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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橫塘水]萌妻養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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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2-2 23:37:46
第一百五十章 再遇紫眸

  她進去的時候,柒月正站在窗邊望著前方,頭也不回的對她說道:「這麼快就準備好了?」

  她點頭,「原本也沒有什麼太多要準備的,只不過我什麼行禮都沒有帶,要去買一些衣服什麼的罷了。」

  「你決定怎麼走?」

  「我跟嚴家的車隊走。」她說著,「我和徐雲兩個人都扮成男子,跟著商隊走,比我們兩個人自己走安全許多,更何況嚴家想來名聲在外,來惹他們的無論是強盜還是地痞,都幾乎很少。」

  柒月點頭,對她說道:「我給你準備的東西都放在桌子上了,你帶著走吧,一切小心。」

  雲夢初點頭,之後對柒月說道:「謝謝大師的指點,我走了,無論這次我是否能成功,都感謝大師的照顧。」

  柒月頓時笑了出來,轉過身子,「我還真是不習慣你這麼客套,還是算了吧。」

  她拿起桌子上的包袱,對柒月說道:「那我先走了。」她說完之後,轉身出去,此去北地,她一定要找到楚天佑,也許再和他一起平安歸來。

  到一旁的小竹屋中找到了徐雲,之後帶著她一起去了嚴家在京城的商行。

  馬車上,她看了一下柒月給她帶的東西,有兩瓶藥,一張地圖,還有兩把異常鋒利的匕首,適合貼身帶著,出其不意的攻擊別人。

 ※※※   ※※※   ※※※   ※※※

  到了嚴家所開的客棧,她出示了傅塵音給她的嚴家信物,掌櫃的便把他們請到了內堂。她奉上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他們從京師旁邊的小鎮而來,他們家中的兄長去北地已有五年之久,已經成為北地的一個小將領,他們此去北地是為了投奔家兄。再加上他們也略懂醫術和武功,決定去參軍幫忙。他們雖然打算去北邊,但是覺得自己兩個人走不太安全。所以想跟著嚴家的車隊一起走。

  掌櫃的聽了他們的一番說辭,再加上傅塵音的信物,倒也沒有多為難,笑著說道:「按理來說,商行的車隊還有三四天才能出發,二位索性在我這客棧裡等上個三四天,食宿算我的。也剩下了回臨城來往的麻煩。」

  雲夢初連連搖頭,「掌櫃的,這如何使得,嚴家車隊肯帶我們走已經是大恩情了,如果再吃您的住您的,我們師兄弟於心何安。」

  掌櫃的笑了笑,「這有什麼,你們拿著信物,其實也算是嚴家的貴客了,嚴家一直都有規矩,貴客上門,一定要好好招待的,我這就讓小二帶你們去上房。」

  「這如何可以,我們我們都是粗人。不用住上房。」她連忙拒絕著,不過掌櫃的卻笑著說道:「二位可是弄藥材的手,哪裡算的上是粗人。」

  隨著掌櫃的說話,店小二已經走到了門外,不理會雲夢初的拒絕,把他們帶到了上房。

  進了上房,雲夢初這才略略鬆了一口氣,示意徐雲來收拾一下他們帶的東西,在客棧裡面安安靜靜的坐著。索性為了這一番說辭成立,她和徐雲去買了個簡易的隨身藥箱,之後又買了幾樣洗漱用的物品,這才來了嚴家的客棧。

  在等著車隊的這三天裡,雲夢初買了兩本醫術來看,甚少到街上走動,倒也沒出什麼麻煩,跟著車隊走之前,她不顧掌櫃的反對,留下了這幾天的房錢,這才跟著車隊一起走。

 ※※※   ※※※   ※※※   ※※※

  跟著商旅走的日子,很苦逼。

  當兩個女子混在許多男子的車隊裡面,更苦逼。

  當兩個女扮男裝的女子,混在男人堆裡面還不得暴露身份的行走於野外的時候,豈是悲催可以形容的。

  白天的吃飯解手還好說,但是洗澡什麼的,那就大大的不方便了,路過城鎮的時候,有客棧裡面還稍微好一點,不去公共的澡堂可以說不習慣,但是露宿野外的時候,卻連洗澡的機會都沒有了,只能忍著。

  別人問起他們兩個為什麼不在野外洗澡的時候,她只能說不習慣。

  別人略帶鄙夷的看著她,連這都無法習慣,將來去了軍營可該怎麼辦。

  她囧囧有神,也是,她如果真去了軍營,應該住在哪裡呢……

  這一路去北地,越來越荒涼,城鎮越來越少,每到一個城鎮,她就留心打聽北地的戰況,隨著距離北地越來越新,知道戰況的人也越來越多,已經有人在傳,聽說有個將軍失蹤了,至今還是沒有找回來。

  雲夢初聽後,心情沉到了谷底,還是,沒有找到是麼……

  她閉了閉眼,她不能自亂陣腳,要堅強起來,她一定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的。

  她就這麼努力的給自己打氣,半個多月之後,她終於跟著商隊到了最北邊的邊境城鎮——邯城。

  邯城是一國邊境,來來往往的人也雜了許多,明顯比之前幾個城鎮要繁華一些。

  見他們到了目的地,送他們來的領頭人對雲夢初說道::「二位公子,這就是你們要來的邯城了,不知你們到了邯城之後,可有落腳之處?」

  她連連說道:「多謝王大哥擔憂,我們到了這裡就去尋找家兄去了,感謝王大哥這一路的照顧,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我們就此分別吧。」

  領頭的王姓之人見他們告別的如此乾脆,倒是也沒有再輓留,跟他們道別,卻死活沒有收他們的銀子離開了。

  見他們走了,雲夢初終於鬆了一口氣,這一路上雖說因為商隊的關係,什麼打家劫舍這種事情她基本上沒有遇到,雖然很感激商隊,但是她一個女子跟著他們走真的多有不便,更何況再不洗澡的話,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餿了。

  她拉著徐雲果斷去了邯城裡比較高雅靠譜的客棧裡,要了一間上房,再讓小二燒兩桶熱水送上來,她和徐雲要好好清洗一番,之後再去打探消息。

  這麼久以來,只是偶爾零星有著楚天佑失蹤的消息,卻沒有任何不測的消息,沒有消息,其實也是好消息。

  小二速度不慢,很快就送上了熱水,她和徐雲洗去易容,好好地清洗了一番之後,頓時覺得舒服了許多。

  她換上男裝,沒有易容的坐在椅子上,徐雲早就易容好了去樓下叫飯菜去了,她靜靜的思索著下一步,拿出柒月給的地圖看著。

  柒月給她的地圖,並沒有畫出從京師去北地的路線,反倒是畫出了邯城以外的路途以及匈奴那邊的大概地方。

  這張地圖究竟是何意?

  她正研究著地圖,徐雲已經把飯菜端了上來,示意她先吃了再想。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徐雲站起身子到書桌那邊點起燭火,忽然聽到了窗戶旁邊那輕微的響動,立刻回頭喝道:「誰?!」

  不過來不及了,窗戶已經被人打開,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從窗戶外面跳了進來,飛快的關上了窗戶,一步就跨到了剛起身正要跑向徐雲的雲夢初身邊。

  雲夢初頓覺自己今天真是太倒霉了,坐在窗戶邊上不過是為了享受一下夜晚的涼風徐徐,但是沒想到,涼風沒怎麼享受到,反倒是讓人拿刀子威脅住了,她可是剛到邯城呀,她究竟得罪了誰?!

  莫不是嚴家的人?

  也不可能呀,如果真的是嚴家的人,想動手早就在路上動手了……

  這種在客棧中夜裡挾持人的事情,貌似發生的幾率,比中彩票還低吧,她是不是應該考慮在古代的賭坊賭一場呀,說不定還能贏來不少銀子呢。

  她側頭看向那個拿刀子抵她的人,剛想打個商量,忽然看到了一雙紫色的眼眸。

  她低聲驚呼道:「是你?」當初那個灰衣人!

  蒙面的男子聞言,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她,忽然冷聲道:「柳如顏?竟然是你!真是冤家路窄,今天竟然碰上了你,那我就不用客氣了。」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粒藥丸,強制性的塞到了雲夢初的嘴裡面。

  她怒道:「又是這種把戲,你還能玩點別的麼?」

  「有用就行。」他聲音依舊冰冷,對站在另一邊一身戒備的徐雲說道:「你家小姐中了我的毒藥,三天之內我不替她解毒她必死無疑,如果你們乖乖地聽我的話,我會考慮給她解藥。」

  徐雲一臉緊張,「你想要我們替你做什麼?」

  男子上下打量著雲夢初和徐雲,之後對徐雲說道:「你,替我來療傷,你應該是懂點醫術的吧。」

  雲夢初雙眼微瞇,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身子,這才注意到他的胳膊上竟然有一道深深地傷口,雖然並不如何湧血,但是看起來卻猙獰無比,「你怎麼知道的,莫非你是嚴家的人?」

  男子冷哼一聲,「我跟那個嚴家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今天白天在邯城裡面恰好聽到了你和嚴家的談話,留意了一下你的住處而已,沒想到,今天晚上,真的用上了,少廢話,快點給我療傷。」

  雲夢初頓覺更加無語了,這算什麼,躺著也中槍麼,他就是無意中聽到了她和嚴家的對話就留意了一下,難道這是告訴她,以後會醫術這種事情,也不能往外說麼……

  徐雲聽到男子的話之後,只是拿眼睛看著雲夢初,詢問她的意思。

  雲夢初看了眼架在自己脖子上那明晃晃的刀子,示意徐雲過來療傷。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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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2-2 23:38:04
第一百五十一章 跟我走

  男子的雙眼緊緊地盯著,正走過來的徐雲,手上的刀子絲毫不放鬆的抵著雲夢初的脖頸,徐雲走到男子身邊,低聲對他說道:「還請放開我家小姐,不然我如何替你療傷。」

  男子冷冷的說道:「我未曾用受傷的手拿刀子,不妨礙你治療,你最好快點,動作慢的話,萬一我的手抖了一下,那就不好說了。」

  徐雲一時氣結,但是也沒有辦法,她看得出來,這個男子是高手中的高手,她沒有絲毫把握從他手中救下雲夢初,只得拿出隨身的藥箱給他包紮。

  不過徐雲仔細審視了一下傷口,傷口雖然猙獰,卻並不如何湧血,而且已經有自動癒合的現象,這十分奇異,按理來說,一般情況下這種深度傷口絕對是那種就算不要人命,也會讓人失血不少的傷口,但是男子看起來並不如和虛弱,莫非他曾經服用過什麼天才地寶,所以才有如此效果?

  徐雲心裡嘀咕著,老老實實地給男子上藥,男子見狀,緩緩的放下了抵在雲夢初脖子上的刀,低聲威脅道:「別以為我放下了刀就是放過你們,你中了我的毒藥,如果不乖乖聽我的話,就等著三日之後喪命吧。」

  雲夢初摸摸鼻子,又來這一套,他還能有點新奇的花樣不。

  「我會乖乖聽話的。」她老實的說著,之後頓了片刻,問道:「我們也算是有緣的老熟人了,不知如何稱呼你?」

  男子看著徐雲替她把傷口包紮好,之後拿下面巾。冷聲說道:「你叫我景言即可,今明兩天,也許會有人來搜查這裡,乖乖地配合我遮掩過去。等到事情過了,我自然會給你解藥。否則我就算自己倒霉,也絕對不放過你們。」

  他說完之後。發現沒有聽到任何的回答,不由得皺眉看著雲夢初。

  雲夢初如遭電擊的站在那裡。

  景言——景言——

  那張除了紫眸,一模一樣的面孔,這一樣的名字,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前世今生麼?

