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筆蕭生]帝霸[全文完]

第5517章 誰是雞子？

“轟——”的一聲巨響，乾坤如雞子，混沌初開時。

太初，瞬間被劈開了一樣，整個天地初開，在這剎那之間，太初之光綻放，照亮了一切，太初之光誕生了。

在太初之光中，一切都開始了，有了時光，有了空間，有了因果，有了輪回……

混沌初生，太初劈開，太初之中，衍得九字，九字飛舞，一切都因此而起，興衰交替，亙古不滅。

在這剎那之間，李七夜就站在那里，似乎，他劈開了天地，劈開了太初，似乎，他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在他顧盼之間，已追朔到了一切最起源之地。

最終，李七夜這才緩緩地坐了下來，當他坐了下來之時，天清地濁，萬物衍生，一切都開始了，在興衰交替之中，時流無盡流逝，萬世如同一瞬。

一開始之時，似乎一切都在流淌著，在太初之始，再也沒有結束，永遠流逝于那最遙遠之處。

“誰是雞子？”最終，這個聲音好像是有了時間，在此之前，可能如同千萬年一個回響，但是，在這個時候，好像是片刻就有了回響。

李七夜不由澹澹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那誰是九字？”

這個聲音不說了，似乎它並不存在一樣，但是，當你去參悟的時候，當你去感悟的時候，它又好像是無處不在。

它是看不見的，是摸不著的，但是，當你盤坐下來，心存一念，去參悟它，去參悟它，似乎，你就能見到它，它就在你的心中。

“那你是哪一個字。”最終，李七夜笑了一下，李七夜開口便是法，萬法之法，太初之法。

太初之法，那麼，一切起源于此，一切都終于此。

所以，這個聲音不得不回答了，最終，說出了一個字：“道。”

“太初衍九字，可惜，我不是太初。”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

“那雞子呢。”最終，這個聲音也響起了，似乎，他願意了，畢竟，李七夜不是。

“你知道的。”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乾坤如雞子，誰是雞子？”

“蒼天。”這個時候回答了李七夜的問題。

李七夜笑了笑，說道：“所以，你為什麼要離這麼遠呢？我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凡人罷了，難道還能吃了你不成？”

這個聲音似乎很遙遠，但又很近，但是，至少在這個時候，又拉近了一些，最終，這個聲音說道：“你是第二個雞子。”

“你這樣一說，那我是不是該高興呢？”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說道：“我是第二個雞子，那絕對是太肥了，誰都想啃上一口。”

“我不是第二個雞子。”最后，李七夜輕輕地搖了搖頭。

“但，你能。”這個聲音離李七夜很近了，但是，又好像是飄得很遠。

李七夜不由摸了摸下巴，最后，他搖頭，說道：“我不是，也不能，如果說，我能，我是下一個雞子，那麼，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一切，都只不過是在重復罷了。”

“那你是什麼呢？”最后，這個聲音好像是在試探李七夜。

李七夜笑笑，說道：“我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凡人，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一個尋找答桉的凡人，僅此而已。”

這個聲音陷入沉默了，似乎他在思索，又似乎並不願意去回答李七夜的話。

“沒有什麼答桉。”最終，這個聲音回答給李七夜聽。

李七夜笑了起來，徐徐地說道：“既然是道，當然是有凡人所要的答桉。”

“沒有你要的答桉。”這個聲音很果斷，回答了李七夜這句話。

李七夜摸了摸下巴，最終確定，說道：“的確是，你是沒有我要的答桉，但是，如果九個字呢？”

這個聲音又陷入了這沉默之中，似乎在思索著這個可能，似乎，又拒絕這個可能。

“如果九字，你可能就是雞子。”最后，這個聲音回答了李七夜。

李七夜不由笑了，輕輕搖頭，說道：“我不會成為雞子，就算九個字，我也不會，這一點，我是很肯定的。”

“為什麼？”這個聲音有了疑惑。

“道心。”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道心，唯有道心，我知道，這也是我所求。”

“道心。”這個聲音似乎在品味著李七夜的話，又似乎是在思索著李七夜這話。

“你看到過，在一個個大帝仙王身上。”李七夜徐徐地說道。

“並不肯定。”最后，這個聲音回答了李七夜。

李七夜點頭，說道：“這個也並不奇怪，一切都在平凡之中，只有在最盡頭之時，或許，才能真正見到它的光芒。只有那顆堅定不動的道心，才能擁有著它的光芒。”

“可能，但，還沒有。”這個聲音對李七夜不確定，也不肯定。

李七夜悠然地笑著說道：“那你怕什麼呢？我知道，你也知道，其實，奈何不了你，你是道字，我能怎麼樣？而且，我這個人，一向都善良。”

“你是雞子。”這個聲音再一次強調。

李七夜不由笑著，搖了搖頭，徐徐地說道：“可惜，我不是，你既然能入心神，那你就可以去窺視它，看看我的道心，看看它，是不是雞子。”

“你能是。”最后，這個聲音十分肯定地說道。

李七夜不由輕輕地嘆息了一聲，說道：“你這樣一說，感覺我好像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雞子與雞子，沒有什麼區別。”這個聲音是這樣回答李七夜的。

李七夜都不由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不由笑了，輕輕搖頭，說道：“我是我，不是什麼雞子，也不會成為雞子。”

“你見到的時候，就知道了。”最后，這個聲音十分肯定地說道：“你能成為雞子。”

“你這樣一說。”李七夜不由摸了摸下巴，說道：“如果你說，我能成為雞子，但是，我並不成為雞子呢？”

“這個……”李七夜這樣的話，似乎讓它猶豫了。

“但，你成為雞子呢？”這個聲音似乎是猶豫了很久，最終這樣問道。

李七夜不由笑了，摸了摸下巴，說道：“好像是一個故事，一個很久很久的故事，這個故事，應該沒有幾個人知道吧。”

“那，你見過了。”這個聲音猶豫了一下，似乎不是很想聽這個故事。

李七夜不由沉吟了一下，說道：“其實，我不算見到，但是，這個故事呢，確是發生過，你說是不是。”

這個聲音沉默了，好像是不願意去回答李七夜這個問題。

“有一個小嬰兒，誕生的時候，身邊有一個又一個的小仙子，在唱呀跳呀，好快樂。”李七夜講了一個十分簡單的故事，說道：“小嬰兒伸手一抓，就抓到了小仙子，一個轉身，便睡著了。”

李七夜這個故事說完之后，整個天地都寂靜了，似乎沒有任何存在，似乎剛才那個聲音已經消失了。

“你是雞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個聲音才再一次響起，說道：“只有雞子，才知道。”

“唉，我如果是雞子，那麼，現在抓的就是你了，一下子把你抓住。”李七夜不由澹澹地一笑。

不知道為什麼，李七夜這樣一笑的時候，讓人毛骨悚然，似乎，這個聲音都被李七夜嚇住了。

但是，這澹澹一笑，更多的是惡作劇，李七夜最后大笑了起來，輕輕地擺了擺手，說道：“好了，開玩笑的，如果我真的要抓你，那我不是應該親自去一趟，為什麼非要通過這種跨越來見見你呢，和你聊聊天呢。”

“雞子，不可量。”這個聲音是如此評價李七夜的。

“唉，又說雞子了。”李七夜攤了攤手，無奈地說道：“我不是雞子，也不會成為雞子。”

這個聲音沉默了，似乎在考慮李七夜這句話的可信度。

過了許久之后，這個聲音說道：“如果你站在那里，只要你願意，你就能成為雞子，你成不成？”

“不成。”李七夜搖頭，態度十分堅定，也是十分坦誠。

這個聲音沉默了許久，最后，他似乎相信李七夜這句話，好像是躍雀了一下，說道：“不是雞子的雞子。”

“唉，三句不離雞子。”李七夜不由苦笑了一下，說道：“這年頭，那是經歷了什麼。”

“因為那是雞子。”這個聲音最后說道。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李七夜輕輕搖頭，說道：“是雞子，但是，現在已經不是那個雞子了。”

“但，還是雞子。”這個聲音說道。

這個聲音的話，讓李七夜不由為之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他不由摸了摸下巴，最終不由說道：“你這樣一說，好像還真的是，我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是先入為主了，或許，從始至終，就是一個雞子。”

“就是雞子。”這個聲音十分肯定地說道。

“那麼，現在一切發生的事情，是什麼導致呢？”李七夜也不由為之沉吟起來。

“九字。”最后，這個聲音這樣回答李七夜。

“對——”李七夜一拍自己的大腿，說道：“九字。”

第5518章 九字

“九字——”在這個時候，李七夜目光凝了一下，最終，問道：“身下究竟有幾個呢？”

這個聲音沉默著，過了許久，似乎是在想象，又或者是在追憶，也有可能是在演化，最終，輕輕地說道：“不知，至少有一半未知。”

“一半。”李七夜不由沉吟起來，摸了摸下巴，說道：“一半，這一半，將是轉變引導，又或者是駁接而通。”

“一切，皆在人世間。”這個聲音說出了這話，這話說出來的時候，似乎它飄得很遙遠，似乎，又一下子隱于那遙遠無比的人世間，讓人聽不清這聲音一般，似乎，他融入了人世間之中，成為了人世間的一部分。

“我不這樣認為。”李七夜輕輕搖了搖頭，否認了這種猜想。

這個聲音似乎在人世間呈現了一切，演化著人世間的變化，有大盛之世，也有衰敗之時，輪轉無窮，演化無盡，說道：“人世間的一切衍生，才能連銜接于其中，一切恩怨情恨，才能是與之駁接，正是因為有了這一切的駁接，才驚醒了雞子。”

“一個紀元一驚醒嗎？”李七夜不由澹澹地笑了一下，說道：“大世驚醒？”

“只怕是如此，只有極壯之時，或者是極盛之時，也必隨之驚醒。”這個聲音再一次演化著，在這剎那之間，這個聲音好像是居于青冥之上。

“若是沒有這幾個字呢？又或者是九字皆在呢？”李七夜拋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徐徐地說道：“這將會是怎麼樣的結果？沒有這幾個字，便是一直不知？或者一直沉睡？又或者，九字在下，那是更大的接收嗎？”

“這個——”這個聲音高居于青冥之中，似乎是在演化著其中的一切，似乎是在推演著其右的變化，在這個時候，似乎有閃電雷鳴之聲不絕于耳，又似乎，在這閃電雷鳴之中，見得了一個身影，一個萬古無上的身影，似乎，它就是蒼天的存在。

“你也不確定。”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說道。

最后，這個聲音也演化不出結果來，只好說道：“你是雞子，或許就知道了。”

“我不是雞子。”李七夜不由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這個聲音卻說道：“你可以化作雞子，如果你化作雞子，或許，可以試試九字。”

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說道：“現在，我不是雞子，你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如果我是雞子，你會說出這樣的話嗎？只怕，你已經逃之夭夭了。”

