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夜怪客]天皇巨星養成系統(連載中)

wagu8168

第八十三章:少林足球記者會(一)

上一世，周興馳電影大賣，不過風評一直不怎麼好。

與他合作過的人，幾乎100選擇了分手。

曾經和他共創過「周興馳年」的王京，分手時說「他是一個偏執的天才，受得了的留下來，受不了的滾蛋。」

洪今寶在指導功夫的武術動作時，差點和周興馳大打出手，從此以後，有人提到周興馳他就大發雷霆。

「不可以只當自己是人，其他人都是狗！」

同等地位的梁朝偉也說過「我只是他的一個工具。」

這些大腕就罷了，連周興馳一手捧紅的人，也紛紛和他分道揚鑣。

李力持「做人和演戲是兩碼事。」

羅嘉英「周興馳心理變態！」

黃勝依「我和他說的話不超過100句！」

林嘯的眉頭不禁微微皺了起來，這是一個和陳佳林完全不同的導演。

陳佳林是老導演，但是論票房，和周興馳日後的電影差得遠。而接連的勝利，讓周興馳難免會心理膨脹，他忽然有預感，這次拍戲不會太順利。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周興馳的「摳門」問題。林嘯上一世不止一次聽過這個傳聞。

不過這次的簽約，周興馳是直接找的公司，他拿起合約看了看，接著就淡淡笑了一下。

「八千人民幣？」他看著上面的數目想「我本來以為幾千的。看來周興馳第一次拍片，又是想進軍大陸市場，果然『慷慨』了許多。」

「那些年我們追過的女孩，主角片酬二十五萬臺幣，換算過來應該是五萬人民幣左右，還是主角的戲份。一名配角，現在拿到這個價格算非常不錯了。」

他眼角餘光掃過其他人的臉，果然，看到都是嘴角上翹。看來，周興馳第一部三位一體的電影，確實下了本錢的。

「沒有問題吧？」周興馳問，面帶微笑，目光從在座的每一個人臉上掃過。

「沒有問題。」「我對這個價格很滿意。」被他看到的人，紛紛表態。

「那就好，明天上午十點，盛世仁和二樓大廳。在座的各位請務必到場。」

說完這句，周興馳就離開了。

他一走，屋子裡的氣氛頓時輕鬆了下來，認識的各自聚在一起，興奮地談論著明天的宣傳會。

林嘯自然和趙微，黃博他們站在了一處。

「想不到，我真有進喜劇天王劇組的一天。」黃博感嘆地說。

林嘯笑了「黃大哥，周導的脾氣可不算好，拍起來咱們還得機靈點。」

「哈哈，我還聽說他很摳呢，結果簽約金卻一點都不摳。」

趙微只是笑，沒說話。

三個人聊了幾句，趙微就走了。黃博卻留了下來，笑嘻嘻地把林嘯拉到了一個茶水包廂。

「黃大哥，有什麼事嗎？」林嘯有點疑惑。

黃博意外地臉紅了紅，收起了笑容，嘆了口氣說「確實有事。不過，總感覺不好意思開口。」

「黃大哥，你和我還客氣什麼，說就是，能幫上忙的，我肯定不會推辭。」

黃博想了一會兒，才說「是這樣，你不是剛參加完康熙王朝的全國宣傳回來嗎……」

他一說，林嘯就在心裡笑開了。

他知道黃博要問什麼了，這年代，黃博可以說名不見經傳，和日後的影帝比起來，他可算是根本沒見過這種陣仗。

「你的經紀人沒告訴你？」

黃博嘆了口氣，他現在還沒有被挖到大公司「說是說了些，不過我看他的樣子，他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恐怕他都沒參加過。想起今天能看到你，就打算親自問一問了。」

讓日後的影帝和自己討教？林嘯笑了笑，詳細地告訴了他一些應該注意的事情，黃博記得非常詳細，不時地提出自己的問題。談了將近一個小時，兩人才分開了。

第二天，林嘯七點就起了床，吃完早飯七點半，CAMI準時地就像鬧鐘一樣打來了電話。

掛上電話，他立刻去了華夏。時間並不充裕，造型之後，開過去就差不多了。

一邊造型，CAMI一邊再次給他提醒。

「這次宣傳，是你宣傳攻勢的最後一波，也是最盛大的一波，記者肯定要比康熙王朝多得多，畢竟周興馳的名氣掛在那裡。你絕對不能亂說話。」

「知道了，CAMI姐，你放心吧。」林嘯嘆氣說，從早上一到，對方就複述了這句話無數次。

造型師緊鑼密鼓，卻不失仔細，八點四十，他的造型一做完畢，立刻朝著盛世仁和開去。

剛開到盛世仁和前門，他就愣住了。

記者何止是多，簡直是如同螞蟻一般密集！陣勢比康熙王朝的宣傳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大報，小報，電視臺，雜誌……只要能和娛樂沾邊的，幾乎在這裡都能看得到，而且執勤的警察人數也比上次多了近乎兩倍！

他甚至看到了鳳凰臺的標緻。

而當他們車開過去的時候，眼尖的記者立刻把照相機，攝像機轉了過來，根本不管是誰的車，就是一頓猛閃。

「小王，去後門。」CAMI絲毫沒理會，指揮著車到了後門。

而在開進通道的時候，一名負責人走過來攔下了車，直到CAMI出示身份後，才得以通過。

沒想到，周興馳已經在門口了。他的周圍，站著好幾名昨晚一起吃過飯的演員。他們的經紀人在旁邊交談著交換名片。而門口附近，則是十多名警察。

「林先生，你到了。」看到林嘯下來，周興馳的臉上泛出一絲笑意「我給你說一下這次的流程，這一次，我是採取的『掀牌』方式。也就是說，開始桌子上除了我並沒有人，並且名牌上都蓋著紅布，等我掀開一張名牌的時候，那個人就從幕後出來。林先生，你是第六個。」

嗯？和上一世的不一樣？林嘯微微楞了一下，隨即釋然，連自己重生這樣的事情都發生了，細節上的變動又有什麼奇怪。

而且也足以見得周興馳對少林足球的特殊感情。

「還有一個事，我想告訴你們一下，也是臨時想到的。如果大家對片酬覺得滿意，我想把各位的片酬在記者會上公佈出來。」

「我反對！」他剛說完，CAMI就毫不考慮地喊了起來。

「我也反對！」「這不合規矩！」「周先生，我們尊重您是導演，但是您也請尊重我們的演員！」

CAMI剛一說完，立刻，所有的經紀人都喊了出來。

警察的目光頓時轉向了這邊。

周興馳的臉立刻冷了下來，一個人一個人地掃過經紀人，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們是覺得我開的價太低？」

「說實話，您開的價錢很公道。周導。」CAMI第一個說，毫不在意周興馳的威壓「但是，您也知道，林嘯經過這兩次宣傳，他的身價絕對不是這個價格可以定價的！我敢說，經過這次宣傳，他的身價絕對會破萬！您現在放出了他的價格，下部片子別人問，你和周導的都是八千為什麼和我的要一萬，這會帶來很多負面效果！」

「是啊，藝人的價格都是內部保密的，怎麼可以隨便告訴記者？」

「我的藝人這個價，以後接電視，廣告怎麼說，您的價格會成為他們短時間的標桿，我絕不同意！」

經紀人們這時候根本不顧面前的是華語界的喜劇天王，竟然清一色的反對。

周興馳的臉色更難看了，他看到不遠處的警察們已經在竊竊私語。

「趙微的經紀人都答應了。」他壓抑住火氣說。

「趙微是趙微，她現在處在轉型期，價格基本已經定下來了，公佈出去無所謂。但是我們的藝人是新人，不能用價格定死。」CAMI絲毫不讓「您知道嗎，幾天前，林嘯的價格才兩千，現在翻了好幾倍！如果您公佈了，他的價格短時間內絕對不會有浮動。」

聽到這句話，周圍的經紀人和藝人都羨慕地看了一眼林嘯，這個年代，幾千一集，可以說是絕對不錯的價碼，尤其是對這種才演過一部戲的新人。

沉默了下來，警察隊長打了個手勢，讓警察們都注意著這邊的動向，而周興馳一個人則和經紀人，藝人們沉默相對，誰都沒有說一句話。

「CAMI姐。」林嘯悄悄喊了一聲「不要鬧大。」

CAMI輕輕點了點頭，同樣小聲地說「不會，我知道分寸，但這是我們的底線，而且也是為了你好。」

就在冷場的時候，忽然，後門拐角處傳來幾聲喇叭聲，還有警察的呵斥聲，以及記者們瘋狂的叫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一輛黑色轎車開了過來，後面警察攔著幾乎瘋狂的記者。

車迅速拐進了後門，一打開，一名戴著墨鏡，紮著小辮子，穿著一身白色西服。臉型「奸猾」的中年人走了下來。

「謝鹹！」林嘯一抬眉「果然來了。」

「謝鹹！」「是謝停峰的父親！」「他是嘉賓？還是演員？！」

頓時，經紀人和藝人也震動了，他們都不知道演員表，竟然有這麼大牌的人物！

林嘯暗笑，你們激動得太早了，不知道莫文謂，吳夢達他們來不來，到時候才有得吃驚。

「四哥。」周興馳緩和了一下臉色，喊了一聲。

謝鹹笑著點了點頭，但立刻也注意到了現場的氣氛，疑惑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小事。」周興馳剛鬆弛下去的臉色又崩了起來，回頭說「既然大家不願意，那就算了吧。」
第八十四章:少林足球記者會(二)

過了這件事情，大家也沒心思再在一起討論了，除了周興馳還要接人，其他的人都不約而同地走向後臺。

按照周興馳剛才說的，沒掀起名牌來之前，他們是不能出來的。

工作人員帶著他們走進大廳，裡面非常安靜，一個人都沒有，看來這次大報都沒有提前進場的特例。

一面巨大的海報，寫著少林足球幾個字，總體佈置和康熙王朝差不多。而每張桌子上，名牌確實都蓋著紅布。

而海報牌後面，放著接近二十張椅子，佈置成兩排，大家也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剛才的事情，彷彿雲煙過眼，誰都沒有提，每名經紀人都向自己的藝人交代起來。

CAMI再一次老生常談，聽得耳朵都快起繭的林嘯附和著點了點頭。

沒多一會兒，只聽到外面又是一陣喧嘩，周興馳的問候，還有另一個港普的男聲，以及一個女聲。

「猜猜是誰到了？」CAMI看著自己的指甲問。

「我們在這麼裡面都能聽到喧嘩，肯定是大牌。和周興馳合作過的就那麼幾個男女，又是典型的香港普通話，我覺得男的是吳夢達，女的可能是莫文謂。」林嘯淡淡地回答。

CAMI挑了挑眉「不錯，我也這麼想的。周興馳第一部片子，怎麼可能沒有大腕加盟。」

但是，喧嘩很快過去了，新來的人並沒有走到海報牌背後。其他人也沒介意，這裡坐的大多都是新人。

十點正，當工作人員通知宣傳會開始後，立刻聽到了嘈雜的腳步聲，機器搬動的聲音。

這個會場，比康熙王朝的宣傳會場要大兩三倍，但是林嘯絲毫不懷疑等會兒出去的時候已經坐得滿滿的。

接著，是周興馳的聲音響了起來，顯然，他的心情很好，甚至有一絲激動。

「各位，想必大家都認識我，我就不做自我介紹了。歡迎大家來到我自編自導自演的新片，少林足球的發佈記者會。這個名字我並沒有隱藏，所以各位應該已經知道了。」

「這次發佈會，我想稍微改動一下流程，第一步，是自由採訪，接著，我才會披露演員。放心，他們都已經到了。所以，大家採訪的時間不要太久哦。」

新人們坐在海報牌後，外面是火一樣的瘋狂快門聲，裡面是冰一般的沉默，每個人都在想著等會出去要如何應對。

林嘯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響了起來「請問周先生，這部戲的創意來自哪裡呢？」

「是一個巧合。」周興馳的聲音帶著笑意「我當初為了新片的創意苦惱了很久，偶然出去散心的時候路過體育場，發現很多孩子在踢球，靈光一閃之下才有了這個創意。」

「莎莎莎」的書寫聲，甚至連海報牌背後都聽得見。

「周導，這部片子的票房您預計能達到多少？」

「這個問題現在怎麼知道？觀眾的喜好每天都會變，片子都還沒拍，誰能斷言。我只敢保證盡全力排出想要的片子。」

「周導，請問新片仍然會是大家熟悉的周氏風格嗎？」

「會有一些新嘗試。」

「周導……」

足足進行了半個小時，採訪才安靜下去。而且是周興馳沒有提議自由採訪結束，記者們自發得安靜了下去。

「要開始了。」林嘯小聲說了一句，聽到他話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

周興馳的聲音笑了笑「看樣子，大家對演員陣容比我這個導演的興趣還大啊。那我也不吊大家胃口，讓我們來看看，神秘的少林足球演員陣容都有誰。」

即使看不到前面，林嘯也能想像出現在記者們如臨大敵，筆桿捏斷的緊張感。

安靜了兩秒，隨即，一陣海嘯一般的音浪，彷彿要掀翻大廳的屋頂，從前面猛然爆發出來！

「趙微？！」「我沒看錯吧？！真的是趙微！小燕子趙微？！」「天啊，還珠格格拍周氏喜劇片！這太突破常理了！」「無法想像，無法想像！」

在海報牌後，看不到快門的閃爍，只感覺前方忽然爆閃起了一道時長足足有五秒的閃電！將後臺照得如同白晝。

「下面，讓我們有請趙微！趙小姐！」

凳子掀動的聲音，顯然周興馳站了起來。

大約過了兩秒，閃光燈再次爆發，一個輕柔的女聲在前臺響了起來。

「大家好，我是趙微。」

「趙小姐！請問你怎麼會想到接拍周導的電影？！」「趙小姐！我是當代影壇的記者，請問是你自己找上周導的還是周導找上你的？！」「趙小姐！我是明日星聞的記者，請問您將在戲中扮演什麼角色？」「趙小姐……」

剎那之間，記者們差點瘋狂了！

明星轉型，是一個非常值得寫的新聞，而且一向以可愛，善解人意出名的趙微，竟然去出演周興馳的喜劇片！

所有記者都開始推測起來，趙微是宮廷劇出的名，難道少林足球是古代？嗯，這麼說也說得通，少林嘛，就給人一種古色古香的味道。

他們的筆開始迅速地記錄下來，發佈記者會，周興馳絕對不會劇透的。但是怎麼寫，就是記者的事情了，只要能吊起讀者的胃口，他們就算捏造出這是ET的劇本都沒關係。

「大家請安靜。這並不是自由採訪時間。」周興馳的聲音再次響起「下面，讓我們看看第二位演員。」

這句話，就像一句魔咒，剎那間，前臺再次安靜了。

然而不到兩秒，一陣火山爆發的熱潮，伴隨著雷雨一般的閃光燈，猛然爆發了出來！

「莫文謂！果然是莫文謂！」「星爺好幾部片子都有她！我就猜這部有她！果不其然！」「星爺第一部三位一體的片子，自然要邀請信得過的人。這麼說，吳夢達應該也在！」「別吵！讓我們看看後面還有誰！」

莫文謂的出現，並沒有趙微這樣讓人驚訝。她畢竟和周興馳合作過很多次，彼此都算知根知底，可以說意料之外，意料之中。

喧嘩聲很快平靜下去，而且也沒有緊接著發問。

「呼。」林嘯深深吐了口氣，他排在第六位，很快就到他了。

「接著應該是吳夢達了吧？」CAMI猜測。

「應該不是。」林嘯笑了笑說，他不會告訴CAMI，香港大名鼎鼎的「四哥」謝鹹也在劇組，照他的推測，謝鹹和吳夢達應該是作為壓軸藝人出場的。

吳夢達就和莫文謂一樣，都是能猜得到的演員，但是謝鹹的出現，絕對是地震級別。

「放鬆心情。」CAMI叮囑。

「嗯。」

果然，第三個出場的是何紋輝，這次，議論和閃光燈並沒有前兩次那麼熱烈。

接下來的兩人，竟然是黃博和莫梅林。

前臺除了書寫聲，快門聲，偶爾的咳嗽聲，幾乎聽不到一點聲音，這種如同解迷一般地揭曉演員，讓記者們感到新鮮又刺激。

「接下來的一位演員，扮演戲中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

「到你了。」CAMI說。

林嘯沒回答，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西裝領帶，深呼吸了一次。

「而且，你們都非常熟悉。」

「周導，請問是巨星嗎？」終於有記者忍不住發問了。

林嘯聽到周興馳笑了一下「不是，但是我相信他有這個潛力。」

他也不繼續解釋，立刻拉開了幕布，頓時，下面就響起了一陣高呼，比黃博，莫梅林他們出去的時候大得多。

「林嘯！是他！」「前幾天周導親自去給他的宣傳會助威，看來兩人關係不錯啊！」

「有請，林嘯。林先生。」

林嘯穩重地走了出去，剛從海報牌後面出來，立刻微微瞇起了眼睛。

眼前根本看不清東西，完全是一片白花花的白光，連成一片，幾乎沒有停歇。那種快門的卡卡聲在強烈的光照下顯得尤其刺耳。

儘管如此，但是他的腳步絲毫沒停，辨別了一下位置，坐到了自己的座位前，對著話筒笑著說「大家好，我是林嘯。」

「林先生，請問你是怎樣加入少林足球劇組的？據我所知，之前你一直在拍康熙的戲碼吧？請問是公司給你接的戲嗎？」

「林先生，最近你的新聞很多，請問是公司的刻意炒作嗎？」

「林先生……」

記者群騷動了，無它，林嘯最近確實是一個風雲人物，挑起了太多的話題，收到了太多的關注。

周興馳擺了擺手，閃光這才停了下去。林嘯的眼睛過了好幾秒才適應會場，整個會場，可說座無虛席，起碼有六七十號記者。而旁邊的通道上，各種攝影機，照相機三腳架排得滿滿當當，根本沒有一絲空位。

周興馳笑著說「別的問題你們等會可以自己採訪他，不過，我可以先滿足下大家的好奇心。林嘯並沒有來找我，也不是我去找他的。而是趙微介紹我兩認識的。」

「嘩！」他這句話，就像在湖裡投入了一塊巨石，瞬間，記者群就瘋狂了。

「他怎麼會認識趙微？」「趙微給新人介紹片子？！」幾乎所有記者都以一種聞到狗血味道的目光看著兩人。

wagu8168

第八十五章:少林足球記者會(三)

「林先生！您和趙微怎麼認識的？是因為拍戲嗎？」「難道是趙微親自來給你探班？」

越猜，他們越激動，好幾名記者已經站了起來，手裡緊緊握著筆，眼睛就像看到了金礦一樣。

「別亂想，這個問題，我想你們等下親自問他比較好。」周興馳沒有解釋，他需要話題，越大的話題越好，這種機會，他才不會解釋。

但是，記者們彷彿根本沒聽到。

「影視圈新人林嘯，新生代當紅影星趙微。竟然早有接觸？」一名記者在本子上飛快地記錄著，寫完，想了想又補上一句「當紅影星趙微幫新人推薦電影？」

「小燕子並無特別親密的男性藝人緋聞，卻為華夏新人推薦電影？」

「當紅影星與新人不得不說的故事。」

等等，在記者筆下流水一般寫出。林嘯眼角微微掃了一眼趙微，清楚地發現對方臉上的微笑僵硬了許多。

「是因為陳昆的關係吧？」他暗想「當初他給我介紹片子的時候，還特意支走了對方。周興馳也許不知道，但這樣她回頭又不好做人了。」


不過，現在顧不得許多，因為底下的記者已經開始拚命發問了，周興馳說了幾次都沒反應，給保持秩序的警察打了個眼色。


在武裝力量出動的情況下，才按下了記者們點燃的八卦之火。


接下來，周興馳絲毫沒有耽誤，因為重頭戲還是在最後演員全部登場後的自由採訪。


而當名牌布一張張地揭起，記者們的心情已經漸漸由激動趨於平靜。畢竟下面的都是沒多少名氣的新人。


在最後只剩下兩張的時候，周興馳停了下來。


敏銳的記者們立刻振奮了精神，緊緊盯著周興馳。


「接下來的兩個人，大家非常熟悉。其中一位，是我的老搭檔。可能我不說，大家都能猜到是誰。但是另一位，則是香港影視圈的老派大哥，能有他們加盟我的新片，我更加信心百倍。」


