這些修士有所不敬,折損了自家威望時,想要討伐或者懲治,都是極其困難的,無形之中,便容易陷入到得不償失的泥潭之中。

    世事有時候便是如此奇怪,像這種窮鄉僻壤,大的勢力如入泥潭,而泥潭里面的小泥鰍,卻反而能夠生存得極好,這也使得呂陽不得不借助敖叔帝君本身便擁有的勢力。

    其二,便是為商貿之事保駕護航。

    呂陽此前已經打聽清楚,如今又再向敖叔帝君求證,再次確定,里海深處的龐大海獸,的確需要花大力氣操練水軍,時時驅逐,只有如此,才能開辟出一條安全的航道,保證大啟與大泈的商貿往來。

    其實以仙門的手段,同樣有辦法令修士橫跨兩座大陸,專門以儲物袋、乾坤袋一類的法寶搬運貨物,但這麼做固然是方便快捷,消耗的成本卻是高昂之極,如果是一時權宜,還不算什麼,但若為持續十年,百年,發展穩定可靠的凡人國度通商,卻是有百害而無一利,所以,這一點根本不需要考慮,凡人的事情,終究還是只能依靠凡人的手段來解決。

    擁有這條源源不斷運輸財貨的海上商貿航道之後。大啟必定可以迅速發展起來,爭取在近百年內,便形成絕對的優勢,將來若是有其他家族子弟就封啟元大陸。恐怕也唯有仰仗其鼻息而存在了,甚至於,逼迫得其他人不願選擇此處,而若是呂陽的前幾代子嗣之中,有資質過人者,能夠盡快獲得封地,同樣選擇啟元大陸,便可以連成一片。甚至將來一統整個啟元大陸都極有可能。

    這一點,關系著青陽峰的興旺發達,呂陽自己也非常上心,才要大費周折促成此事。

    至於第三點。便是責令敖叔帝君掌控里海之後,大肆利用里海資源操練水軍,發展勢力,然後不斷輸送精銳高手到青陽峰名下了。

    這一點其實與其他事情都是緊密相連的,呂陽希望里海能夠擁有一個一統的勢力。不要再像過去那樣一盤散沙,如此雖然不會給呂家帶來任何威脅,但卻容易孳生許多小蒼蠅,小泥鰍。極其的麻煩,呂陽的計劃是促成一個統一的勢力之後。引起呂家的註意,然後不費一兵一卒。一舉將之納入到自己的統治範圍之內,真正實現吞並。

    管治里海之所以困難,一向以來,都在於諸多勢力錯綜複雜,以本地土著管治土著,方是正道,要做到這一點,就需要保證敖叔帝君的配合了,好在此前呂陽已經在他面前展示了自己的實力,一時之間,敖叔帝君還被震懾,不敢有絲毫異心,而若他真的成功引起了呂家的註意,能夠接管此地,將他招降的峰主,除了封地最靠近里海的呂陽,還能有誰?

    不過正如呂陽之前向敖叔帝君許諾的,他的確不需要敖叔帝君和其後代稱臣,要他們稱臣來也沒用,他需要的只是這片生養妖修高手的海域,如果能夠獲得其中的精銳高手,成為青陽峰的附庸,這才是正道,如果敖叔妖國一脈能夠做到這一點,他並不介意,讓他們做永世的里海之王。

    敖叔帝君聽明白了呂陽的計劃,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以夷治夷,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整個里海,這位呂峰主,倒真是好氣魄啊。”

    “還說什麼一不要稱臣,二不要納貢……這是連皮帶骨吞下,連點渣滓都不剩下!”

    敖叔帝君對呂陽這個人族修士的虛偽,真是感到無可奈何。

    “不過他說得對,這個計劃,並非一朝一夕之間可以完成的,必須有數世累積方能成功,而在此過程之中,足以保我敖家長盛不衰,好過那漂泊無依的草頭王了。”

    雖然明知最後有可能給仙門做嫁衣,整個里海都易手他人,但敖叔帝君也明白,這種事情,即便自己不降伏於呂陽,還是同樣會發生的,甚至於,里海之中各族妖修相互傾軋爭鬥相當厲害,這一朝他敖家出了敖叔帝君,明日他沙家鯊族妖修便出了個大帝,同樣保不住手中的權勢。

    如今他正春秋鼎盛,憑借多年積累的權威,以及通玄境的修為,還可以稱霸一時,百十年後,其他各族的後輩天才興起,又當如何?

    但如果投靠青陽峰,便不同了,仙門靈峰的勢力興起艱難,保持卻遠比奉行**裸鬥爭的妖修容易,這無疑是一份強而有力的保障。

    敖叔帝君無疑是個聰明的妖修,要不然也不會在大半生奮鬥之後,由一方門閥變成統禦中央海域的帝君了,對這形勢的判斷,還是相當有眼光的,因此,他並沒有猶豫太久,便道:“前輩所言,我是大概明白了,不過,具體到如何支持我統禦里海,這一點……恐怕還需前輩明示。”

    他此刻表現得不卑不亢,盡量在弄清呂陽的真正意圖之後,毫不客氣地關鍵之處問清。

    他是擔心呂陽大吹法螺,光給他畫餅充饑,卻解不了真正的饑渴,到時候犯了里海妖修眾怒,那就真是欲哭無淚了。

    其實他現在已經欲哭無淚,呂陽這麼胡攪蠻纏地亂殺一通,他已經得罪了至少七成以上的諸侯和散修,任由這樣發展下去,不大禍臨頭才怪。

    “這個你放心,我剛才所說的死士,就是用於保護你們父女的。除此之外,我將會在近幾年內與你妖國達成貿易,重建黑龍島,你趁機鎮壓域中諸王的怒火。鏟除異己,扶植黨羽……”

    呂陽也知道,不給敖叔帝君真正的甜頭,他信不過自己,於是大肆許諾,描繪起美好藍圖來。

    “至於令愛,我將來在仙門中擁有了更多話語權後,自會為她許一個加入仙門的錦繡前程。如果肯隱姓埋名進入仙門,將來搖身一變,成為人人愛慕追捧的仙子,也未可而知。”

    敖叔帝君見呂陽就這個問題避實就虛。多少感到有些失望,不過他也清楚,呂陽派遣死士前來只是監視自己,但他現在正為比武大會出了禍亂而煩惱,也只好答應了。

    但盡管答應。他還是軟中帶刺:“那就依照前輩所言吧,不過此事……還請恕我鬥膽,我想請前輩以道心起誓,將來依諾善待我敖氏一族。否則,晚輩便是寧可現在便粉身碎骨。也不輕易為人所利用。”

    呂陽聽到他這麼說,並沒有動怒。反倒覺得理所當然。

    這位敖叔帝君,多少也算是雄距一方的人物,如今在自己的威逼利誘下投誠了,自然要為子孫後代爭取利益,他反倒怕飄零無根的散修,沒有弱點給他抓住,反而不容易控制。

    “好,你說的,我可以答應。我呂陽現在便以道心起誓,如若沒有按照今日所談之條件善待你們敖氏一族,將來度劫之時,必定灰飛煙滅,萬劫不複。”

    聽到呂陽這麼說,敖叔帝君與黑龍公主,明顯都松了一口氣,當即也起誓道:“今日我等奉行前輩之命,不敢有違,如若背棄此道,願五雷轟頂,萬劫不複。”

    雙方都立下重誓,如果不是今後形勢變化太大,世道變易,恐怕都無法違背了。

    此間事了,呂陽當即讓敖叔帝君父女回去,以免被其他妖修註意到。

    不久之後,看著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呂陽從煉天鼎中召出箭魚族的女妖奚兒,令她施展變化之術,成為黑龍公主,完成他在這里的最後一樁未了之事。

    “酈兒。”

    也不知這一天時間里,呂雲瑛在天音仙子的仙樂神通下,經歷了什麼樣的迷幻夢境,出來之後,看到奚兒變化的黑龍公主,沒有絲毫意外,欣喜地上前握住她的雙手。

    他的動作沒有絲毫生澀猶豫之處,顯然已經自我催眠,以為黑龍公主鐘情於他。

    奚兒嬌軀微顫,亦是動情道:“瑛郎。”

    兩個人緊緊相擁在一起,溫情脈脈。

    “看,我就說過,他們會幸福美滿吧,人生匆匆數十載,哪怕只是夢幻泡影,以我等修士之能,維持數十年泡影也足矣。”

    “可是這並不真實。”

    “真實?什麼才是真實,太子所思所念所感,即是真實,他永遠不會知道真相,永遠會將奚兒當作黑龍公主,這就是他心目中的真實。”

    看著呂雲瑛與“黑龍公主”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結局,呂陽站在一旁,心緒卻是平靜之極。

    對他來說,凡人之戀,如蒼狗白雲,也的確沒有什麼真實虛假之分了,如心外無物,閑看庭前花開花落。

    好一會兒,兩人才註意到呂陽和蘇冼馬等人就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地分開。

    “太子,公子,本座這就帶你們離開里海,返回大泈。”呂陽說道。

    “有勞呂峰主了。”呂雲瑛連忙說道。他現在得償夙願,念頭通達,自然不會再想流落在外。

    奚兒所化的假公主,也沒有什麼可說的,眾人當即啟程,返回大泈。

    一個月後,等到呂陽等人回到大泈國都的時候,大泈皇帝聽聞喜訊,早已是喜不自勝。

    他匆匆按照呂陽的交代,派人嚴密封鎖宮城,避免了人多口雜,生起什麼變故,而自己則來到皇宮禦花園,然後屏退所有外人。

    一個僻靜無人的院子里,兩父子終於相見。

    此時,距離太子出走,已有近六年之久,呂雲瑛也自知,自己離家出走給大泈皇帝帶來了天大的麻煩,再看到老父業已斑白的頭發,不由撲通一聲跪伏在地。自責地說道:“父皇,兒臣不孝,讓父皇為兒臣操心了。”

    “瑛兒,你真是太不懂事了。唉,不過,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大泈皇帝自有千言萬語,但卻不忍過多責備太子。

    “父皇也不願怪怨你了,只盼著今後你能以江山社稷為重,不要再做那任性妄為之事。”

    “父皇,兒臣記記住了。今後兒臣一定好好孝敬你。好好治理我大泈。”見老父竟然毫無條件便寬容了自己的罪孽,呂雲瑛亦是感動之至,直為自己過去的執拗與任性而感到後悔。

    當然這也是他得到了好的結果,念頭通達。才會想到自己的錯處,如果一直未能得償所願,只怕又不見得有如此想法了。

    “你跟那妖……妖國公主的事情,父皇也已經知道了。”大泈皇帝本想提那妖女之事,但見太子一意孤行。而且呂陽也的確暗中好好勸了他一回,便想通了,無奈說道,“既然你和她真心相愛。那便由得你吧。不過父皇有一個條件,那便是異族之女不得為後。所誕子嗣,也不得繼承大統。如若不然,我實在無法答應你們。”

    他這是擔心呂雲瑛與妖女生下異族子女後,血脈的正統受到質疑,一旦後世子孫沾染上“異族”的名聲,恐怕他們這一支,連皇位都要失去,到時候就是遺禍萬世了。

    他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也無顏面見先祖。

    “好……父皇,我答應你。”

    呂雲瑛這時候多少也體會到了大泈皇帝的苦心,而呂陽兼顧萬全,又豈會對這個條件沒有防備,早便讓奚兒所化的假公主答應了,自然大泈皇帝說什麼便是什麼。

    妖族女子,敢愛敢恨,也不在乎什麼名分,只要能夠和太子長相廝守便可。

    “唉,你要是早有如此懂事,而為父又開明一些,何至於此!”大泈皇帝見此,也不由有些後悔自己過去所為。

    呂陽在一旁見了,不由暗暗點頭。

    他之所以選擇奚兒變化為黑龍公主,也是看中她真心喜歡呂雲瑛這一點,而若是以各種條件威逼利誘真正的黑龍公主,恐怕就沒有這麼順利了,沒準還會橫生出許多枝節來。

    呂陽知道這對父子接下來還有許多話要說,不由輕咳一聲,特地提醒道:“皇帝陛下,當務之急,還是盡快為太子正名,向天下臣民宣布太子回歸這一喜訊。”

    這個太子,完全是貨真價實的,但難免有心人利用他曾經消失的經歷大做文章,圖謀大泈的權勢。呂陽對這凡間皇權興趣不大,更何況,這里也不是他的領地,不過,生怕影響兩國商貿,還是保持大泈局勢穩定為好。

    誰要敢在這個關節鬧騰,就是和他作對,他也將像在敖叔妖國時所為那樣,以雷霆手段一舉將麻煩解決解決。

    大泈皇帝見呂陽真的辦到了自己所托之事,對他也是心懷感激,連忙道:“敝國早有傳言,太子正在仰雲山上就學,大義名分倒是不必更改,只要說學有所成回歸凡間就行了。”

    原來太子離家之後,為遮醜聞,大泈皇帝早已聯系外門,佯裝太子正在仙門就學,如果真的遭遇什麼不測的話,也可以向天下百姓交代。

    由此可見帝王之家並非等閑,宮闈秘事也絕非普通民眾可以知曉,這樣才能進退有據,不於臨事慌亂,徒生變數。

    “原來如此,倒是我多慮了。”見大泈皇帝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呂陽也放下心來。

    見呂陽在旁看著自己父子團聚,大泈皇帝激動之余,也不由感到有些抱歉,於是,向他告罪一聲,便張羅公開喜訊,迎接太子歸國之事去了。

    果然,三日之內,大泈皇帝便打點好了朝野上下,然後讓人頒旨詔告天下,公布太子歸來的消息,舉國上下歡騰,臣民鹹慶,並沒有給呂陽招惹來什麼意外的麻煩。

    接下來便輪到大泈皇帝兌現諾言,贈送巨艦,工匠了,呂陽修書一封,讓人幫忙隨船送至大啟,以備試驗通航之用,然後又親自到仰雲峰一趟,向仰雲峰上的修士借取客卿,以護佑隨行的工匠等人。

    這些都是凡間難得一見的人才,萬萬不可有失。

    見呂陽親自登門,仰雲峰上的修士也不敢怠慢。雖然這里只是七世家發家的地方,相當於呂陽曾經在雲臺峰靈礦的住處,但也還是留下了一批修士看守的,派出數位修士送人到大啟,也沒有絲毫問題。

    至此,呂陽為了得到大泈支持,西行里海一事,才算是真正圓滿結束,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大泈皇帝和太子父子,也各自滿意,敖叔帝君父子,亦是求仁得仁。

    或許對不起的也只有那些死在里海中的冤鬼了,不過呂陽視他們為未開化的野獸,也沒有絲毫內疚可講。

    一方的幸福美滿,必然要有淒慘悲痛來支撐,這是亙古以來無法改變的道理。

    解決了此間瑣事,呂陽便去找等候自己已久的小龍女。

    “呂陽哥哥,你去哪兒了,這麼久才回來看我。”

    時隔數月之久,小龍女再次見到呂陽,不由得眼中泛光,一副委屈之極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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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20 08:25:29 |只看該作者
第652章 遭彈,突破

    臨離開時,呂陽將小龍女安排在了大泈聖京,還特地讓大泈皇帝幫忙,給她找了幾位人族師者,專門教導她琴棋書畫,還有聖賢之道。

    這些東西,原本小龍女在西海也要學習的,童姥姥等一眾妖修也沒有反對的意思,不過還是擔心自家公主受人族教化影響太深,盡力防範著,乃至每逢有授課之時,都是一大群人包圍,沒有絲毫自由可言。

