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知道靳雷遠很好看,卻沒想到連他的眼睛也竟是如此迷人,彷彿要勾出她的心似的……他的眼神柔,但他的動作卻是狂野又富侵略性的扣住她的纖腰。
「秋,我比較喜歡有始有終。」他早就想品嚐她的唇。
「可是……」
不再讓杜若秋有繼續可是的時間,靳雷遠一個傾身,就封住她的唇。
他細細含著她的唇瓣,就猶如蜜蜂沾了蜜般,輕輕地吸吮、反覆啃咬,她的唇果然如同他的想像,是那麼嬌甜,那麼值得再三的流連。
被溫柔地吻著,杜若秋一時也忘情地融入了,她的理智漸漸融化在靳雷遠的溫柔之下,她的熱情也因為他而不斷冒出。
察覺她的不抗拒,靳雷遠漸漸將她帶往沙發,雙雙倒下,他的吻不斷卸除她的心防,而他的手也沒閒著,慢慢解開彼此的束縛。
頓時,客廳內的氛圍有些火熱、有些曖昧……杜若秋完全忘了思考的能力,只能任由靳雷遠引領著。
再也沒了思考能力,她只能順著心意。
突然,一抹清冷微慍的聲音打斷這令人充滿遐想的話面——「你想對我姊姊做什麼?」
聽見這聲音,兩人頓時分開,也看見站在玄關處的一名身材纖瘦、高挑,容貌清麗動人的女孩子。
「若橙?!」居然被妹妹看見了!
靳雷遠管她是誰,他很快撿起地上的衣物,連忙遮住杜若秋的身子,就算是她妹妹,他也不准她看。
杜若秋趕緊起身,把靳雷遠的襯衫緊緊裹住自己。
天啊!她竟然讓妹妹看見了。
她在做什麼啊?真是有夠笨蛋。
靳雷遠慢慢套上西裝外套,包住他健壯的身材,打了聲招呼。
「嗨!我是你姐姐的朋友。」
杜若橙冷冷掃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嗨個頭,看得出來你很『照顧』我姐姐,不過現在我回來了,輪到我照顧,你可以請回了。」
「我送你出去。」杜若秋淡淡表示。此刻她內心是一片混亂。
來到門口,靳雷遠才想開口,就讓她搶話:「對不起,一定是晚餐我多喝了幾杯酒,才會發生這種事情,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真的對不起!」
靳雷遠原本溫柔的神情一下字冷冽下來。
許久——
「你把剛剛的一切都推給酒精作祟?」靳雷遠聽她這麼說,臉色當場變了,音調也不自覺上揚幾度。他以為會這麼說的多半都是男人。
杜若秋低了頭,不敢回話。因為她聽得出來,靳雷遠動怒了,所以不敢抬頭承受他的怒氣。
靳雷遠是生氣了,不過是氣她居然不想承認她剛剛也心動了?
他清楚杜若秋對他也有感覺,但是,她竟然不願承認。
「沒話對我說嗎?」
頓了頓,杜若秋硬著頭皮說:「明天早上十點,我會去接你。」
瞪著她的膽小,靳雷遠留下一句「很好」,甩頭離去。
目送他的背影,她的心有些抽痛,告誡自己不要再愛了,她的心卻偏偏背離她的期望。
還真的有些好笑,明明不喜歡別人的欺騙,她卻騙了自己——她信任婚姻,可是卻不相信愛情。
很矛盾吧?
因為被狠狠傷過一次,心中的傷口,只是以微笑掩飾過去,還沒有完全復原。
更矛盾的是,沒有愛情哪來婚姻?
「姊,你喜歡他?」不知何時,杜若橙已來到她身後。
杜若秋回頭淺淺一笑,隨即匆匆走回屋內。「沒有的事,你別亂猜。我去洗澡了。」
她與他,什麼都沒有。
真的……
低氣壓過境,使得靳雷遠的神情十分難看。
坐在約會的餐廳裡,與杜若秋分坐對邊,但是他卻看也不看她,兀自別過頭。
杜若秋則是如小媳婦般低著頭,雙手不安地攪弄著。看得出來靳雷遠還在生氣,所以從接他到抵達後,她連大氣也不敢吭一聲。
餘光瞄了她一眼,靳雷遠還在氣頭上,又因為她,害他昨晚一夜未眠。說實話,他實在不明白為何杜若秋就不肯承認她是喜歡自己的,難道承認會要了她的命嗎?
