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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安琪]暴君的戀奴[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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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19 00:31:47
  第九章
  
  武居拓也失蹤了!
  
  一早,當貼身護衛河津到他的房間,準備請他下樓用早餐的時候,才發現他不在房內。
  
  那時他以為幫主只是出去散步,還不怎麼擔心,直到他在宅子內外找了一遍,還詢問過眾人,確定他不在幫內時,這才開始緊張起來。
  
  他消失得無聲無息,要不是他後來在武居拓也的床頭發現一張簡單的留言:我出去靜靜,不必找我!不然他還真以為幫主被人綁架了。
  
  他就是這麼任性,我行我素到了極點,壓根不在乎別人怎麼想!溫立雅低歎。
  
  「副幫主,怎麼辦?」才剛上任不到一個月,就把主子弄丟了,河津只好向宮城元朗求救。
  
  嗚……他好想哭,他真的好倒霉!
  
  「嗯……」宮城元朗沉吟著。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連他也不曉得武居拓也上哪去了。他曾試著撥打武居拓也的行動電話,但最早被他關機了。
  
  這下麻煩了!
  
  「我知道他在哪裡。」一直沉默的溫立雅突然開口道。
  
  「你知道?!」河津驚喜地大喊:「那麼幫主在哪裡?告訴我!快告訴我呀!」
  
  「我想幫主可能在他的秘密別墅裡。那間別墅,位於一座人煙罕至的山頭,他在很多年前就買下了,有時幫主心情不好,會到那裡去靜一靜,除了我,沒有其他人知道那個地方。」
  
  「確實是這樣沒錯。」宮城元朗點點頭。
  
  連他都不知道,那麼其他人應該更不可能知道了。
  
  「那麼——雅人小姐,你可不可以帶我去那個地方?我想請幫主回來,不然起碼也得確定他確實在那裡沒錯,我才能安心呀!」河津央求道。
  
  「好——」
  
  溫立雅正想點頭,宮城元朗卻立刻出面阻止道:
  
  「唉唉!河津,既然那個地方是幫主的秘密休憩地,就表示他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你這樣貿然跑去,恐怕不太好吧?」
  
  「可是我必須確定幫主安全……」
  
  「這種事交給小雅去辦就行了!她好歹曾是幫主的貼身護衛,這點小事難不倒她的。」他笑咪咪地轉頭問溫立雅:「你可以自己去的,對吧?」
  
  溫立雅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她是他的未婚妻不是嗎?他怎麼放心讓她獨自到深山裡,去找另一個男人呢?
  
  而且他明明也知道,她與武居拓也之間的愛恨糾葛,居然放心讓她去?
  
  有時候,她真的不瞭解他!
  
  「你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呢?還是你忘了地方?」
  
  「不是的。」溫立雅緩緩搖頭。
  
  「那就麻煩你了!對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不必急著回來,山裡空氣清新,只要你喜歡的話,想住多久都不是問題,我不會生氣的。」
  
  聽了他這番慷慨大方的話,不但溫立雅吃驚,就達河津也用怪異的眼神看他。
  
  副幫主的腦筋沒問題吧?幫主可是個機能正常,且精力充沛的大男人耶!他把嬌滴滴的未婚妻送到他身邊,還要她不必急著回來?
  
  他是對自己的未婚妻太放心,還是存心想戴綠帽?
  
  「真的!不必顧忌我,待會兒我還有事,就不送你上山了,你自己小心,一路順風。」
  
  宮城元朗愉快地說完,隨即擺擺手,哼著歌離去。
  
  河津不禁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溫立雅。
  
  雅護衛真可憐!依他看,副幫主根本不愛她嘛!
  
  她先是被幫主玩弄後拋棄,接著又跟不愛她的男人訂婚,一連兩次遇人不淑,她也夠可憐的。
  
  唉!
  
