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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晶]醋桶床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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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26 00:26:18
  第九章

  范倪處理好一些公事之後,他走進臥室,米樂樂正裹著一層被子,一副他敢來強的就跟他拚命的樣子。

  他忍俊不禁地笑了,「有這麼冷嗎?」

  「沒有。」米樂樂面上泛紅,昨天發生關係的事情,因為馬偉軍而暫時擱在了一邊。

  現在兩個人獨處,米樂樂一看到范倪的臉,就想到昨天那似真似假的春夢裡,他對她做的那些難以啟齒的事情。

  范倪自然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他脫掉衣服,赤裸著上身,下身只穿著內褲就爬上了床。米樂樂在見他脫衣服的時候就急急地轉開了眼睛,不敢直視。

  范倪將她抱進懷裡,「怎麼這麼害羞,嗯?」他以鼻樑輕頂了一下她的臉,「多做幾次以後,你就會習慣了。」

  多做幾次四個字在她的腦海裡不斷地放大,她整個人都傻了,結巴地說:「多、多……」

  他悶笑,「難道你要當尼姑,要我當和尚?」男歡女愛是熱戀中的男女必不可缺少的一環。

  米樂樂的心跳開始加速,臉上的紅也漸漸加深,「范、范倪……我們是不是太快了……」

  「你忘記你昨天有多主動了?」他在她的耳邊輕語,勾起她的記憶,「你潛意識裡能接受我,你只是怕你的家人無法接受,對不對?」

  男女同居在這個社會也不再是一個新鮮詞了,她的擔憂在他人眼中也許是多餘可笑的,但范倪瞭解她,如她所說,她是傳統的,她總覺得這是一個壞女人才會做的事情,范倪為自己能找到一個這麼單純的女人而慶幸,「別想太多,我們只是提前發生關係而已。」

  米樂樂被他的說法弄糊塗了,她迷糊地看著他,一臉的不解,「提前?」

  「對啊。」范倪習慣性地玩起了她的髮尾,她的髮梢沒有分岔,軟軟的,他玩得不亦樂乎。

  「范、范倪……你要跟我結婚嗎?。」米樂樂小心地問,眼睛仔細地觀察他的神色。

  這事情上不能含糊帶過,范倪嚴肅地點頭,「嗯,我們會結婚,你還要給我生好多蘿蔔頭。」

  米樂樂嬌羞不已,「你沒有求婚,我也沒有說嫁,你不要亂說。」

  范倪親了一下她的髮旋,「嗯。」他也不再多說,免得她臉部充血得像猴子的屁股。

  「范倪……」

  「嗯?」

  「你不要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讓你為所欲為了。」米樂樂輕哼幾聲,將某一隻偷偷爬進被子裡,又偷偷地爬進她睡衣裡的手給拉了出來。

  范倪無語地笑了,被識破了,誰說她不精明呢。

  「睡覺。」米樂樂推開他,用多餘的被子在中間做了一條楚漢界線,「不准跨過,什麼東西跨過來,我就斬!」她做了一個兇惡的表情,做了一個手刀的姿勢。

  范倪很不要臉地問:「你要親手毀了你自己的性福?」

  米樂樂又一次臉紅了,無恥不要臉的男人最可怕了,她想到自己手刃他的某物,她頓時想打暈自己了,她居然順著他的話想像那個畫面,真是太可怕了!

  范倪見她活像被雷劈了的模樣,笑著跨過那條楚漢界線,伸手將她抱了個滿懷。

  「放開!」她羞憤不已。

  「乖,今天我不會做什麼的,你好好睡覺。」他還不至於這麼禽獸。

  米樂樂凝視著他,「你今天不禽獸?」

  范倪認真地點頭,「當然,我很體諒你的身體的。」她的身體不舒服,那麼吃苦頭的人便是他,她好,他就會好,為了夜夜美滿,今日的退讓是必然的。

  米樂樂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確定他不是騙她,她的身體才放鬆了,但她口頭上仍是不忘警告,「你自己說的。」

  「對。」

  范倪的身體有些硬,但靠著他會有一種安全感,讓她安心,既然他都說不會了,那她就好好地利用他的身體好了,呃,這話怎麼這麼邪惡來著?

  「對了,你真的要讓我表弟去當清潔工?」馬偉軍不像是做這事的人,更像是去拆房子的。

  「嗯,他自己也同意了。」范倪將責任推到馬偉軍身上,絲毫沒有他先設套的愧疚。

  「我還滿擔心的……」米樂樂不安地說。

  「不用擔心。」范倪一笑,「他年輕氣盛,總要學點教訓。」

  米樂樂回頭看了范倪一眼,心兒抖得更厲害了,她這個表弟絕對不是吃素的,她怕米媽媽那裡不好交代,怯怯地問:「那要教訓多久?

  范倪輕柔一笑,頗有光風霽月的風采,「直到他叫你衣姐為止。」小小年紀不學好,親戚關係亂了套。

  米樂樂瞬間明白,他是在替自己出氣,哂笑道:「范倪,不要太狠。」

  「我有分寸。」馬偉軍的嘴巴是第一個要改造的地方,接下來他會針對各個問題進行改造。

  「不過也不用太客氣啦。」米樂樂對著范倪笑得天真無邪。

  范倪大笑,在她的唇上吻了好幾下,「小傢伙。」

  米樂樂推開他的胸膛,「不要亂來,乖乖睡覺。」

  范倪邪惡地一笑,「知道,不過福利總是要的。」說著,他的唇便堵住她的唇,誇張地吮著,直到她的唇都紅了,他才放開,對著她下了心理戰術,「樂樂……」

  「什麼?」她被吻得四肢無力。

  「你知不知道,在森林裡的野獸是不能餓太久的,否則……」

  「否則什麼?」

  范倪笑著撫著她的唇,「那野獸會將第一個看到的人吞掉。」

  同時,他伸出舌尖,邪氣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她的香甜似乎殘留在他的口腔,讓他戀戀不捨。

  米樂樂吞了一下口水,「呃,其實野獸可以吃樹皮的……」

  他的指尖點住她的唇,傾城地一笑,「對啊,但樹皮能滿足嗎?」

  嗚嗚……所以老闆,可不可以不要吞了她?

