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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雲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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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亂世狂刀01】 刀劍神皇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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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2 19:58:02 |只看該作者
0987、仙器的力量

  納蘭性德這時有一種仙器在手,天下我有的無敵膨脹飄飄然之感。

  「就用你當試刀石,來試一試仙器的力量。」他哈哈大笑,突然笑聲收斂,身形一動,牽著納蘭遊俠的手,閃電一般地朝著丁浩衝來。

  速度快到了極點。

  丁浩面色一變,第一時間急速後退。

  但這後退的閃避的速度,竟然比不過納蘭性德的突進速度。

  電光石火之間,兩人之間的距離就已經不足一米。

  納蘭性德嘴角劃出一道輕蔑得意的弧度,哈哈大笑,突然抬手一指頭緩緩地點出。

  沛然莫御的可怕力量在這一指尖爆發,霎時間朝著丁浩碾壓了過來。

  丁浩身形急閃,但那一根指頭卻蘊含了無窮的變化,如影隨形,封死了所有的角度,竟然讓丁浩產生了一種避無可避的錯覺,不管如何躲閃,閃爍著銀芒的指尖都對準了丁浩的眉心。

  轟!

  丁浩一拳轟出。

  強橫的力量湧動,勁氣爆溢。

  這一拳蘊含了丁浩所有的力量,虛空瞬間被轟爆,強橫的肉體之力爆發無疑。

  但——

  「噗!」

  拳指相交的瞬間,丁浩只覺得渾身巨震,張口噴出了一道血箭,可怕的力量湧來,他的身體騰雲駕霧一般朝後跌出去,狠狠地撞擊在了破損石壁上,撞出了一個深坑。

  「哈哈,怎麼樣?這種被打爆了的感覺,滋味如何?」

  納蘭性德一招得手,並沒有繼續追擊下殺手,而是緩緩地走過來,他要慢慢地折磨丁浩,將之前被打爆了身軀的仇,一點一點地施加到丁浩的身上。

  這是他得到仙器的第一戰。

  他要好好品嚐這種索性所欲為所欲為的美妙感覺。

  從此以後,我納蘭性德再也不用對神庭俯首稱臣,再也不用對任何大宗門忍讓,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野心,再也不用苦心謀划步步為營如履薄冰,再也不用為了鞏固自己在納蘭世家內的地位和權力而殫精竭慮耗費心神!

  仙器在手,天下無敵。

  只要自己願意,甚至很快就可以取代神庭神帝,可以西破羽族,北征獸族,南下汪洋,以一己之力征服神恩大陸的各大種族,讓這天地之間的所有的強者,所有的勢力,所有的種族,都在自己的戰靴之下瑟瑟發抖。

  這是何等美妙的滋味啊!

  這就是力量的威力。

  啪嗒!

  丁浩的身形緩緩地從牆壁上滑落,左手扶著右臂。

  鮮血像是泉水一樣順著右手流淌,丁浩的右手掌破開了一個手指粗的血洞,白骨森然,血肉蘑菇,連整個右臂都被納蘭性德那一指洞穿,整個右臂基本上算是廢了!

  有一種奇異的破壞之力,在傷口中瘋狂地爆裂,讓丁浩的自癒之力,一時無法完全恢復。

  那就是仙器的力量嗎?

  丁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知道這一回自己是真的遇到麻煩了。

  大麻煩!

  納蘭性德現在的力量強大的可怕,就算是十萬大山一戰之中全盛狀態的丁瞳,只怕也不是他的對手了,剛才只是隨意一指,就重傷了自己。

  丁浩目光落在了納蘭遊俠的身上。

  這個少年已經完全處於一種空靈的狀態,如同一尊牽線木偶一樣,臉上看不到絲毫的表情,彷彿是一尊銀水鑄就的人形雕像一樣,一雙眼睛裡銀芒爆射,不帶絲毫的人類感情,彷彿已經沒有了靈魂一樣。

  納蘭性德獲得的力量,絕對就是從納蘭遊俠的體內傳輸過來。

  丁浩的目光,落在了納蘭性德的左手上。

  他的左手一直都緊緊地牽著納蘭遊俠,不管是緩慢行走還是驟然出招,一刻也不曾放鬆,有一團淡銀色的光芒籠罩著兩人的手掌。

  而納蘭遊俠則始終保持著一種絕對的同步頻率,不論納蘭性德在做什麼,都可以輕鬆地跟上,不會對納蘭性德的行動造成任何的影響,就彷彿是納蘭性德的影子一樣。

  如果讓他們的手分開……

  丁浩在心中計算著。

  「你之前不是很強大嗎?哈哈哈,可你現在連我一根手指頭,都抵擋不住,是不是很絕望?是不是很憤怒?可惜啊,沒有實力的憤怒,反而越發讓你顯得可憐可悲!」

  納蘭性德戲謔地看著丁浩。

  他在盡情地品嚐對手的絕望。

  「哈哈哈,沒錯,是我逼死了納蘭初,我還以陣法生生煉死了納蘭遊俠,你能拿我怎麼樣?當初我在瀚海森林之中,也只不過是閒得無聊,才要了那個蠢貨女人,她還傻乎乎的以為我真的喜歡她,哈哈哈,這是個蠢貨啊,也不對著鏡子自己看看,論容貌姿色,論修煉天賦,論身份地位,她有什麼資格做我的女人?我上了她,是她的幸運,沒想到這個蠢貨女人,竟然生下了一對雙胞胎,還妄想著讓他們來找我……」

  納蘭性德盡情地用話刺激著丁浩。

  丁浩果然陷入了狂怒。

  「你這個畜生……豬狗不如的垃圾!」丁浩怒吼,如電一般射出,川夏秋冬劍意咻咻咻劃破虛空,如漫天劍光羅網一樣朝著納蘭性德襲殺而去。

  「太弱了。」納蘭性德戲謔地搖頭,右手張開,猛地一握。

  漫天的劍意劍光如同長鯨吸水一樣被他收到了手中,只是輕輕一捏,劍光崩碎,化作了毫光飄散在了空中,納蘭性德炫耀似地張開手掌,掌心甚至連一道淺痕都沒有留下。

  「這種力量也想要傷到我嗎?」納蘭性德不屑地大笑。

  太強了!

  丁浩心中震驚。

  自己的春夏秋冬劍意,以如今的玄氣修為催動出來,即便是半步神境的強者被擊中,也會受傷,但卻被納蘭性德以這種方式破掉,根本就傷不了他。

  仙器的力量,真的恐怖如斯嗎?

  看來納蘭遊俠化成的人形仙器,不僅僅是攻擊力強橫,連防禦力都無懈可擊,瞬間從質上就提升了納蘭性德的力量,讓他近乎於凌駕神境,這種武器真的是沒有絲毫的弱點。

  「放棄掙扎吧,這一切是上天早就注定的,任何掙扎都是徒勞。」納蘭性德不無得意地道:「誰能想到,仙器的力量,就隱藏著這個傻子的身體裡面呢?就連神庭神帝,也都被我玩弄於鼓掌之間,我向他們表忠心,告訴他們我對仙器沒有絲毫的覬覦之心,也不讓納蘭世家真正的高手進入落聖峰山脈,神帝都被我這樣的忠臣感動了呢……仙器的體內,流淌著我的血脈,這就足以證明,它是上天賜予我一個人的造化,一切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我就是這個紀元的唯一主宰!」

  丁浩沒有說話。

  突然空中有了流水潺潺之聲,接著一尾尾的奇異的魚兒在虛空中浮現,鴻雁南歸長鳴之聲,東風呼嘯,雨水嘩啦啦地滴落,獺祭鯉魚等等幻像在虛空中浮現……

  【立春】和【雨水】兩大劍意無聲無息地迸發。

  下一瞬間,劍意急驟爆發。

  所有的幻象都化作了犀利無匹的劍意,前後左右上下將納蘭性德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狂風驟雨一樣將他淹沒,絞殺在其中,根本就無法躲避。

  納蘭性德的臉色終於變了。

  一道劍意劍光劃過,他的臉頰上裂開一條淺淺的傷口,有血珠瀰漫出來。

  受傷了!

  丁浩心中一喜。

  但——

  叮叮叮!

  一串串金屬交鳴的聲音突然響起,火花四濺。

  就看納蘭遊俠身上那一層金屬質感的銀光游動,瞬間就順著手掌瀰漫出去,覆蓋到了納蘭性德的身上,雖然只是薄薄的一層,但卻有著不可思議的防禦之力,【立春】和【雨水】兩大劍意爆發斬殺在其上,竟是不能傷其絲毫,反而是瞬間都被震碎!

  劍意絞殺之力,持續了整整半柱香的時間。

  而納蘭性德就這樣面帶著戲謔不屑的笑意,靜靜地在狂風劍雨之中站了整整半柱香,他甚至都沒有躲避,任憑那恐怖劍雨劍意斬殺,眼眸之中的笑意越發濃郁,看著丁浩的目光,就像是看著一隻妄圖撼動巨龍的螻蟻一樣。

  丁浩的心,也漸漸地沉了下去。

  這仙器的力量,近乎於無解。

  「怎麼樣?是不是很絕望呢?你最強大的神通,在我的身上連一絲漣漪都不能激起,這就是差距……如果你的能力只有這一點點的話,那一切到此為止,讓你來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力量吧!」

  話音落下。

  納蘭性德眼眸中含著的笑意,驟然化作了冰冷的鋒芒。

  殺機迸射。

  下一瞬間,他就瞬移一般地出現在了丁浩的身前,像是丁浩之前碾壓他時候一樣,一拳轟出來,納蘭性德就是要以丁浩丁浩擊敗的他的方式,來羞辱和碾壓丁浩。

  面對這一拳,丁浩依舊無法躲避。

  他只能抬起手臂招架。

  轟!

  排山倒海一樣的力量用來,刺耳的咔嚓聲中,劇痛傳來,丁浩一雙手臂的小臂骨以九十度的角度凹陷下去,顯然是全部都骨折了。

  丁浩直接被這力量轟飛,重重地撞擊在了石壁上。

  「噗!」

  他張口噴出大蓬的鮮血。

  太強大的仙器之力,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對抗。

  咻咻咻咻!

  魔刀和鏽劍自動激盪飛出,化作兩道飛鴻,朝著納蘭性德斬下。

  叮叮!

  兩聲輕響傳來,納蘭性德的身形被斬中。

  這一次他終於被震飛了。

  在劍祖和刀祖的操控之下,魔刀和鏽劍的禁忌之力爆發,對上了納蘭遊俠這個人形仙器,這一擊看起來是平分秋色,因為魔刀和鏽劍也被震得向後飛去。

  「就在這個時候……」

  丁浩的眼睛突然亮了。

  他的身形化作一道閃電,折斷的手臂也在這一瞬間恢復了大半,人在空中,伸手握住了倒飛回來的魔刀和鏽劍,瞬息之間就到了納蘭性德的身邊,刀劍如電,朝著納蘭性德的左手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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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8、仙器易主


魔刀和銹劍的禁忌之力,在這一刻徹底綻放。

丁浩體內十二正經和六奇脈之中的冰霜和火焰玄氣,也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被這兩柄神秘的禁忌之刃所抽空,這是一次極致的催動,在這是一瞬間,銹劍完全化作了銀色的透明之刃,而魔刀則仿佛是化作了一片流淌著的血液……

魔刀和銹劍,幾乎是同時閃電般地斬在了納蘭性德的左手手腕上。

雖然也是身經百戰的老牌強者,戰斗經驗無比豐富,但納蘭性德畢竟太長時間身為家主,養尊處優,沒有過在生死線上游走,這一次終于露出了破綻,被丁浩抓住了機會。

他面色變了。

因為手腕處即便是有仙器的銀光覆蓋,但依舊傳來了骨折般的劇痛,在這么一瞬間,納蘭性德真的以為自己的手腕,已經被徹底給斬斷了。

“那對刀劍是什么來歷,竟然這么可怕?難道竟能破開仙器防御?”