  如果有,為什麼前世的景言會是這個樣子。絲毫認不出她,還拿刀子抵著她,威脅她……

  景言,真的是你麼?前世的你,真的對我如此之狠心麼?!

  男子見她一副愣神的樣子。皺眉低喝道:「聽到我的話了麼?」

  她猛然一驚,回過神來,心中雖然五味雜陳難受無比,但是依舊回答道:「我聽到了。」

  男子,也就是景言對她的態度還算滿意,毫不客氣地坐在了床上休息。

  雲夢初深吸一口氣,冷靜的問道:「你是不是招惹了什麼人?」

  景言冷笑,「我招惹的人多了,不過再等等,也許等不到明天,就會有不少人要來找我。」

  雲夢初心中一橫,為了自己的安危,少不得要為這個景言打算一番,她對徐雲說道:「把易容膏拿過來,速度給他抹上。立刻讓他換一身衣服。」

  徐雲靜默片刻,乖乖地按照她的話去做,雲夢初之後則對景言說到:「至於景公子你,如果不想被別人看到你這雙奇異的眼眸,到時候就拿布條蒙著,否則就算我們再幫你易容,也沒用處。」

  景言聽後,雙眼閃爍著奇異的目光,「你會易容,能夠改變我的相貌?」

  她點頭,不過看著景言那張熟悉的臉,她心中稍稍一痛,別開眼睛,低聲說道:「也不是完全改變相貌,就是遮掩一下,不過你的相貌如此有特點,想要遮掩,恐怕比較困難。」

  景言彷彿明白了什麼,「難怪我白天沒有認出你,原來你是用了易容膏,你的易容膏還有多少,都給我。」

  她聽後,臉色沉了下去,「景公子,不要逼人太甚,易容膏我可以給你一些,但是剩下的我還有用,你把我的易容膏全拿走了,我要如何行走在這北地,但凡做事,都要給別人留下一線生機,這樣對方才不會拼著魚死網破,想必你也是個身居高位的人,連這點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麼?」

  景言聽後,無聲的看著她,紫眸中目光灼灼逼人,半響之後,竟然輕笑出聲,「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看著乖順聽話,實則骨子裡依舊任性執著。」

  雲夢初不語,別開了目光。

  這個人,真的是前世的景言麼。

  溫潤君子,爾雅動人的景言,前世,怎麼回事這副樣子……

  「你給我一半吧。」景言冷冷的說著,雲夢楚這才回頭示意徐雲拿出易容膏。

  徐雲把一個瓶子交到了男子手上,景言拿著看了看,之後對徐雲說道:「替我易容吧。」

  徐雲無奈,只得走過去幫男子易容,景言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略帶滿意的點頭,語出驚人的說道:「既然你們能幫我改變相貌,我們乾脆出城去好了。」

  雲夢初如同看著鬼一樣看著他,「你這種顏色的眼睛,出城?!別開玩笑了。」

  景言從懷中掏出了一樣被仔細包裹好的東西,「眼睛的顏色我自己會想辦法,這東西我雖然不願意帶,但是這次為了出城,我還是帶一次吧。」

  他打開手中的絨布,絨布中央,赫然放著兩個在燭光之下嘖嘖發光的小圓片,雲夢初湊近了看,忽然驚訝的說道:「竟然是琉璃片,你既然有這種東西,為什麼剛才不帶上?」

  景言一邊帶著琉璃片,一邊冷冷的說道:「帶上它,看東西都是霧濛濛的,殺人的時候看不清楚。」

  雲夢初頓覺無語,殺人……

  這個景言,究竟是有多麼嗜殺。

  身上帶著刀傷,常常拿刀子抵著別人,他究竟,經歷過什麼……

  景言戴上了黑色的美瞳,雙眸在燭光之下熠熠生輝,雖然和普通人的雙眼還有一些區別,但是這樣好歹比他拿明顯的紫眸強多了,現在只能說他雙目生的比別人亮一些罷了。

  景言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略帶滿意的點頭,之後對雲夢初語出驚人的說道:「明早和我一起走吧。」

  她頓時瞪大了眼睛,「為什麼?!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跟你一起走,難道你不覺得累贅嗎?」

  景言冷冷的說道:「我一個男子獨自出城,未免太過明顯,只有帶著一位如花美眷這才說得過去,你最好乖乖聽我的,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雲夢初沉下臉,指著徐雲,「那她怎麼辦?」

  景言嗤笑一聲,「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讓她等在客棧裡,等我安頓好了,自然會派人給她送信。」

  雲夢初搖頭,「我不會跟你走的,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何必牽扯上我,你夜闖我的房間,用盡手段來要挾我,現在為什麼還要脅迫我跟你出城?!你究竟想要做什麼,你的事情又與我何干?!」

  景言這次倒是點頭,「的確跟你沒什麼關係,但是你碰上了,就只能認倒霉,現在你中了我的毒藥,沒資格跟我討價還價,最好乖乖跟我走,否則別怪我現在一刀了結了你。」

  雲夢初抿唇,毒藥她其實並不怕,她有柒月給的藥,毒藥是對她沒什麼效果的,但是景言這深不可的測武功,和隨時會殺了她的威脅,卻讓她不得不忌憚。

  坦白說,柒月說讓她來這一趟,能否幫上楚天佑的忙她現在是一點希望都沒有看到,反倒是自己碰上了這麼一個災星。難道這個災星就是柒月說的奇遇不成?

  不是吧,她簡直要哭了,如果這個災星就是她的奇遇的話,她豈不是為了這個奇遇有可能沒命……

  徐雲此時對景言堅定地說道:「景公子,我家小姐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景公子要挾要帶走我家小姐,還請也一併帶上我,小姐和景公子想必一定需要人伺候,我願意伺候景公子和小姐,只求景公子帶上我。」

  景言聽後,略帶詫異的上下打量了徐雲幾秒鐘,之後對雲夢初說道:「我倒是對你越發的好奇了,你是這種矛盾的性子不說,你教養出來的丫鬟,竟然也如此忠心,碰到這種事情而臨危不亂的人,很少吧。」

  雲夢初抿唇,她現在受制於人,單靠徐雲的力量又不可能幫她脫困,如果鬧起來的話,按照這個男人的性子,還真的是有可能一刀直接把她殺了再跑,她還不想死,她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完,索性不如讓徐雲留在這裡,最起碼能讓徐雲平安。

  她閉了閉眼,對徐雲說道:「你留在這裡吧,如果一個月之內,我沒有回來,也沒有給你任何信的話,你就……」她一咬牙,「你就回去找柒月大師,向她說清楚情況,問她怎麼辦,如果柒月大師不給你答案的話,你再把我的事情告訴我小姨。你記得乖乖留在這裡,切不可輕舉妄動。」

  「小姐……」徐雲立刻焦急的說著,「萬萬不可,小姐沒有絲毫無功,跟著上路會很危險的,景公子,你還是帶我走吧,我懂醫術,懂武功,能幫到你,求你帶我走,放過我家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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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2-2 23:38:21
第一百五十二章 情意

  景言看了徐雲一眼,緩緩的點頭,「你說得對,你懂武功,又懂醫術,確實是個很好的幫手,不過就是因為你太好了,如果你在關鍵時候反咬我一口,恐怕會讓我滿盤皆輸。你此等肯為自己主子付出生命的烈性丫鬟,如果跟我走了,那肯定是抱定了不顧一切也要跟我同歸於盡的決心的,你這種丫鬟,我要不起。」

  徐雲頓時略帶愕然的看著他,覺得他把自己心中所有的想法都給拆穿了。

  景言冷冷一笑,「就你這點小心思,還是瞞不過我的,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客棧中吧,還是你家小姐比較安全一點,更何況——」他說到這裡,拖長了聲音,「我對你家小姐,可是很感興趣呢。」

  雲夢初抿緊嘴唇,忽然說道:「不知我何德何能,能讓景公子惦記著。」

  景言看了她幾秒鐘,笑容間竟然略帶魅惑,「我可是從天擎山,就一直記得你呢,柳如顏。」

  雲夢初垂下眼眸,如今這個情況,她不跟景言走,行麼……

  她冷冷一笑,自然是可以的,既然他這麼逼她,別怪她鋌而走險,走的時候,柒月可不止給了她療傷的聖藥,也給了她效用很好的迷藥,還有一把鋒利的匕首。

  迷藥她可是隨身帶著的,剛才不想走這危險的一步,所以一直沒有下決心,不過現在。

  她的手悄然地放在了腰間的荷包上。一步步的走近景言,一邊走,一邊問道:「多謝景公子的另眼相看,只是……」

  「你想給我下毒嗎?」景言瞥了她一眼,笑得淡漠涼薄。

  雲夢初的腳步頓時僵在了原地,他是怎麼,看出她的意圖的……

  景言略帶嘲諷的看著她。「實在是不好意思,從小想給我下毒的人,沒有一百個,也有八十個了,一個人想當著我的面下毒之前有什麼動作,我可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更何況,拜你當初給我拿出來的那樣東西所賜,我可是百毒不侵呢。」

  她頓時覺得自己一番算計付諸東流。原來,她當年給他的那朵七彩之花,竟然還有這般的奇效……

  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把手從腰間放下,認命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她現在幾乎已經無計可施了,基本上已經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現在能做的就是等著明天天亮了,跟他走。

  不過雖然跟他走,她還有一張底牌,不過這張底牌。不是適合在人多的地方施展,最好等到野外人煙稀少的時候,她再用。這樣絕對會有奇效。

  他不仁,就休怪她不義。

  景言略略望了一眼天色,之後拿下眼中的美瞳,從床上站起身子走到房間的角落裡盤膝坐下,對雲夢初說道:「你們兩個去床上休息吧,明早還要趕路,如果休息不好,到時候累的可是你們。」

  雲夢初聽後,真的是略帶詫異的看著他,這個看起來冷酷無情,又城府極深的人,竟然肯把床讓給她,讓她睡床上?

