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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凌淨]野狼的點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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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26 00:53:04 |倒序瀏覽 | x 1
野狼的點心 作者:凌淨

對他來說,牽繫兩人的只是一紙假結婚的契約
對她來說,這卻是她最歡喜願意演出的戲碼
雖然兩人之間的進展遠遠超出預期
她還是謹守本分,對他的一切不過問、不干預
不拒絕他的霸氣索求,甚至一次比一次沉溺......
她知道自己該固守芳心,偏偏它早早就已失陷
直到親耳聽見他的表白
她才明白自己不過是一道「性愛點心」--
既然得不到他的愛,她乾脆放手離開
哪知這名惡男竟然轉了性,回來向她求婚!
呵呵,她被他「欺壓」了那麼久
當然要把握這個機會,絕不讓他稱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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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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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26 00:53:33
楔子

  「嗚……好痛喔!」

  小女孩像隻無尾熊,貼附在大男孩健壯背部嚶嚶哭泣。

  背著小小身軀,男孩輕鬆地走出泥濘巷道,來到鋪設平整的柏油路,一路上耐心十足安撫生病的小可憐。

  「不會呀!細細的針而已,就像被蚊子叮到一樣,一下子就過去了。」

  小女孩紅紅的大眼睛反映出方才的慘痛遭遇,嘟翹著小嘴抗議,「你騙人!蚊子叮到只會癢癢的不會痛,也不會流血!」嗚……媽媽,小雅快死掉了……

  大男孩輕嘆口氣,和這個小女孩爭辯,比和他同年齡朋友踢足球更累人。

  「別哭,等妳感冒好了,我買妳最喜歡吃的草莓牛奶剉冰,好不好?」他看見對街冷清的冰店,轉移注意力說道。

  小女孩驚慌不已,「不要!我才不要像哥哥一樣肚子痛。」

  呃……對喔!颱風過後,許多同學因為腸胃炎而請假,學校老師還呼籲小朋友不可飲用生水,以免病從口入,他的好朋友杜靖笙就是其中之一,讓杜媽媽為他在市區的大醫院來回奔波,而她家的小晴雅就託付給他奶奶代為看顧。

  「那我們買別的吧!」他無奈的說。

  小女孩開始遺忘身體的不適。「印有小天使的牛奶糖可以嗎?」

  「可以,不過不可以吃太多,會蛀牙。」

  討厭!和媽媽一樣。小女孩再次嘟起小小唇瓣。

  「可是……小雅想留一點點給靖笙吃,他這幾天都不吃不喝,好可憐呢!昨晚還哭得很大聲,羞羞臉!」她加強語氣。

  不吃不喝是因為吃啥拉啥、喝啥吐啥,讓受盡苦頭終日與廁所為伍的杜靖笙拒絕進食,見到他都是人虛氣虛的,嚴斌也覺得怪恐怖的。

  「他暫時還不可以吃糖果。」他簡單糾正小女孩。

  真的?好棒喔!杜晴雅暗自竊喜。「那我替哥哥吃好了!」

  「妳喔……」

  「哇——斌,你看!好漂亮的新娘子!」杜晴雅拍拍肩背的主人,興奮無比的高呼著。

  頭戴白紗的新娘子由西裝筆挺的新郎牽引出轎車外,兩旁的鄰居都停下動作,看這對新人行傳統的入門之禮。

  「嗯!」不過蕾絲頭紗遮蓋住新娘子的容貌,他實在不知道小晴雅到底在說哪漂亮。

  「以後我會比她更漂亮!」她肯定地說。

  「哦?」小女孩就是小女孩。

  「當然,以後我要當斌的新娘子,而且是最漂亮的。」杜晴雅在嚴斌耳旁大呼。

  哇!我的耳朵!嚴斌因雙手背著人,對於杜晴雅突如其來的舉動根本毫無反射能力。

  「小雅長大當斌的新娘子好不好?」見嚴斌不發一語,她追問道。

  「嗯……好呀!不過!當我的新娘子要……」嚴斌背著小女孩離開喜氣的人家,轉入回家的巷子口。

  「要什麼?」

  「要勇敢,不可以動不動就哭。」他煞有其事的說。

  勇敢?嗯……沒關係,曉上叫哥哥給她一點,因為媽媽說靖笙是個勇敢的哥哥,所以他一定有很多勇敢。至於哭嘛……有了哥哥給的勇敢,她應該就不會愛哭了吧?

  「還有呢?」

  「啊?」她還當真哪!嚴斌笑著,「以後想到再告訴妳。」

  「為什麼?以後……那要等多久……」杜晴雅伸展細長頸項,在嚴斌黝黑的頰邊問道。

  撒嬌的稚氣聲夾帶開朗笑語,小女孩忘記了身上的病痛,不斷追問大男孩關於未來的事。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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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26 00:53:59
第一章

  「嚴先生,關於妳祖母現在的情況,已經是到了人生倒數階段。這次的感冒引發肺積水,雖然沒有奪走生命,卻讓她殘弱的身軀更加敗壞,她隨時會離開世間,也許是再次病毒入侵,也許是在睡眠中長辭……」老醫生來回翻動著病歷,據實以告。

  嚴斌疲憊地坐在家屬休息處,聆聽主治醫生宣讀死亡預告。

  「我可以抽根煙嗎?」

  醫生是不鼓勵任何人吸煙,但眼前的年輕人是渴望有東西來麻庳自己。行醫數十載,他早就看盡了生離死別,家屬的各種反應他可以體會。

  「請便。」

  「難道她……我奶奶她就不能再……再……」嚴斌深吸口氣,言語支吾。

  老醫生明白他的孝心,更瞭解病房裡的老人對他的重要性,但最後還是以人道的角度切入說明,「可以,但只會徒增她的痛苦。倘若死而復活只是再進入另一個肉體折磨的階段,那不如讓嚴老夫人了無心事的走。」

  「了無心事?」嚴斌喃喃自語。他心裡十分明白奶奶年邁身軀的狀況,只不過……

  「人將死之前都會有未完成的心願,我想嚴老太太也不例外吧!」說完,老醫生離開他,往下一間病房走去。

  煙頭上的火光隨著冷風忽明忽減,白色煙霧迅速飛散在空氣中,嚴斌疲憊的坐在戶外休息處思考著老醫生的話,好半天才步履蹣跚的走進安寧病房,見看護婦人正仔細為戴著氧氣罩的病患拭去眼角的淚水。

  「嚴先生,你來得正好,嚴奶奶從剛才就不停的流淚……」

  嚴斌擔心地說道:「我去找醫生!」

  「別緊張,這是『沉睡』的病人一種情緒抒發,不久後嚴奶奶也許就會自然醒過來。」看護婦人為老太太按摩清瘦的雙腳,一邊安撫這個孝順無助的孫子。

  握住奶奶冰冷的手,嚴斌埋首不語,內心祈禱讓她老人家儘快清醒。

  「其實嚴奶奶很瞭解自身的病情,也很平靜的等待那一天的來臨,有時早晨起床她會偷偷告訴我,上帝又多給了她一天的時間看世界。」看護婦人輕聲說道。

  嚴斌瘖啞著說:「阿姨,奶奶她……有沒有提過關於未完成的心願?」

  「嚴奶奶時常驕傲的說,她有個孝順又上進的孫子,是她這一生最大的滿足。從前的風風雨雨她都把它視為上帝給予的考驗,不怨誰,只求她的孫子平安幸福。」看護婦人將慈愛老人經常掛在嘴邊的話語轉達。

  「還有嗎?」

  「上個星期杜小姐來看望她,那一天她們倆聊得好開心,你奶奶難得輕鬆自在,忘了自己是個病人,在一旁的我也為此感到高興。記得她曾拉住杜小姐的手,說如果她能成為她的孫媳婦該有多好。」她看向低頭不語的嚴斌繼續說:「我想她放不下你孤單一人,雖然她總是會說新一代的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不需要她操心。可惜的是,杜小姐卻說自己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這個結果令嚴奶奶傷心了好些天呢!」

  「什麼?」不可能!晴雅對他……嚴斌心裡五味雜陳,第一次有如此的感受。

  「嚴奶奶一時間也是你這種表情。」連睜大眼睛的模樣也如出一轍。看護婦人微笑道:「倘若她有什麼心願未了,我想還是在嚴先生你的身上吧!不然她也不會那麼失望。」

  「奶奶……」

  看護婦人從盥洗室取出一瓢水,替幾盆讓空調吹乾的室內植物澆濕土壤。

  「嚴奶奶前陣子老是認為病房裡太過單調死板,所以拜託杜小姐給她想個辦法,不久後就多了這兩株小可愛,尤其是這盆又稱『祈禱樹』的綠葉植物,因為夜間時它的葉子會合起來,如同祈禱中的雙手,你奶奶是個虔誠的信徒,所以對它特別有感覺。」

  嚴斌盯著橄欖綠葉片,邊聽看護阿姨細說著奶奶不曾向他提起的小瑣事,他真是個不貼心的孫子,忽略了她老人家最需要的親近關愛……他真不孝!嚴斌懊惱不已。

  看護婦人拍拍他的肩膀。「你奶奶交代我,如果她不小心『睡著』了,就要我告訴你別難過,她只是追隨在上帝的身旁,而且她永遠以你為榮。」

  嚴斌噙著淚水點點頭,不發一語。

  看護婦人見狀,暫時退出病房外讓他們祖孫倆獨處。在這一行的六年多來,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人的力量可以扭轉改變,在等待死亡的同時,更期盼奇跡降臨。

  ※※※※

  寒風颯颯,夾雜滿天飛舞的細細雨絲,吹襲熱鬧無比的商圈,熙來攘往的人群與車輛充斥在繁華的臺北市街頭,熱情互動為喜樂氣氛加分,行道樹在兩旁商家特意打造之下形成隧道燈海,更添耶誕佳節的氣息。

  「晴姊……我快不行了……」

  求饒聲由「晨曦花屋」傳出,工讀小妹癱坐在木質梯上氣喘吁吁,大冷天能渾身是汗還真不容易,幾小時前的恐怖景象真是讓她難以招架。

  「這樣就舉白旗投降?真是欠操,明早兒記得和我去跑個五千,馬上能讓妳們頭好身壯壯!」殷鳳書雙手扠腰、佯裝生氣,睨著一旁的「屍體」建議道。

  「請不要啊……」瞬間哀鴻遍野。

  「妳們還當真哪!搞不好連她自己也起不來。」杜晴雅一派輕鬆,收拾花草殘屑取笑著。

  殷鳳書一副大姊頭模樣,鴨跩鵝行的搭上好友肩膀。「小雅雅,妳很不給面子喔!」

  杜晴雅不甘示弱,舉起手中的修花剪刀在她面前靈活操作、比畫、比畫的,一點也沒把她那小小威脅放在眼裡。

  「哇!我好怕喔!啊!好累!我們今晚就提早打烊過耶誕夜吧!」

  伸展疲勞的筋骨,杜晴雅彷彿聽見天籟佳音地附和,「好主意!」

  話一結束,「屍體」堆裡齊聲共鳴,大夥兒毫無掩飾的喜悅,討論起下班後去何處狂歡。

  「這些小妹妹反應也太兩極了吧?」

  「老年輕人!我們也是這麼過來的。」杜晴雅聳肩回應。

  「老年輕人?喂!同學,用字遣詞請注意,本小姐才二十有六,正處青春年華!」對於年齡,殷鳳書可是歲歲計較。

  「阿姊,『青春』時代是比不過『蜜桃』時代的。」杜晴雅引用形容時下年輕人的名詞來調侃她。

  「哼!」殷鳳書不再和她抬槓,坐入櫃檯開始結帳,為今天的營業日做一個結束。雖然時間才晚上六點,但花店總是會在一些特殊的日子提早打烊,更何況從一早開始客人就絡繹不絕,累煞了所有人。

  杜晴雅站在店門口,心裡盤算著要和殷鳳書去哪裡HAPPY過節。

  「晴姊,電話!」櫃檯傳來呼叫。

  放下手邊花束,杜晴雅取過無線電話禮貌回答。「您好!」

  「是我,現在有空嗎?我想找妳談一件事。」冷淡的音調由話筒另一頭傳來。

  嚴斌?他怎麼會主動找她……而且乍聽之下似乎是有目地的……杜晴雅的心跳莫名加速,難以置信的呆愣住。

  殷鳳書抬頭瞧了瞧好友異樣的神色,關心問道:「誰?」

  對她比個OK手勢後,杜晴雅走到內部安靜的角落。「在哪見面?」

  「一個小時後我去花店門口接妳。」未等她回答,他即切斷彼此的通訊。

  嚴斌要找她談事情?他要對她說什麼?他……一個小時?以她現在這副德行,一個小時怎麼夠?

  杜晴雅失去平時冷靜思緒劈頭說道:「鳳書,對不起!這兒就交給妳收拾了。」

  「電話誰打的?」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殷鳳書納悶。

  「一個聲音很——冷的男人!」杜晴雅特別加重語氣。

  「很冷?」看晴雅的模樣,一定是那個大冰男,百分百的「嚴斌症候群」呀!殷鳳書搖搖頭。

  「鳳姊,晴姊怎麼了?」工讀小妹一臉不解,看杜晴雅衝向三樓住處。

  「可能是春天提早到了吧!」殷鳳書雙眼緊盯帳冊,胡說一通。

  「瞭解!」

  瞭解?拜託!隨便說說還信以為真?這些小朋友未免太好騙。

  「啊!我算到哪了?」天啊!又得重算了。苦著臉,殷鳳書認命的把當日收支款項重新核對一次。

  ※※※※

  「可以請你再說一次嗎?」杜晴雅覺得血液讓寒氣給冰凍凝結了。

  「請妳和我結婚。」

  身處在柔光、音樂、美食的法國餐廳中,聽見仰慕已久的男人開口求婚,理當是令人感動落淚,但杜晴雅卻從一雙疲累的眼胖中感受不出他對自己的愛意。

  「為什麼?」太突然了。

  「為了奶奶。」

  嚴斌的視線不曾離開清麗臉龐,她時而羞赧、時而驚愕,豐富的表情變化令他玩味。

  奶奶?原來她又在自作多情了,總是走不出屬於他的迷網。脆弱的心再度受創,杜晴雅默然神傷。

  「我想……你應該有諸多人選。」她漾起一抹勉強的笑容。

  「是啊!是有很多條件比妳好的女性可以選擇,但奶奶卻中意妳當她的孫媳婦。」嚴斌不想拐彎抹角,她想知道什麼就告訴她什麼,事情越透明化越沒爭議,對大家越好。

  桌布下看不見的角落,一雙纖細的手緊握到顫抖,他的一席話將帶著夢與愛的心情完全擊碎,杜晴雅希望自己不曾走進這家餐廳、不曾接過他的電話。

  「我想……你找錯人了。」

  「不,我沒找錯人。今晚我的目的是想和妳談一筆交易,對妳、我兩人來說都不吃虧。」性感的唇瓣勾起冷淡的笑意,加深周圍的紋路,即使明顯看得出他的疲憊,卻無失狂傲霸氣。

  交易?頸子宛如讓人掐住沒辦法呼氣,杜晴稚盡可能保持風度,起身想走人。「很抱歉,你真的找錯對象了。」

  「坐下。」他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兩造形成拉踞,僵持不下的氣壓引起眾人的目光,場面頓時沉靜下來。

  「你放開啦!」她甩不開緊箝的大掌,酡紅著臉頰怒目相向。

  「醫生說奶奶隨時都會走。」嚴斌按住太陽穴,試圖減緩因睡眠不足折產生的疼痛。奶奶陷入昏迷後,他就沒安心休息過。

  撫著剛剛被抓痛的手腕,她知道嚴斌很敬愛奶奶,甚至為了完成她老人家心願而欲犧牲自己娶不愛的女人為妻,他的出發點是為了盡孝道,但她並不贊成這種陽奉陰違的作法。

  「其實你可以帶女朋友去,奶奶曾說她只想瞭解有沒有人在身邊陪著你、照顧你。」傳聞中,他身邊有幾位紅粉知己。

  「我還不想被束縛,找她們就怕會弄假成真,到時候我就一堆甩不掉的麻煩了。」嚴斌搖晃著拿在手中的葡萄酒,讓其香氣飄散。

  「難道你就不怕日後我也會纏著你不放?」杜晴雅脫口而出。

  四目相對,犀利且深邃的黑瞳彷彿能望穿心思,讓人無處躲藏。

  「妳不會。」他肯定的說。

  是啊!他很清楚她對他的感情,這些向來他都是棄如敝屣,直到她絕望離開,因為他瞭解她怕被他厭惡,但那種心力交瘁的痛,她有勇氣再嘗一次嗎?

  見她不語,嚴斌開門見山的把交易內容大略說明,「我想買妳一年的時間做我嚴斌名義上的妻子,我會請卓男擬份協議書,事後妳會得到一筆可觀的報酬,還有一層尚在裝修中的頂級公寓。」

  杜晴雅兩眼空洞無神的盯著他,無法想像他為什麼能如第三者般的談論這件事,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樣對她有多殘忍,難道他能給予的就只有金錢上的報酬?

