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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派人去了鐵王府,那裡卻已經是人去樓空,為什麼?克柔,為什麼你想要袒護鐵世叔?這與我們當初的約定有了出人,你……能給我一個理由吧!」聞天放直至此刻,心裡仍舊不願相信自己遭了背叛。
「如果說,我真的背叛了你的信任呢?」朱克柔聳肩笑笑,抬眸望著站在鐵牢外的聞天放,心裡忽覺有趣。
才不過幾天的時間,兩人的身份突然間轉換了過來,那日,聞天放化身成人人憎厭的乞丐,如今,換他成了待罪的階下囚。
朱克柔一身月白色的袍服略染污色,不復往日的乾淨雪白,黑髮微亂,襯著下顎泛青的胡碴,再加上雙腳銬著鐵鐐,格外顯出他的桀驁不馴,那是一種他從未在人前顯露過的浪蕩氣質,極端迷人而且邪惡。
「那麼我想,你一定有最好的背叛理由,足以教你捨棄我們兄弟兩人那麼多年的交情。」聞天放恢復了一身雍容的裝束,教人可以看清他精明的眉目,比起朱克柔的俊美,他多了一股超群的雅氣。
「那倒不,我只是發現了這件事情不如想像中單純。」
「單純?這已經牽涉到叛國之罪,你竟然說它單純?克柔,你快要把我都搞糊塗了!」
「你可曾聽說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句話?倘若鐵王爺只是一個受人利用的傀儡,鐵家軍屯的兵馬是用來攻打朝廷的利器,那麼,天放,你以為誰會是最終的得利者?」朱克柔揚眉,笑覷眼前兄弟頓時沉凝的臉容。
「你的意思是說——」
就在聞天放皺起眉心,急待追問之時,朱克柔卻突然輕笑了起來,聽見了外頭傳來的聲響,表情忽然變得溫柔,「天放,你先迴避一下吧!我好像有客人要來了。」
「客人?!」同在此時,聞天放心底感覺到納悶,他不是曾下令無論任何人都不准探視朱克柔的嗎?怎麼可能……
走在狹小陰暗的地牢甬道,江不兒緊抿著小嘴,抬起水眸望著前方的幽邃未明,心底湧起了強烈的期盼。
想見他,就要見到他了!
忽然,她想起了方才在衙門外,值守的人把話說得堅決,似乎沒有任何容她轉圜的餘地。
「不行,不行!上頭的人交代過了,不准讓任何人探視朱爺,就算他的家人也是一樣。」
「是嗎?那真是可惜。」她聳肩笑了笑,低頭動作輕柔地撫理了下髮絲,跟著在她的手裡閃過一道嫩黃色的光芒。
一思及此,江不兒的唇畔勾起一抹淺粉色的微笑,迷魂香、香迷魂!她記得姥姥曾經說過,這道迷魂香的功用甚奇,意志力薄弱些的人,只要聞香之後,三言兩語便可施行催眠。
「姑娘,就是這裡了!」領路的獄吏說話的神情略顯渙散,指著在長甬最末端的一間牢房。
「小不點兒,你可真是神通廣大,這裡都已經被下了禁令,你竟然還能夠進得來?!」朱克柔看見了朝思暮想的可人兒就站在眼前,唇泛微笑,心裡卻難忍激動的想念情緒,所以故意輕鬆地調侃她。
「快把門打開。」江下兒一瞬也不瞬地望著鐵牢裡的朱克柔,看見他一派輕鬆地坐在草堆上,似乎事不關己。
見狀,她的小臉沉凝,低咬著紅唇,心底暗自惱恨了起來,只有她!只有她在想他!他根本就不把她當一回事兒。
否則,他就不會把這樣重要的事情瞞著她不說了!是她太笨了,打從一開始就不該相信他這個老奸巨猾!