他心中大駭。

低頭看時,只見自己的左手手腕,的確是被活生生地斬斷了,整個左手手掌完全失去了知覺,但旋即他的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興奮的微笑。

因為左手手腕雖然被斬斷,但從納蘭游俠手中傳過來的銀色仙器之力,卻依舊緊緊地連接著他的斷手和手肘,那薄薄的一層銀光,柔軟如同液體,就像是最后一絲皮肉一樣,沒有被魔刀和銹劍破開。

“哈哈哈……哈哈!”

納蘭性德有一種劫后余生的興奮,大笑了起來。

笑聲之中充滿了得意和嘲諷。

在仙器之光的攜裹包圍之下,那被斬斷的手腕,幾乎是瞬間恢復。

“可惜啊,就差那么一點點,就是這么一點點,”他冷笑著看著丁浩,臉上浮現出了難以遏制的嘲諷,活動了一下恢復如初的手腕:“你的運氣可真差呢,如果你再強一點點,說不定就真的斬斷了我和仙器的聯系……現在就讓一切,都到此為止吧,我已經對你失去了興趣!”

丁浩心中也是一聲嘆息。

還是不行嗎?

前所未有的疲倦像是潮水一樣襲來。

魔刀和銹劍的完全爆發,已經徹底抽空了他體內的全部玄氣,即便是丁浩的肉體強度,都感覺到了有一種眩暈之感,想要立刻閉上眼睛就睡過去。

仙器的力量,竟然如可強大,連銹劍和魔刀都無法破開嗎?

“還不認命嗎?”

納蘭性德居高臨下地冷笑。

他也已經看出來,為了爆發出剛才那驚天一擊,丁浩已經耗盡了全部的力量,現在的丁浩,無比虛弱,在他面前,孱弱的就像是一只剛出生的螻蟻一樣,別說是傷他,想要碰一下他,都是一種奢望。

丁浩腳步虛浮,身形晃了晃。

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之色,沒有轉身逃離,反而是緊咬牙齒,集中全部的意志力,用盡身體最后的力量,揮動銹劍。

這支伴隨丁浩整個武道生涯的銹劍,就那么輕輕地揚起,然后又無力地落下。

這一刻它不帶絲毫的光芒,不再像是以前每當丁浩揮動它時光芒萬丈的光輝,也沒有任何的玄氣力量激蕩,沒有任何的異變,那斑駁銹跡布滿的刃身,簡直就是一根燒火棍,朝著納蘭性德的左手手腕斬去。

這個動作柔軟無力。

看上去簡直不是要去斬斷對手的手段,而僅僅是用銹劍去碰一碰。

納蘭性德輕蔑地笑。

面對這樣軟綿綿的一劍,他甚至躲都不躲。

他就是要讓眼前這個對手徹底絕望,折磨他的心,來報之前被丁浩打爆狼狽不堪的一箭之仇。

銹劍輕輕地碰到了納蘭性德手腕。

一聲輕響。

鮮血飛迸。

納蘭性德呆住。

丁浩也呆住。

斷……斷了?

納蘭性德的左手手腕,抵抗住了丁浩最強大的攻擊,在至強的力量面前毫發無損,但卻在這一次軟綿綿輕飄飄的一劍面前,像是豆腐一樣應聲而斷。

時間仿佛是在這一刻定格。

納蘭性德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然后化作了不可思議的驚駭,他甚至都沒有感覺到斷手的疼痛,看著那掉在地面的斷手,腦海之中一片空白!

“這……這……怎么……可能?”

原本保護在他手腕上的銀色仙器之光,不知道何時已經消失,在沒有防備之下,銹劍只是順著下落之勢,就斬斷了他沒有絲毫防備的手腕,切口處光華,血管、肌肉和骨頭的斷面清晰。

原本覆蓋在他身上的銀色仙器之光,也早就無聲無息的消失。

丁浩也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銹劍,再看看地面的斷手,也是一陣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什么情況?

“還愣著干什么,速速握住仙器。”

一個聲音在丁浩的耳邊響起。

是之前那個淡金色面具人的聲音。

他以傳音入密的方式,聲音中夾雜著獅子吼之類的醒神之效,第一時間提醒丁浩,他的聲音鎮定而又平靜,有一種奇異的力量,似乎他早就已經預見了會發生這樣的一幕。

丁浩一個激靈,立刻反應了過來。

這一瞬間他也顧不上去想為什么這個納蘭世家的高手,會以傳音入密的方式第一時間提醒自己,心中一動,體內也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力量,驅散了疲乏,身形如閃電一般飆射過去,第一時間伸手握住了納蘭游俠的右手。

下一個電光石火的瞬間,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師父,是你嗎?我感覺到了你的心跳……”

一個溫柔清澈的女聲在丁浩的腦海之中響起。

是納蘭初的聲音。

“阿初?”丁浩一愣,旋即大喜:“阿初,你……沒死?”

“師父,真的是您?我……阿初真是太高興了,您真的趕來了……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我的狀態,有點兒奇怪……我在游俠的身體里面。”

納蘭初用一種喜極而泣的聲音回答。

在納蘭游俠的身體里面?

丁浩微微一怔,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驚道:“莫非剛才……是你……阿初,你能操控游俠的身體嗎?剛才是你暗中幫了我?”

剛才那一瞬間,仙器銀光突然不再保護納蘭性德,丁浩才能那么輕松地斬斷他的左手,斷絕他和納蘭游俠之間的聯系,顯然納蘭性德也沒有預料到,這說明是仙器在那一瞬間,主動拋棄了他。

既然納蘭初在納蘭游俠的身體中,那一定是她暗中做了什么。

“我只能干擾到游俠的一些行為,沒有辦法控制……游俠的狀態也很奇怪,我能感覺到他還活著,但他的身體似乎不受他的控制……”納蘭初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種難掩的歡喜,顯然能夠再見到丁浩,她十分的興奮。

與此同時。

納蘭性德也反映了過來。

看到丁浩握住了納蘭游俠的手,他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不過下一瞬間,他又想到了什么,鎮定了下來,冷笑道:“被你觸碰到仙器又能如何?你不要忘了,納蘭游俠的身體之中,流淌著的是我的血液,注定只能被我一個人催動,你根本無法控制它。”

丁浩沒有說話。

因為他分明感受到,順著納蘭游俠的手掌,有一股暖流傳遞到了自己的身體之中,在不斷地填充自己剛才因為全力催動魔刀和銹劍的消耗。

這種力量無比磅礴,轉眼之間,丁浩就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玄氣通道之中,雄渾飽滿的玄氣激流在呼嘯澎湃。

“好人,我餓,我要吃肉肉……”這時納蘭游俠的聲音也突然在丁浩的腦海之中響起,依舊是傻乎乎的樣子,依舊充滿了對丁浩的信任和依賴。

丁浩心中頓時大喜。

而對面,納蘭性德的冷笑凝固在了臉上。

他察覺到了不對。

因為他能感覺到丁浩體內不斷澎湃強大的力量,氣勢在狂飆一般恢復,不再像是之前那樣虛弱,一個更加強大的丁浩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不可能……不……為什么?”納蘭性德慌了。

丁浩竟然可以操控仙器?

竟然可以得到仙器的力量?

怎么會這樣?

突然納蘭性德意識到了什么,猛地扭頭死死盯住淡金色面具人,怒吼道:“泥菩薩,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竟敢騙我?”

淡金色面具人語氣平靜地道:“我沒有騙你,你不是已經得到過仙器了嗎?你應該感受到了它強橫無敵的力量,我說的這一切,都實現了。”

“可是……可你說只有至親的人,才能操控這仙器。”納蘭性德近乎于咆哮地道:“為什么這個人也可以得到仙器的回應?他為什么也可以催動仙器之力?”

泥菩薩依舊平靜而坦然地道:“沒錯啊,是只有至親之人才能催動仙器,但這個至親的意思,并不僅僅指擁有同樣的血脈之力,也包括那些得到了仙器軀殼靈魂認同了的人,很顯然眼前這個人,得到了納蘭初和納蘭游俠的認同,他們將他當成了最可信賴的親人。”

“你……”納蘭性德呆住。

丁浩也若有所思。

原來是這樣?!

“不!我不服!”納蘭性德瘋狂地咆哮,竭斯底里地質問:“一定是你隱瞞了什么,為什么仙器會突然拋棄我?為什么?你號稱算盡一切天機,一定早就預見到了這一幕,你卻隱瞞了我,你不要忘了,你的妻兒還在我的手中。”

“拋棄一個喪心病狂,拋棄妻子,恩將仇報,心如蛇蝎的垃圾,還需要什么理由嗎?”泥菩薩平靜的目光之中,終于露出了一絲絲的鄙夷,道:“莫非你真的以為仙器沒有靈魂,可以隨意對待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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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9、納蘭性德的下場

  「只是一件器物而已,是操控在我手中的武器,我想怎麼對待它就對待它,」納蘭性德瘋狂地咆哮,他已經被氣瘋了,現在他可以確定,自己是被【泥菩薩】給騙了。
  
  「抱著這種想法,你註定身死道消。」【泥菩薩】冷笑,看著納蘭性德的目光之中,充滿了憐憫和蔑視。
  
  「你死定了,你的妻兒子女都死定了,」納蘭性德陰狠地咆哮:「我要讓你痛苦終生。」
  
  【泥菩薩】眼神中的憐憫之色更加清晰了,攤了攤手,道:「莫非你以為你還能活著離開這裡嗎?」
  
  這句話出來,納蘭性德頓時如被人迎頭澆了一桶冰水,一腔怒火消失無蹤,突然清醒了過來。
  
  他扭頭,看到了丁浩和納蘭遊俠。
  
  丁浩的目光幽冷,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怒火變成了驚恐。
  
  他頓時顫抖起來,知道自己完了。
  
  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會放過自己,如果之前仙器在手自己還能對抗的話,那現在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可能性再逃生,註定是死路一條。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我納蘭性德隱忍一世,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步步為營,眼看著就要成功,卻最終為他人做了嫁衣裳……」納蘭性德仰天長嘆:「這真是天亡我也。」
  
  丁浩冷笑,忍不住反駁道:「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天不亡你,造化的機緣已經擺在你的面前,仙器乃是萬世造化的結晶,通過智慧生靈的母體降世,流淌著你的血脈,這分明是天地賜予你的造化,是你自取滅亡,不知道珍惜,以冷血待之,逼得自己的骨肉至親都拋棄你,讓整個天道都鄙夷你,仙器才會拋棄你,若你能真誠對待阿初和遊俠,他們必將你當做是至親,仙器在你手中,誰也搶不走。」
  
  納蘭性德呆了呆。
  
  他心中已經是萬分懊悔,卻兀自不服地大聲吼道:「你胡說八道,不是我的錯,是他們不配為人子女,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這是天地定律,我有何錯?」
  
  「死到臨頭還不自知,不知錯,像是你這種冷血垃圾,如何配得上掌握仙器?天道要成你,你卻逆天道,自取思路,還要怨天尤人?」【泥菩薩】也忍不住嘲諷地道。
  
  納蘭性德張了張嘴,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的神情瞬間頹廢了下來,整個人瞬間像是老了數百歲一樣,原本還算是一個翩翩美男子,突然佝僂了下來,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了一道道皺紋,一頭黑髮也頃刻之間變成了灰白色……
  
  哀莫大於心死。
  
  即便是心中有無數的憤怒和不服,但納蘭性德心中也很明白,自己的確是錯了,錯的很離譜,若是自己當初沒有被世俗的權勢和力量所迷惑,能夠善待天荒部落的藥女,善待納蘭初和納蘭遊俠,也許一切都會不同……
  
  「我錯了,我錯了啊……」他禁不住老淚縱橫,整個人再也站不住,雙膝一軟,突然癱倒在地上,雙膝跪地,爬過來大聲道:「阿初,遊俠,我錯了,我願意以死謝罪,你們……你們能原諒我嗎?」
  