寂靜，並沒有狂熱。每個人的眼睛都死死盯著周興馳。儘管他們心中已經對其中一位的身份有了猜測，但在幕布掀起之前，一切猜測都只是猜測。


「是不是吳夢達？是不是吳夢達？」一名記者夢囈似地說。


沒有人笑他，都在等待著幕布掀起來的一刻。


周興馳「刷」地一聲掀起了幕布，「吳夢達」三個大字落入大家的眼簾。

「真的是吳夢達！」坐在林嘯身邊的正是黃博，他吃驚地側過頭小聲地說「不過我聽說他們已經分道揚鑣了啊。竟然還在一起合作！」


林嘯沒回答，這是他們合作的最後一部戲了。


「剩下一位，大家能猜到是誰嗎？」周興馳放到了最後的名牌上，卻不急著揭起。

記者們面面相覷，有人忽然問「林紫祥？」


周興馳笑著搖了搖頭。

「鄭則仕？」「沈殿霞？」

全都被周興馳否定。

「行了，我也不吊胃口了。」說完，他揭開了幕布。

「四哥？！」「謝鹹？！」「謝停峰的父親？！」

頓時，大廳中驚嘆響成一片。

1999年，謝停峰大火，2000年，威風不減，儼然有一舉登上小天王寶座的趨勢。

一名女記者驚訝地摀住了嘴「他竟然請出謝鹹來演喜劇片？這部片……可真是顛覆了很多人的認知啊……」

「還沒拍，憑借這些人物，他就足夠掀起一陣高潮了。」

楞了好幾秒，快門聲才雷鳴一樣響了起來。全部對準那張寫著謝鹹名字的名牌。

林嘯已經有些習慣這樣的氣氛了，回想起自己曾經連一個最小的宣傳會都沒有，不禁一陣唏噓。

「曾經夢想過站到這種舞臺上，沒想到今天也實現了……」

這句話，是旁邊的黃博說的，林嘯看過去，發現對方眼圈有點微紅。

發現林嘯的目光，黃博自嘲地嘆了口氣「幻想過很多次，電視上看，也只覺得不過如此而已。而當自己親身坐在這裡，那種滿足，認同感，遠超我的想像。」

「這只是開始，黃老哥不會止步於此的。」

「當然，你也一樣。」黃博收拾好心態，享受著刺眼的閃光燈。

「有請，謝鹹！四哥！」

謝鹹的身影從幕後出現，隨意地朝記者揮了揮手，笑著坐下。

「憑子翻身啊。」一名記者嘆息著說「本來欠了一屁股債，把兒子送進演藝圈。沒想到自己也順帶著翻身了。」

「好了。」周興馳在主位上坐下「少林足球所有主要演員已經悉數登場。」

林嘯看了看這一排演員，緊靠著周興馳座位的，是謝鹹，吳夢達，莫文謂，趙微，其次，才是他們這些配角。

「終於能和這些巨星一同拍戲了。」他握了握拳頭「總有一天，我也會達到這一步！」

演員都坐下以後，周興馳拿出了一疊合約，笑著說「現在，是簽約儀式。」

少林足球所有藝人同臺，開始共同簽署自己的合約。

這個鏡頭，不知道謀殺了多少菲林，甚至讓林嘯感覺字都有點看不清。耳邊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卡卡聲已經成為了背景音。

就在他最後一個字簽下的一瞬間，忽然，腦海中響過一個冰冷的聲音。

「S級任務完成，簽約少林足球，發放獎勵：所有屬性提升50點，名氣提升200點。」

緊接著，又是「滴」的一聲「天皇巨星之路，第一步完成。D級藝人達到，獎勵發放，所有數值提升20點。獲得特技：入戲（低）。」

但是，這還沒有完。

「數值掃瞄：演技：380。動感：253。表演張力：228。悟性：580。」

「系統評價：演技尚可，達到B級標準，其他數值D標準，接近C級，建議往影視圈繼續深入。」

「巨星之路，第二步開始，C級藝人達到，獲得：新生代偶像稱號，獲得國內至少一項大獎，提名三次以上，限時兩年。獎勵：？？？。」

「第二步附屬條件：第二步結束時，好友不低於二十名，密友不低於三名。否則將無法晉級。」

一連串的系統音，根本不管他聽完沒有，灌食一樣灌進了他的腦子裡。

他現在並不恨系統，反而非常慶幸。如果不是抹殺時時在提醒他，如果不是有各種道具，訓練，他的演技不會一點一滴迅速地成長，成為讓影帝影后都注意的新人。

想到這裡，他嘆了口氣，這幾個月，過得其實並不難，所以對系統用處太少，等到下一部戲，他決定物盡其用。

畢竟CAMI說過，電影要求比電視嚴謹得多，電視他沒CUT幾次，但是電影，他必須每個場景都琢磨好。

就在他考慮的時候，周興馳已經宣佈開始第二輪自由訪談。

記者們如同馬蜂窩炸開一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立刻湧了上來。

圍繞人數最多的，自然是周興馳，趙微，吳夢達，莫文謂等名氣最大的演員。但是出人意料地，林嘯這裡也圍了是十多號人。

「林先生。我是『影星時代』的記者。前幾天有雜誌說你是新一代小生，請問你對此有何看法？」

「林先生，你是怎樣和趙微認識的？真的是她介紹你去周導的劇組嗎？」

林嘯一一回答，十多隻照相機對著他，還有攝影機鏡頭，絲毫不放過他臉上每一個表情。

滿足感，在心中蔓延，但同時，也感到了一絲疲累。

連續十多天的巡迴宣傳，今天的發佈會，終於要給他初出道畫下圓滿的句號。

累，但也很滿足。

閃光燈的瘋狂轟炸，記者們趨之若鶩的激動臉龐，這是他上一世盼了多久都沒盼到的。終於，一步步地走出了這個令其他新人眼紅到發瘋的開頭。

對於面前的記者，他基本是有問必答。

現在，他們照的，是我。

現在，他們寫的，是我！

感慨如同潮水湧上心頭，這種感覺，不光是他，尤其是黃博這種沉浮幾年的人。時不時看到他說話之間無意地發出一聲感嘆。

這些畫面，都被記者收進了鏡頭。

終於，努力地保持著笑容，在不停的閃光，快門，筆記中，這一場少林足球宣傳會宣佈結束。

大家一起吃了個飯，但是，周興馳等人並沒有和新人一起，他們有他們的話題，一起反而大家都拘束。

林嘯坐回了車裡，重重地出了一口氣。

「宣傳會的感覺怎麼樣？」CAMI遞過去一杯飲料。記者會是嚴禁喝水過多的，坐兩個小時，不能上廁所，林嘯確實也渴壞了。

他點了點頭，擰開瓶蓋就一陣猛灌。

「多少人，結束演藝生涯恐怕都碰不到這麼盛大的宣傳會。你確實做得很好。」CAMI由衷地說「楚總已經把你的抽成改成了三成。並且等著康熙王朝一出來，就給你做廣告。」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等。」林嘯閉上眼睛休息，他是真的累壞了，八天，外人看上去風光無比，只有個中人，才知道那種滋味。

想到上一世他聽說有明星累到趕通告的時候打吊瓶，他還不相信，這才僅僅八天的宣傳會，他就信了。

「等少林足球開拍。」他沉聲說道「還有，給永不放棄劇組投資方遞過去我的簡歷。我相信現在他們對我應該有點興趣。」


第八十六章:成名的不同

「你想接永不放棄的戲？」CAMI意味深長地說「編劇點點現在可是天光的人。」

「不過演員卻是導演定人吧？」林嘯也笑著說「既然我和他遲早都會成為對手，還不如早點碰頭的好。」

CAMI笑著說「你故意去氣氣他們的不是？讓天光知道他們放棄的人現在走到了這一步。」

林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回答。

「行，我幫你安排個時間。不過說實話，你最好別報太大希望。」CAMI想了想說「你這算是正式出道了，以你現在的名氣，會有不少片約，廣告找上你，但是我希望你注意一件事情。」

她的語氣嚴肅了起來「一夜成名，這不是神話，而是在很多人身上都發生過。從現在開始，你的每一部作品都會進入一個『觀察期』。」

「觀察期？」林嘯不解地問，他以前從沒成名過，現在再怎麼說，就算曇花一現，這段時間也是風頭無兩，甚至蓋過了很多二線藝人的緋聞。

「看來我有必要給你好好補習一下。」CAMI轉過身子，嚴肅地說「一旦小有名氣，你的生活和以前將會有極大的不同，我現在說的，你必須每一條都注意。」

「成功易，守功難，你現在的名氣，可以抵得上一些沒落的二線藝人，但是僅此而已。你要記住，觀眾的特性只有一條：喜新厭舊。如果你不趁著這個風頭把名氣真正穩固掉，那麼你將會進入鹹魚都翻不了身的冷藏期。」

「這就關係著我剛才說的觀察期了，現在很多劇組，廣告的目光都落在了你身上。他們在看你，看你到底值不值得拍他們的戲，如果你走錯一步，那麼滿盤皆輸。」CAMI擔憂地看著他，終於問「你現在告訴我，你的想法，到底是走到哪一步？」

林嘯想都沒想，鄭重地說「當然是天皇巨星！」

「很好，每個新人都抱著這個夢。」CAMI感嘆了一句「那麼，你就得聽我的，以下幾點，你絕對不能做。」

「第一，禁止去演偶像劇！」

不等林嘯點頭，CAMI就嚴肅地說了下去「偶像劇，有個外號，叫做『菜鳥培訓中心』，我看過你的剪輯，你的演技絕對過關，差的就是一個一部成名的機會。偶像劇其實對於電視臺是一個非常雞肋的存在，收視率拼不過倫理劇，罪案劇。獎項的話，它也是律政劇等等的手下敗將。但是電視臺偏偏不可能放過它。」

林嘯笑了笑「因為放過了它，沒辦法處理一年冒出無數頭的新人吧？」

CAMI讚賞地看了他一眼「不錯，每年的新人何以千計。偶像劇最多只能去拼一些『校園電視藝術獎』『青少年選擇獎』之類的三流獎項。還會為藝人套上一個花瓶的『桂冠』，既然你有這個實力，又有這個雄心，也不用鍛煉演技，偶像劇對你而言就是毒藥。一定！堅決地拒絕！不管開多高的價錢。」

林嘯點了點頭，CAMI不愧是奧斯卡影后曾經的經紀人，這些內幕瞭解的遠比他清楚。

他不禁感嘆了一聲，曾經，穿越回去就是一個電影拍出來，身為業內人的他深深明白，一個劇本，就算有了構思，豐滿它就是極難的了，更不要說還要分鏡，臺詞，這根本不是一個人搞得下來的工作。

除非那個人是神，或者已經把某一部戲的劇本刻在了腦海裡，否則像小說裡那樣回去就拍小製作然後大賣根本就是不現實的。

人有專精，所以他重生選擇的依然是自己最熟悉的道路。

「第二，就是廣告的問題。」CAMI接著說了下去「現在已經有不少品牌打算給你通告了，但全部都是普通廣告，沒有代言。我挑了幾隻。不過你要記住，如果有代言廣告，你必須和我商量。」

「代言廣告的排他性是非常嚴重的，一份頂級品牌的代言，至少三年起步。普通廣告只是賣你一次肖像權，但是代言你還要負責在各種場合給他們背書。如果代言一多，顧此失彼，將會讓大家都不滿。所以真正的巨星都是非常挑代言的，他們身上可能只有兩三隻代言廣告，價格卻一隻頂的上別人十隻代言。」

林嘯考慮了一下說「你的意思是，廣告代言得越多，那位明星身價其實越低？」

「就是這樣。」CAMI滿意地說「為了保持你現在的身價，我想給你制定一個精益求精的方案，除了精品，其他都不接。」

林嘯打趣地說「CAMI姐，你就不怕我窮？」

CAMI白了他一眼「起碼這幾個月，你的收入頂的上二線藝人了。」

林嘯有苦難言，系統的培訓雖然細水長流，不過效果卻非常不錯，他是錢再多都不夠用啊。

「最後一點，你現在絕對不要考慮唱片之類的事情。」CAMI這次說得異常認真「三棲，不等一行發展到極致再跨界，會死得很慘。這是藝人屆的大忌諱。選定了一行，你的跑道就幾乎定了下來。」

「舉個例子，想想歡樂合唱團，他們作為音樂電視劇可謂龍頭老大，原聲帶，CD銷量也一再破表。可是格萊美和全美音樂獎壓根不搭理他們。再比如麥當娜，就算拍出了阿根廷別為我哭泣這樣的經典名片，但是仍然得不到電影人的認可。就像趙青雅，她確實是最成功的國內三棲巨星，但是沒有一項能達到頂級。電影比不過葛優，電視比不過陳到明，唱片更比不過王菲張惠妹。」

林嘯點了點頭，他也知道，很多歌星，影星跨界，其實只是「撈外快」，撈夠了，該做什麼還做什麼。就連劉得華，張國容這樣的巨星，也是本行比另外的一行出彩得多。

「其他的，我會在必要的時候提醒你，另外恭喜你一聲，這大半年你做得非常好，尤其是時尚圈這一步，甚至為你以後成名的代言，衣裝，化妝品都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千萬別小看這一塊，等你真正有了前呼後擁的名氣，這是你最大的消費支出之一。你做到了很多人幾年才能達到的地步，而只要保持住現在的名聲，那達到二線只是時間問題。」

「呵呵，我也算是正式演員了嗎。」他打趣了一下。

CAMI也笑了「你的價格已經從打包價變成了按集算，這已經是正式演員的待遇了。不過，我希望幾個月之後完成的少林足球，能讓你的價碼翻上一番。」

一番侃侃而談結束，CAMI粗略地給對他定下了目標，「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氣氛活絡了起來，林嘯繼續閉眼休息，CAMI也發動了車。

剛回到宿舍，李浩，何蘭雲，趙微的道賀電話就打過來了。他每個人都好好聊了一陣，才開始休息。

一覺無夢，幾天的勞累，讓他睡足了八個小時，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剛吃過早飯，CAMI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來公司拿屬於你的劇本。少林足球的，剛發過來。」

林嘯笑著說「還是這麼小心啊。」

「這也沒辦法。」CAMI嘆息著說「你不是主角，臺詞幾乎沒有。為了防止新人拿劇本搏出位，他發過來這些也是情理之中。」

「行，我馬上過來。」

到公司拿到劇本之後，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拿起來一看，居然是秦心打來的。

「在哪兒呢？」

林嘯笑了起來「公司。」

「真簡潔。」對方也笑了「昨天的宣傳會，我看了。真是羨慕，那麼多鏡頭對著你。」

「等你被閃光燈閃得睜不開眼睛，就知道這些鏡頭有多可惡了。」林嘯開了個玩笑，問「最近怎麼樣？」

兩人如同老友一般交談，都沒有捅破窗戶紙。

「不怎麼好。」秦心嘆息了一聲「被關在家裡出不去……」

接著，她開始滔滔不絕地訴說起自己的憋屈來，林嘯微笑著傾聽，沒想到，才過了十分鐘。秦心的聲音忽然停住了。

「在給誰打電話？」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模糊地在手機裡響起。

秦心不由分說就掛上了電話，林嘯不禁皺了皺眉頭。

心裡的煩悶感揮之不去，他本來想直接回宿舍，這下乾脆回到了公司。

「永不放棄那邊怎麼樣？」他找到了CAMI問。

「沒消息，早上剛發過去申請。」CAMI頭也不抬地整理資料「至少要今晚才有結果，耐心等著吧。」

靠，想找點事做都不行，他鬱悶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開始研究起少林足球的劇本來。

他的戲，是預計兩個半月以後在珠海拍攝。最後一場戲。但是，這之前還有十天後的定妝。這需要所有演員都到齊才行。

說起來，一部電影，配角的戲份往往一個月就能完成。麻煩的是主角的戲份，還有後期製作。他仔細看了一遍，發現和上一世沒有任何差距，就放到了一邊。

接下來的幾天，他除了去李浩和何蘭雲的片場探探班，每天上上健身房，就是體味少林足球的劇本。

十天後，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少林足球的定妝，將在今天展開！

wagu8168

第八十七章:定妝

「CAMI姐，你別說了，我都背下來了。」林嘯無奈地坐在候機廳，嘆了口氣對旁邊喋喋不休的CAMI說。

「我不放心！」CAMI白了他一眼「你要知道，港臺藝人說到底是不大看得起國內的娛樂業的，其實這也怪國內的片子知名度不如港臺。」

林嘯嗤笑了一聲「看不起他們也得拍，這幾年香港電影業低潮，臺灣影視趨於飽和，不北上淘金，他們打算去日韓淘金？」

「看看！我剛才對你說什麼了？！」CAMI震怒了「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和港臺藝人合拍，嚴禁出現地域分歧！這種事一旦捅出來就是大事！香港回歸才幾年？記得阿妹是怎樣被封殺的嗎？那可是廣電總局親自下的條文！你還想被香港三大院線同時封殺？！」

林嘯痛苦地嘆了口氣「又來了……我知道了，絕對不會，我保證。」

不過直到他上飛機的時候，CAMI還是再三叮囑了好幾次，才不放心地看著他進入登機口。

「真是個麻煩的傢伙。」她看著登機口的背影，忽然笑了起來，撥通了手機「何叔，對，我是翎子，請問上次的事情您考慮得怎麼樣……那好……等他回來我就和你聯繫。」

飛機在蔚藍的天幕上撥開層層白雲，最終降落在香港機場。

下機後，林嘯推了推墨鏡，雖然已經是十月，但是這裡的天氣仍然風和日麗，和北京那種聞到了一絲冬季的味道截然不同。

「林老弟。」剛下飛機，他就看到機場停了一輛黑色轎車。一看到他出來，黃博就笑瞇瞇地從車裡鉆出來，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帶了這麼一點？」

「黃哥，最近精神越來越好啊。」林嘯笑著說「定妝而已，來回最多一兩天，帶一套換洗的足夠的。」

「這還多虧林老弟當初那個電話。否則我都不敢想像自己這麼快就踏上了東方好萊塢的土地。」黃博謙虛地笑了笑「我還以為，這一輩子都只能在大陸，沒想到……」

「不過，還是林老弟發展得好，聽說你最近又投了永不放棄的劇組？」

「幾天了，都沒消息。」林嘯笑著搖了搖頭「恐怕沒戲。」

兩人閑聊著上了車，香港的記者遠比大陸瘋狂，要是門口有堵兩人的狗仔隊，恐怕就很難準時到達了。

車迅速開出了機場，跑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才來到了觀塘區邊緣。

這次的定妝，是在觀塘區租了一家大型化妝公司，道具也很齊全。他們到的時候，門口已經停了好幾輛車了。

剛到門口，立刻有泊車小弟服務，停下後，兩人直接進入了這家名叫「金影藝術」的公司。而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

「怎麼會這麼多人？」黃博也吃了一驚，疑惑地看了看表「我先出去的時候才幾個，劇組沒有這麼多人吧？不是說這間公司已經被租下來了嗎？」

林嘯笑了笑「黃哥，這你可就不知道了。電影講究的是鏡頭語言，一個場景比電視長的多，根本沒有時間來補妝，很可能電視拍十多分鐘的鏡頭，電影需要拍幾十分鐘，然後進行剪輯。雖然最後也是十幾分鐘，不過效果截然不同。」

看到黃博愣了愣，這才想起對方是第一次登上大銀幕，他不禁關切地問「黃哥……你……這是第一次拍電影吧？」

黃博點了點頭，謙虛地問「你挺有經驗的？」

「經驗也不算，多少知道一些。」林嘯決定說詳細一點「這麼長的時間，演員很可能出汗，所以電影的妝不管哪一種品牌都是絕對防水的。而確定到底用那種品牌，就需要燈光小組，化妝小組，道具小組的頭腦們共同探討了。你看到的這些人應該就是。」

黃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林嘯又指著大廳裡的人說「不光如此，定妝非常傷皮膚。黃哥你也知道，臉面是一名藝人第二重要的東西，在定妝過程中反覆地確定妝容，長期下來非常有害，等會黃哥還是給你的化妝師說一下的好。」

說完，他又笑著補充「要是日後成明星了，咱們都得有自己的專屬化妝師，還有保養師，這是必不可少的。」

「得了吧，那一天還不知道多久呢。」黃博也笑了。

就在這時候，周興馳從裡面走了出來，拍了拍手，笑道「歡迎大家來到香港，既然現在都是一個劇組的人，我也不說感謝大家不辭辛苦之類的客套話了。」

他一開口，大廳裡差不多三十多號人都安靜了。

周興馳看了看表說「我是個務實的人，不管是演戲還是導演，不喜歡客套，更不想因為客套耽誤劇組進程。大家都知道這部戲對我的意義，所以，我也不耽誤時間，現在馬上開始化妝，爭取今天之內就把定妝結果搞出來，OK，開始！」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和周興馳合作，現在他的立場已經不同了，不是演員，而是操控一部戲生死的導演，在劇組裡，他的話，就是聖旨。

這句話一結束，大家都動了起來。而周興馳招了招手，幾名化妝師就走到了他的身邊，開始聽他分配一對一的任務。

林嘯和黃博坐在旁邊聊天，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周興馳給各位化妝師講解自己的要求。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這裡是少林足球的定妝點嗎？」

「是的。」林嘯隨口答了一句，轉過頭去正要看看說話的是誰，忽然愣住了。

略有點尖嘴猴腮，小眼睛，光頭，這幅模樣中國的觀眾乃至藝人幾乎沒有不認識的。正是93年以「活著」一戲成名，至今已經斬獲三次最佳男主角的大銀幕影帝，葛憂！

「葛老師！」反應過來的他，連忙喊了一聲。

這一聲剛喊出口，周圍就安靜了。

不少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當看到那個標誌性的光頭時，幾乎全都吃了一驚。

「葛憂？真的是影帝葛憂！」「他怎麼會來少林足球的定妝點？」「難道是未披露的演員？不可能吧？」

紛紛的議論聲，在這一角大了起來，在安靜的大廳中顯得異常突兀。

周興馳皺起了眉頭，抬頭正要看看是哪裡打攪了他，正好看到了一身黑色西裝的葛憂。

「葛先生。」剛冒起的一絲火氣，立刻消失無蹤，他換上笑臉走了過去「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沒人去迎接葛先生，真是太失禮了。」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周導不用這麼麻煩。」葛憂笑起來仍然是那副「奸猾」相，和周興馳握了握手。

周圍的人更加驚訝了，他們果然是早有預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惜，葛先生竟然三次拒絕了我的邀請，否則，今天咱們就能共同譜寫一出喜劇的經典了。」周興馳嘆息著說「沒能邀請到如此優秀的演員，是我的失職。」

「哪裡哪裡，周導誠意已經足夠，只是我實在抽不出檔期來而已。」兩人客套了幾句，卻已經在周圍掀起了軒然大波。

「周興馳找過葛憂拍少林足球？而且還三次邀約？」黃博難以置信地看著成為眾人中心的兩人，震驚地說。

「葛憂居然還沒答應？」他眉頭微皺「這可是進一步擴展港臺市場的好機會啊，為什麼放棄？」

「我倒覺得，他放棄是必然的。」林嘯淡淡地說「黃哥，你想想，葛憂已經三斬最佳男主，大銀幕影帝名至實歸，這種成名的人，非常愛惜羽毛，他不會做這種冒險。而且，他和周興馳的風格確實有很大差別。」