  溫立雅駕著銀白色的轎車遠離市區後,逐漸駛入林蔭森濃的山區。
  
  時序已進入深秋,窗外放眼所及,滿是紅艷似火的楓葉,她不禁瞇起眼,癡迷地望著前方連綿不斷的火紅山頭。
  
  真美!她好像從沒這麼悠閒地,欣賞過窗外的風景。
  
  之前,她曾為了真實的性別被揭穿而埋怨過上天,但仔細想想,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至少她能以真正的自己面對別人,再也不用隱瞞自己的感情過一輩子。
  
  進入奧人瀨溪流域之後,她憑著記憶中的印象,找到了那條通往山區別墅的小路。
  
  昨天可能剛下過一場大雨,山區的道路泥濘不堪,她小心地控制方向盤,緩緩駛向位於半山腰的小木屋。
  
  當那棟由原木建造的淺褐色木屋,出現在她眼前時,她知道自己果然沒有記錯位置。
  
  木屋前停著一輛鐵灰色的跑車,武居拓也肯定在這裡沒錯,她這才露出安心的笑容。
  
  她將車停在空地上,然後下車走到木屋前,伸手敲了敲門。
  
  「幫主,你在裡頭嗎?幫主?」
  
  屋裡沒有回應,她試著轉動門把,發現門沒有上鎖,於是她便直接推開門走進屋內。
  
  屋裡已大致打掃過,看起來還挺乾淨的,她踩著光滑的原木地板,走向小木屋裡惟一的一個房間。
  
  當她的手旋轉房門的門把時,忽然察覺到有人站在她身後,她正想回頭去看,那人已用力將她扯入懷中,一雙燃燒著怒火的眼,憤怒地瞪著她。
  
  「你來這裡做什麼?你不是已經要嫁給宮城元朗了嗎?還來找我做什麼?」武居拓也沒想到,她居然會來找他!
  
  他躲到這裡,正是希望能夠遠離她一陣子,好將她自腦海中徹底逐出,但沒想到她居然追了來。
  
  「放開我!」溫立雅試圖想掙脫。「我是替元朗上山來找你的,你突然失蹤,大家都很擔心。」
  
  「我沒有失蹤!我留了紙條,不希望被打擾。」武居拓也忍不住深深呼吸,嗅聞屬於她的芳香氣息。
  
  她的身上好香,恢復女性的裝扮之後,她愈來愈有女人味了。
  
  「請你放——」
  
  「放開你?不!」他不但不放,反而將臉湊到她的鼻端前,像個惡徒般獰笑著問:「你是一個人來的吧?你丟著未婚夫不管,獨自上山來找我,不就是希望在結婚前,跟我共享一段露水歡愉嗎?」
  
  「我從沒那麼想過!」
  
  「你有!雖然你嘴裡說是替元朗來,其實是你自己想來找我的,你始終忘不了我,無論你和誰訂婚,你心裡最愛的人還是我。如果不是的話,就否認呀!」他像看穿她心事般,篤定地開口。
  
  溫立雅知道自己應該立即否認,但她卻無法開口說話,因為她確實還愛著他,她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的心。
  
  她痛苦地閉上眼,渾身顫抖不已。
  
  他怎能如此滿不在乎的提起這件事?他為何那麼殘忍?
  
  而她又為何這麼傻,要把心遺留在他身上?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永遠擺脫這種悲傷嗎?
  
  「你還愛我是吧?既然如此,那就回到我身邊,我永遠都是你的。」他緊盯著她,誘惑地低喃。
  
  「放過我!別再糾纏我了……求你!」溫立雅第一次開口求人。
  
  以往最堅強勇敢、受了槍傷連聲痛都沒喊過的人,如今卻為了感情,逃避地開口祈求。
  
  如果再這麼下去,她這輩子都將被對他的愛囚禁,再也脫不了身了!
  