  她雖然有些懷疑,但還是試探著坐在了床上,發現他並沒有任何反對之後,這才坐穩了,不過她覺得自己跟這樣一個煞星共處一室,恐怕是真的很難休息好了。

  所以她,雖然跟徐雲一起坐在了床上,但是卻沒有一點想要睡覺的意思。

  景言見狀,直接從角落裡站起了身子,朝著雲夢初和徐雲的方向走來,徐雲立刻站起身子,擋在雲夢初面前,面色不善的問景言,「敢問景公子有何事?」

  景言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隨手就是一指,徐雲臉色大變,勉強閃過了兩招,還來不及說話,下一招就被他點住了穴道。

  徐雲臉色頓時變了,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高估了景言的武功,沒想到景言的武功,如此之厲害,她在他手下竟然走不過三招,幸好她剛才沒有自不量力的大聲呼叫,跟她對打起來,否則恐怕她現在跟小姐已經命喪黃泉了。

  她想著,忽然覺得身上又被點了一下,之後神智開始模糊不清了。

  徐雲軟倒在了地上,雲夢初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走到了徐雲身邊扶住她,質問景言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景言冷淡的說道:「只是看她不老實,點了她的睡穴罷了,她明早就會醒。」

  她試探了一下徐雲的呼吸,發現完全如常之後,這才相信了他的話,努力把徐雲扶到床上去。

  景言一直冷眼旁觀,忽然低聲說道:「你對你這丫鬟,倒也算是講情義。」

  她冷冷的看了景言一眼,「我做人,有恩報恩。」有仇,則肯定報仇。

  他聽後,表情一動,沒有再說什麼,走到了雲夢初旁邊,靜靜地看著她。

  她情不自禁的瑟縮了一下,不是很有底氣的問道:「你想做什麼?」

  他微微俯身,目光深沉的看著她,「跟我同處一室,你是不是也睡不著?」

  她嚥了口口水,低聲說道:「我怎麼會知道。」

  他凝視著她,紫眸中的目光,在燭光的點綴之下,竟然帶著些許溫柔,他伸出一隻手撫摸著她的長髮,出其不意的在她背後點了一下,平靜的看著她軟倒在自己懷中,低聲說道:「我對你,越發的好奇了。」

  他扶著她平躺在床上,伸手到她剛才想要下毒時扶著的地方,彷彿想要找找看都有些什麼,但是他的手在那個地方懸空了好幾秒,最終還是沒有翻開看看。

  他又重新走回角落裡,靜靜地坐著。

 ※※※   ※※※   ※※※   ※※※

  第二天早上,雲夢初驚醒了過來,立刻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感覺了一下自己身上藏著的東西,發覺都沒有問題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景言見她們兩個都醒了過來,就讓徐雲去叫了早飯,吃過之後,他就打算跟雲夢初一起上路了。

  徐雲死活不願意,到最後甚至跪下來懇求景言讓他帶著自己一起走。

  雲夢初深深地動容了,她自問她對徐雲,真的沒有什麼大的恩惠,她也許比一些主子好伺候了一些,平日裡的賞錢,也許比一些主子多了一點,但是她真的自問對徐雲沒有任何大恩惠的,徐雲卻對她如此忠心。

  正常的丫鬟,遇到了這種事情,不都是應該先想著保命麼……

  但是徐雲卻選擇了忠心於她,只想著她的安慰,甚至為了她,還有過跟景言同歸於盡的想法。

  雖然徐雲這麼做,也可能有些原因是因為她腦海裡面根深蒂固的要忠誠於主子的想法,但是不可否認,徐雲待她,真的是赤誠無比。

  她扶起了徐雲,從今天起,徐雲就是她真正的姐妹了。

  她緊緊握住徐雲的手,對她說道:「既然你還認我是小姐,那麼就聽我的,你乖乖的等在這裡,你身上有足夠的銀子,在這裡等上一個月,如果一個月之內沒有收到我的任何消息的話,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吧。」

  她說完之後,深深地看了徐雲一眼,走到了站在門邊,似乎神情有些不耐煩的景言旁邊,對他說道:「我們走吧。」

  徐雲捂著嘴,無聲的流淚,緩緩的跪下,「奴婢沒有照顧好小姐,但凡小姐有任何不測,奴婢辦完了您說的事情之後,就去陪您。」

  雲夢初的背影一僵,但是卻沒有回過頭,只是把門關上,就跟著景言離開了。

  她出門之前也略微化妝,這次倒不是把她自己化妝成男子,而是把她自己的相貌化妝的普通了許多,畢竟在這個並不算多麼安全的邊城之中,一個出色的容貌,很容易惹麻煩的,但是景言又堅持不讓她化裝成男子,所以她只得這般了。

  邊城靠近匈奴,風氣開放了許多,不戴面紗上街的人,也有,所以她就乾脆沒有戴面紗,身上穿的,也是一件普通的粗布衣服,和景言身上穿著的粗布衣服,倒也算是相稱。

  走出客棧之前,她聽到客棧掌櫃的在跟店小二低語,似乎今天早上街上忽然多了許多官兵,拿著畫像似乎在尋找著什麼,雲夢初側頭看了景言一眼,他表情非常淡定,彷彿別人說的事情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這讓她吃不準他跟這件事情有沒有關係。

  雲夢初一路上跟著景言走著,街道上確實多了一些官兵,手裡拿著畫像在找著什麼,她的視力不錯,遠遠看了一眼那些畫像,畫像上的人,居然真的跟景言沒有易容之前非常的像,她頓時覺得,如果他沒有易容的話,可能真的是很難離開邯城了,難怪他要躲到她那裡去,難怪他說,要她幫忙掩護行蹤,原來,真的有這麼多人來找他。

  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找他。

  景言自然是不可能回答她的問題,他一路頭也不回的向前走著,很快就走到了城門前。

  城門前的景象,讓他臉色沉了一些,城門旁邊站著不下一百的官兵,其中有不少人拿著畫像,官兵旁邊,還站著一個身形高大,面帶鬍鬚的男子。

  那個男子,他可是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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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2-2 23:38:43
第一百五十三章 共患難

  那個男子,正是他那死對頭的手下之一,竟然跑到這裡來攔截他,這下看來,不好過呀。

  他仔細地看了一下前面排查的人,雖然查的很嚴,但是並沒有明目張膽的搜身,這裡畢竟是大周的境內,他們不敢做的太過火。

  他定了定心,對一旁的雲夢初低聲說道:「到時候我來應付,你見機行事,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如果不老老實實地配合的話,絕對是死路一條,他們可都是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的人。」

  雲夢初自然點頭,她還沒有傻到在這個時候來給他找麻煩。

  景言見她識相,也不再說什麼了,示意她跟他一起走到城門前面排隊,雖說要出城的人,或者說要出大周國國境的人不算太多,但是那些士兵排查的非常仔細,一個個查的很嚴,時間也就慢了許多。

  景言沒有絲毫不耐煩的等著。

  約莫過了快一個時辰,這才輪到他們。

  景言的表情立刻變得有些恭敬討好,雲夢初頓時覺得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那麼冰冷的景言,竟然也會有這副表情?

  景言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這位軍爺,我姐姐嫁給了匈奴的左將軍為妾,這塊令牌是她給我,讓我去看她用的,原本我最近也是不打算出城的,不過這家中,不太能過得去了,所以我就和內人去……」

  去怎麼樣大家都很清楚了,無非就是要去她姐姐那裡打秋風,這個官兵也能想得出來。

  聽說他的姐姐是嫁給了匈奴的左將軍,官兵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左將軍畢竟是他們這邊的人,他仔細看了看令牌,發現令牌是真的,仔細把景言的相貌跟畫像對比了一下,發現沒有什麼相像之處之後,放心了一些。

  接著就是要檢查他們的包袱。

  包袱裡面不過是帶了一些普通的衣物。貴重的東西雲夢初他們都放在身上,有左將軍的面子在,官兵自然是不可能搜身的,再加上景言見機遞上了一點碎銀子,官兵也就放他們離開了。

  景言聽到可以走的話,回頭看了雲夢初一眼,雙眸映照在陽光之下。竟然是出人意料的璀璨動人,隱隱約約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也不只是倒霉還是如何,那個留著鬍子的人,恰好看到了這一幕,目光微微一動。

  景言此時沒有留意到這些事情。反倒是對雲夢初說道:「我們可以走了。」

  雲夢初跟著景言走了出去,離城漸漸的有些距離,她一邊走一邊在思索,究竟什麼時候用她的炸藥比較合適,不過她還沒想出個具體的實施辦法來,景言就面色冷然的轉過身子,看著身後,目光陰沉了起來。

  他看著身邊的雲夢初,眸中閃過一絲猶豫和掙扎。最後還是果斷的說道:「一會如果不想死,就乖乖地待在我身邊。」

  她略帶驚訝的看著他,剛想問什麼,忽然聽到了箭矢破空的聲音,那支箭彷彿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朝她射來。

  她覺得自己整個人彷彿被鎖定了一樣,明明想移動。卻無法挪動絲毫,反倒是景言單手抱著她,把她拉開了一些距離。

  她目光複雜的看著景言,低聲說道:「謝謝。」

  景言沒空搭理她的心理變化,只是臉色陰沉的看著前方,伸手從地上抓起了一把石子。

  幾秒鐘之後,雲夢初也聽到了些許動靜,似乎是,馬蹄的聲音,有人正騎著馬朝這邊趕來。

  她瞪大了眼睛,莫不是剛才,還是被發現了……

  究竟是,怎麼被發現的?!

  她來不及細想,幾匹飛速奔跑的馬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

  為首的正是那個留著鬍子的高大男子,他身邊還有幾個軍人裝扮的男子,其中一個還拿著弓箭,明顯是剛才射她的人。

  此時景言手中的石子射了出去,直奔對方的馬匹和身上的要害,對方立刻一拍馬頭,縱身躍起,之後落在地上,景言的石子,沒有一個打中了的。

  景言見狀,也不奇怪,只是問道:「察哈武,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察哈武,也就是那個留著鬍子的男子笑了兩聲,「胡赫耶,你的偽裝,的確是很不錯,但是你回頭的那一剎那,太陽照射到了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出賣了你,我曾經見過你這雙假眼睛,自然是認得出來,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什麼辦法改變了容貌,但是我還是敢肯定,那個人就是你。天不助你,如果我那個時候沒有看向你那個方向,你也許今天就順利跑了,不過既然註定你倒霉,還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你就沒有做可汗的命!」

  雲夢初立刻恍然,原來,是景言回頭跟他說的那句話,暴露了他的身份,事情,真的是巧合得不能再巧合了。

  不得不說,她跟景言,真的很倒霉。

  景言聽了胡赫耶的話之後,臉上帶著一抹冷笑,「既然如此,那還多說什麼,你我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胡赫耶此時也不廢話,直接示意身邊的人,抄傢伙衝了上來。

  景言放開了她,去跟那幾個人纏鬥在了一起,雲夢初左看右看,現在景言被人纏著,她是不是,可以趁機逃跑?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又是那種箭矢的破空聲只朝她傳來。

  丫丫滴,那個射箭的陰人竟然沒有參加戰鬥!

  她這下學聰明了一點,努力的朝旁邊閃避了一下,但是她的動作卻遠不如那箭矢快,眼看箭矢就要射入她肩膀的時候,一隻手頓時把她拉到了懷中,仔細地護著她,單手跟那些人纏鬥著。

  雲夢初驚訝的看到景言因為剛才救了她那一下,而被人劃傷了胳膊。

  這個對她處處狠辣不留情的人,竟然也會救她,竟然也會不顧自己的安危來救她。

  她心中有著無比的震動,但是此時危機的情況讓她來不及細想。

  景言因為帶著她的關係,只能用一隻手和對方纏鬥,處處受制,好幾次她都感覺到明晃晃的刀光從她臉側劃過,每次都是險險避開,真的是險象環生。

  再這樣下去,她跟景言真的就要命懸一線了。

  想到這裡她不再猶豫,忍著景言拖拽她時候的晃動,從荷包中掏出了迷藥,一狠心,努力閉氣,打開了瓶子的口。

  頓時無色無味的迷藥飄散開來。

  大家都只顧著打鬥,壓根沒人注意她這個小草的動作,她現在只祈禱昨晚景言說的話是真的,不然她今天可就真的交代在這裡了。

  不過還好,景言沒有騙人的習慣!