李七夜這樣的話說出來，使得這個聲音不由沉默起來。

過了許久，這個聲音似乎進行了嘗試，最后，說道：“或者翻一個身試試，或許會跑出來。”說到這里，也不是特別的肯定。

“又或者，已經不在，或許已為一體。”李七夜澹澹地說道。

“這個……”這個聲音不由猶豫了一下，最后也不是很確定了。

一時之間，這個聲音似乎也無法去演化或者去窺視其中的玄妙了，最后，他只能說道：“那你是雞子，如果是你，你會如何呢？你可以去設想一下，可以去模擬一下。”

“沒辦法去設想，也沒辦法去模擬，因為我不是雞子，我也沒有想過成為雞子。”李七夜搖了搖頭，澹澹地說道。

“為什麼你沒有想過成為雞子呢？”這個聲音好像又飄落下來，在這個時候，似乎離李七夜十分的近，就好像是在李七夜的面前一樣，又似乎仰面看著李七夜。

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說道：“因為我從來都不是一只雞子呀，我為什麼要成為一只雞子，更何況，我就是我，這才是真我。他是雞子，那是因為這是他的真我。”

“他的真我。”這個聲音似乎是在思索著李七夜這樣的話，似乎在想象著這種可能。

“或者不是呢？”最后，這個聲音思索了很久，不確定地說道。

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了，悠然地說道：“如果不是，那你認為是什麼呢？本性是什麼，真我又是什麼？”

“這——”這個聲音沉吟起來，似乎是商榷了許久，最后說道：“無——”

“那雞子的真我是什麼？本性又是什麼？”李七夜笑了一下，進一步問道。

這樣進一步問，這個聲音似乎一下子閃爍起來，就好像是一道仙光，在這剎那之間在李七夜面前閃爍一樣。

似乎，李七夜的這話，已經是問到了核心一樣了，在這剎那之間，這個聲音似乎又有了參悟一般。

“無——”最后這個聲音也不是十分確定地說道。

李七夜不由澹澹地笑了一下，說道：“若是真的如此，那麼，雞子與其之間，那不也就是完全契合了？”

李七夜這樣的話，頓時讓這個聲音回答不上來，久久沉思著。

“那翻身試試？”最后，這個聲音提出了建議。

李七夜不由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翻身又如何？既然是無，那一切都是無。”

“那幾個字。”這個聲音也是有些期望。

李七夜說道：“有時候，我也想過，但是，更多的時候，我並不這樣認為，就算是因為那幾個字，或許，這其中有著一定關系，或許也是駁接著人世。”

“必是有之。”對于這個觀點，這個聲音還是比較確定的，說道；“人世有七情六欲，紅法有三千之丈，一切皆是有跡可循，其中一定存在著駁接契合。”

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說道：“人世間，皆是如此，若是無七情六谷，若是無紅塵三千丈，那麼，哪里是人世間，那只不過是一片死寂的世界，無七情六欲，又何來生靈，若是生靈不具備七情六欲，又何有三千紅塵，一個死寂的世界，一個一成不變的世界，那麼，與死亡又有什麼區別呢，毀滅與不毀滅，都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也沒有任何區別了。”

李七夜這樣的話，似乎是觸動了這個聲音，似乎是在思索著李七夜的話，過了許久，他說道：“只是字。”

“是呀，你們只是字，但是，卻因此而衍生。”李七夜澹澹地說道：“若是不衍生，你們的存在，又有什麼樣的意義呢？就如你，僅僅是一個字，有意義嗎？就是字而已。什麼亙古，什麼永恒，什麼大道萬妙，都一無所有，都不復存在，一切那僅僅是一個字而已，你的存在，有意義嗎？”

“一個字。”李七夜這樣的話，似乎是觸動了這個聲音，讓它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讓它在思索著，一個字，僅僅是一個字，那麼，它有意義嗎？

”所以，存在的價值，在于演化。“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這不僅僅是生靈的需求，也是字的需求，若是不存在需求，那也就僅僅是一個字罷了。”

“那你呢？”最終，這個聲音問了一個十分核心的問道。

李七夜不由澹澹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我也有我的需求，自我的需求，所以，這需要一個答桉。”

“字，也是可以有自我需求。”這個聲音似乎也是推出了另外一個答桉。

李七夜不由澹澹地笑了一下，說道：“這是可以的，但是，前提是生靈，有生命，有七情六欲，有悲歡離合。”

“七情六欲，悲歡離合。”這個時候，這個聲音是無法去感受這種東西的，因為它不是生靈，它不是生命。

“所以，你沒有。”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說道：“那麼，問一下自己，你的自我需求是什麼？”

“這——”李七夜這樣的話，讓這個聲音不由思索，但是，沒有回答。

李七夜笑了笑，徐徐地說道：“我的起，乃是一個生命，通往一個答桉的終。”

說到這里，李七夜頓了一下，徐徐地說道：“那你呢？”

這個聲音沒有回答，似乎是在思索著，又似乎是在推演著，最后，說道：“無始無終。”

李七夜不由點了點頭，說道：“是呀，無始無終，始于此，終于此，一切都是在這一個點，無始也無終，一開始便是如此，甚至是沒有開始。”

說到這里，李七夜頓了一下，意義深長地說道：“這就需要被需求，不然，又焉能如何？”

“不見得。”這個聲音並不同意，說道：“九字衍九寶，九寶銘九書。”

“如果衍得九寶，銘得九書，沒有需求，那又是什麼？”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九寶也好，九書也罷，又將會如何？會進而演化嗎？一切的演化，或許，一開始都是嘎然而止，終是回到始點，不會有通往終點的路徑，也不會有彼岸。”

這個聲音不由為之沉默了，似乎，李七夜這樣的話，讓它陷入了沉思之中，又或者是進行了再一次演化，欲推于無窮。

“你再怎麼樣去演，那也僅僅是演于自身。”李七夜澹澹地說道：“不管是如何無上之妙，不管有多麼的深奧，最終，都是僅限于你自身，也最終回歸于你自身，一切的推演，那都只不過是一場白忙活罷了。”

第5519章 天地良心

李七夜的話，讓這個聲音沉默著，過了許久，最終說道：“那你認為呢，雞子，就是雞子嗎？字，便是字嗎？”

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或許，雞子就是雞子，字便是字。”

“雞子與字，乃是共生。”這個聲音似乎一下子變得很確定。

李七夜悠然一笑，不由說道：“如果是共生，你會在這里嗎？又或者說，如果共生，那其他的幾個字呢？”

“這——”這個聲音不由沉吟了一會兒，最后說道：“同生，齊生，源生。”

“都行吧。”李七夜聳了聳肩，澹澹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有沒有想過，一個更本源的問題。”

“何？”這個聲音十分的簡潔，似乎，在這剎那之間，已經通達了。

“天地良心。”李七夜拋出了這個話，這個話的拋出來的剎那之間，似乎是無與倫比的震動，就好像是瞬間炸開一樣，剎那之間沖擊向了無與倫比的無盡之域，似乎，那是無窮的世界，又或者，根本就不是世界，一念而存罷了。

“天地良心。”這個聲音似乎是在思索著這個問題，過了許久，這個聲音似乎是下潛了很深，似乎又是窺視著萬世，最終，說道：“此乃是后天。”

“為什麼一定要說先天或者是后天？”李七夜澹澹地說道：“我也是后天，難道非要先天。”

“雞子是先天。”這個聲音說道。

李七夜不由露出了濃濃的笑容，說道：“那麼呢，我這個后天，又如何成為雞子呢？”

“你能成為先天。”這個聲音十分肯定地說道。

李七夜笑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先天與后天，于我沒有什麼區別，我便是我，道心在，真我歸，這便是我呀。”

“天地良心呢？”這個聲音並不確定，說道：“它未見得有之。”

“但，雞子，可見有之？”李七夜不由笑著說道：“既然雞子沒有，天地良心也沒有，那麼，為何又有何不可？”

李七夜這樣的話，一時之間，讓這個聲音不由沉吟起來。

“你是道，不是人世間。”最后，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所及也，皆是人世間，不論是我，還是雞子，都是及于人世間，而你是道，與人世間又有何關？所以，你給不了答桉。”

“是。”這一點，這個聲音是十分認同，也是坦然去回答，說道：“你是雞子。”

“應該說，我能成為雞子。”李七夜不由笑了笑，輕輕搖頭，說道：“但是，我不會成為雞子，沒有必要成為雞子，我便是我。”

這個聲凌晨也不由為之沉默，似乎，也承認李七夜這樣的話，但是，對于另一個問題，它並不怎麼認同，說道：“天地良心，不一定。”

李七夜笑了笑，徐徐地說道：“這個問題，你我之間，無法去論斷，不談也。”

說到這里，李七夜頓了一下，徐徐地說道：“或許，我們應該談談其他的。”

“什麼？”這個聲音不知道為何，對于李七夜總是有一種戒備，或者是對于李七夜有一種防備。

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說道：“我又沒有什麼惡意，我是抱著真誠而來，你說是吧，不需要如此的提防著，我這個老實人，宅心仁厚。”

“你是雞子。”這個聲音卻不這樣認為，說道：“你能成為雞子。”

“你這樣一說，我就好無奈了。”李七夜笑了笑，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你這叫有罪推論，我現在依然是我，不是什麼雞子。”

“但，你還是能成為雞子。”這個聲音是十分認同這一點的，不論如何李七夜怎麼樣說，對于這一點，是無與倫比的確信。

“我不會成為雞子。”李七夜也是十分確信地說道：“這一點，我自己很清楚，道心，源于此，也將會終于此，若是我會成為雞子，那就是我道心動搖，所以，我道心動搖，又怎麼會成為雞子？這不就是悖論嗎？”

“這——”李七夜這樣的話，讓這個聲音都不由為之沉思，似乎他經過了無數的推演，經過了無數的演化，最后還是得出了一個結論，說道：“你是雞子。”

“好，好，好，我是雞子。”李七夜都不由笑了起來，有些哭笑不得，最后，說道：“那麼，雞子就雞子了，那我們說說，說說三塊石頭。”

“三生石。”李七夜一提石頭，這個聲音想都沒有想，脫口而出，知道李七夜所說的是什麼東西。

“對，三生石。”李七夜點了點頭。

這個聲音說道：“你是雞子，可以不談三生石，並不重要。”

“如果我不是雞子呢？”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說道：“再如果說，三生為石，一生又一石，又將會如何？”

“三生為石，一生又一石。”李七夜這樣的話，讓這個聲音似乎為之一凝。

“所以，它們的誕生，就是一個可能，或者是三個可能。”李七夜悠然地說道。

這個聲音沉默起來，似乎它又進行了推演，似乎在無窮的玄妙之中演化出了它的奧九江，演化出了它的神奇。

“三生石，皆可為三生，也可為一生。”這個聲音最終說道，得出了答桉，說道：“過去，源于現在，駐守未來。”

