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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睡秋]仙路至尊[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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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 01:59:21
撼天崩 第二百零一章 陣棋

    說話的是先前與石敬軒談笑的兩人當中的另外一個,楊君山對於此人卻是並不理會,反而轉向身旁的石敬軒問道:“這位是?”

    石敬軒面上稍顯尷尬,但他卻並未直接介紹那說話之人,反而先介紹先前那暗中出手試探楊君山之人,道:“這位是熊家長房嫡孫,撼天宗親傳弟子熊滿濤之子熊希英!”

    楊君山只是微微點頭示意,那人顯得卻是極為矜持,然而目光之中高高在上的神態卻是一覽無餘,楊君山於是懶得理他,轉而看向剛剛說話之人。

    石敬軒也樂得見楊君山不將這位衙內放在眼中,趕忙這才指著剛剛出言挑釁自己之人,向他介紹道:“這位是熊家最為傑出的陣法師熊希哲,也是整個夢瑜縣陣法師之中最為傑出的後起之秀。”

    石敬軒這“最為傑出”四個字卻是咬得極重,似乎在像楊君山暗示著什麼,然而楊君山的神色卻始終微笑如一,只是拱手道:“久仰久仰!”

    熊希哲,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楊君山雖然神色不變,可內心卻是泛起了滔天巨浪,前世撼天宗覆滅之後,便是此人以陣法突施暗算,配合熊家族長長風真人以及當時已經進階真人境的原本撼天宗真傳弟子熊滿濤二人,聯手將夢瑜縣令陳紀真人圍殺。

    可以說當時若非熊希哲以陣法擋住了陳紀真人的突圍之路,即便是不敵熊長風父子兩位真人修士的圍攻,陳紀真人也有著全身而退的能力。

    前世的熊希哲的確可以稱得上是夢瑜縣陣法師最為傑出的後起之秀,若非撼天宗突然崩滅帶來的混亂,便是在整個瑜郡他都開始嶄露頭角。

    “不必如此假惺惺,”熊希哲毫不客氣的冷笑道:“你一鄉下之人,我乃熊家剛出師的陣法師,彼此誰都不曾見過誰,有什麼值得‘久仰’的,聽著好叫人不舒服!”

    楊君山將手中的禮盒交到了石敬軒的手中,口中卻是笑道:“說的也是,在下之前確然不曾聽得過熊兄的姓名。”

    而就在楊君山說話的檔口,那接過楊君山遞上禮盒的石敬軒卻是毫不猶豫的當著所有人的面拆了開來。

    當眾開拆他人的禮品卻是一種極為不禮貌的行為,那熊希哲剛剛說了楊君山的“小禮”,石敬軒這裡便打開,神色間卻是露出一副迫不及待想要一看究竟的期待模樣。

    不過當他看清楚禮盒之中的物品之時,石敬軒的臉色卻是一變,緊跟著便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向著熊希哲獻寶一般笑道:“希哲兄,這可是中品靈材三靈木。”

    說罷,又朝著楊君山點頭示意道:“楊兄弟有心了。”

    石敬軒修煉的是木屬性功法,這三靈木正是煉製木屬性法器的常用之物,因此,此物在木屬性靈材之中身價便顯得頗為不俗了,不過是一個進階武人境的賀宴,能夠一出手就是這般大放,這賀禮可說是頗重了。

    那熊希哲顯然也沒有想到一個鄉下的村正之子居然捨得以中品靈材作為賀禮,想及之前自己說的話就仿佛一個耳光扇在了自己臉上,頓時一陣火辣辣熱。

    這時那一旁的熊希英見狀,隨口道:“這三靈木雖說不凡,不過石兄你今後怕是用不上呀!”

    石敬軒聞言一愣,可隨即便笑道:“也是!”

    說罷,看了一眼手中的禮盒,隨即便招手交過了管家,隨手將禮盒扔了過去,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

    楊君山笑了笑,他看得出來,今日這三人是暗中有了默契,要聯起手來讓自己出糗,無論自己送什麼東西來恐怕都免不了這三人的奚落,於是便說了一聲抱歉,向著廳堂之中的其他幾位武人境修士那裡走了過去。

    這時石敬軒身後,熊希英朝著熊希哲使了一個顏色,那熊希哲突然漲紅了臉,朝著楊君山的背影道:“你別走,聽說你也懂得陣法?”

    廳堂中的幾位武人境修士顯然都已經注意到門口幾人的爭執,此時都已經不再談笑,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這裡,楊君山掃了幾人一眼,發現這些人幾乎都沒有制止的意思,甚至目光之中隱藏的意味頗為複雜,便也曉得這些人恐怕是要作壁上觀。

    楊君山微微轉身,笑道:“談不上懂,只是有所涉獵罷了。”

    這個時候那熊希哲已經平靜了下來,聞言只是道:“你布下的陣法連武人境巔峰的修士都能夠困得住,如今在夢瑜縣的陣法師當中也是極有名氣,我雖剛剛出師,但自信陣法造詣也不在你之下,因此想要同你切磋一番,不知道你敢不敢?”

    這一下就算是連石敬軒都有些尷尬了,楊君山見得此人滿臉的不服氣不由有些好笑,看來這人當真是如他自己說的那般,剛剛出師對於人情世故多有不知,這一張口便又將自己從“最傑出”的陣法師降為了挑戰者的身份。

    楊君山好笑的朝著身旁的石敬軒看了一眼,道:“今日乃是石兄的武人境賀宴,你我怎可喧賓奪主?”

    石敬軒連忙道:“不妨的,不妨的!”

    那熊希哲卻已經如同一隻鬥雞一般向前探出了脖子,道:“你難道不敢?”

    這挑戰者的地位卻是越發坐的心甘情願了,楊君山也能看得出來,這熊希哲是當真不同人情世故,被人慫恿了來向自己挑釁,而那熊希英這個時候反而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倒是在廳堂之中就坐的那位陌生修士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麼了,咳了一聲,道:“希哲,不得無禮!”

    那熊希哲聞言再次漲紅了臉,嘴裡雖然不敢說些什麼,可站在那裡卻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料這個時候,那熊希英卻是笑道:“五叔,只是哲弟癡迷陣法,想要同楊兄弟切磋一番罷了,料想師兄與楊兄弟也不會怪罪。”

    楊君山只是含笑看著幾人表演,那石敬軒已經連忙道:“自然不會怪罪,既然熊兄想要切磋,只要楊兄弟答應,在下馬上便著手準備。”

    熊希英這個時候終於看向了楊君山,道:“就是不曉得楊兄弟是否方便了。”

    石敬軒這個時候也帶著一些為難的表情,說道:“楊兄弟,你看……”

    不等楊君山言語,一旁的石南生已經看不下去了,道:“敬軒,前堂尚有來客,你還是先去露個面應酬一番,這陣法切磋還是等到賀宴完畢之後吧!”

    豈料石敬軒卻是壓根不給這位自家堂叔丁點面子,直接道:“前堂自有管家照看就夠了,左右不過是一些湊熱鬧的凡人修士,哪裡用得著我親自照看,再則說我等便是數年也未必能夠有緣看到兩位陣法師之間的切磋,我都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哪裡還有心思去顧那些凡人!”

    石南生臉上怒氣一閃,卻聽得那熊希英拍手笑道:“正是如此,連我也有些等不及了,不曉得哲弟與這位楊兄弟到底誰更強一些。”

    石敬軒朝著堂外揮手,頓時便有僕人抬著一張方桌上前,這方桌長寬各有五尺,顯然是早已經準備好了的,不過楊君山見狀還是略顯驚訝,陣法切磋方式多種多樣,不過要僅僅只是在這一張方桌之上的話,難道說……

    “楊兄弟身為陣法師,要是傳承有序的話,那麼想來也應當是曉得陣棋的,就是不知道楊兄弟是否見過真正的陣棋呢,要是沒有見過的話,今天希哲兄就能讓人開眼界了!”

    石敬軒總是在言語之中有意無意的透露出嘲諷之意。

    楊君山暗道一聲果然,陣棋他自然是曉得的,而且儘管陣棋在陣法師當中都很少看到,但卻沒有一位陣法師會不懂陣棋的,這也是石敬軒雖暗道嘲諷楊君山土包子見識少,可卻依舊等著兩人以陣棋切磋,而絲毫不擔心楊君山不懂得陣棋該如何下。

    陣棋不僅僅是被陣法師用來切磋技藝,本身更是一種法器,一種隨時可以用來對敵的陣盤,更是陣法師用來鑽研陣法一道,推演陣圖的一種最為直觀的工具,乃是所有陣法師都夢寐以求的寶物。

    在石敬軒將大方桌擺上之後,那熊希哲看了楊君山一眼,見他果真神色平靜,顯然是曉得陣棋的,於是便手掌一翻,一張巴掌大小的棋盤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張小小的棋盤被熊希哲從手中祭起,只見他張口朝著棋盤一吹,這張陣棋盤便化作三尺見方的一座大棋盤落在了方桌之上。

    楊君山向著陣棋盤上看去,陣棋盤與普通的圍棋盤不同,最差的陣棋盤上也有縱橫二十一道線,而此時熊希哲的這一張棋盤便是一件下品法器,上面各有縱橫二十一道線。

    緊跟著熊希哲手中又多出了兩隻玉缽,裡面各盛放著滿滿的一缽黑白兩色的棋子,這些棋子都是以靈玉精心磨制,每一枚的價值都不下於三塊玉幣,這兩缽共計四百餘枚棋子的價值便在千枚玉幣以上,聽著便令人咂舌。

    熊希哲看了看楊君山,見他正在仔細觀摩自己的陣棋盤,於是道:“沒有陣法師不會下陣棋的,不過料想你也是第一次見到陣棋,按照慣例,你當先行!”

    楊君山接過了熊希哲遞過來的白子玉缽,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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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零二章 拙劣

    陣棋乃是陣法師鑽研陣法奧妙,推演陣法演變的最重要工具,幾乎每一位陣法師都渴望自己手中能夠有一張棋盤,用來鑽研和推演陣法。

    然而想要得到一套陣棋卻是極為難得,且不說陣棋極難煉製,單單煉製陣棋的過程當中所用到的靈材都能夠令九成的陣法師望而卻步。

    與下品法器即使是最好的也只不過需要十二種靈材不同,僅僅只是用來演練法陣的棋盤,為了能夠在陣棋當中承載盡可能多的法陣,就至少需要四十九種下品靈材,而且這四十九種靈材往往都具體一定的特殊性,想要找齊都極為不易,就更不要說在煉製的過程當中還需要將這些屬性各異的靈材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因此能夠煉製一套最低級的下品法器級別的陣棋,往往也得是大師級別的煉器師出手才行。

    陣棋在修煉界大約可以分為三個等級,最低等級的陣棋自然就是法器級別的,而法器之中等級最低的下品法器陣棋只能夠推演四十九道法陣,中品法器陣棋則能夠推演六十四種,而上品法器陣棋則能夠推演八十一種陣棋。

    然而不論上中下法器級別的陣棋分別能夠推演多少道法陣,卻只能夠演變出一種靈陣出來。

    在法器級別的陣棋之上則有靈器級別的陣棋,靈器級別的陣法自然用來推演靈陣級別的陣法,與法器級別的陣法一般,上中下三品靈器陣棋能夠推演出來的靈陣數量也不同,然而在寶陣上卻僅僅只能夠推演一道出來。

    同樣道理,在靈器陣棋上還有寶器陣棋,在用來推演不同數量的寶陣的同時,還能夠推演出傳說當中的道陣,不過這也就只是存在於傳說當中了。

    楊君山在尹拙明留下的陣法傳承當中得知,在撼天宗之中便有一套靈器級別的陣棋,當年身為撼天宗陣法天才的尹拙明,便有資格使用這套陣棋推演陣法,並借助這一套靈器陣棋推演出了將元磁靈光大陣推升至寶陣級別的元磁寶光大陣的可行性方案。

    然而最終卻因為撼天宗始終不曾在他進階真人境之前將元磁寶術的傳承教授于他,而尹拙明在自身又進階真人境無望的情況下,對於陣法的癡迷使得他最終選擇了鋌而走險,盜竊元磁寶術的傳承不成,最終身死道消。