    “月兒,我這不就回來了嗎?我這次離開,是有正事要辦,你要乖乖的。”呂陽自然也知道她的委屈,好好撫慰一番。

    但就在呂陽想要抽出幾日時間帶小龍女四處遊玩,略作補償的時候,突然聽見有妖修前來稟報:“呂峰主,外面有人族修士求見。”

    “難道是仰雲峰修士?”就在日前,呂陽才剛剛拜訪過仰雲山,托人護送首批船只,如果這次試航順利,他與敖叔帝君也有協議,為自己開辟航道,確保順利往來。

    “小的不知,不過,據稱是悟道峰來人。”那妖修侍衛說道。

    “哦?”呂陽心中一動。

    悟道峰來人,怪不得,需要向這里的妖修先行通報。

    悟道峰即是整個大荒呂家,主家的靈峰,它並不像呂月瑤的青龍峰,呂陽的青陽峰等等靈峰一般,控制著周邊凡人領地,成立國度,但卻是呂家老祖成道的地方,堪稱所有呂家子弟心目之中的“都城”、“聖京”。

    目前執掌呂家大權,號令呂家子弟的十世祖。便居於悟道峰親自坐鎮,而呂家老祖成道之前的肉身本尊,亦是在悟道峰上坐化,接受族中子弟香火供奉。

    “月兒乖。哥哥還有正事要做,改天再帶你出去玩好嗎?”呂陽哄了小龍女幾句,不看她幽怨委屈的神情,對那妖修道,“有勞將來人請到大堂。”

    妖修自然沒有什麼可說的,轉身便照辦去了。

    不久之後,呂陽來到大堂會見悟道峰來人,卻見是一名身穿白袍。手持拂塵,仙風道骨的清朗中年,見面即打了個揖首,悠然行禮道:“貧道李慶文。見過呂峰主。”

    雖然呂家有許多位呂峰主,但他來這里見呂陽,只有呂陽一位,自然也是這樣稱呼。

    呂陽見此人賣相極好,似是有德高人。不由肅然起敬,道:“原來是李道長,請。”

    待得侍女奉茶,李慶文放下拂塵。輕抿了幾口之後,呂陽問道:“李道長。請恕我直言,悟道峰上難道有什麼突發的大事不成。竟然叫李道長尋我尋到這里來了。”

    這的確是他心底的疑惑。

    按理說來,成為峰主之後,各位峰主都非常逍遙自在,大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而呂家雖然是所有峰主名義上的宗主,但無事也不會輕易召集眾人,這就好像是一個王朝分封土地,每位藩王,便是自家土地中的土皇帝,凡事都可以自己做主。

    悟道峰急召李慶文前來見自己,而且在青陽峰上尋找不得,竟然追著到大泈來,實在叫呂陽感到意外。

    “呂峰主不必疑慮,悟道峰命我前來此地找你,的確有一件與你密不可分的事情,必須盡快通知到位。”李慶文說道。說到這里,他看了一眼侍立在旁的侍女。

    呂陽聞弦歌而知雅意,揮揮手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侍女們當即退了出去。

    直到此時,李慶文方才手掐法印,祭出一道秘符。呂陽立刻便看到,一道清光自他身上亮起,迅速擴散成數丈見方的圓球,將大半個大堂以及自己都籠罩了進去。

    這是一門籠天罩地的法門,尋常修士打鬥,為了不發出動靜,引起外界註意,都會使出這一招,不過李慶文並不是要跟呂陽動手,而是在籠罩兩人之後,取出一封信函,還有一枚令牌。

    呂陽看了看,令牌上書“悟道峰捕風使李慶文”,表明這位李道長的身份,乃是悟道峰上一名供奉,並非奸人偽造,而信函的內容則有些耐人尋味了,竟然是數名不認識的修士聯名上書,提請十世祖就呂陽與星祖動手一事,嚴厲重責。

    原來,在呂陽西海往返,又經里海一事的過程中,前段時間挑戰星祖的事情已經傳開,甚至引發了大荒修士的一場熱議。

    星祖乃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正如呂陽當初挑戰他時所想,通過他為踏腳石,想要成名,一下子便達成目的了,便是其他人再不關心,對於能夠戰勝圓滿境修士的小輩,也不得不嘆一聲,後生可畏,然後心中暗暗提防。

    更何況,星祖還不是一般的圓滿境修士,而是依靠自身力量修煉到圓滿境後期,有望挑戰天劫,晉升道境的潛力人物,這種修士,和童姥姥那種依靠秘藥提升修為,命不久遠的修士,地位和潛力,都是完全不同的。

    星祖數百年以來積累下的名望,人脈,也更為呂陽的揚名提供了條件,乃至於現在大荒洞天以及擁有大挪移法陣相連的數個洞天,凡是有人一提起星祖之事,都不可避免地再談到西海之行,以及星祖與呂陽之間的一戰。

    當初星祖因為愛孫被抓,貿然出面,其實便已經中了呂陽的詭計,再自降身份與之交手,即便勝了也毫無益處,頂多就是落個以大欺小的議論,而一旦失敗,便像現在這般,處在風口浪尖了。

    這封信提出要處置呂陽的理由也很是光明正大,因為星界乃是天道聯盟的其中一個勢力,雖然比不上七大仙門那麼勢大,但也終究是一個相當於中型門派的世家,於觀星望氣,排布法陣一道。有著特殊的造詣。

    而其族中,雖然沒有道境巨擘,但也有不少高手在天道盟供職,提升監察使或者長老之職。他們全族都指望著星祖能夠晉升道境,成為統領一域的巨擘,而此一敗,便幾乎將這個希望擊滅,不免有種如蒙大禍的感覺,甚至於,一些星界子弟,將呂陽視為仇寇都不算為過了。

    毀人道行。從來就是不亞於殺人奪寶的惡事。

    “星祖此時的境況,大抵便相當於數十年前或者百年前的呂家老祖,直到最近十年,呂家老祖修煉到圓滿大成。方才度劫成功,晉升道境。”

    呂陽心里估摸了一下,發現星界能夠像呂家一般統領一界,其勢的確不小,當然。若論如今,星祖若是無法晉升道境,家勢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與呂家相比了,呂家出了位巨擘老祖。再有老祖與其他巨擘交好,何愁不能夠興旺發達?

    而這封信的味道。有些像是朝中大臣犯了錯,言官上奏彈劾。其實這一點,也是由仙門傳下給凡俗世人,世俗國度照搬仙門的制度,因為各地峰主逍遙自在,難免做出一些有損仙門聲威或者利益的事情,而這時候,便需要由監察使一類的人物捕風捉影,交情報上稟,然後,有權參議決斷者,發出彈劾。

    呂陽與星祖動手,說是私事,但實際上,也的確與呂家大計和仙門利益有關,因為呂陽得罪了星祖之後,偌大的星界都有可能與之敵視,連帶損失結盟之義,這種行為,呂家是不可能不過問的,更有甚者,如果星界以仙門同道的名義把狀告到天道盟去,甚至連玄天門都要過問此事。

    現在還沒有人以玄天門的名義來問責,只是呂家內部有人參了呂陽一本,提議將他重責而已,但也足夠引起呂陽警覺了。

    “會是什麼對頭?”呂陽不免啞然失笑,自己剛剛踏足峰主圈子,堪堪成為呂家之中說得上話的豪強,可還來不及豎立起對頭。

    應該是有一些迂腐的修士,看到此舉會損害家族利益,方才參奏。

    不過呂陽還是有些不明白,這位李慶文,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

    “是宥長老請我來此的。”李慶文似乎也看出了呂陽的疑惑,淡淡地笑道。

    “原來如此。”呂陽肅然道。

    他在家族中沒有什麼根基,也的確只有呂月瑤,呂宥等人才會暗中相助了,或者,也可以加上七世祖一系的修士。

    “宥長老還說了其他的沒有?”呂陽又再問道。

    “這個倒沒有了。”李慶文道。

    呂陽聞言倒是有些訝異,不過想了想,卻也明白了呂宥的打算。

    他派人前來通知自己這件事情,也的確沒有其他可說的了,究竟如何應對,這是自己的事。

    “先不管他,我現在今非昔比,不像以前那樣,動輒引來監察使問責。”呂陽放下茶杯,平淡地說道。

    李慶文聽到呂陽這話,不免便會意一笑。

    呂陽這話,說得的確是有些驕橫,還有些目無尊長的意味在里面,不過正如他所言,修真界向來就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如果他真有本事,又何懼他人指責?

    而如果他沒有本事,也不可能完成挫敗星祖的壯舉,那些彈劾,便毫無道理可言了。

    所以這件事情必定就是雷聲大雨點小,惹不出什麼動靜。

    不過李慶文想了想,還是說道:“宥長老倒是沒有說什麼,不過,依在下之見,有心人想要利用此事打擊呂峰主,倒是有可能,呂峰主縱然是神功蓋世,也不可能真的與悟道峰翻臉吧,如果以堂皇之理降下懲罰,該是奉命,還是不奉命呢?”

    見呂陽面色有異,李慶文又不由得笑了笑。雖然他這一番話有些交淺言深,不符合身份的意思,不過,他相信呂陽會接受他好意提醒的。

    果然,呂陽略為思索,便道:“的確如此,是我孟浪了,多謝李道長提醒。”

    李慶文所言,雖然可能性不大,不過,也真不能忽略。

    一旦有人借此事發難,對付自己,必然就是冠冕堂皇,理據充分,自己也很難在明面上占得便宜。而以自己此時的根基,又能在呂家中得到多少支持?一旦形成決議,只怕就是自己想要反抗,都無法反抗了。難不成,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要反出呂家,自成一脈不成?

    這就好像辛辛苦苦在朝中做到了大官,能夠上位執掌權勢了,都還要被政敵趕得落草為寇,混跡於江湖,簡直就是失敗。

    送走了李慶文之後。呂陽也沒有了陪小龍女玩鬧的心思,以致小龍女來看過之後,再次高高地撅起了小嘴,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直到第二天。呂陽才思索出了一些頭緒,開始大寫書信。

    “這個……真真愧煞我也,以前從來沒有跟外人寫過信,不曾想到,我竟也是個提筆忘字之人。”

    接連著寫了幾封之後。呂陽不由有些汗顏。

    他本就是奴僕出身,沒讀過什麼書,後來發跡之後,倒是收心讀了些文章。但終究正道是練武修道,習文和學習諸般技藝。只是用來旁通的手段而已,所以此時寫出的書信。不但字跡醜陋,言辭之間,也常有詞不達意,粗陋難看的地方,有的地方則是流於直白了。

    這種文書,寫回去向知根知底的師姐稟明事由,倒是無甚大礙,但寫給其他人,未免貽笑大方。

    “實在不行,就找別人吧。”呂陽最終還是放棄了自己親筆,找來小龍女,讓她代寫。

    “來,小月兒,讓哥哥看看你有沒有用功讀書,這些里有幾封書信,由我口述,你看著起草和潤色吧。”

    “呂陽哥哥你要考我麼?”小龍女猶自還在為呂陽不肯陪自己而生悶氣,但見呂陽要考校自己,也不甘示弱,很快就按照呂陽的意思,把一封封書信寫得花團錦簇,文理通暢,顯示出她這些年的書並沒有白讀,比呂陽這種暴發戶有底蘊多了。

    寫完這些書信之後,呂陽又再次拜訪仰雲峰,托人將它們分別送出。這些書信中有三封是呂陽自己親筆所書,分別給七世祖,呂月瑤,呂宥的,其他數封,都是按照李慶文送來的信函所寫,一一陳情。

    他與那幾位修士素無交情,也談不上仇怨,倒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至於悟道峰的十世祖,呂陽也例行公事地修書一封,當然也不會將自己想要踩著星祖出名的陰險心思說出,而是稟明淩公子與自己爭鋒的事由。

    更為巧妙的是,呂陽末了還特地讓小龍女印上花押,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一位女子所寫,再有神通廣大的修士追查一番,便不能得出小龍女親筆所寫這個答案。

    其中隱含深意,不消明說,悟道峰袞袞諸公自當明白。

    做完這些,呂陽覺得,自己是越來越陰險無恥了,不由好生慚愧,於是開始帶著小龍女四處遊玩起來。

    而這一次,諸事皆順,他也的確沒有其他非親自去辦不可的事情了,終於有機會好好地陪著小龍女遊遍大泈,甚至一路周遊列國,來到其他呂家子弟的封地。

    而且呂陽不單只是遊玩,各家王朝,各個大陸的峰主、長老,他也借機一一拜訪,倒是好好地借著龐大的妖族護衛團狐假虎威了一番,不少呂家子弟也借此機會見到了開始揚名的呂陽。

    時間一晃,就到了一年之後。

    修真無日月,一年時間,也只相當於凡人一月之久,實在不算太長,不過距離小龍女應該返回西海之日,也日漸接近了。

    在這一年之中,呂陽與小龍女兄妹相稱,感情倒是日益親近,而呂陽也不由得開始審視自己的本心,思及自己是不是真正喜歡這位西海公主。

    修道之人,太上忘情,但非是無情,因此,不敢對自己的本心有所欺瞞,直到此時,呂陽才發現,自己對小龍女的確有著那麼幾分喜歡,若能長相廝守,必定念頭通達。

    這個時候,他反倒不像以前那般考慮妻家助力,考慮自己的前途命運了。

    “我如今得到了雷禦大帝的傳承之物,又有丁靈所授的都天玄雷禦法,還得到了神秘前輩的指引,只要沿著既定的路線苦修下去,不出百年,必定能夠達至圓滿之境,甚至沖擊道境,區區西海,雖然勢大,又豈是我愛慕月兒的理由?”

    “只是這樣一來,我當初答應過師姐的事情……”

    呂陽突然感到有些為難。

    師姐呂青青,倒還真是他一直都敬重的女子,當初自奔相投,美人恩重,亦是難以忘懷,又豈能做那負心漢?

    “罷了,如果師姐通情達理,願意容納月兒,我便想辦法兼顧她們二人,而若是不肯,也在情理之中,怨不得她,說不得便只好偷偷摸摸的了……”

    就在呂陽於一處靈山遊覽,看著清純如水的小龍女笑靨如花,開開心心之時,心境亦不由自主地為之而動,想起了將來之事。

    呂陽自信已經有能力主宰自己的命運,所以也不迷茫淒苦,很快便有了定計。

    而幾乎是他心中剛下決心,道心通明的一刻,一股玄之又玄的感悟,莫名其妙的湧上了心頭,原本便已經修煉到了法相境頂峰,久久未動的境界,隨著浮動起來,迅速進入了更高的層次,內心的深處,仿佛有一道門戶松動,天地之間,無窮奧妙的天道規則隨之湧下,萬千元氣,一同歡騰起來。

    先天九重通玄境,竟是在此心念松動之間,突如其來地突破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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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20 08:25:55 |只看該作者
第653章 仙魔會盟(上)

    “先天九重,通玄入化!”

    呂陽勤修已久,對自身法力的變化異常敏感,一下便察覺到了這個法力通玄的奇妙感受。

    “快抓住這個頓悟的機會,徹底鞏固,否則的話,修道如逆水行舟,便是滑落法相境也有可能!”