  「只有一年,我希望妳能好好考慮……請為了奶奶考慮,好嗎?」他低聲略微顫抖的說。

  一年?是不是有三百六十五天都可以看見他?是不是可以與他一起生活在同個屋簷下?是不是可以一窺他日常生活的點滴?一年很長,是不是可以讓他更瞭解她?

  一年很長,或許他們會有美好的事發生……

  杜晴雅沒給嚴斌任何答案,因為她心裡的「善良」與「惡魔」正在對抗,一邊願意押注情感賭上這一回,另一方卻死守著底線,不願再為他付出……

  ※※※※

  「我的小晴雅,快過來講奶奶瞧瞧!」嚴王娟熱情召喚甫踏入病房的倩影。

  握住老人家漸漸消瘦的手,杜晴雅充滿靈氣的雙眸泛起淚光。「奶奶,您今天看起來好極了。」

  嚴王娟高興得合不攏嘴,所謂人逢喜事,讓她心裡說什麼都舒活。

  「妳這個小淘氣真是該打屁股,欺負奶奶腦筋不靈活,看不懂你們新一代年輕人交往的模式。」

  杜晴雅一頭霧水。「奶奶?」

  「我那個傻孫子都告訴我啦!」

  什麼?杜晴雅茫無頭緒。

  「你們兩人都論及婚嫁了還瞞著奶奶,是不是怕奶奶給你們礙手礙腳?」嗯!真讓阿斌那小子猜到,小晴雅果真一臉驚訝。

  論及婚嫁?!嚴斌那陰險的小人,竟然讓她騎虎難下。

  「奶奶,其實我和斌是……是……」天啊!她怎麼能在一個善良老人家面前道出那個荒謬無比的交易……而且嚴斌抓准了她這心軟的弱點。

  「我知道,奶奶瞭解你們是顧慮我的病情,才會一直拖延下來。」

  「斌什麼時候對您說的?」杜晴雅怔了怔,語調輕不可聞。

  「前天,奶奶我呀高興得病都好大半了呢!」嚴王娟開心拍拍杜晴雅纖細的手。

  前天?那不就是在耶誕節隔天?當她還在思索如何拒絕他時,他就先在棋盤上下了顆死棋,阻絕她的退路。

  嚴斌用十分強悍的手段掌控全局,因為他知道她也愛奶奶,因為他知道她更拒絕不了他。杜晴雅心冷地想。

  嚴王娟望著神色有異的杜晴雅問道:「來!同奶奶說,是不是我那笨孫子脅迫妳嫁給他?」

  「奶奶,妳想太多了!」杜晴雅心一驚急忙否認,雖然老人家料中了事實。

  放下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嚴王娟欣慰的接續道:「小晴雅,老實告訴奶奶,妳愛我家那傻小子嗎?」

  杜晴雅先是驚訝嚴王娟的問題,後而泛紅面頰點頭肯定回答,「我愛斌,誰都不能懷疑。」

  「那之前妳告訴奶奶有喜歡的人,是我們家笨小子囉?」

  杜晴雅微笑點頭。

  「太好了!我終於可以了椿心事了。」

  嚴王娟高興的和一旁的看護妹子討論禮俗事宜,忽略了杜晴雅臉上一閃而過的黯淡。

  「哎呀!我真是個老糊塗,都忘了叫嚴斌打電話聯絡妳遠在美國的家人們,告訴他們這個大喜事。」

  「奶奶先別急,這些瑣事我們會處理的。」杜晴雅安撫道。

  「好好好!一切都照你們年輕人的步驟來,奶奶我呀只要高高興興等著抱白白胖胖的曾孫子就好了!」

  曾孫子?會的……嚴斌會給奶奶一個可愛的曾孫子,只不過……唉!算了。

  「奶奶,您瞧瞧我今天帶了什麼好料來!」她從腳邊的紙袋中取出補充營養的食品。

  「哦!別再來了,上次的那些我還沒消化完呢!」杜晴雅轉移話題,成功的將嚴王娟注意力分散,爭取喘息的空間。她需要找當事者好好「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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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26 00:54:19
第二章

  「你不能用這樣的方式對待小雅!」林卓男對著眼前的好兄弟咆哮。

  嚴斌一派輕鬆坐在舒適沙發上,飲用著香純咖啡。「林大律師請控制一下情緒,如此一來才不會有損專業形象。」

  「這件事攸關我妹子的幸福,誰還有空理會什麼形象!」他都快噴火了。

  「晴雅她親口答應的。」

  林卓男嚴肅的面孔出現罕見錯愕,他必須抓緊桌沿才不至於失控衝過去揍人。

  「不可能!一定是你用什麼小人方法逼她妥協。」

  不愧是吃這行飯的,一語道破。

  「晴雅她愛奶奶更愛我,這你也瞭解,她想和我在一起,所以答應了我。」嚴斌再次強調是對方自願的。

  「可惡!Binson,你徹底利用小雅對你們祖孫倆單純的關愛,你的什麼狗屁交易會扼殺她的!」林卓男揪住他的領口低吼。

  兩名體型相當的男人在辦公室裡即將演出全武行,對峙的怒火一觸即發,外面的助理嗅到濃濃火藥味,著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今天不是來幹架的,我來是想請你擬定這份契約,當然有我的動機。第一,這件事我不想讓外人知道,而且你也最清楚我的狀況,再者我深信你會為晴雅爭取最大的權益。」

  那是什麼?林卓男鬆開嚴斌,他意外地捕捉到深邃黑瞳中有著難以解讀的思緒。

  「Binson,這不是最終、最佳的辦法。」

  嚴斌面向窗外,眼望對街大樓。「對奶奶來說是最快的,我怕她等不及,為了她完成的心願,我甘願傾盡自己所有。」

  「奶奶只是身體病了,心並不盲,你的計畫太倉卒她會起疑心。」他不表認同。

  「所以必須請大夥合演一齣戲,給她老人家看。」

  「Binson……」

  嚴斌正視著林卓男,告訴他不變的決定,「我已經知會奶奶結婚的消息,那天起事情再也不能轉圜、不能回頭。」

  都走到這個地步,林卓男意味深長說道:「小雅是個好女孩,你知道的,她值得更好的寄託。」

  「事後我會給她一筆可觀的報酬,她會衣食無缺。」他還是這句話。

  「小雅想要的並不是那些!」有夠「番」的說!取下眼鏡,林卓男按壓著隱隱作疼的額頭。

  背對的男人深嘆口氣,低沉說道:「我能付出的就只有有形的物品。」

  「其實你對小雅是有感情,何必將自己的真心用層層冰牆封鎖,把唾手可得的幸福向外推?」林卓男道出事實,單以這件事而言,就可以證明他的猜測。

  愛?嚴斌嗤之以鼻。父親縱愛母親的下場即是背叛,最後丟下他和奶奶自我解脫,愛是種沉重的枷鎖,他不想觸碰更不想參與其中。

  「感情是嗎?它是會隨人心而塑造,和水一樣是個多變體,會隨著時空而變化……」

  答非所問!林卓男的頭快爆炸了,他需要平靜思考整件事情。「給我幾天時間,我要和小雅當面談談。」

  「沒問題!」嚴斌聳肩,林卓男激烈反應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杜靖笙要是知道他親愛的小妹讓人如此糟蹋,一定會從矽谷殺回臺灣。」林卓男想起那個外表斯文、個性火爆的衝動男。

  靖笙?「到時候再見招拆招吧!」嚴斌苦笑著,他並沒有忘了這一號人物。

  「你還笑得出來?靖笙在美國西岸可是業餘拳王,挨他一拳可能就得送進加護病房。」

  「謝謝你『特地』提醒,道時別忘了幫我請個俏看護。」他反諷。

  「俏看護?你確定你還有小命享受服務嗎?」不知死活的傢伙!林卓男斜睨著他反唇相稽。

  一場家庭風暴徹底改變好友善良的性格,眼前的嚴斌冷漠與不馴,只為完成至親心願而盡最後努力,不惜任何代價。

  唉!大夥都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到時候若事情發展到難以收拾的窘狀,真不知該為誰。林卓男蹙起眉心覺得頭更痛了。

  ※※※※

  「等一下!『我要結婚了』是什麼意思?」

  三樓起居室傳出女性高八度的聲音。

  杜晴雅面帶微笑看著情同姊妹的好友。「字面上的意思。」

  「妳真要結婚?!和誰?」什麼時候發展的事?她和晴雅同居這麼久,怎麼一點警覺也沒有?殷鳳書搜尋腦袋的記憶庫。

  「和嚴斌。」

  「那個大冰男?!妳不怕被凍傷嗎?」她無法相信晴雅真的會把一生幸福押注在那個連血液都彷彿是冰的男人身上。

  「別這麼說他,他只是對不認識的人有點冷漠罷了!」

  是嗎?殷鳳書知道杜晴雅是在為嚴斌找藉口。

  「晴雅,妳不會覺得太突然?何況婚姻不是兒戲……」

  杜晴雅低頭把玩手中的咖啡杯,生怕自己的眼神會洩漏令殷鳳書擔心事情,關於和嚴斌的交易她不想扯入太多人,畢竟只是一場表面的婚姻交易,一年之後兩人就會分道揚鑣。

  「我和嚴斌已經交往一段時間,才下定決心共組家庭……鳳書,妳會祝福我吧?」她撒著善意謊言。

  好友要嫁給意中人當然是值得祝福,可是那個冰男有著令晴雅傷透心的紀錄存在,所以她對他的評價可是極差的……「那還用說。」殷鳳書推了推杜晴雅纖細的臂膀。「婚禮採什麼形式?」邊問她邊轉身拿取枱燈旁的便條紙,以致沒看見杜晴雅瞬間的落寞。

  「我們打算採簡單的公證儀式,等奶奶身體好一點後再補辦宴席。」

  「I DON'T BELIEVE IT!那個大冰男竟然對終身大事如此草草了事?」殷鳳書聲調又失控的高昂,鉛筆差點在她的手中斷成兩截。

  「妳先別生氣,我也贊成這個特殊時期的作法,我們溝通過,嚴斌並沒有委屈我。」杜晴雅柔聲安撫好友的衝動。

  段鳳書還是為好姊妹抱不平,「這是我聽過最不浪漫的結婚方式!」

  「妳知道我都是實質重於形式。」

  「唉!迎月要是知道妳趁她到日本學插花時偷偷把自己嫁掉,一定會痛宰妳。」殷鳳書有些不捨地說。

  「不會的,晚點兒打電話給她報喜訊。」杜晴雅眼眶一熱,含淚而笑。

  「妳確定?妳不怕她像老母雞般叨念一套?」殷鳳書光是想像,便開始耳鳴。

  「我好怕呀!」杜晴雅逗著她。

  「我想妳會搬過去和嚴斌一塊住,這下子就剩我和迎月兩人相依為命。」殷鳳書含淚欲滴,裝可憐博取同情。

  「少來了,我每天還是會來花屋工作,又不是訣別三千里。」杜晴雅拍拍好友,其實她內心更是不捨,尤其三人攜手同心面對創業之初的艱苦,這種同甘苦、共患難的情感,任誰也無法抹殺。

  「對了!那個拙男今天找妳何事?」殷鳳書不情願說出第二號討厭的人物。

  「拙男?拜託請別這麼叫他,卓男若是知道一定會很傷心。」杜晴雅說道。他們倆真是一對歡喜冤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我是看在妳的面子對他客氣,要不然早就把他踹到樓下!」殷鳳書握緊雙拳,恨不得將林卓男扁成豬頭。

  杜晴雅安撫她,不忘為林卓男說情,「卓男他喜歡妳嘛!」

  「他、他……小雅,妳都不知道他有多過分,他不但愛對我摟摟抱抱,還……還……」酡紅著雙頰,殷鳳書支支吾吾地難以啟齒。

  「還什麼?」杜晴雅饒富興味的問。

  「還強吻我!」哼!她就當作被瘋狗咬一口吧!

  「哦!看來卓男採取行動了。」杜晴雅專心調配手中的研磨咖啡,意有所指的說。

  「什麼意思?我好像嗅到了陰謀的氣味。」殷鳳書瞇起滿是慧黠的雙眸,語帶懷疑。

  「沒有啊!他只是來和我討論結婚事宜。」杜晴雅裝傻。

  段鳳書心起疑竇,「妳和大冰男的婚事關他啥事?」

  「嚴斌請他當男方的證婚人,所以他來問我一些事情。」

  那兩個人果然是同一掛的壞,怪不得她直覺把他們列為一、二號拒絕往來戶。殷鳳書憤憤不平。

  杜晴雅見她不語,於是接續著說:「鳳書,請妳當我的證婚人。」

  「是沒問題,不過我總覺得好像親手推妳進入火坑…‥不對!應該是冷凍庫。」殷鳳書還是很擔心。

  「我會幸福的。」她告訴好友,也為自己打氣。

  「若是那冰男對妳不好,我一定會打得他滿地找牙!」殷鳳書兇悍地摩拳擦掌,一副要教訓薄情郎的模樣。

  「是!大姊頭的話我會一字不漏的轉告給嚴斌知道的。」杜晴雅恭敬地說道。

  「等等!這樣是不是又要與那個拙男照面?天啊!」想到那情景,殷鳳書倒入沙發椅中抱頭哀叫。

  卓男到底對鳳書做了什麼?瞧她懊惱的樣子,事情一定不像表面般單純,她必須弄個明白。杜晴雅心想。

  ※※※※

  「晴雅,真是委屈妳了。」嚴王娟握緊杜晴雅溫暖的小手,心疼的說。

  「在奶奶面前完成婚禮,是我和斌共同的決定,您可別想太多。」她輕聲安撫,避免老人家過度自責。

  在安全考量下,醫生並不贊成末期病患冒險離院,也因為如此,原先決定在教堂舉行的婚禮被迫改變初衷,轉移到醫院裡。

  「我家那個傻小子日子也決定得太匆促了點,讓妳的家人來不及參與,真是要不得啊!」這一點讓嚴王娟更內疚了。

  呃……假結婚的事要是讓家人知道,不先宰了嚴斌才怪,然後他們定會再把她綁回美國。杜晴雅想都不敢想。

  「他們雖然頗有微詞,但可以諒解。」

  「都得怪我這身不聽話的老骨頭,要不然妳會風風光光嫁入我們嚴家大門。」嚴王娟感慨的說。

  「奶奶,再說喪氣話就不理妳了!」杜晴雅佯裝生氣。

  「好!奶奶不說。咦?怎麼一晃眼大夥都不見蹤影了?」嚴王娟持疑。方才病房裡差點被好奇的病患家屬擠爆,說什麼要來沾沾新人的喜氣,才隔沒多久圍觀的人群就散去,就連看護妹子也跟著不見蹤影。

  「斌和卓男送老牧師下樓去,阿姨則去幫我們把喜糖分給大家。」杜晴雅夾取殷鳳書細心為他們準備的西式小點心,不疾不徐地說。

  「這樣啊!那小書呢?」

  「她呀!說是接到店裡小妹的急電,正趕著回去。」杜晴雅猜想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林卓男,殷鳳書總是見他如見鬼,閃得比誰都快。

  「真是的,奶奶我還想和她聊聊天,這下子又落空有得等了。」

  將精緻小點心遞給嚴王娟,杜晴雅心知肚明奶奶所謂何事。「奶奶是想替卓男搭親事?」

  「是啊!小卓那孩子之前向我提過他吃了鳳書不少閉門羹,奶奶實在想不透,這麼優秀的男人竟然會被拒於千里之外,怪哉呀怪哉!」時代變了,連好男人都乏人問津。嚴王娟嘆道。

  「鳳書心裡有個心結,不是用三言兩語就解得開,卓男若真的有心追求,我相信一定可以突破那層藩籬,您就別為他們乾著急。」

  「急!怎麼不急呢!都三十好幾啦!妳林媽媽之前還在抱怨,四個兒女對婚事沒半點打算,高雄老家就剩她和妳林伯伯,寂寞得緊。」現代年輕人越來越不會體諒天下父母心。嚴王娟感嘆。

  「奶奶……」感情的事談何容易啊!