獄卒迷迷糊糊地遵從她的命令,拿出鑰匙打開門上的鐵鎖,在不兒的指示之下,退到了一旁。
「小不點兒,幾天沒見,想我嗎?」他的嗓音之中合著一絲繾錈,神情卻是刻意偽裝的浪佻笑容。
「不想,一點兒都不想你,我心裡巴不得……巴不得你就別回來了,看了就心煩。」江不兒雙腳定定地站在牢房門口不動,小手緊握成拳,忍住了想要接近他的衝動,繃凝著一張俏麗的小臉。
「是嗎?那我就永遠都不回去了,這樣你滿意了嗎?」朱克柔邪惡地笑了,似乎有恃無恐。
聞言,江不兒再也難掩心裡的激動,飛撲進他的懷裡,小小的粉拳如雨點般打在他寬闊的胸膛,憂心如焚的淚珠兒撲簌掉了下來,「你!你這個大壞蛋!就只會嚇唬人……」
他憐愛地笑了,強而有力的手臂牢牢地擁住了她,制止了她的衝動,像抱著一隻蠕動不休的蟲兒似的,他長指托起她小巧的下頷,看見她狼藉的淚顏,心裡其實有些得意,語氣卻是納悶地說道:「你哭了?真是奇怪,以前無論我怎麼惹你,都看不見你哭呀!」
她小嘴一扁,沉默了半晌,別開了泛紅的小臉,不教他看見她靦腆羞怯的容顏,語聲哽咽:「哭什麼?有你在身邊,就算只有被你欺負的份兒,可……心裡就是快樂,我哭什麼?」
聞言,朱克柔心底不禁激動了起來,恨不得將她化成了一口蜜糖,含在他的嘴裡,甜徹心扉,「小不點兒,回去吧!你放心,乖乖回去準備當我的新娘,我不會有事的。」
「不要,誰知道你會不會又騙人!」淒楚的淚花兒在她的眼眶底不斷地打轉,不消片刻,就化成了兩行晶瑩的淚珠潸然滾落。
「不要當我的新娘嗎?那我就真的不回去羅?」他揚起笑眉,嗓音溫柔地恐嚇道。
一瞬間,她不停地扭動嬌軀,想從他的懷裡掙開,小手捶打著他硬實的胸膛,哽咽不已,「朱克柔!你又嚇我……你竟然這樣……你怎麼可以這樣嚇我?我又沒有說不嫁你呀……」
「好好好,我不再嚇你了,只是,小不點兒,是誰帶你來的?是手下的傭人嗎?你別想騙我說你這個小路癡是自己走過來的,我不信。」這次,他相信了她的真心,聰明地轉開了兩人之間的話題。
「我是自己跑出來的,不過我還是迷路了,最後是一個姓冷的男人帶我來的,他跟我說,你認識他的。」不兒說得理所當然,揚起凝淚的長睫,貪戀地看著他俊美不羈的臉龐。
忽地,朱克柔的臉色驟然一變,凌厲的眸光瞥向牆角,發現牆後藏匿的聞天放也是神色不對,彷彿對他們而言,那個姓冷的男子所代表的意義不凡,分明就是目前失去蹤影的冷九爺!
他們心底不約而同地明白一點,就是那個姓冷的傢伙為不兒帶路的舉動,透著很強烈的挑釁意味。
想著,朱克柔的心不禁為之戰慄了起來,要是冷九爺知道了不兒對於他的非凡意義……老天!他害怕到不敢再深人想下去了!
「你怎麼了?阿練,快點,別再耽擱時間了,趁著迷香還有效力,其它的援兵還沒趕到之前,我帶你走吧!」說著,地掙扎起身,卻發現自己被他抱得死緊,動彈不能。
「原來,還真被我料中了,小不點兒,你果真是使了迷魂術。」朱克柔強健的力道絲毫沒有鬆動的跡象,彷彿故意將她囚禁在他的懷抱一般。
「我只催眠了一個,把其它人都弄暈了,快呀!已經沒有時間了呀!他們隨時都可能會醒過來的。」她拉不動他高大的身軀,忍不住望了門外一眼,心底慌亂了起來。
「不行,我不能跟你走。」朱克柔笑著搖頭。
「為什麼?」她聞言愕然,瞪大了淚濕的水眸,驚訝地望著他。
「小不點兒,咱們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的,為了你好……只能對不起了!」話音一歇,朱克柔冷不防地揚起手刀,略施巧勁地落在她的後頸,長臂及時地承接了她頓時昏迷不醒的嬌小身子。
「阿練……」墜入全然的黑暗之前,她發出一聲微弱的嚶嚀,似乎是在抗議著他措手不及的暗算。
「來人!」
這時,一大群官兵及時趕到,領隊的太守看見有女子闖進牢裡,急喝了聲,他的手下連忙將牢房重新上鎖。
下一刻,聞天放神情從容不迫地從牆後走出,笑著感歎,「好一個敢愛敢恨的小姑娘,克柔,你真是撿到寶了。」
聞言,朱克柔起了戒心,沉聲警告道:「我們之間的恩怨不干她的事情,天放,派人將她平安的送回『紫天門』吧!算我求你了!」
突然,聞天放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狀似頭疼地按住了太陽穴,搖頭晃腦了下,「什麼……你說什麼?啊!不行,她那個迷魂香的功力實在太厲害了,我好像也有點暈了,真是糟糕,這麼暈法一定會忘掉很多事情……」
語歇,他回眸,有點納悶地看著朱克柔,驚奇地說道:「咦,朱老弟,你怎麼被關起來了?來人,快開鎖!」
「殿下,朱克柔犯了通敵之罪,不能放呀!」身旁的人被他突如其來的轉變嚇了一大跳。
聞天放一臉愕然,不禁搖了搖頭,道:「什麼?什麼通敵之罪?有這回事嗎?不行、不行,我的頭腦被迷魂香迷得都昏了,什麼都不記得了,愣什麼?你們快來開門呀!」
「殿下?這……這不成呀!」
「為什麼不成?啊!暈了,暈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的頭好痛,看到自己的好兄弟被關在牢裡,我的頭就更痛了……咦?!你們怎麼還不快點把門打開,啊……我的頭快要痛死了……」
自始至終,朱克柔半聲不吭,懷裡緊緊地抱著昏迷不醒的江不兒,看著聞天放精采演出的迷魂記,唇邊揚著頗富興味的微笑。
無論他的居心如何,這樣的作法簡直就是胡鬧呀!