    呂陽深知這個機會不容錯過,當即運功調息,調動著煉天鼎中原始元氣,全力煉化起法力來,而他體內的法力和神魂之力,亦在一股莫名的氣機牽引之下不斷變化,似乎和冥冥之中的天道溝通,神識一瞬間變得無比清晰起來。

    先天九重通玄境,乃是修士達到上乘境界之後,最後一重的境界,達到此境,法相才可以直接從天地之中汲取力量,從而變得強橫,如若不然,則依然要嚴重依賴靈玉和天材地寶的供養,對天道法則和高深神通的領悟也大大不如。

    呂陽很快便感覺到,自己的神識又再壯大了幾分,猶如視物朦朧的眼疾患者,陡然之然痊愈,四周天地都清晰了許多,周圍靈氣的微妙變化,都可以一一隨意感應,並以神識操控,而法力也變得可以和天地溝通,滾滾元氣浩瀚無窮。

    更有無數感觸,玄之又玄,不可名狀,整個人都仿佛浸泡在暖洋洋的水流之中,傳來陣陣回饋。

    這正是法力通玄,與虛空之境合為一體的顯著特征!

    “呂陽哥哥,你怎麼了?”不遠處,正在采摘野花的小龍女也註意到了呂陽的異狀。不由好奇地跑了過來。

    “公主,呂峰主頓悟突破,如今正是關鍵時刻,還是不要打攪為好。”童姥姥見多識廣。一眼便看出了呂陽如今的狀態。

    她可不敢冒著得罪呂陽的危險輕易打攪,畢竟呂陽連星祖都能挫敗,實在太兇悍了。

    “哦!”小龍女眨了眨眼睛,看著呂陽慢慢平息境界晉升引起的波動。

    直到半個時辰之後,呂陽方才結束運功,從突如其來的頓悟中回過神來。

    童姥姥掩著唇走了過來,輕咳幾聲,向他祝賀道:“恭喜呂峰主。晉升先天九重,離成道又近了一步。”

    “借童老吉言,希望真是離成道又更近一步吧。”呂陽哈哈一笑,心情亦是大好。

    他倒是沒有想到。自己觀看月兒開心暢遊,心有所感之下,念頭通達,竟也能夠引來境界的提升,不過仔細思及真正原因。恐怕還是與煉天鼎人寶合一,祭煉成為本命法寶的好處,但凡得到了重寶,修士多少都可以從中得到好處。絕不止於平常臨陣對敵。

    “只可惜,此時經過多番消耗。煉天鼎中的妖魔屍體,已經越來越少了。好在離開葬星海之前,我已經安排了散修在那里收購,如今數年時間過去,應該可以得到不少。”

    呂陽尋思著,自己總不可能凡事親歷親為,像那些散修一般,親自收羅修煉晉升所需之寶。

    天色漸晚,呂陽,小龍女,童姥姥,西海妖修一眾護衛等開始下山,在夕陽西照之下,長長的人影拖行,一如踏青出遊的富貴之家。

    呂陽牽著小龍女走在下山的石徑,時不時和她說著些什麼,小龍女時而率性撒歡,時而開心歡笑,盡顯少女嬌憨之態,而這也越發堅定了呂陽信念。

    此生而來,他隨波逐流,除了一直渴求的出人頭地之外,還從來沒有何時像這一刻期盼著得到什麼。

    此時迎面走來一位妖修,躬身拜見道:“呂峰主,公主。”

    呂陽微微頷首,卻知他不是前來尋找自己,於是看向小龍女。

    小龍女問道:“你有什麼事情?”

    妖修言道:“稟公主,帝尊從西海來信,希望您盡早啟程歸家。”

    小龍女聞言不悅,暗自嘟噥道:“壞爺爺,人家還沒玩夠呢。”

    呂陽微微一嘆,卻是想到天下總無不散的宴席,小龍女與自己結伴同遊了這麼長時間,也是時候該回去了,於是勸道:“先看看帝尊在信里面說了些什麼,如果有重要之事,還是盡快趕回去為妙。”

    小龍女“哦”了一聲,卻怏怏的提不起興致。

    她大概也猜到了帝尊在里面沒有什麼可說,只是叫自己回去,偏偏自己還沒有拒絕的理由。

    呂陽見狀不由一笑:“月兒乖,莫要任性。”

    小龍女只好取信看了起來,果不其然,怒濤帝尊似是已經喪失了繼續給小龍女四處遊玩的耐心,急著召她回去。

    呂陽不免生起一股心有戚戚的情緒,這老東西,拿捏人心倒是極準,看來這是要把孫女奇貨可居了,果然不愧是一方梟雄。

    小龍女戀戀不舍道:“呂陽哥哥,你以後會來西海娶我嗎?我以前問過你的。”

    她未經人事,倒還不曉得嫁娶乃是夫妻聯姻之重禮,只以為呂陽哥哥娶了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帶著自己到處遊玩了,而且在呂陽哥哥身邊,總是有種難言的舒心,這份感受,和其他人在一起時是沒有的。

    呂陽取笑道:“這種話,女兒家家,說來也不知羞。”

    小龍女不依了,黏膩地拉住他的手,嬌憨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說的是人族女子,鶯娘說我們妖族女子,就應該敢愛敢恨,不用考慮那麼多。”

    呂陽微微一怔,隨即把手放在小龍女頭上,輕輕地揉了揉:“人小鬼大,還是先等你長大了再說吧。不管怎樣,我們也該收收心,準備回去了。童老,還有勞你們安排行程,護送月兒返回西海。”

    童姥姥咳咳幾聲,道:“老身自當盡心。”

    因知自己在陸上的日子不多,小龍女也沒有了玩性。悶悶不樂地回去。呂陽卻不像她這般作小女兒態,心知既然如今不是時候,也不在乎一年兩年的離散,只要自己把握根本。終有一日,還是能夠得償所願。

    呂陽敦促西海妖修們打點行裝,安排日程,趁著返回的機會又再拜訪了幾位順路的峰主,豁達的模樣,倒叫人看不出絲毫異樣。

    直到一月之後,眾人行至西海以北的呂家大陸出海口,小龍女戀戀不舍地與之告別。自己也折返回去,趕向青陽峰。

    此時啟元大陸上,又是已另一副模樣了。

    經過千百民夫以及數十天工弟子的不懈努力,一路搬山移嶽。大興土木,各地的城池都在如同雨後春筍般建起,再有大泈資助的第一批物資到了,緩解了大啟國內的諸多民生物品缺口,使得百姓可以承擔起更加繁忙的徭役。而不至農事停滯,民生受限。

    以呂陽路上巡視所見,各地的百姓,還算安居樂業。並沒有什麼需要他操心的地方。

    青陽峰上,峰主府邸已經完成了絕大部分。只待最後完善護山大陣,兩兩相連。便算徹底完工了,呂青青也因此一下便閑暇下來,終於得空修煉自己的藥師之道。

    忽然,有下人前來稟報,說是峰主歸來。

    “師姐,我回來了。”

    呂陽的身影,很快也便跟著出現。

    呂青青欣然道:“師弟。”

    呂陽看呂青青,多時未見,還是和以往一般清麗美貌,不禁笑道:“師姐,我久不在峰上,一切可都還安好?”

    聽到這話,呂青青不由微嗔道:“虧得你還記掛峰上,要不是曉得回來,我都以為你的魂兒被那小龍女勾走了。不過你大可以放心,峰上一切安好,白蘭她們給你生的女兒也都安好。”

    她難得露出小女兒態,有些怪怨呂陽一走就是年余,也不搭理靈峰的發展狀況。

    不過,當呂陽詢問起靈峰這一年來的近況,以及值得提及的要事,她還是很快便恢複到平時精明幹練的狀態,述說起來。

    “因為意外在落星湖中發現母礦,我一時之間也不敢輕易動作,所以暫且擱置不動,而此後,峰上諸多瑣事倒還順利,白蘭她們各自為你誕下女兒,如今你也有一位庶子,五位庶女了。”

    說到這里,呂青青又忍不住有些幽怨。她跟隨呂陽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不過因為身份之故,卻反而不能像青梅等諸女一般隨便。

    呂陽訕笑一聲,問道:“現在他們都在哪兒?”

    呂青青道:“你就放心吧,都在山下凡人城鎮安置著,宗兒和媛兒已經四五歲了,都已經安排進入學堂讀書,等再過幾年,筋骨初長,便可以開始習武,如果他們有練武修道的天份,進入仙門自然不成問題,但如果沒有,也只好放在大啟為王侯了。”

    呂陽默然點頭,仙門之中,修士對自家子嗣後代的處置之法,大多也是如此。說實話,祖宗禮法之下,為皇為帝也未必就是輕松之事,這在世俗凡人看來尊貴無比,但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個外門大總管的身份而已。

    這個位置,一般都是給沒有修道天資的長子或者嫡子預留的,而擁有先天根骨,又順利成長為修士的,自然可以進入仙門,擁有更加廣闊的前程。

    “這是既定之事,仙凡有別,也只好如此了,不過青梅她們侍奉我多年,也不要冷落了。”

    有些修士生怕仙凡有別,難免影響心境,索性以太上忘情證道,一定年齡之後便與凡人妻兒永不再相見,不過呂陽早便賜予了青梅等諸女駐顏丹,足以青春長駐,而且以她們此時的壽命,遠遠未到生離死別之時,倒沒有這方面的忌諱,所以,用不著阻止她們上山求見。

    宗兒和媛兒年紀尚幼,也不用避而不見。

    呂陽想了想,又問客卿門人如何。

    呂青青道:“那些人目前都還算過得滿意,尤其是劉安、曹蠻等人,晉升先天無望,如今都是已經抓緊時間成家立業,娶妻生子了,近年還添了丁,我已經從寶庫中挑選了一些合適的禮物過去。”

    呂陽不禁笑道:“倒也該他們享清福了,打拼了十余年。也算是有了些基業。”

    就在這時,呂青青忽又提及一事:“師弟,自我們從青龍峰離開以來,仙魔兩道高層似乎往來頻繁。據可靠消息稱,很有可能是仙魔將要合流,並入一門了,從此之後,上古以來的敵對消失,仙魔一家,不分彼此。”

    呂陽道:“這個我們以前就聽仙兒講過,沒有想到。她的消息竟然是真的。”

    呂青青道:“這是諸天大勢,似乎無人能夠阻擋,不過,那些道境巨擘們推行此事。究竟什麼目的,真是令人費解啊。”

    呂陽猜測道:“大概是覺得仙魔兩道鬥來鬥去,彼此之間又暗通款曲,再搞什麼仙魔對立只是自欺欺人而已,而且自上古以來。異族活動頻繁,似乎恢複了元氣,仙魔兩道畢竟都是人族,合力對抗異族也是理所當然。”

    呂青青勸道:“師弟。你如今已經是峰主,並不是那些閑雲野鶴的逍遙散修。若是有機會接觸到這一類天下大勢的消息,還是多註意為好。”

    呂陽笑道:“當然。我這些天遊走列國,拜訪靈峰,也不是白走,雖然不可能立刻和那些峰主成為知交好友,但也算是有了一些交情。”

    呂青青倒是有心,只不過,這些他自己也知道,自然做得更好。

    “對了,師弟,你已經修煉到通玄境了?”呂青青這時候才註意到呂陽的氣息有異,蓋因修士氣息深沈,如果沒有交手,境界相差太遠的人,很難感受真切,也就是呂青青對呂陽氣息極為了解,見他氣息之中似乎多了一股縹緲虛無的韻味,與鄒老等人一般,這才若有所思。

    呂陽道:“不錯,僥幸突破。”

    呂青青喜道:“這已經是先天上乘的最高境界,多少修士,終其一生也就是這個成就,或許你真像爺爺所說,將來有望圓滿大成,至於嘗試道境,那就是天定之命了。”

    修真界中的修士向來以圓滿大成頂點,但也像凡間位極人臣,三公九卿,不是什麼人物都能達成的,而成就道境巨擘,更是猶如開國立邦,需要命格相輔,遠非人力所及企及。

    呂陽如今達到了通玄境,還是這般年輕,將來的前程,真的是一片錦繡,呂青青自然感到歡喜。

    過了幾日,呂陽處置峰上瑣事,便決定前往落星湖,就地查看母礦。

    母礦一事,關系到將來靈峰的財源收入,有財源則有靈峰興旺發達,供養更多強兵悍將,乃是靈峰的生命之所以,他對此實在是很感興趣。

    不過就在這時,仙門信使竟然到來,向呂陽等人傳達了一個消息。

    “呂家將要參加年後舉行的仙魔會盟,共議天道盟重組之事?”

    得知這個消息,呂陽面上禁不住泛起一絲古怪。

    說實在的,天道盟雖然勢大,但卻像是根植於各個門派的松散組織,遠遠沒有達到統禦一切的地步,難道是巨擘們想要借此機會加強此盟的權威,以實現對諸天靈峰的管束?

    現在的各大靈峰,各個門閥,就像是割據的諸侯,個個自成一脈,不聽調也不聽宣,換作呂陽自己,如果逍遙日子過得好端端的,突然接到什麼仙門調令,要他去擔當苦差,也肯定得陽奉陰違,說不得便只能將此事指派給那些根腳不深的門派長老,或者許以重利,另尋別人背這幹系。

    以前呂陽是不在其位,以普通修士的眼光,自然得出玄天門勢大無匹的結論,其實玄天門也當真勢大無匹,但是,玄天門真正的權勢,並不在所有門人手中,而是都掌握在擁有道境巨擘的世家手中,巨擘越多,越強,話語權也越重,其他長老、家族,只能是附其驥尾,成為附庸,這里面的幹系,真個複雜難言,而各家在此爭權奪利,也是題中應有之義,就好比一個賭局,固然是莊家操控,占盡便宜,但閑家也要在此押註,自然而然,架子便大了,但真的參與進去的人就富得流油?