    陣法師在佈陣之前,往往都要因地制宜,在不改變陣法根本的基礎上對陣法做出修改,因此往往就需要對陣法進行反復的推演,以免在佈陣的過程當中因為地勢、環境等情況,使得陣法的威力下降或者留下明顯的破綻。

    因此,陣法師在實際佈陣之前,往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用在陣法的反復修改和推演之上。

    原本西山村的護村大陣,楊君山要想將元磁靈光大陣佈置完成,事先也需要大量的時間用在推演陣法之上,若當真如此的話,就算是各種物資資源準備充足,楊君山也不可能在今年便將大陣的整體輪廓佈置完成。

    不過好在西山村的地勢與錦瑜縣的元磁山附近極為相似,而楊君山又曾經在錦瑜縣的元磁山腹之中不但曾經看到了長孫家護族大陣的陣圖,而且還仔細觀摩了元磁靈光大陣的陣盤樞紐和山腹石壁上刻畫的密密麻麻的符文印記,這使得楊君山幾乎沒有花費多大的氣力,便跳過了推演陣法的過程,直接進入到了陣法的具體佈置過程當中。

    眼前熊希哲拿出來的這一套陣棋雖然僅僅只是下品法器,最多只能夠推演四十九種法陣,身為陣法師,要是看到一套陣棋擺在自己面前,要說不眼熱那是不可能的,然而楊君山幾乎可以斷定,這一套陣棋即使在夢瑜縣三大豪強之首的熊家也可說是絕無僅有的寶物了,就算是一件傳家寶都不為過。

    如今這樣的一件寶物卻是在熊希哲這樣一個初入武人境的修士身上出現,要不是他偷偷拿出來的話,那只能說明熊家對於這位少年陣法師的培養極為重視,要是楊君山敢打這件寶物的主意,恐怕熊家能夠將半個夢瑜縣都反過來。

    陣法師本就少見,陣法師之間的切磋自然更加引人注目,更何況還是以陣棋這種極為罕見的方式,陣盤擺下,後堂之中所有的武人境修士便圍了過來,楊君山執白卻先行。

    “且慢!”

    就在楊君山正要布子的時候,一旁的熊希英突然輕喝一聲,令楊君山眉頭大皺,就是對面的熊希哲也頗為不悅的說道:“大哥,陣棋開啟,最忌有人打斷,有什麼快說,要是楊道友落了子,所有人就不要說話了。”

    這熊希哲先前木訥笨拙,一句話說不對自己就先臉紅了,這會兒陣盤布下,整個人的氣質頓時就變了,就連熊希英從旁打擾都敢之言斥責。

    熊希英果然一愣,目光之中閃過一道不悅之色,隨即笑道:“三弟莫惱,這陣棋不是還不曾開啟麼,大哥只是有個提議,先前也曾見到你以陣棋自奕,耗時極為長久,大夥兒又不通陣法,看下去難免煩躁,我看在此之前咱們還是下些賭注,也好增加些樂趣不是?”

    “此提議甚好!”

    不等兩位弈棋之人同意,另外一側的石敬軒已經首先呼應了起來,道:“我看不僅咱們自己可以下注,就是哲兄與楊兄弟二位也可以賭上些什麼嘛,如此一來,爭勝之心必強,我等也可在一旁大飽眼福不是。”

    熊希英“呵呵”一笑,道:“我出三百玉幣,自然是要賭三弟贏的。”

    三百玉幣,以楊君山今日的眼光來看已經算不得大手筆了,但在其他幾位武人境修士的眼中這卻是不折不扣的一筆橫財。

    那石敬軒也道:“楊兄弟進階武人境日久,又有陣困天狼匪修的戰績,不過哲兄同樣家學淵源,在下同樣看好哲兄,不過在下不如希英兄豪氣,只能壓上一百玉幣,同樣賭哲兄勝。”

    那位被熊希英稱作“五叔”的熊滿坤卻道:“你們兩個都看好哲兒,我卻偏希望楊小兄弟能夠讓他曉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過我這裡玉幣不多,只上五十壓在楊小兄弟這裡。”

    熊希英笑道:“五叔,你這可是明火執仗的胳膊肘向外拐呀!”

    楊君山好笑的看著眼前的三個人演戲,卻聽得旁邊一聲冷哼,卻是張鐵匠突然站了出來,直接將一百玉幣扔到了楊君山這一邊。

    熊希英幾個都住了笑容,神色平靜的看著張鐵匠走了回去,似乎張鐵匠壓楊君山勝並未出乎他們的意料。

    這個時候,楊君山卻是突然明白了過來,熊家和這石敬軒幾個人看似在趁著陣棋開啟時慫恿他人賭鬥,可實際上看上去卻更讓是在逼著西山村的人站隊一般。

    只是這手法也實在太過拙劣,太過小家子氣了一些,楊君山怎麼看也不覺得像是熊家這樣的豪強幹出來的事情,倒像是眼前的這幾個熊家的年輕人在胡鬧。

    張鐵匠毫不猶豫的將玉幣壓在了楊君山這一邊,顯然同樣在這些人的意料當中,不過接下來徐三娘瞅著三人“咯咯”一笑,同樣將一百玉幣壓在楊君山這邊的時候,那熊滿坤雖同樣是一副渾不在意的表情,而熊希英和石敬軒這兩個年輕人臉上卻不可避免的露出了一絲失望之色。

    這徐家本是餘家之人,先前徐二晨分家出走,怎麼看都有楊氏父子在背後推波助瀾的因素,如今楊家在西山村崛起之勢大增,眼見得徐家這西山村第一家族之位就要不保,沒想到她居然還是站在楊家那一邊。

    不過兩人的目光在看向接下來兩位的時候,目光之中還是不可避免的帶上了一絲希冀之色。

    李少群這個時候顯然顯得有些為難,然而在這許多人的目光注視之下,還是要做出一個選擇,不過當他最終主意已定之後,滿懷希望的熊希英和石敬軒這一次終於再也遮掩不住臉上的失望了。

    李少群這位前土石村的武人境初期修士,同樣將五十個玉幣投在了楊君山這一方,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站在楊家一側。

    “我對於陣法一無所知,諸位先請欣賞兩位少年英傑的切磋,我且先去前院與那些前來參加賀宴的道友道一聲謝!”

    如果說李少群的選擇還是令石敬軒感到有些失望的話,石南生找了的這個藉口則已經是令他開始憤怒了!

    作為石敬軒的堂叔,在他看來石南生本應該就站在自己一旁的,哪怕他曉得自己的這個堂叔反對自己同楊家作對,在外人面前也應當立場鮮明的支持自己才對,事實上這一次石敬軒也有著逼自己堂叔表明立場的意思。

    然而自家的堂叔居然找藉口避開了,看似兩不得罪,可實際上在石敬軒看來自家的這個堂叔根本就是在告訴所有人,他是站在楊家這一邊的。

    這個叛族之人,簡直比從父親手中奪走了村正之位的楊田剛還要可恨,日後等我做了石家族長,定然不會叫你好過!

    一個念頭不可遏制的從石敬軒的頭腦當中蹦出,看向堂叔的目光之中頓時厲色一閃。

    “熊道友,你也打算要賭上一賭嗎?”楊君山笑眯眯的問道。

    熊希哲點了點頭,道:“不錯,我這一次之所以來西山村,便是聽說你在佈置護村大陣內陣的時候,居然用的是不動如山陣,我想賭這一套陣法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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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零三章 弈棋

    楊君山如今在陣法一道上較為完整的傳承只有兩種,一種是尹拙鳴留下的元磁陣的傳承,這一套傳承之中囊括的有關陣法一道的東西最是豐富,卻也最是繁雜,以元磁陣為中心向外延伸而出的法陣足有十餘個,這些法陣如今自然也大多被楊君山所熟練掌握,除此之外,尚有許多有關其他法陣、靈陣,乃至於寶陣的涉獵,不過這些東西卻無法形成完整的陣法,只能作為積累以待日後。

    還有一種便是楊君山從陳紀真人那裡得來的有關不動如山陣的傳承,這一道傳承若是完整的話甚至還包括不動如山寶陣,不過楊君山得到的卻只是靈陣以下的部分。

    因為這一道陣法傳承是陳紀真人單獨摘出來交給楊君山的,因此楊君山並未得到有關這道陣法傳承之外的東西。

    想到這裡,楊君山笑道:“不動如山的傳承,在下所得並不完整。”

    熊希哲似乎早有預料,點頭道:“可是缺了不動如山寶陣?無妨,只要有靈陣的完整傳承就行。”

    熊希哲頓了頓,道:“那麼,楊道友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在下身具兩道靈陣傳承,道友可願從中選取一道?”

    不料楊君山卻是含笑搖了搖頭,熊希哲臉色一紅,道:“哦,想來也是,不動如山陣雖無殺敵之能,卻有禦敵之效,且其堅固冠絕同階任何陣法,若是同樣換取靈陣傳承,楊道友的確是有些虧了,那麼在下再補三道法陣傳承,或者貴村如今正在興建護村大陣,在下提供一批佈陣物資如何?”

    楊君山依舊搖頭,指著方桌上的陣棋盤,笑道:“在下所需並不在陣法,而在這裡!”

    “你想賭陣棋盤?”

    不等熊希哲回應,一旁的熊希英已經把嗓子調了起來,道:“開什麼玩笑,你以為這套陣棋盤只是普通的下品法器嗎?我告訴你,這件寶物乃是我熊家的傳家寶無,雖是下品法器,其價值卻堪比一件靈器!”

    熊希哲也搖頭道:“身為陣法師,你應當曉得陣棋的價值,想要用你的靈陣傳承來換卻是差的太遠,除非你手中有著不動如山寶陣的完整傳承,況且就算你有我也不見得願意同你賭。”

    楊君山笑道:“你說的沒錯,不過我卻也沒想過要換你的陣棋,不過你也應當知道一位陣法師對於陣棋的渴望,因此我希望能夠賭你的陣法盤煉製的傳承方法,如何?”

    熊希哲微微沉吟,旁邊的熊希英便嘲笑道:“陣棋的煉製方法,就憑你?你知道煉製最低級別的一套陣棋盤便需要多少種稀有靈材嗎,你知道煉製陣棋盤的煉器師最低要有什麼樣的水準嗎?”

    石敬軒這個時候也見縫插針一般歎了一口氣,道:“楊兄弟,我曉得你希望得到陣棋的心情,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且不說煉製陣棋的煉器大師從哪裡尋找,就是煉製陣棋所需的靈材也不是尋常人能夠尋到的,就算是身為本縣三大豪強的熊家,當初為了哲兄這一套陣棋那可也是耗費了足足三年的時間,你雖然是楊村正家的公子,可也不能借著楊村正在村裡的權勢為自己謀取私利,那樣的話將至楊村正於何地?”

    楊君山的目光深深的看了石敬軒一眼,那石敬軒就感覺楊君山的目光仿佛兩座大山從天空之中砸落,一時間腦子居然變得空白,耳中似乎聽到了楊君山在說什麼,可腦中卻始終反應不過來。

    楊君山剛剛那一眼有個名目叫做“目擊”,乃是以修士自身靈識修為為根基,再凝聚修士個人意志而進行的一種較量,同時也是前世在天地大變之後,修士之間用來相互警告的一種戒備方式。

    楊君山剛剛那一眼,不但是他靈識經過折疊錘煉的一種攻擊,同樣是楊君山前世今生數次經過生死磨練所凝聚的意志體現,石敬軒左右不過是一個剛剛進階武人境的普通修士,猝不及防之下哪裡能夠擋得住這種在修煉界從未出現過的攻擊方式。

    楊君山的心中雖然惱怒石敬軒胡言亂語,可口中卻是並未反駁,而是看向了對面的熊希哲,道:“熊道友怎麼說?”

    熊希哲攤了攤手,道:“他們都說完了,我還說什麼,既然你執意要這陣棋煉製方法的傳承,那咱們賭上一賭就是了!”