  「不!」武居拓也毫不遲疑地拒絕。「我從未如此肯定過自己要什麼東西,但我知道我要你!你合該屬於我,以前你是我的護衛,將來你是我的女人,這樣的安排是最恰當不過的!」
  
  「不……」溫立雅哭了。「放過我!放過我吧!我只想要一個愛我的男人,過著平靜的家庭生活,我不要再過以前那種,把心放在一個不愛我的男人身上,一顆心永遠碰不著邊際的生活。」那太痛苦了!
  
  「是嗎?和我在一起,真讓你那麼痛苦?」
  
  她的話顯然嚴重打擊到武居拓也的自信心,他怒瞪著她好半晌,然後抿著唇賭氣道:「好!你要我放了你也行,那就留下來陪我,直到你的婚禮那天為止。如果到時候你真能離開我、去和宮城元朗結婚,那我就徹底認輸!你說如何?這個交易是很公平的!」
  
  「只要我留下來,陪你直到婚禮那天,你就願意放了我,從此不再糾纏?」已經走投無路的溫立雅,竟然開始認真考慮這個可行性。
  
  現在距離她和宮城元朗的婚禮,大約只剩下兩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如果用兩個星期的時間,來換取終生的平靜,那麼這個犧牲是值得的!
  
  「好,我答應!」
  
  她不敢去想兩個星期之後,究竟會發生什麼事,現在她只希望武居拓也能夠放過她,還她一個安寧平靜的生活!
  
  「很好!」武居拓也點點頭,得意地笑了。
  
  他有把握,兩個星期之後,她絕不會捨得離開他。她是屬於他的,這點永遠也不會改變!
  
  溫立雅沉痛地轉開視線,不願去看他得意洋洋的臉龐,她知道他在想什麼,但這次他恐怕要失望了,她是不會改變心意的,她已決定徹徹底底擺脫這一切。
  
  稍晚,她撥手機給宮城元朗,告訴他自己即將在山上停留兩個禮拜的事。
  
  「真的?」宮城元朗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完全沒有半點嫉妒或不悅的情緒,甚至鼓勵道:「沒關係!你想住幾天,就住幾天。你要走的時候,我曾告訴過你不必急著回來,所以你儘管住沒關係,婚禮的事我會籌備好,到時你只要記得出席就好了!」如果到時你還想嫁給我的話!他默默在心裡補充。
  
  「謝謝你,元朗哥!」
  
  他對她實在太好了,無條件地信任著她,連她即將和別的男人共度與世隔絕的兩個星期,他也完全不擔心。
  
  她心裡的愧疚,不由得加深了。
  
  元朗哥,原諒我最後一次!她握緊收了線的手機,在心底吶喊。我不是故意背叛你的,為了永遠的平靜,我必須這麼做。你能諒解嗎?元朗哥!
  
  「你在做什麼?沒看見我正等著你嗎?」
  
  武居拓也見她握著手機,怔忡地發愣,不高興地自身後將她攔腰抱起,大步轉身走進屋內。
  
  可惡!她就這麼捨不得宮城元朗那傢伙嗎?瞧她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收了線還緊緊握著手機不放,簡直恨不得飛到他身邊似的。
  
  他覺得相當生氣,但怒氣的背後,是他不願承認的深沉恐懼。
  
  她該不會真的愛上宮城元朗了吧?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聽說那個傢伙對她極好,溫柔體貼、無微不至,只要是女人,應該很難不愛上他吧?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深深體會到嫉妒與恐懼的滋味。
  