「卡」的一聲，在眾人耳朵裡顯得格外清晰。

無它，對這種聲音太敏感了。

「誰？！」正在和葛憂說話的周興馳頓時沉下了臉，立刻問出了聲。

氣氛立刻冷了下來，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周興馳對葛憂道了聲歉，轉過頭的時候已經滿臉冰冷。

「誰？站出來。」

仍然沒有人回答。

「都不知道是誰對吧？」他哼了一聲「我說過多少次，定妝照一刻不出來，一刻不允許拍照！剛才是誰壞了規矩？」

「現在出來，照片刪了就行。要我找出來，那自己出劇組去。」

林嘯看到，周興馳身後的葛憂眼角輕輕佻了挑，卻什麼都沒說。

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現場的周興馳和金馬獎，試鏡的時候的周興馳，幾乎變成了兩個人。

恐怕葛憂現在也是這麼想的。

金馬獎的他，是高蘭春一般提攜後輩的導師，現在的他，是暴虐的君王，但是，這位君王說的是正理，只是處罰太過苛刻了。

大廳的氣氛頓時降到了冰點，在這種尷尬的氣氛中，終於有一個怯懦的聲音響了起來「周……周導……是我，我只是想拍拍葛老師而已。我……我還第一次看到真人……」

「不用解釋！」周興馳一聲斷喝打斷了對方的話「導演的話都不聽？你還想幹什麼？手機給我。」

「周導……」

「拿過來！」

「這是我帶過來的化妝師。」就在這時候，一個比周興馳更冷的女聲響了起來「拍張照片怎麼了？」

是誰敢在這種時候觸周興馳的霉頭？全部人都愣了，目光朝著發出聲音的人看了過去。

「是你帶過來的？」看清楚了說話的人，周興馳眼睛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第八十八章:光頭

「莫文謂？」「是她？難怪敢在這時候說話。」「周導竟然沒發火？」

一頭烏黑卷髮，莫文謂畫著淡妝，穿著一身風衣，從大牌專用的化妝間走了出來，看都不看周興馳一眼，對著化妝師說「小何，過來。」

更令人驚訝的是，那名化妝師過去以後，她竟然什麼話都不說，根本沒理周興馳，連葛憂都沒打招呼，居然直接帶著化妝師回了化妝間。

葛憂的眼角再次挑了挑。

沒人敢說話，這個場景，說敢多話肯定要成為出頭鳥。

林嘯清楚地看到，周興馳的胸口氣得一起一伏，雙手緊握成拳頭，死死盯著化妝間。

「沒想到莫文謂這麼大牌。」黃博輕聲說「我以前還一直以為她是屬於溫柔型的女人。」

「未必是大牌。」林嘯笑了笑，他忽然想起了前世的一則緋聞。

周興馳和於紋鳳拍拖十三年，卻在97年底私自和莫文謂偷偷發展地下情。更重要的是，這則秘聞在日後被莫文謂親口證實。

三年，2000年底，已經是他們這段地下情的終點。

難怪莫文謂會是這個態度。林嘯心中釋然，但是隨即又感到疑惑了，既然已經要走到終點，那位什麼莫文謂又會答應對方來接拍這部戲？

「行了，接著談事情。」寂靜了差不多十多秒，周興馳才用和先前差不多的口吻說。

接著，他又轉身對葛憂說「葛先生，不好意思，見笑了。」

「沒什麼。」葛憂說「我先去坐著，等你空下來了咱們再聊。」

說完，他就轉身朝休息室走去。

所有人都出了一口氣，沒人希望在一個不和諧的劇組裡待下去，尤其是導演和大牌的不和諧，殃及無辜之下，可能讓很多新人出師未捷身先死，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化妝師們再次圍到了周興馳身邊，這一次，他們的態度更加認真。

足足過了十多分鐘，他們才散開，隨即，一名留著小鬍子，紮著小辮子，大約三十出頭的化妝師走到了林嘯面前。

「林嘯？」他試探地問了一聲。

「你認識我？」林嘯也感到好奇。

「中國時尚雜誌的封面弄潮兒，我怎麼能不認識？」化妝師笑了起來，伸出一隻手「非常榮幸能為你定妝。」

說了幾句，林嘯就隨著王澤楷進入了化妝間。

他們的化妝間，遠比不上莫文謂的大型化妝間。只不過該有的還是應有盡有，一面鏡子，化妝臺上擺滿了化妝品。

「林先生有什麼想用的品牌嗎？」小鬍子愛不釋手地拿起一盒盒化妝品，林嘯發現，竟然有不少頂級品牌。

「植村秀吧。」他笑著說「設計師都是男性設計師，而且植村秀對於皮膚的保養性更好。」

「識貨。」小鬍子翹起了大拇指。

化妝並不難，十多分鐘後，化妝就完成了，而小鬍子指著旁邊一疊衣服說「林先生，先試試吧，衣服一共好幾種選擇。一種是你們大陸的球衣，一種是香港球衣，一種是少林寺的衣服，還有一種國外球衣。按照周導的要求，第一次是試穿香港球衣的。」

林嘯淡淡地看了一眼，剛才對方的「你們大陸」四個字讓他感覺非常不舒服，但同樣什麼也沒說。

換上衣服，他和小鬍子再次回到了大廳，發現已經有不少人畫好了。

周興馳正和葛憂在沙發上談笑風生，如果不是先前自己看到葛憂細微的神色變化，絕對不會察覺到他的不悅。

而他們旁邊，還坐著十名造型潮流的三十多歲男女，這是屬於少林足球劇組的造型監製。

「說話的時候笑得很誇張，喜歡和人近距離接觸……」看著眼前一切的林嘯，忽然聽到身邊傳來了喃喃自語的聲音。

轉頭一看，他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來，日後的「醬爆」何紋輝，正緊緊盯著周興馳的一舉一動，嘴裡不停地說著。

感覺到林嘯的目光，何紋輝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嘴角朝上一翹，算是笑過了。

「你在幹嘛？」林嘯帶著笑容問。

「研究。」何紋輝和他記憶中的醬爆不同，話並不少，也一點不木訥「我的興趣就是研究。其實我根本不喜歡演戲。」

「不喜歡還參加少林足球？」林嘯好奇。

「其實，是我自己報名的。」何紋輝說「我確實不喜歡演戲，但是，我喜歡研究。」

「特別是研究人，周興馳是我下一個研究的對象。」

林嘯好笑地摸著下巴點了點頭，有一點他理解錯了，看來，何紋輝的神經質和戲裡還是有一些共同之處的。

沒多久，化妝的人全部都完成了。十五名重要角色，排成一排，如同檢驗產品一樣，等著周興馳和藝術監製的判斷。

一名精瘦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走到每個人面前，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最終，才嘆著氣搖了搖頭。

「周導，你覺得怎麼樣？」他還是形式上問了一句。

「這是你們的工作。」

中年男子點了點，轉過身去「都不過，我先說說莫梅林的，他本身就不是個耍帥的角色，你們何必往那方面靠？還有，你們畫的妝陰影太重。你們想過沒有，出場的鏡頭是最後一場戲，那麼長的時間暴露在太陽底下，特意畫上去的陰影很容易被人看出來。」

化妝師們受教地點頭，甚至有一些開始掏出筆記本記錄起來。

就在中年男子要說完的時候，周興馳忽然開口了「這身隊服，我覺得不好。換一套吧。還有我們這是少林足球隊，為了符合這個主題，我建議大家剃光頭。」

「周導，是每名隊員都要剃光頭？」不等演員們點頭，中年男子先開口了，一臉驚愕。顯然，這是周興馳臨時冒出來的想法。

「當然。」周興馳點了點頭「我也不例外。」

演員們倒是沒說什麼，林嘯也沒多話，反正康熙王朝他才剃過光頭不久，倒也無所謂。

「包括我們？」就在這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莫文謂！大家腦海中都閃過這個聲音的主人，頓時，大廳再次陷入了難堪的寂靜。

周興馳的臉色再次變了一下，很快恢復如初「對，所有足球隊員。」

「周導，這恐怕不太合規矩吧？」張柏之首先站了出來，她們三個都穿著足球服，更是如同後世一樣貼上了兩撇顯然很假的小鬍子。

不過，這就是周興馳要的風格，神經刀，無厘頭。

「星爺。」莫文謂的稱呼很是生硬，誰都聽出來她和周興馳的關係並不如外界傳說的那樣融洽「女藝人的容貌排在第一位，合約上並沒有提我們要光頭的事情。你忽然提出來，我們對我們的影迷恐怕沒法交代。」

早就知道兩人貓膩的林嘯，饒有興趣地注視著周興馳的面部表情，果然，一聲星爺，讓他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為了片子做到最好，我願意支付你們的損失。」考慮了良久，周興馳終於不冷不熱地說。

「不是這麼回事。這種事情開始就應該考慮好，這會對我們的名聲造成損失，根本不是錢能衡量的。」莫文謂哼了一聲「如果要剃光頭，不等合約再次出來之前，我很抱歉暫時不能參加定妝。」

說完，她竟然頭也不回地回了化妝室。

耍大牌！幾乎所有人心中都同時竄上了這三個字。

但是，沒有人敢說話，畢竟對方是著名的雙棲藝人，更是周興馳的老牌搭檔，周興馳都沒發言，他們去湊什麼熱鬧。

只有林嘯知道，這兩人之間，恐怕已經到了不能不決裂的地步，表面上是耍大牌，實際上根本沒有這麼簡單。如同周興馳和吳夢達，就連定妝，吳夢達，謝鹹到現在都沒到，周興馳也什麼都沒說。

「這個劇組，還真是讓人頭疼啊。」他暗嘆了一聲，明哲保身才是自己要做的，其他什麼都不用管，否則被捲入這種巨星級的紛爭，尤其是這種見不得人的感情紛爭，他這種新人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莫文謂的突然離去，只換來了趙微和張柏之的無言以對，她們一個比一個聰明，完全守口如瓶。

葛憂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悠閑地品著茶。

「趙小姐，張小姐。」周興馳額頭上青筋跳了好幾下，半天才按捺下去，勉強笑著對趙微和張柏之說「你們覺得怎麼樣？」

「我倒是沒什麼關係，同樣，我需要和我的影迷有個交代。」趙微想了一下說「周導你也知道，現在我也有發行唱片，如果剃了光頭，那很長一段時間就無法再發行唱片了，很多通告都得往後推。」

「我也沒什麼關係。」張柏之也緊接著說。

林嘯微微一笑，張柏之倒好，趙微已經開始暗示自己光頭的價碼不低了，果然圈子混久了都是人精。

周興馳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考慮了近十分鐘。才沒什麼表情地說「好的，我盡量滿足，馬上就讓人去更改合約。」

改合約？林嘯在心中飛快地回想起來，上一世的少林足球，可沒有誰是光頭啊！

wagu8168

第八十九章:如花

就在他考慮的時候，周興馳已經讓人取來了合約，準備修改後拿去公證。

自然，上午的定妝是無法進行了。因為周興馳的臨時起意，是否要光頭關係著定妝的全面改動，只能等到盡快把合約公證完以後。

「林嘯。」趙微走了過來，朝他微微一笑「很久不見了。」

說完，他朝不認識的黃博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這位是黃博老師，北影畢業的。也是我的老大哥。」林嘯給趙微介紹完，笑著說「趙小姐一段時間不見，倒是越來越漂亮了。」

趙微笑出了聲「快樂大本營以後，你嘴巴的功夫還是沒減。走吧，中午我做東，算是給大家接個風。」

這是在香港，自然沒有人選擇去鬧市吃小吃，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館，要了個包廂坐下了。

菜過五味，三人不由自主地聊起圈子裡的八卦來，不知不覺，聊到了今天的事情上。

「你覺得莫文謂不是在耍大牌？」趙微剝著蝦，並不驚訝林嘯的話。

「難道你不覺得周導態度很古怪？」林嘯斟酌著說，周興馳和莫文謂的地下情，這話題太過勁爆，一旦捅出去，他100死無全屍，只能委婉地地提醒。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有一搭沒一搭地剝著蝦。這句話可以解釋的方式太多，誰都不想順著那個最勁爆的假設解讀下去。

沉默了半晌，趙微忽然說「兩位，這劇組裡就我們三個是大陸來的。這裡我端一下前輩的架子，勸告大家一句，這個劇組，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去參與其他有沒有的事情。」

「你們也許不知道，在化妝間，張柏之和莫文謂談笑風生，卻沒和我說過一句話。」

林嘯和黃博都沒有開口，趙微的意思很明顯，對方根本看不起大陸來的藝人，就算是紅遍兩岸三地的小燕子也一樣。在他們心中，他們是香港一線藝人，就算是一個國家，也是特殊的那一塊。

這種心態，直到幾年以後，香港大銀幕差不多徹底淪落，大陸影業抬頭，才有所好轉。

一頓飯，在並不是十分愉快的氣氛下結束。

吃完後，趙微就接到了周興馳的電話，結過賬先走了。而黃博則和林嘯叫了點酒，公證合約並不是簡單的事，一兩天不一定談得下來。說不定他們還得回北京去等一段時間。

「藝人難做，好藝人更難做。」喝了幾杯，黃博嘆了口氣「長袖善舞，左右逢源，才是成為巨星最不可或缺的條件。」

「這事情沒那麼簡單。」林嘯放下酒杯，對趙薇，他可能還有一絲戒心，但是對黃博，卻沒有這麼多「黃哥，你也許沒接拍過港臺的戲，你不知道他們有一種做法，叫做『抬價』。」

「抬價？」

林嘯點了點頭「如果一名港臺，或者日韓藝人要到大陸發展，那麼他們第一部戲必然會找一個大陸的成名藝人和他對戲。這樣一來，這部戲以後，他就有了資本。再接戲的時候，他就會說，那個誰誰誰和我對戲的時候，喊的價是多少。通常找來的藝人價格越高，他自己的身價也會水漲船高。在初期不容易給某個『外來戶』定下價格的時候，這是最方便的辦法。」

「你的意思是說，周興馳這部片子不僅僅是想自己打開大陸市場，更是想借用趙微的名氣，給另一個人抬價？」黃博難以置信地看著林嘯，這種想法恐怕就連在圈子裡泡了這麼久的他都沒想到。咋一聽感覺匪夷所思，但是仔細一想，卻有太多吻合之處！

他沒有問是誰，因為兩人的腦海裡都只有一個名字！

莫文謂！

林嘯淡笑著轉動了一下酒杯「恐怕趙微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提醒我們不要捲進去。」

「劇組，就是一個江湖，導演就是武林盟主。得罪了誰都不能得罪導演。而在這裡，得罪了她和得罪了導演也差不多。不知道這點，恐怕這個劇組有得好日子過。」

「你什麼時候想到的？」黃博不禁有些佩服了「你不過初進演藝圈，說實在的，我混的時間都比你久得多，但我都沒想到這一塊。」

林嘯笑了笑「今天上午。看到莫文謂對周興馳的態度，以及周興馳的反應之後，我才有這個想法。」

他又補充了一句「恐怕趙微也是那個時候發現的。」

「有的事情，也許只是捕風捉影，不過聯繫一些蛛絲馬跡，就可以猜出來有沒有了。不過大家都混這個圈子，你點破了他的醜事，他也立刻會點破你的事情。」他嘆了口氣說「特別是趙微，葛憂，周興馳這種頂級明星之間，知道了，也就爛在肚子裡了。」

黃博沉默著喝了一杯酒，忽然升起了一股無力感。

這就是現在演藝圈的新人？是他老了還是現在的新人太妖孽了？

如果不是林嘯說得這麼直白，他在這個劇組別說積累人脈，一不小心就會把自己搭進去。更別說接拍周興馳的下一部戲了。

他再次嘆了口氣，苦笑著說「林嘯，你小子腦袋裡真不知道裝了點啥，什麼事都想得這麼清楚。做你的經紀人不知道有多輕鬆。」

「我也只是猜測。」林嘯笑著搖了搖頭「是不是這樣，誰都說不準。」

嘴裡這麼說，其實兩人心裡都認準了這就是事情的真相了。周興馳和莫文謂都從未有過大陸香港同時上映的電影，這代表了是否打進另一片市場。而且是一個十多億人口，潛力無窮的巨大市場！

尤其是在東方好萊塢逐漸沒落的現在，意義不可估量。

如果再知道莫文謂想沒有想到這一層，就好辦了。林嘯珉了一小口酒，辛辣的酒水串進胃裡，他忽然感覺長久不喝酒還有點不習慣這種感覺。

「一個要用這種方式來彌補這段感情，另一個卻彷彿毫不知情。如果不是參加了少林足球劇組，誰能猜到周興馳三位一體的電影中間還藏了這麼多隱秘。」他看著包廂外的車水馬龍，陷入了沉思。少林足球臺前幕後的一石二鳥，逐漸揭開了它的真面目。

吃完飯，回到金影藝術，已經是所有人匯聚一堂。

上午的事情就像沒發生過，而在大廳裡，所有大牌都到場了，謝鹹，吳夢達都在一起。不過，他們並沒有和周興馳說太多的話。

有了自己的猜測，林嘯開始注意起他們的態度來，所謂廣結善緣是藝人拓寬戲路的基石，但是如果自己都分辨不出哪些是善緣，那些是死緣的情況下，別說繼續接那名導演的戲，恐怕那名導演連同他的朋友都再不會給他機會。

新人們都圍在他們的周圍，爭取混個臉熟，林嘯並沒有上去，現在導演大牌之間如同一個漩渦，確實如同趙微所說，做好自己的分內工作才是第一位。

「你不過去？」正在他觀察的同時，一個聲音在他身邊響起，他轉頭一看，立刻笑了出來。

濃眉大眼，五官很喜感，還有一圈特意留的小鬍子。正是周興馳幾乎逢片必出的李建仁。

他的名字可能大陸的觀眾很多不太清楚，但是一旦說起「如花」「無敵穿墻術」，恐怕就人盡皆知了。

他也屬於那種每部片子露臉不到三分鐘，但是效果驚艷的特型演員，是周興馳一手捧紅的心腹干將。而且本身也是一名副導。

「人太多了。」林嘯笑了笑，伸出了一隻手「林嘯。」

「我當然知道。」李健仁故意做出了一個甩頭髮，挖鼻孔的動作，握了握手「時尚的封面男士嘛，在香港這邊也很有名氣。」

可惜，他的普通話太差，林嘯連蒙帶猜才知道了他說的是什麼。

兩人都沒有過去的意思，李健仁和周興馳相識二十多年，沒必要去湊這個熱鬧，他就算不去周興馳都會想到他。林嘯則是根本不想捲進去。兩人乾脆在原地聊起了天來。

「林先生從大陸來？」

林嘯其實對於「大陸」「香港」的說法很不喜歡，但也笑著回答「是的，在北京的公司。倒是李先生你怎麼不自己投一下簡歷，反而去經營餐廳呢。」

「你……」李健仁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直白地問了出來，他的情況算是圈子裡家喻戶曉了。武狀元蘇乞兒中「朋友的親戚的姐姐」再到九品芝麻官中的「如花」，一直不放棄演員夢想的他，卻被家裡逼迫去學廚師，開餐館。這算是他人生中最不得志的時刻。