    便在這個時候,“啊”的一聲大吼,石敬軒突然從剛剛那種壓抑的感覺當中掙脫出來,衣衫之中的冷汗已經在順著脊背向下流淌,再看向楊君山的目光已經充滿了戒懼之意。

    可隨即這石敬軒便感覺到身周的氣氛似乎有些異常,轉身向著周圍的人看去的時候,卻見得別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一般。

    熊希哲皺著眉頭道:“石兄,這裡雖是在你的家中,可先前我已經說了,在鬥陣期間他人最好不要出聲打擾,你要是覺得不滿意,我與楊道友另擇他地就是。”

    “不不不,”石敬軒連忙一邊擺著手賠笑,一邊狐疑的瞅了楊君山一眼,道:“是我剛剛魔怔了,莫怪,諸位莫怪!”

    熊希哲冷哼一聲,然後向著對面的楊君山伸手道:“楊道友,請!”

    “好!”楊君山從玉缽之中拈起一顆陣棋放在了棋盤之中,同樣道:“熊道友,請!”

    這陣棋說白了,與圍棋也頗有相同之處,雖不是圍殺,卻也要兩人在行棋過程當中相互遏制的同時,還要趁機布下各自的陣勢,陣勢一成自然可以實行陣殺,棋陣一成便可根據陣勢的威力撤下對方在陣勢籠罩範圍內的棋子,而棋陣最後的勝負通常有兩種表現方式:其一便是最後根據個人所布下的棋陣多寡決勝;其二,這一張下品法器的陣棋盤僅僅能夠容納一套靈陣,兩位若是誰事先布下了靈陣,那另外一方自然也就只有投子認輸的份兒了,不過想要在雙方的爭奪廝殺當中布下靈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絕大多數陣棋的勝負都要通過低階陣法的多寡以及威力的強弱來決定勝負。

    當然,這其中也有和棋,不過卻是如同一舉布下靈陣一般難得。

    兩人開始之間行棋極快,楊君山雖然執白先行,但熊希哲顯然氣勢更甚,很快便在棋盤上佔據了主動,接連布下了一攻一防兩道小型法陣,而楊君山中間雖然試圖遏制,但卻被熊希哲巧妙的騙了過去,最終還是結陣成功。

    反觀楊君山這邊卻是一開始被熊希哲連連遏制,接連十餘手都不能在棋陣中央順利結陣,最終只能老老實實守住下角一邊空地結成了不動如山法陣,棋盤中央大片被熊希哲蠶食,兩人總共才下了百手,就算是徐三娘等不懂陣法之人也能夠看出楊君山已經實實在在的落了下風。

    觀棋之人大多遺憾的搖頭,那去了前堂的石南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後堂,同樣與其他人一同看兩人行棋,而熊希英和石敬軒兩個則不著痕跡的對視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目光之中的暢快之意。

    沒有陣法師不同陣棋,這話不假,可懂得陣棋和親自下過陣棋顯然是兩回事,那楊君山畢竟是鄉野之人,恐怕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陣棋,顯然不能夠與用陣棋鑽研陣法一道多年的熊希哲相比。

    又是數十手過去,熊希哲的棋勢越發的咄咄逼人,又是兩道法陣在陣盤中央成勢,期間楊君山也試圖搶佔熊希哲可能布下的陣眼,試圖遏制熊希哲的氣勢,不料卻被熊希哲猛然發動陣勢,接連吞吃十余子,楊君山中盤更顯衰弱。

    好在趁著熊希哲中盤發動攻勢的時候,楊君山避敵鋒芒,同樣也在不動如山陣棋周圍連成了兩道小型法陣,一道金刃陣,一道居然是匿形陣,前陣一出頓時令熊希哲的攻勢稍稍收斂,而後陣一出卻是籠罩了陣法週邊三寸之地,同時陣中被一層薄霧遮掩。

    熊希哲靈識一掃,似乎破開陣法一窺端倪,不料靈識狠狠撞去,卻仿佛碰到了一座高山,靈識不但無功而返,反而因為靈識引動棋陣,差一點自亂了陣腳。

    陣棋並不僅僅是推演陣法本身,而且還是一種修士彼此間修為的較量,每一枚棋子布下,連成陣法,這其中每一枚棋子當中應當開啟靈力的多寡,棋子之間通過棋盤上的線路改如何連接,是連接一枚棋子還是幾枚,這些便只有下棋之人自己知道。

    否則修士要是在陣棋中碰上自己不懂的陣法,那不是只要看對方佈陣的棋子一眼就能夠得到一道陣法傳承了嘛!

    而且同樣一道陣法,在以棋子佈陣的時候也並非是一層不變的,可以通過多餘棋子的欺騙,也可以因為側重棋陣的某一方面做出改變,因此,即便是雙方對弈過程當中,所練成的陣法被對手識得,卻也未必能夠輕而易舉的找到破綻進行遏制和破開。

    相同道理,要是碰上對手布下的棋陣是自己所認識的,同樣可以按照陣法來推斷對手的棋陣連接或者破綻進行提前遏制或者強行破開。

    而這就要看修士自身靈識對於陣法的推演是否能夠奏效了,不過一直在兩人對弈過程當中穩居上風的熊希哲這一次卻是吃虧了,他的靈識居然與楊君山相差甚遠,根本無法從楊君山布下的隱匿陣當中察覺出絲毫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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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零四章 玉碎

    在靈識的運用上,尋常修士與陣法師有著天然不同的兩種選擇,尋常修士在靈識的修煉上喜歡擴張,靈識所籠罩的範圍越發越好;而陣法師卻是正相反,他們在靈識的修煉成喜歡收縮,將靈識原本可以籠罩的範圍盡可能的收縮凝聚,為的就是在陣法的修煉上能夠起到更強的輔助作用,為此,幾乎所有的陣法師都不惜使用秘術,經過一次頗為痛苦的過程,將自身的靈石盡可能的壓縮錘煉。

    原本在這小小的棋盤上,在修為實力相差不大的修士之間,施展匿形陣是很難抵擋對手窺視的,即便無法一窺全貌,但窺得些許端倪卻是再正常不過,然而熊希哲卻是連薄霧後面一丁點的東西都看不到,那只能說明楊君山的靈識修為超過他太多。

    從雙方弈棋以來,一直自信滿滿的熊希哲頭一次心中一跳,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不過棋盤上的局面卻是對自己越來越有利,熊希哲轉眼便將這一絲不好的預感驅逐了出去,就算是自己靈識不如對方又能怎樣,只要自己守好了中盤的優勢,他楊君山單憑那不到四分之一的角落難不成還能布出一座靈陣來不成?

    恢復了自信的熊希哲步步緊逼,一步步擴大自己的優勢,反觀楊君山在以匿形陣遮掩了己方陣勢之後,依舊只能夠在中盤被動抵擋,間或趁機在匿形陣中落下幾枚棋子,反而令熊希哲放下心來。

    靈陣的佈置,修士至少要佔據通盤一半以上的優勢,這也是在鬥陣過程當中極少出現靈陣一擊必勝的情況,除非是雙方差距極大,否則雙方在對弈過程當中,等一方有靈陣之勢出現的時候,另外一方恐怕早已經投子認輸了。

    楊君山在匿形陣之後僅僅布下數子,無論如何也是無法形成靈陣的。

    熊希哲在中盤再次布下兩陣,楊君山雖然極力遏制,但熊希哲還是巧妙的避過了楊君山的攔截,這兩道陣法儘管威力大為受損,可最終還是成型,一道金剛陣,一道流風陣,依舊是一攻一受,不過這一次熊希哲卻是沖著楊君山布下的金刃陣去的。

    終於到了一次正面對決的時刻,熊希哲的兩道陣法雖說受到了削弱,可畢竟是攻防兼備,對上楊君山的一道金刃陣還是佔據著上風。

    棋力放開,陣法開啟,三尺見方的棋盤之中頓時上演一副金鐵交鳴一般的大戰,而大戰的結果也果真不出眾人所料,金剛陣被金刃陣斬的七零八落,流風陣也被削弱成了清風陣,可金刃陣同樣被一舉破開,楊君山的陣勢左翼頓時大開,熊希哲優勢更甚。

    好在這個時候,楊君山同樣在中盤的連續阻擋之下,也勉強用布下的棋子暗中形成了兩道極難選擇的雙頭陣,也就是說這十幾枚棋子看似練成一體其實卻是兩陣,在成形的那一刻留下了兩處陣眼,熊希哲要是遏制這一處,那麼楊君山便連接另外一道陣眼單獨成陣;相反,熊希哲要是擋住另外一處,則楊君山只需接連這一處陣眼,同樣可以單獨成陣。

    熊希哲有心提前發動中盤佈置完成的七門法陣反制,可反復斟酌下來卻是覺得不值,於是便隨便堵住了其中的一道陣眼。

    結果卻是不出熊希哲所料,楊君山連接另外一處陣法形成了一道陣法並且在中盤發動,奈何他這一道陣法當初為了騙過熊希哲可是煞費苦心,雖說勉強成陣,可威力卻是有限,七門陣根基未損,卻是將七門陣旁邊的一座輔陣幾乎衝垮。

    楊君山好不容易走出一道妙招,雖說給熊希哲造成了些許麻煩,可前期畢竟損失太多,在熊希哲步步為營的經營下根本無法損其根基,反倒是熊希哲這個時候已經對楊君山的本陣形成了合圍之勢,四道陣法已經逼近了匿形陣旁邊,熊希哲有信心即便是那不動如山陣再堅固,在這四道陣法一齊發動之下也會被攻破。

    四周觀戰之人已經有人在歎氣,楊君山依舊神色平靜,可在石敬軒和熊希英等人看來,楊君山的神色更像是裝出來的罷了。

    熊希哲終於向楊君山發動了最後的攻勢,一枚棋子落在早已經布好的陣眼之中,將陣勢一舉延伸至匿形陣之中。

    劈裡啪啦幾聲脆響,這是棋子中蘊藏的靈力受陣勢擠壓而失靈的徵兆,匿形陣本身就不是什麼堅固的陣法,受熊希哲陣法衝擊,自然經受不住就要崩潰。

    旁觀的熊希英和石敬軒二人喜形於色,差一點口中一個“好”字就要喊出來,豈料就在匿形陣崩潰的剎那,又是一片“劈裡啪啦”的脆響連珠炮一般的在棋盤上炸響,這一次失靈的可不僅僅是楊君山的陣勢了。

    “不可能!”熊希哲猛的一下子站起身來,死死的盯著棋盤中的棋陣。

    就在匿形陣被破開的剎那,那被匿形陣一直遮掩的陣法也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面目,可卻在匿形陣崩潰的剎那也跟著崩潰,同時在這道被隱藏的陣法崩潰的瞬間,一股巨力襲來,熊希哲在中盤布下的四道用來圍剿楊君山最後本陣的陣法接連開始崩潰,熊希哲雖然竭力阻止,但最終卻有兩道陣法徹底崩毀,一道輔陣殘存,而主陣七門法陣也被一舉破了四門,剩下的三門威力只有完整陣法的三成威力。

    “玉碎陣,居然是玉碎陣,如此狹小之地居然能夠與匿形陣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牽一髮而動全身,這是‘嵌陣秘術’,這等秘術不是對於修士修為有著極高的要求嗎,至少也得是武人境後期的修士才能做到,他怎麼會……”

    熊希哲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口中一直喃喃自語在思索著什麼,大好的局面雖說沒有被楊君山一道玉碎陣翻轉,可也使得雙方重新回到了同一起跑線上。

    “是了,是因為靈識,他的靈石修為遠超常人,所用的折疊錘煉秘術也定然非比尋常,這才能夠在武人境初階的時候便能夠駕馭‘嵌陣秘術’,將匿形陣與玉碎陣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不過我還沒有輸!”

    熊希哲想明白了緣故,頓時振作精神,想要同楊君山再戰。

    楊君山其實從一開始就曉得自己因為第一次接觸陣棋的緣故,縱然曉得陣棋只是反應和磨練修士陣法水準的工具,本身並不影響陣法師以陣棋鬥陣,但還是難免有生疏之感。

    因此一上來楊君山便全面採取了守勢,同樣也定下了以匿形陣融合玉碎陣來暗算熊希哲的計策,為此楊君山在中盤還盡可能的進行了抵擋,好讓熊希哲心有顧忌的情況下,好將更多的陣法彙聚在匿形陣之外,然後同時採取進攻,這樣在匿形陣被破的情況下,楊君山才能夠盡可能的獲得大的戰果。

    儘管一擊便粉碎了兩道陣法,並將剩下的兩道打殘,但楊君山還是覺得有些可惜,若非自己在陣棋一道上還是有所生疏,剛剛那一擊還能準備的更為完善一些,至少也能完整的破掉三道陣法才是。

    即便如此,雖然從表面上看楊君山也不過是將局面堪堪扳平,可實際上無論是觀戰之人,還是對面的熊希哲,都忘記了楊君山的本陣是不動如山法陣。

    玉碎陣爆發雖然不分敵我,可不動如山陣的防禦能力卻遠在七門陣之上,熊希哲雖然還留著兩道殘陣,可不動如山法陣卻是一道完整的陣法!