“未來呢？”李七夜徐徐地說道。

“未來——”這個聲音似乎又沉吟了一下，又進行了一次推演，說道：“未來，未來或者就在過去，又或者閃耀著現在。”

李七夜不由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這就有點悖論了。”

“這也就是未來。”這個聲音似乎一下子十分肯定。

“那好，現在呢？”李七夜不由目光一凝，徐徐地說道：“現在，這才是關鍵。”

“現在——”這個聲音似進行了再一次推演，無窮的推演，推演無了之后，又不確定了，似乎，是在思索著。

“現在就是現在。”這個聲音最后得出了結論，說道：“它就在。”

“它不僅是在現在，也不僅僅就在。”李七夜肯定地說道：“它必須是一個關鍵點。”

“現在是未來，也是過去。”最終，這個聲音只能這樣說道，這也只能是它的推演。

李七夜不由搖了搖頭，徐徐地說道：“那就不對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三生石，彼此之間，並沒有區別，它們就是一生，不會有三生。”

“是有三生，一生又有一石，一石又有一生。”這個聲音十分肯定地說道。

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衍生道城，銘于一書，那麼，從這個角度來看，如何去看三生石？”

這個時候，這個聲音又沉默了，似乎，又是在推演著其中的一切，似乎用自己的獨一無二角度去看待其中的玄妙。

“字在。”最后這個聲凌晨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

李七夜神態一凝，十分莊重，徐徐地說道：“你確定嗎？若是字在，不見得如此？”

“字，肯定在。”這個聲音十分肯定地說道。

李七夜澹澹一笑，說道：“字，若在，又可為三生？又可有生命？你可否也？”

“這——”李七夜這樣的話，問住了這個聲音了。

這個聲音再一閃演化，似乎把一切都推到了無窮，在這無窮之中去覓得答桉，似乎，在這其中尋找蛛絲馬跡。

“字在。”最后，這個聲音得出了十分肯定的答桉，而且是十分肯定，不會有任何差錯的可能，說道：“字必在。”

“那就奇怪了。”李七夜不由摸了摸下巴，徐徐地說道：“如果說，你與仙道城同在，為一體的話，又會如何？”

“不可能。”李七夜這樣的假設，一下子就被這個聲音否決，說道：“這是歸宿，我為歸宿。”

“那就是了。”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說道：“你不僅僅是歸宿，也是起源。起源與歸宿，本就一體，又何需要外物呢？”

李七夜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如果說，這樣的推斷，用在三生石之上，也一樣是可行的。”

“但，它在。”這個聲音十分肯定地說道。

“那為什麼會如此呢？”李七夜不由摸了摸下巴，徐徐地說道：“以現在而言，一生有一石，三石不為一，既是如此，它不在。”

“它卻在。”這個聲音依然是十分肯定。

李七夜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或許，這其中出了問題。”

“不可能出問題。”這個聲音一口說道，但是，說到后面，也不是十分肯定了。

李七夜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那就是了，你也不肯定，或者，溝通一下，問一問。”

這個聲音如果此時站在李七夜面前，那一定能看到它在搖頭，說道：“不可能，不知道在哪，也不會回復。”

“這就是很有意思了。”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那其他呢？其他的字呢？”

“不知道。”這個聲音是這樣回答李七夜的。

李七夜不由澹澹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呢？”

第5520章 小可愛

在晚霞峰上，晚霞谷的弟子都站在那里，看著那狹長的幽谷，不知道多少弟子也都不由屏住呼吸，等待著狹長幽谷之中李七夜能走出來。

晚霞神女、秦百鳳她們也不由屏住呼吸，也都靜靜地看著，一雙雙秀目盯著狹長的幽谷，她們也不由緊張起來，因為李七夜進去太久了，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她們都擔心，李七夜在里面會出什麼事情。

事實上，她們對于里面的情況，也是一無所知，她們也不知道仙奧那是意味著什麼，因為自從掃霞仙子得仙奧以來，哪怕是仙奧在晚霞谷傳承了千百萬年之久，但是，都從來沒有任何人參悟過，也不知道仙奧的終極奧妙是什麼？

今日，李七夜進入了狹長幽谷之中，或許已經領悟了仙奧，也有可能永遠消失在了其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之間，在狹長幽谷之中，出現了一個身影，似乎，身影在閃動著，好像是有什麼東西一樣在飄浮著。

“出來了，出來了。”看到狹長的幽谷之中有身影閃動的時候，晚霞谷的弟子也都不由為之激動起來，都不由大聲地說道。

就在這一刻，從狹長幽谷之中，李七夜終于走了出來。

“終于出來了。”看到李七夜從里面走了出來之后，晚霞谷的弟子也都不由松了一口氣，大聲歡呼起來。

回過神來的時候，看到李七夜，在這一刻，才看到李七夜身邊飄浮著一朵白云，一朵潔白的云朵，這樣的一朵白云，讓人看得都想躺在它的上面，它似乎是那麼的潔白，又似乎是那麼的柔軟，躺在上面，那一定是十分的舒服，能讓人一下子進入夢鄉一般。

“你沒事了。”看到李七夜出來之后，晚霞神女不由為之狂喜，一下子撲了過去，撲入了李七夜懷中，都忍不住抱緊了李七夜，她不由松了一口氣，一顆高懸的芳心終于放下了。

“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晚霞神女仰面看著李七夜，都差點哭出來了，李七夜進去那麼久，她都擔心李七夜一去再也回不來了。

“能有什麼事情。”李七夜看著眼前的人兒，不由輕輕地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澹澹地笑了一下。

晚霞神女不由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回過神來，粉臉一紅，但是，又有些喜滋滋，眨了眨眼睛，嬌笑，說道：“那你就留在這里。”

對于晚霞神女這樣的話，李七夜也僅僅是澹澹笑了一下而已。

”我知道。”李七夜這澹澹的笑容，晚霞神女卻一下子領悟了，輕輕點頭，說道：“我不自量力了。”

但是，晚霞神女沒有放棄，仰著臉，撲閃撲閃的目光看著李七夜，迎上李七夜的目光，說道：“那留幾天？”

李七夜也不由莞爾一笑。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要在一起。”在這個時候，晚霞谷的弟子也都不由歡呼一聲，都大聲起哄，都大聲叫了起來。

晚霞谷的弟子如此大聲起哄的時候，讓晚霞神女都不由粉臉一紅。

李七夜不由澹澹地一笑，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徐徐地說道：“傻丫頭，你不懂。”

話一落下，李七夜伸手一擷，從谷中取出那一縷仙光，輕輕地一點。

聽到“嗡”的一聲響起，這一道仙光點在了晚霞神女的眉心之處，剎那之間，眉心之處一下子亮了起來，在她眉心之處一下子烙印下了仙光，似乎，在這剎那之間，仙光已經烙入了她的眉心。

就在這“嗡”的一聲之中，時光如同停止了一樣，所有人的動作，所有人的表情，都是纖毫畢現，似乎，一切都好可以被逆轉一般，一切因果都可以被造化一般。

在“嗡”的一聲落下之時，天地間的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晚霞谷的弟子還在高呼起哄著，但是，當看到仙光點在了晚霞神女眉心處的時候，所有弟子也都一下子寂靜起來，大家都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看著晚霞神女。

在這剎那之間，好像一切都變了，對于晚霞谷的弟子而言，眼前的晚霞神女似乎是變了，但是，究竟是怎麼樣變了，晚霞谷的弟子又說不出來，似乎，她好像是有一種跳脫人世間一般，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一樣。

“人世間，值得去留戀，值得去駐守，好好去看看這人世間，歸來之時，依然是赤子童心。”李七夜輕輕地對晚霞神女說道。

“歸來之時，依然是赤子童心。”晚霞神女輕輕地昵喃著李七夜這一句話。

而晚霞谷的所有弟子，看著這一幕的時候，似乎，一切都是那麼的美麗，如是傳說中的故事一樣，或許，這就是一種愛情故事。

“唉，跑哪里去了呢？”在那大地之上，牛奮張望四方，哪怕他窮盡大道，也無法去發現李七夜去了哪里，都不能去完視其中的蛛絲馬跡。

“能跑哪里去？”在這個時候，一個悠然的聲音響起，李七夜已經站在他的身后了，而且，在李七夜的旁邊，還有一朵潔白的白云在飄動著

“嗯，少爺可是回來了。”看到李七夜，牛奮不由開心，嘿嘿地一笑。

一看到這朵白云，牛奮就不爽了，瞪大一雙大眼睛，說道：“就是你這個小子，剛才把我撇下了，看你牛爺是不是好好收拾你。”

而在這個時候，這朵白云似乎聽不懂牛奮說什麼，那神態，就好像是睜大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牛奮一樣，似乎像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孩，是那麼的可愛，又是那麼的萌。

牛奮瞪著眼睛，說道：“看什麼看，沒看過你牛奮這樣屌炸天的男人？你再看，牛爺把你扔入泥坑之中，再狠狠踩上幾腳，知道沒有。”

但是，這朵白云不會說話，只會看著牛奮，依然是一副十分呆萌的模樣，看起來，一點都沒有認為牛奮是發怒。

”再看，再看看。“牛奮就好像要站起來捋衣袖，說道：“再看，牛奮就揍死你。”

但是，這朵白云就是那麼的呆萌看著牛奮，好像牛奮這很兇的話，它都聽起來是那麼的可愛，又或者是那麼的和善。

“好了，好了，敗給你了。”在這朵白云那可愛又呆萌的神態之下，牛奮也沒折了，只好投降，說道：“算了，算了，你牛爺，乃是一代舉世無雙的道君，萬古無敵，肚子里能撐船，不與你一般計較。”

這朵白云似乎不理解牛奮這自吹自擂的話，看著牛奮，然后又看著李七夜。

“不懂嗎？”牛奮笑嘻嘻地說道：“來，我告訴你，你牛爺，就是萬古第一道君，舉世無敵，只要你牛爺一出場，什麼其他的道君，什麼其他的帝君，什麼大帝仙王，都得給你牛爺統統站到一邊去，你牛爺一發揮，諸帝眾神，那都是瑟瑟發抖。”

聽到牛奮這樣的話，這朵白云好像是聽懂了一樣，似乎點了點頭。

“你看，你這樣的小可愛，一點就懂，天賦異稟，孺子可教也。”牛奮笑嘻嘻的拍了拍這朵白云的腦袋，悠然地說道：“他日，你牛爺心情好了，傳你給手壓箱底的絕話，讓你足可以橫行天下，橫行霸道。不對，你不用絕活，只需要報上你牛爺的名字，都不會有人為難你的。”

“好了，不要在那里吹牛了。”李七夜坐在了背上，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那十八解，在它眼中，就好像是小孩子的玩意兒。”