  隨著迷藥的散開,對方幾個人的動作竟然明顯的慢了下來,景言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隨後立刻明白了什麼事情,幾招踢開了那幾個已經開始有些手軟腳軟的人,立刻拉著雲夢初向前跑。

  胡赫耶雖然知道此時情形不對,但是他也清楚,這次放過了景言,就沒有再逮到他的機會,自己這邊,絕對會滿盤皆輸。

  他咬牙喊道:「快追,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他身邊的幾個人,立刻追了上來,後面射箭的那個人也立刻開始放冷箭。

  景言被劃了幾刀,血液處於流失當中,雖然他身體素質極好,但是此時在急速奔跑的時候,也不自覺地有些頭暈。

  雲夢初剛才就算閉氣,也還是吸進去了一點,最開始難免有些頭暈眼花,她見跑離了打鬥圈之後,立刻把裝有迷藥的瓶子蓋上,之後努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讓她清醒起來。

  她比劃了一下自己跟景言之間的距離,對景言喊道:「停下,我有辦法。」

  景言低頭,不敢置信的看了她一眼,兩秒鐘之後,還是停了下來。

  雲夢初立刻掏出身上的火摺子,用身體擋著風,飛快的點燃自己所製作的TNT炸藥,朝著那些人的方向扔了出去。

  「趴下!」她對景言喝道,立刻捂著頭自己先趴下。

  隨著一聲巨響,雲夢初感覺到了空氣的急速流動,碎石子砸在了她的身上。

  幾秒鐘之後,她站起身子,但見前方塵土飛揚,景物模糊。

  景言低聲跟她交代道:「你在這裡等著我。」說完之後,他立刻拿著劍朝著爆炸的方向走去。

  雲夢初閉上了眼睛,雙手無力的握上,她,這是殺了人麼……

  可是,不殺的話,她自己會有很大的危險,那些人不死,永遠也不會放棄追景言,就算她是個無關的人,但是從那個射箭的人看來,他們並不打算放過她。

  這個世界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這種赤裸的現實讓她心中一痛,她是個自私的人,為了讓自己能夠活下來,她選擇了犧牲別人。

  這大概,算是她此一次殺人吧。

  生平第一次殺人,沒想到,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她的手,也已經不乾淨了。

  沒過幾分鐘,景言走了回來,劍尖上沾著血跡,她只問了一句,「都解決了?」

  景言點頭,「都解決了……謝謝你……幫我。」

  她無力的笑著,「雖然是你連累了我,但是還是謝謝你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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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聽聞他姓楚,名天佑

  謝謝你,不顧自身安危的救了我。

  雲夢初之所以後來肯那般幫助景言,為他用出炸藥,多半是因為景言在自身如此危險的情況之下,還稱得上是奮不顧身的救她,雖然她並不理解他這般做的原因,但是他既然肯這般為她,她又豈能只是想著自己。

  雖然他挾持她,給她下毒,但是最終卻奮不顧身的救了她。

  她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對待他才好。

  她正想著,景言拉起了她,她這才發現,他身後還有一匹馬,他低聲說道:「此地不宜久留,跟我走吧,你會騎馬嗎?」

  雲夢初仰頭看著他,「你已經平安出城,想必也不再需要我了,我還是回去吧。」

  景言臉上露出了一抹嘲諷,「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著回去?你現在如此狼狽的回去,我敢斷言,那些官兵二話不說,一定會把你抓起來的,還是老老實實跟我走吧。」

  她咬牙,仔細想了一下,他所說的確還真是實情,不由得鬱悶的看著他。

  景言淡淡的說道:「上馬,我們騎馬走,快一些。」

  她糾結的看著那不算很大的馬匹,這算不算是小說裡所描繪了無數次的浪漫的騎一匹馬,相依相偎?

  別人她是不知道的,但是她覺得,她跟景言之間,還真的很難相依相偎的起來。

  不過此時也容不得她挑剔,她順著景言的手上了馬,他的手繞過她的腰,抖動韁繩,馬開始跑了起來。

  隨著馬背上的顛簸,景言忽然靠近她說道:「你真是個奇女子,我不後悔救了你,也不後悔,擄了你來。」

  她已經懶得生氣了,直接不理會這句話。

  「不過……」他話鋒一轉。「我倒是沒有想到你身上還有這麼多好東西,遇風而散的迷藥,甚至還有能引爆的炸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那個炸藥原本是用來對付我的吧。」他聲音低沉的在他耳邊說著,話音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磁性,但是也帶著說不出的危險。

  她把心一橫。索性說道:「沒錯,就是用來對付你的,你挾持我,給我下毒,還不允許我想個辦法對付你嗎?!」

  景言這次倒是比較人性的說道:「允許你這麼做。我一向信奉強者為尊,雖然你本身一點武功都沒有,但是你卻有迷藥,有火藥,有出其不意之效,你的迷藥我也算聽過,但是你手中拿的火藥我卻從未見過,小巧不說,居然能夠禁得住在馬上的顛簸而不爆炸。你是怎麼得到的?你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她輕巧的推說道:「別人送的。」

  「送的?」景言十分懷疑的看著她,「我不信,如果真的有能做出如此火藥的能工巧匠,為何我從沒聽過,如果大周真的有這種火藥存在,跟我匈奴一戰。又怎麼會那般落於下風。火藥大周是有,但是大周所生產的火藥也很是危險,很難用於戰事,你手中的火藥,究竟是怎麼來的?!」

  雲夢初抿唇,之後淡淡的說道:「我是大周的人,你覺得,我會背叛自己的國家,告訴你這些事情嗎?」

  景言這次倒是意外地看著她,開口問道:「你為什麼,最後會幫我?我可並不是大周的人。」

  她面無表情的說道:「你都會捨身救我,我又怎麼能棄你於不顧,我雖然不是什麼女中豪傑,但是也不會在關鍵時刻背叛同伴,那個時候你我算是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那個時候幫你就是幫自己。」

  景言嗤笑了一聲,「你倒是直白,有個性。」

  她不再接話,靜靜的看著前方。

  兩個人之間漸漸無話,景言彷彿有目的地的策馬前行,她只能感覺到眼前的景物越來越荒涼、沒有人煙,直到在馬上顛簸了將近一個時辰,她才來到了一座幾乎高聳入雲的山腳下。

  景言漸漸地勒住了馬,從馬背上翻身躍下,伸手拉下了雲夢初。

  她幾乎一落地,就雙腳一軟,幸好景言從背後扶住了她,淡淡的問道:「這是你第一次騎馬?」

  她點點頭,自己往日裡可都是坐馬車的,騎馬這種接受紫外線輻射,有損皮膚的事情,她怎麼會去做……這騎馬還真是受罪,就算她不掌控馬匹,她也真心覺得,自己整個人要被顛散架了。

  「你到底,叫什麼?」景言忽然問著,「你不叫柳如顏,我曾經命人查看過,以你的身份,絕對不可能是個普通的閨閣小姐,而大周姓柳的人家裡面,沒有一個女子叫做柳如顏的,你到底是誰?到底叫什麼?!」

  「那你呢?」她此時掙脫開景言的手,自己坐在了地上,揉著腿,「你為什麼說你叫景言?你不是叫察哈武麼?」她認真的看著景言,他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名字,為什麼,會叫景言……

  「我有時候會去大周,自然是要有個漢名,我給自己起名叫做景言。」

  她如遭雷擊,雙唇略帶顫抖,看著那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不可抑制的想起了景言。

  景言,是她心目中,永遠也不可能忘記的回憶。

  她別開眼睛,淡淡的問道:「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景言目光略帶複雜的看著她,之後伸手拉起了她,拉著她走向了山腳下面的木屋,「我在等我的屬下,在等一個人的結果。」

  「誰?」她好奇的問著。

  景言目光有些悠遠的看著眼前的這座高山,「說起來,此人倒是你大周的一位將領,也算得上是用兵如神,許多事情彷彿都能提前預知一樣,打得我叔父每每無法還手,這次更是有膽量有氣魄的派人找到了我的屬下,幾句話就商定了裡應外合的計策,竟然不怕我不按照他的話去做。」

  她聽得心跳加速,忍不住問道:「那你按照他的話去做了麼?」

  景言轉過身子,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你放心,我雖然在你心中是異族,也不是好人,但是我還是個守信譽的人,答應了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而且我相信,就算我做不到,那位將軍,也一定留有後手,現在的他,就在這山上,清理我叔父和大周叛徒的最後一批人馬,估計不到明日,就會有結果了。」

  雲夢初進到了木屋裡面,木屋裡面擺設簡陋,不過一張木桌,三把椅子,一張單人床罷了。她透過木屋的窗戶望向窗外,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山上,景言說的那個人,會是楚天佑嗎?傳聞中失蹤的楚天佑,竟然會在這座高聳入雲的山上?!

  她抿唇,輕聲問景言,「你可知道,這座山上的,是我大周皇朝哪位將軍?」

  景言沉默了兩秒鐘,低聲說道:「此人是將領中特立獨行之人,他本是世家子弟,卻偏偏來這戰火連天的邊關,他本可以有享福的日子可過,卻偏偏到邊關來做將軍。不僅做了,還做得用兵如神,聽聞他姓楚,名天佑。」

  聽聞他姓楚,名天佑。

  楚天佑,真的是楚天佑!

  此時他就在眼前的這座高山上,在圍剿著敵人。

  她聽到這個消息,簡直心急如焚,想要立刻去那座高山上看看,她三年多未曾見到楚天佑,不知道楚天佑現在如何了,長高了,變帥了?!

  還是因為戰爭,新添了許多傷口……

  其實他長高變帥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現在平安就好……

  縱有千金,也難買平安。

  三年多未見,思念一如潮水般的用來,並不覺得如何刻骨銘心,但是卻如大海般的深沉。

  她此時恨不得插著翅膀飛到楚天佑那裡,但是她不行。

  因為她要顧及著身邊的景言。

  正在她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情況下,木屋的門被輕輕的推開了,三個身形高大的男子走了進來,對她視而不見,直接走到景言身邊行禮,對景言說道:「主人放心,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好,今天晚上,他就會得知全軍覆沒的消息。」

  景言冷漠的點頭,「很好,王宮裡留足了人手嗎?」

  為首的男子回道:「主人放心,留足了人手。」

  景言聽後,靜默片刻,隨後側頭看著雲夢初,淡淡的說道:「走吧,我們一同上山,去看看你們大周的楚將軍,是如何威風凜凜的。」

  雲夢初緩緩的站了起來,靜靜地問道:「景言,你未曾見過楚將軍嗎?」

  楚天佑跟景言當年可是在天擎山見過面的,景言口中說出楚天佑的名字,卻隻字不提從前的事情,難道他們從未見過?