    更為關鍵的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對弈,楊君山對於陣棋的熟悉已經抵消了先前的生疏感,這一增一減之間,楊君山的陣法造詣已經在熊希哲之上了,更為重要的是,楊君山這一次想要再在棋盤上實驗一下當陣竊之術在鬥陣當中實際使用的時候效果如何?

    熊希哲重整旗鼓,首先自然是要快速修復自己的本陣,然而這一次他卻是遇到了麻煩,儘管熊希哲已經慎之又慎,在修補七門陣的過程當中已經盡可能的遮掩陣法的關鍵節點,然而每當陣法完善到了關鍵部位的時候,楊君山多次總能夠將一枚棋子恰如其分的添進那最後的關鍵節點,令熊希哲的謀劃一舉成空,不得不繞過一圈花費更多的棋步去重新完善陣法,這樣就給楊君山不斷的爭取到了主動。

    “他對自己棋路的推演怎麼可能這般精確?”

    儘管熊希哲的主陣終究能夠恢復,但這幾步精妙的落子卻是大大推遲了主陣完善的時機,楊君山此時已經佔據了先機!

    不動如山陣向外開始延伸,很快便從陣盤的角落向著中央伸出了爪牙,熊希哲雖然也極力調動靈識,推演對方的棋路,可數次遏制的落子卻是極少奏效,就算偶爾有成功,也都被楊君山成功的開闢了其他路徑,遏制的效果並不明顯。

    待得熊希哲好不容易完善了主陣,楊君山的陣勢已經蔓延到了陣盤中央,這個時候熊希哲才發現自己又上當了,楊君山的陣勢一開始雖然是以不動如山法陣作為本陣,然而此時蔓延出來的陣勢卻是大變,這根本就不是不動如山陣的延伸陣法,卻又完美的將不動如山陣融合進了這一道新的陣法當中,而熊希哲在完善七門陣的過程當中卻是盡可能的按照抵擋不動如山陣的方法才佈置。

    無奈之下,熊希哲只能匆忙間構築起幾道陣法在盤中進行會戰,可卻與七門陣的本陣體系融入的並不完美,幾次鬥陣的過程都吃了小虧,而楊君山卻是積小勢漸成大勢,已經如同先前熊希哲一般穩穩佔據了上風。

    熊希哲依舊不願認輸,試圖與楊君山周旋到底,可就在這個時候楊君山卻是突然“呵呵”一笑,將一枚陣棋添在陣棋盤的天元位置,熊希哲一看之下臉色頓時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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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零五章 靈陣

    “靈陣,他居然在自己面前布下了靈陣!”

    不僅僅是熊希哲,便是旁邊觀戰的眾武人境修士此時臉上也是一個個的顯露著難以置信的表情,楊君山居然在棋陣之中布成了靈陣,以摧枯拉朽之勢擊敗了熊希哲!

    難道兩人之間的差距當真有如此之大?難道說之前楊君山一直在扮豬吃老虎?難道說熊希哲是故意輸掉的?

    這一局陣棋前後的落差實在太大,大到了令人不得不懷疑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貓膩,以至於觀棋的眾人,包括石敬軒和熊希英二人在內都帶著狐疑的目光在兩人的身上探究著。

    然而看著熊希哲此時雙手死死的抓著方桌的邊緣,指頭幾乎都陷入了木頭當中,顯然對於這一局棋的失利也是極不甘心,於是眾人又將狐疑的目光看向了楊君山,莫不是真正的原因是這楊君山在扮豬吃虎?

    不過要真是那樣的話,熊希哲這個時候應當是惱羞成怒才對,可看此時熊希哲依舊陷入棋局之中無法自拔,顯然又不認為是楊君山在耍他,難不成這陣棋當真有什麼蹊蹺不成?

    “是我的靈識不如你,沒想到你在陣法的推演之上居然如此精湛,先前你正是因為自己對於陣棋的不熟悉而示之以弱,在布下玉碎陣的同時也在熟悉這陣棋,而我終究也還是小看了你,靈識上無法窺破隱藏的玉碎陣,而在你熟悉了陣棋之後,在陣棋推演之上又處處差你一步,你贏得艱險卻是理所應當,而我輸得不敢卻也順理成章!”

    聽得熊希哲這般說,眾人都是點了點頭,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就算心中尚有疑惑,可連熊希哲自己都給出了原因,他們本身便不同陣棋,自然也沒得可說。

    倒是楊君山暗道,既然對方都找到了理由,將失敗的緣故歸結在了靈識與陣法推演之上,那也就省得自己再多費唇舌去解釋,於是笑道:“這一局是熊道友大意,卻也是在下僥倖!”

    不料這熊希哲卻是正色道:“我大意是有的,你僥倖卻未必,在陣法上的造詣我確實不如你!”

    說罷,熊希哲左手深入右手袖口之中一顛,伸出手來的時候已經多了一枚三寸寬的白玉板,道:“這上面記載的是煉製陣棋所需的靈材和方法,不過這上面的方法只能夠用來煉製一件下品的棋盤,並非是在下吝嗇,而是我熊家也只有下品棋盤的煉製方法,而且還是花費了不小的代價才得到的。”

    這熊希哲的磊落和坦率倒是令楊君山高看了一眼,這也使得他很難將眼前的之人與先前那個出言挑釁自己的熊家子弟聯繫在一起,暗道想來先前的挑釁之舉也是出於無奈了,八成都是那熊希英和石敬軒兩人搗的鬼。

    楊君山雙手接過,認真道:“每一個品階的棋盤煉製方法都各有傳承,這一點在下是知曉的,能夠得到下品棋盤的煉製方法,對於在下而言已經是熊道友慷慨,多謝了!”

    熊希哲擺了擺手,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可顯然是有所顧忌,最終還是朝著楊君山微一點頭,站起身來將陣棋盤收起來之後徑直向著後堂之外走了去。

    熊希英眼見得熊希哲對於眾人卻是理也不理,直接走出了後堂,連忙趕上了兩步叫道:“三弟,……”

    熊希哲突然轉過身來,然而卻並非是因為熊希英的叫喚,而是目光看向了楊君山,道:“內陣不動如山,外陣元磁靈光,你在棋盤上布下的其實就是西山村護村大陣的陣圖?”

    見得楊君山含笑點頭,熊希哲躊躇了一下,說了一聲“高明”,依舊轉身離開了。

    熊希英還待再出聲挽留,不料眼前人影一閃,張鐵匠已經站在了他眼前,道:“怎麼,賭輸了就像腳底抹油?剛剛壓上去的玉幣呢,胸大公子財大氣粗,我等鄉野村夫可還要買米吃飯!”

    熊希英頓時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將一隻錢袋扔到方桌上,叫道:“本公子會欠你們這點小錢?”

    說罷,卻是冷哼一聲,氣衝衝的出了後堂,徑直離開了,身後遠遠的傳來了徐三娘“咯咯”的笑聲,道:“這一次卻是沒有白來,不曾想還能從石公子這裡賺上一筆玉幣,石公子,爽快些,拿出來吧?”

    “唉,我知道,”身後傳來石敬軒略帶焦急的聲音,道:“別老是擋著我呀,在下自然不會賴帳,可你總要讓我送一送兩位熊公子吧,希英兄,希英兄,別急著走啊,……”

    熊希英就當什麼都沒有聽到,一低頭走的更快了!

    後堂的角落之中,石南生苦笑一聲,喃喃自語道:“這樣也好,斷了他的念想或許還能落個平安,……”

    數日之後,安俠風塵僕僕的從晨瑜縣趕了回來,與他一同返回的還有西山村的商隊。

    安俠將商隊安頓妥當,便急匆匆的趕回到了楊家宅院,見得楊君山便問道:“小山,這麼著急召回商隊又什麼事兒?”

    楊君山連忙將一杯茶遞了上去,然後將一張清單遞了上去,道:“不急,七姑父剛回來喝口茶,您再看一看這張清單。”

    安俠一邊喝茶,一邊將清單放在眼前流覽,眉頭卻漸漸皺了起來,道:“小山,這上面的東西看著品質不高,可著實都不太好找啊,你要用這些東西做什麼,護村大陣佈陣所需嗎?”

    楊君山笑了笑,道:“與護村大陣有些關係,但不會影響到佈陣的進度,這上面的靈材只是要姑父您平日裡行商之時留意便是,若有餘暇便儘量收集,要實在找不到也不必勉強。”

    安俠將手中的清單一折收了起來,道:“那行,我幫你看著,這一段時間不在村裡,原本你父親閉關我還擔心你能不能將村裡的事情理順了,沒想到一切都是井井有條,那護村大陣的進度也大大增加了,我發現林承嗣不僅僅是在探查西山村的地脈,他連西山周圍的地脈都開始標注了,怎麼,小山你想著將整個西山以及周邊的地域盡數擴入護村大陣當中?”

    楊君山笑道:“西山村總是會擴大的,咱們不能不往長遠的看,再說了西山孤山一座,周圍除了西山村也沒有別的村落,靈源之地一成,原本西山後山下的荒地野嶺也未必沒有開發的可能,早早占住了也省得日後有人眼紅。”

    安俠笑道:“那倒也是,村裡的事情你自己有底那姑父就放心了,還是說一說商隊的事情吧,商隊原本在瑜郡行走便沒有多大賺頭,這一次去了晨瑜縣一趟,不但沒賺下玉幣甚至差一點都賠了本。”

    “如今整個瑜郡都是人心惶惶,所有的人都在處心積慮的將手中的玉幣換成靈穀,這兩年好不容落下來的糧價又升了,從這段時間我收集的消息來看,今年瑜郡甚至整個玉州靈穀收成至少也下降三四成,雖說遠不如前幾年的那一場巨蝗災嚴重,可這一次波及的範圍實在太廣,大半個玉州的靈穀都要減產,這可就嚴重了。”

    安俠頓了頓,道:“你這一次急招我回來,路上我便琢磨,村裡的倉庫還有一批這些年積攢下來的一批靈穀,數量不少,聽說村裡今年靈田受損極輕,不會有缺糧之虞,你莫不是想要將這一批靈穀趁機賣出去大賺一筆?畢竟護村大陣想要佈置完成可是需要老大一筆物資,你雖有信心在今年將大陣的主體完成,可一旦陣法完成,大陣的運轉、管理、修繕等等,哪裡不需要大筆的物資投入,這根本就是一個無底洞,咱們趁機能攢一點是一點。”

    楊君山一直聽著安俠的言語,見得他說的差不多了,這才點頭道:“七姑父說的這些都對,不過侄兒暫時還不想動村裡這些年攢下來的這一批靈穀,畢竟這一批靈穀不光是咱們的、老楊家的,還是整個西山村的,要動的話難免動靜太大。”

    安俠聞言目光頓時一亮,道:“小山,你是不是又有什麼門路?”

    楊君山點了點頭,道:“姑父你忘了先前商隊在哪裡最賺錢了?”

    安俠脫口而出,道:“當然是去瑜郡之外行商賺的最多,可如今邊境形勢這麼緊張,……”

    說到這裡,安俠猛然一怔,抬頭喜道:“邊境商路要重開了?暗道怕是不能走了,是不是商路關卡的稅收降低了?”

    楊君山笑道:“姑父猜對了一半,邊境商貿的確要開,但不會再開商路,而是要開榷場,在邊境公開貿易,這樣也少了平日裡的苛捐雜稅和胥吏刁難。”

    “榷場?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安俠接著問道:“消息可靠嗎?”