這時,站在聞天放身旁的太守急令道:「快快!聽太子的話,快把牢門打開,鬆開腳鐐,放人出來!」
「老弟,你還不快點出來,待在牢裡多晦氣呀!」看見朱克柔並不急著行動,聞天放笑著催促。
朱克柔的臉色沉靜,看著牢吏手忙腳亂地為他解開腳鐐,重新獲得自由之後,他長臂一橫,輕而易舉地抱起不兒,走出牢房。
就在兩個男人擦身而過之際,聞天放的神情一沉,冷冷地說道:「事情不是這樣就完了!克柔,遲早你必須要給我一個完善的交代。」
「我知道。」朱克柔眸光魅笑,淡淡地掃視了聞天放一眼,長身微俯了下,從容自在地走出了低矮的牢房,抱著懷裡的人兒飄然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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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點兒,醒一醒,咱們到家了!」
「嗯……阿練……」
「小不點兒,你醒醒,快把你的眼睛睜開,瞧,咱們已經回『紫天門』了!」朱克柔掀開了馬車的遮簾,輕晃了下她虛軟的身子。
聞聲,江不兒半朦朧地睜開了水眸,側首望出簾外,確實看見了「紫天門」三個大宇橫批在朱門之上,熟悉得不得了。
「什麼?我們……我們已經逃出來了?什麼時候……」她眨了眨水靈靈的眸子,不敢置信地問。
「何必管咱們什麼時候逃出來的,你瞧,我這不是平安歸來,什麼事情都沒了嗎?」他將她從馬車上抱下來,讓她站在他的身前,瞧清「紫天門」就在她眼前的事實。
「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她回眸望著他,甜美地笑了,然而,話都還沒說完,她嬌小的身子忽如千金墜般直線沉落在他的懷抱之中,奇妙地帶著微笑昏了過去。
她這一昏嚇壞了朱克柔,他抱住她虛軟的身子,焦急地吼道:「不兒!你沒事吧?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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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不兒有喜了?」朱老夫人聽聞喜訊,高興得從椅子上站起來,拉著香香直追問道。
「是呀!老夫人,來看診的大夫確實是這樣說的。」香香點頭如搗蒜,眉開眼笑,跟著朱老夫人一起感到興奮。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依照我兒子那種狡猾性格,怎麼可能忍到現在還沒有出手呢!好,很好,我終於要當奶奶了!」
「恭喜老夫人!」
「還沒!還沒!快,快派人去張羅一下,我要讓這小兩口早日成親,好擱下我心頭這塊大石頭呀!」朱老夫人腦筋動得挺快,雖然還不太清楚不兒的來歷,但事已至此,再加上不兒這女娃討人喜歡,她樂得不追究。
「但……老夫人……不兒小姐她……」這會兒,香香突然變得有點吞吞吐吐,好像有什麼難言之癮。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朱老夫人對於香香的反應感到納悶,拉著她的手不停地逼問。
「聽說,不兒小姐似乎不想嫁給少爺呀!過來這裡的路上,我又聽說少爺和不兒小姐現在正在吵架,沒人敢過去勸他們……」
「什麼?!」
過去,古人有一句話常說: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要不然很容易說出問題。
今天,江不兒卻忍不住要說:話不能亂說,「飯」更不可以亂吃,否則很容易吃出問題來的!