  景言聽後,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冷漠的說道:「我不過是個無用之人,又豈能上戰場征戰,哪裡有緣見到天之驕子的楚將軍。」

  聽了這話,雲夢初是徹底的放心了,景言沒有見過楚天佑,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她安心的跟在景言後面打算上山去。

  此時天色已經約莫正午了,太陽毒辣的曬著,雲夢初一直是個嬌生慣養的人,再加上她很懶,莫說這麼大的天出來爬山,就連出來走動都是少有的,如今在這日頭下面行走,真是一種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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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鳥槍換炮

  所以,很自然的,雲夢初爬了不高就覺得頭暈眼花,再加上剛才在馬背上被顛簸了那麼久還沒緩過勁來,此時已經覺得有些撐不住了。

  雖然她盡力跟上前面幾個人的步伐,但是依舊漸漸被甩在了後面,景言身邊的那幾個人自然是不理會她的,唯有景言還算有點良心,皺眉看著她,「不如我派個人跟你回木屋,你在那裡等著我好了。」

  她停下腳步站直身子,陽光直直的照在她的臉上,她雖然滿臉汗水,神情疲憊,但是卻沒有叫苦叫累。

  她努力平復氣息說道:「不用,我跟你一起走。」

  開什麼玩笑,放過了這次機會,她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從景言身邊離開,她來邊關主要就是為了找楚天佑的,現在楚天佑基本上就已經近在眼前,她自然是想盡辦法也要到他身邊去。

  景言不知為何,深深地看著她,凝視著她那彷彿烏黑帶紫的雙眸,忽然間走到她身邊扶住她,「我帶你走,省得你累贅。」

  她立刻試圖掙脫,「男女授受不親,還請景公子注意男女之別。」

  景言冷笑,「你我早就共處一室過了,如果真的估計男女之別,恐怕你的名聲早就毀了,現在再來糾結這種事情有什麼意思,如果不想讓我扶著,那就趁早下山去,時間不等人,我沒時間跟你磨蹭。」

  她心中權衡再三,忍了,女子報仇。十年不晚。

  她強忍著別扭感讓景言扶著她,默默地告訴自己,就當是在現代,軍訓拉練的時候。也是有男生扶過她的。

  在現代,男生扶女生走個路,還算是比較正常的。好吧,雖然少見。

  她默默地安慰自己,一邊努力的走著。

  不得不說,景言此人,雖然看似無力,還是比較君子的,基本上就是托著她的胳膊。最多偶爾摟一下她的肩膀,絕對不碰她的腰部。

  她心中好受了一些,隨著景言的腳步速度的走著。這座山雖然高聳入雲,但是卻植被稀少,常常一眼能夠望到盡頭。

  隨著他們一路走過去。漸漸地從前方的土地上能夠看到一些步伐的痕跡。

  草叢被裁的東倒西歪的,甚至還有滴下的血液,血跡未乾,證明滴下的時間不久。

  再漸漸地,路上開始出現了屍體。

  這些死去的人明顯穿著軍裝,但是這軍裝又不是大周的,應該是匈奴的士兵。

  想到這裡,她心中一松,只要大周沒有損兵折將就好。不過,這死的是匈奴人。

  她側過頭看景言,景言,貌似,也是個匈奴人吧,看到這個情況。會不會很生氣?

  不過她這次料錯了,看到這些屍體,景言面色平靜,沒有絲毫的怒火。

  莫非,這就是他叔父的人馬?

  她一邊私下裡猜測著,一邊希望快點走完這些路程。

  雖然她看起來面色還算平靜,但是心裡也很是害怕,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麼多死人。

  她一直在心中提醒自己她在現代看過的那些鬼片,希望能給她壯膽。

  景言忽然問道:「你怕嗎?」

  她點頭,直言不諱的說道:「怕。」

  景言眼中浮現出點點的不屑,但是下一秒就聽她說道:「不過我既然選擇了來到邊關,遲早會見到這種事情的,我雖然怕,但是卻不會退縮。」

  景言一邊走著,一邊側過頭看著她,這一刻,他忽然從她身上看到了一種少有的果敢。

  隨著他們越走越近,漸漸地兵器的撞擊聲和打殺的聲音傳入了他們的耳中。

  景言仔細側耳聽了聽,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來,似乎一切快要結束了。」

  隨著他們越走越近,原本模糊的景物,映入了他們的眼中。

  眼前的景象,異常的狼藉。周圍到底的不知道有多少具屍體,前面又密密麻麻的站著好幾層的士兵,中間似乎圍著什麼人,其中有個聲音略顯蒼老的人在大叫,「你怎麼知道這裡的?!究竟是我身邊的誰出賣了我?!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的?!」

  之後有片刻的寂靜,隨後一個冰冷無比的聲音傳來,「自古以來,都是成王敗寇,你今天既然滿盤皆輸,問這些,還有什麼用!」

  她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前方,這個聲音,即使隔了三年多,她依舊記得清楚。

  這是楚天佑的聲音!

  看情形,楚天佑似乎穩操勝券!

  她心中大定,打算站在一旁圍觀,畢竟裡面那一圈圈的將士,她也擠不進去不是麼,就算她擠進去了,搞不好也會帶來麻煩的。

  她側頭看著景言,發現他放開了扶著自己的手,緩緩地向前走去,一邊走一邊冷冷的說道:「叔父,你可有想過,你也有落魄的今天?」

  隨著他的說話聲,士兵漸漸地讓出了一條路,讓景言走進去。

  隨著士兵散開,雲夢初也漸漸的看清楚裡面的景象。

  裡面站著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男子,他周圍圍了約莫有十多個二十來個士兵的樣子,他此時眼神中明明帶著無比的惶恐,卻又偏偏裝出一副凶神惡煞之相,實在是不倫不類。

  在這個中年男子對面,不遠處,被士兵圍繞著的地方,站著一個身形高大身穿鎧甲的男子,這個男子她很是熟悉,但是又十分陌生。

  從前她也就是覺得楚天佑冰冷和面癱了一些,但是現在的楚天佑,身上除了冰冷,還多了一種血腥的感覺。

  這種血腥,並不是讓人覺得他很殘忍嗜殺,但是卻會讓人從心底生出一種畏懼來,只有經過真正的血的歷練,才會有這種血腥出現在身上。

  三年多,他不僅長高了、變帥了、更加成熟了。

  他也更加的讓人生畏。

  現在的他,一眼看上去,竟然會有讓人有種敬畏的感覺。

  他彷彿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勝券在握的王者,冰冷無情的看著自己那彷彿懦弱的不堪一擊的對手。

  一別三年多,楚天佑成長的真的是太多了。

  她現在甚至都有了一種鳥槍換炮的感覺。

  當然不是說從前的楚天佑是鳥槍,但是從前的楚天佑畢竟只是面癱了一點,並沒有現在這種血腥之感。

  但是現在的他……

  不過,也許從前楚天佑就有著這般冷酷的一面,不過是沒在她面前表現出來罷了,現在她無意中,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說實話,她這幾年跟楚天佑通信,真的沒覺得他變了多少,字裡行間,彷彿依舊是那個面癱的少年,那個她私心裡認為比她小很多的人。

  但是現在,他彷彿已經成長為一棵參天的大樹。

  不再是那個比她小很多的少年,而是,一個可以跟她比肩,甚至比她高大的人。

  不過楚天佑沒有留意到她這邊,只是看著朝他走過去的景言。

  當年發生那件事情的時候,景言當時一直蒙面,楚天佑也未曾看清他的真面目,只是覺得那雙紫眸,他很是熟悉。

  而景言在看到楚天佑的這一刻,卻神色頓變,景言當然能認出楚天佑是誰,沒想到,當年那個冰冷的少年,竟然是如今這個讓自己的叔父聞風喪膽的人。

  真是,沒想到……

  但是下一秒,他立刻想起了雲夢初,她當年可是跟楚天佑非常的熟悉,那麼她這麼辛苦的,就算是如此疲憊,也要堅持跟他上山的原因。

  竟然是因為……

  他立刻回過頭,對自己的親信說道:「阿大,把她帶走。」

  雲夢初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幾個人,沒想到當年那個阿大竟然還在,不過她現在也不是好欺負的,雖然時機場合不太對,但是她還是叫道:「天佑!」

  叫三表哥或者什麼別的稱呼,都太容易被人看出端倪,不如直接喊天佑來得實在。

  聽到這個聲音,楚天佑渾身巨震,不敢置信的看著景言的身後的方向,雙目開始不可抑制的睜大。

  他拋下手邊無數的士兵不管,直接飛快的走過景言身邊,動作快的景言都來不及反應。

  彷彿只是一瞬間,彷彿只是景言眼花了一下,楚天佑就來到了雲夢初身邊,把她從尚未反應過來的阿大身邊拉開,緊緊地抱在了懷中,一語不發,唯有雙手微微顫抖著。

  不遠處,景言臉色鐵青的看著這一幕,楚天佑身邊的一位將領似的人物,對周圍的將士說了些什麼,之後那些將士繼續嚴密防守著景言的叔父。

  楚天佑一語不發的抱了好幾分鐘,直到雲夢初感覺他越勒越緊,她快喘不過氣的時候,才拍著他的胸口,讓他放開她。

  不拍不要緊,這一拍可就壞事了。

  楚天佑身上穿的都是鎧甲呀,她這一拍下去,可是她自己手疼,她頓時情不自禁的輕輕「哎呀」了一聲,楚天佑這才回神,鬆開了她。

  她抑鬱了,從前他是個冰冷的面癱男,她身份又低,沒膽子欺負他,玩玩他。

  這次他們久別重逢,貌似楚天佑還對她比較鍾情的樣子,她原本以為可以搞一搞女性魅力,來一下柔弱攻勢,欺負一下楚天佑什麼的,以回敬他從前的各種「教導」。

  但是沒想到,她這剛打了第一下,手疼的,卻是自己……

  要不要這麼悲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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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2-2 23:39:33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京師小情人

  楚天佑鬆開她之後,細細的看著她,就在這彷彿軍情緊要的關頭,什麼都不管不顧的,認真的看著她,仔細的幫她整理著凌亂的髮絲,那原本充滿血腥的氣勢,竟然消失無蹤,變得,如此的柔和。

  雲夢初有些愣了,她真的是第一次見到楚天佑有這般柔情的一面。

  她原本以為她這樣子不顧禮法的跑來,他肯定是要板著臉訓她不成體統如何的,不過她沒想到他不僅沒有批評她,還展露了如此柔情的一面給她看。

  莫非是,三年多不見,楚天佑變成了一個知情識趣的溫柔體貼男?

  她正想著,就聽到楚天佑問道:「小初?是你嗎?」

  她微微仰頭,看著目光中略帶不敢置信的楚天佑,淺淺的笑著,點頭,「是我,三表哥,我來找你了。」

  她說完之後,楚天佑的臉色漸漸地冷了下來,「你是怎麼來的?!這一路上多危險,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擅自離開京師,還有,你怎麼跟……」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是目光卻灼灼的看著她。

  她現在十分是想扶額長歎的,她就知道,柔情體貼神馬的,都是浮雲!