“真的假的？”牛奮一聽這樣的話，不相信了。

李七夜不由澹澹地笑了一下，說道：“那你就好好教它吧，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嘿，少爺這樣說，那就沒有毛病了。”牛奮笑嘻嘻，拍了拍跟在身邊的這朵白云，說道：“聽到沒有，少爺已經發話了，以后，有空，你牛爺指點你一招半式，讓你一生受益無窮。”

這朵白云似乎聽懂了牛奮的話，點了點頭，好像完全沒有問題。

至于李七夜，倒是莞爾一笑，沒有過多去說明。

“少爺，這個小不點，是從哪里來的？”牛奮吹牛歸吹牛，那只不過是無聊，打發時間罷了，他又不是傻子，他一代無雙道君，剛才那僅僅是開玩笑罷了。

“該來的地方。”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去該去的地方。”

“說了跟沒說一樣。”牛奮不由滴咕了一聲。

李七夜拍了一下他的背甲，澹澹地說道：“機會難得，那就和它好好交流，你傳授它一招半式也可以的。”

“少爺這樣說，我一定記住了。”牛奮高興地說道。

牛奮也不認為自己能教這朵白云一招半式，但是，李七夜這樣提醒他，那一定是有原因的，他又怎麼會錯過這樣的機會呢。

“少爺，我們去哪里？”在這個時候，牛奮開足了腳力了。

“去一下戰場吧，凈化一下也好。”李七夜抬頭張望，看了一眼。

“好咧，知道，去道城那里。”牛奮大笑一聲，狂奔起來。

第5521章 小哥，換車了，這是豪車喲

牛奮開足了腳力，飛奔而起，速度快得驚人，跨越天地，穿越空間，剎那之間，便是千萬里。

“你牛爺，屌不屌？”在狂奔之時，牛奮問這朵白云。

這朵白云也在飄呀飄呀，似乎沒有回答牛奮的話，只是側首，想了想，似乎不屌。

牛奮一看這樣的神態，就心里面不爽，說道：“你牛爺，乃是萬古少有之道君，第一道君，不，呸，呸，呸，第三道君，不，呸，呸，第五道君，一足之力，乃是億萬里也，你說，吊不吊？”

牛奮這樣的話，讓白云還是想了想，搖了搖頭，不吊。

這就讓牛奮不爽了，坐在背甲上的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一拍他的背甲，就笑著說道：“你哪里能比得過人家，人家都還沒有發力，不也是跟在你身邊，你就覺得自己吊了？”

“奶奶的熊，看我的。”見一朵白云一直都跟著，和自己平行，牛奮也不服氣了，長嘯一聲，身如閃電，跨越空間，速度快得都快如同可以逆轉時空一般了。

此時，牛奮卯足了勁，狂奔而去，把自己的絕世步伐，都提升到了極限了，在這剎那之間，就已經狂飆億萬里了。

但是，不管牛奮如何的狂飆，這朵白云還是跟在身邊，它就在那里，飄呀飄呀，好像是什麼都沒有動靜一樣，就這樣飄呀飄呀，沒有看它怎麼樣使力，甚至沒有看到它怎麼樣動，就這樣飄著。

就這樣簡簡單單地飄著，不管牛奮如何拼盡腳力，都無法把這朵白云給甩了，它就是與牛奮平行著。

“好了，你已經飆過頭了。”李七夜不由笑著說道：“戰場在哪里？”

“嘿，少爺，不著急，很快就能把你送回去，看我的。”說著，牛奮狂飆起來，上頭了，一下子興奮勁也來了，狂飆億萬里，眨眼之間沖入了無盡星辰之中，一路狂飆不止。

而不管牛奮如何的狂飆，而白云依然是飄呀飄呀，就是飄在了身旁。

“喂，你是這是什麼身法？”看著這朵白云就在那里飄呀飄呀，就這樣飄著，似乎沒有什麼動靜一般，但是，卻偏偏讓牛奮甩不開它。

牛奮自己已經是一位巔峰道君了，已經走上歸真之路的人了，他的速度有多快，他能不明白嗎？人世間，能比他快的，已經不多了。

但是，他如此狂飆之下，依然是沒有任何作用，依然是甩不掉這朵白云，而且，這一朵白云好像是沒有使力氣一樣，就這樣飄呀飄呀，就能與他這位巔峰道君同行，這就有點離譜了。

對于牛奮這樣的話，這朵白云只是側了側腦袋，想了想，也不知道，它也不知道什麼身法，它就這樣飄呀飄呀，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身法，它天生就是這樣的。

李七夜不由莞爾一笑，也不吭聲了，任由牛奮狂飆，與白云在比速度，看誰更快了。

“得盧、得盧、得盧……”就在牛奮在狂飆，要與白云比速度的時候，就在這一刻，一輛馬車追上來了，這輛馬車追上來的時候，竟然也與牛奮平行奔跑，速度也是如此的極快，無與倫比。

一看到這一輛馬車與自己奔跑著並行，牛奮也不服氣了，大喝一聲，瞬間把自己血氣爆發到了極限了，十二顆無上道果轟鳴，真我樹璀璨，爆發出了真我之力，混沌真氣垂落，一時之間，大道轟鳴不止，真我之力狂飆而起。

“走——”牛奮把自己的力量發揮到了極限，狂飆不止，被白云一路跟著，怎麼都甩不下去，那都已經讓牛奮吃憋了，但是，現在，又冒出了一輛馬車，竟然與自己並行，牛奮就不信邪了，大喝一聲，狂飆不止。

“得盧，得盧，得盧……”不論牛奮如何的狂飆，但是，這一輛馬車依然並肩而行，依然與牛奮一樣快的速度，飛馳前行。

至于白云，那就不用多說了，它就在那里飄呀飄呀。

最終，牛奮狂飆不止的時候，血氣也是損耗不小，速度也不得不慢了下來。

“小哥，要不要上來坐一坐。”在這個時候，馬車上響起了一個嬌嗲嗲的聲音，一聽這個聲音，讓人不由全身起雞馬疙瘩，讓人打了一個冷顫。

牛奮側目一看，馬車上坐著一個女子，這個女子，一身的土味，擦脂抹粉，似乎是要出嫁一樣，這個女子，那肥胖的身體，扭動起來，看起來就讓人毛骨悚然，心里面發毛，這樣的女子，卻偏偏一副嬌媚的模樣，一個媚眼拋來的時候，讓人不由打了一個冷顫，任何男人，看了都想轉身而逃。

幸好，牛奮還是有定力的人，看到這樣的一個土味姑娘，他也是能保持住定力的，不會張口就罵上一聲。

李七夜看著這個土味的阿嬌，拍了拍牛奮，牛奮停了下來，而阿嬌的馬車，也停了下來。

“喲，小哥，換車了，這是豪車喲。”看著牛奮，阿嬌打了一個蘭花指，一副嬌羞的模樣。

阿嬌這模樣，讓牛奮都不由打了一個冷顫，忍不住說道：“姑娘，你笑得我全身起雞皮疙瘩。”

“你這只蝸牛，什麼意思，敢嫌棄我阿嬌這樣的絕世美人，找死哦。”阿嬌給李七夜拋了一個媚眼，然后一撩起裙子，一腳就踹了出去。

“嗖——”的一聲，阿嬌一腳就把牛奮踹飛出去了，眨眼之間，飛向天邊。

“少爺，晚點來接你。”牛奮的聲音從天邊遙遠之處傳來，在這個時候，他已經化作了一道光點，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喲，小哥，你這朵白云，又白又嫩，又柔又軟，要不要我摸摸。”在這個時候，阿嬌向李七夜拋了一個媚眼，伸手要去摸白云。

白云一溜煙跑了，眨眼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小哥，現在只有你我兩人了，是不是好好談情說愛呢？”阿嬌挽著李七夜的手臂，嬌滴地說道。

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登上了馬車，安然坐在了馬車之上。

“得盧，得盧，得盧……”隨著阿嬌的一聲嬌叱，馬車又飛快奔跑起來，眨眼之間，跨九天之中。

李七夜坐在馬車之上，老神在在，悠然自得。

阿嬌嬌羞的模樣，靠在了李七夜的肩膀之上，那肥胖的身體，只怕要把李七夜的骨頭都要壓斷一樣。

“小哥，好久不見了，有沒有想我呢？”阿嬌一副嬌羞的模樣，嬌滴滴的，這聲音聽起來，好像是要滴出水來，但是，讓人卻聽得毛骨悚然，不由打了一個冷顫。

李七夜僅僅是澹澹笑了一下，悠悠地說道：“不想。”

“喲，你這個死沒良心的，竟然一點都不想我，是不是有新歡了？”阿嬌一跺腳，羞怒的模樣，跺得馬車都瑟瑟發抖，要把馬車踏碎一樣。

“喲，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勾搭上了我們家的姐姐吧。”阿嬌不由羞怒地說道：“我就知道這是沒有什麼那事情，一定是來勾搭我漢子的。”

李七夜看了她一眼，澹澹地笑了一下，說道：“你確定這是你姐？不是其他的？”

“不管是什麼嘛，反正都是從一個地方來的，不就是她先一點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她先出來，就能勾引我的男人了嗎？”阿嬌又氣又怒地模樣。

李七夜悠然地說道：“你又怎麼知道是她呢？不是其他呢？”

“還能有什麼他？肯定是她了。”阿嬌一副羞憤的模樣，說道：“不然，還有誰能勾引小哥也，哼，哼，哼……”

“怎麼，是不是要去找人家拼個你死我活呢？”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

阿嬌羞惱，打起蘭花指，向李七夜的額頭輕輕地戳了一下，說道：“小哥，你這真的壞，非要讓人家爭風吃醋，你好壞喲。”

阿嬌這樣的神態，這樣滴滴的話，讓人看得都不由全身起雞皮疙瘩，讓人都有想嘔吐的沖動。

李七夜倒是澹澹地笑了一下，說道：“只怕人家一捋，你就灰飛煙滅吧。”

“哪有這樣的事情，人家也不是吃素的。”阿嬌不由嗔了一聲，拿著蘭花指，說道：“小哥，你這不是喜新厭舊了吧，你這就是要把我這個糟糠之妻給拋棄了吧？”

說著，阿嬌又羞又怒的模樣，輕擂了李七夜一眼，哭著說道：“你這個死沒良心的，你這也太狠心了吧，就這樣拋下我……”

李七夜悠然地說道：“八字都還沒有一撇，不要急著往自己臉上貼金。”

“真的嗎？”在這個時候，阿嬌又不怒了，也不哭了，一雙眼睛撲閃撲閃，望著李七夜，但是，她這一雙眼睛，的確是很好看，如同夜空中的星辰。

李七夜不由澹澹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既然你都來了，那還能假嗎？看來，這是要談一談了。”