以至於這部戲之後，他正式開始經營餐廳，錯過了首周便斬落臥虎藏龍，刷新華語全球首周票房榜，最後僅大陸落畫便狂捲6128萬的大片：功夫。

以至於上一世，他曾經因為失去這個機會追悔莫及。

瞪了林嘯半天，李健仁忽然長嘆了一口氣「沒辦法，人啊，有時候不僅為自己而活。也要考慮家裡啊。」

說完，他又苦笑了一下「而且，我現在被放在特型演員裡面，幾乎沒有公司願意簽我。」

「能做到每次出鏡不到一分鐘，卻讓無數人記住的配角，這是一種輝煌。」林嘯笑著說「沒想過投別的公司嗎？」

「怎麼沒想過？香港的公司我都問遍了。大公司不缺特型演員，小公司根本做不到讓我發揮。」李健仁搖了搖頭「難啊。」

「那麼，北京的公司呢？」林嘯追問，他在看到李健仁的第一眼，就有了這個想法。

第九十章:古怪的脾氣

「北京的公司？！」李健仁吃了一驚，第一次鄭重地看了一下林嘯，發現他不像是開玩笑。

「你應該聽說過永樂吧。」林嘯繼續說。

「當然，大陸幾大地產公司之一。香港也有他們不少物業。」李健仁點了點頭，忽然醒悟「你的公司是永樂開的？」

「確切地說，是永樂的子公司之一。」林嘯並沒有欺騙對方的想法，如果是幾個月前，他肯定不會勸對方來嘗試，但是現在嘛……他相信，華夏已經熬過了它最困難的時期。

多個朋友多條路，就算對方不答應，也多了印象分，何樂而不為？

李健仁考慮了很久，最終才說「這事情太突然，我得好好考慮一下。」

「沒關係。」林嘯拿出了手機「我把我的號碼留給你，如果有想法，可以隨時撥打我的電話。」

「OK。」李健仁爽快地答應了，又疑惑地問道「我這麼差的普通話，沒問題？」

林嘯笑了起來「有句話叫，環境改變人。學外語遠不如在外國生活的人說得好，不是嗎？」

就在這時，周興馳附近的笑聲忽然大了起來，結束談話的兩人自然把目光投了過去。

「這麼說？這不是個好辦法？」周興馳笑道「但是為了貼合主題，我覺得不錯。」

葛憂也笑著說「周導不會因為看到我才突然有這個想法吧？這樣我可不負責任啊。」

周興馳認真地說「你別說，還真是這樣。」

葛憂笑著喝起了茶。

趙微，莫文謂，張柏之坐在一起，但是三個人之間並沒有太多交流，莫文謂，張柏之倒是偶爾說幾句。

莫文謂的臉色一直不怎麼好看，吳夢達也只是一直笑，並沒有多說話。

「那好，就這樣吧。」談笑聲中，周興馳擺了擺手「關於光頭，還是不要了。」

這句話一說，除了大牌，所有人都驚愕地看著周興馳。

這是鬧的哪一出？上午一定堅持，甚至立刻修改合約，約幾名女藝人詳談，中午談了半個小時，馬上就毫無徵兆地改口了？

「這還真符合他一貫的演戲風格。」李健仁苦笑著說「真沒想到，他當起導演也是這樣。」

「朝令夕改啊。」林嘯也搖了搖頭，及時採納建議是好，不過也容易給演員造成不安的心態。

李健仁看了他一眼，忽然說「林先生，我和周導相識二十多年。他對戲的要求很高，有時候可以說到了偏執的地步，當然，這僅僅是工作上。私下裡他還是非常樂意聽取意見的。」

這就是投桃報李了，雖然並沒有實質性的用處。林嘯笑了笑「多謝李先生的提醒。我會注意的。」

「好了，既然這樣，大家繼續定妝吧。」放下光頭的事情，周興馳的態度再次回復了平常「趕快，趕快！爭取今天就拿出結果來！」

「是啊，周導，我還等著定妝照出來幫你造勢呢。這太久了，我可等不住啊。」葛憂哈哈笑道。

習慣了他這種神經刀的性格，大家立刻又變得風風火火起來，小鬍子繼續把林嘯帶進了化妝間。

「林先生，看來還得再做幾次了。」小鬍子歉意地說「我會盡量選用不傷皮膚的化妝品的，當然，你也是行家，如果有你中意的牌子，直接告訴我就是。」

林嘯坐在鏡子前點了點頭，還沒開口，忽然門被打開了。

兩人詫異地轉過頭去，卻愣了一愣。

「周導？你怎麼來了？」

周興馳朝小鬍子做了個手勢，對方知趣地走了出去。

「林先生，有段日子沒見了。」周興馳打量了一番林嘯，滿意地點頭「用你作為守門員這個角色，名氣，外形一樣都不缺。我真的非常滿意。」

「周導謬讚了。」

周興馳搖搖頭，搓了下手「我說過，我不喜歡客套，更不喜歡客套耽誤了進程。特意來見你，是有個事情想找你幫忙。」

周興馳有事情找自己幫忙？林嘯疑惑地看了對方一眼「周導請說。」

「是這樣的，這部片子，其實莫文謂，張柏之可以不剃光頭。但是趙微必須要剃。」周興馳肯定地說「她是武術世家，也是戲中的一個亮點，為了貼切，她剃光頭會非常有看點。」

「但是莫文謂，張柏之不剃，我沒法說服趙微。」他苦惱地皺起了眉頭「我可以給她足夠的補償，只是仍然擔心對方不答應。如果我去說，效果恐怕適得其反。」

「所以，周導想讓我去勸說趙小姐？」林嘯試探地問。

「是的，你是她推薦的人，說明你們二人私交還算不錯。」

林嘯點頭答應了下來，導演親自交代的任務，他不可能不接受。再說，勸說是一回事，怎麼勸是另外一回事，答不答應則根本不干他的事。

「行，那現在去吧。」周興馳很滿意林嘯的態度。

林嘯剛要出門，他忽然補充了一句「對了，趙小姐和莫文謂，張柏之現在在一個化妝間，我希望你能『單獨』和她談。」

答應下來後，林嘯一邊走一邊考慮，到底要如何勸說趙微。

「我和趙微的私交其實並不如周興馳想得那麼深。她給我推薦這部戲，還有陳昆的一層因素在裡面。」他暗想道「從這點看來，她是個知恩圖報的女人，不喜歡欠人情。我和她的瓜葛，早就錢貨兩清了，她並不欠我什麼。」

「有些難度。」他笑了笑「如果實在不行，那只好用上一世的辦法了。」

走到那間豪華的化妝室門口，他敲了敲門，得到請進的回答後，他才走了進去。

剛一進去，他就不由得苦笑，果然是大牌的專用化妝間，裡面坐的根本不是凳子。不管是化妝師還是藝人，都是坐的沙發。鏡子也不單單只有一面化妝鏡，更有落地鏡等等。每面鏡子周圍還有可以調節光照度的，各個角度的小型燈。

「趙姐，莫姐，張姐。」一進去，他就打了個招呼。

但是，除了趙微含笑回答外，張柏之和莫文謂看都沒看他一樣。

就如同一個古老貴族，雖然沒落，但是仍然對新興勢力不屑一顧一樣，現在的大多港臺藝人，都有這個心態。

他走到趙微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趙微也沒說什麼，對化妝師說「我離開一下。」就和林嘯出去了。

「答」的一聲，門關上了。張柏之不屑地撇了撇嘴「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非要背地裡說？這不和我們劃清界限嗎？」

莫文謂玩弄著化妝盒「再怎麼說也是大陸的藝人，劃清界限不是更好？」

「我還以為紅頭兩岸三地的小燕子有多漂亮，不過如此。」張柏之淡笑一聲「對了，KarenMok，你怎麼還會接他的戲？有必要嗎？」

兩名化妝師都是兩人身邊的人，她們說起話來自然沒什麼顧忌。

莫文謂低頭看著指甲沒說話，黑卷的頭髮披散下來，看不清她的表情。過了半天才淡淡地說「有的東西，憋久了自然需要發洩一下。」

說完，她沒什麼表情地看著桌子上一排排華麗的化妝品，面無表情地說「再華麗，又能怎麼樣？人前歡笑人後淒涼……演藝圈的女星，幾個最後是有善終的……女人最後還不是要找個男人嫁掉……我本來以為找到的是一棵樹，沒想到確實是樹，只不過是一顆空心古木……是時候畫個句號了……」

「不用勸我，抱歉我這段時間心情不大好。還要多謝你了。」

「什麼事？」另一間空閑的休息室裡，趙微不解地看著林嘯。

林嘯嘆了口氣，把周興馳告訴他的話再說了一次，立刻補充道「這只是他的看法而已，我只是轉述。」

「哦？那你的看法呢？」趙微淡淡地問。

「你想知道？」林嘯抬了抬眉毛「如果是我，絕對會拒絕！」

趙微笑了起來「你不是說客嗎？怎麼能臨陣倒戈？」

林嘯沒回答，笑容以對。

過了幾秒，趙微才收了笑容，冷哼了一聲「是的，我本來就要拒絕！你知道嗎。他已經找過我一次了。」

「哦？」這次輪到林嘯驚訝了，看樣子是周興馳吃癟以後才想到他的。

「他告訴我，所有成員都答應了光頭，就等著我簽字。」趙微笑著說「如果我是新人，恐怕還真讓他糊弄過去了。」

「可惜，我不是，我是紅透兩岸三地的小燕子。我氣的不是他騙我，而是這種明顯的分別對待。」

「為什麼莫文謂，張柏之，其他人就不剃，偏偏我要剃。也許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我光頭會出彩。不過沒有給我一個明確的回復之前，我絕對不會光頭。」

果然趙微是不能說服的。林嘯神秘地一笑「那麼，我倒有一個辦法，讓趙姐不用剃光頭，也會讓周導滿意。」

「哦？什麼辦法？」這次，輪到趙微驚訝了。

wagu8168

第九十一章:頭套

「頭套。」

趙微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能說點正經的嗎？」

「你覺得我像在開玩笑嗎？」林嘯笑道「普通的頭套，當然很容易被看出來了，尤其你的髮質這麼好，但是，那是其他片子，這是周興馳的片子！既然如花都能出現，為什麼頭套不能出現？」

趙微漸漸收斂起了笑容，陷入了思索。

「確實，周興馳的片子，出現什麼都不奇怪。」片刻後，趙微說道「重點在於如何處理這個頭套。就算如花這種無厘頭角色出現，也是經過太多佈置的。」

林嘯笑著說「辦法倒有一個，只有一句話。不過那句話，必須周興馳自己說，其他人說都沒有那個效果，反而弄巧成拙。」

他悄悄地對趙微說了一句，趙微疑惑地看著他「就這個？」

林嘯點了點頭。

「你確定可行？」

「200確定！」

沉吟了幾十秒，趙微才點了點頭「好吧，我也不想在劇組鬧翻，畢竟和莫文謂，張柏之他們還有一場對手戲。不管成不成，先試試再說。」

林嘯比了個OK的手勢，趙微才笑了笑，走出了休息室。

就在林嘯準備回去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林嘯，你現在那邊還有多久結束？」CAMI問。

「不知道。」林嘯如實回答「有什麼事嗎？」

「有兩件事，第一件，你兄弟出了點事情。現在我要蓋下去，你最好多開導他一下。第二件，就值得你開香檳了，不過我勸你等李浩好起來再說。」

「他出什麼事了？」林嘯頓時感到一絲不安，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就算十年後都沒有磨滅兩個人在短短一年多時間裡的友情。聽到對方出事，他必定會擔心。

「打人。」CAMI很簡短地說「而且是你們非常不想看到的人。更不巧的是，被狗仔隊拍了下來。」

「他現在可以說沒出道，打人會有狗仔隊拍？」

「那要看打的是誰。」CAMI緩緩地說「想必你也猜到了。」

不過一秒，那個名字就浮現在林嘯心裡了，他抱著一絲僥倖問「宋清明？」

「對。」CAMI肯定了他的猜測「而且是宋清明和趙青雅在一起的時候。趙青雅什麼性格，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打狗不看主人面，主人殺了打狗人，這種事情在她身上絕對可能發生。」

「所以，有記者拍下來也不奇怪了。」林嘯摁著太陽穴問「他們怎麼會遇上的？」

「這就和你第二件事有關了。」CAMI保持了她一貫的風格「不過這件事情先不能告訴你，免得你因此分心。現在我把電話給李浩，你勸勸他。」

不由分說，電話裡就沒有CAMI的聲音了，過了一會兒，聽到一個平靜的聲音「嘯哥。」

「李浩，你……你這次怎麼會和他們碰上。」林嘯嘆了口氣。

電話那邊安靜了一會兒，過了幾秒，李浩的聲音才響了起來「……沒怎麼，你回來就知道了。」

不等林嘯說話，李浩就笑了起來「嘯哥，CAMI姐胡說的，你勸我幹嘛。我現在開心得很，早就想那麼做了。」

「你還開心？！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簍子！」CAMI的咆哮從電話那邊傳過來。

林嘯把手機拿遠了一點，聽到聲音消失了才靠過去，鄭重地說「李浩，現在不是在天光了，沒有人可以一直陪著你，既然選了這條路，就得走下去。你現在的做法，是在毀自己的城墻。」

李浩安靜了一下「我知道，但是實在沒忍住，那傢伙實在太能給人添堵了。這次給公司添麻煩了。」

林嘯聽到CAMI重重地哼了一聲。

「我們每週都通一次電話，我沒和你少說這個。宋清明這樣的手段用得還少了嗎？你也快20了，這部片子拍完就該正式出道，你這樣，公司會到時候很難宣傳。」林嘯勸道「沒還手，不是不還，而是不到時候。」

電話那邊安靜了，過了一會兒，才聽到對方的聲音「哎，嘯哥，看到你現在發展勢頭正好，我還默默無聞，本來心裡就難受，加上他這麼一點火，才有了今天的事情，不過，以後不會了。」

林嘯還沒回答，對方又接著說「不過，我真的要恭喜你，我為什麼會遇到他們，你回來了就知道了。真的是大喜事！」

「你也不肯告訴我？」林嘯笑著說。

話音剛落，CAMI就把手機搶了過來，生怕李浩多嘴說了什麼，連忙說「總之，你趕緊定完妝回來。對了，還有一個事，永不放棄那邊來消息了，讓你過去試鏡。」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林嘯卻愣了，他想拍永不放棄，是因為宋清明報了那部戲，他想以那部戲作為兩人比試的一個開始。但是，這居然不是喜事？

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他都沒想起到底有什麼好事。搖了搖頭，回了化妝室。

小鬍子已經等半天了，看到他進來，幾乎是手腳並用，很快，一個和上午不盡相同的妝就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小鬍子轉著看了半天，才笑著說「比上午的平淡了很多，快要接近素顏了，把你的毛孔蓋了一下，加深了下輪廓。可惜，咱們小化妝間沒有小型燈，要不一下就能看出效果。」

林嘯點了點頭，感謝了一聲就去了大廳。

大廳裡，幾乎所有人都出現了。除了最後進去的趙微，女人的時間總是比男人要長點。大家也不介意。

周興馳朝林嘯投過去一道詢問的目光，林嘯只是笑了笑，讓周興馳看的心中莫名。

「還差趙小姐了。」他看了看表「各位藝術監製準備，各大報社都還等著我們的定妝照呢。」

「我也等著呢。」葛憂笑著說。

就在這時，大型化妝室的門打開了，最後到的人，往往牽引了全場目光。所有人都隨著腳步聲望了過去。

「這時候都要講個排場，她真以為在咱們三個人裡她最紅了？」張柏之面無表情地輕輕說道，不過莫文謂並沒有回答。

當趙微的身影出現的時候，周興馳第一眼看過去就是她的頭，當看到沒有黑色的時候，他長長鬆了一口氣。

但隨著趙微越來越近，他的臉色就越來越從輕鬆變為難看，到了不到五米的時候，他的眼睛幾乎是要噴出火來。

周圍所有的人，都震驚地看著趙微，驚訝地忘記了說話，就連謝鹹，葛憂，吳夢達幾位大牌，都紛紛直起了身子。

「趙小姐。」周興馳的聲音都幾乎要冰凍「我記得，是請你剃成光頭吧？」

「還是……」他斜了一眼看向林嘯「是誰告訴你要用頭套？」

「周先生。」趙微絲毫不讓步「我記得，我已經說過，要麼按照原來的劇本所有光頭，否則我不會剃光頭。」

周興馳吐了口氣「這是為了劇組的效果。」

他指著趙微的頭套，聲音也大了起來「而且，你的頭髮又多又密，頭套都被頂起來這麼多，一看就是假的。這怎麼可能上電影？！」

張柏之冷眼旁觀，莫文謂則是看著周興馳。

「趙微這樣做，應該有她的理由。」一直沒說話的葛憂忽然開口了「周導不如先聽聽再說？」

「不管有什麼理由，導演的話演員應該聽才是。」就在他話音剛落，點著一根煙的謝鹹也不輕不重地說道。

三十多號人，剛泛起來一點竊竊私語，立刻不認識一樣看著幾名大牌，正要開口的立刻壓低聲音，大廳裡頓時針落可聞。

沒有人說話，幾十道目光都在謝鹹，吳夢達，葛憂，周興馳四個人身上打轉。

「這……這是怎麼回事……」一名老人帶來見世面的新化妝師，哪見過這樣的陣仗，目瞪口呆地問。影帝和老演員針鋒相對，導演和女主角針鋒相對。而且其中每一個人放到報紙上都絕對是重量級人物。

「噓！」他的師父立刻瞪了他一眼，低下頭壓著聲音說「後生仔，你還看不出來？香港電影業越來越蕭條，不知道多少人跑到他們曾經看不起的大陸淘金，影視圈有罵的有讚的，這背後是代表兩個不同的市場在談話呢。」

新人哪能想到這麼多，聲音都有點發顫「師父……那……不關我們的事吧。」

他師父看著幾個人，自言自語地說「葛憂老牌影帝，自然向著大陸的演員，謝鹹當年香港的當紅小生，自然向著周導……啊，你說什麼？」

新人又問了一次，化妝師才低聲說「難說，周導脾氣大陸的也許不知道。咱們香港圈子的都知道他成名以後性格一天比一天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事情圈子裡沒少見。」

他指著其他幾個藝人說「看看吳夢達，張柏之，莫文謂，一句話都不說。學著點，去一個劇組別站錯隊。」

如此這般的聲音，漸漸多了起來，安靜的大廳，逐漸嘈雜。

葛憂和謝鹹說完這兩句之後，再沒有說話。好像剛才的事情都和他們無關一樣。

「安靜！」周興馳猛地大喝了一聲，正在議論的人紛紛嚇了一跳，隨即聽到他說「那好，趙小姐，希望你能有一個好的理由。」

如同波濤起伏，大廳裡瞬間安靜了下來，目光由四下游移變為了集中到趙微身上。

就連趙微自己，心裡都有點打鼓，說白了，這也有她的不對，這算是陽奉陰違了。她開始擔心林嘯那句話到底管不管用。

她感到一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聲音在寂靜的大廳中響起「其實這個想法是我告訴趙姐的。」

第九十二章:回火星去吧

「林嘯？！」周興馳的目光一轉過來，看清楚說話的人，忽然笑了起來「那你又有什麼理由？來告訴她，私自讓她帶頭套？！」

「笨啊。」先前的化妝師拍了拍自己大腿，搖頭嘆氣「這小子還是時尚雜誌的封面，怎麼這麼不懂事！這種事情趙微去扛著沒什麼事，他去抗了就是萬劫不復！」

他旁邊的人也搖頭「哎，現在的新人，太衝動了。」

「是啊，看到美人求助的目光就熱血上腦，不行啊。」

「大陸的新生代還是見識太少了。」

新人悄悄地問「師父，有這麼嚴重嗎？」

「當然！當然非常嚴重！」化妝師嘆著氣說「你記住了，想要給導演留好印象，得先知道導演的脾氣。有的藝人看重錢，有的看重名分，周興馳就是這樣的人，非常看重名分，林嘯這算是『假傳聖旨』，打了他的臉，雖然電影不是電視，不可能讓他走人。但是讓他出彩的鏡頭變成真正的龍套可是一點都不費事。」

林嘯並沒有慌張，因為上一世的少林足球，到了最後沒有一個人光頭，除了「少林十八銅人」之外。

而最後採用的，恰恰是這個看起來如同章魚一樣的假頭套。

「周導，您讓我去勸趙姐。我也勸了，但是……」他故意沒說完，看了一下周興馳的臉色，果然看到對方愣了愣。

「最後，我只能勸說趙姐用一下頭套。」

「是嗎？是這樣啊。」周興馳忽然態度大變，摸著下巴說「這是一個進步啊。」

我去！不帶這樣展開的吧？！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

這是什麼劇情？是在拍戲嗎？造型師們面面相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謝鹹則是直接摁滅了煙頭，從鼻孔裡噴出兩道青煙。

葛憂竟然嘴角翹了起來。

這一幕，實在就如同周興馳的電影一樣，太無厘頭了！如果不是親眼看見，誰都不會相信。

「我現在有點擔心這部片子能拍成啥樣了。」一名化妝師苦笑搖頭「這種神經刀導演，他真以為是鬼才徐客，教父王天麟？」

聽到這句話的人，不僅沒人反駁，還全部搖頭苦笑。

但是誰都沒想到，少林足球，只是周興馳進入「億元導演俱樂部」的開始。

「是這樣的。」周興馳難得地紅了紅臉，向眾人解釋，但是最後卻是向著謝鹹開口的「這事情我也有錯。上午我曾經騙趙小姐說所有人都答應光頭了，想讓她光頭，我覺得效果應該不錯。但是趙小姐要看其他人的合約，我勸不了她，只能讓林嘯去勸。從拒絕光頭，到帶上了頭套，真的是一個進步了。」

謝鹹簡直被氣樂了。

他被叫四哥這麼多年，連他兒子都是新晉小天王了。沉浮多年的經歷連他都分不出來這次是被涮了還是周興馳真的執導方式。

他是被氣笑了，不過笑是冷笑。

「就算這樣，這個頭套也太假了一點吧？」他轉頭向葛優「葛先生，您說呢？」

葛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這要看導演的看法了。」

大廳的氣氛意外地變得輕鬆了。如果說剛才的氣氛是驚悚懸疑，現在就是輕鬆喜劇。大家都想看看結果，而不是怕引火燒身。

「頭套確實假了點。」林嘯笑了笑說「不過，卻有辦法讓它真起來。」

「後生仔，說話不要太滿。」謝鹹又點上根煙，這次目標完全是，也只能是對著林嘯了「除非光頭，否則怎麼讓頭高出這麼大一截？光頭還用得著頭套？」

「還是說。」他彈了彈煙灰「你覺得我演了這麼多年戲不懂這些？」

這個帽子可扣得重了，剛輕鬆一點的氣氛，又緊張了起來，周興馳也不說話，等著林嘯的答案。

「別的電影不可能，但是這部電影可以。因為……」林嘯自信地說「這是周導的電影！」

「片子裡既然能出現假美女如花，為什麼不能出現假光頭的少林呢？」

「嘩！」這下，所有人都議論了起來，就連謝鹹都無話可說。

「是啊，這是周氏風格啊！」「鉆牛角尖了啊，都覺得要逼真，但是忘記了這是周氏喜劇的風格啊！」「對呀，這麼一說，我覺得這頭套沒有那麼扎眼了。」

看著化妝師們私下議論，一句句聲音竟然瞬間轉了風向。謝鹹乾脆住嘴不說話了，躺在沙發上抽悶煙。

「這麼說沒錯。」周興馳終於開口了，目光也亮了起來「但是你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我片中所有出現類似的角色，全部都是精心安排過的，你怎麼能確定我這部片子還是這種風格？」

這完全是探討的口氣了。

林嘯笑了，指向了兩個人「因為我看到了她們。」

大家的目光，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馬上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他指著的，正是貼著假鬍子，滿頭朋克風格的莫文謂和張柏之。

這是典型的周氏風格！

「好眼力！」一名化妝師贊嘆了起來「留意到了兩個完全不屬於自己的角色，從而肯定這部片子絕對帶有濃郁的周氏風格！」

「不僅如此。」他旁邊的人也點頭道「莫文謂和張柏之，她們這造型一共就露了一次臉。這份細心，新人中覺不多見。」

就連謝鹹，也是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是有成見，但並不是是非不分。

他朝林嘯點了點頭「說出這一點，不管這個頭套過不過，你過關了。」

「連四哥都點頭了啊。」一名有些年紀的化妝師搖頭笑道「不多見。」

「四哥都點頭了，這個頭套有戲。」

周興馳雖說性格古怪，但並不是不通人情。好歹也是混了這麼多年的人，他立刻追問「你的肯定非常棒。但是重點還是，你怎麼能讓這個頭套被觀眾接受？你要知道，無厘頭和『造假』是兩個概念。」