  楚天佑還是那個冷冰冰的木頭,她內心默默地寬麵條淚著,一邊思索著解決之法。

  她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努力不去想自己的一把年紀,異常委屈的看著楚天佑,「三表哥,我聽說你有危險。哪裡還在京師坐得住呀,我擔心你,一路風塵僕僕的趕來,沒想到你不領情就罷了。還來批評我,我還是回去吧……」她說著,彷彿又要自己一個人下山的樣子。

  楚天佑見狀。連忙拉住她,「小初,我只是說說,我……我只是太擔心你了,才會那麼說的,你別氣。」

  雲夢初一聽,此事有戲,便打算轉過頭,不想卻在旁邊聽到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小初?原來,你叫小初?哼,你身為我的女人。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雲夢初這次是徹底的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景言,彷彿聽到了異常好笑的笑話,「景公子,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小心禍從口出。」

  景言冷冷的看著他們兩個,就在此時,前方被士兵包圍的圈子裡面傳來一陣騷動。彷彿是那位叔父又威武了起來,生龍活虎的打算衝出包圍。

  不過可惜,這只是以卵擊石,楚天佑站在原地,連眉毛都沒有挑一下,直接冷冷的說道:「苻堅,殺了他們。」

  士兵圈子裡,彷彿傳來了一個應是的聲音,之後圍在最裡面的士兵動了,那個一直喊打喊殺的叔父,迅速的被最裡面的士兵,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搞掉了。

  還,真是速度呀……

  她眨了眨眼睛,彷彿不太能從眼前的景象回神,但是下一秒楚天佑就擋在了她的面前,對她淡淡的說道:「小初,別看,在這裡乖乖的等著我,我去辦一點事情。」

  他說著,對自己身旁的士兵說了什麼,之後從嘴裡全走出來一個神情吊兒郎當的男子,男子長得倒算是英俊,不過就是表情有些猥瑣,看到她第一眼,竟然就說,「沒想到楚大將軍也有金屋藏嬌的癖好呀,我說這位大美人你是誰?讓那位總跟楚將軍書信來往的京師小情人知道了可不太好呀。」

  書信來往的京師小情人?

  她頓時忍俊不禁了,京師小情人,不就是說她麼……

  看來這位將領跟楚天佑私交甚好,連京師的事情都知道。

  她這個正主可是站在他面前呢,這個苻堅卻還在她面前說這些,她也起了玩笑的心思,整了整臉色,可憐兮兮的說道:「所以一定要麻煩軍爺千萬不能讓楚將軍在京城的小情人知道我的存在,不然正室一來,我這個外室可就是完蛋了。不過,還望軍爺憐惜,不過軍爺,我想知道,楚將軍還曾帶過幾個我這樣的小情人?」

  苻堅聽後倒是一愣,仔細的想了想,對她八卦道:「這似乎,還真沒有了。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他抱一個女人的,往日在軍營裡面,他可是連軍妓都不碰的,過的跟個和尚一樣,最開始吧,還能說他年齡小,但是如今他都不小了,還是不碰,我原本以為他是難得的癡情男,要給京城那個小情人守身如玉呢,不過沒想到他原來是早就藏了一個你呀。」他說著,十分曖昧的對雲夢初擠眉弄眼,「我說,楚將軍厲害麼?」

  她頓時噴笑了出來,這是哪裡來的天才男子,竟然如此的開放,如此開放也就罷了,竟然還能留在楚天佑身邊被他信任,真是一朵奇葩。

  她對於苻堅的問題,眨了眨眼睛,一臉天真的說道:「我覺得,楚將軍,對你一定很厲害。」

  苻堅聽後,居然還一臉認同的點頭,「這位姑娘,你說的真是太對了,他真的好凶……哎呦……誰打得我?!」

  苻堅一臉憤怒的轉頭,不想卻看到了臉色冰冷的楚天佑,他頓時三魂被嚇去了兩魂半,「將軍,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不是還要去挖寶藏,搜刮錢財麼。」

  楚天佑冷冷的看著苻堅,「這些事情需要我親自去麼?」

  苻堅臉色一僵,還真的不需要楚天佑親自去,他只要一聲令下,他的親兵就會給他搬來的。

  所以也就是說,自己剛才說的,楚將軍聽到了不少?

  想到這裡,他立刻一臉笑容的看著楚天佑,十分狗腿的說道:「將軍真是料事如神,知道那老賊最後會來到這裡,還知道那老賊留了自己的不少財產在這裡來留作後手,將軍真是神勇無匹,智慧無敵呀。」

  楚天佑對他的蹓鬚拍馬眉毛都不挑一下,直接冷冷的說道:「回去之後自己去繞著軍營跑五十圈,現在,給我去清點東西去。」

  苻堅聽到懲罰之後,臉色頓時垮了下來,灰敗無比,繞著軍營跑五十圈?

  會死人的有木有!

  楚天佑見他站在原地不動,直接說道:「如果還不去幹活,懲罰加倍。」

  苻堅聽後,立刻跳腳,「末將這就去,將軍千萬別再為難末將了。」他說完之後,立刻朝風暴中心跑去。

  此時風暴中心,景言跟他的三個手下正在他叔父身上找著什麼,楚天佑面色略帶尷尬的看著雲夢初,半響才說道:「小初,無論他說了什麼,你不要相信就是了。」

  她眨了眨眼睛,「他說的京城的小情人,也不能相信嗎?」

  楚天佑立刻斷言道:「我哪裡有什麼京師的小情人,不要聽那個傢伙胡說八道,看來罰他還是罰輕了,我回去就把他的懲罰加倍。」

  他剛說完,沒想到卻看到雲夢初一臉哀怨的看著他,他不禁問道:「怎麼了?」

  雲夢一臉委屈哀怨,「三表哥,你不要我了麼……難道我不是那個京師的小情人麼?我做錯了什麼,你要拋棄我?」

  楚天佑這次真的是愣了,雲夢初,是他,京師的小情人?

  這也怪不得他不這麼想,因為在他心目中,雲夢初是已經訂了親的未婚妻,哪裡是什麼小情人……

  在他心目中,情人跟未婚妻壓根就不是一個概念。

  只能說楚天佑童鞋時隔三年多,心目中依舊木有妻子就是情人的這種浪漫想法。

  好吧,這也證明,這三年來,楚天佑童鞋真的是為了雲夢初守身如玉的,因為他在某些方面依舊如此的木訥。

  所以他果斷的搖頭說道:「小初,你是我的未婚妻,跟情人沒有任何的關係,我沒有京師的小情人,我只有你一個。我們以後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看盡每一個日出日落,又豈是情人能夠比得了的?!」

  雲夢初震驚了,十分沒出息的震驚了,時隔三年多,楚天佑竟然連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看盡每一個日出日落這種情話都會說了,變得會哄女孩子開心了麼?

  咳咳,其實她不知道,楚某人之所以會說情話了,還是因為大皇子送他的某本寶典,他寂寞的時候就拿出來閱讀一下,楚天佑的記憶力本來就好,不過看了一兩遍就記了下來,再仔細想了想這些話應該怎麼對雲夢初說出來,這三年下來,再笨的人也能想出說的時機了,更何況楚天佑從來都不笨,只不過他對感情這方面比較木訥而已。

  她震驚過後,笑著拉著楚天佑的手,點頭說道:「嗯,三表哥,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她話音剛落,一旁傳來一個涼涼的聲音,「十分抱歉打斷你們,不過楚將軍,我們現在是不是該談談了?!還有,你剛才互許忠誠的人,可是我的女人,我們曾經同住一屋,我還曾近過她的身子,楚將軍萬萬不要一時情迷做錯了事情呀。。」

  楚天佑看著她的瞳孔分明緊縮了一下,不過他卻立刻轉過身子,堅定地把雲夢初摟在懷中,語氣十分冰冷,「還望察哈武你謹言慎行才是,不然我能幫你,一樣能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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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狐假虎威

  景言冷笑一聲,「楚將軍,其實我一直不了解,你為何會找上我,又為何會相信我的為人,如果你今日不說清楚,我還真是有些不放心……」他說著,目光落在了雲夢初的身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小初,是麼……小初……沒想到,你連真名,都不曾告訴我……」

  雲夢初平靜的看著他,她說的,並不是假名字,只不過是前世的名字罷了。

  楚天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原本正在說著雲夢初名字的察哈武臉色頓變,轉過頭,死死地看著雲夢初,「他叫你小初,還跟你如此親密……你的真名,是不是叫做雲夢初?!」

  她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原本不欲回答他的問題,但是看到他如此緊張,還是點了個頭。

  景言隨後目光無比奇怪的看著她,彷彿發生了什麼十分荒謬的事情一樣,就那麼怔怔的看著她,幾秒鐘之後,他忽然仰天大笑,笑得瘋狂,但是卻讓人聽著,有些發毛。

  他的屬下顯然是沒有見過自己的主子這般模樣,三個人相互看了看,其中一個人,貌似是阿大試探著叫了聲,「主人?」

  不知道那聲阿大是不是起作用了,景言的笑聲漸漸的收斂,目光無比複雜的看著雲夢初。

  一旁的楚天佑自然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就是站在那裡,什麼都沒說。

  看來察哈武,已經意識到了這件事情了,很好。不用他多費口舌了。

  他冷冷的對察哈武說道:「如果察哈武王子沒有意見的話,那麼我們就按照之前所說,山洞中的財富都歸我,達伊志的人頭歸你,他身上的令牌也歸你,你回去奪回可汗之位以後,不要忘記我們的和平條約。」

  景言抿唇,隨後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雲夢初,「我要帶走她。」

  楚天佑怎麼可能願意這種事情,果斷拒絕,「不行,還請你不要癡心妄想。」

  景言臉上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笑容,「她是我妹妹,我為什麼不能帶走她?」

  雲夢初聽後。直接愣在了當場。

  晴天霹靂,絕對的晴天霹靂!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沒車沒房,咳咳,現在算是有車有房了,不過她還是父母雙亡呀。除了小姨和那一家子十分不成器的徐家來說,她就沒有任何親人了,但是,她怎麼忽然冒出來一個哥哥,而且,這個哥哥竟然是景言。

  這真的不是二次元世界發生的事情麼……

  她便宜的父母,還給她留下來了個哥哥麼?!

  貌似,還是個很牛叉的哥哥……

  喂喂喂,現在不是注意這些事情的時候好不好。

  她收回了心中無數意淫的想法,一臉正色的問景言,「你確定,你是我哥哥?你這個曾經不顧禮義廉恥對的威脅我一個弱女子的人,是我的哥哥?!我怎麼會有你這麼行事狠辣而且一點風度都沒有的哥哥,你有什麼證據嗎?」

  景言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目光不無陰沉的看著雲夢初。

  雲夢初一臉淡定的回看著他。他那麼欺負她,給她下毒,她豈能不回報!