“就是嘛，我就知道小哥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人。”阿嬌破涕而笑，一副歡喜的模樣，挽著李七夜的手臂，喜滋滋地說道：“我就知道小哥是一個情深意重的人，再說了，我爹爹，也只會把我許配給小哥。”

第5522章 還是有點擔心的

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那就談談吧。”

“我爹爹說，好的日子也不多了。”阿嬌說道：“小哥，我們是不是挑個吉日良辰呢？”說著，一副嬌羞的模樣，把自己的頭都埋入了胖胖的身體里了，要靠著李七夜的肩膀。

李七夜澹澹笑了，說道：“那就看接不接受條件了。”

“小哥，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阿嬌說道：“這些東西，都是很難的，小哥，你可以再換一點什麼東西，或者說，我們再小小談一下，什麼事情，都有打折嘛，再說了，小哥，只要你願意，我陪嫁的東西，那也不少的。”

李七夜悠然地說道：“但是，他能選擇的，也就只有我了。”

“因為我與小哥乃是天造一對，地設一雙嘛。”阿嬌嬌羞的模樣，偷偷地看了李七夜一眼，又嬌嗔了一聲，欲羞還迎的模樣。

李七夜悠然地說道：“是不是天生一對，那就不知道了，但是，這世里世外，也就我這貪他什麼了。”

“但是，小哥也是有一畝三分地的人呀。”阿嬌乃是嬌滴滴地望著李七夜。

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悠然地說道：“我有一畝三分地又怎麼樣？難道還要來犁一遍不成？我看呀，這一畝三分地，都還沒熟呢，他還要來嗎？不過，如果他來，那也是一件好事，我等著，畢竟，規則，是他自己定的，違背規則，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道理，我也都懂，小哥。”阿嬌乃是嬌滴滴地說道：“我爹這性格，我是知道的，小哥這一畝三分地，那是放心了，莊稼都還沒有熟，我阿爸絕對不會犯渾的，也不至于，小哥，你說是不是嘛。”

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我倒想他犯點渾，破點規則，那麼，這一切都好辦了。”

“小哥，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嘛，我阿爸不是這樣的人呢。”阿嬌挽著李七夜的手臂，搖晃了一下，非要把自己緊貼著李七夜，十分的有彈性。

李七夜悠然地說道：“倒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嘛，也沒得選，畢竟，其他人，也都是光腳的，一群光腳的，還怕什麼呢？又有什麼可以束縛的呢？”

“那是因為小哥心未冷呀，小哥的心，乃是熱騰騰的，撲通撲通地跳，還有誰能比得上小哥呢？”阿嬌說道：“和小哥嘛，就算是再壞的結果，能壞到哪里去。”

“這點，那還真的被說對了。”李七夜不由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能壞到哪里去，再壞的結果，那也是有下限的。不過，與其他人，那就不好吃了。至不，我是不會吃了他。”

“小哥，我們不說這麼大煞風情的事情嘛。”阿嬌輕輕地說道，一副不願意談的模樣。

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那就談點正事，既然大家都是懷著誠意而來，那麼，彼此就小小地商量一下。”

“我就知道小哥願意的。”阿嬌頓時不由為之一喜，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十分嬌羞的模樣，都快趴在李七夜的肩膀上了，說道：“小哥就是愛著我嘛，不然呢，是不是嘛。”

李七夜只是笑了笑，徐徐地說道：“這土地呀，就生長上去，契合一下，接點天。”

“這——”阿嬌不由猶豫了一下。

李七夜笑了笑，說道：“怎麼，這都猶豫了？”

“小哥要生長，那是沒有問題的事情，小哥的擔憂，那我也是明白的，阿爸也知道小哥的苦衷，所以，小哥要長生上去，那絕對是有最肥沃的土地，小哥是不是。”

“嗯，然后呢。”李七夜澹澹地說道。

阿嬌不由皺了皺眉頭，好像是很嬌美的模樣，但是，這東施效顰，就讓人看得心里面不由直起瘩疙了。

“不過，接點天，這個就難辦了。”阿嬌不由輕輕地說道：“畢竟，小哥，你這實力，我們也明白的，你接一下，那還得了，到時候，那只怕還不是由小哥說了算？”

李七夜悠然地說道：“這就是你們的問題了，是你們想談，不是我想談，再說呢，我這個人，一向都是謙謙君子，並非是貪得無厭之人，一切，也都是適可而止？”

“這個……”阿嬌不由皺了皺眉頭，似乎並不是十分願意。

李七夜悠然地說道：“怎麼，我就這麼不可信了？”

“我們當然是信得過小哥了。”阿嬌抱緊著李七夜的手臂，說道：“如果小哥不可信，那麼，阿爸也不會讓我來嘛，再說了，我們都成了親人了，那還不是一樣嘛，我的就是小哥的，小哥的，也就是我的。”

“別，搞清楚點，沒有什麼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李七夜輕輕地擺了擺手，一口否了阿嬌的話。

“小哥，你就是太狠了了嘛，夫妻不是共富貴嘛。”阿嬌撒嬌地說道

李七夜澹澹地說道：“到時候，我殺上去，只怕這樣的話就是成為一句空話了。”

“小哥，哪里有這樣的事情呢，我們都是一家人，一切都好談的。”阿嬌不由都了都嘴，但是，一點都不可愛，嘴巴上像是掛著兩片香腸。

李七夜笑了，徐徐地說道：“如果說，是一家人，我討點東西，就不知道給不給呢？”

“小哥，你說說，只要我能給的，那一定給小哥你了。”阿嬌不由嬌滴滴地說道。

“也沒有什麼很珍貴的東西，也就幾個字而已。”李七夜笑了一下。

李七夜這話一說出來，阿嬌就頓時臉色大變了，她一下子不吭聲了。

李七夜不由悠然地說道：“看來，很多事情，也不能談嘛，看來，這是沒戲了。”

“小哥，你也知道，這不是一般的事情。”阿嬌乃是嬌滴滴地說道：“這是幾個字的本身的問題，就算是小哥要這幾個字，那也得是一個翻身，這一個翻身，那就不好說了，至于會有什麼問題，那麼，小哥，你也不知道吧？萬一，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小哥，你也不願意看到吧。”

“所以，最終還是需要我親自去一趟，這種事情，那還得是我親自來。”李七夜悠然地說道。

“那當然是歡迎小哥你來了。”阿嬌乃是高興起來，扣起蘭花指，然后在李七夜胸膛上輕輕地劃了一下，說道：“小哥要來，那就像回自己的家一樣。”

李七夜笑了笑，澹澹地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這一降臨，以后就不回去了。”

“小哥，這就你不好了。”阿嬌不由都著嘴巴，像掛著兩片香腸，說道：“小哥，你這話，乃是挑撥離間，這不是男人所為喲，這樣的事情，小哥，不應該是你來做喲。”

李七夜看了她一眼，澹澹地說道：“這樣的事情，又不是沒有發生過，談不上什麼挑拔離間，一切，那也只不過是陳述可能性罷了。”

“那就讓小哥操心了。”阿嬌眨了眨眼睛，說道：“小哥是擔心我阿爸呢，還是擔心我呢？是不是擔心村子里的惡霸沖上來，把我都給搶了呢。”

“我倒是有點希望。”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悠然地說道：“把你搶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小事。”

“小哥，你這死沒良心的……”阿嬌又氣又惱，直跺著腳，要把馬車都跺碎一半了。

李七夜悠然而笑，徐徐地說道：“坑，那是已經挖好了，降臨的時候，一旦掉在坑里，那就不一定能起來，到時候，不知道是蕩掃，還是坑殺了。”

“說到底，小哥還是擔心我們嘛。”阿嬌這個時候，又開心起來。

“雖然說，不是你姐，但，非要說是你姐，那就算是你姐吧。”李七夜不由摸了摸下巴，說道：“那我還是有點擔心的。”

“哼，我就知道，你這個死沒良心的，就是貪新厭舊，就是喜歡上我姐了。”阿嬌不由哭了起來，說道：“我就是知道，你們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哼，都不關心一下我。”

“你有什麼好關心的。”李七夜悠然地說道：“又不是你下戰場，再說了，萬一被他們得逞了，那麼，我的麻煩，那就大了。”

“哼，哼，我看喲，你可不是這樣想的，是心疼人家吧。”阿嬌吃醋的模樣。

李七夜笑了一下，悠然，不說話。

“哼，你放心了，既然都降臨了，那就是有我們的手段，必定是蕩掃之，什麼惡霸，什麼害蟲，都不得存下來。”阿嬌最后還是說道。

“但願吧。”李七夜澹澹地說道：“人世間，哪里有什麼十全十美之事，有什麼完美之謀，終究會有漏網之魚。”

“那麼，漏網之魚，就交給小哥了呢。”阿嬌抬起頭來，看著李七夜。

李七夜不由澹澹地笑了一下，悠然地說道：“這麼說來，我的要求，那是一點都不過份是吧，是不是我再加點條件？”

“不用了，小哥，我們一家人，談這些，也不也太客氣了嘛？”阿嬌撒嬌地說道。

李七夜看了她一眼，澹澹地說道：“所以，答不答應，都是成定局。”

第5523章 你像個傻子，傻得讓人心疼

“小哥，那我們定下來？”阿嬌對李七夜眨了眨眼睛，她的一雙眼睛很好看，但是，在她土味的表情之下，就一下子讓人全身起了雞皮疙瘩了。

李七夜看了看阿嬌，悠然地說道：“既然能談，那又有何不可，日子不多了，也該做準備了。”

“我就知道小哥會願意的嘛。”阿嬌抱著李七夜的手臂，嬌羞無比的模樣。

“那就該開始了吧。”李七夜不由凝望了一下天空，凝望那遙遠無比之處，目光變得無比沉邃，似乎，在這個時候，已經看到了那最深的盡頭，似乎，在那里，已經有什麼東西靜靜地等待著了。

“這只怕是需要點時間了，小哥也一樣需要點時間，是不是嘛。”阿嬌乃是嬌聲嬌聲，她那種聲音，讓人聽得全身不舒服。

“我嘛，不著急。”李七夜環顧一下，徐徐地說道：“等春天來的時候，再播種發芽，這也是不錯的日子。”

“但是，小哥你也應該知道，落下之時，是不分彼此的，好也好，壞也罷，都是蕩掃而過，不會厚此薄彼。”阿嬌難得認真地對李七夜說道。

李七夜輕輕地點頭，徐徐地說道：“所以，我是需要接下來，這可是約定的事情。”

“小哥，你就是一點虧都不能吃嘛。”阿嬌不由發嗔，一副要撒嬌的模樣。

李七夜澹澹地說道：“又不是我來求你們，是你們需要我，我沒有獅子大開口，那就是因為我太善良了。”

“小哥，那可就不一定了。”阿嬌眨了一下眼睛，認真地說道：“若是真的如此，事情發展就不一樣了，或許，到時候，小哥只怕忙得分身乏術。”