  「好啦!這事奶奶先擱下。來,說說妳和阿斌什麼時候生個白胖胖的娃兒讓奶奶抱啊?」

  啊?她知道奶奶早晚會提及這個話題,沒想到會選在她和嚴斌「結婚」的第一天,真令人措手不及。

  杜晴雅有口難言,「嗯……順其自然……」

  唉!她就知道。沒關係,別給晴雅太大壓力,她逼自己的孫子也是可以的。嚴王娟開始計畫如何進行催曾孫計。

  「奶奶!我們回來了!」林卓男帶頭走進病房,愉悅的聲調可見他的心情極佳。

  「小卓,真是謝謝你為我們這家子勞心勞力。」嚴王娟衷心的說。

  「哪兒的話!只要這像夥好好『照顧』我妹子,讓她幸福快樂就是最好報答!」他大力拍打嚴斌寬厚的臂膀,意有所指。

  「那是當然!」毫不遲疑的,嚴王娟代替孫子鄭重答應。

  病房內,三個年輕人見狀頗為訝異,老人家嚴肅的臉孔表達她對這件事的重視,一時之間空氣凝滯,嚴斌與杜晴雅的目光在空中交會。

  自己一定又臉紅了!杜晴雅低下頭,不敢接觸嚴斌深邃難懂的眼。

  「呃……那個……鳳書人呢?」林卓男清清喉嚨,化解一室的尷尬。

  「花店有事,她先回去了。」杜晴雅說。

  「這女人!都說有事情和她說,竟然放我鴿子……呃……」林卓男喃喃自語,殊不知大夥饒富興味的盯著他瞧。

  「小卓卓,想不到還有人不買你林大律師的帳,可見歐吉桑您的魅力正在走下坡喔!」嚴斌抓到機會調侃的道。

  歐吉桑?「我才三十出頭,是大大有為的年輕律師,走下坡?這三個字對我來說還太遙遠呢!」林卓男重音強調,雙手撥弄著蓬鬆有型的頭髮。

  「是喔!小心中年禿。」嚴斌不知死活的硬踩住林某人的痛楚,還若無其事吃著杜晴雅端給他的精美糕點。

  倘若殺人無罪,眼前這個大爛人早就讓「仇家」給千刀萬剮。是!他今年頭髮掉多了些,那也不必替他廣為宣傳。林卓男真想不顧紳士風度的將手中的盤子砸向嚴斌訕笑的臉龐。

  兩個男人帶刀箭的眼神在空氣中擦出火花,一個咬牙切齒,一個神色自若。

  哼!比眼睛大嗎?我還會輸你那雙芝麻眼嗎?嚴斌用手比畫兩人才懂的術語。

  有膽球場上見分曉,我小就讓你五桿!

  你嘛搞清楚!我是何等人也,還用得著你這個「肉腳」讓我五桿?別笑掉人家的大牙了!林卓男不甘示弱的比比小指。

  「斌……卓男……」杜晴雅不知道該為誰說話。

  只有嚴王娟笑吟吟的說:「別操心,晴雅,他們越鬥感情越好。」

  「好了!事情完美結束,我要放長假囉!」林卓男從椅子上起身伸伸懶腰。

  嚴斌睨著從小到大的哥兒們。哼!還死不承認自己是歐吉桑,看看他那動作,可真是名副其實啊!

  「要展開你的追妻計畫了是嗎?」

  「NO!非也、非也,我會先飛往美國加州去拜師,學幾招必殺絕招!」林卓男搖動食指,語帶保留。

  「必殺絕招?你當殷鳳書是大金剛還是酷斯拉?需要林大律師如此大費周章的策畫。」嚴斌在言語上又捅了林卓男幾刀。

  他×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林卓男恨不得立即滅了這個說死人不償命的民族禍害。

  「我是個動口不動手的律師,當然,若是遇到未開化的野蠻人,那就另當別論,例如你囉!」林卓男挑釁。

  杜晴雅站在一旁心裡苦想著:今天他們倆火藥味怎麼這麼重?相互譏諷的對話不禁令人捏一把冷汗。

  「好了、好了1今天你們倆就到此為比,該讓新人回去準備、準備了。」嚴王娟出聲緩頰。

  杜晴雅納悶,「準備什麼?」

  「傻丫頭,當然是蜜月旅行啊!」老人家取笑道。

  杜晴雅身子僵硬了一下,瞄了瞄嚴斌。「呃……」

  「請問一下嚴老弟,想帶我們的小晴雅到哪去度蜜月?加勒比海還是大溪地?」林卓男用腳想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但他就是氣不過嚴斌狂妄獨斷的作為,才出言激諷。

  閉上你的尊口!嚴斌背對著奶奶,用無聲的口語警告林卓男。

  「那奶奶您早點休息,我和晴雅先回去。」結實的臂膀佔有性的放在杜晴雅的纖腰上,嚴斌暗示著她配合演出。

  敏感的腹部因大掌的觸碰微微一縮,杜晴雅憋住想笑的衝勁。

  「好!路上小心。」嚴王娟開心點頭。

  「走啦!大律師。」

  哼!誰理他!林卓男冷冷地說:「又不跟你們去度蜜月,幹嘛這麼早走,我還想和奶奶敘敍舊,聊聊八卦呢!」

  「奶奶要休息,不會客!」他可是煞費苦心才讓老人家高興起來的。嚴斌瞪了林卓男一眼,他實在怕這傢伙在奶奶面前亂扯一通。

  「小卓還是先慢著走,奶奶有些事情想和你討論。」嚴王娟想起有關法律上的問題。

  「聽到沒?快帶著小晴雅回愛的小窩去吧!」林卓男揮舞著手,意思很明顯就是「快滾」。

  什麼?該死的傢伙竟然對他下逐客令?嚴斌蹙緊眉宇,又開始與林卓男「眉目傳情」。

  給我小心點,要有什麼閃失,我會砸了你的事務所!

  哼!誰怕誰。

  「我們回家吧!」嚴斌環著緊挨身旁的小女人說道。

  「好。」杜晴雅甜蜜回答,小手被動的讓他牽著。

  從杜晴雅決定「嫁」給嚴斌的那一刻起,兩人就鮮為交談,其間大都透過林卓男這位大律師的牽繫。她不在乎洋洋灑灑的契約書所簽署的內容為何,她只想利用這一年的時間好好與嚴斌相處。想著、想著,她的唇瓣漾起一抹甜孜孜的笑容。

  「恭喜你們……」

  走過護理站,護士們愉快的向這對新人道賀。

  新郎大方微笑致意,新娘則是酡紅著雙頰,害羞得不敢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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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26 00:54:43
第三章

  一手夾著設計圖,一手提著沉重公事包,嚴斌帶著疲憊的身心回到家,辛苦兩周規畫設計,總算是拍板定案,現在他最需要的是舒舒服服泡在浴缸裡,放鬆緊繃的身體。

  二樓小客廳傳來電視節目裡的趣味交談,以及女性輕鬆愉悅的笑聲。

  都幾點了還不睡!緩緩走上二樓階梯,一隻修長白皙的美腿在數尺外完美呈現,嚴斌倏然停止腳步。長腿的主人背向樓梯口,擦拭著濕漉漉的長髮,並未警覺到一雙漸漸暗沉的深眸。

  該死!他一定太久沒到俱樂部紓解過剩的精力,以致單單兩隻腳就快要令他把持不住。天啊!杜晴雅他碰不得啊!況且他答應了林卓男,更是得強制自己必須遠離她。嚴斌深深吸一口氣,壓制燥熱的身軀。

  也因為如此,他避免常與杜晴雅在屋裡碰頭,不是常把自己關在工作室中製圖,不然就是利用繁瑣的工作程式來淡忘她的身影,但是每每見著她,下半身卻開始不聽使喚蠢蠢欲動,令他苦不堪言。

  聽見細微聲息,杜晴雅直覺地轉身,結果卻使她原本開心的笑顏頓時僵硬。

  「你回來了……」

  啊!讓她消失吧!總是讓他看到她亂七八糟的模樣,就像現在……襯衫式的睡衣被剛洗過的頭髮弄濕了大半,其下若隱若現的,而且短到只蓋住臀部下緣,嗚嗚……睡褲還放在床鋪上呢!杜晴雅尷尬得不知所措。

  「嗯!」

  嚴斌簡短回應,他不正面瞧呆滯的小女人,越過她直接進入書房。

  「斌……」她低喃,幾乎輕不可聞。

  對於嚴斌冷淡態度,說不難過是騙人的,杜晴雅沮喪的關掉電視機回到房裡,經過梳妝鏡時,她瞧見自個兒出浴後的模樣。

  「好醜喔!像個瘋婆子,難怪他看都不想看我一眼,希望他今晚不會作惡夢。」她梳理濕亂的頭髮,嘆氣地說。

  「砰!」

  突地,傳來微響的關門聲以及急速的步伐奔向三樓,杜晴雅疑惑的探頭察看。

  「斌?」她關心地來到主臥室喚道。

  未開燈的主臥室中一片漆黑,只有浴室方向是唯一亮源,嘩啦啦的淋浴水聲從霧化玻璃門傳出,偉岸的身影迷濛可見,杜晴雅酡紅著臉,她以為嚴斌只當這是現代摩登的設計,沒想到在黑暗中竟會有如此令人想入非非的視覺效果。

  「斌,你沒事吧?」她還是離了門幾步距離。

  水聲停了,嚴斌壓抑滿腔慾火,粗暴吼道:「沒妳的事!回去睡覺!」

  杜晴雅實著驚跳住,她噙著淚水退回臥室門口。

  他還是這麼討厭她……好想和他說說話,一兩句也好……

  兩人「同居」將近三個月,相敬如冰,杜晴雅想融入嚴斌的生活圈裡,卻被他拒絕在外,除了在嚴王娟面前他們才會像正常夫妻一樣牽手、擁抱、親密對話,只有那時候她才能得到他短暫的憐愛,也是她格外珍惜的時刻。

  落寞的身影低頭拭去淚水,杜晴雅帶著被擊痛的心回到療傷的地方。

  可惡!他幹嘛那麼凶的語氣?!浴室內,嚴斌自我厭惡的以裸拳擊牆。

  方才他受不住熱潮侵襲而匆忙奔向臥室,生怕自己把持不住踢開主臥室對面的房門,好不容易用冷水沖散了熱火,卻……他媽的!明天非要到俱樂部一趟不可,要不然他會慾火焚身而死!嚴斌打開蓮蓬頭,讓冷水沖刷再度被喚醒的亢奮。

  ※※※※

  「嗯……」

  熱熱滑滑的,在口中探尋,有東西壓在身上,令她喘不過氣。杜晴雅下意識推開沉重的壓迫物。

  嚴斌帶著濃烈酒氣闖進他自限為禁區之地,現在的他如同饑渴的野獸,只想吞噬身下的獵物,男性的痛源駕馭了偉岸軀體來到床前,他要立即地品嘗她、佔有她。

  「斌!」

  房裡微亮的光源使得杜晴雅看清楚壓在身上的龐然大物,剛毅的輪廓有她未見過的神態,令她不禁微之屏息。

  「別說話……只要感覺我。」溫柔中有著命令口吻,卻是出奇地性感,屬於情人間低語的呢喃。

  原來他的吻是這麼的火熱,他的味道和酒氣融合在一起……這會是在夢中嗎?要不然嚴斌不會這樣對她的。杜晴雅閉上眼睛感受兩人第一次極親密的接觸。

  「好美!妳是我的……我一個人的……」解開身下的每一束縛,嚴斌用渴望的眼神與雙手膜拜細白的雪肌,輕柔地、挑逗的。

  「嗯……斌……」杜晴雅忍不住呻吟,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愛撫,她有著無法言喻的快感和熱潮,身體起了極大的反應,陌生的燥熱、緊張卻又充滿期待。

  「好香……好軟……」來回品嘗豐胸上潤紅的果實,嚴斌難以自抑地喃喃耳語。

  杜晴雅醉了,醉在嚴斌的溫柔裡。這曾是她夢中的一部分,今晚卻是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他的存在,他陽剛的氣息完全將她包圍,所觸摸到的每一寸肌膚都蘊含著無窮能量,她真的可以擁有他嗎?

  「斌……我好愛你……」她迷離的輕訴。

  香軟嬌軀在嚴斌所到之處不吝留下探訪印記,當最後的屏障卸除,體內慾望的猛獸破柙而出,進入無人探索的處女地。

  「好痛!放開我……唔……」劇烈的痛驚醒意亂情迷的小女人,杜晴雅捶打嚴斌結實臂膀,無奈他沉淪在性愛的慾潮中,一點也不理會這小小的抵抗。

  「啊!好熱……好緊……」他勾住她虛軟的膝蓋窩,讓自己能更深入緊窒的花徑,隨著源源蜜流的滋潤,他加快速度,感受彼此間摩擦的極致快感。

  「唔……斌……慢點……我不行……嗯……」咬住手指,杜晴雅幾乎控制不了的呻吟,強大力量令她暈眩,只能被迫接受一記重過一記的抽送。

  倏地,嚴斌抽離火熱甬道,他粗喘地對她說:「跟著我……愛我……」

  如同鬼魅的咒語,控制了杜晴雅的心智,她將他推倒俯視著,他的性感唇瓣上下合動,說了些她聽不懂的他國語言。

  他在笑!好溫柔、好溫柔,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愛撫屬於他的線條。如果這是個夢,那就不要讓她醒過來!

  「斌……」紅潤雙唇輕吻他,令杜晴雅不自知的卻是頰面兩道清淚。

  「噓……我不會傷害妳。」吻舐她的熱淚,他輕抵她的耳根哄道。

  「啊……」

  緊密花徑再度承受男性碩長的深入探索,大掌扣住腰際輔助她羞澀的律動,加快彼此間如火般的交纏。

  「對……啊——」他弓起窄臀迎合最深的衝擊。

  「嗯……唔……」

  嚴斌吻住杜晴雅,把她在高潮中的尖叫呻吟全數吞噬,而灼燙的種子在此時毫無保留的射進花心深處。

  「斌……」

  呼!原來做愛是那麼累人的一件事,杜晴雅沒力氣說話,身軀依舊輕顫。

  男人滿足慾望後就陷入昏睡狀態,結實臂膀緊摟住虛弱無力的嬌軀,即使在睡夢中也不願放開。

  「斌?」杜晴雅輕輕抬起頭,俯視沉睡中的男人,心中滿滿愛意想向他傾訴。

  為他擦拭「運動」後的汗水,他那男性疲軟的象徵令她酡紅雙頰,方才難分難解的情纏又鑽入了思維裡,如果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天亮後……我會得到親密的擁抱?還是冷漠後悔的離去?不管如何,都謝謝你給我這夢幻的一夜,讓我深刻接觸和最愛的人肌膚相親是多麼美妙的過程,我會永遠記住的。」她輕吻他性感的唇瓣,藉由傳達無法訴說的愛。

  一會兒後,她找了個最舒適的姿勢,窩在嚴斌懷裡,不雅地打了個呵欠。

  嗯……做愛真的很累人……

  ※※※※

  「吃下去!」這聲音嚴肅且不容置疑。

  一整天心神不寧做事也不帶勁,杜晴雅只要想到嚴斌今晚的表態,心中的期待是多於擔憂。

  然而……

  接遇嚴斌手中不明的藥品……事後避孕藥!她身軀僵直,熱烈的情緒瞬間消失,她無言以對。

  嚴斌看著她死盯著手中紙盒不語,轉身倒杯溫開水再度命令,「吃下去,別讓我說第三次。」

  她的手是顫抖的,心是劇痛的,嚴斌的氣息好冷、好冷,而她發現自己在他心中的價值原來是等於零。昨晚是個錯誤嗎?不!杜晴雅在心中高喊。

  嚴斌在她吞下所冀望的藥品後轉身,離去前語帶低沉的說:「對於昨晚所發生的事我很抱歉,我希望用別的方式來補償妳。」

  別的方式?杜晴雅坐在餐桌前,清麗的臉龐平靜無波。「知道了。」

  沒有爭吵、沒有淚水,三兩句話將昨晚激動情潮畫下休止符,而他達成目地後就瀟灑離開。

  聆聽逐漸遠去的車子引擎聲,杜晴雅放任控制不了的淚水奔流,掐緊手中紙盒獨自啜泣。

  斌……他的拒絕說明了自己的癡人妄想。

  今早醒來,讓杜晴雅以為只是一場春夢,但凌亂床鋪與另一種徘徊不去的氣味,告訴她昨晚熱情激戰是確實發生了,帶著甜蜜的心情,她等待嚴斌出現。

  嚴斌後悔和她發生關係……她有心理準備的……為什麼淚會流個不停?她擦拭著無法抑止的淚水。

  嚴斌與她的關係是建立在契約上,連結婚也只是個假像,她卻期待奇跡降臨,或許他正在嘲笑她。

  她真是個大笨蛋!傻呼呼的幻想與他美好的未來,現在好了,遭人拒收,丟了臉也丟了心……那她還剩下什麼呢?