  為了杜絕她的思念,他將她抱進屋內,放在自己的大床上,用一整夜的時間,抹去她心頭的影子……
  
  冒著氤氳熱氣的露天溫泉中,一對人兒正依偎地、靠在一旁的大岩石上,享受著溫泉的洗禮,在這氣溫逐漸轉冷的秋季午後,能夠泡泡天然的溫泉,是最好不過的享受。
  
  「楓葉好美!沒想到在這偏僻的山林深處,居然有風景這麼漂亮的溫泉。」
  
  雙頰酡紅的溫立雅,望著將溫泉隱密包圍住的火紅楓樹林,失神地喃喃自語。
  
  以往她陪武居拓也來,都是在夏季或冬季,這還是她第一次見識到,秋天滿山遍野的楓紅美景。
  
  「如果你喜歡,以後每年秋天,我都帶你來看紅葉。」武居拓也掬著溫熱的泉水,潑灑在她潔白滑嫩的肌膚上。
  
  光是望著她,他才剛饜足的慾望,便又蠢蠢欲動起來。
  
  他簡直要不夠她!他懊惱地想。連續兩個禮拜日夜狂歡的生活,完全沒讓他對她產生一絲厭膩,反而像上了癮似的,無法將目光自她身上移開。
  
  相對於他對她的依戀,她對他的態度就始終如一,未曾有太大的改變。
  
  這兩個禮拜以來,她總是用一雙平靜的眼眸望著他,淺淺地笑著。
  
  她的笑容雖美,但他不喜歡!因為他無法從她臉上的表情,窺見她的心思。
  
  那笑容太淡,淡得彷彿——沒有一絲感情!
  
  不!他相信她對他不是沒有感情的,否則她不會如此柔順且熱情地,回應他的每一個吻,她必然仍深愛著他,這是不會錯的!
  
  為了尋求保證,他翻身擁緊她,深深地索吻。而溫立雅在微微一愣後,立即張嘴回應。
  
  他得意的笑了。
  
  她果然還是愛著他的!
  
  溫熱的泉水持續冒著熱煙,似乎快被他們的熱情沸騰了。
  
  火紅的楓葉片片墜下,掉落在他們交纏的身軀上,秋意——
  
  似乎更深了。
  
  早晨,武居拓也帶著滿足的笑容,從睡夢中轉醒。
  
  他伸長健臂,想將睡在身旁的可人兒摟入懷中,但卻撲了個空。
  
  「雅人?」他坐起身,轉頭四望,薄被落在腰間,露出結實壯碩的胸膛。
  
  房裡沒有回應,通往浴室的門是敞開的,她顯然也不在那裡。
  
  他下床披衣到客廳一看——沒人!
  
  再往後走到廚房——依然沒人!
  
  他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她不會無緣無故在清晨消失,他突然想起他們在兩個禮拜之前的協議,那時她承諾留在這裡,直到她舉行婚禮那天!該不會是……
  
  正驚悸時,他的手機正好響了起來。
  
  想到有可能是她打來的電話,他迫不及待衝回房裡,抓起手機便按下通話鈕。
  
  「雅——」
  
  「拓也?」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他的一顆心不禁失望地往下沉。
  
  是宮城元朗!
  
  「什麼事?」他冷冷地問。
  
  以往視宮城元朗為忠心部屬兼好友的他,現在連絲與他說話的熱情都沒有,誰叫他竟然妄想娶走他心愛的女
  
  慢著!他剛才想了什麼?
  
  他心愛?
  
  不——不會吧!
  
  他被自己心底竄起的聲音嚇住,正震撼時,耳邊卻傳來另一個更震撼的消息。
  
  「是這樣的,今天是我和小雅結婚的大喜之日,我想我們是至交好友,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婚禮的貴賓,當然不能錯過你囉!如何?你願不願意來參加呢?」宮城元朗邀約道。
  
  他的喉頭僵硬,勉強擠出問題。「雅人呢?」
  
  「她剛才回來了,現在正在化妝、換禮服呢!」
  
  砰咚!武居拓也的心,似乎正和他的手機,一起跌落在地板上。
  
  她怎能離開?她怎能就這麼滿不在乎的轉身離開?
  
  他難以置信,昨晚她還熱情躺在他懷中、承受他貪婪而永無止境的索求,今天一轉身,竟然就要嫁給別人了!
  
  難道這兩個禮拜的時間對她來說,沒有一點意義嗎?
  
  不!他握緊雙拳,聲嘶力竭地怒吼。
  
  為什麼他的心這麼難受?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彷彿他的心,被人硬生生地刨出。
  
  這就是失去心愛之人的感覺嗎?當年允沖失去心愛的藍憐,也是這種幾欲瘋狂的感受嗎?
  