  范倪摟住可憐兮兮的米樂樂,溫柔地說:「睡吧。」

  她怎麼可能睡得著,混蛋!

  米樂樂以為馬偉軍住下來以後,生活會徹底被打亂,事實上是她想太多了,她那個精力充沛的表弟當了清潔工之後,回來便是吃飯睡覺。

  她都要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她的表弟了,不是她希望他能惹出什麼事來,而是直覺認為他不該是一個安分的人。

  馬偉軍不是在范倪的公司做清潔工,而范倪朋友的公司,米樂樂私下問范倪,馬偉軍到底是去做清潔工還是做苦力,怎麼每天都這麼累。

  范倪看也不看她,理所當然地說:「做人。」

  算了,只要表弟別惹禍,她就謝天謝地了,前幾天她打電話給媽媽,她才知道,原來馬偉軍在一次糾紛中把別人的腿打斷了,這才跑到台北躲禍。

  她聽了以後,覺得這個表弟不去幫派混都可惜了,浪費了他天生的煞氣和狠戾。

  一個月之後,米樂樂發現這個表弟改變了不少,不再是吊兒郎當的模樣,好像成熟了不少。

  吃了晚飯,米樂樂做好家務又洗了澡,走到主臥室,范倪躺在床上,光裸著上半身,看到她進來。

  「過來。」范倪朝她喚道,一雙黑陣在微暗的房間裡閃閃發光,猶如躲在黑夜之中的野獸,泛著綠光。

  米樂樂臉兒發燙,知道這是他發情的徵兆,可憐的她只能乖乖地爬上床。

  范倪手一撈,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想說什麼?」

  米樂樂雀躍地一笑,其實她就是對表弟的事情很好奇,「你到底怎麼整表弟的?」

  她的話讓范倪一笑,「整?我有整他嗎?」

  「那你是在做什麼?」怎麼看范倪都是在虐表弟,三百六十度,毫無死角地在玩表弟。

  范倪的手鑽進她的睡衣,覆上她的背,溫熱的手掌心讓她心跳一顫,她困難地轉開臉。

  「我在教他做人,不對嗎?」他淡淡地反問。

  米樂樂不知道馬偉軍哪裡得罪了范倪,踩到了范倪的雷區,她才不管這些,像個小女生似地拽著他的手搖了搖,「對,你做得很對啊。」

  冷淡的神情退去,邪佞的表情取而代之,范倪一掌握住她胸前的雪白,「那你要怎麼報答我?」

  這是要吃她肉的節奏,米樂樂可愛地笑了一下,「報答?你不是在這場虐人的遊戲中取得了愉悅嗎?這就是報答呀。」

  她的腦筋轉得飛快,惹得范倪一笑,「你以為我是變態狂魔嗎?」

  「呵呵。」米樂樂傻笑,心裡直點頭,他就是一個個冷酷的大魔頭。

  「真的想知道?」他突然變得溫柔不已,輕柔的噪子勾人地說:「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

  身上的寒毛一根一根地豎起來了,米樂樂身子發抖,想離開他的懷抱,哪知他的力氣大得很,一把死死地擁住她。

  「想知道嗎?」他的下顎在她的臉頰磨蹭著,眼裡帶著誘惑。

  「不想。」

  「可是我想說。」范倪不給她機會,一把拉下她捂著耳朵的兩隻手,「我讓他去當清潔工的原因,你知道嗎?」

  因為他心理變態,米樂樂在心裡狠狠地說。

  「因為一個人想要站到高點,他必須先站在最低點。」

  米樂樂驚訝地看著他,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眉宇間摻雜了一抹複雜,「范倪,你也曾站在最低點嗎?」

  范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站在最低點的人,有可能會因為別人的奚落而永遠成為最低等的人,有的人卻心高氣傲的想要成為強者。」

  米樂樂思考著表弟的性格,很肯定地說:「小軍表弟肯定是屬於後者!」

  范倪「嗯」了一聲,「過不了多久,他就會來找你這個表姐。」

  「為什麼?」米樂樂不認為自己重要到能讓小霸王來找自己尋求解脫,她也沒有能力幫他擺脫困境。

  范倪賊賊地笑著,沒有告訴她,他故意把以他照片做封面的採訪雜誌,放在客廳非常顯眼的地方,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所以馬偉軍,定會找他幫忙,而要他幫忙,米樂樂就是突破口。

  「好了,我已經說完了。」范倪朝她色色地一笑,看她像小白兔般瑟瑟發抖,他露出一口白牙,歡樂地湊上去,在她的鎖骨處輕咬了一口。

  「范倪,別……啊!」米樂樂慌得要起身,被范倪一個翻身給壓倒了身下,她小小的身子被困在他的天羅地網之下。

  「想去哪裡,嗯?」他興奮地看著她,眼裡閃著興趣,「是不是睡不著?太好了,睡前運動,有益身心。」

  米樂樂張口想罵他,胡說八道什麼!