  杜晴雅回到房內,整齊的大床已看不出昨夜激情後的痕跡,她呆坐在籐椅上,靜靜地隱身於黑暗之中……

  ※※※※

  「Binson,怎麼了?一大早來就死氣沉沉的。」

  「宿醉。」碩壯的大個從他們身後說道。

  「哦!」大夥異口同聲表示明白,他們都受過宿醉頭痛欲裂的折磨。

  同一室內設計公司的同事七嘴八舌討論,這個近來行事異常的好兄弟兼工作夥伴。

  寬敞明亮的工作室內寧靜無聲,外頭同事們關心的話語一字不漏的進了嚴斌的耳裡,他無力失笑著,目光依然鎖在小小的黑白大頭照上。

  懦夫!嚴斌坐在黑色皮椅上,在心裡辱罵自己逃避的心態,他深深傷害了杜晴雅,還記得她的眼裡先是驚訝然後是難以接受的絕望……就讓她生恨吧!如此一來自己的罪惡感也會減輕些。

  他不能重蹈覆轍,絕對不能!父親的死讓他對女人產生不信任感,即使是杜晴雅也一樣。溫柔背後是算計的開始,蠶食鯨吞,漸漸逼人走入絕望之途。

  紛擾的思緒不斷在腦海做困獸之鬥,杜晴雅清麗哭泣的臉龐令嚴斌產生了憐惜。

  「原諒我……」他低啞懺悔,說出自己對她的強硬手段。愛嗎?不……

  ※※※※

  「小姐,請幫我包一束花,呃……要送給男性的,不要用綠色調的包裝紙,那會看起來很俗氣!」一位身材火辣的年輕女子挑剔的交代。

  張迎月不發一語,職業性的微笑點頭回應客人的要求,挑選花種與適合搭配的包裝素材。

  訂花的女子與同行友人在等待的時間中依舊不停的聒噪對話,「聽說妳把大妳一屆的小開學長給甩了?」

  「哼!他也不回去照照鏡子自己的德行,大小姐我肯陪他兩個星期,算是對他的恩賜!」她不屑的低哼。

  「拜託!那是一條大魚呢!我撒大網也不見得能捕獲到。」她睨了友人一眼,不以為然。

  「我犯賤吧!放著有錢的木頭不愛,偏偏就愛酷酷的窮小子,再說已經在那個二楞子身上刮了不少,不必再犧牲色相!」

  「妳喔……」

  「別說教,我想妳不希望有一隻患著相思病的哈巴狗整天緊迫盯人跟著妳進進出出吧?那種窒息感覺是十分令人厭惡的!」她一臉受不了的表情。

  張迎月打斷她們倆的對話,「小姐,妳的花好了。」

  「嗯!還不錯,不用找了!」遞給千元紙鈔後,她轉身離去。

  「好大方!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把零錢當錢用。」將錢收進收銀機裡,張迎月感慨萬千。

  坐在櫃檯蹺著二郎腿的殷鳳書冷哼道:「區區一千塊對她而言只是小零錢,大不了再捕條魚進網,妳就為國家做做好事收下吧!」

  為國家?關國家什麼事。「什麼意思?」

  「貨幣流通,促進商業經濟。」殷鳳書簡單明瞭的說。

  張迎月翻翻白眼,不和殷鳳書抬槓,回頭處理插至一半的花柱。

  「患相思病的哈巴狗」、「緊迫盯人」、「窒息的感覺十分令人厭惡」,這幾句話在杜晴雅腦海中不斷重複,她自己也不瞭解,為何會深深牽動那條最敏感的思緒。

  她每天總是引頸期盼嚴斌的歸來;不厭其煩地噓寒問暖;目光總是緊隨著他偉岸的身影。是不是她讓嚴斌有窒息的感覺,才使他避開兩人相處的時間?她令他生厭了嗎?

  「那一次」之後,她再也沒有與他面對面接觸,就連去探視奶奶也一樣,雖然已經想好了說辭,但她好想、好想他……

  單單他的背影再也不能滿足她,她多麼渴望去觸摸他、擁抱他,重溫純屬他的霸氣與溫柔……她變貪心了!

  昨晚,她發現嚴斌的短鬢長過了肩,一股衝動想伸手撫摸,但他卻轉頭離去。杜晴雅噙著淚水,回想她與嚴斌近日來的冷淡相處。

  「小雅?」張迎月拍拍好友,杜晴雅僵直的姿勢好不自然。

  「啊?」

  「妳氣色好差,要不要先到三樓休息?」她關心地建議。

  糟糕!又讓迎月她們瞧見她消極的模樣!杜晴雅趕緊澄清,「我很好,只是睡眠不足。」

  「哦!偶了改。」張迎月曖昧的笑道。

  了改?了改什麼?等等!迎月不會是想……果然想歪了,她的表情實在是……算了,任她去想吧!杜晴雅放棄解釋。

  殷鳳書突然來到「受虐」婦女身旁,興致勃勃的問:「什麼時候生個小晴雅來玩玩?」

  「有了嗎?」

  兩人的連鎖反應,令杜晴雅招架不住。小晴雅?永遠不會有吧……嚴斌他……

  「我和他還沒想到生小孩這一環,目前只想過過兩人世界。」天啊!她又說謊了。自從決定「嫁」給嚴斌那一刻起,她就不斷對關心她的人撒謊,而且越來越流利,已不用事先擬定草稿,這是要不得的行為,但她希望所有的甘苦由自己來扛,因為這段姻緣是她自許的,怨不得人。

  「拜託!那個大冰男沒事把妳『操』得半死幹嘛?」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就連那個人也不例外!殷鳳書替杜晴雅抱屈。

  張迎月睨了殷鳳書微紅的嬌顏。「做愛雖然是創造下一代的過程,但不是唯一目的。」

  她沒耳背吧?迎月講得真不拐彎抹角!杜晴雅瞪大圓亮雙眼,聽兩個雲英未嫁的小女人妳一言、我一語的探討性話題。

  「瞧妳的模樣是不是未歸的那晚卓男對妳……」張迎月挑明的問。

  「別在我面前提起那個厚顏無恥的大色狼!」殷鳳書想起那夜大膽的舉動,恨不得殺死林卓男而後快。

  見殷鳳書負氣往三樓住所走去,杜晴雅燃起好奇火苗。「有這回事?都沒跟我提說!」她抗議道。

  「小朋友不可以太好奇喔!」張迎月調她胃口。

  杜晴雅拿出撒嬌本領,「迎月姊姊……」

  「不告訴妳,誰教妳趁我去日本拜師學藝時偷偷跟人跑了。」她沒提並不表示忘記了。

  糟糕!杜晴雅露出委屈狀。「特殊狀況嘛!人家之前已經跟妳賠不是了,好啦!同人家講嘛!我很好奇耶!」

  「不要!我氣還沒消!」張迎月好久沒興起整人的樂趣。

  「同人家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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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26 00:55:02
第四章

  五月初,嚴王娟在睡眠中與世長辭。走過時代動亂,走過痛失愛子的家變,她堅苦卓絕的保護嚴家僅存血脈,無愧於祖先歸回塵土。

  潔白百合花柱擺滿教堂兩側,身穿黑色服飾的送葬人群齊集裡面,個個面目嚴肅哀慟,他們來送一位可愛的老人家最後一程。

  整個儀式過程莊嚴肅穆,嚴斌聽從嚴王娟生前遺言,辦個簡單不鋪張的告別儀式。

  嚴家沒有親戚在旁,當年嚴王娟帶著年幼的兒子跟著國民政府來到臺灣,所以除了幾位她在臺灣的老朋友和嚴父軍中同袍弟兄外,剩餘的就是一群小輩們。

  當靈柩移往火葬場的途中,殷鳳書輕聲問林卓男,「嚴斌臉色極差,看起來很不對勁。」

  林卓男靈敏將車子拐進小路中,緊跟在黑色加長型車後面。「他的確是,奶奶過世之後他就那個鬼樣子,不吃、不喝、也鮮少開口,也難怪他了,自從嚴爸自殺後,奶奶一直是他的精神支柱、唯一親人,現在連她也離開,他悲傷的心情可想而知。」

  「還好有小雅在他身邊陪著。」殷鳳書疲倦低喃。

  「是呀!」最令林卓男放不下心的還是杜晴雅,嚴斌近日的情緒極為不穩定,他生怕杜晴雅會受到波及,他們倆結合的因素已經消失,不知往後會如何發展。唉!真令人擔心。

  「小心哪!嘆氣一聲老三歲。」小老頭一個!殷鳳書斜睨著他說。

  林卓男露出近日第一次淺笑。「怎麼?心疼愛人我嗎?」

  愛人?哼!「少往臉上貼金!還有,別把我們的關係說得這麼曖昧不清,我可不想和你有任何關係!」她嚴正駁斥。

  好個殷鳳書!竟然將兩人親密關係撇得一乾二淨!林卓男忿忿地想。

  「那一夜妳上了我,我想妳沒忘記吧?」

  她上了他?天地良心!酒酣耳熱之際誰瞧見了啊!

  「小老頭,那一晚我們醉意濃厚,哪記得誰上了誰,可見你有隱藏性被虐基因!」反正她就是死不承認。

  要不是特別時期,而且身後還有一列隨行的車輛,他一定讓這個死不承認的女人「重回現場」。「呵呵!我有錢的證據喔!」

  少唬弄人了!殷鳳書甩都不用他。「大律師,證據不是光用嘴巴說就算。」

  「V8有紀錄我們倆愛的過程。」他煞有其事的說。

  不會吧?可是那間房的梳粧檯上確實放了架V8……卑鄙小人!她不但失身於他,竟然還讓自己成為性愛影片的女主角!

  「堂堂大律師竟然知法犯法!」要不是顧及行車安全,她真想一腳踹死他。

  「非也、非也,重頭到尾都是妳好玩的拿V8拍攝,我的親親小愛人,鏡頭可是會說話的。」林卓男佯裝無辜的瞎掰。

  完了!她一世英明就毀譽在這件事上!「拿來!」殷鳳書殺人的目光瞪著他。

  這點功夫就想逼他就範,多跟嚴斌學學吧!他笑道:「那可不行,它將來可是要作為呈堂證供的。」

  「你開個價!」她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

  看來她當真呢!哇!好恐怖的表情,嗯……真是個不錯的開始,雖然手段不入流了點。

  「對我而言它是無價之寶。」他輕鬆以對。

  這個男人不止是難纏,還捉摸不定,不順從他的意後果堪虞,若透過小雅的話……不行!如此放浪的行為怎能污染單純的小雅呢!

  「說吧!」她說得簡短明瞭,反正橫豎都是一刀。

  「很簡單,做我女朋友。」等習慣他之後再做他老婆。林卓男在心裡加註。

  果然!可憐的她不知還得飽受這匹狼多少「不人道」的行為。「就這樣?」

  她慷慨就義的模樣令他莞爾。「嗯哼!」

  「帶子呢?」她是為了帶子才捐出身軀讓狼咬,犧牲了小我必定完成大我,可不能偷雞不著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永遠消失。」

  他輕鬆的態度令她起了疑竇。「拿什麼做保證?」

  「人格保證。」

  人格?他有嗎?殷鳳書冷冷地不表認同。

  側瞄身旁嘟起嘴的紅顏,林卓男知道詭計成功。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奶奶雖然生前老是嘆息未能幫上他的忙,但在這最後一程的途中卻推了他們一把,將原本斷續的紅線牽引起來。

  奶奶,謝謝您!看著前方的黑頭車,林卓男心中由衷感念。

  ※※※※

  「斌?」輕輕拍擎著門板,杜晴雅呼喚書房裡醉生夢死的男人。

  推開房門,濃嗆的酒氣瞬間撲鼻而來,她在門口深深吸氣後,走向「掛」在沙發上的嚴斌。

  「斌……醒醒。」她試著扶起沉重的軀體。

  「走開!」睜開乾澀的眼眸,嚴斌怒目相向,眼前的女人又將他喚回現實,再度使他憶起失去至親的痛楚。

  杜晴雅移開滿地的空酒瓶,在他的面前蹲下,她心疼他用酒精自我麻痹。「你這樣子奶奶會走得不安心的。」他瘦了……

  他用力推開她,捂住劇烈疼痛的腦袋,聲音嘶啞地低吼:「我說走開!不要妳來可憐我!」

  不是的,她不是可憐他,她愛他啊!拋開兩人相處的禁忌,她毫不畏懼他厲聲的怒吼,抱住健壯的臂膀嚎啕大哭。

  她單純的舉動觸動了嚴斌深藏心中的脆弱靈魂,乾涸的死湖泛出了濕氣。

  「斌……」

  哀慟的哭號引爆他壓抑的情緒,嚴斌哭了,嚴王娟死後他流下了第一滴眼淚。

  「晴雅……奶奶不要我了……她丟下我一個人走了……我好難過……好痛苦……」

  杜晴雅任由他抱著,他的力量幾乎令她喘不過氣來,噙著淚水不發一言,靜靜讓懷中的男人真情抒發不為人知的告白。

  「為什慶他們狠心丟下我一個人……為什麼?!」

  斌,還有我呀!還有我在你身邊!杜晴雅在心裡吶喊,她多麼想將滿腔的愛戀說出口。

  許久之後,兩人漸漸平息激動情緒,書房微弱的燈光映染兩具相擁交纏的身軀,靜默的氣氛環繞彼此。

  「謝謝妳。」平和情緒,低沉嗓音在小巧的耳際響起,嚴斌流連女體芬芳的馨香,用臉頰磨蹭細白頸項。

  杜晴雅清楚感覺到兩人逐漸升高的體溫,他下顎短髭的刺激,令她不由自主的顫抖,冷不防地,濕熱的火舌沿著敏感處舔吮。

  「斌!」她驚惶失措。

  「別說話,讓我好好愛妳……嗯……妳好香……」嚴斌埋首在雪白胸口,卸下他自限的屏障,慾望駕馭理智,現在的他是個凡夫俗子,只想重溫久違的激情,獨屬於他的溫柔。

  和那次一樣,他喝醉了,醉到分不清她是誰了……一個他避如蛇蠍的女人啊!這一刻他的火熱純熟會帶領著她衝向天堂,下一刻呢?就是如地獄般的折磨等著她。杜晴雅僵直著身軀,內心掙扎不已。

  「小晴難,你們那一點伎倆,瞞不過我老人家這雙看盡世俗的眼睛的,你們的互動太不自然,最先露出馬腳的還是我那個笨孫子,一雙眼睛從頭到尾跟著妳的身影飄啊飄,彷彿怕妳會走失似的……

  「奶奶老了,管不動你們這些年輕人,不論阿斌他的出發點為何,我深信他是有心。他爸爸的死使得他有些觀念過於偏激,給他一點時間他會想通的。」

  「奶奶,我和斌的時間是有限定的,只有一年期限,我沒有把握能打開他重重冰封的心……」

  杜晴雅憶起自己與嚴王娟最後的對話。

  嚴斌輕輕將她平放在沙發上,低下頭掠取嫣紅的唇瓣。「嗯……好甜……」

  她常常幻想和嚴斌接吻的感覺,此刻卻比想像中還令她心醉。杜晴雅陷入熱潮裡,雙手緊緊攀附厚實的肩胛模糊的嘆息著。

  嚴斌火熱舌尖大膽的侵入與她交纏,氣息逐漸急促,一開始輕點淺嘗,但馬上得到熱情的回應,他失控了!

  「斌……」急遽喘息補充被榨光的氧氣,她嚶嚀喚道。

  大掌急躁解開彼此身上衣物,迷漾光源加重曖昧氛圍,當阻隔肌膚相親的障礙卸除時,嚴斌屏息以待。

  好難為情喔!杜晴雅被他充滿情慾的深眸給定住,尷尬得不知所措。

  「別怕。」看出身下嬌羞人兒不自在的神態,他輕聲安撫。

  嚴斌放慢步調,讓這個初嘗情慾的小女人有充裕時間接受他,有一個歡愉的開始。他拉起她溫暖的小手放在硬實胸膛。「撫摸我!」

  猶如鬼魅的魔咒,小手主人慢慢傾向男性的氣息,仿照他親密模式在壯碩的身軀上留下到訪印記,如同他對她所做的一樣。

  「對……就是這樣……嗯……」他忘我的呻吟。

  還好書房的光線不足,要不然她可能會因為此時大膽的行徑羞愧而死。杜晴雅酡紅著臉不敢抬頭望向享受甜蜜折磨的男人。

  「斌……」來到褲腰後,小手不敢越雷池一步。

  今天就上到這吧!再繼續下去只怕有人會昏厥。嚴斌撫摸著紅通通的俏顏,解除杜晴雅難以下手的窘境。

  「現在輪到我來取悅妳。」他解放疼痛的亢奮,火熱的證據在她眼前顫動。

  他、他……太……怎麼可能……杜晴雅怔愕住,她第一次瞧清楚男性生理構造,也是第一次畏懼他男性的力量,上次她太緊張都避開重要部位,但她真的受得住他如此巨大的交纏嗎?