    如今的情況,倒像是那些早已富得流油的莊家還嫌架子鋪得不夠大,諸天萬界,仍然還有許多逍遙散修,就像不服王化的江湖人多了,難免動搖統治根基,仙魔合流一事,或許便與這事有關。

    呂青青得知了此事,也有些驚訝,因為這位信使前來傳訊,竟是邀請呂陽作為天道盟候補長老出席。原來,在呂陽獲得就封領地之後,呂家傳提請仙門,補上長老的差缺了,如今呂陽不缺實力,不缺背景,唯獨缺的就是資歷,先在候補長老的位置上混跡個五六十年,便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為正式長老,而諸仙門聯盟,長老之位是相通的,成為天道盟的長老,也即是玄天門的長老,再以這個資歷擔當本家家老,也是水到渠成。

    只靠著這一點,所有事情都辦成了,呂陽幾乎什麼也沒有做,便在別人推動之下,鋪好了一條不斷晉升的康莊大道,如果換作是一位散修出身的修士,也真不知道要自己努力打拼幾百年才有這個機緣。

    “看來這個仙魔會盟,不去也不行了,還好我只是一介新人,在各方大佬之中也沒有名氣,倒是很容易渾水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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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20 08:26:19 |只看該作者
第654章 仙魔會盟(下)

    呂陽尚未在青陽峰上停留足月,又再次踏上外出的旅途,這一次,卻不再是像前陣子那般四處遊玩,拜訪族中子弟,而是應天道盟和呂家之召,參加將於年後舉行的仙魔會盟。

    由於青陽峰上正缺人手,呂陽仍然還是像上次前往西海一般,只帶鄒老、黃老以及天樞天璇隨行。

    眾人從青陽峰出發,一路經過挪移法陣轉寰,只得短短數日,便穿過了重重關隘,來到億萬里之遙的中央天域,鈞天星域。

    自古以來,天分九野,中央曰鈞天,東方曰蒼天,東北曰變天,北方曰玄天,西北曰幽天,西方曰皓天,西南曰朱天,南方曰炎天,東南曰陽天,故此以區分方位。

    比如呂家大荒洞天所在,便是正東蒼天星域,以前呂陽曾經去過的方寸洞天,便是在陽天星域,乃屬東南方位,而葬星海,則在另一方位,西北幽天界。

    這是諸天萬界地理上的劃分,與玄天門九大仙宮並不相同。

    “不出門不知天之廣,萬幸成為修士,能夠暢遊宇宙諸天。”

    邁步在明顯與大荒不同的太清洞天之中,呂陽不禁幽然長嘆一聲,註意卻是被四周的風物所吸引。

    諸天彼此之間,相隔不知幾億萬里許,等閑修士窮盡其生也難以穿越,唯有道境巨擘能橫渡,這就好像凡人終其一生也在一國之內生活,而不知國外有國。又或者,橫渡大洋,但卻不知有洞天世界。

    凡間各地有異國風情,各地風土人情不同。這處星域,天地之間,竟都湧動著濃郁的靈氣,隨處可見皆是洞天福地,而一路所見靈峰,森林,河谷,大洋。各處都湧動著蓬勃的生機。

    單以天地靈氣的濃郁程度和品質論,大荒洞天一帶和這里一比,明顯要有所不及,而在這里生活的各族生靈。實力也明顯比大荒洞天要強。

    呂陽一路過來,便見不少凡人國度幾乎全民皆武,隨便一個山中老農挑出來,都擁有後天四重的修為,更不要說。那些天賦傑出的少年才俊。

    故此,這里的仙門,采取的進入外門標準竟然不是後天七重,而是後天九重。達到此境之後,即便天資有限。往往也能賜予“築基丹”,成就先天。成為下乘的內門弟子。

    見微知著,可見此處星域,仙門能夠擁有更多的資源,供養更多的弟子,出天才高手的比例也大。

    到了仙門巨擘的層次,所思所慮,絕非是再像小派一般考慮單獨一位天才了,而是誕生天才的根基,這處洞天無與倫比的優越條件,無疑便是這個根基。

    “鈞天星域,乃是玄天門總舵所在,也可以說是諸天萬界之中靈氣最為充裕,天材地寶最多的地方,如果不是玄天門嚴禁其他星域修士前來這里歷練,恐怕早已被探幽客踏遍。”

    見呂陽似乎對這里的風土人情很感興趣,一路上,鄒老都在向呂陽解釋著這處地方的特點。

    呂陽笑了笑:“我知道,挪移法陣的傳送費用,對於散修而言,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還有各處地方的開銷,足以使得普通散修知難而退。”

    鄒老問道:“三公子以為此法如何?”

    呂陽道:“我倒覺得,這也是個不錯的法子,以後我的靈峰,還有附近洞天福地,只供自家子弟歷練便好,但不好明著來,而是要依靠此法取巧。”

    黃老插嘴道:“那豈不成了吝嗇的地主老財?”

    三人不由皆笑,心想這玄天門身為正道統領,也的確有夠小氣的,不過,此理就像天朝上國有一豐美牧場,當然也不可能隨意允許其他小國或者遊民放牧。

    再吝嗇,也是應該的。

    由於行程並不急迫,呂陽等人一路當作遊歷,慢慢趕來。

    而此時,太清洞天的各座城池之中,亦出現了大批的仙魔兩道修士,這些大部分都是先天上乘修士,響應號召而來。

    等到呂陽等人趕到玄天門山門所在的紫霄山時,已經可以看到,漫天浮島星羅棋布,瓊樓玉宇遍布其間,仙禽靈獸自在逍遙。

    而在這環繞靈山的諸多浮空島嶼,山峰之間,萬千白氣彌漫,一片片霧海,祥雲漂浮,營造出一副宛若人間仙境的盛景。

    不時可以看到,或是搭乘飛舟寶船,或禦劍而飛,或祭著各式法寶趕路的修士一閃而逝,繁忙地穿梭於這靈山雲海之中,竟給人以繁華之感。

    “這里就是紫霄山。”

    看著遠處宛如天柱一般矗立,突起於群山之間,但又被濃厚霧氣籠罩在視線盡頭的巨大山峰,呂陽腦海間浮現出的是來此之前特地了解到的一些訊息。

    紫霄山本為太清洞天乃至鈞天星域之中,最負盛名的一座靈峰,其峰之上,生有六六三十六條靈脈,靈氣凝氣成液,匯聚靈河,乃至已經幻化出類似器靈一般的精怪靈物,據說,修為皆已達至道境。

    一萬多年以前,玄天門的先祖從魔門手中奪得此山,然後便以無上法力更改山勢,營造出滔滔不絕的靈氣大河,然後借此河以環繞周山,連綿萬里,直接滋養了山下數百萬余里的土地。

    這在當時的修士看來,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浪費,因為紫霄山上擁有三十六條已經修成精怪的靈脈,本身便是蘊含數十超級大礦的聚寶盆,如果好好開采此地,所得利益,絕對不是百億,千億,能夠衡量的。

    但時代的發展,證明了玄天門先祖此舉絕非揮霍,而是謀求千秋萬代的深遠布局。

    因為靈河滋養的緣故,。紫霄山一帶,無論是山川河流,飛禽走獸,都發生了奇異的變化。一代代不斷進化,精修,最終形成宛若人間仙境的繁盛之地。

    而方圓數百萬里的土地上,更是孕育了層出不窮的驚才絕艷人物,這些人物又為栽培了他們的玄天門效力,一寸寸地吞食當時尚且勢大的魔門,然後占據更多靈峰大川,大千世界。數以萬年下來,這才逐漸有了七大仙門鼎盛,魔道式微乃至於要和仙門媾和的大好形勢。

    相比之下,當時占據著此山的魔道第一門派。門內長老一心只想利用此靈脈淬煉己身,晉升道境,卻是顯得太狹隘,太短視了。

    門派雖然占據靈峰,但卻不能與普通子弟共享。更無同仇敵愾之鬥誌,被人攻上山門之時,不幫忙守衛且不說,反而不斷有精英弟子倒戈。又或者是只顧著自己掠奪師門多年占據靈峰積攢下來的財富。

    至今,這個曾經盛極一時的魔道第一門派。連名字都已作古,只流傳於故書舊紙之中。不為多數修士所知。

    “據傳,紫霄山上有三十六條已經修成圓滿的元氣靈龍,一身修為驚天動地,幾乎堪比遠古天龍之威,而在紫霄山上玄天仙宮,更是布置著玄天門前輩萬年以來心血凝成的羽化靈池,集萬年氣運與百萬里之地生靈信念凝聚,一旦有才俊達到可堪承受靈池洗煉的地步,立刻便能進入池中,脫胎換骨,修成更高境界!”

    “能夠承受靈池洗煉越久,獲得的好處越多,甚至於,直接晉升道境!也正因為如此,才取羽化登仙之名。”

    “這恐怕是修真界中寥寥數種直接提升生靈資質和修為的辦法,堪稱不勞而獲的極品,如果我也能在這池中走上一遭,恐怕莫要說圓滿大成,便是晉升道境,也應該足夠了吧。”

    呂陽遙望著紫霄山,不禁又想起了另外一個傳說。

    據說,紫霄山自古以來便靈蘊十足,孕育著許許多多的靈脈,凝成靈礦,或者揮散靈氣於天地之間,也不在話下,而能長居住在此山中之人,哪怕是資質愚鈍不堪的庸才,若為凡人,也極易成就後天圓滿,若為先天修士,則輕易凝成金丹,或者修成元胎。

    更據說,初代以來的玄天門弟子,從來沒有在金丹境界之前遭遇瓶頸的說法,在玄天門從太清洞天向外擴張之前,連內門弟子的收錄標準,都是從元胎境以上開始收取的,上乘以上,才堪達到真傳弟子的標準,圓滿以上才能做得執事長老,若為高層,必須是道境以上。

    這些古代修士的資質與修為,遠非今昔各大洞天可比。

    而自古以來,但凡能夠達到先天秘境的下乘弟子,都是可以直接領取一條靈脈作為修煉之資的,蓋因紫霄山孕育的三十六條靈龍之脈,只是其主脈而已,還有許許多多支脈,細流,數不勝數,每一條都相當於大礦或者超級大礦的靈氣產量。

    當時的弟子們,正是憑借著這些靈脈的支持,才能到各大洞天開宗立派,或者自立成家,形成如今割據稱雄的局面。

    也正是這些開枝散葉的弟子口耳相傳,紫霄山富庶,靈蘊之名,才為之廣為流傳,乃是諸天修煉之人心目中的聖地。

    呂陽甚至忍不住胡思亂想,現今自己的煉天鼎中,收攝妖屍進行煉化,效率實在太低,若是能夠在此收煉幾條靈脈,那就真是大發特發了。

    不過,一條靈脈便是靈礦的靈氣匯聚,乃至通靈化形,相當於一座大礦,至少也價值數以百億計,又豈是那麼容易能弄到手的?

    而在呂陽想著關於這座靈山的種種傳說之時,卻聽到天音仙子感嘆了一句:“這里,好像是一座仙山啊。”

    呂陽心中一動,問道:“仙山?”

    天音仙子道:“不錯,我從這座山上,感受到了一絲仙界的氣息。”

    “是嗎?”呂陽聞言,也不由得細分心神,仔細感受到了一下,但除了四周靈氣格外濃厚,仿佛處處皆是上等福地一般,卻沒有其他異樣的感受,“看來,我對遠古之秘還不是太熟悉,無法體味這細微差別。”

    “三公子,快看。似乎是仙門的守山弟子來接我們了。”鄒老忽然提醒道。

    呂陽轉頭看去,果然見到,遠山深處,一道寶光從天邊飛來。

    那是一名身化巨劍。飛行在天空中的劍修,來到離眾人數里之外的天空後,突然搖身一變,化作一名白衣飄飄的女劍修,手結劍印,揖道為禮道:“敢問前方可是前來參加仙魔會盟的前輩?晚輩玄天門真傳弟子秀綺。”

    “不錯,我們是來參加仙魔會盟,這位是來自大荒洞天的呂陽呂峰主。”鄒老道。

    女劍修微微點頭。面帶笑意,但卻毫無所動。

    呂陽聞弦歌而知雅意,當即把自己的仙門赦令和身份玉牌取了出來,供她驗看。

    這里畢竟是靠近紫霄山的地方。而仙門有心召開仙魔會盟,自然不可能有失,萬一鬧出什麼混亂,那便要貽笑大方了。

    而不少膽大包天的散修或者魔道修士,也正趁著這個機會蠢蠢欲動。盤查必須十分緊密才行。

    女劍修見呂陽識趣,當即也驗看起來,卻是有些驚訝,沒有想到。呂陽身為內門弟子,竟然早便獲封靈峰。成為一峰之主了,這種弟子的前程。可不是他們這些普通弟子能夠相提並論的。

    “原來是青陽峰的呂陽前輩,我家師尊乃是負責紫霄山防備的月華明尊,還請隨晚輩前去見過我家師尊,方能通行。”

    雖然止不住有些驚訝,但女修劍的話語之中,還是帶著一絲淡淡的優越,無疑出身不凡。

    雄踞各大洞洞天的峰主,長老,雖然在自己的地盤是土皇帝一般的人物,但在這里,終究還是仙門中人,也要服眾各大長老和仙門的管束。

    而他們這些總舵弟子,無疑便是正宗嫡系的代表。

    “月華明尊?”鄒老似乎意有所動。

    “怎麼了,鄒老?”呂陽註意到了鄒老的動靜。

    “那可是位圓滿大成的老前輩啊。當年我還是一名下乘修士的時候,有幸見過這位老前輩一面。”鄒老說道。

    呂陽聽到,頓時便心中一動:“紫霄山的修士,便是資質所限,也足以利用山上靈池,毫無缺陷地提升境界,所以,並不會發生像七星衛或者童老等人的情況。這真是得天獨厚啊。”

    紫霄山上的修士,若是機緣得當,無疑是有福的,他們可以毫無後果地達成與各家栽培的死士一般的效果,快速提升境界而不會有缺陷,只不過,這仍然是少數天才才能享有的待遇,不大可能所有修士都享用,便是享用,效果也必定有限。

    “三公子,我們走吧,月華明尊執掌紫霄山護山大陣的其中一個門戶,九幽十地,沒有任何心懷歹意者能夠逃得過他的法眼,我們見過他之後,自當一路再無阻礙,直接便可以登山安置。”

    紫霄山對於仙門的意義,不需多言,自然不可能像表面一般防備松散,實際上,這里密布著堪比那些兇險遺跡的多重大陣,處處皆是禁制,處處都有護衛,但有外敵擅闖,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嗯。”呂陽點了點頭,道,“還請前面帶路。”

    “各位前輩請隨我來。”女劍修轉身便飛,劍光一下遁出數里。

    這個時候,呂陽才發現對方的修為竟也達到了上乘境界,想來應與普通的靈峰峰主相若。

    雖然今世不可與上古相比,玄天門的資源經過萬年近乎揮霍的流逝,留下來的也非常有限,但精英弟子,還是能夠享用許多靈氣和天材地寶支持的,要修煉出高深的境界,也比其他弟子容易得多。

    故此,精英的弟子,完全可以正常地在年輕時候修煉到上乘以上,而不會有壽元或者潛力方面的缺陷。

    這位叫做秀綺的女劍修,顯然便是其中的一位精英,見呂陽年紀輕輕,卻有靈峰封赦,也不由得生起了幾分好勝之心,但見呂陽等人在空中飛遁,輕輕松松便追了上來,方才暗暗嘆服。

    “三位前輩,我們到了。”

    不久之後,女劍修帶著呂陽等人來到了靠近紫霄巨山的一座側峰,但見峰上靈光四溢,遠遠便散發著莊嚴的氣息,令人心生恢弘之感。

    “這里的側峰,就已經比我的靈峰還要好數倍了,果然不愧是仙門正宗,總舵所在啊。”

    呂陽心知,其實在諸天萬界,還是有不少上好的洞天福地的,但一則紫霄山本就是仙門總舵所在,地理優越,也在情理之中,二則經過仙門無數前輩高人萬余年時間的建設,一切大陣,布局,都已完善,根本不是自己那種連峰主府邸都剛剛落成的小靈峰可比,不由得又放下比較的心思,轉為嘆服起來。

    其實,他也不是非常嫉妒,畢竟這里的靈峰是諸多仙門弟子一起享有,除非是實權的長老,能夠擁有一席之地。

    正胡思亂想間,眾人已然是來到側峰之上的一座大殿,徑自穿了進去。

    那名叫做月華明尊的仙門長老,是一位仙風道骨的白發前輩,已經在殿中等候著他們了,雙方沒有什麼交情,也便公事公辦,驗明正身,然後取得通關玉牒和啟陣靈符,得到暢通無阻,直達紫霄山下的權限。

    但就在呂陽等人想要離開之時,月華天尊卻突然問了一句:“呂陽小友,你身上有一股遠古生靈的蘊味,可是帶有器靈或者其他生靈在身?”

    “什麼?竟然連這都看出來了!”

    呂陽心中一震。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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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冤家路窄

    “我們被發現了!”聽到月華明尊悠然問出這一句,丁靈和天音仙子頓時便都明白,自己的存在被對方感應到了。

    這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呂陽不禁有些莫明,問道:“難道紫霄山上,不得攜帶靈寶嗎?”

    月華明尊道:“當然不是,往來修士擁有靈寶者不知凡幾,若連這都禁止,豈不幹脆閉山為好?”

