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夢無痕]天地決(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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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大難不死

    那一刻，千羽雙唇緊閉，刺目的鮮血從嘴角溢出，但他卻強忍準心之痛，硬是沒有發出聲音。

    千羽眼中，眼珠已經變成血紅色，那是怒極攻心之兆，述說著他心中無邊的恨意。

    廢掉了千羽的四肢後，黑衣人見千羽依舊意志堅定，心中頗為動怒，哼道：“確實有骨氣，我今天就非要你受盡折磨而死。”

    語畢，黑衣人左手一掌揮出，正好擊中千羽的胸口，力量十分強勁，但卻把握得很有分寸，並沒有一擊斃命，僅僅只是震斷了千羽部分心脈而已。

    陰森一笑，黑衣人鬆開右手，千羽頓時倒在地上，全身傳來刺骨的疼痛，讓他不由得顫抖抽搐，牙齒咯咯作響，眼神正慢慢的暗淡下去。

    看著地上的千羽，黑衣人陰笑道：“別急，你還不會馬上死，接下來我會讓你品嚐到烈火焚燒的滋味。”

    千羽身體一震，努力抬頭怒視著黑衣人，口中早已發不出聲音，但那凌厲怨毒的眼神，卻宛如一把利刃，逼得黑衣人瞬間移開目光，不敢面對他的眼神。

    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那些百姓，黑衣人當下不再遲疑，輕輕一腳就把千羽的身體踢飛，朝著那大院中飛去。

    隨即，黑衣人不再逗留，人如鬼魅般一閃而逝，眨眼就消失了蹤跡。

    一聲悶響，千羽被踢入了大院內，撞在一根柱頭上，身體反彈了出去。

    屆時，那柱頭因為千羽的撞擊而倒塌，帶動著房樑上的瓦礫，一起朝著另一個方向倒下。

    千羽落地後身體滾出了數尺，地面上到處燃燒著火焰，好在並不猛烈，只是給他帶來了些許灼傷而已。

    此刻，千羽已陷入昏迷，生命正慢慢流逝。

    四肢的傷勢不足以致命，可黑衣人在他胸口的那一掌卻直接把他送上了絕地。

    那一掌黑衣人其實極有分寸，並沒有立馬殺他之心。

    可黑衣人並不知道，千羽胸口處掛著一顆丹珠，正好就位於心臟位置。

    當黑衣人一掌擊中千羽的胸口時，那瞬間產生的爆發力撞擊在那丹珠上，就形成了一個爆發點，一舉將那丹珠打入了千羽的心臟內。

    如此，那原本並不致命的一掌，卻在無意中夾雜了其他因素，丹珠變成了一枚暗器，直接射入了千羽最為脆弱的心臟裡，成為了致命的一擊。

    原本，這丹珠被千羽用細繩包裹著，掛在身上一般不會掉落。

    可黑衣人的一掌力道不輕，加之丹珠渾圓堅硬，在受到外力撞擊後，很容易就脫離了細繩的束縛，變成了殺人利器，擊穿了千羽的皮膚組織，留下了一個細小的傷痕。

    且說黑衣人消失後不久，附近的百姓就陸陸續續趕來，大家早有準備，紛紛上前撲火營救，最終雖然未能撲滅大火，但卻在大院中發現了還有微弱呼吸的千羽，以及被火燒得面目全非的雲豹等人。

    雲影門一直是附近百姓的守護神，大家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更不願接受這個現實。

    然而事到如今眼見為實，附近百姓雖然傷心，卻也不得不面對現實。

    經過簡單商議，大家把目光聚集在了千羽身上，一致打算把他送到回春堂，務必要就醒他，以便問出雲影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拿定主意，眾人馬上行動，分派一部分人抬著昏迷的千羽前往回春堂求醫，剩下的人則守在雲影門外，直到大火熄滅，才上前進行清理。

    二十年的記憶煙消雲去，雲影門從此退出人們的視野，這讓附近的百姓好生不捨，好生傷心。

    其中，那六個弟子的家人更是哭得死去活來，誰也無法面對這種打擊。

    微風吹起，塵香似欲，往日的喧嘩瞬間遠去，留下的只有惋惜的低吟，以及那苦澀的回憶。

    夜色來臨，附近的百姓慢慢離去，雖然不捨，雖然難離，可日子還得一天天過下去，畢竟人生不僅僅只是別離……

    &&&&&&&&&&&&&&&&&&&&&&&&

    黃昏，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的縫隙，射入屋內的牆壁。

    木床上，千羽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回春堂的小九正坐在一旁打盹。

    突然，床上的千羽手指動了一下，然後就不動了。

    片刻後，千羽的手指又動了一下，這一次幅度增大了不少，讓一旁打盹的小九一下子驚醒，一臉期待的看著千羽，發現他竟然有了甦醒的徵兆。

    不一會，千羽醒了，迷茫的眼神凝望著屋頂，似乎還沒有清醒過來。

    一旁，小九激動起來，但卻刻意壓低聲音，生怕刺激到千羽，語氣柔和的道：“千羽，你醒了，我是小九啊。”

    聽到有聲音傳來，眼神迷濛的千羽漸漸回過神來，把目光移到一旁的小九身上，愣愣的看了好一會，才露出詫異的神色，問道：“我怎麼會在這？”

    小九見千羽清醒過來，頓時鬆了口氣，感慨道：“你啊，真是命大，你都昏迷一個月了。”

    千羽臉色微變，驚異道：“一個月？我…我…”

    扭動頭顱，千羽發現身體僵硬，四肢完全動彈不了，這讓他頓時想起了昏迷前的那一幕。

    這一刻，如水的記憶湧入千羽的腦海，當日那刻骨銘心的場面，讓他一下子激動起來，脫口道：“雲影門怎麼樣了，門主他們怎麼樣了？”

    小九遲疑道：“你想起來了？那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情，大家都盼著你能醒來，想從你口中了解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千羽臉色大變，小九的話讓他一下子跌倒了谷底，那腦海深處的記憶顯然並非虛幻，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剛剛，當千羽回想起一切之際，他還期盼著那隻是自己的胡思亂想。

    可現在，小九的話卻印證了他的記憶，印證了那個殘酷的現實。

    看著千羽眼神呆滯的樣子，小九能​​夠體會他的心情，安慰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也不要太過傷心。雖然雲影門不在了，可你卻還活著，這就是一種幸運，你應該好好珍惜你這來之不易的生命。”

    千羽不言不語，就那樣無聲的躺在那裡，眼中淚水滑落，寂靜中流露出無盡蒼涼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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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事情經過

    小九見狀搖頭嘆息，默默回到座位上，讓時間去平復千羽心中的那道傷痕。

    夜慢慢來臨，千羽睜著眼睛，就像一具空殼一樣，眼神沒有任何波動，也看不出任何生氣。

    不知何時，千羽的眼角已看不到淚水，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木然的空洞，彷彿失去了靈魂，給人一種心酸的悲涼之感。

    小九靜坐不言，他無法完全理解千羽的心情，但卻多少能體會出一些，因此他選擇了沉默，選擇了讓時間去沖淡一切。

    這一夜，千羽就那樣靜靜的凝望到天明，沒有任何言語，沒有任何動靜，寂靜得有如一個死人，周身流露出一股無聲的悲涼與絕滅。

    小九守護了一夜，眼角變得有些濕潤，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可這一夜的無聲陪伴，卻讓他看到了千羽心中的那份牽掛與不捨。

    十七歲的千羽向來活潑風趣，屬於那種性格外向之人。

    小九與他十分熟悉，可他卻從來沒有想到，原來千羽也會有傷心到如此境地的時候，看來這一次的打擊對千羽而言確實太大了。

    輕嘆一聲，小九有些呆不下去了，起身就欲離開房間，到外面去透透氣。

    然而就在小九轉身之際，耳邊卻突然傳來千羽的聲音。

    “我怎麼沒有死？”