  他的薄唇往下,堵住了她的,日日和她睡在一起,范倪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拒絕。

  她的身子很僵硬,徘徊在理智和感性之間,遇上他,又根本沒有時間去想、去冷靜。

  等她終於有時間去想的時候,范倪早已經得逞,將她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她想努力從這一片混亂中清醒,但身子又很疲憊,所以往往想個五分鐘,她就睡死了。

  還有更丟臉的,她有可能在他激烈的擁抱中直接昏睡過去,等到第二天起來,什麼都不用想了。

  米樂樂糾結極了,可又拒絕不了范倪,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第一次發生時,她有幾分沉醉在裡面,後來發生的,她完全失去了控制,隨他擺弄了。

  就如此刻,他的一個吻便是她淪陷的開端,被吻了不只一次兩次了,可每一次,她都會被吻得四肢無力、眼冒金星。

  她昏沉地聽到他性感地喘了一聲,她睜開眼,看著自己玲瓏但不豐滿的裸體,不懂這個男人為什麼每見一次就兩眼泛綠光,實在是嚇人,活像她是他的食物,實際上,她的確是。

  他俯下身,張開嘴咬住她的尖端,她輕哼了一聲,敏感的尖端在他的嘴裡緩緩地挺立了。

  他的大掌溫柔似水地在她的身上緩緩地遊走,弄得她像在泡溫泉似的,舒服地哼了哼。他在她的身前低笑,為自己能給她帶來喟歎而自得,高大的身子不斷地往下,空出的大掌分開她的雙腿,俯首在她的腿間挑逗著。

  米樂樂忍不住地夾緊他的頭,卻又怕傷到他,只好乖乖地張開大腿,無力地敞開,像一隻四腳朝天的青蛙,一點美感也沒有。

  米樂樂看電影的時候,某些激情戲拍得很唯美,可真的實行起來時,其實沒有那麼美,這時候的人通常都被獸慾所控制,張牙舞爪的很嚇人,但其中的歡愉是不容人否定的。

  她滿臉的潮紅,宛若世間最美的晚霞,雙手掐著身下的被子,兩眼水亮一片,身體泛出細微的汗珠,在范倪的眼中美得驚人。

  范倪在她快要達到頂點的時候離開她的身體,嘴邊帶著可疑的濕意懸在她的上方,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米樂樂知道,他是在等她自投羅網、等她投懷送抱,慾望如蟲子般在她的身體裡蠕動著,她輕咬著下唇,纖細的雙腿主動地纏上他的腰部。

  她看見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她伸手攔住他的脖頸,紅著臉,將自己最私密的地方展現在他的前面。

  紅腫的花瓣貼著他的炙熱,他俯首望著渴望展露在臉上的她,下身一沉,用力地一挺。她嬌媚地哼了一聲,兩眼泛紅,小嘴嘟成一圈,「范倪……」

  心頭一熱,他低頭吻住她的唇,下身又重又猛地攻擊,她哼著在他的身下承歡,她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卻是他最想將她留在懷裡的人。

  「范倪……啊……」米樂樂受不了地喊著,快感就如炸彈在她的身體裡爆炸,讓她躲閃不及。

  范倪下顎收緊,雙手死死抓住她的腰部,似要把她吃得一乾二淨。

  她雪白的身子被他壓著,毫無反抗地死死壓著,愉悅又難耐的神情在她的臉上反覆出現。

  他堅硬的身體撞上她柔軟如棉花糖的身子,發出一陣陣曖昧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夜晚。

  「表姐……」

  米樂樂吃驚地看著馬偉軍,這個小霸王剛剛叫她表姐,她是不是聽錯了?

  馬偉軍看著傻乎乎的米樂樂,壓下心中的不悅,偷偷看了一眼在廚房裡忙著做早餐的范倪。

  要不是范倪是一個公司的老闆,要不是他幹怕了清潔工的工作,他絕對不會來求米樂樂。

  以他的直覺,范倪不是一個好惹的人,他就是看走了眼才失去了先機,要不然他也不用在這裡求米樂樂了,只因為米樂樂是范倪的女朋友,而且范倪似乎很寵她……

  他在這裡待了這麼一段時間,多少是看出端倪了,他家那個小古板的表姐,跟在廚房當煮夫的范倪感情很好,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范倪會成為他的未來表姐夫,呃,他覺得范倪不會讓這件事情有意外。

  「有什麼事情嗎?」米樂樂已經無法用驚訝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了,就算是外星人來綁架她,都沒有現在的情況恐怖。

  「你幫我跟表姐夫說說看,幫我在他的公司裡找一個職位讓我做做?」馬偉軍一臉的諂媚。

  識時務為俊傑,范倪肯下廚,又收留了他,他認為米樂樂是很關鍵的存在,所以他要脫離清潔工的行列,找米樂樂絕對不會有錯。

  米樂樂想想范倪說的話,覺得范倪真是料事如神,這樣都能猜準了,馬偉軍真的找上自己了,不過他要在范倪的公司工作……

  米樂樂露出為難的神情,「要在范倪公司工作的事情,我不好說。」

  公司又不是她的,她是他的女朋友,並不意味著她有權利去決定范倪公司的事啊。

  馬偉軍一聽,氣急敗壞地低吼:「你都跟他上床了,這點事情他不會答應你?你沒有滿足他啊?」

  米樂樂無語凝咽地瞪著他,馬偉軍一說完,馬上懊悔不已,「那個……」

  「表弟,我真的幫不了你。」米樂樂很有骨氣地說,倏地拿過包包,也不吃早餐,沒有跟范倪說一聲就直接出門了。

  馬偉軍懊惱不已,撓著自己的頭,他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樂樂怎麼沒有吃飯就出去了,怎麼了?」范倪噙著淡淡的笑,站在馬偉軍的身後,輕柔地問。

  那聲音平凡無奇,卻令馬偉軍心生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臉色難看地轉頭看著范倪,「那個……」

  「你們剛剛說什麼?我好像聽到工作什麼的。」他抿唇,一副擔憂的模樣,「是工作不順心,你想換工作?」

  范倪的俊臉上滿滿都是疑惑和關心,但馬偉軍只覺得心頭一陣泛冷,他硬著頭皮點了下頭,「我想換工作。」

  「哦。」范倪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善良地問:「雖說是朋友的公司,不過如果你被欺負了,我也幫不到你。」