    呂陽聽到,這才放下心來,只要不是禁止攜帶靈寶上山便好。

    月華明尊又道:“但要攜帶上山,需得經由我驗視才行,職責所在,還望小友見諒。”

    呂陽略為沈吟,便也點頭答應:“理當如此。”

    如果換作一名毫無根腳的小散修,難免要擔心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重寶會不會暴露,甚至被人侵占,但他已經成了氣候,也沒有這方面的憂慮。

    當即,呂陽將煉天鼎召出,給月華明尊驗看了一番,而窮奇傀儡,亦是如此。

    月華明尊見到煉天鼎時,尚無太大反應,只以為是普通的遠古道器,此物雖然珍稀貴重,但不時有弟子奇遇,還是能夠得到的,而見到窮奇傀儡時,卻是吃了一驚:“道境傀儡!”

    月華明尊也沒有料到,呂陽竟會擁有如此強悍的寶物,不由得對他都高看了幾眼。

    呂陽幹笑一聲:“前輩好見識,竟然一眼就認出了此物來歷。”

    月華明尊道:“我玄天門統禦諸天,也不乏前輩高人帶回來這一類傀儡,故而略有所知。不過,小友還當真是好機緣,竟然連這種好東西都能弄到手。”

    他是由衷的感嘆,一直以來,仙門之中傀儡、靈寶一類的重器,雖然不乏弟子運氣很好,偶有奇遇而獲得,但大多都只是與自己修為境界相仿的寶物。鮮少有越境而得的。

    一來是不同層次的秘境、遺跡艱險,尋常弟子難以探秘,二來則是容易被高人覬覦。

    正所謂。懷璧其罪。如果此時呂陽不是仙門峰主,而是一介無名散修,只怕就算擁有道境傀儡,也難保他人不覬覦。

    聽見這話。呂陽不好回答,只好沈吟不語。

    月華明尊也知他不想將話題引向此處,大方為其辦好通關玉牒之後,便道:“好了,這回可以了。三位道友請吧。”

    呂陽道:“多謝明尊。”

    月華明尊道:“不必客氣。”說完這話,他便讓弟子秀綺送著眾人出了門,繼續往紫霄山而去。

    路上,女弟子秀綺似乎有些不樂意,因為最近仙魔兩道修士雲集,紫霄山上的這些天之驕子們難免終日面對各方而來的前輩高人,賠人笑臉,又怕隨侍有失。敗了仙門臉面。

    這些天之驕子們。難免視此為苦差。

    不過呂陽也不擺前輩架子,倒讓這女劍修漸漸放下心來,不一會兒,便歡談甚歡,呂陽也趁此機會從她口中打探一些紫霄山的消息。

    足了飛了一個時辰,那女劍修忽然道:“前輩。有人來接我們了。”

    呂陽向前看去,只見前方一艘巨大飛舟破空而來。航行在濃厚的雲海之中,頗有一種縹緲若仙之感。

    而此飛舟上。早已有眾多玄天門的弟子林立,一起恭迎到來的呂陽等人。

    呂陽等人雖不講究這排場,但終究離山門尚有數千里要飛,且這是仙門一番心意,便自上了去,船上早有侍者照料不提,但沒過多久,便又見得另一拔人上船。

    其中為首者,是一名一襲玄衣,俊逸非凡的青年,呂陽看清了來人身影,卻是微怔:“那不是屍魂宗的寒霖寒大公子嗎,他怎麼也來了?”

    這個青年,正是當初他在無名小世界遭遇的寒霖,寒大公子。

    呂陽本以為,這次前往仙門,雖然茲事體大,但卻大多為各家大佬巨擘商議,自己尚還只是一介峰主,沒有太多話語權,因此,不會有太多跟自己相關的事情,但卻沒有想到,一來就碰上了寒霖。

    這件事情看來有些巧合,但其實寒霖所在的屍魂宗和呂家同屬蒼天星域一帶,而寒霖為屍魂宗少主,有資格參加這次會盟,或者伴隨自家長輩參加也不足為奇。

    他趕到此處,被玄天門弟子接應,也便遇上了。

    寒霖這時候還沒有發現呂陽,正跟一位戴著白色面紗,風姿綽約的虛神境女修交談著什麼,呂陽便索性站在船舷邊,暗中打量著那一行人。

    “這小子,修為倒是晉升了不少,短短幾年間,便達到上乘境界了。”

    寒霖帶著一大批隨從,大多為先天中下乘的修士,另有十來名上乘高手,從隨侍的位置,還有面對寒霖和那女修的姿態,可知並非門中長老,而是死士、家僕一類的人物。

    不過呂陽真正感興趣的還是寒霖本身的修為,此時寒霖也不知服食了什麼靈丹妙藥,或者是以秘法突破,竟然在不見的幾年間里晉升到了先天七重的上乘境界,也可堪稱是同一層次的修士了。

    只不過,此時呂陽連面對圓滿境修士都有一戰之力,又怎麼會把這區區七重放在心上,觀察了一陣之後,除了感受到其身上似乎仍然懷有重寶的氣息,晦澀難明,便再也沒有其他威脅了。

    鄒老不知呂陽和寒霖的恩怨,見呂陽饒有興致地打量那一批上乘的修士,道:“那些修士,好像是屍魂宗的。”

    女劍修秀綺聲音清脆道:“前輩,仙魔兩道會盟紫霄山,乃是亙古以來鮮少有之的盛事,同處一船也是在理的。”

    鄒老不禁笑言道:“你這個女娃,旁敲側擊的,以為老夫聽不出來?放心吧,我們知他們是魔道中人,也沒什麼可奇的。”

    仙魔兩道,近數千年來都一直處在不冷不熱的爭鋒之中,主要是一些敵對的門派彼此爭奪好處,就好比沈天仙宮五家和逍遙島在獄界中時,對莫洹古三家所做那樣。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是最好的寫照。

    呂陽道:“很快就要到山門了,我們先到里面稍坐一陣吧。”

    他倒不是故意避開寒霖,而是深知。在這船上便是想要動手,也會受到玄天門人的阻攔,與其不痛不癢地逞口舌之利,倒不如圖個清靜。

    鄒老等人不知他用意。但也無異議,便都在艙中坐了,靜待仙舟抵達。

    “柳仙子,你看此處山峰,仙霧氤氳。雲海籠罩,到處都是清靈元氣,真真是一處上好的洞天福地啊。”

    寒霖正在甲板上,和那白衣女修並肩而立,看著遠處的風景。

    “上次你不是說手頭正好有一枚靈獸卵需要孵化麼,或者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向玄天門借一處靈蘊洞天,或者靈泉。完成此事。”

    白衣女修面容籠罩在白紗之中。朦朦朧朧,看不真切,不過從顯露出來的輪廓,可足可見,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貌仙子。她的聲音動聽如黃鶯,笑言道:“借寒公子吉言。希望真可以如此順利吧。”

    寒霖心中一蕩,道:“如蒙柳仙子不棄。寒某可代為引見執掌靈泉的玄天門長老。”

    白衣女修微訝道:“寒公子還認識玄天門中的長老?”

    寒霖道:“在下乃是一小輩,又豈會與玄天門中的長老有交情。不過,家父交遊廣泛,雖是魔道中人,但也著實有不少仙門之中的朋友,似乎有一位,便是玄天門中執掌靈泉的,人稱幽老。”

    他自承小輩,說來謙虛,但實際上,透露著一股炫耀的意味,好似父親是多麼了不得的大人物,在偌大的修真界中,仙魔兩道都吃得開似的。

    而在寒霖話語之中透露出的意思,也似是他前來參加仙魔會盟,還可以向身為東道主的玄天門借用靈泉。

    白衣女修聽了,美目之中不由泛起一陣微亮的神采,贊嘆道:“原來如此,寒前輩當真了得,果然不愧是屍魂宗的掌門至尊。”

    “那是當然。我父親可不僅僅只是屍魂宗宗主,還是仙魔兩道會盟的發起人之一,數百年前,就在仙魔兩道之間積極奔走,尋求有識之士推動合流。”

    寒霖侃侃而談,言辭之間,對自己的父親充滿了驕傲。

    “也就是在那時候,父親他交遊了不少仙魔兩道間鼎鼎大名的人物,才會擁有如此之廣的人脈……”

    “原來如此,寒公子還真是出身顯赫。”白衣女修似乎與寒霖認識不久,這才知道他的家世如此顯赫,父親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不由得目中異彩連連。

    寒霖一味顯擺,並沒有註意到這一點,只是胡天海地地說了一通,末了方才再轉回借用靈泉孵化靈獸卵一事,問道:“那麼,不知仙子意下如何……”

    白衣女修似乎有些心事,眉目間含著幾分笑意,但卻婉拒道:“多謝寒公子關心,只是柳兒為縹緲仙宮弟子,這次應師尊之召前來此地,自是要與師門的前輩們會合。”

    寒霖面色一僵。

    白衣女修見他神色,不由嫣然笑道:“只怕到時候,一切行動都要聽從師門尊長的安排,怕是連給自己孵化靈獸的時間都沒有呢。”

    寒霖愕然道:“那怎麼辦才好?”

    他思來想去,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當如何是好,也不由得有些急躁起來,脫口而出道:“要不然,我與仙子一道去見縹緲仙宮的尊長好了。”

    白衣女修掩嘴輕笑:“瞧公子說的,你又不是我仙宮中人,怎能去見我家仙宮的尊長呢?”

    寒霖道:“話不能這麼說,我對七大仙門仰慕已久,趁著這些仙魔會盟,各派修士齊聚紫霄山的機會,拜見一下貴仙宮的尊長,也是師出有名嘛。”

    越是這般想,便越覺有理,寒霖索性便自作主張,安排起兩人的行程:“這樣好了,等我與仙子一起拜見過仙宮的尊長之後,再去與家父會合,然後我求家父與那位幽老分說,借取靈泉一用。”

    白衣女修矜持道:“這樣好麼,會不會太麻煩令尊……”

    寒霖陶醉道:“不麻煩不麻煩,仙子的事情,又豈可說是麻煩呢?”說著,已是一副色授魂予的模樣。

    此時,呂陽雖然已經和鄒老等人進入船中。但卻一直將註意放在外面的寒霖身上,借著神識外放的靈覺,聽到不少對話。不由忍俊不禁,幾乎笑出聲來:“這寒霖,倒還真是個多情種子!”

    呂陽依稀記得,自己上次與寒霜結仇。也是因為一位女子。

    “往日之事,本也算作過一場了,但你後來雇傭殺手殺我,卻是沒有那麼簡單收場,這次若是有機會的話。非得叫你後悔招惹到我才行!”

    笑過之後,呂陽卻是流露出一絲凜然之色,眼中寒芒一閃而逝。

    他當然不會忘記,數年前自己與寒霖鬥了一場,不僅擊殺了寒霖所鐘情的阿修羅女,還從他手中奪得赤月魔刀,連毀數具天屍,此後寒霖急欲追殺而不得。竟雇傭殺手。追殺到雲臺峰來。

    雖然呂陽並沒有因此而喪命,但雙方的仇怨早已結下,呂陽也不相信,若是自己就此出現在對方面前,對方會輕易善罷甘休。

    又過了數個時辰,眾人坐著這艘大船。終於來到紫霄山腳。

    紫霄山是一座通天的蒼茫巨山,人於其下。擡頭便可見猶如天柱的群峰矗立雲層,光是周圍諸多側峰。便已經比得上修真界中的許多靈峰,而主峰更是高不知幾許,巍峨數千里,遮天蔽日。

    當眾人趕到山腳的驛館之時,已有住在同上的總舵弟子出來迎客,安排各方來賓在此落腳,靜候開山之日。

    而呂陽等人也在這時候發現,除了自己這一行人之外,許許多多大小門派的長老、門主,都趕來了,這些都是於修真界中擁有一席之地,或可代表本門勢力的修士。

    “這些人,大多都是各自勢力的代表,三公子你也是,如今你趕到紫霄山,一定程度上,便代表了大荒雲澤呂家,或可有一席之地。”

    見到這些人,鄒老生怕呂陽還不清楚自己這一行的使命,便向他解釋起來。

    “我知道,或許族里也是有意讓我這個新人見見世面,長長見識,不過除了我之外,還有不少呂家子弟,也要趕來的,甚至連傳說中執掌呂家的十世祖,或者是老祖本人,到時候,有什麼事,照他們意思去辦就可以了。”

    呂陽來此之前,了解過一些仙魔會盟的事情,基本都已知道,自己來這里就是長見識,見世面的。

    除此之外,就是順便落實提請候補長老一事,到時候,也算是來過仙門總舵的人了,不要說到時候加入仙門已久,連紫霄山都沒有去過。

    見呂陽對自己的使命非常清楚,鄒老也不由暗自贊許,道:“現在離會盟大會還有一些日子,正好可以趁此機會領略仙門風光,或者結交山上修士。”

    仙門的弟子在迎接眾人,眾人也沒有什麼可挑剔的,依照其安排下榻即可,因為會盟大會並不是立刻便舉行,呂陽等人自是最早一批來的,為的就是騰出這個四處拜訪仙門長老,廣泛交遊的機會。

    呂陽也深知,這次可以接觸到不少仙門長老,結交的機會不可錯過,於是點了點頭。

    想起一事,呂陽忽又心中一動,道:“對了,鄒老,你說義姐這次會不會也來?”

    鄒老知他問這個的用意,笑道:“月瑤仙子乃是道玄天尊愛徒,而道玄天尊,是紫霄山上有數的巨頭之一,平素遠在億萬里之遙,不得相見倒也罷了,這次有機會拜見,自然要爭取前來。”

    “道玄天尊……是了,義姐的師尊,的確是這座山上的巨擘!”呂陽想起來了。

    鄒老道:“三公子,或許有機會,你還可以請月瑤仙子幫忙引見,也許能夠有幸得慕天顏。”

    呂陽含糊道:“這個,且看機緣吧。”

    他對結識道境巨擘一事,倒不像其他子弟一般熱衷,因為他有信心,自己也修成道境!

    他的信心不是憑空而來,而是依據煉天鼎的神奇功效,以及煉天鼎中雷禦大帝的傳承而猜測的。

    遠古之時,雷禦大帝本就是掌控諸天雷霆的尊者,而晉升道境,最大的難關,又是度劫,得到此物傳承的自己,豈不在這方面擁有巨大的優勢?

    呂陽甚至有一個預感,只要自己將都天玄雷禦法修煉到更加高深的境界,哪怕連劫雷也可以強行承受,甚至煉化,到時候,度劫便不必像其他修士一般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了。

    兩人且說著話,便下了船,而在這時,一路癡纏著那位白衣女修的寒霖也剛好經過,見到呂陽等人,不禁怔了怔:“呂陽!”

    他的面上先是流露出一絲驚疑之色,陡地,神色大變,失聲驚呼道:“你怎麼沒有死!好個惡賊,竟讓你逍遙了這麼多年,給我拿命來!”

    “公子?”寒霖身邊,眾多修士不由得一怔。

    “你們都還楞著幹什麼,給我過去,把那人給我殺了,不用顧忌這里是玄天門的地界,出了什麼事,自有我擔著!”寒霖面若寒霜地說道。

    若不是這次看見呂陽,他還真已忘卻當初的憤怒和傷痛,但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早已恨呂陽入骨,第一個反應便是要殺了他。

    “遵命!”那些屍魂宗的修士聽到寒霖這麼說,紛紛抱拳稱是,然後便紛紛湧了上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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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章 巨擘雲集

“無知小兒!”呂陽冷冷一笑,但卻沒有動手,仿佛那些修士的目標並不是他,而是旁人一般。

果然,就在他好整以暇地抱手以待的時候,數聲清喝響了起來:“住手!這里是仙門聖地,不可造次。”

話音未落,便見數名青衣負劍,俊逸非凡的男女弟子出現,他們似乎都擁有著不凡的修為,面對這一群寒霖麾下的屍魂宗精銳修士,竟是毫不露怯,拔劍出鞘。

眾修士不由一怔。

寒霖怒喝道:“不要管他們,給我上!”