    小九聞言一驚，回身看著千羽，發現他正看著自己，原本暗淡空洞的眼神裡，竟閃爍著一股讓人心寒的銳氣，似乎轉眼之間他就變了一個人，變得成熟冷漠，讓人見之嘆息。

    一夜光陰，性格變異，十七歲的千羽宛如七十歲的老人，心境的轉變在這一夜之間，有了太大的差異。

    小九心神一震，脫口道：“你…你…好些了？”

    千羽似乎覺察到了什麼，輕輕閉上了眼睛，等他再次睜眼之時，那股銳氣已經隱去，語氣平淡的道：“我好多了，謝謝你。”

    小九鬆了口氣，回到原位坐下，眼神奇異的看著千羽，輕聲道：“你剛才的樣子好嚇人，把我都給嚇壞了。”

    千羽眼波微動，低吟道：“對不起，嚇著你了。你還是告訴我這一個月來所發生的事情吧，我想知道在我身上發生的一切。”

    小九見千羽情緒穩定，心中稍感放心，輕聲道：“就我所知，那一日鄉親們把你送來時，你早已陷入了昏迷。師傅為你檢查傷勢，發現你四肢殘廢，心脈嚴重受損，心口處還有一個致命傷口，下手之人出手極為陰狠。”

    千羽雙眼微瞇，質疑道：“心口處有一致命傷口，我怎麼不記得？”

    小九道：“你不記得估計是你昏迷太久，心中仇恨太深，沒有太在意這事。”

    千羽微微皺眉，沒有糾結這個問題，淡然道：“隨後呢？”

    小九道：“當時師傅一看你這樣子，立馬就搖頭嘆息，說你的傷勢太過嚴重，四肢殘廢筋骨受損，人已陷入昏迷，心脈也大部分都斷了，基本是回天乏力。再加上你的心臟被暗器擊中，已然絕了生機，師傅根本就束手無策。那些鄉親一聽就急了，連忙道出雲影門被滅門一事，懇求師傅無論如何也要就醒你，大家都想知道云影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說到這，小九停頓了一下，暗中留意著千羽的神色，卻發現千羽竟然面無表情，讓人看不透他心中的情緒。

    千羽道：“後來了？”

    小九道：“師傅得知了雲影門被滅一事後也很震驚，答應全力搶救你，但成功的機率卻很渺小，這讓所有人都十分擔心。好在你運氣不壞，師傅在穩住你的傷勢後，想到了芙蕖城那位女神醫，連夜趕去賭一賭運氣，最終那位女神醫有感你遭遇坎坷，於是趕來新民鎮，親自為你醫治。”

    千羽有些意外，輕吟道：“女神醫……”

    小九感慨道：“是啊，若非有那位女神醫，你早就死翹翹了。說來也是你運氣好，就在你出事那天，女神醫剛好抵達芙蕖城，要是早晚錯開一天，你都沒有救了。因為你的傷勢，那位女神醫在這裡一連逗留了十天，直到你的情況穩定下來，才返回芙蕖城去辦她的要緊事。”

    千羽眼波微動，問道：“那女神醫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

    小九搖頭道：“女神醫帶著​​面紗，給人一種很溫柔很親切的感覺，可我卻不知道她的名字。師傅似乎也不知道，反正我不敢多問。”

    千羽有些失望，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問道：“我現在的狀況如何，四肢是不是永遠殘廢了？”

    小九遲疑道：“你現在的狀況不好說，那位女神醫臨走前曾吩咐，在你醒來之後的一個月時間內，你都不能移動身體，那樣你的四肢還有恢復的機會。至於機率有多少，我就不得而知了，要看你的運氣。現在你就安心躺著休息，一個月很快就會過去，說不定那時候你就完好如初了。”

    千羽聞言表情平靜，問道：“那些鄉親們，他們好嗎？”

    小九道：“他們都很關心你，想知道那一天雲影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千羽沉默了片刻，輕吟道：“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小九嘆息道：“我知道你心裡很在意，等哪天你想說了，你再告訴我就是。暫時我不會把你甦醒的消息告訴他們，免得打擾你。”

    千羽不語，凝望屋頂，思緒又陷入了回憶。

    小九見狀長嘆一聲，隨即起身離去。

    片刻後，千羽突然輕嘆一聲，隨即閉上眼睛，眼角滑落兩行淚水。

    沒有言語，唯有心痛，寂靜無聲，心碎舊夢。

    &&&&&&&&&&&&&&&&&&&&&&&&

    迎來送往，皆是病人，回春堂裡，生死相隨。

    作為新民鎮唯一的醫館，回春堂一直是百姓心中救死扶傷的聖地，每天前來看病的百姓絡繹不絕，但大多數只是一些風寒咳嗽的小病，像千羽這種四肢殘廢，生命垂危之人，十年都難得一遇。

    好在千羽還算幸運，雖然遭受了磨難，卻也遇上了貴人，從死神手裡搶回了一條命。

    這一點，千羽記在心底，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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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神醫若水

    反倒是回春堂的曾大夫感到十分欣慰，在千羽甦醒的第二天便親自前來查看了千羽的情況。

    那是午後未時，小九剛餵千羽吃過飯，曾大夫就走入了屋內。

    今年七十三歲的曾大夫看上去比實際年齡稍顯年輕，紅潤的臉上掛著慈愛的微笑，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

    千羽認識曾大夫，曾見過多次，此時見曾大夫進來，臉上露出了一絲勉強的笑意。

    來到床邊，曾大夫安慰道：“別擔心，只要好好休養，一個月後你就有希望恢復痊癒。”

    千羽表情奇異，輕聲道：“謝謝您。”

    曾大夫搖頭道：“不必謝我，要謝你就謝那位女神醫，若非是她，我也無能為力。”

    千羽神情微動，問道：“您可知道那位女神醫是誰？”

    曾大夫笑道：“玄天有女名若水，老朽只知道她住在玄天城，其他的便一概不知。”

    千羽輕吟道：“玄天有女名若水，仁心妙手巧回春。”

    曾大夫聞言一愣，隨即讚道：“好一句仁心妙手巧回春，真是太貼切了。”

    小九讚道：“千羽的文采真好，一定是跟著雲豹門主學的。”

    千羽臉色微變，一提到雲豹，他就不免會回想起當日的情形。

    曾大夫作為醫者，善於察言觀色，見千羽心情低落，連忙岔開話題道：“關於鄉親們的疑問，你打算如何回應？”

    千羽輕嘆道：“我不想連累他們，且容我好好考慮一陣子。”

    曾大夫道：“那行，接下來的日子你可以慢慢考慮。”

    千羽微微頷首，問道：“小九告訴我說，當日我胸口曾有一個傷口，那是暗器所致，不知是何暗器？”

    曾大夫沉吟道：“此事說來奇怪，我最初檢查時，明明發現你心臟位置出現了一個黃豆大小的血洞，有物體射入了你的心臟。可等到後來女神醫檢查時，傷口猶在但裡面卻並沒有發現任何暗器。”

    千羽眼珠微動，問道：“我來之時，脖子上可還掛著細繩？”

    小九道：“掛著啊，不過就一條細繩編制而成的帶子，沒有其他東西。”

    千羽遲疑道：“那細繩上原本繫著一顆珠子，那是我從一隻烏龜體內得到的。我記得昏迷前，那兇手曾一掌擊中我的胸口，卻並沒有施放什麼暗器。若是照此推斷，我胸口處的傷口，很可能是那顆珠子在掌力的作用下射入了我的心臟。”

    小九驚訝道：“有這事？”

    曾大夫愕然道：“烏龜體內的珠子？難道是丹珠，那可是好東西。尋常之人若是服下，可延年益壽強身健體。練武之人服下，則能增強實力。”

    小九好奇道：“師傅，那千羽服下呢？”