  該死的!她不知道她的目光足以讓男人失控嗎?嚴斌急迫的在她玲瓏的嬌軀上燃起一處又一處的火源。

  「斌……別……啊……」

  半掩的房門裡,不斷傳出女人求饒的嬌吟與男人強悍掠奪的粗喘,曖昧的氛圍中,交纏的軀體不曾分離……

  ※※※※

  「哇!好明顯的黑眼圈,可見昨晚激戰的盛況!」張迎月誇張地取笑。

  杜晴雅酡紅著臉龐否認,「別想歪……我是看書看太晚……」

  看她的樣子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越描越黑!殷鳳書坐在櫃檯搖頭道:「迎月,小雅現在是新婚時期,妳就饒了她吧!」

  感謝妳全家!杜晴雅投給殷鳳書一道感謝的眼神。

  「討厭!老是剝奪我捉弄小雅的樂趣!」張迎月佯裝不悅的瞪向多事的和事老。

  禮拜一,花店生意總是比平常清淡許多,不過三個情同姊妹的夥伴倒是樂得輕鬆,偷得浮生半日閒,悠哉的享受午後的時光。

  「小書,大熱天的老是穿高領衫,妳不熱啊?」張迎月見殷鳳書的一身裝扮,不禁燥熱了起來。

  超熱!要不是姓林的那個卑劣色情狂在她頸子上種下無數的「草莓」,為了遮掩這些產物,她犧牲涼爽的衣物把自己裹得密不通風躲在冷氣口下是有原因的,這當然不能對她們透露。殷鳳書輕描淡寫帶過,「還好。」

  斜瞄清清嗓子的殷鳳書,張迎月不疑有他的轉向杜晴雅,「嚴奶奶的事情應該都結束了吧?還需要協助幫忙嗎?」

  「都結束了,現在只等擇日將爸爸的骨灰移到奶奶身旁,這一段時間真是謝謝妳們大家協力幫忙。」杜晴雅由衷感謝大夥的協助,尤其是最後葬儀的手續都是由張迎月的親戚一手包辦,得到最高禮遇的處理。

  「妳家那口子還好吧?」張迎月問道。嚴奶奶的告別式後,當靈柩推出教堂的那一刻,嚴斌突然推開抬棺人員抱住棺木,哀痛的神情讓在場的人為之動容。

  「好!當然好呢!要不然我們的小雅也不會帶著熊貓眼鏡來上班。」殷鳳書搶先一步說道。

  杜晴雅酡紅雙煩,尷尬笑之,心裡頭則甜蜜不已。那夜之後她與嚴斌的關係漸漸白熱化,他們不再逃避彼此的視線,他大方攻進她的世界裡分享她的一切,但他的心門只打開一小道縫,不過她已經很開心了,至少是個大突破。

  「嚴斌說過找個時間大夥聚聚,他要好好謝謝你們。」

  「別算我一分。」殷鳳書坐在櫃檯裡低頭回應,一雙慧黠的大眼不曾離開手上的請款單。

  張迎月納悶,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妳不是挺愛湊熱鬧?」

  該不會是……杜晴雅心裡有了譜,殷鳳書只要聽見與林卓男相關的事情,就猶如老鼠見到貓,能閃則閃。

  「迎月……不是啦!可能是卓男的因素……」她在張迎月耳邊輕聲說。

  「哦!林卓男大律師啊——」張迎月故意拉長尾音,曖昧地推推殷鳳書。

  殷鳳書額邊已胃青筋,「林卓男」那三個字如鬼魅般形影不離,時時刻刻騷擾著她。「別提那個宇宙無敵人爛人!」收拾櫃檯上的帳單,殷鳳書咬牙切齒的走向三樓起居室。

  還是老樣子,一提到林卓男小書就會二話不說衝向三樓。張迎月滿臉疑惑問道:「林卓男到底對小書做了什麼?」

  「我問過了,但是他只回答是『做情人間都會做的事』。對於這件事,我可比妳更好奇。」杜晴雅聳聳肩,無奈表示。

  「這樣啊!沒關係,下次換我問,我倒想看看林大律師的鐵嘴如何讓殷大小姐聞人色變。」張迎月一臉正經地說。

  「大姊,就靠妳囉!」

  姊妹倆站在花店門口,嘰嘰喳喳地討論這對最佳怨偶。

  ※※※※

  「妳瘋了嗎?!颱風天不回家,站在大馬路上淋雨?」嚴斌撐起大傘,氣急敗壞對淋成落湯雞的小女人吼道。

  兩雙眼睛在風雨中交會,一是怒氣加擔憂,一是驚慌加失措。

  杜晴雅單薄的身子不停打顫,驚惶的噙著淚水唯唯諾諾地低喃:「我……我的機車熄火了……我……等計程車……」

  該死的!他幹嘛這麼大聲嚇她,瞧她濕淋淋的身子和蒼白的臉色,像個可憐的小貓躲在路邊的騎樓,教他不忍。

  「妳應該打電話讓我來接妳。」他放下焦急的情緒,抱緊她柔聲安撫。

  好溫暖……斌的胸膛好溫暖。杜晴雅吸取傳遞過來的男性熱能。

  「我在踩動機車時手機掉進路旁的積水裡,來不及搶救就斷訊了,商家都關門了,這附近也沒有見著便利商店,所以……」高齡機車嘛!下點雨就罷工。

  嚴斌收緊臂膀,讓他能切實感受到馨香實體,當他看見杜晴雅留紙條到花店時,擔憂的情緒不曾放下過,尤其是在這風雨交加的颱風夜裡。花店的電話一直佔線中,他心頭越是不安,等待的同時分分秒秒如坐針氈的難受。

  「把雨衣脫了,我們回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個小女子丟進盛滿熱水的浴缸裡。

  聽從他的指示,杜晴雅著手脫下裡外皆濕的雨衣。「我的小綿羊怎麼辦?」任它在雨中嗎?孤零零的好可憐呢……

  嚴斌瞥向風雨中那輛杜晴雅愛護有餘的小型機車。「那輛破車送人家都閒礙手礙腳,小偷先生會選擇好的目標物下手的,它很安的啦!」

  「喂!什麼叫很安?你不要『看貓無點』,它可是跟我南征北討好幾年的好夥伴,別看它小,可是五臟俱全。」她接過他由汽車後座取出的乾爽大毛巾,不滿地反駁。

  是、是、是……「它太老舊了,不安全!」滂沱的大雨降低了能見度,嚴斌小心迴轉,將車子駛向回家的方向。

  「呃……我想它需要牽到機車行好好保養一番。」杜晴雅無法反駁老齡機車這個事實。

  是該送進回收場吧!小姐。嚴斌在心裡加上一句。「回去後記得打電話給迎月報平安,她也是焦急著找妳。」

  他去過花店?他是關心她的嗎?杜晴雅的心底暖烘烘的。「嗯!」

  「真是令人操心,新聞都發佈颱風警報了,全臺北市都陷入警備狀態,只有妳這個有勇無謀的小傻瓜才會選在這個時候往外衝……」嚴斌一路上嘮叨個不停,言詞之中透露出憂心忡忡。

  瑟縮在座椅上,杜晴雅嘟起唇瓣,小女人似地喃喃說道:「鳳書回台中老家,花店只剩下迎月一個人,天又這麼黑,風雨又這麼大,我放心不下她嘛!」

  我還爸爸捕魚去ㄌㄟ!嚴斌被她打敗了。「有事妳應該先和我商量。」他按捺著性子說。

  「我猜想你會SAY NO……」她瞄了瞄他緊繃的側臉。

  「妳又知道!」他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發出的。不知為什麼,他不喜歡她把自己排除在外……不管是任何事。

  糟了!他生氣了。「我……猜的嘛!」

  他翻了翻白眼,心想自己怎麼會愛上這個令人操心的小女人……愛……是的,他陷入她不設防的情網……在不知不覺中。

  車廂裡陷入沉默,兩人不再交談,只剩下廣播音樂在小小空間中回蕩。

  杜晴雅閉目假寐,心兒依舊跳個不停。逐漸能與嚴斌輕鬆抬槓是令人欣喜的,她可以藉由這樣的方式瞭解他不為她所知的事,今晚當他的墨綠色跑車現身在風雨中時,她發現自己又多一點愛他的理由了。她多想親口告訴他心中那些數不清愛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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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26 00:55:22
第五章

  「請小美人兒聽電話!」愉快的聲調顯示來電者的好心情。

  小美人兒?噁心巴啦!「你打錯了!這裡沒這個人。」說完,嚴斌作勢要將電話切斷。

  「喂!你這個人超沒品的,我找我的小晴雅,你憑啥掛我電話?」電話另一頭的林卓男不悅地對著電話大呼小叫。

  「別人的老婆,請不要叫得那麼親熱!」嚴斌越聽火氣越大。

  林卓男聞言挑起濃眉,陰陰的笑道:「倘若本大律師沒記錯的話,『我的』小晴雅只是你嚴某人名義上的配偶,實質上是個自由之身,她所要做的任何事用不著你來過濾吧!」

  想激怒他?再等個一百年吧!嚴斌冷哼。「她如果不止是我名義上的妻子呢?」

  什麼?!該死的登徒子,竟然違背君子誓言!林卓男氣急敗壞的高吼:「王八蛋!你還是不是男人哪?!」

  「氣質、氣質啊!就因為我是個正常男人,所以美女在懷,不上才有病。」嚴斌笑道。嘿嘿嘿!吐血吧!

  媽的!他竟然親手將小紅帽送進大野狼的狼窟當點心,杜靖笙不宰了他才怪!

  林卓男隱忍著怒氣說:「叫小雅聽電話。」

  「『文明』的大律師,你忘了說『請』字。」嚴斌再淋上一桶汽油。

  @#$%……三字經幾乎由林卓男齒縫中竄出,「請……」

  噹!對不起,這回合他又贏囉!嚴斌洋洋得意。「等等,我去叫她。」

  「媽的!吵架罵輸人,虧我還是吃這行飯的!」在等待的電話音樂聲中,林卓男悶悶低語。

  「喂?卓男?」

  另一頭的細柔呼喚拉回了林卓男的思緒,「妳人現在在哪?」

  杜晴雅莫名所以的順口回答,「在客廳。」

  「那傢伙人呢?」他用不屑的口吻問。

  啊?他們又怎麼了?「在一旁看電視,你要和斌說話嗎?」不是找她?杜晴雅納悶。

  「我找妳,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別靠那個傢伙那麼近。」林卓男終於想到可以整嚴斌的方法。

  借一步說話?杜晴雅苦笑的拿著無線電話走入廚房,但她卻不知道有一雙犀利的視線跟隨著她的身影移動。

  「什麼?!小琪在大陸失蹤!」杜晴雅怔愕。「鐘大哥人呢?」

  鐘老師、師母及鐘浩幾年前才死於交通意外,一家五口只剩下鐘濤和鐘琪兄妹倆相依為命,而現在鐘琪又……

  「鐘濤和旭男他們三天前就連袂往失事地點關切,詳細情形得等他們回來才會清楚。」他嚴謹的說。

  杜晴雅難過得不禁哽咽,「怎麼會這樣……」

  「旭男大致表示說,游江的渡輪因為超載而翻船,目擊者說鐘琪諳水性,所以幫忙救人,不料……所以旭男他希望妳能代替鐘琪,為他走一場婚紗秀。」

  「你是說他為小琪量身定制的……不!我不夠格……」婚紗穿在鐘琪身上是那麼美、那麼合適,而她卻早已失去穿白紗的資格。杜晴雅自慚形穢。

  「喂、喂、喂!什麼叫不夠格?不准這樣說自己!」林卓男在電話另一端火冒三丈地警告。

  她是很想為旭男盡一份心力,但是……「我結婚了,再穿上白紗有辱那份神聖的感覺。」

  哼!一定是那個無恥大爛人把他的小晴雅徹底洗腦。林卓男咬牙切齒地咒罵。

  「晴雅,妳聽我說,妳和嚴斌的婚姻並未申請註冊,所以法律上尚未成立,知道嗎?所以妳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經過林卓男好意提醒,又勾起杜晴雅心中最深的痛。對……嚴斌和她沒有實質的婚姻關係,他的人和心都是自由的,她總是遺忘這點而沉溺其中。

  「對了!還有鐘婕,她比我更適合。」她憶起鐘琪的堂姊,一個漂亮的甜姊兒。

  又在自貶身價了!林卓男線上的另一端蹙眉。「她去年就到美國修教育博士學位,年初我還順道去探望她呢!」

  「真巧……」

  「別想太多,明天我去接妳,心蘭和若蘭會將細節的部分和妳討論。還有,把手機打開,我不想找妳時還得透過那個沒格調的登徒子。」最後林卓男不忘交代她。

  沒格調的登徒子?又換詞罵人,真是夠了。杜晴雅翻了翻白眼,不太想理會這兩個行為幼稚的大男人。

  「是!」

  「還有……」他故弄玄虛。

  還有?「什麼事?」

  「這事先別和Binson說。」

  「為什麼?」奇怪,又不是壞事。她呆呆地問。

  當然是想讓某人醋勁大發啊!笨!林卓男找個堂皇的理由搪塞,「我怕妳太聽他的話,這下子旭男交代給我的事就搞砸了。」

  呃……好瞭解她喔!都知道只要嚴斌一個眼神就可以將她乖乖馴服。杜晴雅靦腆笑之。「好吧!」

  「明天去接妳,拜!」

  杜晴雅呆坐在餐桌椅上,心裡擔心鐘琪的下落,由於太過於專注,忽略站在她身後已久的男人。

  通話的訊號熄滅許久,方才進入廚房聽電話的杜晴雅卻一點聲響也沒有,嚴斌覺得有異狀便起身察看。

  瞧她落寞的身影,他心中泛起酸意。「那個烏鴉男對妳說了什麼?」

  杜晴雅嚇了一跳,回身對他無力一笑。「是鐘琪……她在大陸失蹤了。」她紅了眼眶。

  果然是黑烏鴉一隻,報憂不報喜。他走到她面前抱住她,輕聲問道:「現在誰在處理?」

  感覺好好喔!額頭平貼在胸膛上,隨著氣息上下起伏,杜晴雅雙手環抱他的腰腹,感受親密的氛圍。

  「鐘濤和旭男……」

  他低頭在她平滑額頭印上一吻,安撫她的情緒。「有他們兩個在,妳大可放心。」

  「可是……」

  「噓!遠水救不了近火,一切等他們回來再說。」他滑下身子與她平視。

  她意會地點點頭。

  大夥與鐘家是相識十幾年的好朋友,她知道嚴斌會自動去瞭解情況。

  「就這樣?」嚴斌直覺沒這麼單純。

  呃……卓男特別交代不能對嚴斌透露,她該怎麼說呢?嚴斌漸漸地接受她,她不想對他扯謊……杜晴雅頗為掙扎。

  「旭男拜託我……協助婚紗展的事情。」

  「就這樣?」他疑信參半。

  呃……大概是這個樣子沒錯。杜晴雅慎重點頭。

  嚴斌抱緊她。他知道自己小心眼,只要有異性靠近晴雅的安全範圍內,他的雷達就會進入高度警戒。她是他的!

  ※※※※

  杜晴雅望進鏡中的自己,白紗、花冠,面帶著待嫁女兒心幸福的微笑。

  撫觸著精緻布料紋理,百感交集,她「嫁」的時候,只著一襲白色洋裝,簡單素雅,取代未能身著新娘禮服的遺憾,而今生平第一次穿起白紗竟是為了走秀……好想讓嚴斌看看她這時的模樣。

  低頭望著套住無名指的金戒,它是掩入耳目的臨時道具,但對她而言意義卻非凡,原因無他,是嚴斌親手戴上的。

  嚴斌生氣了,杜晴雅瞞著他為好友跨刀走秀,就在前一晚東窗事發,他掐緊林旭男寄發的邀請函,用難以置信的目光訴說他內心的憤怒,不聽解釋就駕車離去,留下滿腹委屈的她含淚空等。

  斌……

  「美極了!比我想像還要完美。」林旭男由衷地讚美。

  杜晴雅轉向聲音的來源,林旭男消瘦的樣模,不禁令她鼻酸。

  「旭男……」

  「別掉淚,會把阿J辛苦畫的妝給弄糊的。我很好,別為我傷心流淚。」他抓起一旁的面紙輕拭她眼角的淚水。

  鐘琪的失蹤對林旭男無疑是一項沉重的打擊,回臺灣後,他總是自個兒關在房裡,靜靜翻看之前所拍攝紀錄的影帶及照片,不擾人,獨自回憶兩人的點滴。

  「不可以喔!怎麼把漂亮的新娘子惹哭了呢!」林心蘭手捧著花飾,站在二哥背後俏皮說道。

  「阿心,我覺得小雅的彩妝太豔麗,和整體素雅的搭配不協調耶!」林旭男與林心蘭站離杜晴雅三步遠,兩人就此互換意見。

  然後,林心蘭呼換正為另一模特兒補粉妝的男化妝師,「嗯……J,你覺得呢?」

  「旭男,彩妝有哪不妥當?」男化妝師直接詢問設計者。

  加入了化妝師,三人將主秀之一的杜晴雅從頭到腳討論了一番,之後一些停下來休息的工作人員也加入評審行列。

  杜晴雅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任憑十幾雙眼睛在她身來回巡禮,她覺得自己的笑容都快僵掉了,只見那三人盯住化妝師沾染各色唇彩的手背,不間斷的討論。