屍魂宗修士得了寒霖命令,盡皆恍若未顧,想要繞開這些突然出現的青衣弟子,但卻只見數道劍光閃過,颯如流星,數道血花於人群中濺飛。

這些青衣弟子,竟然直接便動手了。

他們使出的乃是一種祭煉劍氣的法門,飛劍如虹,其勢無匹,屍魂宗的修士不及攔阻,轉眼又有數人中劍。

“好厲害的飛劍術,這些人是來真的。”

“小心一點,這些都是鋒利無匹的庚金劍煞,銷人氣血,融煉神魂!”

其余人等不由大驚,各自祭出兵刃想要反抗,但卻突然感覺到,一股恢弘、浩大的氣息從天突降,仿佛無邊的威壓彌漫在天地之中,天地變作了一片渾蒙的混沌之地,遍地都是狂亂洪流。

“這是周天星鬥大陣的加持之力!據傳紫霄山上,經由玄天門歷代大能累積建設,早已建成繁複無比的龐陣,不僅可以削弱來敵的實力,更能加持到每一位能夠溝通法陣的弟子身上!”

見此情景,鄒老不由得眼中精芒閃現。

呂陽問道:“這座大陣有多強?”他只見到,這交戰的雙方似乎一瞬之間便氣勢大變,不由暗中贊嘆。

而屍魂宗的修士們,則也沒呂陽那麼輕松了。

人於其中,恍若枯葉小舟於湍流。全然沒有了反抗的余地,這些修士甚至驚恐地發現,自己哪怕想要感應天地元氣。都不能做到,明明是虛神境的修為,卻連空間規則都無法感應。

而對面的青衣弟子身上,卻有赤橙黃綠不等的異彩閃現。天空之中,浩然元氣如天河傾瀉,每一人舉手投足之間,都似擁有了通玄境修士一般通玄入化,融入虛空的莫大威能。

“在這座大陣之中。玄天門弟子便代表著天地威能,哪怕是一名普通的煉氣士,也能如通玄境修士一般調運天地元氣,擁有無邊法力,同時每一門神通秘法,威力都將達到最大,沛然莫能禦之。”

“實力越強的弟子,能夠從陣中借取的力量也越強橫。若是達到圓滿境以上。不惜壽元法力獻祭,甚至能夠引來星空深處的周天星辰之力,替天行道,堪為道境實力。”

“這便是玄天門之所以能夠占據紫霄山,擁有無邊財富和栽培出無數精英天才的根基所在,一座上好的護山大陣。堪稱門派最大的財富和守護神。”

見到這個情景,呂陽等人不由大為震驚。想起了一些關於紫霄山和仙門護山大陣的傳說。

聽到鄒老和黃老在一旁傳音的解釋,呂陽也不由暗自贊同:“是啊。護山大陣,的確是仙門的根基。”

其實各大門派,乃至於一些散修靈峰的護山大陣,功用都大同小異,主要為測敵,惑敵,困敵,禦敵,不過,這些種種功用也有高下之分,小門小派,自然不可能做到像眼前所見的程度。

呂陽等人只看到,這些原本實力只在先天中乘金丹境至脫胎境之間的修士受到加持,轉眼之間,竟然個個修為暴漲,仿佛融入虛空,身上都多了一股縹緲若仙的氣息,堪比通玄入化的修士。

而他們身上蘊含的法力,亦是隨著天地元氣的流轉,化為祥雲籠罩頭頂,每一人身上都好似突然擁有了無邊的法力,投手投足之間,盡顯強者風範。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管本公子的閑事!”寒霖又驚又怒,但見自己的屬下都被這群人攔下,不由叫道。

那些青衣弟子卻不理會他,只是縱劍逼退屍魂宗眾修修士,眾修士雖有數名是虛境以上高手,但見這些人神勇無比,一時勢頭竟弱了下來,左右支招,相形見絀,很快就被逼得連連後退。

白衣女修美目中泛起一絲奇異之色,卻是掩嘴輕呼道:“寒公子,怎麼都打起來了,還是快快停手罷?”

寒霖哪里肯依,但見美人相請,又覺自己失了顏面,連忙說道:“柳仙子,此事與你無關,你且在一旁看著便好,等我收拾了這小子再與你一同前去拜見貴門尊長!”

話音剛落,卻見一名青衣弟子突然奮力刺出一式,劍光四溢,如孔雀開屏,四面八方頓時便有無數光劍如天女散花,灑落下來。

“萬劍歸宗!”

一聲聲利刃破空的聲音響起,四溢的劍光穿梭,接連著又有數人被刺翻在地。

這些劍光之中,蘊含著極其強韌的法力,竟是連魔門法寶都難以抵擋其威力,短短數息之內,已經如紙糊一般刺穿。

一名虛神境的屍魂宗修士沈喝,祭起與自身心意相通的金甲天屍,往身前一擋,但卻見得劍光閃動,轉瞬之間天屍頭顱落地,而劍光亦斬到胸前,連人帶甲一齊穿了過去。

其他屍魂宗修士見對方勢不可擋,不由心中大駭,又因知對方是仙門弟子,乃是東道主,心有顧慮不敢輕率下重手,但對方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顧慮,除了沒有刻意下死手擊殺之外,幾乎是毫不留情。

寒霖看得大為光火,不禁也有些後悔了,怒罵道:“沒用的東西,區區幾名護山弟子都對付不了!”

白衣女修到現在都還不知,寒霖緣何一看到呂陽便大發雷霆,直欲殺之而後快,只是擔心寒霖招惹他們,引來諸多麻煩,不由道:“這些人可是玄天門的護山弟子啊,都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公子還是暫且饒過他們罷。”

“而且,公子剛才不是說要陪柳兒去見仙門尊長的嗎?各大仙門同氣連枝,若是得罪了仙門的師兄師姐們。可叫柳兒如何向門中長輩交代。”

她明里是怕自己得罪仙門的師兄師姐,實際上卻是給寒霖一個臺階下,寒霖聞言,不禁心中一蕩。喝道:“住手,都給我住手!”

此時,已經接連有數人傷在了玄天門弟子的手里,那些屍魂宗修士一聽到,如聞天籟。立刻便停了下來。

他們趁勢退守到一邊,警惕地戒備著。

“哼!”

青衣弟子一方見此,也不糾纏,立刻便跟著住手,一場刀兵煙消雲散。

這些弟子之中,為首都是一名脫胎境的青年,歸劍入鞘,冷言道。“仙門重地。不得私鬥,如若有違,不要怪我等不留情面。這位公子,還請你好自為之。”

說完,竟不顧寒霖一陣青一陣紅的臉色,轉身便走了。

其他弟子盡皆跟隨。連正眼也不瞧這些客人一下,蓋因他們本也都是紫霄山上的天之驕子。又哪里會將連自己也足以輕易彈壓的小角色放在眼里。

“寒公子,你可別來無恙?”呂陽見那些青衣弟子沒有好臉色。轉身便走,也不禁微笑。

從剛才起他便沒來得及插話,如今終於是尋到機會了。

“呂陽!”寒霖看著好整以暇的呂陽,又見他似笑非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不禁怒火中燒,但有前車之鑒,一時竟是不敢再讓部屬出頭,只是把拳攥得咯咯作響,眼里幾乎噴出火來。

呂陽見此,冷冷一笑,道:“寒公子,過去厚賜,呂某至今仍然謹記在心,來日定當奉還。只不過在此之前,可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

寒霖怒道:“呂陽,你莫要得意,今日是有玄天門的弟子護著你,若非如此,你現在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他對呂陽的印象,仍然還停留在數年前,數年前呂陽只是一名不值一提的金丹弟子,也並非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

卻聽呂陽嘿然笑道:“這話也正是我想說的,寒公子,就憑你過去滋擾於我一事,如果不是在這場合,你現在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你——”寒霖不禁為之氣結,萬萬沒有想到,這小子竟然如此陰險和囂張,仗著玄天門弟子護佑不說,且還冷嘲熱諷,真真可惡之極!

白衣女修有些驚疑,卻見呂陽說完那句話後,轉身便走,不禁好奇地探問道:“寒公子,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人可是與你有什麼仇怨?”

寒霖一時語結,他上次吃足大虧,總不好明說,只得暗啐了一聲,裝作渾不在意道:“也沒什麼,一個跳梁小醜而已,仗著有幾分運道,曾經欺辱於我,不殺此人,難消我心頭之恨!”

說到這里,卻是流露出了一絲陰霾:“上次我還正奇怪,修羅堂怎麼突然之間就沒有了音訊,卻沒想到,竟然連一個區區的金丹修士都擺不平,真是一群廢物!”

白衣女修見他顧左右而言他,心下不免奇異,但見呂陽等人雖然人數不多,但卻個個氣息高深,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這事想來還是寒霖吃虧要多一些,不由又有些猶豫了。

自己和這紈絝公子搭在一塊,會不會遭受池魚之殃?

“鄒老,黃老,我們走。”呂陽遠遠地盯了寒霖幾眼,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便叫上二老一同離去了,這個目中無人的舉動,又是將寒霖氣得大為光火,但忌憚那些護山弟子再次出現,竟是不敢動彈。

鄒老和黃老嘖嘖而嘆,直到進了山下城中,在仙門弟子的安排下入住了一座府邸,方才試探道:“剛才那人,可是與三公子有舊怨?我以前好像聽說,三公子與屍魂宗的人不待見。”

“不錯,剛才那人正是屍魂宗的少宗主寒霖,我與他之間的仇怨,說來也沒什麼,但卻是難以調和了。”呂陽沒有吃虧,倒也不忌諱,便把自己與寒霖之間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二老。

其實他以前也略有提到,但卻沒有真正明白講清楚,這個時候。二老方才得知,原本寒霖在呂陽手中折損了一件重寶,又喪失了自己鐘情的女修。此後,憤然買殺殺人,但卻接連折損殺手。

鬧到這般地步,莫說寒霖自己不願善罷甘休。便是他想求和,呂陽也不會輕饒對方了,派人追殺到靈礦峰上,這種事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忍下的,尤其呂陽如今意得誌滿。又哪里會怕他的報複。

因此鄒老聽了,只是說道:“在這仙魔會盟期間,他應該鬧騰不起來,公子也無需牽掛此事。”

呂陽道:“鄒老請放心,事情的輕重緩急,我自然清楚,當務之急是處置好拜見尊長和補長老缺一事,會盟自有眾位巨擘商議。也不需要我們操心什麼。剩下的只等遊歷仙門便好。”

鄒老和黃老不由點頭贊許:“三公子悟性向來是極好的,果然一點就透。”

呂陽等人,便就此在這山腳住了下來,等待其他與會修士的來到,而在這期間,寒霖心懷不甘。屢次派了修士前來窺伺,但礙於仙門弟子警告在先。也不敢造次。

呂陽並沒有理會他,而是趁著這一段日子四處遊訪。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好好觀察仙道第一大派的氣象,結果門道沒有看出什麼,倒是發現,不少仙魔兩道的高手,陸續趕來了。

七大仙門,玄天門,丹仙門,靈霄門,大羅門,縹緲仙宮,辟塵仙宮,無極仙宮……

魔道三宗一島,幽冥宗,修羅宗,鬼神宗,逍遙島……

除此之外,禦靈宗,萬劍門,神劍門,屍魂宗,陰煞門,極樂谷……

諸多大大小小,天南海北,諸天各方的門派,都有出現。

這里的不少門派和勢力,都是呂陽只聞其名,未得一見的,也有未曾聞名也未曾見過的,各地風土人情不同,各方修士的習性,也讓一直以來都還未有機會領略諸天英豪的呂陽連連大開眼界。

鄒老對此卻嗤之以鼻:“諸天之中,除了七大仙門,魔道四家,以及有數的十來個中型門派之外,其他各家,幾乎都是這些勢力的附庸或者分舵,雖有自成一派之名,但又哪里來的實地?”

呂陽倒是深以為然:“的確,宗派兼容並蓄之策推行已久,中小門派和勢力,幾乎都沒有了獨立自主的土壤。”

鄒老道:“上古有一先賢,曾言‘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諸天修真界的大勢所勢,滾滾潮流,無人能擋。”

“而今,便是處在分久必合的關頭,自上古太上、諸天兩大道門分裂為諸多門派以來,也是時候該有諸天一統的局面出現了。”

呂陽心中一動:“難道說,這次仙魔會盟,那些巨擘們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建立統一的勢力,重現遠古仙國的輝煌?”

他以前便聽說過,修真界中一直不乏野心之輩,想要效法遠古,建立天庭,一旦大勢蓄成,所有的修道人,凡人,天地兩界,六道輪回,無盡的宇宙時空,都要歸於掌控之中。

以前他只是一介凡人,對大局只是管中窺豹,無法得見全局,甚至還曾可笑地以為玄天門只是大荒世界之一地的玄天門,而不知其勢力遍及諸天萬界,但如今,也有了些許明悟。

鄒老笑言道:“也許是,也許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究竟圖謀什麼,我們這等層次的修士又豈能說得清?”