  現在她的靠山就站在旁邊,她腰桿挺得硬,毫不示弱的回視著景言,這個景言就算真的是她的哥哥,那也絕對是個便宜哥哥,在認這個便宜哥哥之前,有些帳一定要算清楚,否則豈不是要被他欺負一輩子。

  其實,咳咳,雲夢初,你很狐假虎威。

  不過身為老虎的楚天佑一點怨言都沒有的給雲夢初撐腰,這讓景言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的確行事有些不擇手段,是有些只達目的不顧過程的感覺,但是這些事情,被一個女子當面說出來,是一件非常沒有面子的事情。

  他想發火,但是看了看雲夢初的臉,終究忍了下去。

  他忍著怒氣,自己這個妹妹並不了解他所處的環境,說出這種話來也是很正常的,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妹妹,自己原本打算等到收拾了自己叔父,再去尋找的妹妹,竟然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竟然還是她。

  看著她那烏黑帶紫的眼眸,他苦笑,這是不是早就命中註定的事情……

  就在他打算解釋什麼的時候,一旁的苻堅輕咳了兩聲,「我說,察哈武王子,您已經拿到您想要的了,這時間不等人,您有功夫在這裡羅嗦,不如早早回去,把事情搞定了,我們再坐下來慢慢談,無論我們這位雲小姐是不是您的妹妹,您現在也沒有功夫管這個事情對不對,所以還請您先走一步吧。」

  景言聽到這個話,立刻意識到了自己在這裡耽誤了太多的時間,他所圖謀得原本就是一個快字行事,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現在他在這裡耽誤了這麼久,實在是不應該。

  只是,雲夢初……

  他的妹妹。

  他閉了閉眼睛,只覺得心中泛起了無限的苦澀,實在是五味雜陳。

  他記得,父親臨終之前,握著他的手交代道:「言兒,你娘當年還有個孩子,現在應該託付給她當年的妹妹養育,等有一天你有了能力,希望你能替為父接回這個孩子,好好照顧她,彌補我們對他的虧欠……」

  無論他行事多麼心狠手辣,多麼不擇手段,他始終是個孝順的人,父親臨終之前的交代,他始終銘記於心,只是這麼多年以來,他都自身難保,實在是難以完成父親的託付。

  他只能暗中讓人趁著去京師的機會,打聽一下父親託付的人的消息,後來他隱約知道,他的娘親給他生了個妹妹,名叫雲夢初,如今正在楚親王府之中。

  他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心中一鬆,在楚親王府裡面,哪怕是受些白眼,也總比在他身邊,不知何時會丟了性命的好。

  知道了這些,他也就沒有再去打探,只想著自己報了仇,奪回了大權,再找回他的妹妹。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他和自己的妹妹,竟然會在如此戲劇的情況下重逢。

  柳如顏,竟然就是他的妹妹,雲夢初。

  他閉了閉眼,握緊了雙拳,知道自己不該再耽擱下去,楚天佑是楚親王府之人,必不會傷害雲夢初,他貿然帶她回去,卻可能讓她遇到一些危險。

  不過,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漸漸的離他遠去了,彷彿像是生生的從他身體裡,剝下什麼一樣。

  她是那麼的特別,明明看起來並不是個多麼膽大之人,卻敢用火藥炸人。明明是個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卻在走山路走累的時候,沒有一句抱怨。明明應該是個看丫鬟的命如同草芥的主子,她卻對自己的丫鬟有一份真心。

  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特別,這麼真實的人。

  活在他身邊的女人,都太假了,難得碰上一個如此真實的人,讓他忍不住想要把她帶在身邊,只可惜,這個夢,還沒有開始,卻已經結束了。

  他睜開眼睛,表情忽然平靜了下來,最後再靜靜的問了一次,「我現在沒時間給你解釋你如何是我的妹妹,我只問你一句,你可願跟我走?」

  雲夢初難得看到景言如此表情平靜的問她什麼,雖然他的樣子看起來很認真,很執著,彷彿在期盼著什麼,但是她還是無情的搖頭,比起跟在喜怒無常且又不擇手段的景言身邊,她肯定是要待在楚天佑身邊的。

  楚天佑雖然面癱了點,但是絕對靠得住。

  景言見她搖頭,直接轉身,一語不發的離開。

  等到他們走了之後,苻堅才走到楚天佑身邊,悄聲說道:「將軍,我們遇到了點困難,那老賊果然給這藏財寶的地方設了點機關,有個巨大的石門擋著,我們試了許多地方都找不到開啟的方法,要不然將軍您去看看。」

  楚天佑聽後點頭,之後看著身旁的雲夢初,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不過雲夢初倒是非常主動的說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楚天佑抿唇,隨後微微點頭,之後帶著她走上前去。

  跟著楚天佑往前走,雲夢初漸漸看到了廝殺後的殘局,雖然沒有血流成河,但是也四處都是斷胳膊斷腿的,鼻端是濃濃的血腥味,讓她一陣陣心悸,就在這時,一雙溫暖的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楚天佑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不要看這些,跟著我走就好。」

  她定了定心神,任由他帶著自己向前走。

  雖然她雙眼被捂住,眼前一片黑暗,但是有他拉著,卻並不覺得如何害怕,反倒是安心了許多。

  楚天佑就這麼一路拉著她到了某個山洞前面,這才放開她的雙眼,對她說道:「仔細跟在我後面,小心腳下。」

  雲夢初點頭,之後聽到他揚聲說道:「苻堅,讓十個人準備三個火把,跟我一起進去。」

  苻堅立刻找來了十個士兵,點燃了三個火把,其中一個遞給了楚天佑,另外兩個他交給了別人拿著,之後楚天佑那這火把,打算率先進洞。

  苻堅頓時攔在了楚天佑面前,「將軍,還是末將先進去吧,雖說我們剛才已經查看過了,但是保不齊還有我們沒查看到的,還是末將先進去保險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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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古板男想學習了

  楚天佑只是淡淡的搖頭,「不用。」

  他說完之後,率先拿著火把走了進去,當真是身先士卒了。

  苻堅見自己勸不動楚天佑,只得跟在後面好好的保護著,不過總算這個山洞的通道還算是寬敞,可以三個人並肩行走,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大石門之地。

  楚天佑彷彿絲毫不意外的看著這個大石門,之後把手中的火把交給了苻堅,徑自走到石門旁邊的牆壁,觀察著牆壁上的青苔,仔細的看著。

  雲夢初吃不準他的意思,有心想著如果一會兒真的楚天佑自己打不開的話,她就幫忙炸開,不過楚天佑在哪裡站了一會兒之後,竟然伸手在青苔上摸索著,片刻之後,他們就感覺到牆壁的震動,那石門,竟然緩緩地打開了。

  苻堅等人頓時目瞪口呆,他們當時可真的事把這裡都敲敲打打遍了,都沒有找到機關,怎麼自家主子這一來,就找到了呢……

  石門開了之後,只見楚天佑回過頭,淡淡的看了苻堅一眼,苻堅頓時就覺得,這就是差距!

  石門打開了,裡面自然是露出了無數的黃金財寶,不少的寶箱,簡直是讓人流口水的財富,苻堅立刻指揮著人進去搬。

  楚天佑走到雲夢初身邊,「小初,我們出去等就好了。」

  他說著,示意她一起走出去。

  苻堅望瞭望楚天佑離開的方向。再看了看那些沉重的箱子,覺得自己真心是不想搬,一咬牙乾脆也跟著走了出去,討好的走到楚天佑身邊,舔著臉跟了上去,對他說道:「將軍真是英明神武,不知將軍是如何知道機關就在那個地方的?一進去就朝著機關的方向看。簡直就像是事先知道一樣。還有,將軍是如何料定那老賊有財寶藏在這座山上,帶人來堵他們的?更之前,將軍是如何知道會天降暴雨,硬是把他們堵在了河的對岸,被淹的不成樣子,再再之前,將軍是如何知道那老賊一定會受激親自領兵出戰,並且會走我們預先埋伏好的那條路呢?將軍真是料事如神,末將十分敬仰,不知將軍能否給末將解釋一下這些事情。」

  楚天佑看著他唱做俱佳的表現,只是冷冷的回道:「你與其有時間在這裡問我。不如多去看看兵書,鑽研一下用兵之道,自然不比我差。」

  苻堅摸了摸鼻子,見在楚天佑這裡碰了個釘子,又不死心的湊到雲夢初身邊,嘿嘿的笑著,「雲小姐,你可知道,我們將軍可真是神勇無匹呀。一個人單刀直入對方的軍隊裡,愣是殺了個將領,拎著他的人頭回來,嚇得前一任匈奴將軍那是屁滾尿流呀,我們將軍真是……」

  「苻堅。」苻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楚天佑冷冷的喝住了,楚天佑的目光十分的冰冷,「苻堅,你今天的話,似乎格外的多。」

  苻堅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發覺自己今天的話似乎有點多了,觸了這個冷面魔王的晦頭,立刻陪笑道:「將軍,末將只是見到了您心中的雲小姐,心情一時激動興奮所致,還望將軍別怪罪,末將這就去搬東西。」

  雲夢初看著苻堅離去的背影,有些擔憂的問楚天佑,「他,真的,沒問題嗎?」

  楚天佑要頭,「他只是話多了點,人是值得信任的。」

  苻堅這個人他絕對算是了解,雖然話多了點,看著十分不靠譜,但是他知道,苻堅是個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的人。

  雲夢初聽到楚天佑的保證之後,略略放了心,不由得想起了苻堅剛才說的話,聽苻堅的話,楚天佑這許許多多的事情,好像就是前一步先料定了對方的動作一樣,自己先一步去堵著對方,當真像是預先知道,再加上剛才開機關的時候,楚天佑的確就直接奔著機關去了,那麼多士兵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楚天佑一個人卻沒幾分鐘就找到了。

  真的像是,預先知道……

  她心中起了點猜疑,不由得問道:「三表哥,你是怎麼預先知道這些事情的?」

  楚天佑心中微微一動,聯想著自己的作為,也難免她會有此一問,只是淡淡的說道:「根據那老賊的性格猜測的。」

  雲夢初撇嘴,這明顯是沒說實話,她待要再問,楚天佑已經轉過頭,走到洞口處,讓人清理這些財寶了。

  明顯是逃避問題。

  她要怎麼問出來才好呢……

  她想了想,總覺得從楚天佑這個類似河蚌的嘴裡敲出來話,彷彿還是頗有難度的。

  楚天佑走了,她自然也跟著上去,從山洞裡搬出來的財寶還真不少,不得不說,這老賊給自己還真的攢下了不少棺材本。

  楚天佑看著面前這些財寶,冷靜的把他們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自然是運到了軍營裡面,另外一部分,卻讓人悄悄地運進了邯城。

  之後楚天佑這才拉著雲夢初下山。

  她不禁問道:「三表哥,你要帶我去哪裡?」

  楚天佑淡淡的說道:「帶你回軍營,我有話要問你。」

  她摸了摸鼻子,「這不好吧,三表哥,我是個女子,怎麼好進軍營。」

  「沒什麼不好的。」楚天佑一臉堅定的說著,「這些人都是我帶出來的親兵,他們絕對不會洩露你的身份的,往日裡我的營帳絕對沒有人敢隨意進出,你只要化裝成男子就可以了。你既然來了,我又怎麼可能放心讓你單獨一個人留在邯城。」

  她聽後,心中略帶安心,之後對楚天佑說道:「那幫我去給徐雲送個信好不好,讓她在邯城等我,或者乾脆想個辦法,讓她也來軍營算了。」

  「怎麼回事?」

  雲夢初大體把徐雲一個人留在客棧的事情說了一下,楚天佑想了想,終究是讓人把徐雲帶進了軍營,雲夢初畢竟是個女子,身邊需要人照顧。

  事情都說開了,她的心情也放鬆下來,整個人也覺得越發的疲憊,說實在的,長這麼大,她今天真心是最折騰的一次。

  她走到現在,真的有種挪不動腳的感覺,但是她又不想給楚天佑添麻煩,乾脆忍著不說。

  楚天佑剛才跟她說完話之後,轉過頭跟旁邊的將領商議點事情,暫時沒有顧得上她這邊,反倒是苻堅留意到了她的狀況,走到楚天佑身邊跟他說了下。

  楚天佑立刻警覺回頭,暗罵自己實在是太不細心了,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他,楚天佑自己身強力壯的,完全沒什麼太多的疲憊感,他又對女子這種事情並不怎麼在行,就疏忽了。

  他看著雲夢初低垂著頭,示意身邊的人先走,說回去論功行賞,今晚有酒宴。

  之後他輕輕的抬起了她的頭,心疼的問道:「很疼嗎?你在山上走了多久,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我不懂得你們女子這些事情,你以後要主動跟我說出來好不好?」

  她聽後,抬起頭,真的是十分震驚的看著楚天佑。

  別人常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但是她跟楚天佑一別三年多,這要刮幾層目,才能看的清楚楚天佑。

  放在從前的楚天佑,他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來的,就算是心疼她的腳,也不會加上後面幾句,怎麼他現在竟然開始說這些話了,莫非,楚天佑轉型成了五好男人?