  馬偉軍聽他這麼說,臉色一黑,什麼叫他被欺負,他臉色一變,「我沒有……」

  「不如到我公司……嗯,你剛剛說什麼?」范倪一頓,一雙黑陣直視著他。

  馬偉軍努力勸著自己不要逞強,之前不懂事,不知道社會這麼複雜,他也不知道范倪是自己開公司的老闆,有這麼好的關係可用,他幹嘛不用。

  「沒有。」讓他承認被欺負,他也甘願。

  「之前本想讓你來我的公司,但是人員飽和了,前幾天有一個員工離職了,我想你可以替補上。」范倪解釋了一番。

  馬偉軍後怕地說:「不會又是清潔工吧?」

  「清潔工不好嗎?」范倪做出一副痛苦的模樣,「早知道你不喜歡,我就不讓你去了。」

  馬偉軍聽不出他口氣裡的歉意,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呵呵,不是不好,人都想往上走嘛。」

  范倪臉上一喜,「年輕人就該這麼想,趁年輕多奮鬥。」

  馬偉軍心裡有一道聲音要他跟范倪保持距離,但他嘴上仍是好奇地問:「是什麼工作呢?」

  「業務員。」

  「哦。」幸好不是清潔工,馬偉軍開心不已,「謝謝你,表姐夫……」

  都叫自己表姐夫了,不好好對他,真的是枉為人家的表姐夫了,范倪點了一下頭,「吃早餐吧,不然要涼了。」

  「好,表姐還沒吃,等等我買早餐帶過去給她。」

  「小軍……」

  「怎麼了?」

  「你進了公司就是一個業務員。」范倪暗示道。

  馬偉軍不傻,明白他的意思是不要提他們之間的關係,他點頭,「我知道了。」

  范倪低頭,慢慢地吃著早飯,眼裡深處有一簇小黑光在閃爍著,桌子的另一邊,馬偉軍仍在欣喜中,心情好,吃得也格外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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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26 00:26:48
  第十章

  「你說什麼?」米樂樂挑眉,「他讓你進公司了?」

  米樂樂和馬偉軍站在安靜的角落說話,馬偉軍將手上的早餐遞給米樂樂,「喏,表姐,這是我的歉意,吃了以後不要生我的氣。」

  馬偉軍也知道自己早上說的話過重了,自然心有不安。

  米樂樂接過,點了一下頭,「我不會跟你計較的。」她覺得事情太簡單了,「你進公司做什麼職務?」

  「業務員。」馬偉軍一說到這個就開心了,怎麼聽都覺得是一個體面的工作。

  米樂樂一愣,立刻恢復正常,「哦,這個工作不錯,你好好做。」

  「知道了,表姐,那我去上班了。」馬偉軍迫不及待要去一展拳腳了。

  看著馬偉軍興奮離開的背影,米樂樂眼裡升起了同情,可憐的表弟不知道,這業務員是一件很苦很苦的工作,要外出跑業務、要加班……

  不過以他那多餘的精力,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最好累死他,米樂樂笑得歡,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喂?」

  「那小子帶早餐給你了?」

  米樂樂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早飯,「對。」

  「我這裡有飯團、豆漿,你要嗎?」范倪柔著嗓子說。

  米樂樂低頭看了一下手中的早餐,同樣是飯團和豆漿,不過范倪知道她獨愛公寓附近的那間早餐店,她看了看手中的早餐,她輕哼一聲,誰要原諒他,小屁孩,「我要,等我。」

  她坐電梯往樓上走的時候,遇到一個同事,笑著把這份早飯送給同事吃。

  電話那頭還沒掛斷的范倪隱隱地笑著,「你真大方。」

  「向來如此。」米樂樂認下了這項誇獎。

  「上來吧。」說完,范倪就掛了電話。

  米樂樂不避嫌地進了范倪的辦公室,其他人不知道他們的關係,不過范倪辦公室的秘書和助理都知道了,而且很自覺地沒有八卦。

  米樂樂倒不介意,大方地跟他們說了一聲早,就走進范倪的辦公室裡,「我的早餐呢?」

  「茶几上。」

  米樂樂趕忙打開豆漿,暢快地喝了一口,「真好喝。」她喜孜孜地說。

  「不生氣了?」范倪笑看著她。

  「不氣了……」米樂樂哼了一聲,「才怪,你說他是不是不長腦的?我要是跟你在一起圖的是職位的話,那我現在都已經是主管了,怎麼可能是一個小助理呢。」

  范倪莞爾,「那你想當主管嗎?」他邪笑著,「我可以滿足你的願望。」

  「你笑得很淫蕩,我不想。」米樂樂一口就拒絕了。

  一抹精光在范倪的眼裡一閃,「那你不圖職位,你圖的是什麼?」

  米樂樂咬下一口飯團,「圖什麼?」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有些人談戀愛有利益關係,而他們似乎一直很單純地交往,除了在床上不單純之外。