    曾大夫遲疑道：“就單從藥效方面而言，若那珠子真是丹珠，又確實被射入了千羽的心臟，那麼它雖然是致命一擊，卻也等於是救了千羽一命。當時，千羽心脈受損，很難醫治。可那丹珠藥效神奇，擁有強化筋骨，修補經脈之效，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極大的改善了千羽的身體狀況，讓他擁有了一線生機。而後，女神醫出手，憑藉精湛的醫術與藥力的輔助，最終讓千羽從昏迷中甦醒。”

    小九笑道：“如此說來，千羽可真是命大啊。”

    曾大夫笑道：“是啊，他確實運氣很好。四肢的恢復情況，我估計也比預期要好一些。好了，千羽你好生休息，有空我再來看你。”

    起身，曾大夫轉身離去。

    千羽扭頭目送曾大夫離去，直到看不見人影才收回目光，對小九道：“你也去忙吧，我要睡一會。”

    小九點頭不語，起身走出屋外關好房門，然後離去。

    躺在床上，千羽心中思緒如潮。

    目前胸口傷痕的事情已經找到了解釋，剩下唯一解不開的便是那殺手之謎。

    至於丹珠融入千羽體內會產生何等反應，千羽眼下一點也不關心，因為那已經是發生過的事情，他左右不了結局，他目前仍舊放不開的還是雲月兒的死訊，以及雲影門被人滅口一事。

    輕嘆一聲，千羽閉上眼睛，一動不動的他，看不出在是休息，還是在沉思。

    寂靜中，時間匆匆流逝。

    在隨後的幾天裡，千羽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發呆，性格在無形中有了很大的轉變。

    小九看在眼裡，痛在心底，他明白千羽的感受，但卻不願千羽變得消沉，變得落落寡歡，一個人把悲傷全都悶在心裡。

    生性憨厚的小九多次給予鼓勵，可千羽始終不為所動，這讓小九感到很是傷心。

    轉眼，千羽甦醒已半個月，這時候的他與此前幾日相比，又有了新的變化，原本暗淡幽寂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生機，恰是枯木逢春。

    小九看到這些，心情十分愉悅，雖然搞不懂千羽為何有如此變化，可這至少比以前要好一些。

    覺察到小九臉上的笑意，千羽嘴角露出了淺淺的微笑，輕聲道：“謝謝你。”

    小九憨笑道：“只要你振作起來，我就高興，你不必言謝。”

    千羽暗嘆一聲，移開話題道：“這兩天我感到體內有一股暖流遊走全身，四肢也有了一些知覺，這是怎麼回事？”

    小九道：“我聽師父說，女神醫走之前曾給你留了三副藥，叮囑在你醒後的一個月內分三次服下，我估計與那有關。你第一次服藥是在醒來後的第四天，第二次是昨天。目前你已經服了兩次藥，估計藥效正在發散，所以你才會感覺到體內有股暖流在遊走。至於四肢出現知覺，那說明你的四肢正處於恢復之中，等一個月時限到了，取下你身上的金針，那時候你說不定就全好了。”

    千羽沉吟道：“三幅藥，應該不便宜吧？”

    小九點頭道：“我聽師父說，三副藥裡面有很多珍貴藥材，絕非尋常之人可以買到，其價值超過萬金。以後若有機會，你可得好好感謝那位女神醫。 ”

    千羽臉色一驚，脫口道：“價值萬金！想不到我這賤命還能享受如此待遇。”

    小九安慰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畢竟還年輕，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只要努力，我相信你一定能出人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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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初聞心火

    千羽看著小九，語氣誠懇的道：“謝謝你，小九。我一定要出人頭地，償還這份恩怨，為門主報仇雪恨。”

    小九道：“要報仇你就要先振作精神，我期待著你出人頭地的那一日。現在，你什麼也不要想，就好好休息，養精蓄銳，等身體康復之後，再考慮那些事情。”話落起身，小九含笑離去。

    千羽躺在床上，清秀的臉上面無表情。

    半個月來他想了很多事情，包括康復之後的計劃他都已經想好，現在就等著時間的流逝。

    在千羽的心裡，康復之後他首先要去祭奠雲影門死去之人，然後離開新民鎮，前往鐵石重鎮拜在善武盟門下，專心的修煉武技，以便將來報仇雪恨。

    半個月的時間，千羽轉變了性格，從以往的頑皮開朗，變得冷漠死寂，而今又恢復了些許生機，性格變化讓人捉摸不定。

    究其原因，這與千羽的遭遇有莫大關係。

    昔日，千羽無憂無慮，除了暗戀雲月兒之外，生活相對樸實單純。

    可那一日，雲月兒的死訊，加上雲影門被滅，千羽又遭受了非人的折磨，這一系列的變故讓他原本幼小的心靈遭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整個人從雲端跌落深淵，性格產生了畸變，一度心灰意冷，了無生氣。

    這種情緒持續了一陣，隨即仇恨開始覺醒，化為了一股動力，很快就讓他從絕望中甦醒。

    那幾日，千羽想了很多事情，包括他在雲影門的所有經歷，以及門主雲豹對他的教誨。

    想到門主，千羽便想起了門主死之前傳授他的兵法與元文。

    當初，千羽只是將兵法當成一門學問，為了學習而學習。

    可這幾日，千羽仔細領會，發現兵法之道博大精深，門主傳授他的弱者兵法十分詭秘，給了他很大的啟示，讓他的性格有了進一步的變化，無形中又增添了幾分智慧。

    曾經，雲豹告訴千羽，兵法可能改變他的一生。

    當時，千羽並未放在心上，因為他並沒有真正領會。

    而今，千羽從新回味門主當初的話，這才發現兵法確實可以改變自己未來的人生。

    領悟了這個道理，千羽現在除了吃飯睡，便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兵法的研究上，臉上的神情一日一變，讓人十分震驚。

    轉眼，九天過去，又到了服藥的日子。

    這一次的藥僅有一小碗，可千羽服下之後，感覺體內就像是有一團烈火在燃燒，那炙熱難耐的熱氣貫穿他全身經脈，彷彿要將他活活燒死。

    曾大夫與小九站在床邊，神色不安的看著千羽，兩人都十分擔心。

    此刻，千羽面容扭曲，身體不住的顫抖，痛苦之極。

    甦醒至今，千羽一直躺著不動，四肢受限，以前那種渾身有勁的感覺早已遠去，似乎隨著珠子的消失而銷聲匿跡。

    可如今，當千羽服下那碗藥，那強勁的藥力就宛如烈火一般，在他體內燃燒，喚醒了曾經那份熟悉的感覺。

    顫抖著身體，千羽面容扭曲，體內那股火辣辣的感覺就像一條毒蛇，穿梭在他周身經脈之中，所到之處烈火隨行，炙熱的氣流通達他的四肢百骸，讓他全身滾燙，承受著痛苦的煎熬。

    小九見狀，抓住曾大夫的衣衫，顫聲道：“師傅，千羽他…他…不會有事吧？”

    曾大夫神色不定，遲疑道：“這副藥非同小可，不但珍貴，藥力也異常驚人，若是習武之人服下，足可抵十年修為，可常人體質較弱，服下此藥反而十分危險。”

    小九擔心道：“既然這樣，女神醫為何還要千羽服下此藥呢？”

    曾大夫道：“千羽四肢殘廢，傷勢嚴峻，要想在一個月內康復，就必須賭一賭運氣。”

    小九輕嘆道：“那要是千羽支撐不住，那豈不……”

    曾大夫遲疑道：“千羽體內有丹珠之氣，若此事不假，應該能夠挺下去。”

    小九不語，仔細觀察千羽的情形，發現隨著時間的流逝，千羽痛苦的神情有所減弱，似乎已挺過最艱難的時刻。

    這時候，曾大夫鬆了口氣，慶幸道：“還好，他總算挺過來了。以後若是選擇練武，這藥對於心火將有很大助益。”

    小九愕然道：“心火？師傅是說衡量武者實力強弱的心火？”