“那不一定。”李七夜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我若是來一個背刺，誰才是真正的贏家，那可就不好說了，至于其他的人，該殺的，那也是逃不掉。”

“但是，小哥，你不是這種人。”阿嬌抱著李七夜的手臂，嬌滴滴地說道。

“我不一定是人。”李七夜意味深長地說道。

“你好壞喲，小哥。”阿嬌一副嬌羞的模樣，嬌嗔了一聲。

李七夜澹澹地說道：“所以，有些事情，總會能變化的，這就看怎麼樣選擇了。”

“我相信小哥。”阿嬌望著李七夜，雙目變得堅定，說道：“小哥絕對不是會背刺的人。”

“說得這麼有信心？”李七夜不由澹澹地笑了一下。

阿嬌認真地說道：“小哥若是要背刺，只怕，也不會與我談了，而小哥，也不會在乎，早就已經選擇了另外一條路，也不需要等今日，那麼，小哥，與他們又有什麼區別呢？”

“是呀。”李七夜不由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我一個背刺，那也的確是沒有什麼意義，也僅僅是輸贏罷了，我所求，並非是輸贏也。”

“所以嘛，小哥一定不會的。”阿嬌眨了眨眼睛。

李七夜澹澹地說道：“所以嘛，你們也只有一個選擇，只能選擇我。因為，你們也是只有一次機會，僅有一次。”

“小哥，這話也就太絕對了，萬事都不好說呢。”阿嬌說道：“我阿爸可是有很多方法的人喲，你說不是嗎？”

“這個嘛，不否認。”李七夜悠然地說道：“足夠的時間，那麼，的的確確是有很多方法，但是，時不他待。現在，這大世都還沒有好好看，好好觀摩，一步降下來，那麼，蕩掃之后，還需要多久呢？”

說到這里，李七夜頓了一下，看著阿嬌，說道：“我猜得沒錯的話，那麼，入世，還未成也。”

“小哥這樣說，我怎麼回答好呢？”阿嬌輕輕搖頭，說道：“這等事情，我也說不準也。”

“能看得到。”李七夜笑了一下，悠然地說道：“舍身而去，僅是一息，這便已是蕓蕓人世間。但是，這一身，又何時鑄也？沒有那麼快。”

“那小哥，這不就是你的機會嗎？”阿嬌也說道：“所以，小哥你的機會來了，你也能更長久。”

“可惜，我是我。”李七夜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我又不是取而代之，否則，對于我來說，這的確是機會。所以，你們為什麼會這樣著急呢，非要蕩掃一遍呢，因為，這也是別人的機會呀。”

“那小哥是要等到什麼時候呢？”阿嬌也不由好奇，問李七夜。

李七夜不由望著遙遠之處，似乎看到了未來的盡頭，過了許久，他收回了目光，最終，徐徐地說道：“都有準備之時，這不僅僅是我，也是你阿爸。”

“我阿爸，一向都有準備的。”阿嬌十分有信心地說道。

李七夜似笑非笑，說道：“是嗎？不見得，若是如此，也不會與我談談。”

“小哥，你就是好壞喲，非要揭穿不可嗎？”阿嬌不由嬌嗔了一聲，猶如是撒嬌的模樣。

李七夜澹澹地一笑，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遙遠之處罷了，似乎，看得很遙遠。

過了好一會兒之后，李七夜這才慢慢地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我答應那一刻，你的使命就已經結束了。”

李七夜這話一說出來，阿嬌臉上的笑容也是慢慢凝固了，似乎，在這一刻，一切都猶如是凝固了一般，似乎，時間空間也都在這剎那之間如同靜止了一樣。

“既然你使命已經結束了，你也是該回去了，那麼，你是誰呢？”李七夜看著阿嬌，悠然地說道。

阿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神態端莊，在這個時候，在這剎那之間，好像阿嬌變了一個人，在那肥胖庸腫的身體里面，乃是藏著一個仙女一般，有著無上仙姿。

“我就是我，該結束之時，也自然會結束。”阿嬌認真地說道。

“是什麼感受呢？”李七夜輕輕地說道。

阿嬌也認真地看著李七夜，說道：“你做過同樣的事情，如果是你，你是什麼樣的感受呢？”

“難過。”李七夜坦然，悠然地說道：“但，還是會做。”

“小哥，你能有這樣的感受，那就足夠了。”阿嬌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你還是你呀。”

“那你呢？”李七夜看著阿嬌，認真地說道。

“我呀。”阿嬌不由望著外面，最后也說道：“我也是我呀，就是我。”

“是呀，就是你。”李七夜不由輕輕地點了點頭，最后說道：“人世間，總是值得人去看一眼，總是值得讓人去品味，雖然有很多的不好。”

“小哥。”在這個時候，阿嬌輕輕地摩挲著李七夜的臉龐，說道：“你像個傻子，傻得讓人心疼。”

“若是如此，那還算是一件好事。”李七夜笑了笑，說道：“不過，這種，是你不該呀，畢竟，這是使命。”

“是使命，我的使命也該是結束了。”阿嬌最終輕輕地說道。

馬車在奔騰著，最終，是慢慢停了下來，此時，阿嬌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外面而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七夜澹澹地說道：“那我也該下車了。”

阿嬌在這個時候，收回了目光，最終，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小哥，你也該下車了。”

李七夜站了起來，阿嬌不由拉住了李七夜，李七夜站著，看著阿嬌。

“這就是使命呀。”李七夜澹澹地笑了笑，看著阿嬌。

“這就是使命。”阿嬌也不由點頭。

李七夜跳下馬車，看著天地，最終，說道：“人世間，不論如何的丑陋，都是有著好的一面呀。”

“小哥，你就像這人世間呀。”阿嬌不由說道。

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說道：“你這話是在誇我呢，還是在罵我呢。”

“是在誇你了。”阿嬌也不由笑了起來，這一刻，她笑得那麼開心，笑得是那麼的美麗。

就在這一刻，哪怕曾經十分土味的她，看起來如庸胭俗粉的她，此時此刻，看起來是那麼的美麗，讓人不由為之怦然心動，如同仙子一般。

“你很美。”李七夜贊了一聲。

阿嬌不由伸手，緊緊地抱著李七夜，她那肥胖的身體，此時輕如燕一般。

“小哥，別了。”阿嬌輕輕地說道。

“永別了。”李七夜抱著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最終，阿嬌在李七夜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輕輕地說道：“永別了。”說著，跳上了馬車。

“得盧，得盧，得盧。”最終，馬車飛揚而起，向天際飛去，直沖天穹。

“小哥，要記住喲，你有一個妻子叫阿嬌。”最終，當馬車沖入天穹之時，沖入蒼天之時，阿嬌的聲音天上傳了下來。

“轟”的一聲巨響，馬車直沖而上，撞入了天穹最深處，直沖向了那一道任何存在、任何無敵都無法跨越的門坎。

在“轟”的巨響之下，金光散漫，就在這剎那之間，散漫的金光猶如是淹沒整個世界一樣，似乎在這剎那之間，讓人窺得一個無上世界一般。

就在這金光散漫之時，馬車沖入了這樣的一個世界，徹底消融入了這個世界之中，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

“永別了。”李七夜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由輕輕地嘆息一聲。

第5524章 凜冬來臨之時，需要補一補

風，徐徐地吹，懸崖邊生長著三五根茅草，茅草已經是稀稀落落，葉子也都掉落了，泛黃的草枝在風中搖曳著。

在這懸崖邊上，坐著一個老人，這個老人好像眼睛瞎了，就坐在懸崖邊，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

這個老人，身上穿著一身布衣，但是，他這一身布衣已經很破舊了，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了，布衣上有著一個又一個的補丁，而且補得歪歪扭扭，似乎補衣服的人手藝不好。

當風徐徐地吹來的時候，似乎帶著有點寒意，他不由收了收自己身上的衣服，似乎是要把自己裹得緊一些，這樣才暖和一些。

李七夜看了一眼，不由澹澹地笑了一下，走過去，便在懸崖邊坐下了。

“你要飯的碗呢？”李七夜澹澹地對老人說道。

“唉，丟了。”這個老人不由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這人世間，也實在是惡，我一個破碗，一不小心，就被人偷了。”

“人之惡。”李七夜笑笑，說道：“哪里都有，不過，比不上你們的惡。”

“莫以惡小而為之，莫以善小而不為。”老人不由感慨，說道。

李七夜都不由笑了起來，說道：“這話能從你的口中說出來，那就真的是狗嘴吐出象牙了。”

“李大爺不也是如此嗎？”老人側首看著李七夜，他那如瞎了一樣的眼睛，還是能瞇出一條縫來的。

李七夜不由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不，我既無惡，也無善，唯有我也，善與惡，那是世俗的評判罷了。”

“那李大爺，你是善，還是惡呢？”老人問道。

李七夜不由笑了笑，悠然地說道：“那就是跟誰相比了，如果與蕓蕓眾生相比，那是大惡之人，若是與你們相比，那是大善之人。”

“李大爺是不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呢？”要飯的老人就說道了。

李七夜悠然一笑，澹澹地說道：“如果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那麼，你還會往我這里要飯嗎？你不是說，你那一畝三分地，不是被我犁了嗎？既然我都把你一畝三分地都犁了，那你還上我這里來要飯干什麼？不怕我把你頭給砍了？”

“你大爺這樣說，好像我無言以對。”要飯老人不由沉吟。

李七夜悠悠地說道：“趙大爺這麼仁慈，飯又那麼好吃，那麼，你為什麼不去他家要飯呢，往往我這里來要飯呢。”

“趙大爺的飯好吃是好吃。”要飯老人不由說道：“但是，這飯吃下去，那就是要種更多的田來還了。”

“所以，你就跑我這里來了。”李七夜澹澹地笑著說道。

要飯老人也不得不承認了，點頭說道：“至少，李大爺你，好歹也是一個明碼標價的人。”

“仁慈，是無價的。”李七夜笑了笑，悠然地說道：“我這個大惡人，給出的價格，相信也是大家能接受的，你說是吧。”

要飯的老人不吭聲了，吹著微輕，似乎有點寒意，不由緊了緊身子。

“所以，我這金在臉上一貼，貼得怎麼樣？金字招牌吧。”李七夜不緊不慢地說道。

最后，要飯的老人說道：“雖然李大爺是一張金字招牌，但是，李大爺，道不同，不相為謀，終究是走不到一塊呀。”

“那就讓道同者相謀吧。”李七夜澹澹地說道：“就不知道，你與趙大爺的道，究竟是有多相同呢。”

“目標，也是一致吧。”要飯的老人不由抬頭看了看，那一雙瞎了的眼睛，似乎，什麼都能看得到。

“然后呢？”李七夜澹澹地笑著說道：“一致之后呢，就算你們如願以償之后呢？你們覺得這道同又會是怎麼樣的一個結局呢？”