  「對呀,你圖什麼,是我的身體?」范倪循循善誘,「還是我的……心?」

  米樂樂嘴裡的飯團嚥不下去了,她就這麼看著他,好半晌,她動了動牙齒,將飯團吞進肚子裡,「沒想過。」

  她坦誠的回答讓范倪一笑,他也不期待能從她的嘴裡得出什麼令人滿意的回答。

  「你圖我什麼?」米樂樂好奇地問他。

  范倪曖昧地朝她眨眨眼,「我圖是你最不想給的。」

  米樂樂的臉一紅,「范倪,離開了床,就別想床上的事情了!」她半怒,她問得隨意,但心早就掛在喉嚨處了,緊張得不得了。

  范倪一臉驚奇,「米樂樂,你想到哪裡去了?」

  米樂樂放下飯團,疑慮地問:「我說錯了?」

  范倪淡然地一笑,「你最不想給我的是什麼?你自己說說看。」

  米樂樂緊張地換了一個坐姿,「你的想法,我不知道。」

  「縮頭烏龜。」范倪嘲笑她,「猜都不敢。」

  米樂樂不跟他做口舌之爭,低下頭,「難道你要我的心?告訴你,人沒有心會死的,我不會把心給你的。」

  「樂樂……」

  「幹嘛?」米樂樂佯怒地看著他,大有他說錯什麼就要開罵的架勢。

  「我媽媽想見你一面。」范倪撐著下顎,漫不經心地轉著手裡的筆,一雙眼精明地注視著她臉上的細微變化。

  「你媽媽要見我?」米樂樂驚愕地看著他,這是什麼意思?家長見晚輩……

  「她想見你。」范倪的眼神柔和得如春日的陽光,令沉浸在其中的人精神恍惚。

  米樂樂眨了眨眼,「她為什麼想見我?」

  范倪抿了一下唇,低下頭,「樂樂,我們結婚吧。」銳利的眼望向她,「我想要的是……」他輕笑了一聲,讓米樂樂更為慌亂,「你的……」他伸出食指隔著一段距離,指著她轉了一圈,「全部……一切……」

  她的人、她的心……她的所有,他都要!

  霸氣凜然的話如冷風一般鑽進她的耳朵裡,凍得她不自在地環胸,她不確定地看向他。

  「米樂樂,你聽清楚了,不要疑惑。」他雙手交叉地坐在辦公桌前。

  身體裡的血液如千萬隻駿馬在奔騰,如黃河之水奔流著,她小喘著氣,「你……」

  「我媽中午會過來跟我們一起吃飯,我預訂了一間中式餐館。」

  第一次和范倪的媽媽吃飯,米樂樂很不爭氣地緊張了起來,甚至連話也說不了,只能點頭作答。

  「我媽很和善。」

  米樂樂點頭,開不了口。

  「你會喜歡她的。」

  她再點頭,仍舊是一副被毒啞的狀態。

  「中午見。」

  她最後點了一下頭,殭屍一般地走了出去,身後傳來範倪的聲音,「把早餐吃完。」

  米樂樂轉過身,癡呆地當著范倪的面把早餐迅速地消滅掉,成功地表演了什麼叫餓瘋了的淒慘模樣。

  范倪低笑,看著她僵硬著身體走出他的辦公室,接著聽到「砰」的一聲,廖秘書焦慮地問:「樂樂,有沒有撞傷?」

  再「砰」的一聲,「樂樂,你還好吧?」

  然後沒有聲音了,內線閃了閃,他按下,廖秘書擔憂的聲音傳了過來,「老闆,樂樂剛剛出去的時候撞到了桌子,又撞到了門……」

  范倪無聲地笑了,「沒事,不用理她,她只不過是……太開心了。」

  內線按掉,廖秘書坐在位置上一臉的詫異,原來開心是可以用這種方式表達的呀。

  米樂樂走到電梯,臉上的神情如作夢一般游離,口袋的手機響起,「喂,什麼?媽暈過去了?怎麼回事……喂?」

  米樂樂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居然沒電了,她趕緊找了一位同事借了電話,打回了家裡。

  那頭的米爸爸說米媽媽突然暈過去了,情況不明。

  「爸,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回去,你別急。」米樂樂收拾了東西,跑到主管老紀的辦公室。

  「主管,我家裡有事,我要請假。」

  范倪坐在辦公室裡,臉色陰沉地看著手機。

  有人叩了叩辦公室的門,接著轉開了門,范母走了進來,「阿倪。」

  「媽。」

  范母看著神色陰鬱的范倪,心裡擔心,「不是說要給媽介紹女朋友嗎,怎麼取消了呢?」

  「她臨時有事。」說的同時,范倪抓了一下手機,力道之大,連手上的青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是嗎?」范母不信,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兒子心情這麼低落過了,她跟范倪親生父親離婚的時候,范倪也是這樣,看起來什麼都很正常,卻讓身邊的人能感覺得出他的反常。

  「阿倪,有什麼事,你跟媽說……」范母憂心忡忡地說。

  「媽,真的沒事,下次再一起吃飯吧。」范倪笑著拒絕了范母的示好,他已經長大了,不是三歲小孩,受了委屈還要跟媽媽抱怨,更何況這是委屈嗎?他捫心自問。

  那個被嚇傻的女人敢讓他委屈,她真的敢,膽子被養肥了,居然關機了,她要逃避就不該用這麼糟糕的方式。

  范倪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范母問:「你要出去?」

  「媽,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范倪沒有告訴范母自己要去哪裡,逕自走出了辦公室,只留下范母緊張地站在原地。

  該不會是到嘴的肉飛了吧……嗯,不對,是到手的老婆逃了?

  范倪搭著電梯直接到了銷售部,清冷的眼眸在銷售部轉了一圈,沒有看到米樂樂的身影,眼裡的冷意更甚了。

  范倪站在那兒,要別人不注意真的很難,向來都不會到銷售部的老闆突然過來,又一臉的冰冷,正在工作的人都進入了殭屍模式。

  私下有人告訴了主管老紀,老紀忙不迭地從辦公室出來,「老闆。」

  「她呢?」

  別人一聽全是不懂,但老紀馬上就懂了,「好像是家裡發生了一些事情,請假回去了。」范倪的冰臉緩和了不少,「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紀心中叫苦,他又不是老媽子,怎麼可能去管下屬的私事。