    楊君山點頭道:“可靠,不過這個消息如今知曉的人還不多,因此咱們要趁此機會多多囤積一批物資,如今夢瑜縣與淩璋縣、胡瑤縣商路中斷多時,一旦榷場開啟咱們要在第一時間大賺一筆,否則一旦等到三大豪強反應過來,他們能夠調動的物資資源遠勝於我等,再想要有這等好機會就難了。”

    此時安俠身上因為旅途的勞頓早已經一掃而空,站起身來道:“籌集物資的事情我來做,保證都是淩璋縣和胡瑤縣最為急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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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零六章 墨石

    安俠興沖沖的站起身來要去籌備物資,不料楊君山卻擋住了他,笑道:“不急,這一次叫姑父您回來其實是要您先替我坐鎮村裡幾日,至於籌集物資的事情侄兒已經有了眉目,但還是要先去確定下來才好,不過榷場開啟之後,還需要姑父您親自出馬。”

    安俠驚訝的忘了楊君山一眼,但他素來知曉自己這個侄子不能以常人的眼光來度量,聞言沉吟了一下,卻沒有再具體詢問楊君山如何籌集物資,只是道:“那好,正巧我也可以歇一歇,昊兒今年也該測靈了,你七姑向來心軟,見不得這孩子吃苦,還不知道把這孩子溺愛成什麼樣,正好我要好生管教一番,也好打一打根基。”

    楊君山聞言卻是一愣,楊君昊今年已經要開始測靈了?

    這時安俠站起身來便要離去,楊君山剛剛站起身來,卻見安俠又轉過身來,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麼,道:“還有一件事,今年秋後村裡怕是要做好準備,青石鎮老楊家恐怕會有一大批人遷過來!”

    楊君山之所以要親自出去,就是為了長孫家遺留下來的另外兩處寶藏,楊君山當初得到的殘圖上面總共標注了三處寶藏,其中位於夢瑜縣境內的距離西山村最近的錦溪西岸崖洞的那一處寶藏已經被找到並搬空,也正是因為有這一座寶庫當中大量物資資源的支持,才使得西山村這兩年的一切建設以極快的速度有條不紊的進行。

    不過楊君山也發現,這一座密藏之中積存的物資數量雖然極大,可其中卻鮮少有高品質的寶物,譬如靈材而言,絕大多數都是中下品的法階靈材,偶爾有幾樣上品的法階靈材便已經是密藏之中極少見的東西了,至於最後被楊君山找到的一套靈訣傳承《長生訣》,那幾乎就是整個寶庫之中最為珍貴的東西。

    長孫家作為錦瑜縣唯一的豪強傳承近千年,又怎麼會只有這麼普通的貨色,而且經過這一段時間護村大陣以及楊田剛閉關的消耗,錦溪崖洞那剩下的一半物資也已經所剩無幾。

    特別是在楊君山以陣棋鬥陣大勝熊希哲之後,正如熊希哲事後所察覺到的那樣,楊君山最終所布下的靈陣其實也是對於護村大陣陣圖的進一步推演,而在此之後,西山村護村大陣的進度便進一步加快,而原本還能維持一段時間的物資也因為消耗的速度加快而變得緊缺。

    於是楊君山打算去其他兩處在殘圖上標注出來的寶藏查看一番,況且如今楊君山心中的緊迫感越來越重,而西山村也當真需要大量的物資作為積累。

    不過這其中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楊君山感覺自己的修為距離武人境第二重已經越來越近來了,他想要借著這一次護村大陣佈置成功之後,靈源之地反哺的元氣來衝擊武人境第二重,儘管這個成功的機會很小。

    楊君山這一次要找的這一處密藏則是在夢瑜縣境內,錦溪西岸崖洞的那一處寶藏雖然是在錦瑜縣境內,可距離西山村而言反而是最近,因此當初楊氏父子商量之後便決定先將那一處寶藏搬掉。

    不過數日之後,當楊君山終於找到這一處寶藏之後,最終卻是改變了主意,打算再到晨瑜縣的那一處寶藏之中看上一看。

    原因很簡單,夢瑜縣的這一處寶藏所藏匿的地點位於荒沙鎮的一座巨大的沙丘之下,而在沙丘之下則是荒沙鎮新晉崛起的沙田村,因為該村村正田正旺的整合,荒沙鎮的數個村落奉田正旺為尊,半個荒沙鎮不說被這田正旺經營的滴水不透,可想要在田正旺的眼皮子底下拉走數十車的修煉物資,除非整個荒沙鎮的人眼睛都瞎了。

    無奈之下,楊君山只得先在這一處寶藏所在的沙丘地底洞穴當中,將看得上眼的珍貴物件盡數先收羅了一遍帶走,離開之時考慮到這裡畢竟距離沙田村著實太近,又在原本就極為隱蔽的洞口布下了隱匿陣法,這才先行離開。

    回到西山村之後,楊君山在靈源洞穴之中清點這一次從荒山鎮帶回來的東西,手中正拿著一張清單在上面勾劃。

    這一張清單與先前楊君山交給安俠的那一張有許多相同的地方,不過上面所列的四十九種用來煉製陣棋的靈材早已經有六種勾劃了出來,這些東西在西山村這幾年積攢的家底當中就能夠找到。

    不過這一次從荒沙鎮出來之後,楊君山又按照帶出來的東西接連勾劃了其中的九種靈材,雖說在短短數日之內便已經找到了四十九種靈材當中的十五種,但畢竟荒沙鎮的地穴之中長孫家的物資堆積如山,可合用的才只有這區區的九種,還是讓楊君山感歎這陣棋煉製的難度。

    除了在寶庫之中尋找煉製陣棋所需的靈材之外,楊君山還找到了五種用來提升本命法器山君璽合用的中品靈材。

    煉製一件中品法器最多也不過需要二十四種中品靈材,不過山君璽本身就是法器,要提升到中品法器倒是用不了那麼多種中品靈材,但楊君山對於自己的本命法器自然是精益求精,二十四種靈材自然要盡可能的準備齊全。

    如今加上這五種中品靈材,二十四種中品靈材他已經找到了十六種,三分之二的靈材已經掌握在了手中。

    除了這些專程去尋找的中下品靈材之外,楊君山還在洞穴之中把所有的七件上品靈材帶了回來,這七種上品靈材目前正巧用到的只有三種,除了護村大陣之外,還有林承嗣動用六十七種靈材即將完成的對於靈源之地的改造。

    除了在荒沙鎮的地穴之中尋找靈材之外,楊君山還找到了一批凡人境和武人境修士修煉所需的丹藥,不過因為楊君山的儲物袋空間有限,只是將其中價值最大的**瓶靈丹帶了回來,其中適用于武人境修士使用的靈丹又六瓶,楊君山自己留下了兩瓶,剩下的四瓶分別送給了韓秀梅、安俠、楊鐵牛和巫碩。

    驅靈丹雖對於衝擊修為瓶頸助力不大,但對於修為穩步提升卻是大有裨益,這兩瓶靈丹足夠楊君山將修為推升到第一重巔峰的時間縮短三個月甚至更多。

    剩下的三瓶靈丹除了兩瓶是適用于武人境第三重的七煞靈丹之外,剩下的一瓶清源靈丹對於第四重凝聚清氣的修士而言幫助甚大,特別是一旦楊田剛突破第四重之後,清源靈丹正是鞏固修為的最佳輔助之物。

    此外還有一盒尚未沒切割的玉晶石,楊君山估摸著至少也有切割六七十枚玉晶幣,價值等同於六七千玉幣。

    事實上在荒山鎮的地穴當中還有三個盛滿了玉幣的大木箱子,據楊君山估算,裡面至少也有萬餘枚玉幣,可算得上是一筆數額非常巨大的橫財了,不過現在只能先存放在地穴當中。

    不過所有的這些還都不是這一處地穴當中最為珍貴的東西,在這一處地穴的一處角落的地面上,楊君山再次發現了一處與錦溪崖洞一模一樣的陣法,將匿形陣與玉碎陣完美結合在一起的連環陣法。

    在楊君山小心翼翼的將陣法破除之後,從裡面先後找到了兩樣東西,不過這其中卻並沒有如同上一次那般的一套完整的靈訣傳承體系,不過其中一件對帶給楊君山的喜悅卻不在得到一套傳承靈訣之下。

    斷山靈術,一套完整的靈術傳承,楊君山沒有想到長孫家居然還收藏有完整的斷山靈術,這可是一道威力甚至還在裂地靈術之上的靈術神通,若是楊君山能夠修煉成功,不但能夠在武人境初期便掌握兩道靈術傳承,更為重要的是自身的實力也必將得到極大的提升。

    更為重要的是,楊君山在前世的時候曾經聽說過這斷山靈術原本也應當是撼天宗流傳出來的傳承,與裂地靈術本身便是同源同宗,若是能夠修煉成功,兩者相輔相成,其威力更在兩道靈術簡單的相加之上。

    而除了這一道靈術傳承之外,楊君山找到的另外一件寶物則是一塊一尺見方的墨色石塊,也正是因為這一塊墨色石塊佔據了楊君山儲物袋太多的空間,所以楊君山才不得不減少了幾種品質尚可的修煉物資帶回來。

    這一塊墨色石塊其實楊君山自己也不曉得是什麼東西,不過在看到它第一眼的時候,他便能夠確定這定然是一件靈階的靈材,因為這塊墨色石塊與楊君山曾經在錦瑜縣得到的那一柄斷裂的槍頭的材質一模一樣,而那一截斷裂的槍頭原本是撼天宗隕落的蒼梧真人的靈器。

    靈階的靈材,那是煉製靈器的必備之物,這還是楊君山第一次見到這等品質的寶物,心中的興奮之情自然不言而喻。

    不過楊君山此時最想的卻是那一處長孫家藏在晨瑜縣的第三座寶庫中藏著的寶物,既然前兩座寶庫之中最為重要的東西都被長孫家用陣法藏了起來,那麼想來這第三座寶庫之中也不會例外了。

    不過就在楊君山正打算前往晨瑜縣的時候,夢瑜縣突然發生的一件大事令楊君山不得不暫緩了行程,夢瑜縣與晨瑜縣交界的荒丘鎮鎮守熊滿山突然暴斃而亡了。

    在消息傳出的第一時間,熊家與縣衙的人便幾乎同時到達了荒丘鎮,而後雙方似乎還起了一些爭執,最終卻又聯手封鎖了荒丘鎮的鎮守所,同時與晨瑜縣的邊境通道也被封鎖了。

    關於熊滿山的死因一下子便成了夢瑜縣最熱門的話題,各種傳言紛紛,一時間令人難辨真假,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巫碩卻找到了楊君山,道:“我感受了族人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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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零七章 中品

    熊滿山的突然暴斃中間疑竇叢叢,因為熊家和縣衙之人第一時間趕到,更是令這位荒丘鎮鎮守的死亡蒙上了重重迷霧。

    有關熊滿山死因的消息眾說紛紜,有的說是天狼門的修士潛入夢瑜縣之後暗殺了熊滿山,有的猜這事背後有縣令陳紀真人的影子,有的說這是三大豪強之間的內鬥,有的說這是瑜郡之外的勢力借暗殺熊滿山來挑唆熊家與縣衙的關係,……

    甚至還有人將懷疑的目光望向了西山村,畢竟當初西山村並村風波之中,熊滿山可是扮演了一個不太光彩的角色。

    荒丘鎮是夢瑜縣去往晨瑜縣的必經之路,因為熊滿山之死,縣衙已經咱們封鎖了整個荒丘鎮,楊君山前往晨瑜縣的計畫自然要耽擱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直以來都在石榴林之中潛修而極少在西山村露面的巫碩這一次卻是突然找到了楊君山,告知他最近感受到了族人的氣息。

    楊君山有些驚訝的望著他,道:“巫族之人,有很多嗎?”

    巫碩想了想,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楊君山又問:“你打算怎麼做?”

    巫碩沉吟了一下,又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想去看一看。”

    “你知道在哪裡?”

    巫碩道:“我的族人的氣息出現後不久,便在東北方向再次收斂,之後便再也不曾察覺到族人氣息的出現,似乎他們的處境並不太好,在躲避著什麼。”

    “東北方向?”楊君山一皺眉頭,脫口而出道:“熊滿山不會是你的族人殺的吧?”