  「好!就這樣,等會兒我會將小雅的唇色卸下重新補繪。」阿J蓋上唇彩盒表示。

  「拜託你了!」林心蘭拍拍老夥伴。

  「不會。」

  「Binson會進來嗎?」林旭男拉杜晴雅起身,整理裙紗,也做最後檢視。

  「他最近趕設計圖都熬夜到很晚,不知道能不能撥出時間過來,對不起。」她感謝旭男的熱情邀請。

  「說什麼對不起,我是想讓那欠缺浪漫基因的呆男人看看妳美麗的模樣,要給他一個醒悟,提醒他遺忘的重大事情。」情同妹子的喜酒,他可不曾忘記。

  怎麼沒聽嚴斌提過?杜晴雅好奇問道:「什麼重大事情?」

  「我的好妹妹啊!就是妳的婚禮。」他微笑。

  「啊?」她都嘛忘了。杜晴雅趕緊想了個藉口,不然林旭男一定會當面找嚴斌要個時間表。「那個……奶奶的事情才結束,我們還沒把心思放在這上面。」

  「那要多久?」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呃……等爸爸牽土之後再說也不遲。」這個理由應該十分合理也不會令人起疑。杜晴雅稍稍放下緊繃的心情。

  看來他必須找某人好好談談關於這件事。林旭男不太能接受單方的說詞,他總覺得杜晴雅在保護嚴斌。

  「大家好!辛苦了!」林卓男大大方方踏進後臺,一一問候工作人員的辛勞,大夥人熟稔地哈拉。

  「你不前頭乖乖坐著,沒事來後臺打擾人作啥?」林旭男斜睨自家兄弟。

  「你這是啥口氣,我是先來看我的小晴雅穿白紗禮服的嬌美模樣,你趕個什麼勁?」林卓男走到杜晴雅身旁將她從頭至腳仔細打量。

  他的?若讓Binson聽到,不把他的嘴給封起來才怪!林旭男打掉第五隻手。「別弄亂我的辛苦結晶!」

  「小弟,真有你的,看我們的小雅像不像將出嫁的小女人?」林卓男心頭陶醉著,猶如老爸嫁女兒似的不捨。

  「是啊!小雅比琪琪更適合這件白紗禮服。」林旭男衷心感嘆。

  杜晴雅怕又挑起他傷心難過,「旭男……」

  「是真的,琪琪不會露出滿是幸福的嬌羞神態,那是一種即將和心愛男人步入紅毯另一端的喜悅,Binson真是個幸運的傢伙。」

  經林旭男無意的說,林卓男收起笑容,憶起來後臺的主因。「過來一下。」他把小弟拉到後臺出入口。

  林旭男心裡有譜,他瞭解老哥不會如此莽撞。「怎麼了?」

  「Binson還沒過來吧?」林卓男左顧右盼,瞧著過往的人。

  「小雅提過他可能趕不過來。」

  聞言,林卓男面色凝重。「但是剛才我在會場門口瞥見他,不過身邊還緊跟著一位混血美女。」

  「你沒認錯人?」林旭男聲音略揚。

  「對不起喔!老哥我視力一點三,比你睜眼瞎子好太多了!」八百度的近視蛙竟然質疑他,真是欠扁。

  「小雅還不知道,要怎麼辦?」林旭男低聲問。挑釁嗎?不,他相信Binson不會如此幼稚。

  「我先到座位席找他瞭解情況,小雅這邊不要向她提,以免影響她的情緒。」

  「嗯!」他知道。

  林卓男探頭向後臺,杜晴雅正乖乖讓化妝師上口紅。「希望小雅不要太仔細望台下。」

  「小雅第一次走秀已經很緊張,上臺前我會交代她不要亂瞄,把注意力集中在牽引她的男模特兒身上就好了。」林旭男之前就替小妹想好減少緊繃情緒的方法。

  「OK!這兒就拜託你了。」林卓男把握時間離開,繞到貴賓席找人。

  ※※※※

  「小雅,妳表現得太棒了!」一位同著白紗禮服的模特兒拉著杜晴雅微顫的手,高興的贊許。

  甫走向台前,杜晴雅即被台下的人潮給震驚住,若不是一旁的男模特兒低聲安撫,恐怕早就丟了林旭男的臉,走完最後一步,她才發現裸背早已汗淋淋。

  「謝謝,差點嚇軟了腳。」她的心狂跳個不停。

  「不錯、不錯!以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模特兒來說,妳可拿九十分。」她鼓勵著驚魂未定的杜晴雅。

  「謝謝大家……」

  林若蘭高興地跳進後臺休息室,抱住「新娘」們。「太棒了!妳們表現得太好了。」

  「那還用說,宵夜妳請!」其中一位乘機揩油。

  大夥都是熟到爛的好朋友,林若蘭大方允諾,「沒問題!」

  整個休息室的工作人員聽見有金主請客,歡呼聲此起彼落。

  須臾,林若蘭協助杜晴雅脫下白紗及所有飾品,曖昧無比地對她說:「妳今天實在太美了,讓Binson看得目瞪口呆,要不是一堆人阻攔,他可能會當場把妳劫回家私藏。」

  「嚴斌來了?」杜晴雅驚喜。

  見她訝異,林若蘭笑吟吟。「他一定是要給妳個驚喜,夾在人群中欣賞妳最完美的演出!」

  換回輕便的服裝,杜晴雅急忙往台前走去。「等一下!先別急,妝卸了再走也不遲。」

  哎呀!還好有若蘭的提醒,要不然濃妝豔抹配上襯衫牛仔褲,的確不搭調。杜晴雅尷尬不已。「謝謝妳!若蘭。」

  林若蘭不忘藉此捉弄一下滿臉通紅的小妹,「他和旭男正聊得起勁,會等妳的。」

  「別笑我了啦!」杜晴雅不好意思的道。

  「不久後就可以喝到你們的喜酒,真是令人高興!」

  「嗯……」杜晴雅強顏歡笑,盡可能不露出破綻,雖然她和嚴斌之間已經有很大進展,但一年契約的效力依舊存在,兩人關係未曾改變,即便如此,她還是謹守自己的本分,不過問、不干預,只想單純偷取一絲絲屬於他的記憶,留在心中。

  ※※※※

  「喂!心境如何?是不是心狂跳個不停?」

  林卓男與嚴斌一同坐在會場外附設的咖啡座,桌邊四周都是即將成為六月的新人們,人手一冊展示會精美目錄交頭接耳討論著。

  「不怎麼樣。」嚴斌的音調冷到不行。

  是嗎?剛才晴雅一出場,台下那個呆頭鵝是誰啊!死鴨子嘴硬。林卓男睇視著嚴斌。

  「你不覺得小雅穿那套白紗的模樣好美?」他贊許模特兒的美與禮服的好,一句話全數誇讚。

  嚴斌額際冒出青筋,很想把這個多事的傢伙痛毆一頓。讓他的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拋頭露面,這筆帳他們就慢慢的算。

  「沒感覺,我倒認為前兩個那種嬌媚樣才會令我心動。」他說出違心之論,就是想扯下林卓男那令人生厭的笑臉。

  林卓男眉頭深鎖。「不是說真的吧?」

  「你不覺得?」嚴斌反問。

  怒火中燒,林卓男壓低聲量,「那小雅呢?」

  「不就說沒感覺了嘛!她赤裸裸的模樣比穿成那樣好看。」

  「你這混蛋!說著是人話嗎?」林卓男倏然起身,怒視著嚴斌,那一句話不但是輕蔑而且污辱了愛他的好女孩。

  「實話實說。你是律師,求的也是實情,不是嗎?」嚴斌挑釁著。

  「該死的你!我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帶小雅回家!」不想在展覽會場與嚴斌起正面衝突,林卓男撂下話後就快速走向後臺方向。

  噹!他又贏了!嚴斌品嘗香濃的黑咖啡,甘甜的原味入喉後轉為苦澀,這一次的勝利他沒有得到喜悅,反而心情沉重起來,他真的很後悔為了逞口頭之快說那句無心之話。

  杜晴雅坐在僅隔一層裝飾用的樹牆邊,與嚴斌背對背,原本是想給他們一個驚喜,不料卻是聽到令人心碎的對話。

  那是嚴斌的真心話嗎?原來他對她絲毫沒有心動的感覺,若不是親耳聽見他表白,她還一直沉浸在虛幻的假象中。

  她是不是該自動離開?奶奶不在了,他們不需要再偽裝成恩愛夫妻,或許嚴斌早在等她開口……可是近些日子的親密關係他又是抱著何種心態?是情?是愛?還是唾手可得的調劑品?杜晴雅悲嘆的想。

  斌……她發現自己是在追尋著遙遙在望的背影,他偶爾會回頭對她笑一笑,讓她覺得多苦都是值得的,只想永遠和他在一起。是盲從,讓她在感情路上跌跌撞撞,得不到相同的回報,如今卻以契約作為理由牽制著他,她可以解下那條無形的繩索,在今日之前……只是捨不得……真的很捨不得……

  現在……這樣就足夠了,她擁有過的比夢想中還多,應該不覺得遺憾。雖然不是永恆,但已抓住了片刻的幸福。和嚴斌相處的日子,酸甜苦辣都嘗盡,就讓它停止在最完美的一刻吧!她想帶著笑容離開。

  杜晴雅,鼓起勇氣說再見吧!妳的一句話將解救兩個人無交集的心靈,和平的結束還會是朋友的。杜晴雅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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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個靜謐無眠的夜。

  黑暗書房裡,只見得忽明忽滅的紅紅火點,嚴斌隱身在角落,不見五指的空間中,黑幕是最佳的掩飾。

  今天若不是在會場門口巧遇即將步入禮堂的國外友人,他或許現個身就走人。

  她好美,那一襲珍珠白的白紗禮服將她襯托得如女神般神聖,由伸展台走來,雍容且美麗,雙眸中有著幸福的笑意,彷彿那是一場真正的結婚儀式,台下的人都是觀禮的來賓。

  她不應該瞞著他,她不應該答應林旭男穿上那襲令人作噁的禮服,她不應該對陌生男子露出那種恩愛無比的表情,她更不應該在今晚以奶奶為藉口作為離開的理由。

  女人,貪得無厭的女人,享受到了甜頭就開始懂得拿喬,當他付出真心之後就將他一腳踢開。想要輕易擺脫他可沒這麼容易,契約是由他定的,只有他有資格來決定結束。

  一個小女人想在他面前耍花招是自取滅亡!

  熄掉手中的煙,嚴斌的唇角勾起一抹殘忍佞笑,脫下名牌襯衫丟向一旁,他推開對面客房的房門,一副掠奪者的姿態進入房內,今晚將是一個開始……

  ※※※※

  「斌……明天你會提早回來嗎?」杜晴雅的聲音略微顫抖,戰戰兢兢問道。

  她毫無把握嚴斌會回應她的邀請,因為他的態度總是很兩極化,不是熱情如火差點將她燃燒殆盡,反之就是冷淡如冰幾乎視而不見,反反覆覆,讓人如坐針氈地難受。

  履斌看她緊張得幾乎要把圍裙絞裂。「明天?有什麼特別的事?」他明知故問,就是想逗逗她。丟下報紙將站在一旁的人兒拉在膝上坐,純男性氣息在她的耳鬢邊吹拂,令她背脊一陣疙瘩。

  「明晚是耶誕夜……我準備大餐等你回來。」

  「就這樣?」手指邪惡的探進裙內沿著臀溝滑進女性神秘穴口,惡意來回徘徊。

  「停……你這樣我……嗯……沒法說完……」杜晴雅享受這極親密的愛撫。

  「噓……那就先別說話……一下下就好……」長指探入花穴內不斷逗弄,源源蜜液沾染了大掌,火熱氣息漸漸急促。

  「嗯……斌……」

  他迅速將她嬌軟的身軀輕放在皮沙發上,掀開她的連身裙盯住濕潤的證據。「我的小晴雅好熱情……妳是在邀請我嗎?」扯落小小底褲,動情的氣味勾人,他的眼瞳轉為深暗。

  「斌!不要……啊——嗯……」破碎的抗議聲轉為嬌喘呻吟,無力的長腿一足勾在椅背上,一腳架上他寬闊肩頭,她任他為所欲為。

  「嗯……好敏感的甜心……妳是我的……」他滑動舌尖一步步探進深處。

  「啊——」她按住他飽滿額頭,不讓他再越雷池一步。

  「受不住了?」拉起她背向他,愛撫白嫩臀瓣,火熱碩長抵住緋色穴口,他感性的哄道。

  「乖……給我一點點時間……啊——」又讓他得逞了!每回和他講正經事,他就把她壓在身下「運動」一回,教她直呼吃不消。揪緊布料,杜晴雅咬住唇瓣將羞赧吟聲吞入。

  「嗯……唔……」

  「不准咬唇,我要聽妳的聲音。」他霸道地宣告所有權,指腹在兩人交纏處狹謔敏感珠核。

  「啊!斌……別這樣……」她要不行了……

  嚴斌扳開修長玉腿,細滑蜜液濕潤交纏部位,熾熱的亢奮暢行無阻抽送在緊窒甬道,加重銷魂滋味。

  「晴……跟著我……啊——」

  「斌……我好難過……唔……」杜晴雅身體泛起激情紅潮,癱軟在椅墊上,承受男性碩長的撞擊摩擦。

  「太快了……嗯……為我忍忍……」咬緊牙根,嚴斌加快腰腹的力量。

  二樓小客廳春色無限,男女歡愛的戲碼在此上演,嬌喘的求饒總會被火舌給吞沒,只剩原始的節奏與不曾停歇的呻吟……

  嚴斌親吻懷中的馨香嬌軀,呈現疲軟碩長依舊在戰區內,享受餘悸後的慵懶。

  「晴?」他把小晴雅累壞了,現在她像隻柔順的小貓,在他懷中昏睡。

  大掌在春潮未褪的粉白肌膚上愛撫,引來舒服輕嘆。他低頭啃咬香滑裸肩,原先熱烈的神情變得冰冷。

  別背叛我,晴雅。將她虛軟身軀抱回房裡,半晌之後他重新整裝驅車離開。

  好累!呃……她的腰……

  杜晴雅困難地伸展酸軟的腰腹,酥麻的女性部分令她憶起兩人猛烈的交纏。

  「天啊!我竟然大膽的在客廳……哦!我不敢見他了!」她酡紅著臉苦惱道。

  梳粧檯上深藍色紙張吸引了她的注意。

  等我回來!還有,記得吃藥。

  飛揚字跡顯示著嚴斌離去前來不及說的話語。

  「又吃藥……」每次歡愛過後,嚴斌總會不忘提醒她避孕藥的服用。「斌的寶寶一定很可愛……」

  她知道嚴斌很喜歡小孩,之前抱著隔壁鄰居可愛的小BABY玩耍時都捨不得離手,寵溺愛憐的模樣令人印象深刻。杜晴雅將手掌平貼在小腹上,唇瓣泛起一抹苦澀微笑。

  「斌……難道我就不行嗎?」

  ※※※※

  「小妹春風滿面,想必是嚴斌那傢伙想開了所致吧!」林卓男為她高興。

  杜晴雅酡紅著臉,難為情的低語,「討厭!不要笑我。」

  下午兩人在超級市場意外碰了頭,志同道合討論起耶誕大餐,一個是為心愛的人準備,一個是猜拳猜輸的可憐採購員。結完帳,兄妹倆意猶未盡地在附近露天咖啡座前暢談。

  「現在你們終於像對正常夫妻,再也不必理會那個鬼契約。」

  她不如卓男這樣樂觀,其實嚴斌和她正處於妾身未明的尷尬關係,說不擔心是騙人的,因為契約期限將近,她的未來依舊是個問號,她想一輩子留下來,但未必有人肯。

  「嗯……」

  「真好,可以和心愛的共度佳節……」一個大男人在街頭露天咖啡座重重嘆氣,引來鄰桌及路人側目。

  對於四周投來異樣目光,杜晴雅佯裝沒看見,不解的問道:「不是有人和你一起過?」

  「那不算,今年四個乏人間津的林氏兄妹,同病相憐的關在家裡吃耶誕大餐,可憐呢!」他搖搖頭說。

  他話一說完,杜晴雅泛起淚光,「卓男,你真是個好哥哥,旭男他會走出失去鐘琪的陰霾的,給他點時間。」

  是啊!時間都過了半年,小旭現在只比活死人好一些,至少吃喝拉撒睡會自己來。

  「嗯……有大夥在一旁陪著他,相信小旭很快會回復的,別哭嘛!不瞭解的人還以為我欺負妳,來,把眼淚擦擦,若把眼晴給哭腫了,那個沒人性的傢伙一定會殺到我們家來興師問罪。」取出口袋中的面紙,林卓男溫柔的為淚汪汪的杜晴雅擦拭粉頰上的淚痕,還不忘提起嚴斌。