  瞧見老紀的臉色,范倪便清楚了,他點了點頭,「嗯,你們都去工作吧。」

  「老闆,她的地址……」老紀想把地址給范倪。

  豈料范倪的臉拉得如馬臉一樣長,冷冷地說:「她的地址,我會不知道?」

  她請假回家,老闆就不知道,老紀笑著不說話。

  范倪轉身離開,老紀笑了笑,轉身對好奇不已的下屬們說:「多工作,少說話。」

  范倪直接走到地下停車場,坐進車子裡,戴上藍芽耳機,「我要米樂樂的老家地址。」

  電話那頭的助理忙應下,「是,請稍等。」助理在電腦裡打開了公司員工的資料,動作快速地將米樂樂的老家地址報給了范倪。

  范倪應了一聲,把藍芽耳機摘下,腳使力地一踩油門,車子快速地如子彈般飛了出去。

  米樂樂走得很急,幾個小時的車程回到了台南老家,路上想打個電話給范倪,但是手機沒電,她又沒有記住范倪的電話號碼,就是借電話也沒有用。

  米樂樂回到家裡,家裡沒有人,是鄰居告訴她米媽媽已經被送到醫院了,她問了醫院的名字,急匆匆地去醫院了。

  到了醫院,米樂樂一時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米媽媽沒事當然是好事,但為何看著媽媽以一副很拽的模樣坐在病床上,一邊吃水果,一邊奴役著米爸爸的時候,她有一種被騙的錯覺。

  「爸、媽。」米樂樂走進病房,眼眶還紅紅的,她真的是擔心媽媽。

  米媽媽看了她一眼,「你這個不孝女,我躺在病床上了,你才知道回來!」

  米樂樂的戰鬥力在看到媽媽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自知在媽媽這裡要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直接看向了爸爸。

  「爸,到底是怎麼回事,媽怎麼會昏過去了?」米樂樂記憶猶新,仍記得自己剛聽到這個消息時的害怕。

  米爸爸憨厚地一笑,「不要緊張,我也嚇了一大跳,剛做了身體檢查,你媽的身體沒問題,就是血壓有點高,前一段時間經常說頭暈,今天就暈過去了……」

  米樂樂忍無可忍地轉頭看著媽媽,「媽,你身體早就不舒服了,幹嘛不去醫院做個檢查?」非要進了醫院才甘心。

  米媽媽心虛不已,兩眼閃爍,「到了這個年齡,身體出毛病是正常的。」

  米樂樂氣得要命,「頭暈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你要是暈倒的時候不小心撞到頭怎麼辦?」米媽媽委屈地說:「現在不是沒事嗎?」

  米爸爸趕緊出來圓場,「你別說你媽了,她節儉慣了,小病小痛,她都不當一回事……」

  「我不是每個月都有寄錢回家嗎?」米樂樂就是知道媽媽節省,所以情願自己過得拮據一些,也要把一半的薪水給家裡人。

  米爸爸一聽,柔柔一笑,「傻孩子,你那些錢,你媽都幫你留著,讓你結婚用。」米樂樂的眼睛都紅了,爸爸和媽媽事事都為她這個女兒著想,說不感動才怪。

  她正感動不已,那廂米媽媽嘀咕了一聲:「嫁人?連個人影也沒有。」

  米樂樂想到了范倪今早說的話,臉蛋一下紅了,嬌嬌地喊了一聲:「媽!」

  突然,她的臉色蒼白了,范倪說要她跟范母一起吃飯,她忘得一乾二淨,心裡想著要告訴范倪自己回老家,卻把見家長這件事情給忘了。

  「怎麼了?好端端的,臉色好差。」米爸爸擔憂地看著她。

  「我……」死定了!

  「樂樂,你回來也好,順便吃幾頓飯,這一段時間,不少人回小鎮上,你可以跟他們相處看看……」米媽媽開始處心積慮地安排相親。

  米樂樂白著臉,兩眼無助地看著媽媽,她真的要死定了!范倪現在肯定氣得要把她碎屍萬段,哦,不,是要把她挫骨揚灰。

  「樂樂剛回來,你先別給她壓力。」米爸爸看著女兒越來越白的臉,示意米媽媽先不要給壓力。

  米媽媽看了一眼,心中一歎,「好啦,過幾天再說。」

  負荊請罪會有用嗎?米樂樂默默地想著。

  「樂樂,別想太多,你媽急,你別理她,等會我們收拾收拾就出院了。」米爸爸溫和地說。

  米樂樂完全沒有聽到爸爸和媽媽在說什麼,她現在腦子裡都是范倪生氣的臉龐。

  「樂樂?」

  「我真的要死定了,范倪肯定很生氣。」米樂樂退縮地不敢給手機充電,她好想逃。

  「范倪是誰?」米媽媽敏銳地聽出這是一個男人的名字。

  米樂樂淒慘地一笑,「他是我男朋友。」

  「什麼?」米爸爸和米媽媽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不過很快就要成過眼雲煙了,米樂樂悲觀地想著,心裡作好最壞的打算。

  這不是錯覺,但米樂樂很懷疑自己的眼睛。

  柔和的晚霞悄然地來臨,令一切都披上了一層淡淡的柔美,鄉間小路上,豪華的轎車停在一旁,男人清逸挺拔的身影融入其中。

  他一手插在口袋裡,悠閒地靠著車身,頭微低,看不清他的神色,天色漸漸地暗下來。

  「那個人是誰?怎麼把車停在我們家門口?」

  媽媽疑惑的聲音傳入米樂樂的耳裡,她微微啟唇,聲音卻發不出來,水亮的眼裡滿滿都是他的身影,范倪來了。

  「樂樂,你認識那個人?」米爸爸看向自己的女兒,在女兒的臉上看到了粉嫩的紅霞,那抹艷麗他曾在自家的老婆身上看到過。

  「嗯。」他怎麼會來呢?