    曾大夫道：“心火是每個人都與生俱來的，以種子的形式存在於每個人的心裡。一般人從生到死，心火種子都不會有任何變化。但若是練武之人，或是修煉靈術、玄術之人，只要通過修煉，待具備了一定條件後，心火種子就會發芽變成火苗，並慢慢成長，賦予人們超乎想像的能力。”

    小九驚嘆道：“聽起來好神奇，可惜我卻沒有見識的機會。”

    曾大夫道：“為師一生醫術雖然不算高明，但卻多少見過一些人，有關心火的知識，那是年輕時從別人口中聽聞所知，真正擁有高強實力之人，為師也沒有見過幾位。”

    小九靜靜聆聽，目光留意著千羽的情形，發現他正睜著眼睛，神色平靜的聆聽著曾大夫述說有關心火的知識。

    小九有些震驚，自己一直留意千羽的動靜，卻沒有察覺到他是何時清醒的。

    帶著疑問，小九問道：“千羽，你什麼時候清醒的？”

    千羽輕吟道：“就在剛剛你問及心火之時。”

    小九道：“你們雲影門也是練武的，有關心火的知識，你一定早就有所了解吧？”

    千羽搖頭道：“恰恰相反，我從未聽門主提過有關心火的事情。”

    曾大夫道：“雲門主的武藝其實並不入流，他學到的只是一些招式，並沒有涉及到有關心火的那個領域。等你將來去了善武盟，你就會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武技。還有六天就是一月之期，這最後的幾天你一定要靜心休息，切莫煩躁動怒，否則對你的身體不利。”

    千羽點頭道：“我知道，謝謝你們。”

    曾大夫聞言含笑離去，小九則留在屋裡，​​陪千羽聊天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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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身體康復

    一晃六天過去，這期間千羽感覺身體有了很大變化，胸口處就好似有一團烈火，一直在熊熊燃燒，這種感覺與當初那珠子掛在心口處時基本一樣，不會讓他感到痛苦，反而覺得暖洋洋的很舒服。

    這一刻，千羽並不了解，那是心火萌芽的表現，他的身體因為丹珠的緣故，外加女神醫的三副珍貴良藥，使得他的心火種子具備了萌芽的條件，已經由固態的種子變成了氣態的火苗，存在於他的心臟之內。

    這是一個質變的過程，常人需要通過不斷的修煉才能累積深厚的底蘊，讓心火種子發芽生根。

    千羽能如此輕易突破這個限制，其主要原因還是與那顆丹珠有密切關係。

    至於女神醫的三副良藥，正好起到了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讓千羽體內的心火種子提前發芽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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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曾大夫與小九就來到千羽的屋裡，三人都懷著激動的心情，因為今天是取出金針的日子，千羽能否康復，將直接影響三人的心情。

    站在床邊，曾大夫小心翼翼的取下千羽四肢上的金針，老臉上汗水如雨，顯然心情激動無比。

    千羽躺在那裡，一個月的僵直不動，讓他早已厭倦，可他卻不敢妄動，因為他的心裡有一種恐懼，生怕自己從此殘廢，再也無法站起。

    片刻後，曾大夫滿頭大汗的站直身體，如釋重負的道：“好了，你活動一下試一試。”

    千羽臉色怪異，看了看曾大夫，又看看小九，見兩人眼中滿是鼓勵，這才試探性的活動了一下左臂。

    意念一動，手指屈伸，緊接著整天左臂都抬了起來，這讓曾大夫與小九大感歡喜。

    千羽聽到兩人的歡呼，心中的陰雲一掃而光，整個人興奮起來，想也不想便翻身坐起，感覺四肢靈活，全身有力，看不出有絲毫受傷的痕跡。

    跳下床來，千羽走了幾步，雙臂左右搖擺，口中發出了大笑之聲。

    小九喜道：“好了，全好了，真是太神奇了。”

    曾大夫感慨道：“女神醫的醫術簡直出神入化，非我所能及啊。”

    屋內，千羽興奮的走來走去，還打了一趟靈蛇拳，感覺全身有勁，比起以往強大了數倍。

    曾大夫此時已恢復了平靜，問道：“千羽，你如今已完全康復，你打算如何與那些鄉親解釋？”

    千羽聞言一震，臉上的興奮瞬間消失，表情落寞的道：“我考慮了一個月，就算告訴他們當初的情況，他們也無能為力，反而更加傷心。與其如此，還不如讓我一個人背負這段仇恨。等將來我報仇雪恨之後，我再把真相告訴他們。”

    曾大夫遲疑道：“你還年輕，這樣做似乎不太好吧。”

    千羽道：“當日的兇手是一個黑衣蒙面人，出手狠毒絕不留情，我若告訴鄉親們，說不定會給他們招來殺身之禍，那樣反而害了更多人。”

    小九道：“千羽的考慮也不無道理，只是那些鄉親們一直盼著你醒來，只要你現身他們就會追問。”

    千羽道：“我想過了，今晚我會一個人去祭奠門主他們，天亮之前我就離開新民鎮，前往鐵石鎮學藝。等到將來某一天我出人頭地，有能力為死去之人報仇雪恨時，我再回到這裡祭奠那些死去的亡魂。”

    曾大夫頷首道：“這樣也行，只是你才十七歲，就背負著仇恨，這對你的未來並不公平。”

    千羽自嘲道：“有實力才能談公平，沒有實力就沒有資格談那些。”

    曾大夫聞言嘆息，拍拍千羽的肩膀，隨即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小九看著千羽，輕聲道：“鐵石鎮是芙蕖城四大重鎮之一，位於芙蕖城的西南方，距離芙蕖城八十多里，距離新民鎮超過一百三十里。你若徒步前行，至少要天黑才能趕到那裡。”

    千羽搖頭道：“我天亮之前就出發，最多下午就能趕到。”

    小九道：“我說這個其實是想告訴你，鐵石鎮不同於新民鎮，那里人口眾多，衣食住行要都花錢，你如今身無分文，須得要考慮現實問題。”

    千羽聞言臉色微變，殘酷的現實讓他一下子沉默不語。

    輕嘆一聲，小九道：“我這有點積蓄，雖然不多，但估計可以維持你幾日的生計。等你進入了善武盟後，吃穿住行估計就不成問題了。”

    千羽看著小九，心裡有股說不出的暖意，沉聲道：“謝謝你，這份恩怨我當銘記於心。”

    小九憨笑道：“不必言謝，你只要好好努力，早日出人頭地，我就會為你高興。”

    說話時，小九從懷中取出一個袋子遞給千羽，笑道：“裡面有五個銀幣與八百銅幣，等將來你發達了，記得還我就是。”

    千羽正色道：“放心，將來我會萬倍的還你。”

    小九笑笑不以為意，輕聲道：“好好休息，晚上我為你踐行。”

    語畢，小九轉過身去，停頓了一下，隨即便離去。

    千羽欲言又止，似乎想說點什麼，可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獨自坐在屋裡，千羽看著窗外的風景，清秀的臉上少了幾分稚嫩，多了幾分沉悶。

    兩個月時間一晃過去，在他而言就宛如昨日，雲影門所發生的一切是那樣的清晰，讓他在每一個午夜夢迴，總能想起門主臉上的微笑，以及門主對他的仁慈。

    千羽九歲時失去了雙親，那時候的他年紀還小，雖然傷心，可很快就被新的環境沖淡了記憶。

    如今，門主雲豹對他的關愛無異於父子，十七歲的千羽與九歲的千羽，無論是心智還是感情，都不可同日而語，兩次打擊對他來說，本質一樣可程度卻是千差萬別。

    時光無聲，悄然遠去。

    千羽呆坐了一天，直到小九送來豐盛的晚餐，他才從沉思中驚醒。

    不一會，曾大夫也來到屋內，與小九一起為千羽踐行。

    看著桌上的酒菜，千羽沒什麼食慾，可曾大夫與小九的這份心意，卻讓他感到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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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身體康復

    一晃六天過去，這期間千羽感覺身體有了很大變化，胸口處就好似有一團烈火，一直在熊熊燃燒，這種感覺與當初那珠子掛在心口處時基本一樣，不會讓他感到痛苦，反而覺得暖洋洋的很舒服。