他這一番話,頗有些閑雲野鶴的意思,呂陽也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

又過了幾日,呂陽等人在山下城池,突然聽到天空一聲巨響,萬千霞光,仿佛天花亂墜,從高空中灑落下來。

天空之中的靈氣,仿佛在一瞬間感應到了什麼,洶湧湧動,層層慶雲,祥瑞,彩霞,流虹顯現,不久之後,便是一道籠罩方圓百里的浩大光柱投射,籠罩在紫霄山一帶。

城中修士皆出來看,但見異象湧動,卻沒有發現其他,不由皆是若有所悟:“只怕是有道境巨擘降臨了。”

“的確是道境修士,也只有達到這一層次的巨擘,才能擁有如此的排場。”鄒老見多識廣,一下也認出了這一幕異象的來源。

“仙魔會盟,真正的主事者還是這些道境巨擘,等著看吧,很快便有更多巨擘要趕來了。”

鄒老的猜測並沒有出錯,就在這一日發現有道境巨擘強勢降臨之後,陸續又有數十異象顯現,但這並不代表僅僅只有數十巨擘降臨,而是更多巨擘選擇了低調來到,所以也不為他們所知。

這些與呂陽等人關系不大,因此並沒有太過關註,只是當呂家的修士們降臨之時,方才聽聞,呂家老祖,棲凰山老祖,杜吾洞天老祖,西華劍尊,以及白家老祖等人連同其座下隨從,也都來到了。

義姐呂月瑤,赫然便在陪侍的隊伍之中。

呂陽得知他們的消息,自然是第一時間便前往拜見。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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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20 08:28:13 |只看該作者
第657章 謁見

    雲澤呂家雖然不是仙門之中那種傳承萬年的頂級豪門,但因為家中老祖素有晉升道境的潛力,多方大佬看中,便悉心栽培,也著實給予了不少的便利,便由此發展起來。

    等到呂家老祖晉升道境的消息傳出,呂家的地位一日千里,瞬間便躋身至上等,已然不是過去數十年前的普通家族了。

    這一次,呂家乃是和棲凰山,杜吾洞天,西華劍派,白家等幾個同樣擁有道境老祖的勢力聯袂而來,仙門為其安排了一個符合規格的上等大城,各家使團也被視作貴賓招待,待遇不同於一般小門小戶。

    時隔數年沒有見呂月瑤了,呂陽此時已非昔日奴僕世家子,但卻仍然記得她的恩情,因此,當他來到呂月瑤等人落腳處,再見伊人之時,心緒也不由自主地微微蕩漾起來。

    等到呂月瑤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呂陽眼前之時,呂陽心中的這份複雜思緒,不由得又越發深重了。

    呂月瑤的模樣,一點兒都沒有變化,仍然還是那個記憶之中的冷艷美女,只是呂陽此時早已沒有了曾經的敬畏,而是能以較為平和甚至略帶欣賞的目光去看待她了,當即便上前稱道:“義姐。”

    “三弟,你來了。”呂月瑤再見呂陽,冷艷的神情,也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松動,“來,到這邊坐下吧。”

    她招呼著呂陽,來到身邊坐下。

    呂月瑤好好地端詳了呂陽良久,才笑言道:“多年不見,三弟也成長為一方峰主了,還是位通玄境的高手,你的際遇和天資,可比我強多了。”

    呂陽不動聲色道:“若是沒有義姐栽培,也沒有我呂陽的今天。”

    呂月瑤說道:“你不必自謙,不要說我所做之事有限,便是真的提攜了你更多,也當不致挾恩圖報。你也應該知道,我們過去的情分,僅當在此姐弟一場而已。”言辭之間。頗有欣慰之色。

    呂陽點頭稱是,隨即又向她講述了一番自己這幾年來的收獲。

    兩人在十年以前還是主僕,而今卻已平起平坐,這中間的際遇和造化。當真是叫人感慨萬千。

    聊了不短的時間,呂月瑤忽然沈吟一陣,道:“你現在已是我們嫡系一脈最傑出的子弟了,若是這次能夠補缺長老,將來在仙門也有立足之地。”

    隨即又道:“你是個絕頂聰明的人物。該當明白,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在外人眼中,你都已經是我呂家的藩屬,更是我呂月瑤的弟弟,行事之前,務需顧及全局,可不要當成散修一般率性而為。”

    這一番話。並沒有高高在上的說教。反倒是真如姐姐般的諄諄教誨,親近之意顯而易見。呂陽自然也可以感受得出來,她究竟是空口白話,還是言之有理。

    呂陽正感到奇怪,聽她提及補缺一事,不由問道:“這個候補長老之位。究竟是怎麼回事?”

    呂月瑤道:“嫡庶之間,宗分之別。向來都是如此的,些許齷齪。不提也罷,總之,你最好是爭取得到長老之位。”

    見呂陽似有不解,呂月瑤道:“四世祖,十世祖那邊,不會成為你的阻礙,反而樂見其成,而七世祖本就是向著你的,自當力薦你上位,不過,六世祖那邊,也有一名才俊需要提補。”

    “那又如何?”呂陽問道。

    呂月瑤輕嘆道:“本來這也沒有什麼,大家都是呂家子弟,一並提交上去便是了,但仙門能夠給予我們的名額有限,近一大年,也只得一位人選而已,錯過這次機會,下次再提人選,就未必能再輪得上了。所以,六世祖推薦的那人,必定成為你的競爭對手。”

    呂陽這才知道,自己莫名被提上候補長老之位,又莫名多了一位對手,不由問道:“我該怎麼做?還請義姐指教。”

    “你暫時什麼也不用做,近日多留意往來的前輩高人,等過幾天,我想辦法帶你一起上山見我師尊去。”

    “你的師尊……難道,是道玄天尊?”呂陽心中一動。

    “不錯。”呂月瑤點了點頭,“依老祖的意思,大家公平競爭便是,而我能想到最好的法子,便是請動師尊出面幫忙,他是紫霄山上的巨擘,若能為你說話,必定可以增添不少分量。”

    呂陽聞言,不由了然地點了點頭。

    呂家老祖能夠主持公正,不因為呂陽並非本家血脈而有所看輕,其實也已經非常難得了,總沒有理由完全偏向呂陽這一邊,反過來待薄另一位才俊,這對別人而言,也不公平。

    而呂陽此刻需要的,也正是這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否則的話,任你普通散修才高智絕,能耐無雙,也不可能鬥得過豪門子弟。

    想到這里,呂陽不由豪言道:“對方有六世祖撐腰,想必來頭和本領都不小,不過我也絲毫不差,再有蒙義姐和七世祖厚愛,必定可以馬到功成,一舉拿下長老之位。”

    呂月瑤道:“你能這麼想便好。其實我的本意是替你在紫霄山上尋一巨擘為師尊,將來也算是有了個好出身,只可惜,你已是我呂家藩屬,除非極少數與我呂家親近的巨擘,都不會考慮此事,而且,那些巨擘大多都已經有了衣缽弟子,不複收徒了。”

    呂陽聽到她這麼說,也不甚在意,在獄界的時候他便想過,若是能被道境巨擘青睞,收為門徒,無疑會馬上草雞變鳳凰,擁有極好的出身,但修士晉階最難的莫過於得道一關,只要自己有望成為道境巨擘,又何苦分心追求其他?

    因此,他自知道自己也許有望晉升道境以來,都是專註於此,甚至連仙門長老之位,相比而言都不重要,只是順帶一爭而已。

    見過呂月瑤,呂陽便準備回去,不過呂月瑤並沒有讓他走,而是召來侍女,讓呂陽隨著到府中尋一處獨院住下。

    數日之後。呂月瑤果然疏通了上山求見道玄天尊的門路,還未等到山門大開,便提前帶著他進入了諸天修士神往已久的紫霄山。

    仙門聖地不得擅闖。兩人也沒有帶著隨從,而是在仙門護山弟子的指引下,規規矩矩地從山腳一角步行進入,先是穿過一條長長的峽谷。然後來到山背。

    這里是一片開闊的地形,沿路可見長長的登山小徑蜿蜒而上,人行於其中,遙望遠山,只見得層巒疊翠。清幽靈蘊,以及依稀可見的如仙宮一般的瓊樓玉宇隱沒在雲霧之中。

    在這里,好似一切神識窺探之術都沒有了用武之地,人在巨山之上,也顯得渺小之極,帶路的弟子一言不發,徑自帶著兩人走了許久,方才來到半山腰一塊凸起的巨巖附近。

    可見巨巖之後。竟是別有洞天。一條宛若登天之階的青石小路,徑直通向上方雲端一處仙宮,那仙宮遙立於雲海深處,似實還虛,讓人看不真切。

    “這里就是仙門九萬九千級通天階了,所有想要求見道境巨擘的修士。第一次來時,都無法在仙宮旁飛行。也不得禦劍,禦器。或者搭乘靈獸,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拾階而上,步行走完這一段。”呂月瑤說道。

    旋即又道:“一旦踏上此階,來人的修為,心性,便將為道境巨擘探視,還有可能會降下種種考驗,不過你不用擔心,一般巨擘們都不會為難門下子弟,我師道玄天尊也已知道了我會帶你來,我們直接上去便可。”

    規矩向來都是擇人而適的,呂陽並不是尋常前來尋仙問道的少年弟子,也不是前來拜師學藝,自然不需要遵守步行上山這一條。

    “這位師姐說得不錯,兩位,你們要往的山頂便從這邊上去,請吧。”

    帶路的護山弟子向兩人打了一個揖禮,然後便開始返身往回去了。

    呂陽看了看隱沒在雲霧深處的仙宮,又看了看身旁的呂月瑤,點了點頭,便跟著跟一起往上面飛去。

    過了一炷香左右,兩人終於來到石階頂上,但見這里是一大片的平臺,四周遍布四時不謝之花,終年常青之樹,仙禽異獸閑適地遊走其間,也不避人,飛瀑流光,金虹四溢的奇景皆舉目可見,當真一副九天雲端漂浮的仙境盛景。

    這里便是紫霄山山頂,據傳,大多數玄天門的高層修士都在此地深處清修,享受諸天萬界之中難得一見的福地靈蘊。

    而就在此時,雲端出現一物,乃是兩條青鱗碧眼的蛟龍,拉著明煌煌,金燦燦的華麗車架。

    呂陽只望了一眼,便微微一怔,那蛟龍可不是修真界中尋常可見的化形修士,而是達到了化形九重以上,妖帝巔峰的存在,但在這里,卻只是區區拉車的靈獸而已。

    這兩條蛟龍對自己為人拉車的境遇並沒有什麼不滿,似乎還顯得頗為自得,昂首挺胸飛至。

    車駕上面有一童男童女手執拂塵而立,一見呂月瑤,便笑稱道:“師姐,師尊命我等前來接你,上來吧。”

    “三弟,這是我師門徒清風明月。”呂月瑤向呂陽解釋了一聲,隨即又對兩人道,“辛苦兩位了。”

    童男子笑嘻嘻笑道:“不敢當,師姐乃是師尊親傳弟子,與我等尚未入得門墻的自是不同。這位就是師姐的義弟吧。”

    “拜見兩位道友。”呂陽連忙見禮。有道是,宰相門前七品官,莫說這兩位是天尊門人,便是普通的雜役之流,也實在不該小瞧的。

    兩人登上車駕,當即便往遠處仙霧氤氳的瓊樓玉宇群中而去。

    道玄天尊的府邸在其中一座高高的山峰上,呂陽見了,發覺極為靠近主峰山頂那座正殿,想必在仙門之中地位不低。

    眾人無需通報,一路繼續往深處而去,不多時,便到這座仙靈府邸深處,於一座大殿前面的廣場停下。

    兩名道童脆聲道:“師尊就在里面,師姐,道友,你們自己進去吧。”說罷,便自駕著蛟龍飛車離去了。

    呂月瑤輕聲喚道:“三弟,隨我來。”

    呂陽依言跟去,走了千來步,便到大殿里面,見到了一位如老僧入定般端坐蒲團,微垂著頭。雙目緊閉的老道。

    呂陽並沒有在這老道身上感受到任何修士的氣息,一身氣血,亦是衰老之極。一如凡塵世間行將就木的老人,不禁奇怪問丁靈和天音仙子:“這老人,好像是個凡人?”

    “這是一個真正的凡人!我可以感覺得到,他身上的氣血。沒有一絲異處,也沒有絲毫先天法力的痕跡。”丁靈和天音仙子俱都肯定了呂陽的看法。

    呂陽看著這老道的身影,突然心中一跳,卻是突然福至心靈,想起一個傳說。

    “是了。道境巨擘,神通本領不類同於先天修士,其中應用最為廣泛,也是最常見的手段,便是化身萬千,變幻莫測之能。”

    “道境巨擘,擁有千變萬化的本領,極有可能化作凡人或者修士。於各個大千世界之中體察世情。感悟天道,而眼前這一位凡人,大概便是他的其中一具化身!”

    本來呂陽還在猜測,紫霄山上的道境巨擘,究竟會是什麼樣的人物,和過去曾經有緣得見的呂家老祖等人比起來又如何。但卻不曾料到,道境巨擘大多都以化身顯現人前。千古百怪都有。

    呂陽正怦然心動,果然便見呂月瑤盈盈揖了一禮。輕聲道:“師尊,瑤兒回來了。”

    聞言,那老道微垂著的雙目緩緩張開,沙啞而蒼老地道:“瑤兒回來了。”

    “晚輩呂陽,拜見天尊前輩。”呂陽也跟著揖首為禮。

    老道坐在蒲團上,向呂陽微微點頭:“你就是呂陽。”

    說話之間,已將呂陽打量了一遍,面露微笑道:“好,果然是個可堪造化的好料子。”

    “師尊,我數年前便向你提起義弟之事,如今也將人帶來給您親自看過了,是不是可以幫他提名候補長老?如今我們呂家可就指望著能再增添幾名仙門長老,光耀門楣呢。”呂月瑤見他贊許,趁熱打鐵道。

    老道言道:“就知道你記掛著,這又有何難,到時候拿我信物去見負責審核的長老便行了。”

    決定呂陽前程的大事,竟然在這三言兩語間便定了下來,呂陽在一旁看到,不免覺得有些兒戲,但卻又不得不承認,有這老道一句話,自己提名候補長老的事情,當真是十分之中成了七分。

    剩下那三分,便要看六世祖那一邊如何應對了,如果對方也能請動仙門巨擘,才有平等相抗的資格,如果不能,那便萬事休提。

    呂月瑤一下就解決了呂陽的事情,眉眼皆笑,猶不滿足地問道:“師尊,我這義弟出道不久,還沒有什麼安身立命的根腳,可不可以順便賞他幾件防身的法寶,或者傳授仙門中的無上神通?”

    這與她平常冷艷清高的形象出入實在太大,呂陽見了,差點連眼珠子都要突出來,卻見呂月瑤不易察覺地使了個眼色,一道聲音傳來:“這是我師尊的凡人化身,耳目皆已老朽,你在他面前不要那麼拘謹,只當作是普通的凡間老人便行了。”

    呂陽暗道:“義姐,這樣不太好吧?”

    呂月瑤道:“有什麼好不好的,可要知道,道境巨擘看我們,就跟我們看後天凡人差不多,若是他老人家耳根子一軟,真的給你隨手賞下幾件寶貝,或者其他好處,那你便賺大了,等閑修士,一輩子打拼都不見得能有這個機緣!”

    呂陽面色微僵,其實呂月瑤所說之話,倒也在理,只不過要他在這老人面前扮巧賣乖,終究做不出來,只得木頭似的站在那里,尷尬不已。

    好在老道似乎極為寵溺呂月瑤,被她軟磨硬纏了一會兒之後,便呵呵笑道:“好好,都依你。等下叫你大師兄領你們去寶庫,願意要哪件,便選哪件去吧,就當是我給你這義弟的見面禮了。還有瑤兒你自己,也挑一件去。”

    老道脾氣極好,輕易便答應了呂月瑤。

    想來也是,在他這等巨擘面前,等閑修士視同珍寶的遠古道器,法寶,雖然也不能說是草芥,但總不會比尋常法寶貴重多少,而像呂陽如今的境界,看那些普通的中下乘法寶,乃至靈器,也不會覺得太過珍貴。

    這是身份實力不同,帶來眼光的變化,如果呂陽和呂月瑤等人將靈寶賜給凡人,也是同一道理。

    呂月瑤抓住這一點,很是為呂陽索要了一番好處,可比帶著呂陽到處尋幽探秘,探尋遠古遺跡方便多了,有時候,便是遭逢奇遇,也比不上這一番討賞來得收入豐厚。

    呂月瑤滿心歡喜地道:“真的嗎?多謝師尊。三弟,你還不快謝過我師尊?”