  直到即將失去雅人的這一刻,他的心才告訴他,原來他早就愛上她了!
  
  他用顫抖的手抓起車鑰匙,倏然轉身往外衝。
  
  他要把她追回來!無論如何,他都要挽回她。
  
  今生今世,她只能屬於他!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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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19 00:32:53
  第十章
  
  悠揚的結婚進行曲,飄送在佈置華麗隆重的禮堂中。
  
  原本充滿神秘陰冷氣息的巨鷹幫,此時全被濃濃的喜氣取代了,為了這場難得的婚禮,以往慣穿輕便服裝的眾人,今天全部改穿正式的衣服,緊張地站在一旁觀禮,看起來還挺有模有樣的。
  
  婚禮即將開始,司儀、主婚人都已就位,新郎也西裝筆挺地等候在聖壇前,以父親身份送新娘出閣的宮城純三,挽著溫立雅的手,緩緩走向紅地毯的盡頭。
  
  優雅漂亮的白紗,覆蓋了溫立雅被精心妝點過的臉龐,她垂眸注視裙擺前方的紅地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她在武居拓也懷中,度過了此生最幸福的兩個星期,但是夢醒了,終究還是得回到現實。
  
  她離開山中的木屋,離開武居拓也,放棄了她的愛情。
  
  走完這條漫長的紅地毯,她將在眾人面前發誓,終生對宮城元朗忠誠,愛他、敬他,永遠不變。
  
  透明的淚珠,緩緩滑落臉頰,她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掉下眼淚。
  
  她對武居拓也的愛,已不再抱持任何希望,他是個永遠不懂愛為何物的人,她真的徹底絕望了。
  
  況且,她虧欠宮城元朗實在太多,怕是此生都償還不了,所以她不能再自私的只考慮自己的感情,而辜負了宮城元朗對她的付出與關懷。
  
  從今天起,她決心埋葬自己的愛情,死心塌地的做宮城元朗的好妻子……思及此,她的淚落得更凶了。
  
  長長的紅毯終於走到盡頭,宮城元朗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將她帶到聖壇前。
  
  「那麼——結婚典禮正式開始!」
  
  司儀清清喉嚨,開始念起一長串恭賀新婚的祝詞。
  
  溫立雅心不在焉的聽著,根本不知道司儀說了什麼,不過她注意到站在她身旁的宮城元朗似乎有些焦躁不安,不時變換站立的姿勢,嘴裡還不時喃喃嘀咕:「好慢哪……真慢!」
  
  「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最後,司儀宣佈道。
  
  聽了司儀的話,新郎和新娘並沒有立即行動,而是尷尬的互看一眼,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現場的氣氛僵滯了好幾秒,宮城元朗才慢吞吞地板過溫立雅的身軀,掀起她的頭紗,準備印下純潔的親吻。
  
  「慢著!你給我住嘴!」忽然一聲大喝,從禮堂外傳來。
  
  在場內所有的人,全部掉頭往外看,只見一個頭髮豎立、滿臉塵土的男人衝進來,怒氣沖沖地,揪起宮城元朗繫著黑色蝴蝶結的領口,恨恨地威脅。
  
  「你敢娶她,我就宰了你!」
  
  「幫主?!」
  
  大家認出那個男人是武居拓也,全都驚訝地大叫。
  
  「幫主,您終於肯下山了!」河津激動得快哭了。
  
  嗚……他終於回來了!
  
  武居拓也沒理會其他人驚喜的大叫,逕自瞪著宮城元朗。
  
  當他看見雅人絕美出眾的臉龐時,忍不住癡迷地愣了會,不過隨即恢復理智。
  
  事情還沒解決,她休想懷著對他的愛,嫁給別的男人,他愛她,他要她完完全全屬於他!
  