  他苦苦地哀求。
  
  丁浩和【泥菩薩】都冷笑,沒有絲毫的同情。
  
  不過兩人都沒有在說什麼。
  
  畢竟這個垃圾還是納蘭初和納蘭遊俠的親生父親,外人不好插嘴。
  
  短暫的沉默。
  
  已經化身為仙器的納蘭遊俠緩緩地開口,但傳來的聲音卻是納蘭初的聲音,一字一句地道——
  
  「不能!」
  
  這兩個字聲音並不大,也沒有蘊含任何的力量,但是卻有一種地老天荒都無法改變的決絕,不容有絲毫的猶豫。
  
  這兩個字,重重地轟擊在納蘭性德的心頭。
  
  他知道,自己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
  
  「不……不要……阿初,爹爹只是一時糊塗了,你救救我,可憐可憐我,不要殺我,阿初,你是個乖孩子……」納蘭性德慌了,頓時放棄了一切尊嚴,在死亡的面前,他願意做任何事情,就像是他為了仙器會喪心病狂地做任何事情一樣。
  
  丁浩抬起一腳直接踢飛了他。
  
  「阿初已經將一身血脈都還給你,你又將遊俠的一身血脈都用【龍吟天變陣】煉掉,他們現在已經和你沒關係了,你這種的垃圾,根本不配為人父……」丁浩鄙夷不屑地道。
  
  這一腳直接廢掉了納蘭性德的丹田和經脈,廢掉了他一身的力量。
  
  「噗……」納蘭性德張嘴噴出一口血箭,怨毒地看著丁浩。
  
  「看來你還真的是死不悔改,還想著報復嗎?」注意到納蘭性德的陰狠目光,知道他心中怨恨,丁浩也不以為意,冷笑道:「我不想當著阿初和遊俠的面,殺掉你這個垃圾,所以只是廢掉你的修為,留你一條狗命,滾吧!」
  
  雖然已經斷絕了父子關係,但丁浩還是不想在阿初和遊俠的面前,殺掉這個垃圾,怕會對兩人造成心理陰影。
  
  納蘭性德無比怨毒地看了一眼丁浩,跌跌撞撞地起身,腳步虛浮無力,吃力地朝著遠處跑去。
  
  【泥菩薩】看著這個人的背影,知道他死定了。
  
  而且還會死的很慘。
  
  納蘭性德在這一次的仙器出世過程中,狠狠地擺了神庭一道,騙了神帝,等於是戲耍了整個神庭,狠狠地扇了神庭所有人一巴掌,相信這個時候,不論是偽神帝還是丁瞳等人,已經明白過來,震怒之下的他們,絕對不會放過罪魁禍首納蘭性德。
  
  以神庭的手段和行事風格,納蘭性德絕對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且納蘭性德自己也很明白這一點,所以在被神庭抓住之前,他也將活在深深的恐懼孩子中。
  
  對於他來說,這將是在最大的懲罰。
  
  生不如死。
  
  且註定要死。
  
  【泥菩薩】嘆息了一聲,然後看到丁浩的目光,定格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微微一笑,嘆息了一聲,道:「我猜你一定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我。」
  
  丁浩輕輕地點頭。
  
  他不知道應該將眼前這個人看成是敵人還是朋友。
  
  若說是朋友,他佈置下的陣法幾乎殺死納蘭遊俠,有眼睜睜地看著納蘭初被逼死,納蘭性德能夠佈置下這樣偷天換日的局,沒有這個人的幫助,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若說是敵人,卻是這個人在最關鍵的時候提醒自己,第一時間掌握仙器,扭轉了戰局,試想如果在當時自己和納蘭性德都處於極度震驚狀態之中的時候,他提醒的是納蘭性德而不是自己,甚至在那一瞬間,他突然出手將仙器搶到自己的手中……那現在估計自己已經死了。
  
  「我想你應該聽過【泥菩薩】這個名字。」【泥菩薩】輕輕地道。
  
  丁浩點點頭。
  
  來到神恩大陸之後,他曾惡補過關於這個世界的資訊,也留意過很多的故事傳說,其中也有關於【泥菩薩】的一些傳奇事蹟。
  
  據說這人占卜卦算的能力天下第一,號稱世間沒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當年卦算神庭神帝壽元,言稱神帝三月之後薨,別人都當做是笑談,畢竟當時的神帝年富力強,號稱是大陸最頂級的主宰之一,沒有絲毫衰弱的徵兆,但誰知道竟然應驗,神帝真的在三個月之後暴斃。
  
  於是整個大陸都為之震驚。
  
  當所有人再去找這個人的時候,他卻消失了。
  
  不管什麼勢力什麼力量去追查,都無法捉到這個人。
  
  人們終於相信,這人可以算盡一切天機,可以提前預測吉凶禍福,知道未來將要發生的一切,想要捉他根本不可能。
  
  之後這人在大陸上偶有現身,隨便一次指點迷津,都會造成莫大的轟動,甚至出現了一言造就一個絕世強者,一言成全一個超級勢力,一言勾勒一個神話的不可思議現象。
  
  無數人都想要得到這人的指點。
  
  無數的勢力都想要得到這樣一個奇人。
  
  可惜如果他不願意出現,沒有人可以找到他。
  
  沒有人知道他的師承傳承,也沒有知道他的真正名字,這人如神龍見首不見尾,後來人們逐漸稱呼他為【菩薩】,表示他可以如佛道傳說中的【菩薩】一樣觀盡天地。
  
  只是這人的實力並不算是如何強大,所以後來又有好事者在前面添加了一個泥字,稱之為【泥菩薩】。
  
  這的確是一個奇人。
  
  丁浩當時聽了,也曾感嘆,可以通曉天機古今,那絕對是最可怕的神通,若是能夠得到此人相助,對抗神庭和丁瞳等人,一定會處處佔儘先機。
  
  不過當時那只是幻想而已。
  
  畢竟【泥菩薩】已經消失了太長的時間。
  
  但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奇人,今天卻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其實我們之前還見過一面的,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泥菩薩】平靜地道。
  
  丁浩一愣,仔細感應,眼前這人的氣息,似乎還真的有一點點的熟悉。
  
  下一瞬間他想起來,似乎是在自己廢了丁殺的那個夜晚,回到城中之後,在路邊的酒肆裡,聽許多閒漢聊起石嘴城大勢,其中有一位元消息靈通的楊大哥,氣息正是眼前【泥菩薩】一樣。
  
  原來是他。
  
  「看來你想起來了。」【泥菩薩】微微一笑,道:「我自六十歲之後,就不再占卜卦算,隱居在這個邊塞城市,找了一個農戶的貧女,生兒育女,想要過一些平凡的日子,只要能夠了此殘生,也算是滿足了,誰知道人算終究不如天算,偏偏仙藥藥引和仙器都要在這個城市出世,引來了大陸上各方勢力的爭奪,一個巨大漩渦已經成形,等我察覺想要抽身而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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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2 19:58:54 |只看該作者
0990、因果

  「你被納蘭世家的發現了?」丁浩若有所思。

  【泥菩薩】點了點頭,道:「納蘭性德此人雖然品德敗壞,但的確是有梟雄之姿,心思慎密幽微,城府極深,我已經很小心,但還是被他發現了我的行蹤,那日我回到家中,他的人已經出現,以家人安危威脅我,我也不得不就範,成為他手中的工具。」

  「你不是可以算盡一切天機嗎?」丁浩疑惑地道:「怎麼會料不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泥菩薩】苦笑一聲,道:「是啊,算盡一切天機,這或許是上天給我最大的禮物,又也許是做大的錯誤,一開始我也覺得洞察世間一切秘是一種很值得炫耀的能力,我甚至去推算神帝的壽元,我遊戲人間,如一尊主宰一樣,三言兩語就可以逆轉命運,雖然實力不強,但卻如主宰命運的神祇一樣,可惜後來我才發現,原來逆轉和洩露天機,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什麼代價?」丁浩問道。

  「天譴。」【泥菩薩】嘴中緩緩地吐出這兩個字,有一種令人驚心動魄的感覺。

  「什麼天譴?」丁浩追問。

  【泥菩薩】猶豫了片刻,抬手緩緩地揭去了自己臉上的淡金色面罩,頓時一張無比可怕的臉龐,就出現在了丁浩的眼中。

  這是怎麼樣一張臉啊。

  在那一瞬間,饒是丁浩經歷了無數詭異之事,見慣了屍山血海,也禁不住有一種極度噁心想要嘔吐的衝動。

  只見【泥菩薩】的臉上如同糊著一片爛泥,像是嘔吐物一樣的液體在緩慢地蠕動著,還時不時地冒出來一些細微的氣泡,整張臉像是在發酵一樣,而且有細細密密的小蟲子一樣東西不斷地鑽進鑽出,打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整張臉只有眼睛、鼻孔和嘴唇部位算是完整,令人看一眼就會做惡夢。

  「怎麼會……這樣?」丁浩大驚。

  【泥菩薩】緩緩帶上了淡金色面具,道:「這就是天譴的力量,自從十六年之前開始,我的臉就發生變化,每日隔一個時辰就會劇痛一個時辰,疼起來如同刀刮火烤一樣,那種痛苦,沒有經歷過的人,絕對不會想像得到,我之所以開始隱退,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受不了這種折磨。自從那之後,我就不再動用卜算之力,所以才會有今天的遭遇。」

  丁浩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簡直太可怕。

  【泥菩薩】能堅持活到現在,絕對是有著超強的意志力支撐,難怪他在風光最盛的時候,突然選擇要急流勇退,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後來我封卦,這十多年以來,這種痛苦在逐漸消減,可惜這次被納蘭性德抓住了把柄,我不得不再度開啟卦術,尤其是演算仙器這種逆世寶物的下落,天譴之力就更加恐怖,我這張臉在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裡急驟惡化,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泥菩薩】彷彿是在為自己的命運嘆息,道:「這次的天譴太可怕,我已經活不了太長時間了。」

  丁浩聽著也是一陣陣的心驚肉跳。

  他知道雖然看起來表情平靜,但【泥菩薩】此時一定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對於他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著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

  頓了頓,丁浩換了一個話題。

  「你早就算出來,所謂的仙器,就是遊俠體內蘊含的力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遊俠分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會成為仙器?」丁浩不解地道。

  【泥菩薩】笑了笑,道:「既然注定要遭受天譴而死,所以這一卦,我幾乎耗盡了全部的心血,終於被我算出了的所謂的仙器的脈絡……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武器並非是器物,而是生靈,天地法則和造化的可以孕育出血肉生靈,所以代表著法則和造化力量的仙器,也當然可以是血肉之軀,這是一種幾乎與創世的奇妙過程,法則和造化的力量,藉由血肉之軀降臨在這個世界上,天荒部落的藥女懷胎產子,便是造化因果。當然,這只是一個巧合,就算不是藥女,還有可能是其他人。」

  丁浩點點頭,若有所思。

  「呵呵呵,既然是最後一次演出,那一定要演的精彩一點,所以我也就乾脆全力配合納蘭性德,佈置下【龍吟天變陣】,以種種手段瞞過了神庭和其他勢力的推算,遮蔽和誤導了仙器的天機,讓神庭的卦師和其他各大宗門強者的演算,都出現了失誤,這才有落聖峰山脈之中的一切異變。」

  說這話的時候,【泥菩薩】的聲音之中,有一種近乎於自負的自信。

  在這一方面,他是當之無愧的王者,沒有人可以趕超,更沒有人能夠挑釁。

  「難道落聖山脈之中的一切,都是你佈置下的?」丁浩震驚。

  那黃金神殿、黃金王座以及仙道峰上的一切,如果真的是【泥菩薩】佈置下的話,那簡直太可怕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啊,堪比創世之祖,不僅僅只是用卦術就可以解釋了。

  【泥菩薩】搖搖頭,道:「當然不是,我若是有那種力量,這世間還有誰可以要挾我?天譴之力也不會落在我的身上。發生在落聖山脈的一切,是天地法則之力的作用,是這片天地的意志演化,只是由一位紀元主宰級別的存在加以誘導才形成的,按照原本的命運軌跡,納蘭遊俠應該出現在仙道峰之上,我以逆天改命之術,改變了納蘭遊俠在確定時間裡的位置,逆轉了這一切,僅此而已。」

  丁浩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依舊震驚不已。

  別看【泥菩薩】說的簡單,但逆天改命豈是如此簡單,尤其是與仙器有關的命運,近乎於不可逆,想要改變,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也必須掌握有神鬼不測之絕世神通。