    呂陽只好正容道:“多謝前輩厚賜。”

    等到兩人陪老道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從大殿中退出時,呂月瑤看向呂陽的目光,已經滿是喜色:“三弟,你的運氣可真好,這一次師尊心情不錯,看你似乎也順眼,要不然的話,可討不來這些好處。”

    呂陽也覺得意外,道:“這都是沾了義姐的光。”

    呂月瑤輕笑一聲道:“這叫什麼話,真要說起來,其實還是我沾了你的光呢,要不然哪來討賞的借口,好了,先不說這個,現在我們便找大師兄去,可得趁熱打鐵,好好挑選幾件寶貝帶走,才不枉來這山上一趟。”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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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20 08:28:38 |只看該作者
第658章 暗算(上)

    道玄天尊的首徒,呂月瑤等親傳弟子的大師兄,是一位滿臉嚴肅,不茍言笑的老派修士,當呂月瑤帶著呂陽前去尋他的時候,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帶著兩人到了一座毫不起眼的房子面前,打開房門,便讓他們自己進去挑選。

    對此呂月瑤是早有準備,對好奇張望的呂陽說道:“走吧,這里並非是真正的寶庫大門,真正的寶庫大門,還在異界空間呢,大師兄執掌鑰匙,這才能借助師尊的授權,把這個房間變作臨時的挪移法陣。”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道玄天尊的寶庫就只是隨意找一個不起眼的房間存放。”呂陽笑了笑,說道。

    等到他踏入門內之時,立刻便發現,這里是一個猶如虛空之門內的世界一般封閉的小千世界。

    本身隱秘,堅固,非是掌握了此界氣機,又或者擁有神識巡弋混沌虛空之能,可以在茫茫星海之中準確找到這一界的所在,否則,根本不可能進入,卻是比世間任何密室或者險地都要安全多了。

    在這片荒涼的世界之中,一眼便能見到不少蘊含著靈智的靈寶飛縱在空中,仿佛生靈一般自由自在地飛翔,而那些沒有靈智的法器或者天材地寶,則是隨意散落滿地,堆積如山。

    四周的空中,竟然還遊離著仿佛洞天福地一般的濃厚靈氣,顯然是專門設給這些大小法寶和諸多天材地寶保持靈蘊,蓄養法力用的。

    修士持有法寶,並不是到了手中便好,因為靈器法寶和好些天材地寶,都是需要在特定環境中祭煉,保養的,如果修士供養不起,或者方法不當,不僅不能利用重寶,反而暴殄天物。一些法器由此降階,損毀,靈器喪失靈智。如人死去,便是天材地寶也將淪為廢品。

    也正因為如此,修士無法持有太多的寶物,就是持有。也無法將精力將在它們身上,而是專心祭煉某幾件。

    “道玄天尊收藏的寶貝可還真是多。”呂陽有感於此,不由得也嘆了一聲,卻是很感興趣地看了起來,他並不是太在意什麼寶貝。也無心盤養,但若能在這里撈到幾件,帶回去也是極好的。

    “是寶貝不假,對道境巨擘就未必珍貴了,只要在能力範圍之內,能弄走就是你的本事,所以,盡管挑一件去吧。師尊開了金口。無論挑中的是什麼,都可以帶走。”呂月瑤說道。

    不過在這時候她也提醒呂陽:“最難的還是這里的靈寶有靈,未必肯跟隨我們,除非是有十分把握能夠降伏的,其他都得小心。”

    呂陽點了點頭:“我知道,在這里為靈寶所害。未必會有生命危險,但讓天尊評價降低。從而大失所望,卻是比這更加糟糕的。如果真的如此,義姐給我爭取到的這些好處,也就得不償失了。”

    呂月瑤看了他一眼,欣慰道:“你明白這一點就好,不過,需要謹慎是一回事,深入寶山卻空手而歸,也是浪費機緣,自己把握好。”

    兩人當即往這處寶庫深處走去,他們在里面發現了遠比外圍更加強烈的寶光,想來是有一些真正的重寶存在。

    又過了一會兒,兩人商量之後,決定分開尋找,因為各人機緣秉性各不相同,能夠在這寶庫中獲得的寶物也不盡相同,沒有必要一起。

    但就在呂陽和呂月瑤分開之後的不久,煉天鼎中的天音仙子突然輕咦一聲,似有察覺:“那邊好像有一股仙靈之氣,似乎是遠古之物。”

    呂陽心道:“遠古寶物在這里出現也很正常,你是發現什麼了?”

    “不,我的意思是,它跟以前發現的萬劫雷獄圖氣息相似,會不會是同一件分割出來的殘圖?”

    “萬劫雷獄圖?”呂陽頓時想到了,自己在阿修羅女身上得到的兩幅古代殘圖,正是借著那幅殘圖,以及天音仙子所掌握的秘辛,才發現獄界與仙界的關系,從而推算出有可能尋找到仙界的蛛絲馬跡。

    不過,這一追尋的線索,卻在遭遇那位神秘前輩的時候斷絕了,按照他的說法,如果沒有辦法對付天空中的“天罰之眼”,以及尋得更加具體的殘圖,此行必將兇險無比,沒有晉升到圓滿大成甚至道境之前,也不宜輕舉妄動。

    “走,我們過去看看。”呂陽想到這里,當即毫不猶豫,往天音仙子感應到的氣機方向而去。

    那是一座看起來像是人工雕琢而成的石臺,石臺之上,疊放著許多書卷,篇章,盡都是一些功法秘藏類的寶貝。

    對這些東西,呂陽連看也不看,直接依照天音仙子的提示,來到其中一疊似綢非綢的事物面前。

    “就是這個了。”

    紅藍紋理相交,密布在人皮之上,隱約構成了一幅晦澀難明的圖文。

    果然是萬劫雷獄圖的殘篇!

    呂陽頓時大為驚喜:“竟然找到了。”

    更讓他驚喜的是,這里的殘圖,並非只得其一,而是由兩部分拼湊而成,這兩部分拼湊成一份,且又正好與自己過去得到的兩份相連,乃是整體的一塊。

    如此,九張殘圖,他已得其四,直接就接近一半了。

    “只可惜,不是全部集齊。”丁靈見到這樣的結果,不免也有些欣喜和遺憾。

    “能夠得到這兩份,已經是運氣了,雖然多一份殘圖,將來尋得獄界便多一份保障,但也沒有必要本末倒置,把太多精力放在這件事情上面。”呂陽說道。

    哪怕沒有這地圖,他也照樣可以闖蕩仙界,只是兩界交匯的關口,有些不清不楚而已。

    “說來還真是巧,這里怎麼就會有萬劫雷獄圖的殘篇?是了,道玄天尊為仙門巨擘,仙門中的弟子,但凡搜索遺跡,得到什麼好東西,都是有可能交到他手中換取功法或者靈丹的,對這些弟子來說,與其守著沒用的遠古秘密,倒不如換取實在的功法或者靈丹。”

    呂陽收起這兩幅殘圖。然後又在這些石臺附近查看起那些道玄天尊收集的奇功秘法和秘籍來。

    這座寶庫里的好東西有很多,只可惜,不可能貪得無厭。統統搬空,只好盡量挑選一些珍貴的回去。

    在功法和靈寶之間,呂陽猶豫許久,最後還是挑了一篇名為“上清煉虛經”的秘籍。

    他略為翻看了一下這篇功法的內容。發現其通篇都是講述修士晉升之道,足以供一名擁有天賦的修士,勤修苦練,順利晉階到虛境以上。

    這種功法,看似稀松平常。但實際上,因為各大世家都嚴格保守功法秘密,壟斷修真之寶的緣故,價值並不在那些靈蘊動人的靈寶之下!

    呂陽依照著功法所截推測,便知此功對先天中下乘的修士都大有裨益,甚至可以作為靈峰的鎮山功法使用,如若有散修希望得到這些功法,從而順利晉升。甚至要投靠於他的靈峰。方能借閱獲得。

    而這種修士,也是高級供奉的來源,比如鄒老,黃老等人,便是早年的時候從呂家獲得類似的恩惠,修煉有成。幹脆也投效於呂家。

    有這樣一篇功法,足以為自己招攬來不少向往上進的散修人才。

    “好。就選這件寶貝了,功法不比法寶或者其他天材地寶。賜予了一名子弟,只需要定制規矩,嚴守秘密即可,而法寶或者天材地寶,卻不能同時賞賜多人,被人奪走,亦是永遠失去,有著諸多不便之處”

    “而且一件靈寶僅可同時護佑一位子孫,或者賞賜一位門客,上乘的功法卻可以庇蔭所有後人,使得大家同時修煉,更可以作為傳承之寶百世流傳,意義絲毫不低於那些能夠強橫一時的寶貝。”

    呂陽並不是獨善其身的散修,念及於此,自然是更加偏愛。

    丁靈問道:“主人,你不選其他法寶嗎?我剛才感應到不少遠古法寶的氣息,如果把它們煉化了,或許還能修補不少道紋呢?”

    呂陽笑道:“這件事情雖然重要,但沒有必要在這里尋找,在這里挑選的重寶,我未必供養得起,直接讓煉天鼎煉化了,也太浪費,還是這篇功法好。”

    不久之後,呂月瑤出來了,見呂陽挑選“上清煉虛經”功法,想要帶回去做鎮山之寶,也沒有意外,只不過她自己挑選的是一塊五彩繽紛的奇異靈石,據說是遠古仙界之物,可以用來祭煉法寶。

    天音仙子認出,那是一塊“五彩石”,足以蘊養五行之氣,五行全具,若用在靈寶之上,也的確是一塊難得的天材地寶。

    呂月瑤問道:“三弟,你要不要再挑一些帶走?雖然師尊只說自領一件,但多拿了,大概也不會在意的。”

    呂陽道:“還是適可而止為好。”

    “那好,我們回去吧。”呂月瑤想了想,倒也覺得,呂陽此言進退有據,應該是考慮清楚了,並沒有再相勸。

    兩人一同回去,天黑之前,便到了山下。

    “三公子,月瑤仙子。”

    讓呂陽有些意外的是,鄒老竟然在山下樹林前等著他。

    “鄒老,出什麼事了,你怎麼不在城里?”呂陽有些驚異地問道。

    卻見鄒老上前之後,面色微沈,道:“屍魂宗的人帶著玄天門弟子來了,竟是誣賴我們偷盜了他們的一頭靈獸,想要強行進入府中搜尋,天樞阻攔,結果不知怎的動起手來,失手擊殺了對方一名修士。”

    呂陽聽到,不由微怔,隨即面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仙門之地,竟然還有這種事情?那寒霖是從哪里找到的玄天門弟子,竟然擁有搜尋府邸的權利,還設計讓天樞出手殺了人。”

    他也不是天真的三歲孩童,自然一下便聽出,這並不是簡單的意外,而是早有預謀的暗算。

    “都怪老夫一時不察,以為這里是仙門重地,等閑之人不敢造次,但卻沒有想到,對方竟是有備而來。”鄒老有些懊惱地說道。

    原來,就在呂陽隨著呂月瑤上山拜見道玄天尊之後的不久,寒霖便帶著屍魂宗的修士以及一群玄天門弟子趕來了,他們起初的說辭,是屍魂宗的駐地內走失了一頭靈獸,想請各家開府配合搜查。

    住在附近的。都是蒼天星域各地的修士家族或者門派,對此也沒有異議,都很配合地照做。結果沒有搜查多久,又有修士來報,說是在呂陽等人下榻的府邸附近察覺到了靈獸的氣息,很有可能是被拐帶到那處地方去了。

    眾修士洶洶而至。不由分說,便要求里面的人開門。

    鄒老和黃老當時正在府中清閑對弈,聽到府中僕役稟報,連忙出去查看,結果卻是對方毫不講理地硬闖進來。開始大索全府。

    天樞與天璇看不過去,也不懼對方身份,當即便和來人動起手來,這一動手,卻是落了奸人毒計,竟然失手擊殺了一名屍魂宗的中乘修士。

    “怎麼聽起來寒霖和那些玄天門弟子有勾連,難道他父親真的認識紫霄山上的某一位長老?天樞和天璇現在如何了,那些人還有沒有在我們府上?”呂陽聽完鄒老的解釋。不由問道。

    他也親眼見識過那些護山弟子的厲害。哪怕是一名普通的修士,遇敵之時,借用護山大陣,也可以發揮出通玄境修士一般的實力,而與之敵對者,卻是處處受制。實力大打折扣,唯恐自己的部屬吃了虧去。

    鄒老道:“現在天樞沒事。那些護山弟子雖然厲害,但終究不是真正的通玄境修士。面對久經戰陣的死士,也未必討得了好去,不過,那些人據說已經去找仙門長老來處置此事了,屍魂宗的修士,也正把府邸團團包圍,說什麼要將兇手捉拿歸案。”

    呂陽冷冷笑道:“看來這是非得置天樞於死地不可了,天樞是我麾下的死士,他殺了人,豈不代表著我也蔑視仙門,同樣要受到仙門的處罰?”

    呂月瑤道:“師弟,你現在正是關鍵時刻,無論做什麼都可以,但就是不能犯錯,一犯錯,就是待罪在身了。我懷疑那些人不單只是和你有仇,還有可能聽到了什麼風聲,才會用此毒計。”

    呂陽也知道呂月瑤所指是什麼,其實真要論起來,天樞只不過就是一位死士而已,針對他又有什麼意思?

    死士,本來就是隨時都可以為主人效死的忠勇之士,個人榮辱乃至生命,早已付出,不可能會有人把賬算在他頭上,這個所謂的捉拿歸案,看似沖著犯了錯的天樞而來,但實際上,卻是沖著自己這個主人而來的。

    呂陽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動容道:“縱容麾下死士行兇殺人,本來在修真界中也不算什麼,但在這仙魔會盟,巨擘雲集的關鍵時刻,就要變成滔天惡行了。”

    “是啊,我也想到了,這次可是仙魔兩道修士齊聚的會盟大事。”鄒老對呂陽說道。其實他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才親自出府,前來此處等候呂陽下山的,如果真的沒有辦法,就只好驚動呂家的各位世祖,甚至驚動老祖了。

    仙魔會盟,非同小可,若是大家來到這里,你為舊日恩怨動手殺人,我也毫不手軟地還擊,而大多數勢力之間各有仇隙,恩怨頗多,放任他們自流的話,幹脆不要會盟,變成各家大亂鬥算了。

    想想數天前,寒霖可是連想要向呂陽動手,都遭到另一批護山弟子的阻攔,怕的就是這個結果。

    “寒大公子也知道動腦筋了,還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不管怎樣,先過去看看再說。”

    呂陽決定回府去看看。這幾天,他都是和呂月瑤住在一處府邸,等著上山拜見道玄天尊的,而鄒老等人留在另一處,兩者之間相隔也不遠,很快便趕到了。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就在呂陽等人快要到達的時候,一夥青衣負劍的玄天門弟子,攔下了他們。

    這些玄天門弟子與當日攔下寒霖等人的弟子衣著裝束相似,修為也相近,顯然是同一職責,專司管治山下秩序之職。

    呂陽不禁皺了皺眉,他雖然不怕這些人,但這里畢竟是仙門的總舵所在,而且從名義上來說,這些還都是同門師兄弟,實在不宜動手。

    “我是道玄天尊的親傳弟子,呂月瑤,你們又是什麼人?”呂月瑤不等呂陽和鄒老回話,搶先上前答道。

    呂陽和鄒老對望一眼,也知道這時候由她出面最好,換作自己的話,恐怕又是一樁麻煩,於是,兩人便都默然退守一旁。

    果然,聽到呂月瑤自報身份,這些玄天門弟子頓時便沒有了脾氣。

    “啊,原來是呂師姐。”

    “道玄天尊的親傳弟子……”

    顯然,道玄天尊的名頭,在這紫霄山也是響亮的,絕不是那種平時不管事,也沒有多少權威的巨擘。

    “這是我的仙門玄玉,你們應該有驗看的秘法,可以讓我們過去了嗎?”呂月瑤冷哼一聲道。

    青衣弟子們根本無話可說,只得訕訕退到一旁,口中稱道:“師姐說笑了,師姐要去哪里,又豈是我們可以過問的。”

    “既然如此,那便讓開。”

    呂月瑤收起玄玉,帶著呂陽和鄒老便走。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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