  這兩位異姓兄弟意見不合時總是相互揶揄,三十幾年如一日,誰也不願先低頭。杜晴雅破涕為笑。「斌才不會這麼野蠻不講理。」

  「哼!若加上妳,那不止是野蠻不講理可以形容,簡直是沒人性可言。」他是依自己的觀察所下的結論。

  是嗎?她可不認為自己在嚴斌的心目中會有如此重要性……她怎麼著,又住壞的方向想了。杜晴雅搖搖頭,甩掉悲觀的想法。

  「怎麼了?哪不舒服?」見她無意義的舉勤,林卓男關心問道。

  「沒什麼……啊!都這麼晚了!」

  林卓男跟著杜晴雅起身,大哥哥般寵愛地一手環在她肩上,羨慕道:「Binsson那傢伙真是幸運到不行,一回家就可以吃到愛妻準備好的愛心耶誕大餐呢!」

  「那你得多努力,也許明年就有人為你『量身訂作』了呢!」杜晴雅甜甜回他一笑,意味深長的說。

  他也好想呀!不過……也快了,因為已經進入收網的好時機。林卓男為自己打氣,「好!加油、加油!」

  在一旁人的眼裡,他們倆猶如夫妻般地親密契合,男的開朗紳士、女的嬌赧柔美,令人稱羨。

  ※※※※

  七點整。

  杜晴雅準備妥豐盛的耶誕大餐擺放上桌,沐浴清洗後,她換上精心打扮的行頭,等待與嚴斌共度第一次的佳節。坐在客廳中,她一顆心跳個不停,時時刻刻盯住腕錶上的每分每秒。

  八點整。

  應該早到家的人卻不見蹤影,杜晴雅焦躁的心開始浮動,而對方的行動電話關機中,更加深她的恐懼,甚至有可怕的景象在腦海浮現。

  九點整,打了無數次的手機號碼終於有了回應。

  「喂?」

  聽出嚴斌獨特的語調,杜晴雅大喜,高興得語無倫次,「斌!是我,太好了,我打了好久……卻一直沒回應……」

  「關機了。」語氣冷淡,他打斷她的話。

  思緒尚在亢奮中的杜晴雅忽略了對方不耐的態度。「你還在高雄?」

  「在桃園,我要處理一件重要事情,這兩天不會回去,妳一個人在家,凡事小心點。」他草草交代。

  兩天不回來?那……杜晴雅轉向小廳,滿桌的豐盛菜餚,尚未點著的精美蠟燭,正等著為今晚的氣氛加分。

  「我……」

  「哦!被我發現了!咳咳……犯規!」

  話筒傳來陌生女子的聲音,打斷兩人對話,其中還夾帶難過的咳嗽聲。

  「大冷天出來做什麼?乖,快進去,別二次感冒了。」嚴斌溫柔催促著。

  「這麼神秘,新交的女朋友?」

  「不是,不重要的人……」

  電話斷訊了,而且是刻意切斷。

  不重要的人……一字不漏的全聽進杜晴雅的耳裡。是蓄意嗎?話筒中只剩下嘟嘟斷訊聲。

  她淒冷微笑,「斌,耶誕快樂。」淚水無聲無息的滑落。

  她點上蠟燭,坐在位子上慢慢吃下為兩人特別準備的大餐。

  「好吃……只可惜冷了……」

  嚴斌說要處理重要的事情……是指電話裡的女子嗎?她是誰?讓他對她如此溫柔,連她這個「不重要的人」也鮮少得到他溫柔相惜。

  「今晚是耶誕節,滿心歡喜等待你歸來……看來今年又是寂寞的耶誕夜。斌,我很難過,我是如此的……想必我又會錯意了,只是為何你給我希望又拒絕了我,這種如雲端墜落的滋味很難受、很苦,為什麼我總是不記取教訓,總是越陷越深……」她眼眶蓄滿淚水的喃喃自語。

  「斌,你是不是在向我宣告你真正愛的人不是我?而不重要的人……應該準備離開呢?半年前你強硬留我下來,霸道自私,讓我有著夢幻的錯覺,我的愛是不是很廉價?就如激情過後鮮少與我同床共枕的原因一樣?」

  杜晴雅踏上木制階梯,走進不被邀請的空間,除了利用打掃時可以正大光明一窺他的私密;欣賞他由世界各地買回來的藝術品;把玩小巧可愛的異國玩意兒;躺臥在大床的一側想像他對她說愛,之後她會抽換床單,因為她怕自己的味道會沾在上頭。每次一絲絲一點點,除了那扇鎖住的櫃子外,她漸漸可以瞭解他的喜好。

  坐在床尾,房裡的空間依稀殘存嚴斌男性的氣息,杜晴雅爬上床,大方側躺在以往的位子,因為今夜他不回家,也因為她一早就會換洗,今晚就放縱她的無知與任性吧!

  ※※※※

  「斌回來了!」

  杜晴雅在社區共用車道上看見熟悉的墨綠色賓士跑車,盡速將嚴斌自行為她替換的高性能小型休旅車駛入車庫中。

  她整個人興奮不已,踏入大門玄關第一眼所見,竟是放置在地上的旅行用皮箱,那麼的顯明,那麼的令她心驚。

  「他要出國嗎?沒聽他提起……」她喃喃自語,走向三樓聲音的所在。

  嚴斌背向門口整理衣物,空氣中微帶著天然花香,引起他的注意。

  「嗨!需要幫忙嗎?」杜晴雅打破兩人沉默的對峙。

  「不用。」他冷冷的回絕。

  他為什麼不理她?他要去哪裡?一個人?還是和電話中的「她」……

  「你這次要去哪?」她故作輕鬆問道。

  「歐洲。」

  「真好!可以看白皚皚雪景。要停留多久?」

  「三個星期。」

  三個星期……杜晴雅滿眶淚水,視線不曾離開那忙碌的背影。他短短幾句話就將她所編織的美好未來完全擊碎,他的生命裡還是沒有屬於她的位置。

  輕輕擦去淚痕,依以往經驗,他冷漠的同時就是想獨處,她苦澀笑道:「我到樓下去,需要幫忙時再喚我一聲。」

  「可惡!」嚴斌突然揮開床上的皮箱,將欲走出門口的身軀攔抱上去。

  「斌!」一陣暈眩,杜晴雅驚嚇地環住他的頸項。

  火熱唇瓣懲罰性封住紅潤,火舌滑入檀口內,品味其中甜蜜。

  「嗯……」他的吻好狂野,令她沒法呼吸。

  「可惡的妳!是妳逼我的!」嚴斌腦梅中不斷浮現的是林卓男和杜晴雅兩人在大街上親密擁抱,一種被背叛的痛恨蒙蔽了心智,他只想殘忍的報復,用雙手將戴著天使面具的蛇蠍女撕碎。

  「斌!你弄痛我了,停下來……」她推打著結實胸膛,他兇猛的目光令她害怕。

  大手一扯,襯衫上的排扣飛離,雪白肌膚在豔紅色的內衣襯托下更加誘人。

  「好美!是為我而穿的?」解開禁錮,豐潤雪乳在冰冷的空氣中展現,紅莓在瞬間緊實等人採擷。

  「斌……別這樣……嗯……」

  嚴斌舔咬嫣紅頂端,雙手急躁的脫去她身下的皮裙。「是妳不該讓我……可惡!妳必須付出代價!」

  「啊——好痛!」

  杜晴雅看見自己胸前多了好幾處泛紅齒印,那是嚴斌惡意烙下的,令她不解是,他的怒氣究竟從何而來。

  嚴斌發狂了,女性私處所包裹的紅色蕾絲底褲激起了體內原始獸性,腦海中只想著如何滿足自己。

  「濕了!果然是淫蕩的女人。」一抹邪笑在俊帥的臉龐漾起,他殘酷的說。

  杜晴雅捂住雙眼,不去看他輕蔑的目光,她希望最後一次留在心中是個完美的結束。

  「唔……嗯……」

  「好漂亮的紅色……是等待男人的顏色嗎?」他扯下小巧蕾絲布,失神盯住花穴口。

  求求你……別這樣說……我不想恨你,事後我會安靜離開,不會阻撓你未來的幸福的,只求你快結束!杜晴雅在心裡哭泣著。

  「斌……」

  「不要用妳的手碰我!」嚴斌揮開撫摸臉頰的細白小手。

  血色從清麗的臉龐褪去,蒼白無神任人擺佈,杜晴雅絕望了。

  他不能心軟!趁她還沒有能力傷害他時,他得將她驅得遠遠的,他不能像父親那樣,他不能!沒有前奏的衝進緊密花徑,嚴斌只想發洩由身下這勾魂女巫所挑起的狂潮。「好緊!是妳自找的!」

  「嗯……啊——唔……」他這麼殘忍對她,她為什麼還會有強烈的反應?難道她真的是個淫蕩的女人?

  杜晴雅被迫困在嚴斌身下,隨著他猛擊的律動而呻吟,毫無保留的回應他傷人的索求,她單純的只想和最心愛的男人享受屬於情人間的接觸。

  「斌……」我愛你!她只能在心底嘶喊。

  察覺身下熱情的回應,嚴斌性感唇瓣邪魅一笑,減緩速度後又抽離,再重重刺入,引起她嬌喘呻吟。

  「求我!我就帶妳上天堂……」他舔舐小耳垂,勾人的哄道。

  他是故意讓她難堪,他想看她低賤的姿態,而她……算了,也不是第一次,就任由他去吧!

  「斌,求你……」捂住眼眸,她任淚水順著髮際流向床褥。

  她真的求了?該死的她!「那我就滿足妳淫蕩的天性!」他將她翻轉過身,白晳無瑕的背脊令他紅了眼,大掌扣住粉臀,熾熱的碩長無預警地撐開穴口撞進花徑深處。

  「啊——唔……」好疼,杜晴雅忍住加諸在身體上的痛。

  「很棒對不對?我知道妳喜歡!」他開始一輕一重的律動,濕熱的唇舌囓咬著細白肩胛,毫不留情的烙下痕跡,雙手也沒閒著的兜弄著豐盈。

  「啊!斌……」酥醉快感襲擊杜晴雅,熱潮自兩人交纏處蔓延,引來她一次又一次戰慄,依循著銷魂節奏舞蹈著。

  收縮的甬道裹緊抽送的長根,嚴斌忍住澎湃狂潮,不動聲色頂向深處搖晃。「喜歡嗎?」他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泛紅潮的頰邊。

  「嗯……好癢……」她慾火難耐,在他惡意狎弄下彷彿懸浮在半空中,得不到滿足。

  「要嗎?」該死的!他要被吸進去了!

  「斌,給我……」性愛的熱潮和著訴不出的苦戀,她不禁哽咽。

  「淫蕩的女人!」他低吼,無情的在嬌嫩體內兇悍抽插,不理會身下痛苦的求饒,腦海中只有母親與情夫背叛的影像。

  「斌!好痛!停下來……」她試圖從他的牢箍中掙脫,卻遭受到更不堪的對待。

  抓取遺落在床沿的領帶,他將她掙扎的雙手捆綁,看她驚惶失措的臉色,激起他體內隱藏的毀滅性基因。

  「妳自找的!」

  這不是嚴斌!嚴斌不會傷害她,他不會說如此輕賤她的話……她的斌是溫柔的……她的斌是她愛的……杜晴意識恍惚不清。

  「斌……」

  「啊——」嚴斌嘶喊出聲,淋漓汗水滴落在上下晃動的渾圓,而杜晴雅已經陷入迷離狀態。

  失控的節奏在熱流射出後漸漸緩和,微顫的悸動依舊停留在花徑中,享受這歡愛後的餘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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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26 00:56:04
第七章

  睜開乾澀的眼眸,橘黃色夕陽刺眼奪目,杜晴雅側臥身軀不曾移動,靜靜地讓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斌走了……沒有和她道別……歐洲三個星期是嗎……

  十天後是他們結婚周年,也是交易期限日,他到歐洲去了……和「她」是嗎?真的好羨慕……

  淚水自發性的由眼眶一顆顆滑落。

  天色漸漸黯淡,弓起的身軀未曾改變,無神的眼眸依舊看著窗外,直到陌生物品拉回她的意識。

  披上毛毯裹住疲軟身軀,赤足踏在冰冷地磚,朝那個打不開的衣櫃邁去,當顫抖的手碰上握把時,她有些猶豫。

  平時都是上鎖的,也許根本打不開,她盯住那不小心夾在門縫下的布料。

  這是嚴斌的秘密寶庫,她只是偷偷看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喀!」衣櫃門一開,裡頭的照明裝置自動開啟,熏衣草的芳香撲鼻而來。

  原來只是衣服。她幻想裡頭藏著稀奇古怪的貴重物品,不料只是掛了滿櫃的衣服,女性的衣服。

  她怔愣地觸摸套上防潮布套的衣服,標籤都還沒有卸下,這就表示尚未拆封使用。

  好漂亮的小禮服,要送給誰……是電話中的小姐?有了這項認知,杜晴雅收回手離開它們,憶起林卓男曾提過嚴斌對於未來的努力,而這些說不定是為未來老婆準備的見面禮。

  她一直深信他不像表面那麼冷血,是有情感的,是浪漫的,那個女人好幸運,能擁有這不屬於她的真情。她紅了眼眶。

  他出國的時機令她意外,毫無預警的……之前的美好相處遮掩了一場交易的事實,她以為得到夢寐以求的幸福,現在她懂了,她會悄然地走出他的世界,只留下她的祝福給他們。

  彎下身子,她欲將露出的一角拾入衣櫃中,眼熟的布枓令她低首思索。

  「不會是……」掀開布套,高雅的珍珠白結婚禮服映入眼簾。

  杜晴雅步履蹣跚向後退,無力雙腳快支撐不住沉重身軀,直到僵硬的背脊抵靠冰涼牆面,終於身子一軟,滑坐在地板上。

  「我真是個呆瓜!斌一直在看我笑話,而我卻像個發情的女人毫無警覺,我真丟臉……」她含淚自嘲。

  衣櫃邊角,那一件杜晴雅在婚紗展為走秀代言、也就是林旭男親手設計、世界上獨一一件的婚紗,現在竟然深藏於此,嚴斌的用心良苦令她吃驚。

  她曾經在婚紗展後懇請旭男開價出售那唯一且對她意義非凡的禮服,當時他告訴她,已經有一位即將步入禮堂的新郎要求他讓售,卻沒想到這個人竟是嚴斌……

  從頭至尾她的存在都不重要,嚴斌早把他的未來規畫好了。

  她腦海快速閃過兩人相處的點滴,一幕一幕不斷重現。

  奶奶,妳可以放心了,斌會過得很幸福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他曾答應妳的事會一一實現的。嚴王娟臨終前與杜晴雅的感性長談,每一句話她都不曾忘懷。

  「天啊!腰好酸喔!戲份結束了,該準備離開了。」她支撐著牆面小心站起身,對這預知的結果早已有初步計畫,當然這些都必須先瞞騙著鳳書和迎月,以免她們過度反應。

  ※※※※

  「小雅?」電話另一端傳來林卓男著急的聲調。「太好了!救世主終於現身。」

  「新年快樂!找我什麼事?聽起來好像很急迫。」杜晴雅先禮貌性拜個晚年,再問這個以冷靜著稱的大律師。

  「當然急!到處都找不到妳的人,而且手機都關機中,我好害怕妳會出事。」他鬆了一口氣。

  「你想太多了,我只不過到美國和家人過年,至於手機嘛!把它遺留在床上忘記帶走,如果你打電話到花店,鳳書會告訴你我人在哪!」

  姓殷那個該死的女人!竟敢晃點他,這筆帳他們再好好算了!「我手中有幾份文件等著妳來點收……是關於妳和嚴斌契約上的事項。」林卓男輕輕說道。

  契約……她不記得內容有些什麼了。「先放你那好嗎?等我手邊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們再處理。」她需要一點時間沉澱心情。

  「沒問題,不過有一件事就要請小妹妳先出面處理,要不然我的助理可能會精神崩潰。」林卓男無奈,任誰也受不了奪命追魂CALL的轟炸。

  「什麼事這麼恐怖?」她笑著問。

  「還不是你們社區的管理委員,他們轉寄通知我,如果不把你們找出來的話,就要我去打掃周遭環境。」林卓男加油添醋的說。

  她怎麼有聽沒有懂?杜晴雅一頭霧水。「卓男,你應該去找嚴斌。」

  「找他幹嘛?妳是產權所有人,不找妳找誰。」

  「你是不是弄錯了?那棟房子是嚴斌為自己打造的夢想,怎麼會在我的名下?」杜晴雅吃驚,音調不自覺高昂。

  「沒錯,所有細節都是Binson本人和我討論後決定的,早已完成手續。」該打屁股,竟然懷疑他林大律師的專業。

  「我……」杜晴雅的思緒亂成一團,這件事情太勁爆,炸得她無言以對。

  「別再我呀我的,下午撥個時間回家一趟,裡面的『大型東西』若有需要就留著,假如嫌礙眼,記得聯絡我去回收。」林卓男意味深長地說。

  「有什麼大型東西需要回收?」卓男今天說的話老是拐彎抹角,好難理解。杜晴雅蹙緊眉心。

  「阿知!妳回去瞧瞧再說吧!」他賣關子。OK!他的事辦完了,終於可以放個晚年假。林卓男無事一身輕,愉悅向杜晴雅道別。

  嚴斌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把那棟價值不菲的房子給了她?斷訊後,杜晴雅呆坐在床上,心裡五味雜陳,太多問題令她不解。