  米爸爸心裡有數,感歎了一句:「他就是范倪?」

  米樂樂點頭,米媽媽笑了,「還傻站著幹什麼,人家都上門了,也不去迎?」

  米樂樂一愣,看向爸媽,見他們兩個臉上了悟的神情,她耳根子都紅了,「我過去了。」

  「我和你媽媽先回家,你記得留人家吃飯。」米爸爸提醒道。

  米樂樂點著頭,走了過去。

  熟悉的腳步聲打斷了低著頭冥想的范倪,他抬眸,黑色的眼瞳裡映入她嬌羞的笑。心頭一顫,他卻冷著臉,「米樂樂。」

  她慌了,知道他在生氣,「我不是故意爽約的,我……范媽媽有沒有生氣?」她如驚弓之鳥般看著他,那副小心的模樣讓人覺得好笑。

  范倪想笑,臉上仍是一片清冷,「你就在乎我媽?」

  她對范母的在意說明了她的意願,對於結婚,她是願意的,冰冷的俊臉開始融冰,范倪不由放柔了表情。

  米樂樂難為情地低頭,「范媽媽有沒有說什麼?」她好擔心讓長輩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不是很開心。」范倪據實以告。

  米樂樂微微變臉,「是、是嗎?」

  「怎麼辦?」范倪問出她心裡的想法。

  米樂樂輕咬著下唇,「我……」

  范倪見她一臉的猶豫和悲涼,心裡的不爽以及怒意漸漸地散去了,他的手伸到她的腦後,撥了一下她的髮絲,「這麼想嫁給我?」

  想嫁給他,所以才擔心他的媽媽開不開心,范倪的眼神柔得如水一般凝視著她。

  米樂樂微愣,「這……」

  范倪眼波一閃,「想要我媽開心,得先讓我開心,知道嗎?」他的手在她的後頸輕輕地撫弄著。

  他對待她的方式就像寵物般,她想推開他的手,卻又覺得挺舒服的,嘴裡重複著他的話,「讓你開心?」

  「我開心了才能替你解釋,對吧?」

  米樂樂覺得他是在抬高他自己的身價,變相地要她討好他,她嘴巴一歪,「范老闆,你怎麼樣才會高興?」

  范倪笑了一下,「這要看你的表現。」

  「給點提示吧。」不知為何,米樂樂忽然對結婚的事情沒有那麼大的恐懼了,看到轎車車輪上的泥土,以及他風塵僕僕地出現在她面前,她的心境豁然開朗,他來了,就這麼出現在她的面前。

  「譬如接下來你要如何向你的爸媽介紹我。」他的眼睛一直注視著她,發現她除了浮現絲絲的羞澀之外,沒有其他的神情了,包括抗拒。

  早上還一臉癡呆的某人,現在已經能坦然接受了。

  米樂樂掃了他一眼,嘴角微彎,「我爸媽讓你留下來吃飯。」

  「哦?」他臉上出現開心的神色,「他們知道我的存在?」

  米樂樂絕口不提自己因為怕被他整死,精神恍惚地說出了他的存在,「嗯。」

  「他們知道我是你的男朋友?」撫摸她後頸的手更加輕柔,時不時地挑起她的髮尾玩弄著。

  「嗯。」

  范倪心情總算大好了,米樂樂忽然說:「第一次見面,你給我爸媽帶了什麼?」

  米樂樂不是拜金女,不會向范倪索求什麼好處,但第一次見面,一定要有些講究的,「我爸喜歡茶,我媽喜歡女人的東西,披肩什麼都可以。」一頓,「你帶了什麼?」

  他來是因為這個女人逃了,他追來時,他是有那麼一點興師問罪的意味,料不到的是這個傻傻的女人會一句一句把他哄開心了。

  米樂樂第一次看到范倪的臉上出現了一種類似尷尬的神情,她不解地問:「怎麼了?」

  范倪若無其事地笑著,收回了手,轉而牽起她的手,「樂樂……」

  「嗯?」

  「陪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米樂樂想說,她爸媽都在做飯了,他該進去了。

  「這裡最大的商場。」他牽著她的手,推她上了車,自己坐到駕駛座上。

  「去那裡幹什麼?」米樂樂仍舊沒有跟上他的思維。

  買禮物!

  正在做飯的米爸爸,透過窗戶看見疾馳離開的車,臉上一片鬱悶,他們這是要去哪裡呢?

  他們連夜趕回了台北,米樂樂睡了一覺醒來,車子已經停在公寓樓下的停車場了。

  她轉頭看著范倪,他的臉色不大好,她心疼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是不是很累?」

  米樂樂心裡暖暖的,這個男人急匆匆地南下,又因為沒有準備禮物,趕去買了禮物,儘管如此,在見她爸媽的時候,他表現得可圈可點、儒雅有禮,連米媽媽都說他好。

  米媽媽知道他是一間公司的老闆時,驚訝地說范倪怎麼會看上女兒呢,一定是緣分,要她好好把握。

  米樂樂也覺得這場戀情超乎了她的想像,她的藍圖是在工作穩定之後,找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男人交往,接著結婚生子。

  范倪跟她之間其實也是平淡,但是考慮到這個男人的身家,他可以找到更好的女人,有更好的選擇,但米樂樂看到他認認真真地對待自己的家人,談吐間皆是真誠,她便想,就是有更好的女人來,她也不讓,好男人自己得先佔著,不能讓眼饞的野貓給勾走了。

  「親我一下,我就不累。」他露出頑劣的笑。

  米樂樂當真了,她拉下他的頭,倉促地給了他一個吻,速度之快讓范倪也很吃驚。

  他吃驚地看著她,「真的不累了。」

  「范倪!」米樂樂輕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小手被他包在大掌裡。

  他執起她的手,輕輕地吻了一下,「上去吧。」

  他們手牽手下了車,進了電梯,范悅突然由身後抱住了她,炙熱的體溫如網一般將她包裹。

  「范倪?」

  回答她的是他細細的吻,他的吻落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上,輕柔且充滿耐心,連帶著讓她的心跳又不爭氣地加速。