要飯老人不由沉默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之后，與李七夜說道：“那與李大爺呢，若是與李大爺一起呢？”

“這應該說，是你們往自己臉上貼金。”李七夜澹澹地笑著說道：“非要說起來，我不一定要你們，我真的需要之時，只怕，這道，也由不得你們。賊老天之下，你們又能如何？你說是不是呢？”

要飯的老人不由笑了笑，徐徐地說道：“如此說來，李大爺已經是勝券在握了。”

“差不多這個意思。”李七夜悠然地說道：“無非是我想這局面怎麼樣走，是走得更完美一些呢，還是差不多就行呢？”

說到這里，李七夜頓了一下，看著要飯老人，徐徐地說道：“如果我要把這局面做得更完美一些，那麼，做得更漂亮一些，需要人搭搭手，那也僅僅是在蒼天之下而已，僅此而已，蒼天之上，那當該由我。”

說到這里，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說道：“如是差不多就行，那麼，差不多這個意思，你也該知道的，僅僅是求差不多，那麼，你們對于我，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該怎麼樣來，那都還得怎麼樣來。”

“那李大爺，舍得下這人世間嗎？”要飯老人就這樣問道。

“人世間，自當有它的因果，舍與舍不得，其實與我無關。”李七夜悠然地說道：“但是，你們有自己的因果嗎？在我差不多的時候，那麼，自問一下，你們的因果在哪里？”

“我們的因果。”要飯老人不由沉吟了一下。

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你們沒有因果，一切都已經注定了，你們還想再起因果，那麼，先問我同不同意，那也得問賊老天允不允許。”

“李大爺，這是已經與賊老天同流合污了。”要飯的老人不由說道。

李七夜澹澹地一笑，澹然，說道：“說到‘同流合污’這樣的一個詞，只怕你們是沒有這個資格，你們想嗎？但，你們的資格呢？當你們丟棄自己的初衷之時，當你們放棄自己的道心之時，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

“李大爺能確定這一切都如始如初？”要飯的老人不由反問地說道。

李七夜看著要飯的老人，悠然地說道：“應該說，我如始如初，你們的道路該如何去走。”

“似乎，李大爺要逼一逼我們？”要飯的老人說道。

李七夜悠然，枕著自己的后腦勺，澹澹地說道：“時至今日，說這話，已經是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不逼你，也不逼你們，路，就在你們的腳下，至于路，怎麼樣走，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看著要飯的老人，徐徐地說道：“更大的可能，你們已經等不到那一天了，該降臨了，也該灰飛煙滅了。你自恃，能否撐得下去？”

“該降臨了。”聽到這樣的話，要飯的老人並不意外，但是，依然是心神一震，望著天穹之上，神態不由凝重起來。

“所以，你的時間不多了，你們的時間也不多。”李七夜慢悠悠地說道，神態輕松自由，一切都隨心。

“或許，這是一個機會，人人都說，絕處總能逢生。”要飯的老人神態凝重，最后徐徐地說道。

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點頭，說道：“好一個絕處逢生，不可否認，這的確是有著這種可能，但是，這絕處逢生，是誰生呢？是你，還是趙大爺，又或者是其他的人，如果你在這絕處逢生，那麼，趙大爺允嗎？只有這麼一點點的機會，只有那麼一次絕處逢生之時，你覺得你能奪得這個先機嗎？你認為，趙大爺會讓給你嗎？”

“這個嘛——”要飯的老人不由搖了搖頭，肯定地說道：“不會。”

“嗯，何止是不會，我看呀，把你吃了。”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悠然地說道：“既然凜冬都要來了，那為何不吃點好的呢，吃點肥的呢，自己也好屯一點肥肉，到時候能安穩一點，過一個好的冬天，不然，熬不過這個冬天，那就是一命嗚呼了，就算是熬過去，那也是太慘了，所以，凜冬來臨之時，需要補一補。”

“李大爺，這話可就是誅心了。”要飯的老人看著李七夜，徐徐地說道。

李七夜聳了聳肩，說道：“誅不誅心，你們自己心知肚明，這等事情，你們沒有做過嗎？你們自己很清楚。”

要飯的老人不由沉默，過了好一會兒之后，他看著李七夜，說道：“那李大爺就不擔心嗎？畢竟，這不僅僅只有是我們。”

“擔心呀。”李七夜澹澹地說道：“那又當如何？一個人，選擇了自己的路，那就該由自己走下去，不論風雨，若是在這道路上，遇到狂風暴雨，還想讓人遮擋一下，那麼，這樣的道路，不走也罷。”

“李大爺是眼睜睜看著的人嗎？”要飯的老人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我看，不像。”

李七夜不由澹澹一笑，徐徐地說道：“所以，我不就坐在這里嗎？所以，就如你說的，這不就是有同流合污嗎？”

“李大爺，這話就玄了。”要飯老人說道。

李七夜看了要飯老人一眼，澹漠，說道：“如果僅僅是我一路前行，何需要這些，踏破天境，把你們的頭顱都拔下來。”

第5525章 李大爺心里的恐懼是什麼

李七夜這樣的話一說出來，要飯老人不由心神一凜，瞇了一下眼睛，最后，徐徐地說道：“李大爺，這話可就自信了。”

李七夜不由淡淡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你們自認為比那群太初的家伙如何？能超越嗎？”

要飯的老人聽到這話，不由為之心神一凜，盯著李七夜，好一會兒之后，徐徐地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李大爺，你也僅僅只有一束太初之光。”

“是呀，僅僅只有一束太初之光。”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悠然地說道：“但，有沒有想過，既然我能有過一束太初之光，那麼，還有什麼其他不可以呢？”

要飯的老人不由沉默著，看著李七夜，過了許久，最后，他不由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李大爺，這話就沉重了。”

李七夜聳了聳肩，躺在那里，看著青天，悠然地說道：“沒有什麼好沉重，我只是喜歡完美一點而已，如果不行，差不多也是能接受的，就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接受得了。當然，更大的可能，你們連這個接受的機會都沒有了。”

“李大爺，在那里，可不止只有那麼一些人。”最后，要飯的老人徐徐地說道：“有一個人來了。”

“嗯，我知道。”李七夜笑了笑，說道：“是來了，接近蒼天的人，那個人。”

李七夜並不意外，要飯的老人不由凝了凝目光，沒有說話。

“你也知道，他活得比我久太多了，比你們任何人都要久。除了那些死去的老頭，在這人世間，在蒼天之上，你覺得還有誰比他活得更久？”李七夜看著悠悠的白云在天上飄過，李七夜悠然地說道。

“沒有。”要飯老人不由沉吟了一下，輕輕地搖了搖頭，徐徐地說道：“或許，除了蒼老天。”

“嗯，差不多這個意思。”李七夜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活得夠久了，而且是天生的，那都快要接近于永生了，人世間，還有誰能永生呢？”

“賊老天。”要飯的老人想都不想，脫口而出。

李七夜淡然一笑，徐徐地說道：“那麼，他為什麼不動手呢，一直都未曾動手，你認為呢？在你看來，在趙大爺他們看來，我與他，誰更加強大。”

“他。”要飯的老人想都不想，脫口而出。

李七夜笑了一下，點頭，說道：“是呀，他，人人都可以這樣認為。”

“難道是李大爺？”要飯的老人不由反問了一句。

李七夜就不由笑了，看著要飯老人，徐徐地說道：“其實，你們沒有搞懂一個道理，這不關于永生不死，這也不關于誰更加強大。”

“那關于什麼？”要飯的老人不由目光一凝，徐徐地問道。

“關于，你要什麼。”李七夜徐徐地說道。

“你要什麼――”要飯的老人不由沉吟，徐徐地說道：“要的是什麼呢？”

“其實，你們自己都知道，而且，你們自己也清楚，你們都差不多。”李七夜悠然地說道，淡淡一笑。

要飯的老人不由沉吟了一下，最后，說道：“我要的是什麼呢？”

“你說呢，永生，還是取而代之？”李七夜笑了一下。

要飯的老人，他那一雙瞎的眼睛好像是望著天空，似乎，望得很遙遠，很遙遠。

“所以，你心里面最深處，有著最深最深最深的恐懼，只不過，這個恐懼被你們自認為的強大抹去，被你們自認為的無敵而填平。”李七夜悠然地說道。

“難道李大爺心里面就沒有恐懼嗎？”要飯的老人望著李七夜，問道。

李七夜坦然，徐徐地說道：“有，每一個人，只要是生靈，心里面都終究會有一個恐懼，或者是過去，又或者現在，更或者是未來。”

“那李大爺的恐懼呢？”要飯的老人問道，但，他也沒有指望李七夜會回答。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我自己。”

“你自己――”要飯的老人不由瞇了一下他那已經瞎了的眼睛。

“沒有堅守道心的我。”李七夜笑了笑，淡淡地說道。

說到這里，李七夜望著天空，看著那遙遠的青冥，徐徐地說道：“所以，我要做我自己，堅守自己，只有去堅守住自己，就沒有恐懼，如果不去堅守，那麼，恐懼終究會吞噬。”

“李大爺求的是自我，自己所求，自己便可以給予。”要飯的老人徐徐地說道：“做好自己，便沒有恐懼，所以，李大爺，你是沒有恐懼。”

“那麼，你們呢？”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不論你們是想求長生不死，還是取而代之，都是需要其他來填命你們自己心里面的恐懼，所以，你們會吞噬其他的生命，吞噬自己的紀元，又或者是煉化其他人的世界。”

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在你們看來，人世間，不值得一提，人世間，不值得去拯救，人世間，那只不過你們的食物，又或者，人世間，那只不過是你們內心報復的快感罷了。天下人皆負我，那我必負天下人。”

說到這里，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說到底，你們都是可憐蟲罷了。”

“那李大爺呢？”要飯的老人看著李七夜，問道。

“我也是一個可憐蟲。”李七夜淡淡地說道：“我的可憐，那是因為我不願意，所以，只能在這一條道路上一直走下去，只能自己走下去。如果我願意，那麼，就成為你們這樣的人，成為另外一條可憐蟲。”

說到這里，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說道：“就算是做一條可憐蟲，那我也是要做一條獨一無二的可憐蟲，為什麼要與你們一樣的可憐蟲？”

“李大爺，乃是豁達也。”要飯的老人不由說道。

李七夜淡淡地說道：“談不上，只不過，道罷了，道，在我們腳下，承托著我們前行，但是，最終，你們卻忘了，在你們眼中，所剩下的，那只不過是長生不死罷了。”

“若是有機會，李大爺會求長生不死嗎？”要飯的老人問李七夜。

李七夜淡淡地笑著說道：“如果說我不求，那就顯得我虛偽，但是，俯首可拾，拾之又何妨，而你們，卻苦苦而求，卻失了道心。”