  換做是其他任何一個人,只怕都做不到這一點。

  這就是當世第一卦術卜算奇人的可怕之處。

  「這麼說,你也早就算到了我會出現,知道了現在此刻的這種結局?」丁浩問道。

  【泥菩薩】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只能算出一個大概的脈絡,我只是隱約地看到,會有人會取納蘭性德而代之,納蘭性德福淺德薄,並非是應運之人,至於這個人是誰,我無法算出來,因為這人的身上有一種命外氣息,與他有關的一切,天際紊亂,不可捉摸,其錯亂程度,還在仙器之上……」

  說到這裡,【泥菩薩】略帶好奇地看著丁浩。

  他的意思很明顯,丁浩正是這個命外之人,與丁浩有關的一切,連他都無法算出來,其複雜紊亂程度,竟然還在仙器之上。

  丁浩皺眉,沒有說話。

  他知道自己身上有著太多的謎團。

  「那你應該也看到了,阿初會被納蘭性德逼死,遊俠也有生命危險,為什麼不嘗試稍微改變一下他們的命運呢?」丁浩道。

  【泥菩薩】以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丁浩,頓了頓,才道:「在我看到的有可能的未來中,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命運猶如長河,一塊小石子的墜入,都會激起無數無法捕捉預測的漣漪,我雖能看到未來,卻也不能把握一切,不可能事事俱到。」

  丁浩無話可說。

  他知道【泥菩薩】說的對。

  也許在原本的未來裡面,阿初和納蘭遊俠的下場命運更加淒慘,而如今改變之後的結局,或許要比原本好了無數倍,至少阿初和遊俠的靈魂還活著。

  「來說說遊俠現在的狀態吧,他已經徹底轉化為仙器了嗎?」丁浩有些關切地看了看旁邊一身銀甲如同雕塑的傻小子,擔憂地問道:「是不是從今以後,他都只能是這幅模樣?」

  「當然不會,現在的他,只是一種不穩定狀態而已,他還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體內的力量。」【泥菩薩】道:「等過一段時間,他會緩緩地恢復以前的樣子,也能隨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力量。」

  丁浩心中這才放心了一些,又想起了什麼,忙問道:「那阿初呢?阿初怎麼辦?她能回魂到之前的軀體裡面嗎?」

  「這個……很難。」【泥菩薩】道:「這個小姑娘的神魂,已經被吸入到了仙器之中,她之前祈禱之時,消耗太多靈魂之力,三魂七魄損耗太大,若是沒有仙器,她早就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好在仙器保存了她破碎的魂魄,這才留下一絲神念,對於她來說,寄存在仙器之中,是最好的狀態。」

  丁浩聽到這裡,眼中的亮光黯淡了下去。

  這可真是一個殘酷的消息。

  也就是說,從今以後納蘭遊俠的身體裡面,就必須擠著他和妹妹兩個人的魂魄和意識,一體雙魂。

  「而且你必須記住,仙器的力量並非是永恆,」【泥菩薩】突然指著納蘭遊俠,道:「畢竟是肉體之軀承載著仙的力量,所以它也會有一個度,就像是我的天機推算之力會帶來天譴,過度的使用仙器的力量,也會給納蘭遊俠帶來天譴,還會消耗他的生命力,一旦納蘭遊俠的壽元被消耗殆盡,也就是仙器重新分解回歸造化和法則的時刻。」

  什麼?

  丁浩一怔,旋即意識到了這話的意思。

  【泥菩薩】分明是在提醒自己,不要過度濫用納蘭遊俠的仙器力量,就像是一塊蓄電池一樣,如果過度消耗,總有電力用完的一天,到時候一切就都結束了。

  納蘭遊俠的壽元耗盡,意味著他和阿初都會同時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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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2 19:59:07 |只看該作者
0991、天機辯

  丁浩牢牢地記住了這一點。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阿初和遊俠都是可憐人,他們明明是活生生的血肉生靈,有喜怒哀樂,但卻從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要遭受別人難以想像的艱難困苦,這種痛苦並不僅僅是肉體上,還是身體上。

  若是遊俠最終真的落入納蘭性德這種人的手中,只怕早晚會被使用過度而夭折。

  丁浩也明白,即便現在仙器在手,他也不能濫用。

  否則遲早會害了納蘭遊俠和納蘭初。

  「對了,那落聖山脈仙道峰上的混沌仙器氤氳之光,是怎麼回事?」丁浩想到,在仙道峰之巔,看到了那混沌迷霧潮汐,繚繞著石柱,其中有仙道之光閃爍。

  【泥菩薩】解釋道:「仙器的神秘,普通人根本無法度側,所謂天道無常,天道卻也有情,仙器這種東西乃是天道法則孕育,所以天道法則也會為它的現世,提供一些保護迷霧,仙道峰之上的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天道為了保護仙器,而神奇衍化出來的迷霧。」

  丁浩怔了怔。

  原來如此。

  仙器秉承大道運行和造化法則之力而生,所以整個世界都會呵護它,保護它,冥冥之中總會有一種力量,讓它落入真正有資格運用它的人手中。

  神庭、海族、羽人和獸族對它的爭奪,注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泥菩薩】扭頭看了看仙道峰的方向。

  五百多米深的地面之下的密室空間裡,塵埃已經落定,納蘭性德的身影消失,而納蘭夫人則毒發身亡,化作了一灘腥臭的蔚藍色液體,抬頭時,可以透過丁浩之前轟出的巨大裂縫,看到寂寥的夜空之中有星光閃爍……

  「落聖山脈之中的迷霧,也快要散去了,各大勢力很快就會明白一切原委……」【泥菩薩】無比眷戀地看了看星空,突然正色道:「年輕人,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丁浩似是早就知道他要說什麼,道:「想讓我幫你照顧你的家人?」

  【泥菩薩】點點頭。

  「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保證讓他們衣食無憂。」丁浩認真地道。

  【泥菩薩】舒了一口氣,道:「多謝你。他們都只是很普通的人,我的妻子是貧農之女,沒有天賦也沒有力量,一兒一女也不是可以成為高手的料,我原本想,照顧他們等妻子離世,兒女成家,就自我了斷,這一輩子也就算是完美了……唉,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這一生,注定不能善終,希望天譴不要落在他們的身上,有你這位仙器之主照顧他們,我就放心多了。」

  丁浩知道這一次仙器之爭,若是沒有【泥菩薩】以逆天手段修改一切,仙器還不知道會落在誰的手中,納蘭初和納蘭遊俠的命運或許會更加悲慘,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泥菩薩】算是自己的恩人。

  「前輩不必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若非是前輩,仙器只怕與我無緣,要落入神庭之手。」丁浩道。

  【泥菩薩】微微一笑,道:「你也不必謝我,所謂一飲一啄,皆有前定,如果你和納蘭性德一樣薄情寡義,貪圖仙器而留在仙道峰,不管這兩個孩子的死活,那即便是我再逆改機緣,你也拿不到仙器,是你自己的選擇,決定了你的命運。」

  丁浩微微一笑。

  這就是傳說之中的好人有好報嗎?

  「此地不宜久留,前輩隨我先離開這裡吧,稍後再作打算。」丁浩道。

  他起了心思,想要留住這位奇人,就算他以後不能卦算占卜,但以他的眼界閱歷,對於問劍宗來說,都將是一個很好的補充。

  【泥菩薩】彷彿是看穿了丁浩的心思一樣,笑道:「我沒辦法離開啦,篡改仙器的軌跡,天譴已經絕了我的生機,我活不過十天,且我身上的天譴之力太過於濃郁,在我身邊的人,都將不得善終。」

  丁浩聞言一怔,一聲嘆息,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這也是【泥菩薩】選擇在生命的最後十幾天時間裡,不去和家人團聚的最重要原因吧,像是他的妻子兒女這種普通人,只怕是根本無上承受他身上那種濃郁的天譴之力。

  【泥菩薩】又道:「更何況這一次神庭和各大種族絕世強者都被矇蔽,被我玩弄於鼓掌之間,知曉真相之後,必定會大怒,這等於是在挑釁他們的尊嚴,為了維護他們的威嚴,這些人都絕對不會放過我,再加上天譴之力,我注定要死,這一次就算是看盡天機,再也逃不過去了。」

  他現在在很早之前,就明白了自己的命運,所以說這些話的時候,顯得平靜而又淡泊,看的很開。

  丁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這樣一位奇人面前,一切安慰的話已經是多餘。

  他看穿了古往今來,看透了世事滄桑,看遍了滄海桑田,世界上沒有人比他看的更遠,看的更明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即便是這片天之間的至尊強者,在這份氣度面前,也要稍遜。

  絕代奇人!

  「年輕人,我看不透你的命運,但我看到,在你的身上,有一條黑色煞氣糾纏不輕,你前面的道路上充滿殺伐和鮮血,你要小心。」【泥菩薩】意味深長地道:「如果被各大勢力知道仙器落入你的手中,必定會是一場腥風血雨的爭奪,各種陰謀陽謀會接踵而至,你有仙器在手,縱然不怕,但你身邊的親人朋友,可能會遭受無妄之災。」

  丁浩心中一緊,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仙器的誘惑,總會讓一些人和勢力做出瘋狂的舉動。

  【泥菩薩】看著丁浩,猶豫了片刻,最終像是決定了什麼,道:「既然事已至此,那就讓我用最後的力量,再為你遮蔽一次天機吧,隱去仙器下落,讓各大勢力無法再查到你。」

  丁浩看著他,點了點頭,也沒有矯情地推辭。

  他知道,【泥菩薩】這麼做,也是為了自己的妻兒子女考慮,他將家人託付給自己,若是自己被各大勢力針對,他的家人也會遭受波及。

  當然,這份人情必須牢記在心。

  日後回報在【泥菩薩】的家人身上就是了。

  「好了,年輕人,你速速離開這裡吧。」【泥菩薩】擺擺手,道:「仙道峰之上的迷霧快要散去,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丁浩略微猶豫,他本想請【泥菩薩】出手幫自己算父母的事情,但轉念一想,只怕【泥菩薩】此時所剩力量不多,且他也不願意再卦算了。

  「前輩保重。」丁浩拱手,轉身離開。

  【泥菩薩】看著丁浩的背影,嘴唇聳動,像是陷入了某種複雜的糾結之中,最後忍不住揚了揚手,道:「等一等……」

  丁浩身形一閃,重新回來:「前輩還有事情要交代晚輩嗎?」

  【泥菩薩】眼神裡浮現出了濃濃的猶豫掙扎之色,最終嘆道:「罷了罷了,一切都隨緣吧……」說著,他突然右手化作爪狀,猛地一手插入了自己的心臟,頓時鮮血迸射,活生生地從心臟裡面掏出來一件東西。

  那是一團紅玉一樣的光團,閃爍著夢幻的色澤,有一種奇異的力量,連虛空都在它周圍扭曲,光線也變得模糊。

  【泥菩薩】看著它,又是重重地嘆息了一聲,道:「我這一生跌宕起伏,悲歡離合全部都因它而起,原本覺得它是不祥之物,會讓人墮入迷途,已經打定了主意讓它隨我入土,不過轉念想一想,讓這一門卜算神通就此失傳,或許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丁浩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臉色一變,道:「這東西……莫非是……」

  【泥菩薩】點點頭:「我幼年時也曾習武,不過資質不高,無緣加入大宗門,得不到名師指點,只是一個散修,後來機緣巧合,被我得到了這件【天機辨】,融入體內,得到了造化,才有這算盡古今的手段。」

  原來這樣。

  丁浩的目光落在那赤紅色的光團上。

  怪不得沒有人知道【泥菩薩】的師承來歷,原來他一身的占卜神通,竟然是源自於這塊奇石。

  「這【天機辯】奇石中,蘊含天道規則軌跡,亦有仙音,若是有人可以融合此石,悟出道則,聆聽仙音,則可如我一般算盡古今,只是它帶來的天譴之力太可怕……」【泥菩薩】道:「這奇石也是天地造化之物,讓它就此泯滅,實在是有點兒可惜,你拿去吧,找一位有卜算天賦和血脈的人,傳於他,讓他自由選擇,或許在它的下一任主人手中,這奇石能發揮出他真正的作用。」