「只需要加上一句話就夠了。」林嘯笑著說「不過這句話，得由周導親自說。而且必須在趙姐造型出現在觀眾眼睛裡不超過三分鐘之內。這才能抵消頭套的影響。」

「什麼話？」這句話，竟然是一直沒說話的吳夢達問出來的，顯然，他被這句話帶起了興趣。

趙微笑著看著林嘯，她開始並沒有讓林嘯來幫這個忙，但是，對方竟然選擇了援手。不管是真正的胸有成竹，還是為了給導演印象出風頭，她又欠了對方一份情了。

而發展到現在，根本不需要她再說什麼。

林嘯走到周興馳面前，低聲說了一句。

周興馳眼睛一亮，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反而摸著下巴考慮了起來，過了幾秒，竟然旁若無人地在原地踱步。

忽然，他一砸拳頭，望著天花板，嘴裡喃喃自語地說「地球太危險了……快回火星去吧……」

重複了好幾次，他已經忘記了這是在化妝公司，整個人的狀態就是帶入了片中的場景。

葛憂笑了起來，對謝鹹點了點頭「看樣子，香港又要出一名『鬼才』導演了。」

面對對方的橄欖枝，謝鹹也笑著回禮「希望如此，香港電影，是需要人來拯救一下了。就算無間道能拍十部，它也是無間道。就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

「好！」忽然，周興馳回過了神，風風火火地招呼「老孫，老吳，過來給我定妝！」

被叫到的兩名化妝師站了出來，疑惑地看著周興馳問「周導，你要現在定妝？不過……你的妝不是早就定好了嗎？」

「是啊，周導，不是說這次不披露你的定妝照嗎？」另外一個人也說。

「你們懂什麼！我這是要親自試驗一下！」周興馳拍了下手，興奮地說「不立刻試試，我怕晚上睡不著覺！」

話音剛落，他就拖著兩名化妝師衝進了化妝間。

莫文謂看著他的背影，眼睛裡露出複雜的神色。

他一走，大廳裡立刻嘈雜成了一片。議論紛紛。

「剛才那兩句是……地球太危險了，回你的火星去吧？」

「沒聽錯吧？這好像是網絡用語啊？用在這裡合適嗎？」

「周導好像覺得很不錯啊，而且……我也覺得不錯……」

雖然他們刻意壓低了聲音，但三十多號人齊齊竊竊私語，也匯聚成了不小的音浪。

不過，也有幾個人沒有參與這場討論中。葛憂第一個站了起來，露出了他「奸猾」的笑容。

「你叫林嘯。」他用的是肯定句。

「葛老師。」林嘯恭敬地說，這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葛憂點了點頭「我聽陳導他們說起過你。」

林嘯感到對方的目光在打量自己，認真地打量。

「很不錯。」忽然，葛憂笑了起來「我記住了。」

記住最好，最好能深深地記住。林嘯心中說道，最好在天下無賊，黎叔紅遍大江南北之前，您就記住我。

不到五分鐘，周興馳已經興沖沖地穿著一件背心短褲出來了「還等什麼！開始吧！讓我來試試這個假頭套到底值不值得我親自為它出場！」

wagu8168

第九十三章：定妝照披露
看到周興馳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趙微也收斂了笑容，對於已經紅了兩年的她來說，在哪裡對戲都一樣。


「你打扮成這樣想幹什麼？」周興馳立刻就入了戲，角色轉換之快，讓人嘆服。


但是，趙微同樣不弱，她低下了頭，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我想來幫忙。」


「cut。」儘管沒有攝像機，但是周興馳仍然做了個卡的手勢。


「卡得這麼快？」林嘯身邊的黃博問道「兩人都帶入了啊，沒什麼問題吧？」


「演員沒有問題。」林嘯淡淡地說「但是臺詞有問題。」


「剛才那句臺詞是突然加上去的。周導興奮之下忘記了這點，直到演到這裡才突然醒悟。這兩句話如果不做任何鋪墊。會顯得突兀，於是才叫了卡。」


就在林嘯說話的同時，周興馳已經來回在原地打轉了，有時候望著天花板，有時候抱臂看著地面，嘴裡不停地喃喃自語。


「還缺了什麼……還缺了什麼！」


「到底缺了什麼？」他五官都皺到了一起，完全忘記了這是定妝的化妝公司。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廳的氣氛靜得嚇人，沒人打攪周興馳，就連謝鹹和葛憂都默不作聲。


過了足足十分鐘，他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啪」地一聲脆響，顯然十分用力，隨後，痛苦地蹲了下去。


「到底要怎麼接上那句話！怎麼就是想不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林嘯忽然明白，為什麼他被叫做偏執的瘋子了。這種對於靈光一閃的偏執，讓他在其他人眼裡是個另類。


莫文謂嘆了口氣，靜靜地一個人離開了大廳。


「周導，能不能告訴我前面的臺詞？」林嘯忽然開口了，不大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廳裡顯得尤其洪亮。


周興馳猛地抬起頭來，那眼神彷彿垂死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愣了不到兩秒後，竟然笑了起來。


「哈哈，不錯！這是你想出來的，你得負責處理掉！我現在就告訴你這一段的臺詞和劇情……」


「周導。」就在他話音剛落的同時，葛憂和謝鹹居然同時開口了。


兩人意外地對視了一眼，葛憂笑著做了個「請」的動作，謝鹹會意地笑了笑，指了指被剛才他劇烈動作弄得滿堂震驚的化妝師隊伍說「如果要討論這個問題，還是坐下來說的好。」


「坐下來說？」周興馳疑惑地看了一眼，猛然醒悟，拍了拍林嘯的肩膀「行，那我們就坐下來慢慢討論，其他人先散了，去給別人定妝，晚上之前我要看到照片。」


周興馳快步朝沙發走去，黃博在林嘯身後關心地問「沒事兒吧？」


「沒事。」林嘯微微一笑「這是不讓這一段的戲透露出去而已，周導太激動了，可見他對戲的重視。但是他忘記了除了主角，其他人手裡拿到的只有『自己的劇本』，他這麼大庭廣眾地一說，恐怕會有人謀出位劇透出去。所以葛老師和謝老師才阻止了他。」


「那你想好怎麼應對了嗎？」黃博仍然擔心地問了一句。


「沒問題。」


「林嘯，趕緊過來。」周興馳已經在那邊急著招呼了。


「我去化妝了，你自己應付好。」黃博點了點頭，走了。


林嘯走到沙發旁邊，還沒坐下，周興馳就連忙說「這一段劇情，是這樣的……」


林嘯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其實他並沒有聽，而是從腦子裡回憶這一段的對白。


就像那句「地球很危險的，你還是回火星去吧。」本來就是少林足球上一世的臺詞，他只要聽聽劇情，就算不能完全復原那一段，也能過得去。


討論了足足二十分鐘，林嘯才在「思考」之下，把劇情給接了起來。


「你來幹什麼？」「我只是想來幫忙而已。」「那你打扮得跟個外星人一樣是想幹嘛？拜託，地球是很危險的，趕緊回火星去吧。」


僅僅加了一句話，但是這句話，讓周興馳帶入自己的演戲模式之後，竟然笑得樂不可支。


「不錯！非常不錯！很對這部戲的味道！」他哈哈笑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林嘯啊林嘯，幾十分鐘前，你讓我差點得心臟病，現在你又給了我一顆救心丸。還是最及時的那種，要是想不好這一段怎麼改，我恐怕今晚都睡不好！」


吳夢達眉頭微皺，把那幾句話翻來覆去念了幾次，才斟酌著說「那趙微的頭套？」


「留！」周興馳立刻拍板了，就如同他開始讓趙微剃光頭一樣突兀「配合著這句話，那就是一個笑點。如果真讓她剃了光頭，恐怕還沒有那個味道了。」


「周導，這下你可滿意了。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等著你定妝的人，可是已經等了一段時間了啊。」葛憂笑著說。


「哦？有這回事？抱歉抱歉，提到劇本就忘了這事。」周興馳搓了搓手站起，忽然在人群中找了起來「趙微呢？趙小姐呢？」


「我在這裡。」趙微帶著微笑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趙小姐，不知道你能不能多留一天，我想和你對一下這段戲的臺詞。」


「咳咳。」謝鹹終於看不下去了「周導，先把妝定過了再說劇本的事情。還有一大串報紙雜誌等著你去打發呢。」


「抱歉抱歉，一時興奮了。」


一場定妝照，忙活了足足一天，直到晚上十點，才算所有人都完畢。


而定妝照片，除了男女主角的沒有披露之外，其他人，包括莫文謂張柏之的，也發到了上面。


「這是誰？」


「新電影」的編輯部，他們同樣沒有休息，這一天，不知道多少報紙雜誌在等著周興馳的定妝照。


他們也不知道心裡罵了周興馳多少次，哪個定妝照發佈不是在外面等著？出來一個拍一個？偏偏他不！非要麻煩地發到編輯部，就是不準狗仔隊過去！


更鬱悶的是，他們還沒辦法對這位天皇巨星說什麼。


不僅如此，還得陪著他和他的劇組成員全部搞定之後才能收到！


這一等就等到了十一點！每個人都紅著兩隻眼睛，咬牙切齒地看著msn或者oicq。


在照片發過來的一瞬間，主編老白立刻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看到他的架勢，所有人都知道，正主兒來了！


馬上，剛才還喝茶聊天的編輯部就變為了一片戰場。每一篇早寫好的稿子開始對著照片修正，看哪張照片能配上哪段話。


老白是一個瘦得像猴一樣的中年人，頭頂上都沒幾根毛，他在拿到照片的第一時間，看的第一眼，就驚呼了出來！


「祥啊！（誰啊）」


「老白，激動什麼，現在流行的是國語，怎麼香港話都冒出來了？」副主編取笑著，伸過脖子去一看，卻「撲」地一聲把茶水噴出來了。


「祥啊！」


看到兩名主編都見了鬼一樣，其他編輯都好奇了，這什麼時候了？聯繫好了印刷社等著呢，還這麼浪費時間？


大家都到了主編位置上，這一眼之下，卻都見了鬼一樣，誰都說不出話來。


電腦上，正是林嘯的全身照，下一張，是半身照，再下一張，是臉部特寫，最後一張，附上的是人物設定背景資料。


「誰啊這是？」一名編輯皺著眉頭說「開頭肯定是大牌的照片啊，謝鹹呢？吳夢達呢？趙微呢？張柏之莫文謂呢？這個人一看就是新人，怎麼會有大牌的『全鏡』待遇？」


「周興馳不會放錯了吧？」


「嘿，這可不一定，周興馳的脾氣，做了這麼久雜誌咱們還不知道？想一出是一出，戲前戲後兩個人，說不定就是要發他呢。」


老白同樣眉頭緊鎖，鼠標在林嘯的照片上無意識地劃拉了好幾下，忽然疑惑地說「你們沒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好像最近哪裡看到過？」


老白雖然人長得其貌不揚，但是主編位置上已經坐了幾年，能讓他記住的人，不是頂級藝人就是最近有大作為的藝人。他這麼說，其他編輯這才鄭重其事地看了起來。


「林嘯！」忽然，副主編驚呼出聲「他是林嘯！」


「林嘯？誰啊？」「名字確實很熟悉，哪裡聽到過，還是最近？」「好像是個大陸挺有名的新人。」


編輯們議論紛紛，老白忽然大笑起來，一拍桌子「對！就是他！」


看了一眼不解的編輯，老白笑著解釋「香港和大陸通信還不是那麼十全十美，香港有自己的時尚圈，但是大陸也有，他們有一本和美國合辦的『時尚』相當不錯，『瑞麗』在港臺時尚界也是好評不斷。」


「老白，你的衣服都穿一周了吧。看樣子你就不是搞時尚的。」副主編取笑「你直接說重點，印刷廠等著呢。你還真想搞通宵？」


老白笑了笑「這個人，是大陸三大時尚雜誌聯手合推的新人。周興馳想打入大陸市場已經是路人皆知的事情。看看這次啟用趙微而不用莫文謂做女主就知道，這個林嘯不知道怎麼也跑到了這個劇組裡。」


他瞇起眼睛「看樣子，角色份量還很是不輕。」


隨後，他又疑惑地自問道「但是，他怎麼可能有全鏡待遇的？開頭幾張必然是大牌。發過來的人不可能不懂規矩啊。除非……」


忽然，他一個激靈，飛快地翻起下面的照片來。

第九十五章:讓影迷憤怒的定妝照

「白老大！停下啊！我看到莫文謂了！」「對！還有張柏之！MYGOD！白老大！你怎麼連吳夢達的都翻過去了！」「先讓我們看看啊！」

老白絲毫沒有理其他人的話，終於，他的手停了下來。

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電腦上，眼珠子都跳了出來。

「看到了麼？」副主編一拍大腿，笑了起來「薑還是老的辣，要按著你們的性子來，稿子全部返工。」

電腦上，只有一行字「經劇組演員認同，周興馳導演許可，這次劇組定妝照，將採用林嘯的大幅版面，其他角色，謝鹹，吳夢達，為同等大小，莫文謂，張柏之，為四分之三大小……如果不同意，劇組有權收回肖像權。十二點之前，沒來電話的雜誌社將被默認為認同。」

「這也太霸道了吧！」一名編輯立刻喊了起來「哪有這麼定規矩的？！大小哪次不是雜誌說了算？」

老白哼了一聲「霸道？香港恐怕除了寥寥幾個人，沒人敢說周興馳霸道，就連周閏發都要掂量掂量。」

「規矩？這第一次是規矩，周興馳不是第一次拍電影？你不給他面子，他在香港的發佈會你還想不想進去？」

「發！按他說的發！」老白一條條命令發佈下去「新電影號稱幾大娛樂雜誌之一，『忽然一周』的編輯他們絕對是和我一樣的決定，他們有的，我們怎麼能沒有？」

編輯們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照著他說的做了。

只有副主編，端著杯咖啡笑盈盈地坐了下來。

老白看了他一眼「你越來越精了。」

「跟著你不精怎麼行？」副主編大笑「給其他人練手的也練了，我看，畫龍點睛的工作，還是交給我吧？」

「你要親自撰稿？」老白也來了興趣。

「那肯定的啊！」副主編精神奕奕地說「你看哈，『經劇組演員認同，周興馳導演許可，這次劇組定妝照，將採用林嘯的大幅版面。』劇組認同？周興馳的劇組有誰？四哥謝鹹，吳夢達，趙微，葛憂也去了。憑什麼認同新人？這種挖內幕的稿子，不讓我寫誰能寫？」

「嗯。」老白也沒反駁，反而劃拉著鼠標說「這個新人，有點厲害啊。單單『經劇組演員認可』這句話，外人聽不出什麼來，圈子裡的人誰都能明白怎麼回事。」

「尤其，他還是在香港圈內以脾氣怪聞名的周興馳的劇組。」他繞了繞沒幾根毛的頭頂「雖然周興馳是導演加演員，但是我不相信他的脾氣改得過來！」

「這就不是我們擔心的了，行了，我去趕稿子了。這個消息，我一定好好地，全面地挖出來！」

王恩雅，是香港一名普通的學生，她的偶像就是莫文謂，當聽到今晚披露定妝照之後，她一直窩在莫文謂的官方論壇上沒動。

論壇上幾乎是幾秒就頂起一個帖子。

「到底幾點啊？」「等死我了！」諸如此類的帖子，狂熱的粉絲用這些水貼來打發等待的時間，而版主也破例沒有刪帖。

這是莫文謂的官方後援會，第一手拿到照片的，不僅有各種雜誌，報紙，還有明星們自己的後援會，官方論壇。

終於，十二點半，就在有的人已經熬不住下線的時候，一條鮮紅的帖子被發了上來。

「KarenMok少林足球定妝照。但是，為什麼KarenMok版面還不如一個新人？！」

這個話題，就像打了一針雞血，在整個論壇掀起了滔天巨浪。

莫文謂的定妝照，和林嘯的擺在了一起，而且是周興馳規定的大小！

王恩雅憤怒了，她立刻抄起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儘管是十二點半，但是對方馬上就接了起來。

「KRIS！你看到了沒有！居然有一個新人排在KarenMok前面！那幫豬腦袋導演到底想什麼啊！雜誌的編輯都是吃乾飯的嗎？！KarenMok怎麼可能不比一個新人身份高……」

類似的場景，幾乎在莫文謂的後援會，張柏之的後援會裡爆發了。

一時間，這些明星的論壇裡，對林嘯的質疑聲一浪高過一浪，甚至很多追星族一開口就能憤怒地叫出他的名字。

林嘯絲毫沒想到，自己已經在香港意外「出名。」

此刻的他，正坐在回北京的飛機上。

昨晚結束後，周興馳高興地告訴大家，定妝已經結束，剩下的交給他的團隊就可以了，想留下來看看的可以留下來看一下，如果不想的，隨時可以回到自己的公司。

林嘯心裡記掛著李浩的事情，還有CAMI口中的「另一件事」也讓他很上心。所以和黃博打了個招呼，就先回了北京。而對方則準備留下來「加深印象。」

下了飛機，竟然是李浩開公司的車來接他。

「嘯哥！」對方打了個招呼。

「怎麼是你？」林嘯真的吃了一驚「你會開車了？」

「當然！如果你有人身保險的話。」

「……我覺得還是等CAMI來接我比較好……」

「她今天去何蘭雲那裡探班了，所以才讓我來的。」李浩哈哈笑著接過了他的行李「跟我走吧你。」

坐上了車，看著熟悉的街景，林嘯才覺得自己有種歸宿感。

「李浩，你和宋清明到底怎麼回事？」休息了兩分鐘，他開口就問了。

李浩呲了呲牙「CAMI說，如果我提前告訴你我工資就沒了。」

夠狠！林嘯嘆了口氣「和我的事情關係這麼大？」

李浩沒回答，卻忽然說「嘯哥，你有沒有覺得，你越來越像老頭子了？」

「怎麼會？」林嘯笑了「我才比你大一歲。」

「是啊。」李浩也自嘲地笑了起來「在天光的時候，宋清明可以把咱們耍得團團轉，咱兩在背後一起罵他。但是現在你不會了……你受傷以後，這幾個月好像變了個人一樣。什麼事都想得這麼清楚。就連CAMI姐都說，你簡直不像個新人。」

「只有我，還是像以前那樣，什麼都不懂，跟著你走。現在自己走這條路，才知道多難。」

「放心。」林嘯的手拍到他肩膀上，鄭重地說「有我吃飯的一天，絕對不會丟下兄弟你不管的。」

就算是上一世的十年友誼，我也不會。他在心裡暗暗說道。

他明顯看到李浩鬆了口氣，愣了愣，不由自主地問「你不是怕我看不起你吧？」

「不會……」李浩沉默了，隨後才小聲地說「有一點。」

「你是覺得我現在發展得不錯，所以看不起以前的兄弟了？」林嘯淡淡地說「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我知道了。」愣了一會兒，李浩笑了起來「為了報答你的好意，我就告訴你我為什麼會打宋清明好了。」

「哦？」

他想了想，又苦著臉說「還是算了……CAMI姐不像在開玩笑。」

兩人都聊得很開心，自從林嘯開始接戲，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聊過天了，林嘯忽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到了，嘯哥我幫你拿東西。」很快到了那棟久別的宿舍，李浩不由分說地提起了那個小箱子，又補充了一句「對了，CAMI姐說。讓你『務必』好好休息，明天再找你。」

他終於忍不住嘴了，笑嘻嘻地說「明天何蘭雲也會去，你的事情，和她可有很大的關係哦。」

休息了一下午，晚上林嘯就帶上李浩去胡吃海喝了一頓，當然，吃的是肉，擠出來的是……不對，喝的是酒。

只有特定的人，林嘯才會讓自己放縱一次，面對著自己最好的兄弟，他也喝了不少。

「李浩，走你自己的路，誰都不是一步登天，遲早有一天，我們會讓曾經看不起我們的人為此後悔。」

「我知道……等老子成了巨星，一定回天光去轉一圈……看看那個死胖子經理什麼臉色……」

第二天早上，李浩很早就去了片場，而當他剛睡醒不久，就聽到了劇烈的敲門聲。

「誰？」他沒好氣地問。

「查水表。」CAMI的聲音沒好氣地從門外傳了過來「快點開門，作死啊你！」

林嘯幾下穿好衣服，剛開了門，CAMI走進來幾步就摀住了鼻子。

「好大的酒氣，你們酒後亂性了沒有？」

「……CAMI姐，你的鼻子堪比……」

「打住，我知道你要說什麼。」CAMI寒著臉制止了他，冷笑起來「能耐啊你，惹的事一樁是一樁。」

「我又怎麼了？」林嘯疑惑。

CAMI白了他一眼「昨天早上，花姐回公司來了。在公司門口看到一個小姑娘，開口就是找你。」

林嘯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她。

「CAMI姐你真幽默。」

「我沒給你開玩笑！」CAMI真的發怒了，猛地一拍門「你知道她叫什麼？！她叫秦心！你還記不記得這個名字！」

「你知不知道這種『千里尋夫』是多大的醜聞！幸好你現在沒出名！要你出了名，這就是在找死！有了第一個她，就會有第二個她！然後是無數個想見你面的影迷來這招！你是不是想當大眾情人！」

秦心？！林嘯吃了一驚，她怎麼會在北京？！

「CAMI姐。」他也嚴肅了起來「你是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CAMI吐了口氣「我問你，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你跟她發生過關係沒有？」