    這一刻，千羽並不了解，那是心火萌芽的表現，他的身體因為丹珠的緣故，外加女神醫的三副珍貴良藥，使得他的心火種子具備了萌芽的條件，已經由固態的種子變成了氣態的火苗，存在於他的心臟之內。

    這是一個質變的過程，常人需要通過不斷的修煉才能累積深厚的底蘊，讓心火種子發芽生根。

    千羽能如此輕易突破這個限制，其主要原因還是與那顆丹珠有密切關係。

    至於女神醫的三副良藥，正好起到了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讓千羽體內的心火種子提前發芽生根。

    &&&&&&&&&&&&&&&&&&&&&&&&

    一大早，曾大夫與小九就來到千羽的屋裡，三人都懷著激動的心情，因為今天是取出金針的日子，千羽能否康復，將直接影響三人的心情。

    站在床邊，曾大夫小心翼翼的取下千羽四肢上的金針，老臉上汗水如雨，顯然心情激動無比。

    千羽躺在那裡，一個月的僵直不動，讓他早已厭倦，可他卻不敢妄動，因為他的心裡有一種恐懼，生怕自己從此殘廢，再也無法站起。

    片刻後，曾大夫滿頭大汗的站直身體，如釋重負的道：“好了，你活動一下試一試。”

    千羽臉色怪異，看了看曾大夫，又看看小九，見兩人眼中滿是鼓勵，這才試探性的活動了一下左臂。

    意念一動，手指屈伸，緊接著整天左臂都抬了起來，這讓曾大夫與小九大感歡喜。

    千羽聽到兩人的歡呼，心中的陰雲一掃而光，整個人興奮起來，想也不想便翻身坐起，感覺四肢靈活，全身有力，看不出有絲毫受傷的痕跡。

    跳下床來，千羽走了幾步，雙臂左右搖擺，口中發出了大笑之聲。

    小九喜道：“好了，全好了，真是太神奇了。”

    曾大夫感慨道：“女神醫的醫術簡直出神入化，非我所能及啊。”

    屋內，千羽興奮的走來走去，還打了一趟靈蛇拳，感覺全身有勁，比起以往強大了數倍。

    曾大夫此時已恢復了平靜，問道：“千羽，你如今已完全康復，你打算如何與那些鄉親解釋？”

    千羽聞言一震，臉上的興奮瞬間消失，表情落寞的道：“我考慮了一個月，就算告訴他們當初的情況，他們也無能為力，反而更加傷心。與其如此，還不如讓我一個人背負這段仇恨。等將來我報仇雪恨之後，我再把真相告訴他們。”

    曾大夫遲疑道：“你還年輕，這樣做似乎不太好吧。”

    千羽道：“當日的兇手是一個黑衣蒙面人，出手狠毒絕不留情，我若告訴鄉親們，說不定會給他們招來殺身之禍，那樣反而害了更多人。”

    小九道：“千羽的考慮也不無道理，只是那些鄉親們一直盼著你醒來，只要你現身他們就會追問。”

    千羽道：“我想過了，今晚我會一個人去祭奠門主他們，天亮之前我就離開新民鎮，前往鐵石鎮學藝。等到將來某一天我出人頭地，有能力為死去之人報仇雪恨時，我再回到這裡祭奠那些死去的亡魂。”

    曾大夫頷首道：“這樣也行，只是你才十七歲，就背負著仇恨，這對你的未來並不公平。”

    千羽自嘲道：“有實力才能談公平，沒有實力就沒有資格談那些。”

    曾大夫聞言嘆息，拍拍千羽的肩膀，隨即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小九看著千羽，輕聲道：“鐵石鎮是芙蕖城四大重鎮之一，位於芙蕖城的西南方，距離芙蕖城八十多里，距離新民鎮超過一百三十里。你若徒步前行，至少要天黑才能趕到那裡。”

    千羽搖頭道：“我天亮之前就出發，最多下午就能趕到。”

    小九道：“我說這個其實是想告訴你，鐵石鎮不同於新民鎮，那里人口眾多，衣食住行要都花錢，你如今身無分文，須得要考慮現實問題。”

    千羽聞言臉色微變，殘酷的現實讓他一下子沉默不語。

    輕嘆一聲，小九道：“我這有點積蓄，雖然不多，但估計可以維持你幾日的生計。等你進入了善武盟後，吃穿住行估計就不成問題了。”

    千羽看著小九，心裡有股說不出的暖意，沉聲道：“謝謝你，這份恩怨我當銘記於心。”

    小九憨笑道：“不必言謝，你只要好好努力，早日出人頭地，我就會為你高興。”

    說話時，小九從懷中取出一個袋子遞給千羽，笑道：“裡面有五個銀幣與八百銅幣，等將來你發達了，記得還我就是。”

    千羽正色道：“放心，將來我會萬倍的還你。”

    小九笑笑不以為意，輕聲道：“好好休息，晚上我為你踐行。”

    語畢，小九轉過身去，停頓了一下，隨即便離去。

    千羽欲言又止，似乎想說點什麼，可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獨自坐在屋裡，千羽看著窗外的風景，清秀的臉上少了幾分稚嫩，多了幾分沉悶。

    兩個月時間一晃過去，在他而言就宛如昨日，雲影門所發生的一切是那樣的清晰，讓他在每一個午夜夢迴，總能想起門主臉上的微笑，以及門主對他的仁慈。

    千羽九歲時失去了雙親，那時候的他年紀還小，雖然傷心，可很快就被新的環境沖淡了記憶。

    如今，門主雲豹對他的關愛無異於父子，十七歲的千羽與九歲的千羽，無論是心智還是感情，都不可同日而語，兩次打擊對他來說，本質一樣可程度卻是千差萬別。

    時光無聲，悄然遠去。

    千羽呆坐了一天，直到小九送來豐盛的晚餐，他才從沉思中驚醒。

    不一會，曾大夫也來到屋內，與小九一起為千羽踐行。

    看著桌上的酒菜，千羽沒什麼食慾，可曾大夫與小九的這份心意，卻讓他感到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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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六大勢力

    席間，曾大夫道︰「此去珍重，鐵石鎮門派林立，你要好好把握自己的前程。」

    千羽道︰「門主生前曾答應讓我前往善武盟學藝，我會遵從門主的意願，好好學習。」

    曾大夫頷首道︰「你能牢記雲門主的叮囑，老朽十分欣慰。但我要提醒你一點，練武有技巧，丹藥最珍貴。」

    千羽迷惑道︰「丹藥？那似乎是有錢人享受的玩意。」

    曾大夫道︰「丹藥之所以珍貴，在於它能縮短你修煉的時間，提升你修煉的速度，增強你修煉的實力。這些你將來自會理解，現在與你說太多，反而會給你增加壓力。」

    千羽聞言不再多問，三人舉杯暢飲，品味著離別的滋味。

    晚上戌時三刻，千羽離開了回春堂，帶著小九為他準備好的香燭錢紙，一個人在夜色中返回了雲影門。

    兩個月前，這裡被一把火化為灰燼。

    附近的鄉親將雲豹等人葬在了距離雲影門舊址大約百丈外的一處荒野上，並為死去之人立碑題字。

    千羽來到那裡，一眼就看到了雲豹的墓碑，心情一下子變得低沉。

    上香燒紙，點火祭祀。

    千羽跪在墓碑前，語氣悲傷的道︰「門主，我是千羽，你聽見了嗎？我沒有死，我記得兇手的眼神，總有一天我會為你們報仇雪恨。曾經我答應您，要做一個正直善良的人。可如今為了報仇，我必須要活下去，必須要獲得實力。在這個過程裡，我或許會放棄很多東西，可我絕不會忘記您的教誨。若是將來有一天我做出什麼違背承諾的事，那也是逼不得已，門主您可不要生氣，我會永遠記得我答應你的事情。」