  丁浩猶豫了一下,道:「若是沒有這奇石,那前輩您……」

  「放心,我早就悟出了道則,也有仙音入體,就算沒有奇石,亦可以洞察逆改天機,」【泥菩薩】說這話的時候,總是有一種濃郁的自信,整個人眼睛裡也會露出奇異的光芒,在這方面,他是這片大陸至高無上的主宰。

  丁浩最終點點頭,接過了這【天機辯】奇石。

  「記住,若是沒有卜算血脈,就無法融合它,強行融合會遭受反噬,只有有緣人,才能得到它。」【泥菩薩】說完這最後一句,擺擺手,言盡於此。

  丁浩深深鞠躬,道了一聲珍重。

  下一瞬間,他化作一道流光,衝天而起,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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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2 19:59:20 |只看該作者
0992、新的域門

  仙道峰。

  混沌迷霧潮汐退去,六道身影幾乎是同一時間躍動,如流光般朝著石柱上點去,半空中嘭嘭嘭也不知道交手了多少次,不論是誰,只要距離稍近,都會遭受到旁人的攻擊。

  人影閃爍。

  即便是這六人都是最強者,但此時也不得不小心萬分,以他們的實力,若是掉入混沌迷霧之中,也會身死道消。

  在外圍,也有人影閃動。

  丁瞳一襲黑衣,獨目之中爆射出一道七巧光束,穿透了外圍的稀薄混沌迷霧,看了進去。

  他的獨目之中,有七顆星辰運轉,蘊含奇妙道則,衍化日月星辰的運轉軌跡,有一種語言難以形容的奇異力量瀰漫,彷彿可以看穿一切虛妄。

  丁瞳的嘴角,掛著自信的微笑,嘴唇開闔,卻沒有發出聲音,顯然是在以傳音入密的方式,在向誰說著什麼。

  但是下一瞬間,他整個人突然一怔,面容瞬間呆滯。

  表情如同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他是如此的震驚,以至於【七巧造化之瞳】的運轉都無疑是地停了下來,奇異的瞳芒消失,他整個人如同石化了一般,帶只在原地,表情彷彿是見了鬼。

  「怎麼可能?竟然是這樣?」

  丁瞳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與此同時,混沌迷霧之上也傳來幾聲驚呼,旋即是恐怖的怒吼,有人大喝道:「仙器呢?仙器在哪裡?誰奪走了仙器?」

  「怎麼會這樣?竟是幻影?難道是有人佈局?」

  「這不可能?竟然是假的?」

  平日裡神龍見首不見的至強者們,這一瞬間紛紛被驚得失聲大呼。

  外圍趕來的各方強者,聽到這樣的話,也都停下了腳步,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怎麼聽這樣子,混沌迷霧中發生了異變,莫非真正的仙器,竟然不在這仙道峰之上不成?

  下一瞬間,就看石柱周圍混沌迷霧再度回升。

  進入其中的各大至強者不得不退出來。

  這六人如今是這天地之間最強大的幾人之一,屹立在仙道峰之巔的混沌迷霧外圍,身體都籠罩在了層層光暈之中,外人看不清楚他們的身形面貌,但從那劇烈波動的氣息來看,這六人的心情並不平靜。

  陸續爬上仙道峰之巔的人,越來越多。

  雜毛老嚮導曲風也在其中,不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鬼鬼祟祟地躲在最外圍,一副隨時準備開溜的樣子。

  「是什麼人?居然可以算計我們?」六人之中,有一人開口。

  另一人道:「仙道法則不會錯,天道氣息也不會錯……莫非是天象有假,只是一次迷霧不成?」

  「不可能。」第三人道:「如此氣象,曠古絕今,仙器注定出世,應在此峰之上,絕無差錯。」

  「可是仙器不在。」第四人道。

  第五人冷幽幽地道:「除非有人已經捷足先登。」

  第六人沒有說話。

  他們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貴,已經很長的時間沒有因為什麼東西而親自出手,一旦出手,就必須是有個分曉,但如今的這種場面,卻好比被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還令他們震怒。

  若是仙器被六人之中的任何一人所得,都要比這種謎團一樣的狀態要好。

  突然,第五人再度開口,聲音之中蘊含著震怒:「有人逆天改命,錯亂了時空,移走了仙器。」

  這話一出,周圍頓時一陣驚呼。

  仙器秉承造化而生,想要逆改仙器出世之地,那需要什麼樣近乎於仙人的手段?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可以做到這一點,還瞞過了在場的六大至尊?

  「聒噪。」六大至尊中,有人輕哼一聲。

  轟!

  一道恐怖之力湧出。

  頓時仙道峰西面的人群,全部化作了一蓬血霧爆裂,很多強者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化作了血漿炸裂,死無葬身之地,瞬間連同肉體和神魂一起隕滅。

  「啊……」

  有人驚恐地大呼,親眼看到站在自己身邊的強者毫無徵兆地爆裂。

  雜毛老嚮導在死亡地帶的最邊緣,飛迸的鮮血濺了他一身,一個站在他身邊比他實力高數倍的強者,瞬間毫無反抗的餘地就化作肉泥,他打了一個冷戰,嚇得魂不附體,若是自己再稍微靠右站一點,也必死無疑。

  至尊之怒,何其可怕?

  只是因為喧嘩,就瞬間滅殺了數十人,就是這樣霸道這樣不講道理,也沒有反抗的餘地。這些人也是倒霉,觸了至尊的霉頭。

  霎時間人影攢動,無數人第一時間後退了千米開外,深怕有至尊再心情不爽,將怒火發洩到他們的身上。

  他們都是一方強者一方諸侯,在各自的領地上是至高的主宰,但是在這樣的場合,卻像是螻蟻一樣,死了也不會激起絲毫的波瀾,更不會有人為他們打抱不平。

  「普天之下,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只有一個人。」第三人開口,想到了一個人。

  「不錯。」第五人也點頭。

  「是我們疏忽了。」第一人身形一晃,如一道流光,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其他五人,幾乎是在同時離開。

  想要得到仙器,就必須先找到他們想到的那個人。

  再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了意義。

  人群之中,丁瞳獨目之中奇異光芒閃爍,盯住了剛才六人之中的一人,幾次想要出手,最終卻都忍住了,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仙器的下落,若是再對付那個人,反而會被牽制了精力,被其他各族佔了便宜。

  「丁聖歎,且先讓你活一段時間。」丁瞳獨目之中眸光逐漸清冷下來,身形一閃,化作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許多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仙道峰之上的那種重力壓制,不知道何時已經消退的七七八八,已經不會再壓制巔峰聖級以上的強者的飛行神通了。

  許多人都面露苦笑。

  辛辛苦苦九死一生走到這一步,原本是為了撞仙緣,誰知道差點兒把命都丟在這裡,仙器竟然還是沒有下落,連至尊都被騙,整個過程看起來更像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有一種被愚弄了的感覺。

  「走吧!」

  有人搖頭,也化作流光離開。

  「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可以逆轉仙器的命運呢?還能瞞過至尊……」也有人感到不可思議。

  就在這時——

  轟隆隆!

  仙道峰突然劇烈地震動搖晃了起來。

  腳下的岩石瀰漫出來一道道裂縫,整個仙道峰有崩碎坍塌的趨勢,峰巔那恐怖的混沌迷霧緩緩地向上升去,那幾根【鴻蒙天柱】也自動漂浮了起來,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咻咻咻地化作閃電,直接朝著夜空之中射去……

  這又是什麼情況?

  「這仙道峰要塌了……」有人大呼,衝天而起。

  接著密密麻麻的人影飛到了天空,此時那種恐怖的壓制之力已經完全消失,所有人都恢復了飛行的能力,凝滯到了虛空之中,呆呆地看著偌大的仙道峰像是風中的沙雕一樣坍塌了下去,地面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整個仙道峰都陷入了這巨大的裂縫之中。

  乍看起來,就像是地面張開巨嘴吞噬了這仙峰一樣。

  原本圍繞在仙道峰上的仙道氣息,化作團團氤氳,朝著天空之中匯聚而去,最終和那【鴻蒙天柱】以及混沌迷霧一起,消失在了天穹的最高處。

  那裡正是最開始出現異變仙光、導致石嘴城去與發生異變的初始地方。

  天空中那一道裂開的巨大縫隙,也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原本從其中溢出的一絲絲黑色的光絲,彷彿是觸手一般緩緩地朝著縫隙縮回去,那遍佈整個夜空的黑色紋絡銘文也緩緩地淡去,控制著這片天地的那種奇異壓制之力,也如潮水一般慢慢地退潮,很多人都感覺到,那被壓制的玄氣,終於漸漸地恢復了之前的水準。

  這段由仙器引發的天地異變,就要結束了嗎?

  還是說這意味著仙器已經有了主人,一切就該落幕?

  「不對,快看那裡……」有人指著天空中的那個巨大裂縫的方向驚呼出聲,所有人抬頭看去,只見那原本正在彌合的裂縫,在還有大約數千米寬的時候,突然停止了彌合的趨勢,漆黑的裂縫逐漸化作了淡銀色,有濃郁的空間元素在澎湃閃爍,從一開始的暴躁混亂,竟然漸漸變得穩定清晰了起來。

  到最後這裂縫變成了一個橢圓形的巨大圓盤,猶如一道通往位置世界的門一樣。

  而在這巨門的周圍邊緣部位,有一點點的白光閃爍,釋放出奇異的力量。

  仔細看時,原來那白光正是之前衝天飛起的【鴻蒙天柱】,像是一根根釘子一樣,將這個光門固定在了虛空之中,也對抗著天地法則的彌合之力,使得這個光門始終存在於虛空之上,永遠都不會消失。

  遠處東方的天邊,露出了魚肚白。

  新的一天即將降臨。

  「那光門充滿了空間元素……如此穩定,如此平靜,這……莫非是一個傳送域門?」有人禁不住低呼出聲。

  沒有人回應他。

  出現在這裡的人,都是武道霸主級的存在,眼界見識經驗都非常人可比,誰又沒有見過空間域門?幾乎所有人都一眼看出來,那絕對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巨大域門,而且它的面積之大,絕對遠超大陸之上任何一個超級勢力構築的域門,明顯絕非是人力所能建造出來。

  堪稱是鬼斧神工。

  當然這都不是主要問題。

  每個人心中浮現的最大疑問是——

  這個巨型域門到底通往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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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3 19:50:21 |只看該作者
0993、比我想象中的來晚了

納蘭性德跌跌撞撞終于爬出了地下密室。

實力被廢掉之后,他已經瞬間變得衰老,比普通的老人還衰弱,順著破碎的甬道,爬了足足一個時辰,磕的渾身是傷,才來到了地面,這個時候,天邊一輪紅日正好升起了半輪,血色陽光灑落在大地。

他心中一片死灰,抬頭看到了天空之中那個巨大的域門。

若是換在以往,這種奇異的畫面一定會引起他巨大的興趣,天地異變必代表著大機緣,但是此時,他倉皇如狗,只想趕緊找一個藏身之地,躲避來自于各方的追殺,好好想想該怎么活下去。

即便是喪失了一身實力,他依舊想活。

丟失掉的力量,通過修煉還可以恢復。

納蘭家還有一些神藏,這些年積攢的底蘊,也有希望幫助他恢復一定的實力。

他堅信總有一日,自己還能改頭換面崛起。

當然,納蘭世家的總部是絕對不能回去了,這個時候的納蘭世家總舵絕對是個火坑,泥菩薩回回去救他的家人,而神庭和其他各方勢力,也都會循跡找來,回去就是送死。

“該去哪里呢?”