「沒有。」林嘯坦白地回答。

CAMI長長地鬆了口氣，表情也和善了一點「那到底確定了關係沒有？」

wagu8168

第九十六章:代言

「算是確定了。」林嘯決定一口氣說完「不過我們的相處方式不想你想的那樣，我們很少通電話。而且，她好像也有什麼事，電話經常打不通。」

「那就是沒確定了。說文青點，你們只是在互相舔舐寂寞的傷口，說難聽點，就是兩人有賊心沒賊膽。」

林嘯難得地紅了紅臉，問「你特意來告訴我，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CAMI的臉平靜了下來，簡短地吐出兩個字「分手。」

林嘯笑了「你都說是有賊心沒賊膽了，哪來的分手一說？」

「我不知道手鏈她為什麼會給你。不過我給你個勸告，女人可能在一時的浪漫下昏頭，而且繼續昏下去。但是你不能，要做一個巨星，絕對不能在人氣上升的階段鬧出任何證據確鑿的緋聞！」

CAMI接著說「她昨天來的，在我那裡住了一天。我相信我的眼光，她家庭很複雜，而且絕對是大富之家。」

「有些氣質，是無法更改的，就算極力掩飾，但是只要和對方住上一天，你就能看出來。」CAMI冷冷地說「你能想像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孩去我梳妝臺洗漱的時候，第一次就準確地挑出DIOR的潤膚水嗎？你能想像她早上化妝能清楚地分辨出每一樣東西的價格嗎？從頂級的到普通的，她全都知道！」

「但是她畫得不好，這代表什麼？絕對有人天天服侍著她！」

CAMI哼了一聲，對著發愣的林嘯說「你，養得起這樣的女人？」

「金絲雀，鳥籠都是純金打造。」CAMI看著林嘯不說話，想了想也覺得自己說得太嚴格了，柔聲說「相信我一次，現在戀愛絕對不是最好的選擇。等你成名了，有錢了，再去找她也不遲。」

「那時候，她就不會等我了。」林嘯忽然開口了。聲音不大，但卻非常堅定。

「你怎麼這麼古板！」CAMI剛壓下去的火氣立刻被挑了起來「是你的事業重要還是一個不明來路的女人重要？！我承認，她是很漂亮，但是再漂亮也不能讓你放棄一切吧？你平時不是一向很冷靜嗎？這種時候怎麼不冷靜一下？！」

林嘯笑了起來「CAMI姐，我們確實沒有說那句話，不過，古時候有種東西叫定情信物。」

他緩緩摩挲著手鏈「她選擇了相信我，即使那個時候她就像你說的，被浪漫沖昏了頭，但是我既然接受了，就是一份承諾。」

「一個男人，承諾都做不到。還談什麼成功？」

CAMI楞了幾秒，才惱怒地說「別用大道理套我，我反正話擺在這裡了，我會盡快查清楚那個女人的底細！堅決反對你們交往！絕對不管你們的事情！」

「可是出了事，您還是護著我的。」林嘯鄭重地朝CAMI鞠了一躬「憑這一點，我就很感謝你。」

「你……」CAMI又是憤怒又是小感動，堵得她自己都說不出話來。

看著她胸部一起一伏，林嘯忽然冒出一個不該有的念頭：想不到，CAMI還蠻有料的。

氣了半天，CAMI忽然收起了之前的一切態度，回復了冷靜。推了推眼鏡對他說「好了，不說這件事情，先跟我去一個地方。」

林嘯陪著笑，經過上一世的歷練，他知道，這次CAMI是真的生氣了。

而他的選擇，也許是他重生後做的最「錯誤」的選擇。

這種階段，確實如同CAMI所說，一旦爆出他有戀人，會損失大多數女性市場。

而女性，恰恰是影視收視率的主力軍。也是消費的主力軍。

但是，人的性格並不是知道不應該這麼做就不會做，感情這種東西，誰都無法說得準。

他已經決定，如果這一次看到秦心，他會親口對對方提出交往的要求。

想到這裡，他笑了笑，隨著CAMI上了車。

車上，CAMI再沒有提起這件事，而是靜靜地開車。林嘯為了緩和氣氛，主動提起了話題。

「CAMI姐，這時候還不告訴我有什麼事嗎？好歹也讓我有個心裡準備吧？」

好半天沒答應，幾分鐘後CAMI才冷冷地回答「你還記得我是你的經紀人啊？」

林嘯哭笑不得，誰說女強人就不小心眼？

不過，CAMI是理智的女強人，她還是開始解釋了。

「這事情，得從你時尚的封面說起。」她想了想說「其實說起來並不複雜。何蘭雲你知道的，她的背景是何氏珠寶，國內名氣雖然不大，但是港臺一帶賣得非常開。和國內幾家珠寶品牌一樣，都是頂級品牌。」

林嘯點了點頭，仔細聽著CAMI繼續說下去。

「也是你運氣好，那五張照片，推出得非常及時。正好，何氏在冬季將會推出一款新的珠寶系列。走的就是冷艷，神秘路線。」

「所以我的照片被他們相中了？」一陣狂喜湧上心頭，CAMI說得再明顯不過了，這是一支代言廣告，而且是頂級代言廣告！

CAMI瞟了一眼他的表情，打擊道「你想太多了，如果是頂級，你的名氣夠嗎？這一系列，是剛剛夠一級。別看只差一級，這之間的差別就如同影帝和一線演員那樣，中國有幾十個『鷹達』，卻只有一個『葛憂』。不管是資格，價格都是天差地別。當然，比其他的廣告好得多。而且，這是一隻代言廣告！」

「這麼說吧，頂級的就是可口可樂，一級的就是娃哈哈。」

林嘯不僅莞爾，這比喻太形象了。

他剛才也是妄想了，頂級代言廣告，少之又少，三年起跳的價格，已經被眾多影帝影后瓜分殆盡。他一個新人也想插一腳，那根本是不現實的。

「不過，新人第一年能有一級代言接，那已經不錯了。」他笑著說，對這個結果，他非常滿意。

「我真有一巴掌拍死你的心！」CAMI怒了「什麼叫已經不錯了？！一百個……不五百個新人裡面有沒有一個？！說不定一千人都難找！你這種得了便宜賣乖的語氣聽著我就來氣！」

「連林欣如都是第二年才有的代言！你第一年就有了還要怎麼樣？而且林欣如的代言是洗髮水，她在家就算天天喝洗髮水都用不了多少！而你的是珠寶！不僅價格跳了幾個檔次，而且可以免費試用這個系列的珠寶！我的天！現在的新人是怎麼了？都是這麼不知足嗎？！一個國內頂級老牌珠寶的一線代言竟然是『已經不錯？』我看我真的該退休了。」

「CAMI姐，生氣會長皺紋的。」林嘯在旁邊笑得很賤「不是你經常說不要知足嗎？」

「你這句話讓其他新人聽到，甚至是第二年，第三年的老牌藝人聽到，恐怕立刻劈了你的心都有。」CAMI白了他一眼，腳底下憤憤地踩了油門。

「不過，這和李浩有什麼關係？」

CAMI沉默了，嘆了口氣才回答「所以我說，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你知道這只代言最開始是找的誰嗎？」

「誰？」

「趙青雅！」

林嘯眼光一閃，狠狠咬了咬牙「很好。」

「湖南臺的事，我記得很清楚。」他聲音很平靜，但就連身旁的CAMI都能感覺到平靜之下的怒火「總有一天，我會用事業真正地讓她低頭！而不再是小燕子出來保人！」

「總有一天，我會站在她遙不可及的地方，像她當時看我一樣看她！」

CAMI點了點頭「有這個志氣，是好的。不過我必須告訴你，何氏到現在都沒有確定用誰。何蘭雲是一力主張用你，而且楚家和何家本來關係就不錯，他們才有心給楚總送這份禮。但是你的名氣，比起趙青雅來實在是太渺小了。這次，可以說是面試，她也會親自到場。」

「就算你現在一時走紅，但恐怕國內沒多少人相信你會趁著這個勢頭發展下去。穩穩衝上二線。」CAMI沉默了一下，老實說「其實，就連我也不肯定。」

「昨天，我臨時有事，想著李浩和何蘭雲比較熟悉，就讓他去拿了一下資料。沒想到遇到了趙青雅和宋清明。」CAMI嘆了口氣「結果你也知道了。」

「呵呵。」林嘯笑的聲音沒什麼感情「他倒是隨時隨地都惦記著我們。」

之後，兩人都沒再怎麼說話，而林嘯因為聽到這個一直掛在心上，卻久違了的名字，平靜的心中也起了一絲漣漪。開始調整自己的心情。

車很快就開出了北京城區，看方向竟然是往昌平開去。

「何氏的總部在北京，但是藝術總監他們卻是在昌平出圖。這點非常古怪。」CAMI解釋說「因為這樣，昌平有他們自己的物業，這些物業都是永樂投資的，兩方算是你來我往，正因為如此，這次雖然你的對手是趙青雅，但是說實在的，是各有勝負。」

「看臨場發揮了。」林嘯看著窗外的風景，淡淡地說「她聽到是我竟然沒有氣得辭演。」

「因為何氏當初給了她一個相當不錯的價格。但是你不用妄想，他們不會用這個價格請你的。你能有這個機會，已經是來之不易了。對了，事後你一定得親自感謝一下何蘭雲，她在這次的推薦裡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我知道。」林嘯回答，繼續看著風景。

又開了一會兒，車終於在一棟別墅前停下。

這棟別墅很大，造型是純歐美風，佔地相當寬，周圍綠化可謂完美，一看就是有錢人的住宅。
第九十七章:黑鉆

CAMI的車剛停下，立刻就有幾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走了過來，帶頭的是一名已經有點謝頂的老者。他朝CAMI微微一笑「是華夏公司的CAMI吧？請進，何先生已經等很久了。」

帶著兩人進了別墅，一邊走一邊解釋「這座別墅，也是藝術監製的辦公地點，所以，這次面試就選在這裡了。倒是麻煩你們從市區跑過來。」

幾分鐘之後，他們就來到了別墅一樓的大廳，而大廳中，已經坐了六個人。

坐在最中間的，是一名面相威嚴，有點八字眉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極為合體的青色西裝。他的兩邊，坐了兩個同樣四十歲左右的男子。

何蘭雲今天穿著一身黑色衣服，一枚珍珠花胸針彷彿夜幕中的星辰一般奪目，頭髮做了造型，配上她本身就不俗的容貌，坐在中年男子的下首，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黑玫瑰。

林嘯的目光落到了右邊，立刻感到了兩道不善的目光掃了過來。

趙青雅今天穿著極為正式，幾乎可以說是盛裝出席，足見她對這支代言的重視程度。而在她身邊，坐著他曾經見過的經紀人。

「主坐的是何家的總經理，何雅松，也是何蘭雲的父親。現在何家是何雅松的父親，也就是何蘭雲的爺爺任董事長。他們這一系可以說是何氏最大的實權派。他旁邊的是何氏的藝術總監和副總監。王墨池，沈照玉。趙青雅我就不多說了，她身邊的是她的經紀人，費文利，脾氣在經紀人圈是以差而出名。但是確實有些本事。」

CAMI在一邊給他介紹著。

「何總經理好，王總好，沈總好。」林嘯規矩地給每個人打了個招呼，然後轉到趙青雅這邊，笑了笑「趙姐也好。」

趙青雅瞄了他一眼，壓根沒搭理，心裡的厭惡卻更深了一層。

何雅松看了一眼，就感覺到氣氛不對。他看了看何蘭雲，見女兒也是一臉茫然，只好開口，免得氣氛冷下去。

「這位就是蘭雲介紹的林嘯了吧？CAMI咱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他哈哈大笑起來，仔細地打量了一遍林嘯「不錯，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這麼年輕就能登上國內三大時尚雜誌。前途無量。」

這些場面話，林嘯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趙青雅身上，看到她在聽到「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時候，腮幫明顯地動了動。

「王總，你負責趙青雅，攝影師和化妝師都在房間裡等著。沈總，你負責林嘯。」何雅松是典型的實幹作風，沒有多說話，立刻佈置起了工作「二樓是專門的攝影棚。我為你們請的造型師，攝影師，都絕對是頂級的。請大家務必記住，測試只有一次，其他的事情，將會由兩位總監詳細說明。趙小姐，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趙青雅淡淡地回答。

「林先生？」

「我也沒有。」

「好，現在是十點正。午餐我會讓人送到化妝室，晚餐之前，我希望看到兩方的成績。」何雅松正要說下去。門卻被人推開了。

剛才帶CAMI進來的五十來歲老者拿著一份文件「何總，臺灣的急電。」

「我知道了。」何雅松看了看表，歉意地說「招待不周，還請各位原諒。六點之前，我會再次到這裡來評審，之後還有一場晚宴，希望大家賞光。」

「何先生太客氣了。」「多謝何總。」

不僅林嘯，趙青雅也表示了足夠的善意。

說完這句話，何雅松就急沖沖地下樓了，幾分鐘後，樓下響起了汽車的啟動聲。

「老王，咱們也開始吧？」沈照玉笑嘻嘻地對王墨池說「每次的代言，咱們都得比一下，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再勝利了。」

「哈哈，天意，天意。」王墨池哈哈大笑，絲毫沒把一屋子明星，紅人放在心上。對著趙青雅打了個響指「趙小姐，第一次合作，請多指教。」

「哪裡，還要王先生多擔待才是。」趙青雅雖然沒笑，但是語氣卻非常和善。

兩人一邊說，一邊朝樓上走去。

「她轉性了啊。」林嘯取笑地說。

「她只是自我，易怒而已。但是你覺得一個這樣的女人坐上了國內第一三棲巨星的寶座，她會是個蠢蛋？起碼看人拿牌這招，我敢說圈裡面比她耍的好的不超過五指之數。」CAMI補了一句。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林哥，CAMI姐，你們都不理我！」

何雅松一走，何蘭雲這朵黑玫瑰頓時綻放了，拉著裙子，一蹦一跳地跑到兩人身邊，嘟著嘴說「太過分了，林哥你從香港回來給我帶禮物了嗎？」

「呃……」林嘯還真沒有想到這一節。

「我就知道！」何蘭雲做憤怒狀，氣沖沖地說「這次也不感謝我。」

CAMI連忙出來打圓場「小雲，林嘯才剛回來，第二天就來試鏡，他要感謝也得過兩天啊。」

「小雲，早上才給你做了一個小時的造型，你這麼一蹦，頭髮又有點亂了。」沈照玉就像在看一個可愛的晚輩，笑瞇瞇地說。

「啊？有嗎？」何蘭雲果然被牽引開了注意力，趁著她找鏡子的時候，沈照玉站起來走到了兩人身邊「CAMI，很久不見了。咱們先上去吧，你知道何總的性格，雷厲風行。如果今晚誰都沒拿出讓他滿意的照片，恐怕他明天就會在娛樂圈發出何氏請代言的消息，到時候，你們再怎麼努力也沒辦法了。」

就在一行人上樓的時候，何蘭雲又跑過來了「我就知道沈叔你是把我支開。」

「大小姐。」沈照玉頭痛地說「你自己化個妝都能折騰半小時，林嘯是你推薦過來的人，你忍心再去折騰別人？」

「大不了我不說就是。」何蘭雲翻了翻白眼，興致勃勃地說「林大哥，你知道你的簽約金是多少嗎？」

那表情，就像個邀功的小妖。

林嘯不禁笑了，問道「多少？」

何蘭雲激動地伸出兩隻手「十萬！整整十萬！天啊！別說你，就連我這種大小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跟你說，我老爸可摳門兒了……」

林嘯並沒有笑，相反，他並不開心。

十年後，這種級別的代言，起碼是百萬起跳。雖說這是何氏一支一級代言，但是放到2010年簽出一年百萬以上絕對不是問題。

就算算上通貨膨脹，十倍的膨脹率，他這個三年價格也實在太低了。

「CAMI姐，你答應的？」林嘯皺著眉頭看著CAMI，合約金他可能不知道，但是CAMI的工作就是負責看他適合接什麼。

他這句話問出來，何蘭雲難以置信地捂著嘴巴「林大哥，你……你是不是不滿意？我的壓歲錢都沒有這個數啊。咱們還是新人，這個數字……真的很高了啊。」

沈照玉都驚訝地看著林嘯，時尚和娛樂界密不可分，身為藝術副總，他接觸過不知道多少明星。曾經姜聞因為價格不滿意撤了通告，郭富成同樣因為不滿意拒簽。但是，他們都是頂級巨星啊！

第一年就簽到十萬的合約，居然會有新人不滿意？多少人幾年之後都簽不到這個數！

「有意思，小伙子，你知道你的真實身價？」他笑著說「那你覺得，你值多少錢？」

林嘯考慮了一下，鄭重地說「起碼三十萬。」

「哈哈。」沈照玉大笑，沒接他的話，拍了拍他的肩膀，反而對CAMI說「你這個新人，眼光很毒，有些意思。」

CAMI也笑了「我都沒想到，他能一開始就咬定這個數字，為了這份代言，我可是和何家的人磨了好久。從七萬開始磨到現在，竟然被他一口咬準了。」

林嘯抬了抬眉毛「CAMI姐，不是十萬嗎？」

「確實是十萬。」CAMI收斂了笑容「不過，那是你一年的價格。」

「這支廣告，採用的是一年一跳的方式。三年可不是三十萬？」沈照玉說道「不過，也要你能做滿三年才行。」

林嘯點了點頭，他明白，何家這是擔心他的紅只是暫時，而且這暫時也不算是大紅特紅，只是在新人裡難以讓人不注意而已。一年一跳，如果明年林嘯不紅了，沒有趁著這股風衝上去，他們必定會換別的代言。

如果沒有楚家和何家的關係，就算他再在新人裡如何出類拔萃，也輪不到他。

想到了這一層，他對這份合約也沒什麼不滿了。

「我負責這個系列你的首飾挑選。」沈照玉一邊走一邊說「沒有簽約之前，我不能告訴你們這個系列的名字。不過，可以告訴你們這是一支鉆石的廣告，目標針對的是潮流前鋒的富豪人士。」

說起自己的本行，沈照玉立刻變得口若懸河「大家都知道，鉆石是有4C標準，這次的選用批次，是凈度SI1，肉眼極難看到瑕疵的G級高品質鉆石。男女版都有，不過主要針對對象是女性。這次，我有信心不讓王墨池比下去！」

路不長，但是一路上沈照玉都在對三個人講述著鉆石的知識，何蘭雲聽得無聊，幾次想插嘴都沒成功，最後只能無奈地聽著。幸好，不到六分鐘，他們就來到了二樓。

二樓，已經被加工成兩個大隔間，佔據了二樓所有的地方。

「小雲，你在外面等吧。」沈照玉說。

「不行！你們總不讓我進去，我就是想進去看一看！」何蘭雲不樂意了。

「別鬧，小雲，你要不聽話我就給你爸爸打電話！」沈照玉板起了臉，說了半天，何蘭雲終於妥協了。

「小伙子，準備預支一下頂級明星的待遇吧。」沈照玉安頓好何蘭雲後，笑著推開了門「這裡，張蔓玉，劉得華他們都坐過。」


而何氏珠寶負責這個案子的負責人，藝術總監，何蘭雲，趙青雅，還有天光的代表，已經在裡面「虎視眈眈」了

wagu8168

第九十七章:黑鉆

CAMI的車剛停下，立刻就有幾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走了過來，帶頭的是一名已經有點謝頂的老者。他朝CAMI微微一笑「是華夏公司的CAMI吧？請進，何先生已經等很久了。」

帶著兩人進了別墅，一邊走一邊解釋「這座別墅，也是藝術監製的辦公地點，所以，這次面試就選在這裡了。倒是麻煩你們從市區跑過來。」

幾分鐘之後，他們就來到了別墅一樓的大廳，而大廳中，已經坐了六個人。

坐在最中間的，是一名面相威嚴，有點八字眉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極為合體的青色西裝。他的兩邊，坐了兩個同樣四十歲左右的男子。

何蘭雲今天穿著一身黑色衣服，一枚珍珠花胸針彷彿夜幕中的星辰一般奪目，頭髮做了造型，配上她本身就不俗的容貌，坐在中年男子的下首，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黑玫瑰。

林嘯的目光落到了右邊，立刻感到了兩道不善的目光掃了過來。

趙青雅今天穿著極為正式，幾乎可以說是盛裝出席，足見她對這支代言的重視程度。而在她身邊，坐著他曾經見過的經紀人。

「主坐的是何家的總經理，何雅松，也是何蘭雲的父親。現在何家是何雅松的父親，也就是何蘭雲的爺爺任董事長。他們這一系可以說是何氏最大的實權派。他旁邊的是何氏的藝術總監和副總監。王墨池，沈照玉。趙青雅我就不多說了，她身邊的是她的經紀人，費文利，脾氣在經紀人圈是以差而出名。但是確實有些本事。」

CAMI在一邊給他介紹著。

「何總經理好，王總好，沈總好。」林嘯規矩地給每個人打了個招呼，然後轉到趙青雅這邊，笑了笑「趙姐也好。」

趙青雅瞄了他一眼，壓根沒搭理，心裡的厭惡卻更深了一層。

何雅松看了一眼，就感覺到氣氛不對。他看了看何蘭雲，見女兒也是一臉茫然，只好開口，免得氣氛冷下去。

「這位就是蘭雲介紹的林嘯了吧？CAMI咱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他哈哈大笑起來，仔細地打量了一遍林嘯「不錯，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這麼年輕就能登上國內三大時尚雜誌。前途無量。」

這些場面話，林嘯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趙青雅身上，看到她在聽到「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時候，腮幫明顯地動了動。

「王總，你負責趙青雅，攝影師和化妝師都在房間裡等著。沈總，你負責林嘯。」何雅松是典型的實幹作風，沒有多說話，立刻佈置起了工作「二樓是專門的攝影棚。我為你們請的造型師，攝影師，都絕對是頂級的。請大家務必記住，測試只有一次，其他的事情，將會由兩位總監詳細說明。趙小姐，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趙青雅淡淡地回答。