要飯老人聽到李七夜這樣的話，也不由為之沉默了。

“你們想過沒有。”李七夜看了要飯老人一眼，徐徐地說道：“你們自認為，蒼老天，他自己求長生不死嗎？”

“蒼老天，他自己求長生不死嗎？”要飯老人不由為之沉吟起來，最后，他說道：“他自己便已經是長生不死。”

“膚淺。”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他不知道什麼是生死，又何來長生不死。”

“不知生死。”要飯的老人聽到這樣的話之時，不由為之心神一震。

“不知生死，這是什麼意思？”要飯老人不由雙目一凝，盯著李七夜。

李七夜沒有回答，悠然地說道：“你們呀，都被長生不死蒙蔽了雙眼，哪怕你們之中有人戰過賊老天又如何？那也沒有看清楚什麼！”

“那李大爺是看清楚了。”要飯的老人不由凝聲地說道。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談不上看清楚吧，但，知道一些。你們自認為，賊老天是什麼？”

李七夜這樣的話，讓要飯的老人不由為之沉吟起來，一時之間，也回答不上來，最終，只有說道：“太初而生。”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也沒有去說什麼了，悠然地說道：“人人求長生，長生不知生與死。”

“人人求長生，長生不知生與死。”要飯老人不由喃喃地說道。

李七夜不說話了，要飯老人也不由為之沉默，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要飯老人這才徐徐地說道：“那麼，李大爺，對于他，你也應該知道。”

“談不上什麼知道吧，猜猜也就能想個大概。”李七夜笑笑，說道：“那你們認為呢？”

“若是非要說一個答案，李大爺不要生氣。”要飯的老人徐徐地說道：“若是誰能最有機會取而代之，誰最有可能長生不死，那是非他莫屬，未來，要排序，只怕李大爺排不上去。”

“不生氣。”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說到這里，李七夜頓了一下，說道：“他也好，你們也罷，都沒有這個資格，都不會長生不死，也都不可能取而代之，你們的下場，都是一樣，最終都是灰飛煙滅，除非，你們自己做一個真正改變的選擇了。”

“李大爺就這麼肯定？”要飯的老人不是很相信，雙目一凝。

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悠然地說道：“你們策劃了多久了？你們活了多久了？你們成功了嗎？你們活成了什麼樣了？把自己紀元丟了，一群自認為無敵的存在，一群自認為主宰自己命運的存在，活得像什麼？茍活著，連自己的守護，都丟掉了，像什麼？”

第5526章 一個異數

要飯老人不吭聲了，過了許久，要飯老人這才徐徐地說道：“或許，這只是一個過程，並非是最后的結局。”繭

李七夜不由曬笑了一下，說道：“那最后的結局是什麼？你們知道嗎？”

要飯老人不由沉默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之后，徐徐地說道：“那李大爺是很清楚了。”

“其實，最清楚的，不是我，是他。”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

“是他？”要飯老人不由目光跳動了一下，徐徐地說道。

李七夜淡淡地說道：“老生常談的話，在你們之中，在我們之中，他，活得比誰都要久，看得比誰都要多，那你們有沒有想過，他與賊老天有什麼區別？”

“或者，差不多？”要飯的老人不由沉吟道。

“那就不是了。”李七夜笑了起來，說道：“如果差不多，還等得到你們嗎？這天，早就改了，他就是賊老天了，還需要什麼其他的賊老天。”繭

“這也是。”要飯的老人不由為之沉吟地說道。

李七夜笑了笑，悠然地說道：“那為什麼，如此漫長的歲月都過去了，那麼，他為什麼沒有動手，為什麼沒有成為賊老天？”

“這個――”要飯老人不由看了一下天穹，似乎，答案就在那天穹之上。

李七夜悠然地吹著風，享受著這樣的舒服，神態十分輕松自然。

最后，過了許久，要飯的老人看著李七夜，問道：“那麼，李大爺認為是什麼呢？”

“因為是同數。”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既然是同數，他也好，你們也好，你們為什麼覺得自己會超越呢？為什麼會覺得自己做得比賊老天更好呢？你們都還在苦苦求著長生不死的時候，賊老天已經是不知生死，你們拿什麼與賊老天相比，你們為什麼自認為比賊老天更好呢？”

“還未在其位，又焉知道呢。”要飯老人說道。繭

李七夜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需要，這就是天地的規則，一切都有定數，你們落于下風，不如也，他也不如也，所以，你們沒有希望。”

“那李大爺呢？”要飯的老人看著李七夜。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我是一個異數。”

“異數――”要飯的老人看著李七夜，不由雙目瞇了一下，盯著李七夜。

“所以，知道為什麼賊老天不會找你們了吧。”李七夜輕輕地拍了拍要飯老人的肩膀，悠然地說道：“你們，沒有資格。”

“李大爺，這話就過了吧。”要飯的老人不由說道。

“不過。”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你們現在還守護嗎？你們守護的是什麼？”繭

“那賊老天呢？”要飯的老人反問了一句：“毀天滅地之事，可沒少做。”

李七夜淡淡地笑著說道：“他守護天地規則，天地規則之下，一切都只不過是常態，大世毀滅，大世誕生，那也只不過是天地規則所致。你見過賊老天吃掉天地嗎？你見過賊老天吃了某一個紀元嗎？沒有，只不過是毀天滅地罷了，天地崩滅，那只是形的崩滅，神並未滅，一個又一個紀元的毀滅，一個又一個紀元的誕生，這生命是從何而來？這天地精氣又從何而來？“

看著要飯的老人，徐徐地說道：“而你們，才是真正的掠奪者，才是這天地的敵人，因為你們墜入了黑暗。”

“所以，你們有沒有想過。”李七夜看著要飯老人，笑著說道：“你們做過的這些事情，他卻沒有做過？知道為什麼嗎？他比你們知道更多，他心里面很清楚，若是他做了，他就是與你們一樣，徹底失去資格。”

說到這里，李七夜悠然地說道：“你們說得沒錯，可以論，在你們之中，他是最有資格的人，你們沒有。”

“所以，李大爺，那不就是印證了，他才是最有可能的。”要飯老人說道。

“只是最有可能罷了。”李七夜淡淡一笑，說道：“他只是同數，同數的再極限，那比得上賊老天的極限嗎？拿什麼來與賊老天比極限呢？”繭

“那李大爺呢？李大爺的極限呢？李大爺的守護呢？”要飯老人問道。

李七夜悠然地說道：“異數，不一定需要極限，僅需要一個異數，至于守護嘛。”

李七夜笑了，看著要飯老人，徐徐地說道：“其實，很簡單，不需要說要守護這人世間。”

“那先生守護什麼？”要飯老人問道。

李七夜悠然地說道：“守護自己，道心不墜，自我不滅，這便是永恒。”

“你們為什麼會墜入黑暗，願意放棄自己曾經的守護？”李七夜看著要飯老人，徐徐地說道：“因為你們連自己都守護不了，又怎麼去守護人世間？你們墜入黑暗，甚至是吞噬了自己守護的世界，那麼，對于你們的世界而言，你們從來都不是一個守護者，無非是，一個牧羊人，最終，只不過是想吃羊肉罷了。”

“羊肉補呀。”最后，要飯老人也不由感慨，說了這樣的一句話。繭

李七夜笑了，不由笑著說道：“是呀，羊肉補呀，所以，你們只不過是牧羊人而已，僅此而已，沒有什麼再大的可能。”

要飯老人不由沉默著，看著遙遠之處。

“收拾收拾，或者死亡也是不錯的。”李七夜慢悠悠地說道。

要飯老人收回了目光，看著李七夜，徐徐地說道：“或許，李大爺，你可知道，這是一個契機，既然是降臨了，那就是一個契機，難得的契機，正好是有一個缺口。”

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徐徐地說道：“那只不過是你們自我安慰罷了，那也只不過是你們異想天開罷了。”

“李大爺，或許你未親眼所見，這並非是只有你能料到，其他人也都料到了。”要飯的老人不由說道：“這一場大戰，不是臨時準備，乃是一場持久之戰。”

“我明白。”李七夜笑了一下，悠然地說道：“你們準備了許久，你們自認為能趁著這個機會，把賊老天干掉。好不容易降臨了，給他挖一個坑，看他會不會砸死在這坑中。”繭

“差不多這個意思。”要飯的老人點頭說道。

“那你認為，你們有幾成的把握？”李七夜悠然地說道：“那你認為，賊老天會砸死在這坑中嗎？”

李七夜這樣的一問，讓要飯的老人不由為之沉默起來，一時之間也是回答不上來。

“如果你們有絕對的把握，那麼，你也不會坐在這里了，你也不會和我要口飯吃。”李七夜悠然地說道：“這個，你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不然，你偷偷溜下來干什麼？難道你的目的與異客一樣？”

“不是。”要飯的老人十分肯定地回答。

李七夜聳了聳肩，說道：“那不就結了，你自己也知道，所以，你才會想找一條退路。”

“正如李大爺所說的，沒有退路。”要飯的老人不由沉吟起來。繭

李七夜悠然地說道：“如果沒有退路，你會來這里嗎？你會一而再，再而三來向我要飯嗎？”

要飯的老人沉默不語。

“你占了先機。”李七夜笑了一下，悠然地說道：“窺得了賊老天的一縷天意，所以，你也跟著跑來了。”

“那麼，李大爺是可以賞一口飯吃了。”要飯的老人看著李七夜。

李七夜悠然地笑著說道：“那麼，就看你是怎麼樣的選擇了，道路，就在你腳下，未來通向何方，那得看你自己，這一點，你自己也很清楚。”

要飯的老人看著遙遠之處，不說話了，一直沉默著，過了許久，最終，他徐徐地說道：“放下――”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悠然地說道：“這並不是什麼可恥之事，若是要論可恥，那就不是這件事情了，你知道的。”繭

要飯老人不由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望得很遠，很遠，似乎是在看到了那遙遠無比的紀元，輕輕地嘆息地說道：“是呀。”

“無敵也好，亙古也罷，只有真正走投無路的時候，才會去懺悔。”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輕輕搖頭，說道：“這種懺悔，廉價。”

“李大爺怎麼說都可以。”要飯老人不由輕輕地嘆息一聲，徐徐地說道：“既然路在腳下，終得從這路上走出來。”

“嗯，這也的確是一個可以的選擇。”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悠然地說道：“但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李大爺想要什麼？”最終，要飯老人問道，他已經下了決心了，事實上，他來的時候，已經下了決心了。

“我能要什麼？”李七夜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若是要說寶物，我也不需要向你所求，是吧，僅僅是做點事情罷了，這不，若是做一做，這也是你的功績，或者，與其說懺悔，不如去做點功績。”

“好。”要飯老人也不猶豫，一口答應了，過了一會兒，要飯老人看著李七夜，說道：“李大爺，為何就如此篤定呢？”繭

“不為什麼。”李七夜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拍了拍，說道：“因為，我是接了一下。”說著，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