納蘭性德一邊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一邊在心中琢磨。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出來了沉重的腳步聲,納蘭性德心中下意識地一緊,不過旋即意識到,腳步如此沉重,絕對不是武道高手,想到這里,他心中倒是輕松了一些。

很快就看到十多個衣衫襤褸的身影從碎石后面跑了出來。

是十多個貧民窟的叫花子。

納蘭性德隨意瞥了一眼,這樣的人平日里在他眼中就是螻蟻,他不將這十幾人放在眼里,繼續朝前走去,靠的近了,冷笑著喝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滾開,不要擋道。”

放在以往,叫花子們絕對會嚇得瑟瑟發抖屁滾尿流。

但是這一次,十多個叫花子并沒有讓開。

他們的眼睛里閃爍著貪婪和兇唳的光芒,死死地盯著納蘭性德,每個人的臟乎乎的臉上,都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不知死活賤民們,找死不成?”納蘭性德大怒。

但是下一瞬間,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驟然一驚,霎時間背后的汗毛都一根根地豎了起來,因為這些叫花子眼中的那種光芒,就像是看到了獵物的鬣狗一樣,陰狠而又暴戾。

他們要搶奪自己?

納蘭性德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東西,依舊穿著耀眼的華服裝束,別說是那幾個無價的寶石玉墜,單單就是這一身衣服上隨便撕幾塊布料,都可以賣很多錢,足夠這些叫花子開銷一兩年了。

如果換在以前,遇到這種低賤的東西,他根本不用動手,就會有手下的護衛高手出手,將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全部轟殺成渣。

但是現在,身邊的心腹高手們都被他送進了龍吟天變陣提供能量血肉,死的一個不剩,而他自己已經失去了全部實力,沒有剩下絲毫玄氣修為。

而且他還不是體修,又受了傷……

現在的他,虛弱到了極點,別說是十幾個兇悍的叫花子,就算是一個普通壯漢,都能要了他的命,意識到這一點,納蘭性德立刻改變了態度,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正要說什么……

那十幾個叫花子已經冷笑著沖了上來。

這種生活在石嘴城最底層的人,無一不是好勇斗狠之輩,為了活下去,不把人命當回事,也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就像是瘋狂的豺狗一樣,在觀察到納蘭性德不具備威脅之后,他們迅速撲來上來……

“你們敢……啊……”納蘭性德大呼,但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奔在最前面的乞丐迎頭一拳,打歪了鼻子,鼻梁骨折,鮮血橫流。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納蘭性德怒吼著要表明身份。

但下一瞬間,他突然覺得小腹一涼。

低頭看時,卻見一個只有十三四水的黑瘦小姑娘,手里緊緊地握著一截生銹的鐵條,邊緣磨得鋒銳無比,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肚子里。

這小姑娘有點兒營養不良,又黑又瘦,皮包骨頭,正應該是清純爛漫的年紀,但在她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純真,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外貌竟然和納蘭初有點兒相似,但眼神里卻沒有納蘭初那種寧靜、溫柔、乖巧和笑意,只有野獸一般的猙獰和陰狠,她張開的嘴里黃色的牙齒鋒利如匕首一樣,如一頭陰狠的小鬣狗。

“啊……阿初……”納蘭性德恍惚仿佛看到了那個被自己逼死的小姑娘。

這小乞丐愣了愣,旋即恢復了之前的冰冷陰狠。

她緊握著用鐵條在納蘭性德的小腹惡狠狠地捅進去,然后迅速抽出來,手法極為熟練地閃電般連續又捅了幾次,簡直將納蘭性德的肚子捅成了篩子。

殺人對她來說,仿佛只是例行公事一樣。

最后的力量從納蘭性德身體里流淌消失。

一起流淌消失的還有他的生機。

身體無力地仰天倒去,納蘭性德張開的手臂想要抱住什么,最終卻徒勞地垂下,他的眼神里有憤怒,有不甘,有難以置信,有迷茫,有悲哀……

他無法想象,縱橫東大陸左右逢源的自己,連神庭都欺騙了,竟然有一天,會以這樣一種方式,死在一個低賤如螻蟻般小乞丐的手里……

很快納蘭性德身上的衣物就被一扒而光,叫花子們一哄而上拿走了所有他們認為有價值的東西,納蘭世家的當代家主,全身地躺在碎石塵埃里面,鮮血染紅了周圍。

在意識游離的那一瞬間,納蘭性德不知道怎么的,腦海里又回想起了殺死自己的小乞丐的那張臉,恍惚間這張臉和納蘭初的臉緩緩地重合,像是同一個人一樣……

死在了一個和納蘭初相似的小姑娘手里,這莫非就是上天的報應?

納蘭性德嘴里,已經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人影閃爍,一個身穿黑袍的英俊獨目年輕人從天而降,落在了納蘭性德的身邊,低頭凝視著他。

是丁瞳。

丁瞳像是看著一條狗一樣看著納蘭性德,他的獨目之中,有七個光點猶如七顆星辰運轉閃爍,朦朧氤氳之光散發出來,如霧氣一般將納蘭性德整個人都籠罩在了其中。

他在‘看’著什么。

有一種奇異的力量,籠罩了納蘭性德,他身上的一切仿佛是凝滯了一樣,包括那流逝的生機,也處于一種微妙的平衡狀態。

半晌。

“果然是泥菩薩。”丁瞳嘆了一口氣。

沒想到這個傳說之中的人物,竟然真的如此厲害,以一己之力,遮蔽了天機,算計了各大勢力所有的卦師,也混淆了至尊強者的推衍,更蒙蔽了自己七巧造化之瞳的洞察,生生地改變了天象天機,瞞天過海成功。

丁瞳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納蘭性德的身上。

這個該死一萬次的狗奴才,表面上對神庭謙恭,暗地里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挾持泥菩薩瞞天過海,連自己都欺騙了,妄自己還真的以為他是好心,幫助自己誑走了那個命外之人……

“原本以為仙器爭奪過程之中注定會出現的變化,會應在那個命外之人的身上,誰知道竟然是這樣……真的是太失算了。”丁瞳心中有一種無法抑制的憤怒:“呵呵,納蘭世家沒有必要再存在于這個世界了。”

他一念之間,就判定了這個東大陸豪門世家的死刑。

下一瞬間,他再次運轉七星造化之瞳,一道淡金色的光芒直接射入了納蘭性德的大腦之中,強橫地從其中搜尋信息,到了最后那金色光芒化作了七彩氤氳,將納蘭性德的整個腦袋都籠罩在其中。

原本已經只剩下最后一口氣的納蘭性德,手腳突然劇烈地抽搐了起來。

破碎的地下密室空間。

靜靜地盤腿坐在原地的泥菩薩突然張口,噴出一道血箭。

他裸露在外的脖頸、手掌等部位的皮肉,如同被滾水潑過一樣潰爛,淡褐色的膿水泛動,周身都布滿了一種腥臭味道,像是即將腐爛的尸體。

濃郁到難以形容的天譴之力,彌漫在整個密室空間里。

泥菩薩連續噴出幾道鮮血,到了最后,他噴出的血液之中,竟然帶著破碎的臟器,已經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腥臭黑色。

但他的眼神之中,卻充滿了笑意。

輕輕地呼出一口氣,他全身上下唯一算是完好的部位只有眼睛,當他眼睛睜開的時候,其內有大片星河運轉,一幅幅模糊的畫面,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其中就包括那十幾個兇狠乞丐殺了納蘭性德的畫面。

泥菩薩一直看到丁瞳出現,這才閉上了眼睛,不再演算。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之后。

一道強橫的力量落在這個被毀壞的納蘭世家地下密室里,光華散去,出現的人,正是丁瞳。

“你比我想象中的來的晚了一點。”泥菩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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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3 19:50:32 |只看該作者
0994、通往無盡大陸

  丁瞳皺了皺眉,這個密室空間裡的天譴之力濃郁的有些可怕,他不得不催動【七巧造化之瞳】的力量,來防止被這種可怕的氣息侵入到體內。

  「仙器在哪裡?」丁瞳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不是已經在納蘭性德的識海之中,看到了仙器的下落了嗎?」【泥菩薩】平靜地道。

  「納蘭性德只是一個可憐愚蠢的豺狗,被你利用還不自知,你以為我真的會相信在他腦海之中看到的一切?你辛辛苦苦布下這個大局,難道就是要將仙器毀滅?」丁瞳冷笑,道:「那個狗東西腦海之中的一切記憶畫面,只怕根本就是你佈置下的迷霧吧,還有那十幾個乞丐,也是你引動天機命運之力,將他們引到那裡的吧?借助乞丐之手殺掉納蘭性德,原本是很高明的手段,各大勢力的卦師若不能注意到那些乞丐,也絕對無法推算到你身上。」

  【泥菩薩】沒有說話。

  丁瞳又自信地冷笑道:「你的卦算之力的確很恐怖,連神境至尊都被你玩弄於鼓掌之間,號稱看盡世間一切的你,就應該知道,我的【七巧造化之瞳】有勘破虛妄之力,既然被我找到了納蘭性德屍體這樣的線索,那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你,你還是遲了一步,所以之前的手段都白費了,還是老老實實地說出仙器的真正下落吧。」

  【泥菩薩】睜開眼睛,微笑不語。

  「看起來你的狀態很糟糕。」丁瞳冷笑道:「遮蔽仙器的天機,逆改仙器出世之地,既然是你也應該承受了巨大的天譴之力,你說出仙器下落,我可以幫你驅散天譴之力,讓你不再遭受這種痛苦的折磨,還可以讓你穩坐神庭算子部的首席之位,兩三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泥菩薩】似笑非笑地道:「你做不到。」

  丁瞳也笑道:「有人能做到。」

  【泥菩薩】毫不考慮,直接拒絕:「我不想做別人的牽線木偶。」

  丁瞳的臉色瞬間一變,似乎是刺到了痛處,道:「那要看付出什麼代價,且誰說木偶就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呢,這蒼茫亂世,誰為棋子誰佈局還不一定呢。」

  【泥菩薩】不再說話。

  「看來你是真的要拒絕了?」丁瞳臉色陰沉了起來,道:「以前你有遮蔽天機之力,別人尋不到你的蹤跡,所以奈何不了你,但如今被我發現了蹤跡,以你的實力,再逃也逃不了了,我大可以強行搜索你的識海,那裡一定有答案,我只是念在你乃一代奇人,若是歸順於我,才一次次給你機會,螻蟻尚且偷生,何必自絕於人呢。」

  「你之所以如此耐心,還不是貪戀我的占卜神通,生怕強行搜索我的識海反而不得,那就再也沒有機會,」【泥菩薩】笑道:「還是斷了這個念想吧,這門神通你得不到,得到了也無法施展,你勸我的話,我也送給你,多行不義必自斃,不要自絕於人。」

  丁瞳不再說話。

  他的獨目之中,泛起奇異的幽光,朝著【泥菩薩】籠罩過來,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要以【七巧造化之瞳】強行搜索識海了,再耽擱下去夜長夢多,只怕會被其他勢力找到這裡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

  「哈哈,哈哈哈,丁瞳,仙器我交於你了,你答應我的事情,一定要辦到,否則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泥菩薩】突然大笑著說出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丁瞳意識到了什麼,微微一驚,正要說什麼。

  就在這時——

  轟!