「林先生？」

「我也沒有。」

「好，現在是十點正。午餐我會讓人送到化妝室，晚餐之前，我希望看到兩方的成績。」何雅松正要說下去。門卻被人推開了。

剛才帶CAMI進來的五十來歲老者拿著一份文件「何總，臺灣的急電。」

「我知道了。」何雅松看了看表，歉意地說「招待不周，還請各位原諒。六點之前，我會再次到這裡來評審，之後還有一場晚宴，希望大家賞光。」

「何先生太客氣了。」「多謝何總。」

不僅林嘯，趙青雅也表示了足夠的善意。

說完這句話，何雅松就急沖沖地下樓了，幾分鐘後，樓下響起了汽車的啟動聲。

「老王，咱們也開始吧？」沈照玉笑嘻嘻地對王墨池說「每次的代言，咱們都得比一下，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再勝利了。」

「哈哈，天意，天意。」王墨池哈哈大笑，絲毫沒把一屋子明星，紅人放在心上。對著趙青雅打了個響指「趙小姐，第一次合作，請多指教。」

「哪裡，還要王先生多擔待才是。」趙青雅雖然沒笑，但是語氣卻非常和善。

兩人一邊說，一邊朝樓上走去。

「她轉性了啊。」林嘯取笑地說。

「她只是自我，易怒而已。但是你覺得一個這樣的女人坐上了國內第一三棲巨星的寶座，她會是個蠢蛋？起碼看人拿牌這招，我敢說圈裡面比她耍的好的不超過五指之數。」CAMI補了一句。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林哥，CAMI姐，你們都不理我！」

何雅松一走，何蘭雲這朵黑玫瑰頓時綻放了，拉著裙子，一蹦一跳地跑到兩人身邊，嘟著嘴說「太過分了，林哥你從香港回來給我帶禮物了嗎？」

「呃……」林嘯還真沒有想到這一節。

「我就知道！」何蘭雲做憤怒狀，氣沖沖地說「這次也不感謝我。」

CAMI連忙出來打圓場「小雲，林嘯才剛回來，第二天就來試鏡，他要感謝也得過兩天啊。」

「小雲，早上才給你做了一個小時的造型，你這麼一蹦，頭髮又有點亂了。」沈照玉就像在看一個可愛的晚輩，笑瞇瞇地說。

「啊？有嗎？」何蘭雲果然被牽引開了注意力，趁著她找鏡子的時候，沈照玉站起來走到了兩人身邊「CAMI，很久不見了。咱們先上去吧，你知道何總的性格，雷厲風行。如果今晚誰都沒拿出讓他滿意的照片，恐怕他明天就會在娛樂圈發出何氏請代言的消息，到時候，你們再怎麼努力也沒辦法了。」

就在一行人上樓的時候，何蘭雲又跑過來了「我就知道沈叔你是把我支開。」

「大小姐。」沈照玉頭痛地說「你自己化個妝都能折騰半小時，林嘯是你推薦過來的人，你忍心再去折騰別人？」

「大不了我不說就是。」何蘭雲翻了翻白眼，興致勃勃地說「林大哥，你知道你的簽約金是多少嗎？」

那表情，就像個邀功的小妖。

林嘯不禁笑了，問道「多少？」

何蘭雲激動地伸出兩隻手「十萬！整整十萬！天啊！別說你，就連我這種大小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跟你說，我老爸可摳門兒了……」

林嘯並沒有笑，相反，他並不開心。

十年後，這種級別的代言，起碼是百萬起跳。雖說這是何氏一支一級代言，但是放到2010年簽出一年百萬以上絕對不是問題。

就算算上通貨膨脹，十倍的膨脹率，他這個三年價格也實在太低了。

「CAMI姐，你答應的？」林嘯皺著眉頭看著CAMI，合約金他可能不知道，但是CAMI的工作就是負責看他適合接什麼。

他這句話問出來，何蘭雲難以置信地捂著嘴巴「林大哥，你……你是不是不滿意？我的壓歲錢都沒有這個數啊。咱們還是新人，這個數字……真的很高了啊。」

沈照玉都驚訝地看著林嘯，時尚和娛樂界密不可分，身為藝術副總，他接觸過不知道多少明星。曾經姜聞因為價格不滿意撤了通告，郭富成同樣因為不滿意拒簽。但是，他們都是頂級巨星啊！

第一年就簽到十萬的合約，居然會有新人不滿意？多少人幾年之後都簽不到這個數！

「有意思，小伙子，你知道你的真實身價？」他笑著說「那你覺得，你值多少錢？」

林嘯考慮了一下，鄭重地說「起碼三十萬。」

「哈哈。」沈照玉大笑，沒接他的話，拍了拍他的肩膀，反而對CAMI說「你這個新人，眼光很毒，有些意思。」

CAMI也笑了「我都沒想到，他能一開始就咬定這個數字，為了這份代言，我可是和何家的人磨了好久。從七萬開始磨到現在，竟然被他一口咬準了。」

林嘯抬了抬眉毛「CAMI姐，不是十萬嗎？」

「確實是十萬。」CAMI收斂了笑容「不過，那是你一年的價格。」

「這支廣告，採用的是一年一跳的方式。三年可不是三十萬？」沈照玉說道「不過，也要你能做滿三年才行。」

林嘯點了點頭，他明白，何家這是擔心他的紅只是暫時，而且這暫時也不算是大紅特紅，只是在新人裡難以讓人不注意而已。一年一跳，如果明年林嘯不紅了，沒有趁著這股風衝上去，他們必定會換別的代言。

如果沒有楚家和何家的關係，就算他再在新人裡如何出類拔萃，也輪不到他。

想到了這一層，他對這份合約也沒什麼不滿了。

「我負責這個系列你的首飾挑選。」沈照玉一邊走一邊說「沒有簽約之前，我不能告訴你們這個系列的名字。不過，可以告訴你們這是一支鉆石的廣告，目標針對的是潮流前鋒的富豪人士。」

說起自己的本行，沈照玉立刻變得口若懸河「大家都知道，鉆石是有4C標準，這次的選用批次，是凈度SI1，肉眼極難看到瑕疵的G級高品質鉆石。男女版都有，不過主要針對對象是女性。這次，我有信心不讓王墨池比下去！」

路不長，但是一路上沈照玉都在對三個人講述著鉆石的知識，何蘭雲聽得無聊，幾次想插嘴都沒成功，最後只能無奈地聽著。幸好，不到六分鐘，他們就來到了二樓。

二樓，已經被加工成兩個大隔間，佔據了二樓所有的地方。

「小雲，你在外面等吧。」沈照玉說。

「不行！你們總不讓我進去，我就是想進去看一看！」何蘭雲不樂意了。

「別鬧，小雲，你要不聽話我就給你爸爸打電話！」沈照玉板起了臉，說了半天，何蘭雲終於妥協了。

「小伙子，準備預支一下頂級明星的待遇吧。」沈照玉安頓好何蘭雲後，笑著推開了門「這裡，張蔓玉，劉得華他們都坐過。」

第九十八章:頂級,所都都是頂級

門裡，是一片米黃色的墻壁。一張紫色的地毯，散發著幽幽的香味，雖然淡，但輕輕一聞卻讓人放不開。

林嘯踩了上去，觸腳之處就如同踩在雪花上一樣，無比柔軟。

而在紫色地毯之上，放著三張，每張兩米長的大沙發。旁邊擺著的燈具，根本不是普通化妝室的日光燈，而是造型別緻的，套著琉璃燈罩，發著柔和光芒的電燈。

桌子，是仿歐洲的茶几，就連那張足足有兩米多長的化妝臺，都是古色古香。

化妝鏡有整整三面，能讓化妝的人從各個角度看到自己。而在化妝鏡周圍，終於有了大型化妝間才有的小型燈。

「呼。」連CAMI都震驚地吸了口氣「好大的手筆。」

「當然，在這裡的全部是頂級明星。你們的新人能來到這裡，是莫大的榮耀。」沈照玉臉色也正經起來「對於這些天皇巨星，我們必須用何氏的最高規格接待他們。光這張地毯，就是十萬以上，是從澳大利亞空運回來的。」

「國內有十間最豪華的化妝間，每一間都是身份的象徵！這一間『廊橋遺夢』就是其中之一！」他自豪地說「而能進入這裡的，全部是國內頂級中的頂級。天皇中的巨星。每到一個城市，都足以引起一場風暴。」

「像林嘯這樣，能以新人第一年進入這裡的，他是第一個。」他感嘆著拍了拍林嘯的肩膀「好好幹，能在這裡造型，本身就是一種肯定。不管是時尚界，還是娛樂界。多少人想到這裡化妝，甚至他們倒貼錢，何總都不答應。」

林嘯也深呼吸了一下，確實，這種機會，上一次他沉浮幾年都絕對沒有。更是沒聽說過。

而眼前的奢華，讓他想起上一世前幾年和李浩住地下室，啃方便面的時候。就算日後好了一些，他去過最好的化妝室也絕對比不上眼前的一張地毯。

「這就是巨星的生活！」他死死握了握拳，感覺骨節都在心中作響「這個地方，絕對會有我的一方天地！而且，是他們再次請我來！」

沈照玉的聲音，再次響起「能以新人的身份，在時尚界攪得風生水起，你確實是第一個了。而且，就算上進娛樂圈兩年內可以進入這個房間的。你都是第二個。」

「哦？」林嘯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戰意，沉聲問「第一個是誰？」

沈照玉笑了笑「趙微。」

原來是她！林嘯苦笑了一下，對於熟人，他就完全沒什麼戰意了。不過，和孫麗，文章，徐箏，楊鳴，范彬彬……這一批日後貴族，新生代天王天後，遲早會有「刺刀見紅」的那一天。

他忽然失笑，這個時候，初露崢嶸的只有趙微，范彬彬，明年就是陳昆，後年黃小明，其他的日後票房收視大鱷，現在又在哪裡呢……

「林嘯……林嘯！」CAMI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把他從思維發散中抽了回來。

「你在幹嘛呢？！」

「不好意思，這化妝間太過豪華，有點走神了。」林嘯笑著敷衍過去。

「沒事，多看看。」沈照玉意味深長地說「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來到這裡，也說不定，只此一次。」

林嘯嘴角翹了翹，必定會有下一次，而且，是你們求著我來！

「沈大哥，你可說夠了。你還忘記我們了吧？」背對他們的沙發，忽然傳出了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笑聲。

由於太過關注這件化妝間，大家都沒發現那裡還有人。

「哈哈，不好意思，怠慢了。」沈照玉笑著轉過頭，對CAMI和林嘯說「我說過，在這裡所有的都是頂級。」

「容我給大家介紹一下。」沙發上的人站了起來，笑著走了過來。

「頂級髮型師，陳楚威。」一名三七開分頭，長髮披肩的帥氣男士對兩人笑了笑。

「頂級化妝師，李冬田。」這次他的手，對著的是一名臉有點圓，滿頭短碎的年輕人。

「頂級攝影師，陳漫。」最後畫著微微煙熏妝的女士，對著兩人點了點頭。

林嘯的牙齒都狠狠咬了一下。

如果說蔡維傑，洪恍是國內時尚界的教父教母，這些人，絕對是下一任教父教母的提名人。用「巨匠」來稱呼這三人絲毫不為過。

哪一個的名字，在他們的領域不是赫赫有名。甚至2013年，幾乎所有國內藝人都能以邀請到他們為榮。

但是，那個時候他們已經是某某影帝影后，金牌導演的「御用XX師，」還要看他們願不願意。

而這次，輪到他們為自己化妝造型！

CAMI也是愣住了，過了好幾秒，才感慨著笑了起來「我真的沒有想到，竟然能請到三位大師為我家藝人做造型，實在是……」

沒想到，不等她說完，陳漫就打斷了她「你就是林嘯？」

聲音不算友善，CAMI再次呆住了，又惹到了他們？不可能吧？

沒想到，陳漫開口卻是「你的黑色狂歡造型，我非常喜歡。洪恍和蔡維傑都是識貨的人，這次倒是捧出了一顆新星。」

「是的，那款妝非常適合男性用。特別是歌星。」李冬田也說。

「適合男性用？真是我聽到的最大的笑話。」陳漫毫不客氣地開口了「怎麼看都更適合女性的柔美，上個星期那音演唱會，還請我給她畫這個妝。」

「中性妝。」一直沒說話的陳楚威開口了，接著拍了拍椅子。

林嘯啞然失笑，這些大牌們的脾氣一個比一個古怪，陳漫的牙尖嘴利，陳楚威的沉默，一開始就領教到了。

看到陳楚威示意，沈照玉點了點頭「現在，你們的助手可以進來了。依照先說的，每名老師都只能帶三名助手。」

「知道了，怕我記不住啊？」陳漫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又不是第一次來，能不知道規矩嗎？每次都說一遍，都聽起繭了！」

陳楚威和李冬田只是笑了笑。

沈照玉拍了拍手，門再次被推開，九名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魚貫走了進來。

「我們一起努力，在晚飯前，一定要拿出鎮住王墨池的造型來！」他哈哈大笑。

「OK，相信我的手！」「沒問題。」

而進來的九名年輕人，已經完全被眼前鎮得目瞪口呆，他們從沒想過，還有這麼豪華的化妝室。

當他們看到三名大師級的化妝師的時候，那種表情絲毫不比狂熱的粉絲看到他偶像的裸體激動。

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場，林嘯毫不懷疑他們能衝上去要簽名。

「OK，開始吧。」沈照玉絲毫沒顧忌其他的新人，對他來說，除了他，三位大師，林嘯以外，其他的都是不必要的人。

他從衣服的兜裡拿出三個紅色的盒子「這次的飾品，我挑了三件。我認為，這三件都非常適合林嘯，足夠襯托出他的特點。」

「而他和趙青雅相比，最有力的武器就是他的黑色狂歡造型！」

就在林嘯這邊商量的同時，趙青雅正坐在豪華的化妝間喝著咖啡。

這個房間，還沒有化妝師，費文利幫她倒著水，她忽然問「他們是去了『廊橋遺夢？』」

「當然，這裡就兩間化妝間。我們這間『銅雀臺』是最高規格的化妝間。那小子怎麼夠資格到『銅雀臺』來？就算『廊橋遺夢』，都是他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了。」

「是啊。」趙青雅沒什麼表情地嘆了一口氣「國內十大最豪華的化妝間，蔡維傑的『天夢』，天橙的『頂級』，上海的『不夜城』……『銅雀臺』才排到第五。」

她閉上了眼睛，夢囈似地說「廊橋遺夢，是最後一名。」

「但是！」她猛地睜開眼，「啪」地一聲把咖啡杯狠狠頓到木質桌子上「連我都是第四年才有資格進『廊橋遺夢！』『銅雀臺』我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來，何雅松告訴我張蔓玉在裡面。第二次，是郭富成！我一次都沒進來過！」

「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她的聲音都有點顫抖起來「何德何能去廊橋遺夢？！還有你！」

她的聲音近乎咆哮，幸好這裡是完全隔音的，否則門口的人絕對不好意思進來。

費文利簡直被她突然的變臉嚇楞了。

她指著費文利說「你憑什麼給我自主接通告？！一百萬三年！我缺這一百萬還是少了它要死了？讓我來和這麼個小屁孩爭通告？！我告訴你費文利，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你最多剩下一個『趙青雅前經紀人』的名頭！」

「你想想你在圈子裡樹了多少敵人？你記住，這件事沒人知道我就不知道，要有一份報紙一本雜誌敢嚼舌頭，我立刻申請換經紀人！」

她冷冷地掃了費文利一眼「你覺得，天光是覺得我重要還是你重要？三棲巨星難找，兩條腿的經紀人多得是。」

費文利臉色變了半天，趙青雅絲毫不讓地死死盯著他，過了幾秒，費文利才小聲說「我知道了，我會打點好的。」

「很好。」趙青雅朝他揮了揮手「去幫我把三位老師請進來。」

費文利轉身出去了，輕輕關上門，立刻臉跨了下來，咬牙切齒地罵道「賤女人！自己買了帕加尼ZONDA配身價，還說不缺這一百萬！老子做了你多少年經紀人，受了你多少年的氣！要換你趕緊換去！看誰敢來伺候你！」

不過，這些話他也只敢背後說說，罵了半天，還是乖乖地找人去了。

wagu8168

第九十九章:黑色狂歡

「廊橋遺夢」裡，沈照玉已經把三個盒子打開。

「第一個盒子，是耳釘。第二個，是項鏈，第三個，是手鏈。」他解釋道「這三種，我的建議是，耳釘可以和手鏈組成一組照片，項鏈單獨，一共兩組，每組三張。」

「看來你早有想法了啊？」李冬田笑著說。

「那是當然！我在知道這個案子的時候就開始構思，哪次不是我和王墨池在比？」沈照玉得意地翹了翹下巴「這一次，一定要把他比過去！」

「而當我知道我負責的人是林嘯的時候，我全盤推翻了我的構思。趙青雅不可能走黑色狂歡的路線，她那麼心高氣傲，絕對不會用一個新人的造型和他比。那麼，她肯定是採用彩妝。」

陳漫興奮地拍了下手「所以，我們就用完全是另一種風格的黑白照來對抗？沈大哥，你這藝術總監厲害啊！比我們這些時尚圈的人還刁！」

沈照玉很是受用，笑著說「不光這樣，我還有一點要求，陳漫你一定要做到。」

「照片要盡量拍成舊照片的效果，這樣可以凸顯黑白對比。」

「妙！」這下，連陳楚威都喊高招了。

「如果不是黑色狂歡的出現，我也想不到這一節。」沈照玉擺了擺手，正要示意大家準備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沈總，我能不能說一下我的看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發現說話的居然是林嘯。

他是個新人，在這裡的哪一個牌不比他大？都選擇性地遺忘了他。在其他人看來，新人規規矩矩地接受造型就好了，多什麼事。

「你……」沈照玉正要說什麼，林嘯馬上接口了「黑色狂歡是我先畫出來的，如果沈總打算採用，我有一些自己的體會，想讓沈總指導一下。」

幾個人的目光都複雜了起來，這才想起，他確實是新人。但是卻是一個憑借黑色狂歡為時尚界帶來一場真正狂歡的新人！

現在決定用這個妝，他確實有資格這麼說！

「林嘯。」陳漫忽然笑了「我有話直說，在這個房間裡，張蔓玉說過類似的話，別的明星也說過，不過聽一個新人理直氣壯地說出來，我還是第一次。」

林嘯也笑了，問道「難道不好嗎？」

「VERYGOOD！」陳漫豎起了大拇指「有種，這是你帶來的風潮，你如果沒有資格提議，我們更沒有資格！」

「是的，林嘯，現在我們不是前輩和後輩的關係，而是同行的交流。」李冬田也開口說道。

林嘯絲毫不拒絕，他剛才確實是有了一個新想法，而且，這組照片，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他都必須獲得這個代言。

就算對手是趙青雅也一樣。

「是這樣，我想，為了襯托，能不能把首飾做出一些閃光。不需要完全的黑白風格，反而是『類黑白，』黑白中其實有其他的顏色。」

這裡的都是識貨人，這句話剛說完，他們就知道這是個好點子。

「不錯。這樣反襯更為強烈，色彩對比也更強。」身為攝影師的陳漫第一個表示了贊成「我同意。」

「攝影師同意了，我們沒有不同意的理由。」沈照玉心情更加暢快，他完全沒想到本來是「花瓶」的林嘯竟然真的提出了好點子。

他笑著看了一眼對方說「既然這樣，那就脫吧。」

「啊？」CAMI愣了，林嘯也愣了，愣了愣問「脫？我？」

「難道你以為是你的經紀人？」看著他發愣的樣子，陳漫笑了起來。

「何蘭雲沒告訴你要半裸？」沈照玉疑惑地問，看著兩人一臉不知情的樣子，終於放棄了那點希望「肯定是這姑娘忘記了！」

「這……這……」CAMI第一次覺得有種無力感，這事情太烏龍了。自己公司的藝人忘記通知自己，還偏偏是這種大事！

加價？看了一眼這麼豪華的化妝間，她說不出口，而且，這事情說到底理不在華夏這邊。

她徵詢地看了一眼林嘯，卻發現對方笑了起來。

「CAMI姐是擔心我肌肉不夠好？」他笑著說「放心，我天天有去健身房。」

他不可能放棄這次機會。

「不過。」他轉過頭來問道「沈總能告訴我照片要怎麼拍嗎？為什麼要脫？」

「你不問我也會說的。」幾個人對林嘯這種「為藝術獻身」的做法很是「感動」，解釋道「項鏈那一組，不僅要裸上半身，而且還要淋上水，抹一點點油。結合你剛才的想法，經過處理，會讓水和鉆都發出光芒來，造成一種全身鉆石的感覺。」

「如果你有練過最好，要是沒有肌肉，就不用脫了。」沈照玉很奸詐地說「不過我聽小雲說，你和另外一個人天天都去健身房。我才有了這個構思。」

這個死老頭子！CAMI心中暗罵了一聲，就聽到林嘯平靜地說「沒問題。先拍那一組？」

「先拍這一組吧，小伙子，讓我們先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錢』。」陳漫笑著說「看帥哥脫衣服，算是演藝圈最美的差事了。」

陳楚威和李冬田苦笑不已。

在林嘯上衣脫下來的那一刻，陳漫就尖叫了起來「天啊！太有料了！大姐，你們公司都是這麼調教新人的嗎？下次多推薦幾個新人來化妝？」

CAMI也吃了一驚，林嘯進健身房是最近一個月的事情吧？怎麼會一塊是一塊的？

她不知道，重生回來那一刻，他就深深知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很多戲都有武戲的成分，沒一個好身體根本吃不住。不過那時候沒有錢，雖然現在也不多。就只好在宿舍天天做「三百。」