  「你可終於出現了!」宮城元朗大聲歎息,朝他眨眨眼。
  
  他要是再不出現,他就要替他把老婆娶回家了!
  
  武居拓也瞇眼瞪著他半晌,終於慢慢明白——宮城元朗根本無意娶雅人!從頭到尾,大家都被愚弄了!
  
  這傢伙!
  
  武居拓也斜勾起嘴角,大步上前道:「很抱歉,她不能嫁給你!」
  
  他在眾人的驚叫聲中,拉起新娘的手,轉身走向禮堂的出口。
  
  以為自己在做夢的溫立維,傻愣愣地被他拉著走。
  
  「等等——拓也,你要帶小雅去哪裡?你把我的新娘帶走了,那我的婚禮怎麼辦?」
  
  宮城元朗在後頭假意叫嚷道,總不能讓人家說,他的新娘被搶走,他卻沒有半點反應吧!
  
  「你要我賠嗎?」武居拓也轉身望著他,眼中有扶算計的笑意。「好,既然我帶走你的新娘,那就還你一個!」
  
  他突然轉身走進人群中,拉出一個幾乎被人潮淹沒的怯弱女孩,推到宮城元朗面前。
  
  「允蕾是我妹妹,把她嫁給你,也算對得起你了!」
  
  說完,又拉起溫立雅的手,繼續往外走。
  
  「拓也,你這是做什麼?」宮城元朗跳著腳哇哇大叫,怎麼才剛甩了一個燙手山芋,又被扔來一個?!
  
  「招你為武居家的女婿!」他得意地仰頭大笑,索性抱起失而復得的可人兒,大步跨出禮堂。
  
  「你說什麼?!等等——拓也,我不聽從這種莫名其妙的命令!拓也,你聽到沒有?拓也——」
  
  無論宮城元朗怎麼喊叫,武居拓也都沒有回答,因為他已經抱著剛剛搶來的新娘,揚長而去了。
  
  被武居拓也抱著走了好一段路,溫立雅才終於從震驚中恢復。
  
  「你到底……在做什麼?」
  
  她迅速掙脫地的懷抱,滑下地面,指責地瞪著他。
  
  「既然元朗有膽搶走我的女人,那麼我搶走他的新娘,又有何妨?」武居拓也輕鬆地道。
  
  溫立雅心碎地閉上眼。她早該知道,他從婚禮中劫走她,是為了爭一口氣,又何必難過呢?
  
  「放我走!婚禮還沒結束,元朗哥還等著我。」
  
  「他不會等你的!」如果他珍惜性命的話。「你是屬於我的女人,今生你惟一能倚靠的懷抱,就是在我懷裡。你怎麼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枉費她以前那麼機靈敏銳,如今倒是退步多了。
  
  「是嗎?那麼你會娶我、給我一個婚禮嗎?」溫立雅哀傷而諷刺地問。
  
  「我會。」
  
  「你根本不願意,卻——你剛才說什麼?」溫立雅震驚地望著他,彷彿他剛剛長出一個頭。
  
  「我說我要娶你!我會給你一個,比元朗所能給你更隆重盛大的婚禮,讓全青森——不,全日本的人都知道,我將娶你為妻。」
  
  溫立雅因過度錯愕而張大嘴,那副可愛的模樣,讓武居拓也好想吻她。
  
  她聽到了什麼?不!她一定聽錯了,他絕不可能說出要娶她這種話!
  
  她的表情,清楚地說明她不相信,他只好再次強調。「你沒聽錯,我確實說要娶你!」
  
  不!她還是不相信,或許這只是他想留住她的一種手段,他根本不是真心的。
  
  「那麼我會是第幾個陪伴在你身旁的女人?第一個?第二個?之後是不是還會有第三個?第四個?」
  
  她早已認清事實,他絕不會甘於只有她一個女人,她不想再受傷害了。
  
  「我都說願意娶你了,這樣還不夠?你還要我保證什麼?」
  
  可惡!她以為他是隨便什麼女人都娶的嗎?
  