  【泥菩薩】的身體毫無徵兆地爆裂了開來,黑色皮肉和已經快要液化的骨頭四處飛迸,一種難以形容的惡臭霎時間瀰漫開來,濃郁的近乎可以肉眼看到的天譴之力朝著四面八方輻射,所過之處,岩石如瞬間被風化了千年,地面上的屍體和銘文脈絡也瞬間沙化消失……

  整個密室空間裡面的一切痕跡,幾乎是在瞬間徹底消失。

  電光石火之間,整個地下密室空間如同經歷了滄海桑田的變化一樣,歲月的洪流洶湧而過,淡化了一切痕跡,這是一種近乎於法則變換的轉變,從此之後,就算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卦師,也無法通過這裡的線索再算出什麼。

  而幾乎是與此同時,六道身影如閃電一般降落。

  「現出仙器,否則死。」野獸一般的咆哮響徹密室空間,這是出現在仙道峰之巔的六位至尊身影之中的一人,恐怖的氣息如汪洋一般洶湧,第一時間向丁瞳施展了殺招。

  其他幾人幾乎是同樣的行動。

  唯有偽神帝出手,拖住了幾人,大喝道:「既然已經得手,速速離開這裡,按照之前的計畫進行……」

  丁瞳心中的憤怒簡直快要爆炸。

  又被算計了。

  【泥菩薩】臨死之前布下的局,消滅了一切線索,也逆轉矇蔽了天機,仙器的下落將永遠成迷,而自己卻成為了背黑鍋的一個,分明沒有得到任何東西,卻在眾人的眼中成為了仙器的得主,可以想像,從今以後無數針對自己的局和陰謀將接踵而至,甚至連最親的人,都會算計自己……

  不論自己怎麼解釋,都不會有人相信。

  這才是【泥菩薩】的局的可怕之處。

  丁瞳覺得自己被耍了。

  他沒有解釋。

  他第一時間選擇了逃離。

  面對數位至尊級別的存在,他就算是再自信也知道自己不會是對手,繼續留在這裡就是等死,神庭的招牌鎮不住這幾人。

  「留下來。」

  「不能被他煉化了仙器,到時候誰能奈何他?」

  有至尊大喝,全力出手,追殺丁瞳。

  ……

  丁浩來到了納蘭世家駐地。

  這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無數石殿建築倒塌,一片狼藉,佈置在駐地的各種陣法,也都被強行摧毀,納蘭世家的家主衛隊已經被打殘,基本上所有的防禦力量都已經崩潰……

  空氣裡殘留著真凰火焰的氣息。

  丁浩明白這是謝解語出手的後果。

  看來納蘭世家基本上已經被她給摧毀了,不過她並沒有能夠找到納蘭初等人所在的位置,因為【泥菩薩】遮蔽了一切的氣息,又逆改了一些線索,且【龍吟天變陣】佈置在地下五百多米深處,謝解語被這種天機矇蔽之力所誤導,將納蘭世家駐地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能夠有所發現……

  她應該是暫時離開了。

  丁浩想了想,沒有立刻就嘗試聯繫女武神。

  這裡是一個是非之地,很快就會有各方勢力強者追殺而至,會成為漩渦的中心,沒有必要再停留。

  按照【泥菩薩】的描述,丁浩在距離納蘭世家駐地大約一公里之外的一個農家院落裡,找到了他的妻子和一對兒女,三個可憐的人在納蘭世家的高手監管之下瑟瑟發抖,也許是納蘭性德還想要利用【泥菩薩】,所以倒也沒有怎麼傷害他們。

  丁浩擊殺了納蘭世家高手,帶著三人離開。

  在返回紅石莊園的路上,丁浩也看到了天空之中那個巨大的新域門,心中大感震驚,雖然有【泥菩薩】之前的一些解釋,但丁浩還是覺得這次仙器出世風波,從開始到結束都充滿了各種謎團,即便是到現在看似一切都落幕,卻還有很多的謎團無法解釋。

  【泥菩薩】說這個過程有無上存在在背後引導,到底指的是什麼呢?

  很明顯黃金神殿、仙道峰以及現在看到的這個巨大的新域門,都不會完全是自然天道法則衍化的產物,背後有一種很神秘的力量在催動,到底這域門會通向哪裡呢?

  丁浩並沒有急於去探尋。

  因為這其中或許會有危險,而且相信過不了太長的時間,域門之後的世界就會揭開面紗,這個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充滿了好奇心的強者,總會有人去探索。

  丁浩回到了紅石莊園的時候,正是日上三竿,而金可言、單雄等天尊近衛營的大部隊還未從落聖峰山脈外圍退回來,只有數十名體修和之前買來的僕人婢女在園內守候。

  命人安撫安置了【泥菩薩】的妻女之後,丁浩命人傳令召回單雄、金可言等人,天尊近衛營在這一次風波中出盡了風頭,擊潰了神庭的大軍,現在需要暫時避開風頭,丁浩沒有在石嘴城中太多的停留,而是帶著大部隊在石嘴城的封印解除之後,第一時間離開了這裡。

  他心中很清楚,一旦天地之間的壓制之力徹底的消失,瀚海體修們的戰力優勢就會喪失,玄氣內修強者的實力恢復,再戰就不會像是之前那樣有一邊倒的優勢,且神庭的力量依舊不可忽視,等神庭從仙器爭奪之中抽出精力來對付自己等人,那將會是一場無休止的殘酷戰爭!

  瀚海體修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力量之基,人數有限,不能消耗到這種沒有意義的戰爭之中去。

  在丁浩的安排之下,金可言和單雄兩人,帶著天尊近衛營的高手離開,返回瀚海森林,而丁浩自己則暫時留了下來。

  他需要盡快找到父親丁聖歎一系的人,將仙藥藥引送過去為母親治病。

  他也想知道,這場仙器爭奪風波,到底會以什麼樣的形式徹底落幕。

  而令丁浩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關於新的域門所連同的世界很快就被一些勢力勘察清楚,從各方面傳來的消息彙總來看,這個域門對面的世界,竟然是無盡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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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3 19:50:48 |只看該作者
0995、入侵的前夕

  一處神秘之地。

  魔氣沸騰,黑霧繚繞,空中有吞天滅地的奇異力量在湧動,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一個直徑大約三四米的黑色水潭,位於魔氣的最中心,潭水瘋狂地沸騰,彷彿是被燒開了一樣,但卻沒有發出絲毫響聲,畫面詭異到了極點,令人心悸。

  這黑色潭水已經瘋狂地沸騰了數年的時間。

  但就在這一刻,有奇異的變化出現了。

  一道淡紅色的氤氳從黑色的潭水之中釋放出來,從一開始的極為微弱,變得越來越清晰,如同紅色的霓虹一樣,透過那黑色的潭水,讓周圍黑暗的空間多了一分如血液一般詭異的色彩。

  很快整個黑色的潭水都開始變色,轉眼之間就變成了鮮血一般的炙熱紅色,甚至連空氣之中都泛動著血腥的味道。

  周圍的魔氣都開始瘋狂地沸騰了起來。

  紅色潭水中有奇異的吸力爆發出來,霎時間方圓四五十里之內的魔氣不可思議地開始縮聚,彷彿有無形的力量將它們壓縮起來,電光石火之間,所有的魔氣被壓縮成為了一個赤黑色的龍眼大小的光團。

  這片天地也終於不再黑暗。

  昊日之光照射下來,可以看清楚周圍的一切——

  黑色的突兀怪石猶如鋒銳的荊棘一般密佈,這竟是一處陡峭的孤峰之下山谷中,周圍堆滿了密密麻麻的白骨,有人骨,也有獸骨,還有各種奇形怪狀不知道來歷的骨頭,也不知道在這裡多少年代了,有些已經風化成了化石,還有的潔白如玉,甚至還閃爍著微微的光彩……

  這裡簡直就是一處埋骨之地。

  是死神的居所。

  咕嘟咕嘟!

  變成了血池的潭水終於發出了沸騰的聲音,有強烈的炙紅色光芒湧動,慢慢地一個白色的光點從血池裡冒了出來。

  是一顆頭顱。

  一個白色長髮頭顱。

  也只有一顆頭顱,頸部之下並沒有身軀。

  但這一刻斷下的頭顱,卻充滿了難以形容的恐怖生機,彷彿是史前巨龍一樣的旺盛血氣,在這顆頭顱睜開眼睛的瞬間爆發出來。

  它還活著。

  「大赤天魔訣的涅槃之術,的確是神妙,我感覺到了強大的力量。」頭顱說話,眼眸中閃爍著興奮的神色,它一張嘴,將那一顆由魔氣壓縮而成的黑色光點吞入了口中。

  下一瞬間,各種奇異的連鎖反應瞬間發生。

  下方的血池之水升騰了起來,彷彿是活了一樣,朝著這顆頭顱彙集,產生了某種奇異的變化,竟然化作了新鮮的血肉,而血池周圍的各種密密麻麻的白骨,也如響應某種神秘力量的召喚一樣,嗖嗖嗖飛過來,匯入到了那血水之中……

  這簡直就是一個造化創物的過程。

  轉眼之間,一副修長健美強大的新的肉體組建而成。

  那顆白色長髮的頭顱緩緩地垂下來,安裝在了這幅軀體之上。

  頸部有一條條紅色的肉芽蠕動,最終完美地先接了身軀和頭顱。

  嘎巴嘎巴叭叭叭!

  一連串爆豆一般的聲音響起,身軀活動,全身的骨骼像是一座剛剛安裝好的精密機器一樣開始磨合,那一身充滿了力量感的腱子肉鼓動,很快白色頭顱就完全適應了這一具新的軀體。

  「重新活過來的感覺,很是太美妙了。」

  他赤身裸體,白色長髮瀑布般飛揚,抬頭看著天空中的昊日,感慨嘆息。

  「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吧?大赤天魔訣的涅槃還在佛家那些所謂的金身涅槃之上,一次生死就是一次輪迴,一次輪迴就是一次脫胎換骨,再加上我為你選擇的這個涅槃之地,如今的你,已經有了神境的戰力,可以橫掃四方了!」

  另一個陰沉的聲音也響起。

  「多謝魔師。」重新活過來的他認真地道。

  那陰沉聲音響起,道:「謝我就不必了,只要你幫我完成那個心願,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

  「放心吧,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幫魔師您完成心願。」他心念一動,體內黑紅色的玄氣爆發,在體表幻化出了一副鎧甲,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該回去結束那一切了,哈哈,我乃是上天所養,那些可憐的人們,真的以為我會死嗎?還有那個可憐的小東西,當我重新站在他面前,我相信他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話音落下。

  他化作一道長虹,消失在了原地。

  ……

  ……

  「一個新的大陸被發現了!」

  「原來石嘴城的域門,是通往一個新的世界,一個我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世界,哈哈,這下有熱鬧看了,據說許多大的宗門勢力,都準備組織遠征軍,去新世界搶佔地盤了!」

  「是啊,聽說那個世界的生靈,實力都極其弱小呢。」

  「那是一個貧瘠的世界,靈氣匱乏,雖然幅員遼闊,但天道法則模糊,力量潮汐處於衰退期,各大門派怎麼會對它感興趣?」

  「這就不知道了,肯定是有什麼東西,吸引著那些大勢力……說起來,真為那個低級世界的生靈們感到悲哀呢,很快他們就要成為奴隸了,他們的世界也將成為各大門派予取予求的後花園!」

  「不如我們也去碰碰運氣?」

  「我倒是想去啊,以你我的實力,在那個世界絕對可以稱霸一方,也是不錯的選擇,可新域門的大小有限,前期必定會被各大宗門壟斷,我們也只能等一些日子再看情況了!」

  「可以去加入傭兵團,你還不知道啊,銳金傭兵團已經在各處招人了,這樣的大傭兵團,是有資格使用域門的!」

  各種各樣的對話,傳到了丁浩的耳中。

  這幾天不斷有關於新的域門的消息傳出,最終域門另一側的世界得到了印證,是無盡大陸,而在神恩大陸的各方勢力的眼中,一個新世界的出現意味著無限的可能,尤其是當他們發現無盡大陸是一個武道力量比神恩大陸落後的世界時,那種根植於任何一種生靈靈魂深處的殖民衝動開始變得不可遏止。

  短短的時間之內,已經有幾大宗門放出話來,要進入域門了。

  連神庭都在做著某種準備。

  這次的仙器爭奪風波還未完全塵埃落定,傳出來的消息,是仙器最終被神庭的絕世天才丁瞳所得。

  這幾日,來自於獸族、海族、羽族等各方的勢力強者,都瘋狂了一樣地追殺丁瞳,要在他徹底融合煉化仙器之前奪得仙器,否則一旦這個絕世天才煉化了仙器,各大種族以及其他與神庭敵對的勢力,日子就會變得不好過了。

  不斷有各種消息爆出來。

  甚至還有人傳言,因為仙器,丁瞳和偽神帝產生了罅隙,爆發了戰鬥,神庭內部更是亂到了極點。

  但最終還是沒有丁瞳被擊殺的消息傳出。

  後來這個幸運的天才就完全沒有了蹤跡,誰也無法再追查到他的行跡,彷彿是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一起消失的還有所有人都垂涎的仙器。