    微涼的晚風吹得燭火搖曳，稀疏的蟲鳴回應著千羽的聲音。

    天上，繁星閃爍，有如無數的眼楮，正默默的看著千羽，聆聽著他的聲音。

    起身，千羽看著石碑，沉聲道︰「門主，您安息吧。我不但要為你們報仇雪恨，我還會查清楚小姐的死因，親手殺掉害死小姐之人。今夜我就將踏上征程，前往鐵石鎮學藝，門主您一定要保佑我學藝有成，保佑我早日手刃仇敵。」

    鞠躬三拜，千羽起身，不捨的看了看四周熟悉的環境，然後一步三回頭，在夜色中離開了那片曾經熟悉的土地。

    明天對於千羽而言將是一個新的開始，新的環境有新的故事，他能否得償所願出人頭地，此刻誰又說得清？

    芙蕖城位於中州東南部，緊鄰陵水，是一個人口百萬的大城市，乃中州九大古城之一，距離帝國之都玄天城僅一千二百里。

    芙蕖城有東西南北四大重鎮，分別是西南的鐵石鎮、西北的望川鎮、東北的臨江鎮、東南的宏豐鎮，每一重鎮平均人口超過二十萬，這讓芙蕖城在九大古城中地位顯赫，排名第四位。

    中州地大物博，資源豐盛，乃是人類兩大主要聚集地之一，是玄天帝國定都之處，共有九大古城與數千萬的人口。

    中州南部名為陵水，那裡也是人類兩大主要聚集地之一，人口數量只有中州的四分之一，與中州關係密切，但卻已脫離中州管制。

    當年軒轅黃帝率領人類南下中州，定都玄天城，創建了玄天帝國。

    其豐功偉績震懾天下，強盛的實力一統四海，形成了一個輻射四方的大帝國。

    當時，陵水曾俯首稱臣，聽從帝國號令。

    可數百年過去，帝國的實力在逐漸減弱，文臣武將你爭我奪，神官自成一系，加上中州北部的北地妖魔日益猖獗，中州西南部的南疆蠻族屢屢犯境，使得帝國把主要精力放在了抵禦外敵方面，根本無暇顧及陵水。

    如此，數百年過去，陵水與中州之間的關係發生了微妙變化，雖然名義上陵水還隸屬中州管轄，可實際上那層關係已名存實亡。

    好在陵水方面雖然不服管制，卻也不敢公然造反，加之陵水勢力分散，根本無法構成威脅，因此玄天城也並不重視。

    作為中州與陵水交界處的芙蕖城，它不僅是中州九大古城之一，同時也肩負著防禦陵水侵犯的重責，因此這裡駐紮了大量軍隊，也匯聚了很多民間勢力，可謂是龍蛇混雜，幫派林立。

    中州作為人類的主要聚集地，從上古至今流傳了很多勢力，它們或歷史悠久，或依附帝國，在人類歷史裡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這些勢力中，又以六股勢力最有又名，分別是青軒門、玄天奇門、善武盟、神機門、軒轅神宮與影殺。

    六大勢力中，青軒門以治病、煉丹名揚天下，門中醫者人稱築華，是玄天大陸上唯一製造銷售丹藥的門派，最受世人喜歡。

    玄天奇門歷史悠久，相傳乃伏羲所創，門下八門道人研究玄術，玄奇武者武技驚人，是一個融合玄術與武技的地方，一直超然世外，有著俯視蒼生的孤傲氣概。

    善武盟以武揚名，提倡修煉仁心，有俠者之風，門下高手被稱之為武魂，乃是玄天帝國的重要支柱，一直協助帝國抵禦北地妖魔與南疆蠻族的入侵。

    神機門以機關術與箭術名揚天下，創造處了各式各樣的機關人、機關獸、機關器械，無論在生活上，還是在戰場上，都運用得十分廣泛，門人被稱之為百寶神機，擁有極高的智慧。

    軒轅神宮的崛起與帝國有莫大的關係，分為幻音神罰與幻舞流光，二者關係親密，性格各異，乃是帝國三大支柱之一。

    玄天帝國的政權構成分為三大派系，分別是文臣、武將、神官。

    其中，武將全都出自善武盟，因此善武盟是帝國第一大派，所修煉的武技被帝國封為國術。

    神官出自軒轅神宮，是帝國的另一大支柱，故而軒轅神宮又被帝國封為國教，擁有媲美善武盟的實力，並與之抗衡。

    六大勢力中，排在最後的影殺比較特別，他們從事暗殺行刺之事，給人的感覺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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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鐵石重鎮

    作為帝國兩大支柱之一的善武盟，其總壇位於玄天城內，並在中州的九大古城中設立了九大分壇，每處分壇又下設不同數量的分堂，在各地招收大量的習武之人。

    善武盟的弟子分為四類，第一類是新入門弟子，第二類是外門弟子，第三類是內門弟子，第四類是真傳弟子。

    善武盟在中州擁有數十萬弟子，其中大部分都是外門弟子，這些人實力不高，卻也不算弱，是軍隊的主要構成。

    相比善武盟，軒轅神宮就顯得要高級一些，神宮擁有流華宮與華音宮，分別位於逐日山與紫檀山上，在中州各大城市都設有分支，但人數卻遠遠不及善武盟弟子。

    究其原因，軒轅神宮招收弟子十分嚴峻，因為神宮以靈術為主，門下弟子需要有一定的靈根，資質平庸之輩，根本無法成為神宮的弟子。

    軒轅神宮的弟子也分為四類，依次是新入門弟子、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真傳弟子。

    其中唯有真轉弟子能夠進入流華宮與華音宮修煉，其餘弟子只能留在神宮的外部分支機構裡，算不得真正的神宮弟子。

    對比善武盟與軒轅神宮，二者最大的區別不在於一個修煉武技，一個修煉靈術，而在於門檻的高低。

    所謂武技與靈術都不過是一種形式，真正修煉到最後，都是殊途同歸，難分彼此。

    軒轅神宮作為帝國的國教，需要培育出傑出的人才，因此門檻極高，需要有一定的天賦才行。

    善武盟身為帝國第一大派，以武技名揚天下，源源不斷為帝國輸送人才與軍士，需要大量的人力，因此門檻極低，只要不是邪惡之輩，任何人都可以進入善武盟修煉武技。

    因為這個緣故，善武盟的弟子遍佈天下，堪稱名副其實的第一大派，擁有雄渾的實力。

    善武盟共有九大分壇，其中芙蕖城內的分壇名為紫華分壇，下設四大分堂，正好位於芙蕖城周邊的四大重鎮之上，分別是鐵石分堂、望川分堂、臨江分堂、宏豐分堂，名字與重鎮同名。

    ※※※※※※※※※※※※※※※※※※※※※※※※

    鐵石鎮位於芙蕖城的西南部，依山而建氣勢雄厚，鎮上人口二十四萬左右，雖然名為重鎮，實則不亞於一座小城。

    鐵石鎮之名源於鐵嶺，那裡盛產鐵礦，是冶煉兵器的重要原材料，一直備受帝國注意，由善武盟負責開採，算得上是善武盟的主要經濟來源之一。

    善武盟鐵石分堂位於重鎮西南方位，正好封死了鐵嶺礦區的進出要道，有門下弟子一萬三千人，乃鐵石鎮最大的勢力，與這裡的駐軍有著密切的關係。

    下午申時，千羽長途跋涉，連續趕路六個時辰，終於來到了鐵石重鎮。

    翻過鐵嶺，千羽居高臨下一眼看去，鐵石鎮就像是一座城堡，裡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的房屋，交錯縱橫的街道，構成了繁華的景象，讓他頗感震驚。

    這就是重鎮，果然不是新民鎮那種小地方可比。

    留意著鐵石鎮上空那些飛來飛去的木鳶與龍船，千羽神色怪異，雖然來路上他已經聽到了一些關於神機門的傳說，知道神機門能製造各式各樣的機械，可真正當他見到之時，他還是被神機門那巧奪天工的機關術給驚呆了。