  若不是愛上她、不願失去她,他怎麼可能隨便許下終生的承諾?她非要他明說不可嗎?
  
  武居拓也這輩子從沒向人低聲下氣過,更不可能拉下臉祈求什麼,即便是她,他也不打算破例。
  
  「那麼,我不會嫁給你。」她寧願孤獨一生,也不願守著幫主夫人的虛名,看他穿梭在無數的妖嬈女子之中,卻無力阻止。
  
  「可惡!你到底要怎麼樣?」武居拓也火了,他要娶她!他已經做了決定,誰也不能改變。
  
  「走!」他拉起她的手,硬拉著她,轉身往才剛離開的禮堂走去。
  
  「你現在又想做什麼?」她古怪地瞪著他。
  
  「結婚!我決定別再浪費時間,今天無論你說什麼,都必須嫁我為妻,你逃避不了的!」
  
  「那麼,你將會得到一個不情不願的新娘!我不會認同你是我的丈夫,就算你強迫我也一樣。」她瞪著他警告道。
  
  「無所謂,我不在乎!」
  
  沒錯!只要能夠得到她,無論她想怎麼樣,他都不會在乎。
  
  一年後
  
  「我該死的不在乎!」
  
  初秋的上午,武居拓也躺在起居的和室裡,瞪著上方的天花板,忍不住心頭的懊惱,低咒出聲。他怎麼可能不在乎?他在乎得很!因為他結婚剛滿一年的老婆,當真——
  
  不——甩——他!
  
  回想這一年的婚姻生活,簡直丟盡他以往推崇的男性尊嚴,只差沒趴在地上,學狗叫取悅她。
  
  他生平首次壓低姿態,向她表達善意,竭盡所能的挖空心思討好她,而她的回應呢?依然是那副清冷的模樣,根本不吃他這套,就連床第間的歡愛,她也沒一次主動過,每次都像他強迫她一樣,雖然他知道她也享受到快樂。
  
  可恨的宮城元朗老愛取笑他,總算得到報應了。
  
  「或許真是報應……」他喃喃自語。
  
  肯定是上天看不慣,他傷了太多女人的心,才會派她來毀滅他。
  
  「唉!女人……」
  
  「你又在嘀咕什麼?」
  
  紙門刷地被打開,溫立雅身穿淺紫色的和服走進來,逕自在矮桌旁的軟墊上落座,倒了一杯茶,優雅而緩慢地品嚐著。
  
  一年前,她在半強迫的狀態下,被逼著嫁給武居拓也。為了表達心底的抗議與憤怒,她故意將他視為毫無關係的外人,對他冷淡以對,另一方面則積極安排自己的生活,學插花、學茶道、學傳統舞蹈,將自己的生活安排得緊密而充實。
  
  反觀他呢?他雖然如願娶到她,但是卻沒有獲得她的熱切回應,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當初他的雄心壯志,也被消磨得幾乎快消失了,現在他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來,除了必須處理的幫務之外,其餘的時間,他太多懶洋洋的躺在這裡,瞪著天花板發呆,直到入夜時分。
  
  「那你有空了吧?」他迅速跳起來,冀盼地問。
  
  下午的時間,她應該可以陪陪他了?
  
  「我只是回來休息一下,喝口茶,等會兒還有插花課。」
  
  溫立雅喝著茶,頭也不抬地回答。
  
  「噢!」武居拓也難掩失望地嘟嚷一聲,然後繼續瞪著天花板發呆。
  
  溫立雅見到他這副模樣,也不由得心軟了。
  
  「上完插花課之後,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沒課,我想到去年我們去過的山上別墅走走,你要不要陪我去?」她佯裝不經意的問。
  
  其實他這一年來的表現,已經讓她很滿意了,原以為會繼續風流不斷的他,竟然當真斷了與那些鶯鶯燕燕的來往,專心待她一人,他對她的包容與尊重,巨鷹幫的每個人都看得出來,她不是瞎子,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其實她也始終愛著他,又怎麼忍心再繼續折磨他?讓過去那段不愉快的陰影,隨著這次的假期,將它拋在山上吧!
  