    楊君山原本也只是隨口那麼一說罷了,可沒想到數日之後,從荒丘鎮傳來的確切消息越來越多,可也越來越印證了先前楊君山這一句無心之言的準確性。

    這熊滿山的隕落事先毫無徵兆,身體也一直康健,並未有什麼病患之類,死後屍體裡外也並無傷口,更不是中毒身亡,看上去並非是遭人暗算,倒像是一位生命力耗盡的老者自然死亡了一般。

    可越是這樣,越是讓楊君山對於兇手是巫族人的懷疑加大,巫族人的咒怨之力原本就是這般讓人防不勝防,若非是懂得巫族人手段的,想要一眼從死者身上看出端倪卻是極難,可偏偏巫族人原本並非是這方世界之人,自然無人曉得他們的底細。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楊君山便更是不能放巫碩離開,若當真是巫族之人所為,那楊君山放巫碩離開豈不是羊入虎口?

    儘管縣衙和熊家的修士可能並不曉得這些異族的手段,無法從熊滿山身上察覺到什麼,可隨著調查的深入,很快還是讓縣衙和熊家確定了嫌疑,據說生前最後與這熊滿山接觸的乃是一名女子,後來這名女子卻是不見了,如今縣衙與熊家聯手封鎖了整個荒丘鎮,為的就是搜捕這名女子。

    既然已經大致確定了搜捕的物件,那麼針對荒丘鎮的封鎖也漸漸的和緩下來,於是楊君山便決定前往晨瑜縣去尋找長孫家的第三處寶藏,不料這個時候巫碩卻又站出來決意要跟著他一塊去。

    “你還想找你的族人?我這一次只是路過荒丘鎮,況且如今雖然封鎖部分解除了,可也是外松內緊,真要有什麼惹眼的人物,你真當熊家這三大豪強之首是吃乾飯的?”楊君山勸道。

    不過巫碩顯然是主意已定,道:“你放心,我巫族人之間自有隱秘的聯繫方式,我只需在經過荒丘鎮的時候以巫族秘術留下印記,只要有族人依舊隱藏在荒丘鎮,十有七八便能夠察覺。”

    無奈之下,楊君山只得帶著巫碩一同經過荒丘鎮去了晨瑜縣,一路上風平浪靜,無論是熊家的人還是縣衙的修士都不曾為難二人,不過楊君山還是能夠從這些人身上看到警惕的眼神兒。

    從這一路上聽來的消息,據說為了徹查此事,縣令陳真人徑直調了一隊夢瑜衛前來,而熊家據說也有家族重量級的人物在此坐鎮,楊君山二人沒經過一個關口,都能夠看到涇渭分明的兩撥人馬。

    巫碩在楊君山身旁也看的分明,嘲諷道:“雖然查的嚴謹,可看上去更像是彼此在較勁。”

    楊君山笑道:“兇手要找,空出來的這鎮守之位也要爭。”

    巫碩笑問道:“那你認為這鎮守之位會落到誰的手中?”

    楊君山想了想,道:“荒丘鎮是熊家傳統的勢力範圍,真要是搶奪這荒丘鎮鎮守之位,無異于與熊家撕破了臉皮,以陳縣令謀定而後動的性子和步步為營的手段,這一次更像是一次打草驚蛇一般的試探,並非真心要爭這荒丘鎮鎮守之位。”

    楊君山頓了頓,道:“不過這到底也算是一次機會,想來陳縣令也不會讓人白來一場,我猜怎麼也會在荒丘鎮丟下一顆釘子來牽制熊家。”

    位於晨瑜縣的這一處寶藏所在的位置更偏,即便是楊君山手中有著殘圖,又有巫碩在一旁幫忙,他也足足花了兩天的時間,才在一條開山路的旁邊找到了被一大片亂石封堵的洞口。

    “好險,就差了這麼不到一丈的距離,這一處地底石洞就被當初開山挖路的人找到了。”

    楊君山與巫碩二人都是在肉身鍛制上成就極為精湛之人,這一片亂石的塊頭儘管比人還要大得多,可也在兩人隨手之下很快清理一空。

    按照長孫家的殘圖上顯示,這裡原本應當是一座丘陵,而長孫家的大批修煉物資便儲存在這一座丘陵下的一座地穴當中,可卻不知道在多少年前這裡被開闢了一條路出來,這一座丘陵便被平掉了。

    這條路連接著晨瑜縣城,還與青石鎮相通,路的附近也有數座村鎮,路上往來的人極多。

    這一條路直接從地穴上方鋪過,只差了六七尺便挖透了地穴,好在地穴的入口在路旁的十餘丈之外且極為隱秘,後來又被開路所挖出來的亂石壓在了下面,倒是僥倖一隻不曾被人發現。

    當楊君山與巫碩二人走進地下洞穴之後,頭頂的大路還時常有人趕著大車路過,隆隆的聲音在地穴當中迴響,震得人耳朵也跟著“嗡嗡”亂叫。

    好不容易等地穴之中清靜下來,楊君山見得堆積如山的修煉物資頓時眉開眼笑,道:“沒想到這裡的存貨卻是三座地穴當中最多的,怎麼樣,看一看裡面有沒有你要用到的東西?”

    巫碩早已經在這裡面大概走了一圈,聞言道:“你還別說,還真有幾件東西,既然你這麼大方我就不客氣了,想來有這些東西,這一段時間就能夠將修為恢復到力巫境第二重了。”

    兩人在這一座地穴之中東挑西揀,巫碩在一旁道:“這裡的東西你打算怎麼運回去?上面那條路往來的行人可是不少,要是帶著人來搬運,還不知道要驚動多少人。”

    楊君山剛剛從一隻木盒當中找到了齊貝玉,這是用來煉製陣棋的四十九種稀有下品靈材之一,聞言笑道:“暫且不急,現在從這裡運送物資定然會引起附近晨瑜縣人的察覺,可以先從這裡將護村大陣需要的東西挑走,等到秋後的時候再想辦法。”

    兩人花了大半日的功夫挑選自己所需的東西,直到兩人的儲物袋都裝不下了,甚至為了一些價值更高的東西而不得不捨棄一些先前挑選的東西,這才從地穴之中離開。

    離開之前,楊君山再次在洞口布下了匿形陣,而且兩人還將附近的巨石搬動,將洞口再次壓在了下面,這才放心離開。

    兩人趕著一輛大車順著大路往回走,巫碩見得楊君山在車上的心思也一直放在手中的儲物袋當中,顯然在清點在地穴之中的收穫,於是笑道:“怎麼樣,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

    楊君山將手中的儲物袋一抖,一柄圓盤一樣的中品法器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笑道:“現在最想做的,是從暗市當中把土遁靈術的上半部換回來。”

    巫碩看了楊君山手中的那件圓盤狀的法器,笑問道:“你捨得?”

    楊君山一時間還真有些猶豫,在晨瑜縣的地下洞穴之中他同樣在角落當中發現了匿形陣與玉碎陣融合在一起的陣法,這一次更是在破除陣法之後得到了三樣寶物,其中一件就是手中的這件中品法器!

    如今西山村楊家連同安俠在內總共也不過三件法器,其中兩件還都是下品法器,楊君山自己的山君璽也才是下品法器,韓秀梅和楊鐵柱如今也都還空著一雙手,說實話,這一件中品法器若是帶回家族當中,儘管無論是與韓秀梅還是楊鐵柱所修的功訣都不太契合,可對於楊家而言依舊是一次難得的實力提升。

    況且那暗市中的遁地靈術只是半套,楊君山就算是修煉成功了,也只能入地而不能遁走,至少在巫碩看來卻是不太值得。

    就在楊君山還在遲疑著是否要拿這件中品法器換取那半套遁地靈術的時候,巫碩神色卻是突然一振,楊君山隨即也發現了動靜,就在這個時候,大車口的布簾無風自動,一個人影已經悄無聲息的閃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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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零八章 巫女

    那人影閃進車裡的剎那,楊君山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伸手向著胸前一推,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隻握著一柄短刀的纖細手腕就被他擋了下來,那刀尖距離他的胸口也就三寸的距離。

    可就在楊君山當下這一擊的剎那,一股巨力已經從這一隻纖細的手腕上傳來,楊君山臉色微微一變,整個人猛地向後一靠,車廂的後壁頓時“吱吱嘎嘎”眼看就要斷了。

    與此同時,另外一隻白玉一般的手掌已經張開,向著楊君山的脖子掐來,那手掌還沒到跟前,一股森冷寒意已經撲面而來。

    楊君山臉上怒氣一閃,正要給眼前偷襲之人一點教訓,卻見那只手掌在半空突然被截住了,原本是旁邊的巫碩突然出手,一把便擒住了這只手的手腕。

    “夠了,自己人!”巫碩沉聲說道。

    “他?他可不是自己人!”那閃進車廂的人影口中雖然這般說,握著刀的手寒光一閃,短刀卻已經消失不見,人也縮了回去坐在了車子另外一邊的角落裡。

    楊君山這才有餘暇仔細看進入車廂的那道人影,饒是他前世今生百餘年的經歷,一時間也大有驚豔的感覺,只見眼前之人面容嫵媚,卻沒有絲毫的雕飾,一身獸皮衣衫緊緊包裹著玲瓏的身段,卻又將一雙白森森的玉臂裸露在外,整個人上下張揚著一股野性。

    那女子見得楊君山與巫碩的目光都盯著她,頓時有些惱怒,朝著兩人低喝道:“看什麼看,再看信不信姑奶奶把你們兩個的眼珠子摳出來?”

    楊君山看了看巫碩,問道:“巫族人?”

    巫碩點了點頭,朝著這女子冷聲道:“你難道不應該先表明一下身份嗎?”

    那女子白了巫碩一眼,道:“難道不是你留下的印記邀我來匯合的嗎?”

    巫碩冷聲道:“我之所以留下印記是為了救你,如果我所料非差,這荒丘鎮的鎮守應當是被你詛咒致死的吧?”

    那女子“咯咯”一笑,道:“你說的是那個死了以後還高出這麼大陣仗的人吧,他是姑奶奶殺的沒錯,不過卻不是死在咒怨之力下,而是他自己個兒急色,被姑奶奶嘴對嘴吹了一口玄冥巫氣,心臟都凍成了冰塊,待得被人發現的時候,冰凍的心臟早就化了,屍體上自然沒有傷勢。”

    楊君山沒來由的便感覺這車廂之中的寒意增加了幾分,再看向眼前這巫族女子的目光之中便帶了三分戒懼。

    巫碩的眼皮子很顯然也跳了跳,然後才冷聲道:“原來是玄冥部落之人,敢問姑娘如何稱呼?”

    女子的感覺似乎極為敏感,楊君山身上隱隱出現的戒懼之意很快便被她察覺到了,卻見她手指挑著秀髮向著而後一捋,整個人頓時煥發了無限風情,道:“小女子九離,謝過兩位援手之恩。”

    巫碩與楊君山也各自報了性命,九離這才看向巫碩道:“你以巫為自姓,看來是大部落的人?”

    巫碩苦笑道:“到了這方世界,還談什麼大部落小部落,不要被人當做過街老鼠便是好的,因此我也勸你,這方世界不是我們巫族的天地,無論你在巫族是什麼身份,都要謹言慎行,以免惹禍上身。”

    見得巫碩說的認真,九離身上的媚態也自覺的收斂了起來,難得的嚴肅了起來,問道:“你可知道你我為何會來到這方世界,又怎麼才能夠回去?”

    巫碩搖頭道:“我原本在部落外的荒野上追趕獵物,卻是不知道怎得就一頭紮進了這方世界,而且因為干涉這方世界真人境修士大戰而遭了反噬重傷垂死,若非楊兄相救恐怕早已身死。”

    “哈,難怪你身上咒怨之力不是收斂於內,而是纏身于外,原來是被反噬了呀!”

    這九離言談之間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幸災樂禍,緊跟著卻又歎了一口氣,整個人的神情又一下子變得楚楚可憐,道:“我也是如此,原本正在樹上摘果子,可不知怎的從樹上下來之後便到了這裡,而後便遇上了本地的鎮守外出遊玩,然後就被那人強行帶回了鎮上,說是要娶我做第七房小妾,咦,對了,小妾是什麼?”

    兩人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巫碩沉吟了片刻向著九離問道:“對於你我突然來到這方世界,你有什麼猜測沒有?”

    九離這個時候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咱們巫族所在的天地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外族人,無非就是空間錯亂,又或者是有大神通暗中出手。”

    巫碩接著問道:“你認為會是哪一種?”