  他的大掌交迭地放在她的小腹處,十指曖昧地在她的小腹上輕揉著,光裸的肌膚一陣發燙,她不好意思地轉了轉頭,「在電梯裡不要這樣。」

  范倪輕笑了一聲,暫時停止挑逗的動作,「好,回家再……」

  她蹙眉,「別鬧了,你都沒睡。」一路上都是他在開車,開車本來就很累,他還有精力想別的事情。

  「不想睡。」他臉不紅氣不喘地說。

  米樂樂白了他一眼,「明天你還要上班。」她側過頭盯著他的眼睛,「你的眼睛都有血絲了。」

  電梯到了,范倪摟住某個明顯拒絕他求歡的女人往公寓走,大掌在她的腰部不斷地摩挲著,薄唇不懷好意地動了動,「樂樂……」

  米樂樂順勢轉頭看向她,薄唇已經飛快地落在她的唇上,熱烈的吻帶著不可忽視的霸道毫無縫隙地包圍了她。

  米樂樂動了動身體,伸手想推開他,沒想到他的動作更快,活像一匹狼一樣,明明一隻手在開門,另一隻手卻摟住她的腰。

  他一邊吻著她,一邊摟著她往屋子裡走,她的腦袋一片混亂,想推開他,身體卻先她的理智一步,雙手掛在他的肩膀處。

  他的舌在她的口裡野蠻地鑽著,粗魯地先舔遍了她的口腔,又將她的舌當做最甜的糖果,舔著、吮著。

  「嗯……」她不由輕吟一聲,身體開始發熱,「范倪……」

  范倪以背部頂了一下門,身後的門關上,他的大掌探向身下嬌媚如絲的女人,撩起她的裙擺,大掌狂肆地在她的腿間來回撫摸著。

  原本黑暗的大廳驀地亮了,一道壯碩的身影出現在客廳,臉上有著難掩的驚喜,「你們都去哪裡了?我好擔……心……」最後幾個字輕輕地沒了聲音。

  米樂樂低叫一聲,不用低頭,她都知道此刻自己像一隻八爪魚攀在范倪的身上,她連忙推開范倪。

  她兩手捂著發燙的臉,不敢去看馬偉軍的神色,她匆匆地跑回了房間。

  馬偉軍擔憂的臉色一收斂,一開始他打電話給米樂樂,米樂樂關機,一直打不通,他還以為發生什麼事情了,害他多想了,他打了一個呵欠,「你們真的是……」他一笑,「連回房再做都等不及了嗎?」說著,他大搖大擺地回房了。

  他背後的范老闆很怒,怒得想把這隻兔崽子給宰了,范倪開始在心裡制定要如何「除暴安良」的計劃了。

  他陰著臉回房,米樂樂已經躺在床上了,用被子裹得嚴實,就露出一張臉,「我要睡了,晚安。」

  范倪的臉色更黑了,被人抓了個正著的她,現在絕對不會跟他在床上廝殺,不對,這幾天她都會挖個洞把她自己給埋了。

  他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手覆在她的頭上,帶著濃烈的殺氣,笑中帶狠地說:「這小子很快就會離開了。」

  縮在被窩裡頭的米樂樂悶不吭聲,不管馬偉軍什麼時候走,她現在不想見到馬偉軍,而最最不想見的人是范倪,嗚嗚,這個到處發情的男人!

  范倪的想法與她正好相反,他在自己的家裡吻著自己的女人,要做再親密的事情都沒有關係,都是馬偉軍這該死的程咬金!

  一個星期之後,馬偉軍換了住所,至於住哪裡,她不知道,只聽范倪說過,馬偉軍雖然性格差了點,不過在工作上很有潛能,他會繼續培養。

  不知為何,米樂樂聽到之後,覺得事情可能沒有這麼簡單,甚至覺得這個「培養」很具深沉含義。

  因為她拒絕了某人的床上行為,直達一個星期以上,馬偉軍一走,某人便不由分說地將她吃了再吃。

  對她,范倪都懷抱著如此的深仇大恨了,她想馬偉軍肯定會吃苦,但這不在她擔憂的範圍。

  她現在坐在包廂裡,桌上是殘羹冷炙,大方和藹的范母已經在范倪的雙胞胎弟弟范變護送下回家了。

  她剛剛見過了范倪的家人,范母很慈愛,一點未來婆婆的架子也沒有,范奕的脾氣看起來不是很好,但吃飯的時候對他的老婆很細心。

  而她,她一開始緊張得要結巴了,後來就自然了。

  一雙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她抬頭,「范倪……」

  「結完帳了,我們回去吧。」范倪將她拉起來,她突然靠在他的身上,他挑眉,「怎麼了?」

  米樂樂紅著臉,支吾了半天,「我腿軟……」

  范倪哈哈大笑,親了一下她的嘴,「見家長需要這麼怕嗎?」

  米樂樂苦著臉,「你見我爸媽的時候都不怕嗎?」她會怕他的家人不喜歡她,她會怕他的家人反對他們的婚事,她會怕……他們最終無法走到一起。

  女人的發散性思維有時候真的比戰爭還可怕,由一個點幻想出無數的線,這一點上證明了女人的強悍。

  「怕是不至於,就是有點緊張。」他笑著牽她走出餐廳。

  「你就不怕他們不喜歡你,然後棒打鴛鴦嗎?」米樂樂不小心地說出了自己的心思。范倪沒有看她,淡淡地說:「這點不怕。」

  米樂樂抬頭,午後的陽光落在男人英俊的側臉,宛若溫潤的泉水,浸濕了她的心。

  「他們會願意的。」他側陣盯著她,「他們知道這個男人愛著他們的女兒。」

  絕美的緋紅在她的臉上閃現著,范倪連說愛她也要拐著彎,她瞪了他一眼。

  他笑著摟住她往車子走去,「米樂樂。」

  「幹嘛啦!」她正生著悶氣,這個男人好像很少會說愛她,除了在意亂情迷的時候,但很多人說,男人在床上說的話是不能信的。

  她其實是信那麼一點點的,因為他不是其他男人,他是說一不二的范倪。

  「我愛你。」他在她的耳邊溫柔地低語。

  她燦然一笑,床上的話信一半,此刻她是絕對地相信他,因為他現在可沒有被慾望控制,他是真的愛她,「我也愛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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