他們兩個一個男未婚、一個女未嫁,他都表示那麼清楚了,她到底還在考慮什麼?
驀然……一個念頭迅速竄出,除非她心底早有另外一個男人了?
不過她也跟他坦承過沒有男朋友,那麼她到底在顧慮什麼?他實在不懂。
末了,再也忍耐不住這種詭異的氣氛,靳雷遠率先開口:「你討厭我?」
對面的人終於開口了,杜若秋直直瞅著他,搖頭。
「覺得我配不上你?」不知不覺,他又流露出大男人主義的氣息。
「你很好的。」
「那為什麼……不肯接受我?」他決定今天把話說清楚,他可不想再回去整夜不眠。
杜若秋沒想到靳雷遠會這麼白的問出口,一時無言以對。
「說啊!」他非要到答案不可。
「總之……是我自己個人的問題,絕對不是你。」她只能這麼解釋。
上次的那道傷,傷口還沒癒合,她根本沒有辦法再接受一次傷害。
靳雷遠直視迴避了他的目光,無法接受這個理由。
「你不喜歡別人欺騙你,而我卻是不喜歡有人搪塞我。」對杜若秋,他難得嚴厲。
「我……」忽然,一抹美麗的身影進入杜若秋的眼簾,她急忙起身揮手。「談小姐,這裡。」
要跟靳雷遠相親的對象剛好來到,正巧也為他們僵局劃下逗貼,因為靳雷遠得不到答案,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你最後還是得說的。」靳雷遠起身,在她耳畔邊低語。
杜若秋身體一震,又佯裝沒事。
「談小姐。」
「杜小姐,不好意思,塞車了,呃——」
靳雷遠轉身,迎上來人的視線,兩人當下都怔了怔,像是詫異對方的出現,但靳雷遠率先回神。
「談小姐,你好,我是靳雷遠。」他含著溫柔的笑,親自幫對方拉開椅子。
談雪慢半拍回神,這才落坐。「喔,你好。」
「杜小姐,這裡不需要你了。」他冷漠地下逐客令。
杜若秋聽到靳雷遠如此無情的話,心底頓時受到傷害,但她仍維持專業性的禮貌回應:「說的也是,應該把這場面留給兩位的。請好好聊一聊,相互認識。」
說完客套話,杜若秋心痛地轉身走了幾步,靳雷遠上前攔住她,然後把自己的車鑰匙交給她,接而不發一語回到座位上。
杜若秋起先不懂他的行為,後來她才想到若靳雷遠沒有鑰匙就無法開車,那這意思是霸道的要逼她等他了。
是要她在一旁看著他們嗎?
她懂了。
落坐後,靳雷遠喝了口咖啡,不語。
「你怎麼在這裡?」倒是談雪好奇地問。
聽杜小姐形容到接近完美的男人竟然是跟她一起長大的——鄰居。害她連闖數個紅燈,冒著生命危險趕來,竟然是來跟她的鄰居相親,天哪!
到現在,她才真的非常確定婚姻介紹所的人個個都是謊言高手,尤其是那個杜若秋,說起謊真不是蓋的。
從小跟靳雷遠一起玩到大的她,都是被欺負的分,才不覺得鄰居有完美到不行,看來八成是杜若秋自已喜歡靳雷遠,才大力吹捧的吧?