    片刻，千羽收斂心神，下了鐵嶺，來到善武盟鐵石分堂附近。

    此時千羽還不知道，這就是自己要尋找的地方，他只是覺得這裡佔地極廣，房屋眾多，感覺與別處有些差別。

    仔細觀察，千羽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玄機，原來善武盟的鐵石分堂只有一個入口，四周有高牆隔開，裡面四通八達，但卻與外界隔絕。

    移開目光，千羽看了看其他地方，發現那些地方雖然同樣有著眾多的房屋，可街道卻是彼此貫通，縱橫交錯，呈現出一種開放型的格局。

    停留了一會，千羽離開了鐵石分堂所在的區域，繼續往鐵石鎮中心走去，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之極。

    千羽此刻就像是土包子進城，東瞧瞧西看看，臉上滿是振奮的神情。

    鐵石鎮上最有名的街道有兩條，一是東西走向的鐵通街，二是南北走向的順華街，它們的交匯點便是鐵石鎮的中心位置。

    千羽此時沿著鐵通街自西向東前進，一路上已看到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僅銷售各類機關器械的商店就有好幾家。

    另外，千羽還見到了兩家醫館，幾間鐵器鋪，以及一些兜售各類小動物的馭獸堂。

    這時候，千羽又來到一家名為七寶閣的拍賣行門前，看著門口那面旗子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拍字，千羽愣是想了許久，也沒有搞明白其中的含義。

    離開了七寶閣，千羽繼續沿著大街前行，兩旁兜售各類小玩意的店舖數不勝數，大聲的吆喝讓他感受到了重鎮的繁華與昌盛。

    不一會，千羽來到了鐵通街與順華街的交匯處，發現這裡商賈雲集，人山人海，形形色色的各類人士應有盡有，俊男美女隨處可尋。

    看著眼前繁華的景象，千羽感慨道︰「若非來此，我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原來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精彩。」

    駐足觀看了一會，千羽發現這十字路口兩旁有幾處地方頗為特別。

    第一處名為善舞門，舞蹈的舞，門口站著兩個衣著亮麗，容貌清秀的女子。

    千羽看了半天，搞不懂那是什麼地方。

    第二處名為玉簫閣，門口同樣有兩名女子守著，千羽觀察了一會，發現進出的全都是女子，這讓他十分不解。

    第三處名為怡春樓，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站在樓上不停的朝路過的男子拋媚眼，但卻不見有男子進去。

    這一處千羽有所瞭解，猜測應該是妓院一類。

    第四處名為玄丹閣，時不時會有人進去，可出來之人要麼狂喜，要麼失意，呈現出兩種決然不同的神色。

    第五處名為青雲軒，名字聽上去很飄逸，可千羽卻不明白那裡面究竟是什麼地方。

    第六處名為神機殿，進出之人較多，千羽猜測這個地方應該是神機門的一處分支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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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少年旭陽

    除了這較為顯目的六處外，千羽沒有發現與善武盟有關的字眼，心中頗為失意。

    離開十字路口，千羽繼續沿著鐵通街往東走，一邊留意兩旁的情況，一邊尋找有關善武盟的蹤跡。

    此時，只要千羽開口，他就能輕易找到善武盟在鐵石鎮的分堂，這一點他心裡很清楚。

    千羽之所以不開口，一是因為時間尚早，他想先四處走走；二是因為他想先瞭解一下周邊環境，生怕以後進入善武盟後，再無時間來瞭解這些。

    千羽的考慮不無道理，新的環境有新的故事，他能做到這一點，說明他是一個心細之人。

    下午酉時，千羽簡單的將鐵石鎮的重要街道轉了一圈，然後找了一位與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少年，詢問起了有關善武盟的事情。

    一聽千羽問起善武盟，那少年頓時流露出了然之色，笑道︰「你是來這學藝的吧？那你可問對人了，我對鐵石鎮得情況那可是瞭如指掌，清楚得很。」

    千羽微笑道︰「我確實是來學藝的，對這裡不太熟悉，還請多多指點才是。」

    少年笑道︰「我叫旭陽，今年十七歲，你呢？」

    千羽應道︰「我叫千羽，也是十七歲。」

    旭陽笑道︰「同齡之人，也算緣分。走，到我那坐會，我慢慢告訴你有關善武盟的事情。」

    千羽問道︰「你那遠嗎？」

    旭陽信手一指，笑道︰「就前面不遠。」

    千羽看了看旭陽所指的方向，那是一排臨街鋪面，不時有人來來往往，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才是。

    想到這，千羽應了一聲，跟在旭陽身後朝著那邊走去。

    不一會，旭陽帶著千羽來到一間名為雅心閣的鋪面外，稍稍停頓了一下，旭陽便拉著千羽推門進去。

    千羽留意著這裡的環境，感覺清新典雅，有股說不出的飄逸。

    旭陽疾步前行，拉著千羽很快來到一間房裡，口中輕輕虛了一口氣。

    千羽有所察覺，問道︰「你在逃避什麼人？」

    旭陽嘿嘿笑道︰「是我師姐，我怕她瞧見我帶著外人進來，她會責罵我的。」

    千羽質疑道︰「你師姐是誰？你師父又是誰？」

    旭陽鬆開千羽的手，笑道︰「實話告訴你，我是火靈門弟子。至於我師父，他是火靈門掌門烈天仇，我師姐就暫時不便告訴你，否則她會把我打死。」

    千羽驚異道︰「火靈門，幹什麼的？你師姐為什麼那麼狠，讓你這樣怕她？」

    旭陽乾笑道︰「有關我師姐的事情你就莫要多問，至於火靈門實際上也頗為隱秘，因為我們是煉器門派，一般不輕易洩露身份，否則會有橫禍加身。」

    千羽聞言微微點頭，沒有追問旭陽為何會將身份告訴自己，因為那是一個敏感話題，千羽不想引起旭陽的誤會。

    見千羽不語，旭陽笑道︰「坐吧，在這不要拘束，我既然帶你來，就說明我看你順眼，否則我不會帶你來此。」

    千羽坐在床邊上，看了看屋裡的情況，問道︰「你來這裡多久了？」

    旭陽道︰「這個說來話長，我還是先給你說一說這鐵石鎮的基本情況吧。」

    見旭陽有意迴避，千羽也不在意，淡然道︰「請講。」

    旭陽道︰「鐵石鎮乃芙蕖城四大重鎮之一，以盛產鐵礦而出名，一直由善武盟鐵石分堂負責開採與轉運，鐵礦輸出乃是善武盟的重要經濟支柱之一。鐵石鎮擁有人口超過二十四萬人，各行各業極其興盛，形成了百家爭鳴的空前盛況。據我所知，鐵石鎮有形形色色的大小幫派勢力幾十個，其中以善武盟勢力最大，軒轅神宮的分支機構勢力次之，接下來是神機門與青軒門，玄天奇門也有一個分支在這裡。」

    千羽皺眉道︰「我轉了一圈，只看到青軒門的醫館與神機門的商店，沒有看到善武盟的產業，也沒有見到什麼玄天奇門與軒轅神宮的分支機構。」

    旭陽笑道︰「那是因為你是外地人，對中州六大勢力都不熟悉，所以並不知道他們的具體詳情。」

    千羽坦然道︰「我自幼生活在偏僻鄉野，確實不瞭解這些。」

    旭陽道︰「關於中州六大勢力的情況，非一時半會能夠說清，你以後慢慢會有所瞭解，我就簡單的給你說一下鐵石鎮的情況，這裡除了六大勢力外，還有一些勢力需要你多加注意。」

    千羽問道︰「哪些勢力？」

    旭陽道︰「一門兩會三世家，這在鐵石鎮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並不比六大勢力遜色。所謂一門指的是飛天門，以販賣消息為生，擁有極強的背景，位於順華南街。」