    九離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咱們來到這方世界太過容易了,因為空間錯亂而穿越的人,哪一個不是九死一生。”

    巫碩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九離卻又問道:“你們還沒回答我呢,小妾是什麼?”

    楊君山問道:“你被那熊滿山帶走,難道他就不曾對你有絲毫防備?”

    九離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道:“是啊,很奇怪耶,我發現這個人似乎很厲害呢,原本我還害怕,可最後我發現他居然不曉得姑奶奶我也是力巫境的修士呢,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居然還敢嘴對嘴來咬我,正好被我一口玄冥巫氣灌倒了腹中,我走離開的時候他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楊君山與巫碩對視了一眼,楊君山開口問道:“這幾日整個荒丘鎮都被封鎖了,你是藏在了哪裡才沒有被發現?”

    “玄冰石窟啊,”九離一副得意的表情道:“鎮公所後花園的水池是活水,我順著水流逃出鎮公所後大約一個時辰到了一座峽谷,在那裡我察覺到了玄冰石的存在,正巧我要煉製的巫器就需要玄冰石,所以這段時間便開了一座石窟藏在那裡了,要不是察覺到你們留下的密印,我還不願意出來呢?”

    看著楊君山有些迷惑的表情,一旁的巫碩解釋道:“玄冰石是巫族煉製巫器的一種中品靈材,沒想到九離居然發現了玄冰石窟,運氣當真不錯。”

    九離聞言拍了拍腰間的荷包,手中便多了一塊晶瑩剔透卻透漏著絲絲寒意的石塊,嘲笑道:“連玄冰石的不知道,呶,就是這個!”

    楊君山目光一亮,情不自禁道:“寒山石!你居然發現了一條寒山石礦脈?那條礦脈在哪裡,你還記得嗎?”

    這回輪到九離有些迷惑了,道:“什麼寒山石,是玄冰石好不好,真沒見識!”

    楊君山卻也不惱,微微一笑,道:“你手中的玄冰石在這方世界便叫做玄冰石,乃是法階中品的靈材,用來煉製寒屬性的中品法器,或者上品法器也多有用到的時候,乃是一種極有價值的修煉物資。”

    楊君山頓了頓,接著道:“你發現的寒山石應當是一座礦脈,如今你要隨我們離開荒丘鎮,那條礦脈最好是先不要讓其他人發現,否則再想要奪回來就不容易了。”

    九離得意的道:“放心吧,那個地方很隱秘的,要不是我順著流水一路到了那裡,想要找到可不容易,況且我還將石窟重新封了起來,想要找到玄冰石,除非他修煉的也是我玄冥部落的巫訣。”

    楊君山點了點頭,道:“這一段時間你就先跟著我們去西山村,既然你與巫兄都不是這方世界的人,那麼最近一段時間你最好隱姓埋名先適應了這方世界的風俗習慣再說,還有你既然在荒丘鎮露了面,那麼最好是將容貌遮掩一番,尤其是這一身衣著,更是要換!”

    “哪裡換,就在這裡嗎,你帶了這方世界女子穿的衣衫了嗎,我脫了呀?”

    “莫要說了,等回西山村再換,我會吩咐人給你找來合身衣物的……”

    荒丘鎮鎮守熊滿山的死鬧得沸沸揚揚,然而兩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兇手是誰卻依舊沒有能夠找到,不過到了現在,眾人關注的已經不再是殺死熊滿山的兇手,而是誰將接任荒丘鎮的鎮守之位。

    不過對於熊家來說,除了盡可能的繼續將荒丘鎮納入自家的勢力範圍之外,最為重要的就是儘快讓荒丘鎮中縣衙的人離開荒丘鎮,要是縣衙的人始終呆在荒丘鎮不走,那麼就算熊長風真人親自去兼任鎮守,荒丘鎮也不能算得是熊家的囊中之物。

    然而縣衙的理由卻也是再正當不過,熊滿山作為撼天宗的外門弟子,夢瑜縣下轄荒丘鎮鎮守被害,縣衙豈有袖手旁觀之理?

    無奈之下,時間又過大約一個月,荒丘鎮新履任的鎮守熊滿江終於高調向縣衙稟告,在縣令陳真人的指點下,經過撼天別院諸多內外門弟子的協助,以及本縣豪強熊氏一族的大力支持,荒丘鎮上下同心協力,終於在五日前於荒丘鎮西擒殺殺害前任鎮守熊滿山的嫌犯女修,經當日熊滿山鎮守遇害時的隨從辨認,該女修正是那日使了美人計,襲殺熊鎮守之人,至於那兇手女修來歷,有證據顯示此人在一個月前曾經在曲武山的邊境地帶出現,云云。

    至此,荒丘鎮鎮守遇害一案正式告破,縣衙派駐在荒丘鎮的修士大部分也撤了回來,只有一小部分修士在陳縣令的命令下進駐荒丘鎮與晨瑜縣的邊界地帶,據說在縣衙修士在荒丘鎮期間接到了大量舉報,說是與晨瑜縣接壤的稅卡存在著營私舞弊的行為,陳縣令聽後十分震怒,要求徹查整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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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零九章 陣成

    在西山後山的一片山谷之中,一條鬼魅的影子正圍繞著山谷中央不斷的旋轉著,間或有一道道淩冽的刀光從影子身上射出,而後向著山谷中央飛斬而下。

    每一道刀光斬出,都攜帶者雷霆萬鈞之勢落下,地面都被刀光散逸而出的氣勢割裂出一道道深長的溝壑。

    然而如此霸道的刀光最終落入山谷正中的時候,卻總也不復先前的聲勢,就如同將一柄利刃斬入棉花當中一邊,看似聲勢淩厲,卻總被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絲線纏繞,直到最終力竭。

    那魅影狂攻了片刻,卻始終不曾有所進展,正是氣勢稍泄之時,不料就在這時,從山谷中央突然升騰起一股如山的氣勢,那魅影見勢不妙就要退走,不料一聲長笑突然傳來,道:“想走可沒那麼容易,且接我一擊!”

    那魅影頓時就感覺到身後那一股氣勢頓時一變,仿佛那巍峨的山峰突然就從中斷折了,崩塌的山體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向著她砸了下來,任憑她想著從哪一個方向遁逃,都無法擺脫身後那山崩地裂一般的氣勢。

    “哎呀,不玩了不玩了,老是用這一手欺負人,算什麼本事!”

    那魅影眼見得自己躲不過,乾脆便在半空之中停下了身形,轉過身來雙手叉著腰朝著山谷中央大聲嬌喝。

    眼見得那無匹的氣勢就要砸落,這渾身上下無處不透露著風情的少女卻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在這少女香消玉殞的剎那,那已經落在她發梢前的神通卻突然消散一空。

    “好一道‘斷山靈術’,揚兄如今不但已經將這一道靈術傳承修煉的收發由心,我看這修為也已經到了第一重的巔峰,隨時都在突破的邊緣了。”

    山谷中央的灰塵煙霧還未散去,巫碩已經從山谷半坡一路從樹梢上如履平地一般走了下來,一邊走一邊說道。

    山谷之中原本彌漫的灰塵霎那間向著地面盡數降落,簡直比在半空之中撒了水霧還要管用,楊君山正站在山谷中央笑道:“修為雖然夠了,可想要在丹田之中生出一股濁氣,那可還得看機緣了,也許明天就能突破,也許還要等個一年半載,倒是巫兄已經將修為恢復到了力巫境第二重,可喜可賀!”

    說話間巫碩已經降落到了山谷,聞言笑道:“我的修為是受了反噬而降落的,如今想要恢復只需有足夠的修煉物資和時間就成了,倒是沒有瓶頸阻攔,這還要多謝楊兄你這一段時間的鼎力支援才對!”

    “啊呀,好啦好啦,”剛剛那一道魅影自然就是九離,這個時候連忙打斷兩個人的言語,道:“我說你們兩個酸不酸,大家都是兄弟,就不要老是這麼謝來謝去好不好,莫得讓人覺得虛偽,要是在我們部落,大夥都親如兄弟,這些都是理所當然應該做的,哪裡用說了謝字!”

    楊君山與巫碩二人相視一笑,一旁的九離又朝著楊君山道:“喂,我問你,既然你說你的修為是武人境第一重,和我們巫族力巫境第一重一般無二,那為什麼我總是打不過你?”

    楊君山笑道:“這些問題裡面的原因很多,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的,再說我先前不是已經和你分析過了嗎?”

    九離滴溜溜的眸子向上一挑,輕哼了一聲,道:“用你們這方世界人的言語來說,那就是我信不過你,你們不是都信奉凡事都留一手嗎,我哪裡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就全是真的?”

    楊君山有些哭笑不得的朝著巫碩攤開了雙手,巫碩也是微微一笑,道:“九離,楊兄弟的實力在同階修士當中不敢說無敵,可那也是最為頂尖的人當中的幾個,你打不過他很正常。”

    九離氣鼓鼓的道:“打不過也就算了,明明他的遁術慢的要命,可我就是想跑也跑不掉,真是太氣人了!”

    這個時候,九離仿佛又想到了什麼,道:“還有呢,他對於抵擋咱們巫族咒怨之力的侵襲似乎頗有辦法呢,巫碩哥,你說是不是你暗中教給他的?”

    巫碩聞言連忙擺手道:“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也跟他切磋過沒錯,但他似乎一開始就對咒怨之力頗為瞭解,連我自己也覺得奇怪,問他是否很早就見過巫族,他卻說沒有,不過我相信他的話。”

    九離氣哼哼的道:“相信他個鬼,難道他是那幫釋族禿驢的信徒,相信人有宿慧不成?”

    楊君山笑道:“九離姑娘,這件事情我也不想騙你,就像是你與巫兄二人說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來到這方世界一樣,有關我對於巫族的瞭解,我自己也實在是說不清楚的,你知道,我大可以編一番謊話來騙你們的。”

    “啊呀!”九離仿佛沒有聽到楊君山說什麼一般,張開手臂伸了一個懶腰,將無限美好的身段展現在兩人面前,道:“打了一場餓極了,我要去找韓姨了,韓姨說今天要給我做好吃的,不理你們了,來到這方世界,最讓本姑娘感到滿意的就是,這裡的食物比我們巫族好太多了,怎麼吃都吃不夠啊!”

    然而不等九離走出山谷,楊君山便看到山谷外急匆匆的走進來一個人,正是與楊君山一直密切配合佈置並完善西山村護村大陣的林承嗣。

    “林前輩,這麼急匆匆的趕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林承嗣見到楊君山笑道:“護村大陣的主體早已經在一個月前邊已經完成了,如今雖然還有許多細節紛繁複雜,大陣也可能還存在著沒有察覺到的漏洞,我也知楊少想要將大陣盡可能的完善,不過如今天氣漸漸轉涼,村裡的靈穀正是灌漿的關鍵時刻,不過要是按照如今的天氣,那產量可是堪憂,如今村裡的幾位武人境修士都希望楊少你能先將大陣開啟,保了這一季的靈穀再說,往後我等無非就是比現在多花費一些時間查漏補缺而已,畢竟靈田才是西山村的根本啊。”

    楊君山微微沉吟了一下,這幾個月來楊君山又數次潛入荒沙鎮和晨瑜縣的兩座寶庫之中,帶回了一些佈置護村大陣所急需的物資資源,使得西山村的護村大陣主體完成的進度大大提前。

    大陣主體完成,可這麼一座龐大的陣法,籠罩了西山方圓幾裡的範圍,方方面面的事情涉及到的實在太多,而一旦陣法先行開啟,再想要修補一些細節可就要花費比以前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了,於是楊君山這才力排眾議,將大陣開啟的時間推後了一個月。

    不過如今天氣漸漸轉涼,已經時至中秋,的確是已經不宜再拖了,於是點了點頭,道:“好吧,我這就準備開啟陣法,到時候我會坐鎮西山,陣法邊緣就要林前輩來照看了。”

    林承嗣聞言喜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老夫這一輩子為人尋靈看地,可如今還是第一次見到大規模的陣法開啟,說句實話,也是不枉此生啊!”

    楊君山聞言笑道:“前輩這話說得嚴重了,說不定護村大陣開啟之後,馬上就又有一件大事需要前輩出力呢!”