  ※※※※

  杜晴雅沒想過會再踏進這個社區,當車子駛入車道時,有股熟悉的心痛令她難受。

  「不會吧?怎麼……」

  中庭的花園在失去照顧下呈現乾枯狀態,枯葉隨處飛散,和鄰居生氣盎然的院子成為強烈對比,她才離開一個月不是嗎?這兒就形同無主屋。她蹲在花圃前撫摸已死去的銀葉菊嘆息。

  拿出由林卓男那裡取回的房屋鎖匙,杜晴雅走進以後屬於她的家,客廳內有些凌亂,空氣中灰麈飛揚,廚房流理台堆滿了未清洗的杯盤,垃圾桶更是臭氣熏天令人掩鼻。

  「天啊!要窒息了!」

  迅速打開廚房後門及所有窗戶,她站在外頭不斷吸取新鮮空氣,而屋裡的恐怖景象,她懷疑自己有勇氣去整理。

  「難怪鄰居會向委員會投書,連我都受不了……」

  做完心理建設,杜晴雅著手一一收拾,進進出出十多趟後,才將有形的髒亂清掃乾淨,而流動的空氣也把穢氣送走大半,不再那麼嗆人。

  「好渴!」

  冰箱早就空空如也,飲水機裡的蒸餾水不會是她離開時加的那一次的吧?杜晴雅心驚怕怕地睇視著它。

  「還是跑一趟超市。」她拿起便條紙開始列物品清單。

  「砰!」

  樓上傳來重物墜地聲,她由沙發跳起,盯住樓梯方向。

  「別怕……也許是東西掉下來……沒事的……」她安撫自己。

  戰戰兢兢地往二樓邁進,一步一履輕輕慢慢,她先拐進健身室找尋防身用具……如果嚴斌沒有全部帶走的話。

  「這些……」

  她呆愣片刻,大約目測那些高價的運動用品,如同她離開前般不曾被移動過。

  「卓男一定有事沒告訴我。」她取過木質球棒自語。

  二樓的房間門都是開啟的,杜晴雅必須一間間尋找之前聲音的來源。

  「嗯……」

  這一次清楚傳來人聲,而且是略帶痛苦的呻吟。

  有人!握緊球棒的雙手微微顫抖,杜晴雅心跳加速,一口氣憋住,往她以前睡的客房走去。

  「斌?!」

  男人斜躺在地上,一手扣住床沿掙扎著要起身。

  丟下手中的防身木棒,她迅速向前,扶持他搖搖欲墜的身軀。「斌,我幫你!」好濃的酒味,熏得她都要醉了。

  嚴斌無意識呼喚:「晴……晴……」

  「我在這。」她坐在床邊俯視著他。

  「別走……」

  「我回來了……斌,別哭……」他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臉上的瘀傷令人怵目驚心。杜晴雅心疼的流下淚來。

  「晴?」接收到外來的觸摸,嚴斌睜開疲累的雙眸。

  「先別說話,我去擰條毛巾幫你擦臉。」她拭去不小心滑落的淚水。

  「不要!不要離開我!」他突然抱住欲離開床鋪的馨軟身軀,她身上的幽香順著鼻息刺激他的四肢百骸。

  「我只是去浴室拿濕毛巾。」

  「不要……每次醒來妳都不見了……不放!我不放!」他抱得更緊,恨不得將其融入血肉,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斌……他顫抖的身體彷彿害怕些什麼……

  杜晴雅任嚴斌霸道地擁抱著,四周忽然靜了下來,只感覺得到對方的氣息、對方的心跳。她動了一下,他則環緊雙臂,最後,厚實的胸膛中傳出幾句尷尬的話語——

  「斌……你好臭喔!」

  他倏地放開她,紅著臉分不清是酒意還是羞赧。「我……我這就去洗澡、刷牙……等我……別走……不然妳和我一起洗!」這主意不錯。他帶點醉意說道。

  她懷疑他在藉酒裝瘋。共浴?她想都不敢想。杜晴雅酡紅著雙頰與他對峙。

  「別開玩笑了!」

  「那我不要洗,我們倆就躺在這張床上,幾天後妳和我就臭氣相投。」他將她推倒壓在身下,親吻細白頸項。

  這個帶點孩子氣的人是她所認識的嚴斌嗎?她真的糊塗了。一過完年,周遭的事物轉變得令她難以理解,就彷彿進入虛擬世界。

  「那我鐵定先被某人給熏暈!」她俏皮的說。

  的確很臭,幾天沒洗澡他自己都記不得了,當然不可以同身下的小女人講。

  「好吧!應觀眾熱烈要求。」

  什麼跟什麼嘛!聽他滿嘴醉言醉語。杜晴雅盯住微顛的背影。

  「我幫你。」撐起偉岸身軀,她協助他進入浴室。

  「晴,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碰酒。」他給她承諾。

  他說以後……那是不是代表著他們還有未來?杜晴雅動容。

  「嗯!」

  「不要關門好不好?這樣子我就知道妳一直在我身邊。」他可憐兮兮的懇求。

  開什麼玩笑!能看嗎?沒得商量。「不行!會感冒的。」

  「那妳不能離開!」他乖乖讓她脫掉身上的衣物。

  「好啦!呃……剩下的你自個兒來。」放在褲子拉鍊上的手忽然縮回,她低頭走出浴室。

  杜晴雅一路飆到小客廳,臉上紅潮依舊,她頻頻深呼吸以緩和緊張的情緒。

  「天啊!他不會真的沒關門吧?」因為他愉悅的歌聲由房裡傳出。

  她火速奔至一褸,生怕那名醉漢會意猶未盡,真的赤身裸體地跑出來。

  「哦!差點忘了。」瞄到長桌上的採購清單,她拿起車鑰匙準備到附近超市購買。「嗯……馬上回來應該不要緊吧?」她考慮要不要知會嚴斌。「還是算了,他一定會吵著要跟去!」

  杜晴雅急忙出門,想著以最快時間趕回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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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26 00:56:34
第八章

  「該死的妳,竟然一聲不吭的離開我!」嚴斌緊緊拖住剛進門的人兒,杜晴雅的滿手雜物讓莽撞的他弄了一地。

  「家裡吃的東西全沒了,再不去買,晚餐就沒著落。」她現在才知道讓人霸氣的呵護是一種幸福。

  「妳應該等我!妳不會瞭解我找不到妳時的那種恐懼心情!」嚴斌低吼。

  「我想我一下子就回來了……」看著他發臭的臉色,杜晴雅自知理虧,越說越小聲。

  「妳……」他倏地低頭吻住她的紅唇,懲罰性地加深彼此間的熱潮。

  「唔……」

  直到窒息的前一秒,嚴斌終於放開緊鎖在懷中的女人。「肺活量不足,以後我會好好督導妳!」他撫摸著細滑面頰,心痛的說道。

  她都差點缺氧而死,這個加害者竟說起風涼話來。「借過!」提起購物袋,她沒好氣的說道。

  哎呀!不好!他的小晴雅生氣了。「讓我來!」他討好的說。

  哼!重死你算了。將裝得滿滿的袋子讓給他,杜晴雅逕自走進廚房。

  「糟糕!今晚我可不想獨守空閨。」他暗苦著。

  杜晴雅不發一語,熟稔地把洗好的米倒到電子鍋裡。

  「晴,是我不好……別氣了好嗎?」抱住忙碌的背影,嚴斌在杜晴雅的耳際旁輕哄,乞求她的原諒。

  「走開啦!」

  嚴斌裸裎上身平貼她的背脊,火熱氣息不斷傳遞,穿透毛衣熨燙了她的肌膚。

  「先答應我不再離開我身邊。」他囓咬著她的小巧耳垂。

  杜晴雅憶起自己離去的理由。「時間一到,我就必須走……契約內容是這樣的……」

  「去他的契約!我後悔了!」嚴斌咒罵自己的爛主意。

  杜晴雅低頭,慶幸自己背對著他,要不然她真會難以啟齒:「斌,別再捉弄我了好嗎?我明白你對我的感覺……別再給我希望,我會當真的。」

  卓男說得對,他真是一個可悲的混蛋,讓一個愛他至深的女人痛心離去。

  「對不起!當我發現愛上妳的時候很無措,很害怕自己像爸爸一樣走不出感情的包袱,所以才用言語抵制妳、傷害妳,但失去妳的時候,才明瞭自己不能沒有妳。」他懺悔道。

  他愛她?杜晴雅吃驚。

  嚴斌扳轉她望進水汪汪的雙眸,對她宣示自己真摯的愛,「晴,我愛妳!這句話很早、很早就該告訴妳,原諒我的無知、還有膽怯的心。」

  「你竟然眼睜睜看我流了好幾缸的眼淚,臭男人!」她噙著淚水,之前的相處日子,她每天都難以成眠;他的冷漠與無情如尖銳刀箭深深刺痛了她啊!

  「是!我是臭男人、大混蛋,活該讓卓男痛揍一頓。」他心疼的拭去她滑落的淚珠。

  「什麼?我以為你的瘀傷是你掉下床碰傷的。」

  「誰說的?妳老公我被卓男那個軟腳蝦打得跟豬頭似的,好可憐呢!」他自怨自艾的說。

  嚴斌退坐在餐桌椅上,順勢拉下杜晴雅跌坐在他修長腿上,再鎖進懷裡。

  「軟腳蝦?你不知道卓男去年初曾到美國和我哥學了幾招嗎?」靖笙還稱讚他有慧根呢!

  啥?!難怪他三兩下就痛倒在地不省人事,若不是心蘭發揮同情心將他送回家,現在他可能會是被丟棄在哪個山溝的無名男屍。

  「老公我好可憐需要妳甜蜜的安慰,才能撫平我受傷的心。」嚴斌雙手不安分的開始在她胸線下緣蠢蠢欲動。

  「停下來!我有事要問你……」她扣住那雙邪惡的大手。

  他耍賴。「明天再問!」

  「你為什麼將這房子送給我?」她等不及明天了。

  他細吻著她細緻臉龐。「原本歐洲之行是我們遲來的蜜月,我瞞著妳偷偷辦理簽證,想要給妳個驚喜。但耶誕節那天,我滿心歡喜回到臺北,卻在街上發現妳和卓男親密相擁……」

  「你誤會了……」她想解釋當天情況,卻讓他制止。

  「聽我說完。」他輕啄紅唇。「當時的情境教我失去理智與判斷力,在我的眼裡,妳和媽媽的影像重疊,若不是卡在車陣中,搞不好我會衝下去殺了你們,正好一通電話進來,當下我就逃避現實躲到朋友家去。」

  「斌……」

  「當妳自投羅網來到我身旁,我只想傷害妳討回所付出的真情,卻事得其反。到歐洲之後我的腦海中都是妳傷心絕望的小臉,在那裡我坐立難安,不到三周就提前回國。」

  聆聽嚴斌娓娓道來,杜晴雅抱緊他,倚靠在厚實胸膛。

  「妳走了,我以為妳的存在對我是可有可無,還是可以像從前一樣瀟灑過日。奇怪的是,這兒變得孤寂可怕,時間過得極緩慢,漸漸的,屋子越來越清冷。有一天我赫然發現,是妳給了這房子生命,讓它有了家的溫馨,沒了妳,它便失去色彩。晴,是妳給它存在的價值,妳比我更適合當它的主人。」

  「好痛!」哦!她的頸子一定有個牙印。杜晴雅撫摸傷口瞪視著他。

  「妳一定對我下了情咒,讓我時時刻刻感受到妳氣息的圍繞。」他捏捏她小巧的鼻頭。

  杜晴雅俏皮的對他扮鬼臉。「才沒有呢!」

  他疼愛地抱著她輕晃。「我開始盲目的找人,妳的朋友不肯透露消息給我,除了花店及幾個可以掌握的朋友外,我不知道妳還會上哪,那時才發現自己對妳的關心真是少之又少。」

  原來他在這段期間不斷在打探她的下落。杜晴雅暗暗竊喜,卻不動聲色的繼續聆聽他的告白。

  「在求助無門之下,我到卓男家碰碰運氣,沒想到那軟腳蝦竟二話不說的把我痛打一頓,揚言要與我絕交……唉!當下我便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厭。晴,妳老公我真的、真的好可憐!」嚴斌埋首在杜晴雅胸前,低訴他遭受到不人道的對待。

  「我才可憐呢!常常被冷酷無情凍傷,不然就是令人融化的熱情。和你一起生活如同抱著不定時炸彈,令人膽戰心驚。」杜晴雅回顧水深火熱、百感交集的日子。

  「啊!」糟糕!他勾起了小晴雅不愉快的回憶了。「對不起,請給我一個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重新開始?」能嗎?杜晴雅遲疑。

  「嗯!下個月我們到美國一趟,我要向妳爸媽正式提親,讓妳真正成為我嚴斌的妻子,我要妳風風光光嫁進嚴家大門!」

  「斌……我……」她哽咽。

  「妳若不答應,我會把妳綁在床上,等懷了我嚴斌的種之後,妳就永遠甩不掉我了。」他打斷她的回答,警告的說。

  杜晴雅捶他一拳。「真不講理!」

  性感唇瓣邪氣勾起,他在她小巧的耳際咧嘴笑著,開朗的聲調震動整個胸膛。

  「別忘了,那個文明的林大律師都叫我是『未開化的野蠻人』,所以妳就乖乖做我的『野蠻牽手』吧!」

  唉!她的男人真不浪漫,兩次求婚都不溫柔,不過啊……她倒喜歡這種野蠻的方式,讓她有被受寵愛的感覺。杜晴雅不動聲色的讓他乾著急,誰教他有極差的劣根性。

  「我想想吧!最近我發覺一個人挺輕鬆自在的,不用老是擔心、在乎另一個人的感受如何。」

  嚴斌一使力,將坐在腿上的小女人抱起,走向客廳。

  「啊——斌!你要帶我去哪?」她驚愕地環住他結實的頸項。

  將柔軟的嬌軀放在沙發上,嚴斌一本正經的宣示,「我正在實踐方才的諾言!」

  不會吧?他是說真的!杜晴雅推了推逐漸逼近的人。

  「等一下……」

  「我在等妳的答復。」他面無表情的俯視著她,其實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以前不良的紀錄讓他絲毫沒有把握可以贏得美嬌娘。

  「好吧!」她的聲調有些敷衍了事。

  「好吧?」一雙好看的劍眉突然緊蹙,作勢要強吻她。

  「別……」

  受不了她的嬌柔,他封住嫣紅唇瓣,給她「野蠻式」的懲罰。

  「說妳願意嫁給我為妻,願意為我生兒育女,一生相互扶持,至死不渝!」他溫柔俯視著她,說出真心感性的訴求,欲打動被傷透心的小女人。

  她很願意,但是她還不想太早讓這個惡男稱心如意。

  「我餓了……」她故作支吾,逃避回答。

  心痛是第一個感覺,他知道自己被拒絕了。嚴斌失望的埋入她細膩的頸項。

  「我等!我會等到妳受傷的緊閉心房再度為我開啟,等到妳無懼的接納我,只求妳給我等待的機會。」他哽咽懺悔。

  斌……杜晴雅伸手撫摸嚴斌的光滑頸背,一顆心又開始軟化,差點就脫口答應。

  「斌,我……」

  嚴斌迅速起身,滿臉期待,「什麼?」

  「我……我真的好餓。」此時恰好肚子回應著杜晴雅的話,咕嚕嚕的響起。

  唉!看來這次有得等了。不過,他還有一招不入流的計謀。嚴斌竊笑著。

  杜晴雅親吻嚴斌性感唇瓣,為他們的未來下了伏筆。

  「今天早上剛從美國回來,接到卓男的電話後我就趕了過來,清掃屋內什麼的,還差點讓你嚇個半死,還受人威脅……現在的我累到腦神經都打瞌睡了,如果不介意……請你明天再對我說一次好嗎?」

  嚴斌聞言狂喜不已,忍不住對她又吻又親。「我的晴雅!我的愛!」

  「咕嚕嚕……」兩人的肚子齊聲發出共鳴,彼此露出會心一笑。

  輕柔服侍杜晴雅躺臥在柔軟長沙發上,嚴斌寵愛說道:「晚餐讓我來準備,妳先小睡片刻。」

  目送偉岸的身影離去,杜晴雅心中不再是苦澀,而是甜蜜的幸福。其實心中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但她有好多話要對嚴斌說,有好多藏在內心許久等著解惑的問題,「我願意」三個字就稍等等吧!

  疲累的閉上眼,廚房傳來嚴斌忙碌的聲響以及愉悅的口哨聲,這是幸福的旋律,杜晴雅相信自己已經走過了愛情的顛簸路段,她和嚴斌可以擁抱共同的未來了。

  愛會永續,他們會再度簽訂一紙永恆的契約,再續屬於他們的故事。

  在天堂的奶奶,我們很幸福呢!妳看見了嗎?杜晴雅的嘴角漾起甜美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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