  暗中湧動著各種不甘的力量。

  還有人在瘋狂地尋找。

  丁浩心中明白,這是【泥菩薩】用最後的手段,遮蔽了天機,也不知道怎麼的讓丁瞳背了這個鍋,這樣一來,自己和納蘭遊俠可以輕鬆很多,有時間和精力來處理其他事情。

  但丁浩也清楚,按照【泥菩薩】的說法,他布下的手段,最多只可以持續十年的時間,這種遮蔽天機的力量,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衰弱,十年之後,那些真正的絕頂至尊和卦師,就可以算出仙器的真相。

  所以這十年時間,對於丁浩來說,非常的重要。

  將瀚海體修們遣返瀚海森林之後,丁浩這幾天都留在了石嘴城之內,不斷地收集各方面的消息。

  因為在經歷了仙器風波,這個軍事重鎮被波及,破壞的很嚴重,滿目瘡痍,來自於方方面面的力量依舊在暗處交鋒,所以這裡依舊是各種消息最靈通的地方。

  有著刀祖劍祖傳授的易形之術,再加上星雲境界的神識之力,丁浩可以改變自己的氣息,化作不同的人,不用擔心被被人識破。

  另一方面,丁浩還在暗中不斷地尋找三神子、丁不三丁不四等人的下落,希望可以通過他們,將仙藥藥引送給父親。

  為此,他甚至不惜再去了幾次【天聽軒】。

  從天聽軒得到的消息,三神子等人應該就在這片區域之中,還未離開,丁浩尋得有些著急,練功結束之後,來街上碰碰運氣,沒想到聽到了之前的那些對話。

  「如果神恩大陸的力量,真的大舉入侵無盡大陸的話,那對於無盡大陸的生靈來說,無疑將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丁浩皺眉。

  他對無盡大陸有著特殊的感情,畢竟是第二故鄉,不希望這個世界被突如其來的戰火摧毀。

  「也許該回去無盡大陸一次,昔日晴川殿等勢力殘殺問劍宗弟子的血仇,也該報了!」丁浩心中這麼想著,下定了決心,等將仙藥藥引送出去之後,就立刻返回無盡大陸。

  他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行走,神識如潮水一般釋放了出去。

  一上午時間過去,聽到各處都在議論無盡大陸的事情,卻沒有什麼收穫,丁浩隨便在路邊找了一家酒肆吃了點東西,正要離開,突然卻發現了什麼。

  「嗯?是他?」

  丁浩眼睛一亮。
請不要貿然評價我 你只知道我的名字 卻不知道我的故事 你只聽過我的行為 卻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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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3 19:50:59 |只看該作者
0996、相認

  看到這人,丁浩終於鬆了一口氣。

  看到這人起身離開,丁浩招呼小二結了賬,悄悄地跟在了後面,順著街道人流往前走,逐漸到了行人稀少的小巷子裡,七拐八拐之後,進入了一片極為幽靜的住宅區。

  前面的人表現的極為警惕,時不時地變換氣息,轉變方向,生怕被人跟蹤,曲曲折折兜了好幾個圈子,這才來到了一個幽靜的小院落旁邊。

  他小心地四下看了看,確定自己沒有被跟蹤,這才抬手要去竅門。

  就在這時——

  「三神子殿下在裡面嗎?」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

  這人一驚非同小可,背後涼氣飆升,他頭也不回,手中劍光浮現,反手一劍如同閃電一般刺了出去,同時張嘴就要大呼示警,但那一劍只刺出去一半,就如陷入了沼澤一般,無法再存進。

  一股強大的力量固定住了長劍。

  「吳大叔,不要緊張,是友非敵。」清朗的聲音傳來,那股強大到令人顫慄的氣息收斂,讓吳峰心中一鬆,接著固定長劍的力量消失,他收劍轉身。

  丁浩笑吟吟地看著他。

  「你是……啊,我知道了,是丁兄弟。」吳峰略微疑惑,眼前這人面貌有些陌生,但那氣息卻十分熟悉,腦海之中一道閃電,頓時反應了過來,認出丁浩就是十萬大山一戰中逆轉了佔據的那個神秘人。

  「吳大叔,我找三神子殿下有急事,請你為我引見。」丁浩笑道。

  吳峰鬆了一口氣,道:「神王殿下這些日子也在找您呢,一直都沒有什麼消息,太好了,你隨我來,神王殿下和兩位小殿下見到您,一定會很高興。」

  吳峰正是三神子麾下那一百多白甲強者的首領,昔日也是大神子丁聖歎西征軍的精銳強者。

  他絲毫不懷疑丁浩。

  不僅僅是因為之前十萬大山一戰的原因,更是因為三神子丁行畫和不三、不四兩位兄弟,都曾不止一次地說過,丁浩的身份可能很尊貴,絕對不是敵人,可以完全相信。

  實際上吳峰本人心裡對丁浩也很有好感。

  原來他準備敲門的莊園並不是三神子等人的落腳點,吳峰帶著丁浩又兜兜轉轉走了半柱香的時間,來到了他之前路過過的一個農家小院,小心地敲門,催動了陣法,進入其中。

  這小院子有奇異陣法隔絕,外面看起來略顯衰敗,最多也不過是半畝地,但通過陣法進入其中,卻極為寬廣,足足佔地一百多畝,一座座武舍和演武廣場極為合理的坐落其中。

  這裡看起來似乎是一個規模不小的據點。

  吳峰應該是通過某種方式已經早就傳訊進來,裡面的人早就知道了丁浩會來,三神子丁行畫一臉笑意地已經迎了出來,身後跟著的人正是丁不三和丁不四哥倆。

  「丁賢侄,我們又見面了。」丁行畫興致很高,大踏步地走過來,在丁浩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拍,道:「你可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這些日子我四下派人找你,都沒有找到,若非是當日在仙道峰上見了一面,我還以為你已經離開石嘴城了呢。」

  丁浩心中也是一陣親切。

  眼前這個人是自己的長輩,父母之外最親密的人,丁浩恭敬地行了晚輩之禮,才道:「為了躲避神庭的爪牙,所以一直很少現身。」

  丁行畫目中帶著笑意,上下打量了幾眼,道:「好,好啊,不錯,你的實力又提高了,這樣的修煉速度簡直是妖孽,比我這兩個不爭氣的小子強了太多,哈哈哈,這一回一定要陪我好好喝兩杯,仙道峰上匆匆見面,沒有來得及暢談,這一次你可要多留一陣。」

  丁浩聽他的語氣,似乎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或許是他猜到的,又或許是父親暗示的,不管如何,這個時候也沒有必要隱瞞了,當下恭敬地點頭道:「這一回一定陪三叔好好喝兩杯。」

  這一句三叔一出口,丁行畫身體微微一震。

  他猛地盯住丁浩,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激動,一絲難以遏制的暖意,半晌才平穩住了心情,重重地點點頭,突然仰天哈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把拉住丁浩的手,道:「好,好,好,太好了。」

  丁不三和丁不四兩兄弟相互對視了一眼,也明白了什麼,眼眸裡閃過一絲喜色。

  這一聲三叔,實在是說明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之前雖然已經猜到一些,但丁浩自己不承認,他們也不敢真的確定。

  現在一切都明朗了。

  拉著丁浩來到了大殿裡,丁行畫臉上一直都掛著毫不掩飾的笑意,這些年以來,因為大哥的事情,他基本上一直都是鬱鬱寡歡,很少像是今天這樣高興,拉著丁浩簡直就像是熱戀中的戀人一樣,怎麼看都覺得看不夠。

  丁浩也不再掩飾,恢復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像,真的是太像了……」丁行畫連連感慨,如今的丁浩和當初的丁聖歎外貌非常相似,眉宇之間依稀可以找到當年丁聖歎的影子,這下他心中不再有絲毫的懷疑了。

  「侄兒丁浩,拜見三叔。」

  丁浩老老實實地按照神恩大陸晚輩覲見長輩的規矩,雙膝跪地磕了三個頭,這一拜等於是徹底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他取出了丁紅淚交給自己的那塊刻著『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的玉石。

  「不錯,這正是當年大哥從祁連古峰玉璧上去下的玉之精魄,是當年大哥送給大嫂的定情之物。」看到玉石,丁行畫感慨萬千,聲音都有些顫抖,眼角有了一絲淚光。

  英雄並非無淚。

  「你這小子,瞞的我們好苦。」丁不四吹鬍子瞪眼地跳出來錘了丁浩一拳。

  他年齡要比丁浩大一些,當年大神子和雨傾城定情的時候,三神子已經結婚育有兩個孩子,正是丁不三、丁不四,十六年之前那一戰,丁行畫也正是因為顧念家人尤其是兩個孩子的安全,最終委曲求全,沒有反出神庭,這些年做了個閒散王爺,將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兩個兒子身上,培養出來了名震神庭的不三不四這樣兩個小天才,比之當年的三神子自己,還要更加卓越一些。

  「小弟。」沉默寡言的丁不三站在丁浩面前,大多數時間如面癱一樣沉默的臉上,也露出了罕見的微笑。

  丁浩感覺到了濃濃的親情。

  這種感覺是如此美好。

  由於丁行畫之前有令,整個大殿之中,也就只有吳峰一個外人,其他人都被支開,看著眼前這一幕,吳峰長大了嘴巴,腦海之中一片空白,只要不是傻子,到了這種程度,都會明白丁浩的真正身份。

  吳峰激動的渾身顫抖。

  原來是當年那位可憐的小公子……三神王和兩位小殿下一定早就猜出來了,所以才會告訴自己,丁浩是絕對可以百分百信任的人,不用絲毫懷疑。

  天可憐見!

  小公子竟然真的活下來了。

  吳峰興奮的簡直想要狂呼,他當年在西征軍擔任先鋒營的武將之前,曾經是大神子丁聖歎的親兵,和大神子並肩浴血戰鬥過,對於大神子瘋狂地崇拜,猶如親人一般。

  後來大神子認為讓吳峰留在身邊當親兵,實在是埋沒了他的才能,為了提拔他,讓他進入先鋒營,在西征過程中立下了赫赫戰功,如果沒有十六年之前的那場變故,西征軍凱旋回到神都的話,吳峰必定是封侯的賞賜,如今也是神庭的一方諸侯。

  「小公子,原來是你,我……老奴見過小公子。」

  吳峰激動地跪地。

  在丁浩很小的時候,他還抱過丁浩呢,那個時候的丁浩,是整個大神子府的珍寶明珠。

  丁浩嚇了一跳,連忙扶起了吳峰。

  「哈哈哈,來人,上酒,今天我要大喝一場,」三神子大吼,命人擺宴,興致很高,對吳峰道:「今天沒有上下之分,都是一家人,老吳你不要拘禮,我記得已經好久沒有和你喝酒了。」

  吳峰激動的老淚縱橫,道:「自從十年前前一戰,殿下您就忌酒了,我一直都在盼著您重新端起酒杯的日子,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啊。」

  丁不三和丁不四兩個人更是親自去提酒,一壇壇的佳釀很快就擺了上來,與此同時,大殿之外也擺下了宴席,駐地裡的眾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神王殿下如此興奮,但這種喜氣還是感染了所有人,身穿白甲的強者們難得地放鬆下來,開懷暢飲。

  丁浩心中浮著濃濃的感動。

  雖然自己並非是那個真正的丁浩,只是一個穿越而來的冒牌貨,但體內畢竟流淌著丁氏一族的血液,這種血脈相連的力量是不可分割的,事實上丁浩早就已經淡忘了前世,真正的與這一世界的一切都融合了。

  這是丁浩第一次喝這麼多。

  整個駐地都籠罩在一種罕見的喜慶氣氛之中。

  到最後三神王和吳峰兩人竟然有些醉了,腳步虛浮搖晃,原本以他們的實力,就算是喝掉數十噸酒也不會有絲毫反應,但現在卻真的是醉眼朦朧,看來是真的太高興了。

  丁不三、丁不四兄弟拉著丁浩問長問短,聊起了丁浩在消失的這段時間裡的經歷,丁浩也沒有太過隱瞞,將自己的經歷大致說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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