「你又怎麼在這裡?」他懶懶反問,透過左前方不遠處的一面鏡子,他正在仔細觀察杜若秋的每個表情。
她究竟有沒有對自己動心,很快就見分曉了。
「看也知道是來相親的。倒是你——不是說不結婚,怎麼會欺騙無辜女子?」尤其還騙了她不少的期待,真是夠了。
清楚杜若秋能看見自己的表情,靳雷遠故意深情款款地望著談雪。談雪則是沒感受到什麼善意,渾身開始起雞皮疙瘩。
「我的好鄰居,請你別這樣看我……」她回去會作惡夢。
「談叔叔知道你來相親嗎?」談雪與他當了十幾年的鄰居,直到他們家移民,他搬走為止,他們的感情都還算不錯。
「讓他知道還得了!成天要我跟那些什麼某某企業的公子哥兒們見面,笑話,我又不是嫁不出去,幹嘛找罪受。」她的夢想是找個絕對不介意她的雙博士學位,又不介意她薪水超高、身材超棒、臉蛋超美的好男人。
靳雷遠取笑道:「來這裡就比較好嗎?」
「我學妹就是在這間婚姻介紹所內找到她的幸福,我當然要來試試看了,結果沒想到頭一次就遇上你……」當下讓她的幻滅破碎。早知道她該聽好友的話,一定要先看看相親者的身份背景,而不是還存著少女夢幻,以為可以遇上白馬王子,結果王子沒遇上,卻來個熟人,真是糗到家。
「我不好嗎?」
「當然不是,是我配不上你。」她是寧死不屈,又不是想提早去跟閻羅王報到。
「若秋怎麼跟你介紹我的?」他很想知道在杜若秋眼中的自己究竟是什麼樣。
「外型沒描述多少,她只說你是個很棒的人,人好、認真上進,雖然有點大男人主義,不過不失為一個可依靠下半輩子的對象。拜託,這樣的不切實描述根本是情人眼底出西施好嗎?」談雪邊說邊搖頭。
聽到有趣的事,靳雷遠話鋒一轉:「你的意思是她——喜歡我?」
談雪擺擺手。「這麼錯誤的形容想也知道她是喜歡你了……」咦,她是不是探聽到什麼重大消息了?
靳雷遠的笑意愈來愈深。
「雷遠,難道你也喜歡杜小姐?」
靳雷遠忽然握住談雪的手。「不想讓談叔叔知道你偷偷來這裡的事情就幫我一個忙。」
談雪沉了臉色,變相的要脅,她能不幫嗎?
「說吧。」她真的是誤上賊船了。
下次再有相親,她絕對不會再要保留一點幻想空間,非把對方的家世查個徹底不可啦!
嗚嗚,她的第一次相親,泡湯。
坐在離兩人不遠處的杜若秋,原本還不想看,但後來仍是無法按下自己的好奇心,終於把目光焦點大方地落在他們兩人身上。
光瞧他們兩人的外表,就十分登對,更何況他們還有一點夫妻臉。
而且,她注意到原本在她面前總是怯生會臉紅的談雪,竟然變得非常大方,不斷與靳雷遠交談;而靳雷遠則是面露深情,時而微笑、時而溫柔。
每當他一笑,就扎得她的心有些痛。
但是,她也有自知之明,比起自已,談雪更適合他。收回視線,她雙手交握,神情顯得落寞。
叩叩!一根修長的指頭敲在她的桌上,讓她抬了頭。「走了。」靳雷遠逕自拿起桌上的鑰匙往門口走。「我還沒結帳……」她追在他身後。「我付了。」「喔。」
待兩人上了車,杜若秋為改變一下氣氛,便問:「談小姐呢?」「她有事,先走。」敢留下,除非她不想活。「那……你們聊得開心嗎?」
「還不錯。」他故意說。「果然如你所形容,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子。」聽見他稱讚談雪,杜若秋硬是忍住心中的莫名苦澀,強打精神。「看吧,我就說,她一定適合你。你們再適合不過了。」
「你真的這麼想?」靳雷遠目光含著深意,望了她一眼。
別這樣看她,否則她會說錯話的。
低了頭,杜若秋回道:「嗯。」
「那我約了她下次再見,你也會出席吧?」
「……當然,前三次,我都必須出席的。」這是鴛鴦介紹所為保障女方的措施。
「很好。」他就是要她非出席不可。
話題就此打住,上了車後,兩人之間就像接觸不良的電線,沒了交集,各自沉默,靳雷遠專心開車,杜若秋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逝的風景。
直到車子停下,靳雷遠才又問了一句:
「真的沒有話對我說嗎?」
這句話,他上次就問過了。
杜若秋依然搖頭。「我先上去了。」
靳雷遠趴上方向盤,側著頭,雙眸緊緊跟著杜若秋的背影。
剛剛在餐廳內,他完全沒有錯過她臉上的表情,因此更加肯定她對自己是有感情的,只是她卻什麼都不說。
既然如此,這次不成,那麼下次他會下更重的藥。
非逼她說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