    林承嗣微微一愣,楊君山的人已經到了數十丈外的西山腳下,林承嗣以為是楊君山說的是寬慰之言,便也沒有往心裡去,而是再次急匆匆的從山谷外返回西山村去,通知村民護村大陣準備開啟的事情。

    西山的靈源洞穴,自從護村大陣開始籌建之後,靈源洞穴的規模便在不斷的被拓展,如今雖說還不至於將整個西山掏空,可也漸漸形成了一座地下建築群,今後這裡將會漸漸成為西山村,或者說整個楊家真正的根基之地。

    原本的靈泉所在之地,這裡已經被擴建成為了一座高大十丈,長寬也足有二十丈的巨大石穴,整個石穴的地面都被楊君山改造成了一座巨大的陣盤,在這一座陣盤之上密密麻麻的鑲嵌著各種品質的靈材、靈玉、晶石、戊土精石、元磁晶石,等等。

    所有的一切都被在陣盤上刻畫的極為玄奧的各種符紋連接在一起,完美的形成了一個整體,這還不算完,整個石穴四周的石壁之上同樣被雕刻出許多的紋路,這些紋路與陣盤遙相呼應,大大增強了陣盤對於整座護村大陣的掌控。

    楊君山進入石穴之後,徑直來到陣盤中央的靈泉水潭邊上,此時水潭底部鋪著的已經不是楊君山第一次找到靈泉時的浸染了靈氣的石子兒,而是一層散碎的玉晶石。

    在水潭的四周,楊君山在這裡佈置了一座錮靈陣,這個時候就見得楊君山將同時禁錮了靈泉水外流的錮靈陣撤開,那靈泉水潭中積存的靈泉水居然倒流而上,而後流到水潭邊上的陣盤當中。

    這些靈泉水沿著陣盤之中刻畫的符紋紋路一路流淌,很快便將整座陣盤中鑲嵌的各種靈材寶物勾連在一起,整座陣盤突然一震,而後隆隆的悶響便從西山的深處傳來,而後整座西山似乎都開始了震顫。

    不僅如此,此時正在等待護村大陣開啟的整個西山村村民都開始感受到了地面的震顫,就在眾人出現慌亂的時候,突然有人大聲喊道:“快看,快看村口!”

    眾人聞言望去,頓時大片的驚呼聲響起,而後這片驚呼聲又變成了更大的歡呼聲,甚至有不少村民望著村外的景象不禁熱淚盈眶。

    淡黃色的光霧從村口處的地面緩緩的升騰而起,在這光霧之中不時有光芒在其中閃爍遊走,光霧漸漸的上升,將整個西山方圓附近數裡範圍盡數籠罩在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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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 01:33:49
撼天崩 第二百一十章 雙破

    出現異象的不僅僅是村口,如果這個時候有人以飛遁之術出現在西山高空當中的時候,就會看到以整座西山為中心,在半徑五裡遠的地界上,正有一片淡黃色的光霧成圓環狀升騰而起,這片光霧在升起十余丈高之後,便開始緩緩的斜向上向著中央慢慢合攏。

    整個大陣被徹底開啟並合攏是一個緩慢而漫長的過程,大約多了整整三日之後,整個大陣才最終在西山頂的上空漸漸彙聚合攏,最終成為一個整體,至此,西山村的護村大陣才告正式完成。

    而就在整個大陣徹底合攏的剎那,原本升騰的淡黃色光霧便開始漸漸消散,最終只在天空之中留下了一層淡黃色的光幕,就像是一個倒扣下來的巨大罩子,將整個西山連同西山村附近的地域整個兒罩在其中。

    此時從西山村向外遠望,似乎連天色都被渲染了一層淡黃色,不過還是有細心的村民發現,天空之中籠罩的淡黃色光罩正在慢慢的變淡,直到徹底與四周的天地空間融為一體,若非是有人硬闖,根本不會發現整個西山村都被護村大陣保護在了當中。

    這個時候整個大陣終於被完全激發,龐大的護村大陣終於運轉了起來,而就在這個時候,四周的天象頓時變幻,四面八方的微風盡數向著西山村的方向而來。

    與此同時,在西山靈源洞穴之中,從靈泉水潭之中倒流而出的靈泉水已經溢滿了整個陣盤上刻畫而出的符紋,整座陣盤都被啟動,陣法運轉之後,整個護村大陣之外方圓數裡範圍之內的靈氣開始緩緩的向著西山村的方向流動,甚至帶動起微風呼嘯。

    濃郁的靈氣在從大陣光幕之中滲透而入之後,隨即便因為陣法的收納而向著西山之上彙聚,而後又通過陣盤的調理,均勻的散步在西山村的各個角落當中,而且這些靈氣還能夠通過陣法的調節,根據所需而進行有側重的供應,當然,因為所有靈氣資源都要通過陣盤進行調控,因此,掌控陣法之人若要進行靈氣截留,自然是再容易不過。

    而正因為陣法剛剛開啟的緣故,靈源之中供應的靈氣以及陣法從四周方圓吸納而來的靈氣同時彙聚於靈泉洞穴,在楊君山的刻意準備之下,形成了一次人為的靈氣潮湧,這便是楊君山一直以來期待的“反哺”。

    這種“反哺”顯然與當初歐陽旭林煉製山君璽時因為器靈而出現的反哺並不相同,前者是楊君山刻意為之,而後者顯然並不在歐陽旭林的掌控之內。

    就在這麼一瞬間,整個靈源洞穴頓時被濃郁的靈氣充斥,若非是楊君山早有準備,這麼濃郁的靈氣甚至能夠令楊君山這般武人境的修士一下子岔了氣。

    此等難得的機會楊君山又怎會錯過,在靈氣彙聚的剎那便被他徹底封禁了靈源洞穴,所有的靈氣只能進不會出,楊君山已經盤坐在元磁靈光大陣的陣盤中央開始了入定修煉。

    元磁靈光大陣並非是一種禦敵於外的陣法,從某種程度而言更像是一種誘敵深入的絞殺形大陣,因為西山村的護村大陣開啟之後,並未出現村落封閉之類的事情。

    不過儘管如此,此時的林承嗣依舊帶領著一些手下,正在挨家挨戶的告知今後進出村落的注意事項。

    而喜氣洋洋的西山村民雖然今後出入村落的過程似乎麻煩了一些,但因為安全性的增加以及今後對於災害抵抗力的增強,而一個個對於林承嗣交代下來的繁瑣事項一個個都欣然接受,即便是諸如徐三娘、石南生等人在大陣成型的剎那也都長松了一口氣。

    而且這個時候又細心的村民已經發現此時村落當中的氣溫似乎正在緩慢的回升,如此說來,當初楊村正家的大公子所言非虛,大陣開啟之後果真能夠調控氣候,今年的靈田收成看來減產不會太過。

    楊君山原本的修為在兩個月之前便已經推升到了武人境第一重的巔峰,這還是多虧了這一段時間充沛的修煉物資供應,特別是先前從荒沙鎮的那處長孫寶庫之中帶出來那些靈丹,對於楊君山修為的提升幫助甚大。

    此時戊土靈訣在體內運轉,以厚重著稱的戊土靈氣在四周濃郁靈氣的供應之下,源源不斷的生成之後向著丹田之中彙聚而去。

    丹田之中那座小山丘此時有無數絲絲縷縷的漆黑細絲在地面上搖曳,似乎想要掙脫山丘的束縛,可卻總是差了最後那麼一道關口。

    然而楊君山此時的靈識卻並未集中在丹田之中觀摩修為即將進階的變化,而是在他入定的剎那,便被腳下的陣盤所吸引,在整個護村大陣的運轉之下,楊君山此時居然能夠將大陣籠罩的範圍盡數納入自身的感知當中。

    以西山為中心,方圓五裡的範圍之內,楊君山不說能夠做到纖毫畢現,卻也能夠隨時的掌控一應突發事件,從而能夠及時的做出應對,這就是陣法師的力量。

    而就在這個時候,借助大陣的延伸,楊君山卻發現此時的西山山腹之中似乎有一股絕大的力量正在醞釀,就像是一團即將本迸發的岩漿,可卻總是差了最後一步而被岩層所阻擋。

    是父親!

    他的修為顯然已經積蓄的足夠雄渾,隨時都處於可能突破的邊緣,而現在看來顯然是運氣還沒有到,不過這個時候卻正是助他捅破最後一層窗紙的時機!

    元磁靈光大陣隨著楊君山的心念瞬間改變,原本淤積在靈源洞穴的濃重靈氣瞬間形成一股狂猛的氣流向著西山山腹之中灌入,片刻之後便已經到了父親閉關的密室當中。

    在楊君山的感知當中,當那一股濃郁而精純的靈氣湧入的剎那,那一團被壓制的岩漿瞬間就沸騰了,那一層封閉的岩層終於再也壓制不住,整個地面都開始抖動,就像是地震的前兆一般。

    西山之下,還尚未從護村大陣運轉的興奮之中回味過來的村民們突然感到西山深處似乎再次傳來了隆隆的悶響,一個個便有些錯愕的望向山頂,暗道可能是楊大少正在調試陣法。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西山山頂傳來一聲長嘯,一團淡黃色的光芒突然從西山之上騰空升起,那隆隆的長嘯越發的洪亮,甚至有動人心魄之感,所有的村民都呆呆的仰望著西山上空的那一團光芒,幾位武人境修士這個時候仿佛意識到了什麼,一個個臉上神色複雜,間或還有苦笑浮現。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一團竄起的光團終於懸浮在半空,並開始漸漸的消散,知道一個人影清晰的出現在西山村民的視野當中。

    “是楊村正!”有眼尖的村民馬上大聲喊道。

    “不錯,正是楊村正!”

    “懸空而立!”馬上又有村民反應過來,神色間甚至帶著些許激動之色,大聲道:“煞氣聚而清氣生,清氣生而懸空立,這可是修為踏足武人境第四重的標誌呀,楊村正已經是武人境後期的修士了,咱們西山村如今也有武人境後期的修士了!”

    武人境後期,西山村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出現過武人境後期的修士了?

    一個村莊有武人境後期的修士坐鎮,那麼這個村莊便有著幾乎抗衡望族的能力,就如同荒山鎮的田正旺,當時機來臨的時候,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整合了荒沙鎮的四個村落,將原本獨霸荒沙鎮的望族沙家都壓制的抬不起頭來。

    而修為進階武人境後期,在夢瑜縣同樣享有諸多修士所沒有的特權,就如同擁有直接面見縣令的權力,夢瑜縣一切高級修士所活動的圈子也會自動的為你敞開大門,參與到夢瑜縣許多事物的決策當中來,等等。

    一時間,整個西山村的村民,無論是原本屬於土石村的還是土丘村的,無論他們是姓楊、姓李、姓徐還是姓石,每個人都對於他們的村正進階武人境後期而感到由衷的高興,或許這其中也許有例外,但畢竟只是極少數,而且在此時楊田剛在西山村所表現出來的大勢面前,也如同皓月下的螢蟲,著實無法相提並論。

    然而就在整個西山村因為楊田剛進階武人境後期而感到振奮的時候,此時依舊留在靈源洞穴閉關的楊君山沒有想到自己突破的契機居然也來臨的如此之快。

    就在楊田剛衝破瓶頸的剎那,洶湧澎湃的氣勢從他閉關的密室當中席捲了整個靈源山腹,楊君山因為處於靈源洞穴之中而首當其衝,而在這種氣勢的衝擊之下,似乎也引動了楊君山丹田之中的某種氣機,那在山丘地面上搖曳的絲絲縷縷黑色濁氣頓時掙脫了山丘的束縛,從地表沖出來之後,卻有漸漸的開始在山丘腳下彙聚,形成了一層薄薄的黑霧。

    與此同時,楊君山體內戊土靈訣的運轉再次暴走,因為濁氣生成的緣故,使得丹田之中的積累瞬間被消耗一空,整個山丘都有坍塌的危險,禦使只能夠將靈訣瘋狂的運轉起來,把戊土靈力源源不斷的納入丹田之中填補空缺。

    好在楊田剛修為積累的足夠雄厚,突破需要的只是一個契機,而並非是源源不絕的靈氣供應,因此先前大陣開啟時所彙聚起來的靈氣並未消散多少,這才給了楊君山充足的靈力來生成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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