  「真的?你要我陪你去度假?太棒了!」
  
  武居拓也以為自己在做夢,簡直要感激涕零。
  
  他們已經好久不曾一同外出了!
  
  見他這副欣喜若狂的模樣,溫立雅心口的最後一絲防衛消失,或許這一年來,她的確太過倔強,讓他足足吃了一年的苦頭。
  
  她忍不住微笑著,說出心底的真心話。「拓也,我想告訴你,我——其實還愛你,我一直愛你。」
  
  武居拓也的雙眼因驚喜而瞪大,不過隨即被滿滿的柔情給佔據。「我希望你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也愛你!」
  
  見溫立雅驚訝地瞪大眼,他馬上接著說:「不要懷疑,我真的愛你!如果不是愛,我怎麼可能忍受一年的孤寂,沒有另尋安慰?要是依我以往的個性,非找十個女人來氣你不可,但自從察覺到對你的愛之後,我就不忍心那麼做,我如道你雖然嘴裡說著不在乎,但心裡還是介意的,我捨不得讓你難過。」
  
  他從沒說過這種甜言蜜語,說得面紅耳赤、渾身不自在。
  
  「總之,我希望你明白我對你是真心的,答應做我的妻子。」
  
  「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她微笑提醒。
  
  「那不一樣!上次是被我強迫,這次我希望你能夠發自內心,願意成為我真正的妻子,那我就心滿意足了。」
  
  他望著她的眼,柔聲道:「雅,你願意嗎?」
  
  「我願意!」溫立雅因喜悅而哭了。「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冷漠待你,我會敞開我的心、毫無保留的接納你的愛。」
  
  「謝謝你!」他忽然說:「對了!改天找個機會,陪我到台灣去一趟。」
  
  「做什麼?」溫立雅好奇地問。
  
  「我想親口向允沖道歉。」他有些困窘的說:「當初因為一念之差,害他和藍憐分隔多年才再度重逢,明白了愛情之後,我才徹底瞭解自己過去,做了多麼殘酷且不可原諒的事!所以我想去台灣,親口向他和藍憐表達歉意。」
  
  「我想他們一定會原諒你的!」
  
  手足難得,親情難求,上天讓他們成為一對雙胞胎兄弟,她相信她自有她的安排,無論如何,手足之情都不該輕易捨棄。
  
  「謝謝你!」他安心地笑了,驀然,他像想起什麼似的,小心翼翼地問:「對了!雅,我們可不可以——永遠別生孩子?」
  
  他不知道她想不想要孩子,但他實在不怎麼喜歡只會哭鬧的小東西,而且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相處。
  
  「不生孩子?那將來誰來繼承巨鷹幫呢?」溫立雅略顯詫異地問。
  
  「這倒不成問題。不管將來元朗和允蕾的孩子,或是允沖和藍憐的孩子,都可以繼任我的位置,再不然交給有能力的下屬,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繼承權的問題我可以不管,但是我想生孩子。」溫立雅是真心想要自己的孩子。
  
  她已經失去所有的家人,所以非常渴望擁有血肉相連的至親,她不要後半生都生活在單調貧乏的生活中。
  
  「兩個人的生活固然甜蜜,有了孩子,不是更能讓我們的愛緊密相連嗎?」她說道。
  
  武居拓也為難地皺起眉頭問:「你真的那麼想要孩子?」
  
  「嗯。」她肯定地點頭。
  
  他考慮片刻才勉強說:「好吧!我答應讓你生,不過可別生女兒,那些小傢伙八成一看到我就哭,那我可受不了!」他不想整天把女兒嚇哭。
  
  「沒問題!」
  
  她笑了笑,沒告訴他,她有預感自己可能會生女兒。
  
  而且有些時候——她的預感是很準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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