嗚……她明明說要逃跑的,為什麼老天爺要跟她開玩笑?竟然真的讓她懷了朱克柔的骨肉,他說,這下子他們兩人不成親的話,他就會對不起朱家的列祖列宗了。
他這個笑裡藏刀的大老奸,擺明了從一開始就不想要教她從他身邊逃開嘛!不管,她決定了,亡羊補牢,猶未晚矣!
「你再說一遍!」
「無論再說多少遍都一樣,你這個要求太可惡了,我辦不到。」望著心愛的人兒坐在暖炕上,一臉惱火的艷麗模樣,再想到她的肚子裡已經懷了他的骨肉,直教朱克柔心憐不已。
「不管!不管!要是你不這樣去跟我爹說,那我就要逃跑,然後等孩子生下來以後,我就要把他的名字叫做朱小奸,別名小老奸。」說著,江不兒氣悶地掀開了錦被,從炕上跳下來,準備落跑。
「你敢?」朱克柔眼捷手快地擒住了她纖細的臂腕,不容許給予她任何機會,教她能從他的眼前逃離。
很好!朱小奸,她至少還記得他是孩子的父親,給予他所應當屬於的姓氏,至少,這是一個好現象。
「為什麼不敢?孩子又不是你生的,我自已含辛茹苦生下來的孩子,當然有權力決定他的名字,怎樣?!」她得意地昂起下頷,揚起嬌美的微笑,卻難掩眸底氣憤的神采。
哼!她只不過要他小小的說謊一下,他竟然連這一點小事情都做不到,可惡,她要把孩子帶走,讓他自己去跟朱家的祖宗交代好了!
「不准!」他說得斬釘截鐵,展現難得一見的鐵腕姿態。
聞言,不兒紅唇一翹,抽喳地哭了起來,「哇……原來你不只是個笑裡藏刀的老奸,還是個會欺負人的大沙豬,好!我決定了,我要帶著孩子逃跑,以後我就要告訴朱小奸,他娘就是被他爹欺負得很慘,傷心失望之餘,才會隱居山林……嗚……」
朱小奸?老天,她還不死心呀!「小不點兒,我沒有欺負你,只不過把咱們的兒子叫朱小奸,真的不太好聽,我只是不要——」
「有!你就是有欺負我,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那麼現實的人,才不過兒子叫朱小奸,你就不要他!嗚……」
「我沒有說不要咱們的孩子,現在不是這個問題……」朱克柔傾盡了耐心,將她抱在懷裡柔哄著。
「你明明就說不要了,我要帶著朱小奸離家出走,放手,你不要理我啦!等他生出來,我要跟他說,他的父親是個笑理藏刀的大老奸、大壞蛋,對他很嫌棄,所以……所以……」不兒抬頭望著他,兩泓淚眼亮晶晶的,像只乞憐的小棄貓般,哭訴委屈。
「所以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去做!小不點兒,你贏了!」朱克柔不禁歎息,被她那一雙閃亮動人的眸子給打敗了。
嘿嘿,她的苦肉計得逞了,江不兒勾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容,更顯得她淚顏楚楚,「那你要去跟我爹說,你本來是一個不事生產的浪蕩子,壞得一塌糊塗,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最後是我救了你——」
「他不會信的。」他一口咬定,斬釘截鐵。
聞言,她扁起嬌嫩的紅唇,再度委屈地哭了起來,「哇……我要告訴朱小奸,他爹對他很嫌棄……」
「好好好,我依了,我會告訴你爹,朱克柔本來是一個無可救藥的浪蕩子,遇上了他的千金之後,改頭換面,重新做人。」
「嗯,這一句話好,那如果他問你說,為什麼無可救藥的浪蕩子還能經營『紫天門』,賺一堆錢的時候,你要怎麼說?」
「就說……是老天保佑吧!」懷抱嬌人兒,雖然必須把自己說得如此不堪,朱克柔心底還是挺心甘情願的。
她皺起了小臉,頗不滿意地說道:「不行,你要跟他說,你愛慕虛榮,外強中乾,祖先留下來的家產快要被你敗光光了……」
朱克柔俯首笑啄了下她的額頭,不禁苦笑,「如果我全部都答應你的話,小不點兒,咱們的孩子可不可以就別叫朱小奸了?」
江不兒嘻嘻一笑,不置可否地沉吟了一會,「嗯……我考慮一下,記得喔!你要跟我爹說……」
他們兩人談話的聲音不斷,其中攙揉了他的甜言蜜語,以及她的嬌滴輕嗔,真個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捱,皆大歡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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