「好！非常好！這組照片，我更有信心了！」最高興的是沈照玉，他沒想到林嘯看起來不壯，身上肌肉卻相當不錯。不像健美運動員那樣狂暴，更有一種運動的力感。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項鏈，就像捧著自己的孩子「它叫『紅娘』，一定會喚醒這組照片的靈魂。」

「別急！沈總！」李冬田招了招手，旁邊的助手立刻會意地拿出了工具箱，一把小巧的剪刀出現在了他的手上「第一步還是交給我們來吧，免得弄壞了你的『紅娘』。」

陳楚威也默不作聲地招呼助手拿出了工具盒。

他們眼中，都冒著躍躍欲試的光。

「趕快！趕快你們！」陳漫急不可耐「千萬要小心，不要弄壞了藝術品！」

林嘯自己都不清楚是在說他還是說項鏈。

「哦，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拍出來了！這絕對是能列入本年度十佳的人物照片！我有預感！」陳漫閉起眼睛，無數美輪美奐的畫面在她眼前劃過。

房間裡，忽然變得寂靜。李冬田的手如同蝴蝶一樣上下翻飛，在林嘯本來就很短的頭髮上做著造型。

「竟然我光頭才長出來的頭髮也能做出造型？」林嘯好奇地看著李冬田的手。

他發現還是低估了造型師的想像力。

但是，他很快閉上了眼睛，陳楚威已經在給他化妝做著最基本的工作，只等李冬田一結束就開始。

工作如同流水一般，有條不紊地操作著。幾名大師都是第一次配合，但是高手之間有一種特定的默契，就如同林嘯和高蘭春的對戲。

他們是在對戲，而這些人是在對藝。

無言的工作，無言的比試。每一個人都力求盡善盡美。

十點半……十一點……

十一點半的時候，他的造型終於完畢。

凌亂的頭髮，立體的面部，膚色特意加暗了一些，眉毛有修過……幾乎都是一些小地方的改動，但是整個人煥發出來的氣勢，卻和以前那個林嘯完全不同。

「我果然是個帥哥。」這是林嘯在所有造型做完之後第一句話。

「嗯，如果李浩不在我們公司，你就是公司最帥的了。」CAMI拍了下他的肩膀，也很驚訝他的變化「太神奇了，竟然能讓一個人如同脫胎換骨一樣。」

「藝術就是這樣，化腐朽為神奇。」陳楚威淡淡地說「何況，我們是吃手的飯。」

這是他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不過從他眼睛的目光，誰都看得出他對這次的作品異常滿意。

林嘯在鏡子前照了好幾次，三面鏡，落地鏡，如果這時候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人，說不一定一眼看去還認不出他來。

「如果我能有機會，一定要再請三位老師合作一次。除了驚艷我想不出別的形容詞。」半晌，他才嘆服地說，果然一行就吃一行的飯，換做他，這種妝可能能想得出來，但是要畫出來是不可能的。

陳楚威和李冬田都笑了笑，並沒往心裡去。

「行了，等拍完再臭美。」CAMI連忙招呼「化妝只是第一步，最難的在攝影這裡。往往一個眼神都要調半個小時。」

「林嘯，我知道你現在非常有魅力。但是，到了鏡頭前，你必須完全聽從我的話，明白了嗎？」陳漫也嚴肅地說。

在房間的另一側，被一排古色古香屏風擋住的，就是攝影間。

這幾乎是一場身體和精神的「折磨。」陳漫對鏡頭的要求出奇的嚴格，就算項鏈低了一絲，她都要求放到最正確的地方。

一點……兩點……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而「銅雀臺」和「廊橋遺夢」裡的兩個人，也接近完工。

第一百章:完美中的殿堂級

「他們完工了嗎？」何雅松剛一回來，就問起了這件事。

「是的，在二十分鐘以前，雙方都已經表示完畢。」一名工作人員連忙回答。

「請他們下來吧。」

「何總，你怎麼才到？我們早就準備好了。」王墨池和沈照玉早就下了樓，眼巴巴地等著何雅松回來。

就在此時，兩方化妝間的人都下來了，第一次在大廳裡碰了面。

看到對方的陣容，林嘯也是愣了一下，實力之強，絲毫不弱於自己這邊。

髮型師高銘，化妝師航月，攝影師遙遠，隨便哪一個，都是日後國際鼎鼎大名的人物。

「是你們給這個新人上妝的。」高銘首先笑了起來，看樣子這幾個人，平時可能沒有怎麼見面，不過圈子裡都是聲名赫赫的人物。

「這次可遇到強敵了。」航月也笑道「不過，我們有取勝的信心。」

「正好，我們也是。」李冬田回答道。

林嘯和趙青雅已經卸了妝，他看了一眼趙青雅，卻正好和對方的鳳目對上。

趙青雅無聲地哼了一聲，眼光就移開了。

「好了。現在六點。合約我已經準備好，就等勝出者在上面簽字了。」何雅松打趣地說「也許這次看來比較兒戲，沒有公證人，不是在公司。但是我保證，在座的都是何氏的最高負責人之一。對兩位的重視程度，絕對不比其他明星弱。」

「現在，就讓我們開始吧。」

一句話，整個大廳都安靜了起來。

何雅松對著王墨池做了個「請」的手勢，畢竟他是總監。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王墨池哈哈一笑，拿起了手中的文件袋「不是我吹牛，這次，絕對堪稱藝術品！趙小姐臺風穩健，我們合作得非常愉快。而且途中幾次改動，讓這組照片甚至有了靈性，要我說，中國廣告城之中，這張照片絕對有資格位列廣告人物前百！」

一句話，讓航月等三人都笑了起來，看得出來，他們對這次的工作也非常滿意。

「現在，就讓大家看一看，什麼才是最頂級的藝術品！」王墨池小心翼翼地打開文件袋，如同拿珍寶一樣抽出了四張照片遞了過去。

那是特地加大的，長大約四十公分，寬三十公分的特殊照片。

所有人目光都投了過去，在外面一點的，根本看不清照片的模樣。

CAMI急得伸長了脖子，努力往前面看。

「CAMI姐，不用著急。是我的一定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會努力得到。」CAMI淡淡地說「結果馬上就要出來了，何必。」

「你倒是不急！」CAMI氣的翻了個白眼「如果你被選定為何氏代言人，還搖搖欲墜的三線位置就能一步坐實！這支廣告播放非常頻繁，足以讓你在所有觀眾面前混個眼熟……」

還沒說完，林嘯就小聲打斷了她「我知道，現在有很多人看著我，對於我能否坐實這個身價還保持懷疑。不過，你不用擔心，少林足球拍完的那一刻，我有把握更上一層樓。」

「不要太迷信大牌作用！」CAMI皺著眉頭說「周興馳是第一次拍電影，他拍的好，你確實能一步登天。但是他拍砸了，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雲煙過眼！」

「相信我，CAMI姐。」林嘯看著趙青雅，輕聲說「就是為了她，我都不可能讓自己跌下來。」

「她，是我的第一個目標，但絕不是最後一個。」

「得了吧。」CAMI快被他氣笑了「你能達到她的地位，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就在這時，何雅松的一聲低呼，讓他兩的目光都轉了過去。

沈照玉一臉凝重，看著照片連聲感嘆「老王，你說得沒錯，這確實是藝術品。我敢說，就連張蔓玉的宣傳照，比這張都略有遜色。」

「很厲害。」李冬田也贊嘆「任何一步都堪稱完美，從髮型，到化妝，到鏡頭角度光暈，沒有一絲瑕疵。」

「更重要的是模特本身，在這組照片中100地發揮了自己的氣質，冷艷，高貴。」陳漫也連連點頭「雖然不太貼切，但是我還是想用空谷幽蘭來形容一下。」

「看樣子趙青雅的照片相當完美。」CAMI死死地盯著幾個人的背影，說不出的心急。

「放心。」林嘯低聲說「如果她的是完美的藝術品，那我的就是完美中的殿堂級。」

「完美，只是和不完美的東西比較，當遇到更加完美的東西時，也就成了不完美。」他淡淡地說「所以說，世界上沒有永恆完美的東西。只是比它更完美的沒有出現而已。」

「這時候你還有心情講大道理？！」CAMI氣不打一處來，聲音都稍微高了一點「那你覺得你的照片能完美多久？！」

林嘯看了一眼CAMI「直到更完美的出現為止，但是絕不是趙青雅。」

四張照片，每一張，都看了差不多接近十分鐘。

何雅松能坐上這個位置，眼力，對於流行趨勢的把握，無一不是頂尖的，而王墨池，沈照玉的鑒賞能力也絕對一等一。他們從每一個細節解剖照片，甚至一絲頭髮為什麼會在額前都會看上一兩分鐘。

但是，看完了誰都沒有開口。

「怎麼樣？」終於，王墨池笑盈盈地說話了「我說過是藝術品吧？老沈，認輸了沒有？」

「呵呵，那得看完才知道。何總，你怎麼看？」

何雅松沉吟了一下，忽然說「按照慣例，能進入那兩間化妝室的明星，都是我們三個直接拍板。不過……這次好像有點不夠用了啊……」

他嘆著氣把照片往桌子上一擺「這組照片，我無法給分。超出預料太多了。」

剎那間，林嘯和CAMI都看清了桌子上的照片。

四張照片，只有兩個背景，第一個，是鮮紅如血的紅地毯，兩旁盛開著雪白的百合，趙青雅穿著一身黑色的晚禮服，絲般的長髮披散下來，一條璀璨若星辰的項鏈掛在她雪白的脖子上。

另一組，是無數紅色的絲綢被吹起，而趙青雅濃妝站在波濤一般的絲綢海中，漫天雪白的花瓣飄下。

浪漫，冷艷，契合度高達百分之百。

就連見多識廣的CAMI，也發出了一聲驚嘆。

「這組照片，特別是第二組，絕對可以在克裡奧國際廣告大獎上獲得提名！」

林嘯沒說話，就在他看到照片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趙青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她對自己這兩組照片，也是抱有100的信心。

「趙姐，絕對沒問題。這兩張照片，太傳神了，我都沒看過這麼絕的照片。」費文利在一旁笑著說「那小子的肯定沒戲。」

趙青雅難得地笑了笑「這是我拍過最好的照片。我敢說，就連鞏麗都會羨慕。」

大廳裡再次靜了下來，良久後，王墨池才笑著問「不如，就讓我們以前那樣，給十分？」

何雅松搖了搖頭「這兩組照片，已經超過了這個分值。十分是對它的侮辱。你們不是常說嗎？藝術品是無價的。」

「那怎麼辦？」王墨池故意驚訝地問，然後憐憫地看了一眼沈照玉「要不，直接宣判勝利？」

「老王，你還沒看我們的東西呢。」沈照玉終於笑了出來「我告訴你，這次你可別以為能輕易獲勝！」

這下，不僅何雅松，王墨池，就連航月他們三個，都驚訝地看了過來。

「不會吧？他們能超越這組照片？」航月驚訝地自言自語。

「很難。」高銘沉吟著說「好的照片，不僅要有好的模特，好的化妝造型師，攝影師的靈光一閃更是必不可少。我敢說，這組宣傳照，國內，包括港臺，能超過它的不超過你的手指。甚至根本沒有！」

「神來之筆。」遙遠毫不掩飾自己的自豪「這是我拍攝過最具價值的人物廣告。沒有之一。」

「但是他們的態度……」航月疑惑地看著悠閑的李冬田他們，一點都不像著急的樣子。

這次，遙遠和高銘都沒說話。到了他們這個份上，沒必要裝神弄鬼。

「看看吧。」良久，高銘才說。

這時候，沈照玉已經鄭重其事地把文件袋遞給了何雅松。

「何總，還是你親自拆。」他笑著說「我怕嚇到了這組照片裡的精靈。」

何雅松笑了笑，拿過來就小心地拆開了，緩緩地把照片拿了出來。

「嘩！」就在第一張照片拿出來的時候，一聲驚呼幾乎響徹整個房間。

林嘯笑了，CAMI愣了。

在看到趙青雅如此驚艷的照片後，林嘯的照片居然讓全體驚呼？

沉默，讓這裡幾乎都忘記了還有人的存在。甚至靜得連時針秒針都聽得到。

「精靈……」王墨池幾分鐘後才從愣神中回過神來，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難以置信和極為不捨糅合在了一起「確實是精靈……老沈，有你的！」

「黑白的精靈。美輪美奐。」遙遠仰天嘆了口氣，同樣複雜的目光看向陳漫，緩緩說到「顏色活了過來……陳漫，看來靈光一閃的並不只有我。」

趙青雅沒有開口，她的臉色沉了下來，雖然她這個角度看不到照片，但是也能聞出一絲「勁敵」的味道。

wagu8168

第一百零一章:勝出

何雅松，王墨池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了，他們開始全面地尋找瑕疵。

王墨池更是不遺餘力，甚至路遙，航月，高銘也加入了這個隊伍。

他們不相信，還能有這樣的照片出現。

誰都沒有開口，生怕一點聲音嚇跑了照片中的精靈。

良久，何雅松放下照片，聲音都有點變了「讓四組同等級別的照片來進行這場角逐，真是殘酷。」

他第一次拿出了何氏總經理的派頭，停了一下才嚴肅地說「但是，兩邊的照片，只能有一個簽約。」

「首先，我要說的是，這四組八張照片，無論哪一張，都可以叫做宣傳照的經典，範本之作毫不為過。不管是三棲巨星趙小姐。」他朝趙青雅點了點頭，趙青雅微笑著回了禮。

「還是影壇新銳林先生。」他也朝林嘯投去感激的目光，林嘯自然也是點頭回禮。

「你們創造出了前人所沒有的奇跡。」何雅松嘖嘖感嘆「起碼在我看來是這樣。，就連一些國際級珠寶的代言宣傳照，恐怕也莫過如此。」

「不過，還需要選出一名簽約吧？」費文利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卻換來趙青雅狠狠地一眼。

「費先生說得不錯。」王墨池嘆了口氣說「何總，本來我以為我已經贏定了。但是現在看來……還是請大家來表下態吧。」

「大家都表態？照片都是同一個水平級的，各持己見，票數還是相同。」費文利立刻說道。

「少說兩句，聽何先生的。」趙青雅終於開口了，聲音雖然不大，但誰都聽出來她現在已經對費文利相當不滿了。

「我想，何總的意思應該不是由我們來表態。」林嘯笑著說「以前可能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何氏珠寶應該有一個專門的藝術顧問團。」

何雅松讚賞地看了他一眼「確實如此，在我們實在無法取捨的時候，將由他們來進行最後投票。」

趙青雅狠狠地盯了費文利一眼。對方再不敢多話，乖乖地站到了一邊。

何雅松拿起了電話，剪短說了幾句，不到十分鐘，就有十個穿著得體的人走了上來。

「何總。」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帶著金絲眼鏡，頭髮一絲不茍，很有精英的架勢。

「我需要你們的意見。」何雅松對著桌子上分成兩邊的照片抬了抬下巴「到底那一組能簽約何氏珠寶，老辦法，用投票的方式產生，得票超過一半的，將擁有這支系列產品的代言權和免費使用權。」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和旁邊的人一起走到了桌子旁邊。

就在拿起照片的一瞬間，金絲眼鏡立刻發出了一聲重重的「咦？」

他旁邊的人，也是震驚地看著照片。

「同一級別。」十個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難以置信。

「不急。」金絲眼鏡連忙抬起了手，對何雅松鞠了一躬「何總，請容我們仔細地看一下。」

「可以，但是結果一定要公正。我需要得到的是最棒最符合市場的代言，而你們需要的是你們的佣金。」何雅松擺了擺手。

十個人都坐了下來，嚴肅而仔細地看著照片。

越看，他們感覺越吃驚。

「美麗絕倫。」一名燙著波浪發的熟女，感嘆地放下照片，長長地出了口氣「男性的照片，陽剛中夾雜著柔美，女性的照片，陰柔中帶出剛強。確實都是藝術品級別的。」

「攝影師的靈光一閃和模特的完美演繹，才能出現最好的照片。這個道理誰都知道。」一名臉色蒼白的男子也說「但是，兩組照片同時出現這樣的情況，太少見了。」

「難以抉擇。」

「哪一次巨星的照片，不是總經理和兩位總監拍板？這還是第一次叫我們來，如果好選，何總也不至於那麼頭痛了。」

金絲眼鏡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說「看來，我知道大家的看法了。這兩組照片，都十分優秀。但是，你們不要忘記了何總的話，要從市場和藝術性上來評價。」

「既然如此，當然選擇趙青雅這組。」熟女立刻說道「這個新人確實不錯，照片同樣是完美級別的。但是論名氣就差遠了。」

「我不同意。」另一個人立刻反駁「趙青雅出鏡率太多，已經沒有了神秘感，而採用新人，宣傳照已經毋庸置疑是同等的好。而且更能引起新話題。」

金絲眼鏡皺著眉頭看著一個人一個人的發言，而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十分鐘。

他們的討論都非常小聲，不過其他的人，已經是心如火燎。

CAMI緊緊看著這十個人，拳頭已經不知覺地握緊。趙青雅雖說沒說話，但是放在沙發上的手已經死死抓住了皮革。

「趙姐，不用擔心，新人不可能是你的對手。」費文利看到了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提醒道。

「閉嘴。」迎來的是趙青雅冷冷的喝斥。

「你給我記住，這贏了就算了。沒簽約，對我就是天大的醜聞。是被一個新人踩著上位！我成了一個新人的墊腳石。你當我真看重那一百萬？輕重都分不清楚，你還配做我的經紀人？！」

費文利臉一陣紅一陣白，沒敢再說話。

又過了二十分鐘，金絲眼鏡終於帶著所有的人都走了過來。

「何總。」他恭敬地說「我們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嗯。」何雅松點了點頭「說。」

趙青雅的目光，CAMI的目光，以及李冬田，陳楚威，陳漫團隊，遙遠，高銘，航月團隊，全部看了過來。

這一句話，代表著四方角力的結果。

金絲眼鏡清了清嗓子，斟酌了一下才開口。

「趙青雅小姐，我們對你表示抱歉。」

「什麼？！」「太好了？！」

兩個聲音，從一男一女嘴裡發出，費文利的難以置信，CAMI的驚喜，讓他們情不自禁地喊出了聲。

而王墨池，只是動了動嘴皮，什麼都沒說。沈照玉差點激動地跳了起來。

林嘯的目光看了過去，正好對上趙青雅如同刀子一般的目光。

他清楚地看到，那一瞬間，趙青雅死死地抓緊了沙發，五個指頭都陷了進去。

這一次，趙青雅的目光沒有移開，她就像一座萬古冰山一樣，和林嘯對視了好幾秒。

「有你的。」林嘯看到對方的嘴巴動了動，無聲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竟然……竟然沒選擇趙姐？」費文利滿臉的不可思議「這……」

「聽顧問團解釋。」趙青雅恨不得一腳踢過去，還嫌她丟人丟得不夠？這件事要有一個記者知道，她第一件事就是剝了費文利的皮！

還有這個小子！

她眼角的餘光不動聲色地移到林嘯身上。

才幾個月？大半年他就從一個能被自己隨意趕出化妝間的人來到了自己四年才能進入的「廊橋遺夢！」才幾個月就從一個默默無聞的新人衝上線！

這種速度，在論資歷的國內演藝圈簡直匪夷所思！

這次竟然在自己手底下奪食！在她三棲明星的光環下奪食！

她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令人厭煩的小混蛋！」她在心裡默默罵了一句，林嘯這個名字，算是深深刻在了她的心裡。

「哦？你們選擇林嘯？」王墨池出人意料地平靜了下來「為什麼？」

「王總，我很抱歉。」金絲眼鏡再次推了推眼鏡，鼻尖上都冒出了冷汗，詳細地解釋道「這兩組照片，每一張都堪稱宣傳照的經典。但是，從市場角度來講。我們針對的是新銳富豪。第一，林先生最近在時尚界串紅很快，雖然他名氣在影視圈不如趙姐。但是時尚界人人都知道有一個林嘯。」

「第二，就是林先生是洪恍，蔡維傑他們聯手推薦的。他們對時尚界的影響力您也知道，選用他，無形中會為我們打開很多隱形客戶。這對我們擴大影響力非常有益。」

「基於以上兩點，所以最終獲得了我們半數以上票數的是，林先生。」

大廳裡安靜了下來，忽然，何雅松帶頭鼓起了掌「很好，分析得很不錯。」

他轉頭對趙青雅說「趙小姐……」

「何總，您能給這次機會我已經非常感謝了。」趙青雅落落大方地道了謝「其實能來參加試鏡，就是對我的肯定。」

「而且。」她微笑著看著林嘯，意味深長地說「我也沒想到現在的新人這麼能幹。」

「趙姐過獎了。」林嘯也笑著回答。

何雅松笑了起來「既然這樣，我也不多說了，等會兒還有個晚宴，大家都餓了，還請趙小姐賞光。」

趙青雅笑著婉拒了「我還有個通告，就不多留了，多謝何總的好意。」

何雅松客套了幾句，也沒強留的意思，隨著趙青雅兩人走出了大廳。

剛走出門，趙青雅頓時收斂了笑容，冷冷地看著費文利。

「看明白了嗎？」

費文利苦澀地點了點頭。

「演得一手好戲。」趙青雅冷哼了一聲「恐怕在看到照片的時候，他就決定用林嘯了。後面只不過是給我面子，找了顧問團來搪塞一下就行。顧問團想到的市場，他何大經理怎麼可能想不到，坐在這個位置上的能是弱智？要不是聽他們分析得這麼詳細，我都一時沒反應過來。」

「趙姐對他們也太客氣了……」費文利苦笑著說。

「客氣？對這種大財神不客氣，還想賺錢？」趙青雅語氣冰冷「代言是最掙錢的工作，一份合約就當你拍一部戲，哪裡找這麼好的事情？」

「倒是這個小混蛋。」她看了一眼燈火輝煌的大廳「這次真的讓我厭煩了。」

「趙姐，他不過是一時風光而已。」

「如果是最好。」趙青雅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