    千羽驚愕道︰「販賣消息？」

    旭陽笑道︰「你啊，一看就是個土包子，且先聽我說完，稍後有不懂的地方再問。除了一門便是兩會，分別指七寶閣與通天樓，都以拍賣各類奇珍異寶為生，在整個中州都極其有名，來歷神秘。剩下三大家族，分別是蕭家、周家、王家，他們都有很深的背景，至少已有幾十上百年的歷史。」

    千羽道︰「這些目前暫時與我沒有關係，你還是告訴我善武盟的鐵石分堂在哪裡，我打算天黑前趕去，不然今晚就得住宿街頭了。」

    旭陽瞪了千羽一眼，似乎對於他的平淡反應有些不悅，問道︰「你對這些就一點也不感興趣？」

    千羽淡然道︰「我來只為學藝，這些暫時還無暇考慮。」

    旭陽道︰「你的意思我理解，我也清楚你選擇善武盟的用意，只是你可知道，善武盟中弟子眾多，要想出人頭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再者，你來善武盟學藝，是為了參軍，好建功立業，還是單純就為了學武強身？」

    千羽道︰「我來只為學一技之長，以後的事情我還不曾考慮。」

    這一刻，千羽很自然的掩飾了此行的真實目的。

    旭陽沉吟道︰「若只為學一技之長，我建議你不要去善武盟。」

    千羽聞言一愣，問道︰「為什麼？」

    旭陽道︰「善武盟負責開採鐵礦，其人力便是那些新入門的弟子，美其名曰練力，實際上就是做苦力。你剛去那裡，首先就得干一段時間的苦力。若是資格稍好，練武速度較快，那麼你還有機會進一步提升，若是資質愚蠢，那就等於是善武盟的免費勞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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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三十二組

    千羽驚愕道︰「有這種事？」

    旭陽笑道︰「練武之人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所謂練力不就是要鍛煉你的體力與耐力？」

    千羽沉默了，這是他之前所不曾想到的事情。

    然而經過考慮，千羽還是決定前往善武盟，畢竟這是中州六大勢力之一，也是門主雲豹希望他去的地方。

    「謝謝你的提醒，但我還是決定要去。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不經歷磨練，如何能成大器？」

    看著旭陽，千羽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旭陽搖頭歎息，無奈道︰「既然你執意要去，我也不勸你。善武盟就在鐵石鎮的西南邊，你沿著鐵通街一直走下去，見到高牆圍起來的地方，那就是善武盟鐵石分堂管轄之地。」

    千羽聽後一愣，輕吟道︰「原來是那裡。善武盟招收弟子可有什麼條件限制？」

    旭陽道︰「條件很簡單，十歲以上三十歲以下，只要不是殘廢，基本都可以。」

    千羽質疑道︰「他們這樣招收徒弟，不怕邪惡之人混進去？」

    旭陽笑道︰「等到你有資格進入善武盟高層時，自然會有人仔細調查你的來歷。目前，善武盟弟子眾多，誰有精力去管那些。」

    千羽一想也是，心中頓時釋然，起身道︰「天色不早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等我在鐵石分堂安頓下來，有空我再來找你。」

    旭陽道︰「走吧，我送你出去，免得被師姐看到了，又是一件麻煩事。」

    千羽不語，跟在旭陽身後原路返回，很快就來到了雅心閣外。

    揮手道別，千羽與旭陽互道珍重，然後千羽便朝著善武盟鐵石分堂走去。

    ※※※※※※※※※※※※※※※※※※※※※※※※

    黃昏時分，千羽來到善武盟紫華分壇旗下四大分堂之一的鐵石分堂，在道出了來意後，分堂大門緩緩開啟，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衣男子出現在千羽的視線內，簡單的看了千羽幾眼，便揮手叫他進去。

    來到青衣男子身旁，千羽暗中打量了一下這個男子，發現他樣貌平凡，可身體頗為強壯，雙手粗大有力，給人一種壯漢的感覺。

    青衣男子轉身走在前面，口中吩咐道︰「跟我來，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年紀？」

    千羽與青衣男子保持著三尺距離，語氣恭敬的道︰「我叫千羽，今年十七歲。」

    青衣男子不甚在意，淡然道︰「我們這兒弟子眾多，剛入門的人屬於新入門弟子，每百人編成一組，有專人負責教導與培育。我暫時把你安置在三十六組中，成就如何全憑你自己努力。」

    千羽連聲言謝，不敢多問，跟在青衣男子身後，目光不時留意兩旁的房屋，感覺全都是住房，只是數量多得驚人。

    不一會，青衣男子帶著千羽來到一棟兩層的木樓前，提醒道︰「這是統管所有新入門弟子的新人堂，以後你一定要遵守這裡的紀律，有什麼事情也可以來這裡反映。」

    千羽輕輕應了一聲，抬頭打量了幾眼，木樓本身並不稀奇，只不過它是權力的象徵。

    介紹完畢，青衣男子帶著千羽走入木樓，大堂中設立了一個接待處，那兒正坐著兩人。

    千羽留意著那兩人，發現全都是三十多歲的青衣男子，相貌中上眼神凌厲，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千羽有些震驚，暗道︰「這就是高手嗎？僅這氣勢就讓人不敢小視。我什麼時候才能變得像他們一樣強橫？」

    領路的青衣男子來到接待處，對坐在那兒的兩人道︰「新來的，我把他編在三十六組，你們仔細給他講一下規矩，然後安頓一下。」

    坐在左邊的青衣男子嘴角有一顆黑痣，語氣淡漠的道︰「去吧，這事我會處理。」

    領路的青衣男子應了一聲，隨即轉身離去。

    千羽站在數尺外，心情有些忐忑，第一次被人這樣注視，他感到很不適應。

    黑痣男子打量著千羽，問道︰「多大，什麼名字，來自哪裡？」

    千羽道︰「我叫千羽，今年十七歲，來自新民鎮。」

    黑痣男子眼波微動，看了看身邊的另一個男子，問道︰「你看怎樣？」

    青衣男子沉吟道︰「看上去頗有幾分文雅之氣，三十六組估計不太適合，改為三十二組吧。」

    黑痣男子道︰「三十二組？我且查一查是否還有空缺。」說話間，黑痣男子低頭翻開桌上的一個記事薄，一番查找後，給出了回應。

    「三十二組剛好還有一個空缺，千羽你拿著這個牌子到那裡去報到吧。」

    隨手一揮，黑痣男子丟出一塊竹牌，剛好落在千羽手上。

    千羽低頭看了一眼，發現竹牌正面刻著三十二，背面刻著八十七，顯然是一組數字。

    收好竹牌，千羽問道︰「三十二組怎麼走？」

    黑痣男子道︰「出門右拐，然後直行，第三排便是。」

    千羽道︰「謝謝，弟子告退。」話落轉身，逕直離去，千羽處處顯得格外小心。

    黑痣男子身旁的青衣男子目送千羽遠去，臉上露出了一絲奇異的笑容，輕吟道︰「這小子不錯，知書達理。」

    黑痣男子道︰「你把他編到三十二組去，只怕會給他帶來很多麻煩事。」

    青衣男子笑道︰「有麻煩的地方，就一定會有機遇。」

    黑痣男子沉吟道︰「機遇有時候不一定會帶來好運。」

    青衣男子淡然道︰「那就得看他的本事，成與不成全憑自己決定。」

    ※※※※※※※※※※※※※※※※※※※※※※※※

    千羽出了大堂便右拐直行，很快就來到第三排房屋處，發現第一間的門上就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三十二。

    來到門口，千羽正準備敲門，屋內卻傳出一個聲音。

    「不必敲門，直接進來就是。」

    千羽聞言不敢遲疑，連忙推門而入，只見屋內空間不大，一個四十歲左右中年男子正端坐桌前，眼神如刀的看著自己。

    千羽心神一震，連忙迴避眼神，輕聲道︰「弟子千羽特來報到。」

    中年男子哼了一聲，語氣冷漠的道︰「把竹牌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