  她目光有些古怪的看著楚天佑,忍不住問道:「三表哥,你從前,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現在怎麼……」

  楚天佑目光深深地看著她,語氣比往日柔和了很多,「從前我只待在京師之中,見得少,知道的也少。這次我來到邊關,真真切切的了解了將士的生活,也跟他們聊了許多,談到了他們在家中的妻兒,他們很久都不能回去一次,因為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回馬革裹屍,他們其中有幾個人都對我說,如果我將來有妻子,一定要關心愛護妻子,多和妻子交流,有什麼事情說開了就好,不要自己一味的認為自己的想法就是對的。我們身為武將,陪在妻子身邊的時間不會很多,就要在有限的時間之內,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對這個替自己守護好後院的女子好一些,所以,小初,你以前,是不是覺得我很霸道?」

  雲夢初聽著這麼一番感人至深的話,簡直都覺得有些熱淚盈眶了,是誰,究竟是哪幾個如此開眼的士兵跟楚天佑說的這番話的,居然讓這個木頭開竅了?!

  她還沒有想好究竟怎麼讓楚天佑這個古板男虛心學習呢,沒想到這個古板男就自己一臉誠懇的說要學習了,究竟是哪幾個好的士兵?

  她一定給他們在楚天佑面前美言,無數的美言,一定要給這幾個人發無數張好人卡。

  不過楚天佑雖然態度如此誠懇地請求學習,她也不能恃寵而驕,她一定要把握分寸,教導好面前這個人才行,既不能讓他覺得不耐煩了,又得讓他覺得自己教的對。

  她對於楚天佑的問話只是微微搖頭,笑得很輕柔,「三表哥做得很好呀,你是男子,肯定不懂女孩子的事情的,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她說到這裡,似是「嬌羞」的垂下了頭,「我可以,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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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2-3 22:37:02
第一百五十九章 情動

  楚天佑看著雲夢初這副樣子,心中某些念頭漸漸地升起來了。雲夢初現在雖然頭髮散亂,衣服上也略有髒污,但是看在他眼裡面,卻有說不出的美麗。

  看起來,真的很誘人。

  他嚥了口口水,忍下了心中的想法,聲音柔和的對她說道:「小初,這些事情我們日後再慢慢商量,現在我們還是快趕回軍營吧,再晚一些的話,路就不好走了。」

  她點頭,剛想跟著他走的時候,不想他在她面前蹲了下來,「我背你吧。」

  她一怔,背似乎是個很親密的姿勢,雖然僅次於公主抱,但是……

  「不用了。」她下意識的拒絕了一下。

  不過楚天佑卻依舊蹲著不起來,語氣堅定地說道:「上來。」

  她見說不動他,一咬牙索性爬了上去,反正都是決定要成親的人了,還在乎這些做什麼,不就是背麼……

  她也是真心走不動了。

  她爬上楚天佑的背之後,楚天佑站起身,堅定地一步步朝下走著。

  按理來說,背著人下山是個極為危險的行為,畢竟下山的時候重心朝前傾,再背個人的話,重心就更不穩了,不過楚天佑卻一步步的堅定走著,寬闊的背脊,給她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她輕聲問道:「三表哥,這是你第幾次背人?」

  楚天佑身子一僵,半響之後才說道:「第二次。」

  「那第一個是誰?」她好奇的問著。

  楚天佑抿唇,第一個……

  第一個人,自然是趙亦茹。

  當年他們剛成親的時候。曾經出去郊遊過,那個時候趙亦茹嚷嚷著走累了,讓他背著,那是他此一次背人。現在是第二次。

  現在回想起前世那些事情,他都有些淡忘了,那些記憶似乎已經模糊不清。今生的記憶一點點的覆蓋在前世的記憶上面,讓他原本充滿著仇恨的心,覺得寧靜了許多。

  他淡淡的對雲夢初說道:「小初,無論第一個人是誰,我今生今世,絕對不會再背著她,我只背你一個。」

  雲夢初聽到這個。直覺楚天佑心中還藏著什麼事情沒告訴她,不過楚天佑既然不想跟她說,她暫時也問不出來的。

  再加上他有保證,她可以暫時放心。

  不過楚天佑身上,似乎藏著什麼秘密。這個秘密楚天佑保守的非常深,但是她卻很想知道。

  女人都是有求知慾的,她身為一個很正常的女人,自然是很想知道自己的男人身上究竟藏了什麼秘密,不過現在看來,普通的方法似乎問不出結果。

  她應該找個特殊的場合來問,究竟是什麼場合捏?

  她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想法,之後情不自禁的臉色紅了起來。

  她怎麼會想到這種事情。

  她連連晃頭,打趣著跟楚天佑說道:「三表哥,只背我一個,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背了麼?」

  楚天佑許諾的時候倒是沒想到這方面,一時之間愣住。

  雖然自己的孩子是應該背,但是這畢竟是他親口許的諾言,又豈能剛說出來就反悔。只能說他現在還不會說情話,一說起來,簡直就是漏洞百出。

  不過他作為一個個信守承諾的人,還是堅定地說道:「小初你放心,我不背孩子,將來只背你一個。」

  雲夢初頓時笑了出來,她忽然覺得楚天佑好可愛,真是可愛到爆了,愣愣的就許下個諾言,雖然後來可能覺得自己說的有些急躁了,但是居然不藉機反悔,依舊一條路走到黑。

  嗯,有責任,有擔當。

  不過她還是好想笑。

  楚天佑聽到她的笑聲,臉色黑了一半,這種事情有什麼好笑的。

  他心中略微帶著點惱怒,忍不住輕輕地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就像父親打女兒一樣打她。

  她頓時感覺到自己被打了,雖然他沒用什麼力道,但是她一個活了四十多年的大媽,居然還被打屁股……

  很丟臉有木有!

  她立刻掙扎著要下來,並且不滿的說道:「三表哥你壞,居然打我。」

  「乖乖的別動。」楚天佑一本正經的低喝了一聲,「再晃小心我們兩個都摔下去。」

  她頓時老老實實地不動了,雖然心中覺得抑鬱跟不滿,不過還是大局為重,她忍了!

  殊不知她忍的時候,楚天佑卻開始心猿意馬起來。

  雲夢初這算起來也十四歲了,身體開始發育了,他背著她的時候,她胸口上的柔軟正好緊貼著他的後背,一開始的時候,他因為跟她說話的原因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現在兩個人之間寂靜了起來,後背的觸感反倒越來越清晰了。

  他不是十多歲那種不經人事的毛頭小子,他曾經開過葷,真真切切的嘗過女人的滋味,在這種情況下,他腦海中自然會浮現出無數的遐想,勾的他心頭火起。

  可憐的他已經素了十多年了,終於捧著點葷腥,卻是時間地點各種不對,只能按下那點邪想,認認真真的背著她朝著山下走。

  到了山下,那些士兵彷彿已經在那裡等了一會兒了。

  雲夢初從楚天佑的後背上滑下,發現那些人少了一點,心中明白少了的人是把東西運到邯城去了。

  那一半的財寶,恐怕楚天佑要自己留著了。

  這也很正常,將軍打仗,常常會掠奪來各種財寶,他們未必都會上交,如果都上交了,將軍的灰色收入又從哪裡來。

  不得不說,楚天佑訓練的這些親兵質量很高,行事進退有度,紀律嚴明,軍令下達,立刻執行,絕對不廢話。

  他們到了山下的時候,那些整齊的站著,其中有二三十人守著一些裝財寶的箱子,最前面則擺著一輛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馬車。

  苻堅見他們下來了,立刻走上前對楚天佑說道:「將軍放心,您交代的事情末將已經都辦好了。」

  楚天佑掃視了一下他的一百多個親兵,緩緩點頭,對那些人說道:「我們回軍營吧,今晚大家好好慶祝一番。」

  他說完,那些士兵的眼中都露出了難掩的喜色。

  楚天佑拉著雲夢初上了馬車,跟她一起坐在馬車裡,回到了軍營裡面。

  馬車上,雲夢初試著把自己的頭髮弄成了男子的樣子,並且穿上了楚天佑的外袍,勉強充個男人。索性楚天佑身上有鎧甲,縱然脫下來外袍也沒什麼。

  到了軍營之後,雲夢初沒那個福分下馬車看看軍營具體是什麼樣子的,就發現馬車徑直穿過了軍營,來到了楚天佑的營帳面前。

  她低著頭,在楚天佑的示意跟掩護之下,飛快地走到了營帳裡面,隨後跟進來的是楚天佑。

  苻堅探了個頭想進來,不過立刻被楚天佑轟出去了。

  楚天佑的營帳裡面擺設很簡單,一張大床,一個書桌,幾把椅子就沒什麼了。唯一有別於其他營帳的大約就是他的營帳裡地上鋪著厚厚的氈子吧。

  楚天佑自然是沒帶什麼人進過營帳的,不知道怎麼招呼人。

  想了想,他指著床說道:「累了就躺在上面歇一會兒。我先出去整頓軍務,可能要忙很久,晚飯我會給你端進來的,你先休息吧,有事情我們晚上再說。」

  他說完之後,轉身走了出去。

  雲夢初也的確是累了,折騰了這麼一整天,嬌生慣養的她肯定受不了,本來剛才在馬車上就想躺下睡,不過因為要換衣服什麼的,強忍了下來。

  現在有人指著張床讓她睡覺,雖然有些別扭這是個男人一直睡著的,不過她安慰自己以後總要適應的,也乾脆的躺了上去。

  床上並沒有她原本想像的汗味,反倒是有種清爽的感覺,相比之下她身上倒是汗味頗重了,要找個機會洗澡才行。

  她胡亂地想著,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   ※※※   ※※※   ※※※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覺自己被輕輕的搖醒,一睜眼就看到楚天佑的面容,他換掉了鎧甲,正站在她面前。

  她撐著床坐了起來,略帶沙啞的問道:「什麼時候了?」

  「酉時三刻了。」他說著,扶著她坐起來,指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擺在營帳裡的木桶說道:「晚飯我放在桌子上了,你梳洗一下之後就可以吃了,至於換洗的衣物……」他說到這裡,猶豫了片刻才接著說道:「軍營裡沒有適合女子穿的,我讓人拿了一件新做的最小號的軍服給你,你先湊合穿著。今晚我要跟將士舉行慶功宴,可能沒時間陪你吃飯了,你吃完之後如果累了就先睡,徐雲明天才能帶到。」

  她點頭,笑看著那桶水,「謝謝三表哥,我正想洗澡呢。」

  楚天佑目光柔和的揉了揉他的頭髮。

  其實洗澡這件事情還是苻堅提醒他的,如果是他自己,還真未必能想出來。

  「小初,我先走了,有什麼事情就通知門口的士兵,讓他們找我。門口的兩個人絕對可以信任,你放心吧。」

  她聽後,忍不住笑著說道:「三表哥,一別三年多,我發現你的話多了很多。」

  這樣真好,總算話多了一些,比三句話換不來一句話的人強了不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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