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而腥膻的氣味瀰漫一室,不是很好聞,叫人想反胃,不動聲色的緋衣悄然開窗,風一吹,濃稠的味道散了不少,也不那麼使人作嘔,稍微可以忍受。
「啊!你們是誰,為什麼在我床榻上?羞死人了,太敗德了,光天化日之下也敢行苟且之事,你們……唉!傷風敗俗、傷風敗俗……」咦!怎麼一下子天就黑了。
明媚水眸上多出一隻遮目的大掌,南懷齊臉色冷沈地將還在叫嚷的於芊芊帶開,隔著一座美人撲蝶屏風,不讓膽大妄為的她看其他男人的裸露身軀,他還沒那般大度。
「你……你們怎麼可以擅自闖入小生與卿卿的愛巢,有失體統,不知禮數……啊!我流血了,快找大夫,我要死了……」自稱小生的男子捂著血流不止的額頭,哭得像殺豬一般。
南懷齊手中捏著兩粒取自福壽賀喜玉石盆景裡的紫玉圓果,又往他額頭一彈。
「想死?不難,在本王府邸築起愛巢,你是活夠了,還是真不怕死?你躺的這張床,本王會燒給你當棺材。」本王……本王?啊!他是殺神晉王?!
「王爺,饒命呀!小生是誤闖、誤闖呀!美人相邀,小生卻之不恭。」他匆匆忙忙的下跪磕頭,身上的衣物穿得亂七八糟,衣襟未拉攏,腰帶綁得鬆鬆垮垮,一腳著鞋、一腳著襪,發未梳攏地垂在耳後,整個糟糕到不行的狼狽,毫無讀書人的風采。
「是哪個美人令你甘冒大不韙,拚著一死也要做牡丹花下死的名士?」風流也要有本事,否則怎麼死的都不曉得。
聽著於芊芊的軟糯嬌嗓,整個身子都酥麻了的男人一臉暈陶陶。
「是王府的於姑娘,小名靈兒,小生與她兩情相悅,情定三生,今生今世非她莫娶,望貴人能成全小生一片癡情。」於靈兒的名字一出,一聲嗤鼻的重哼驟起。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於芊芊捂著唇偷藥,這個小生太有趣了,死到臨頭還妄想抱得美人歸。
「小生不知,望貴人賜知。」男人很有禮的求教。
她吃吃的發笑,拉開捂眼的大手,反正有座屏風擋著,她什麼也看不到。
「你聽仔細了,我姓于,小名靈兒。」
「喔,是於姑娘,小生這廂有禮……啊!你說什麼,你叫於靈兒?!」他大驚,臉色一下子白了幾分。
「是呀!這府裡於姓女子只有一個喔!」謹防山寨貨、仿冒品,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男人的唇開始發顫。
「那我身後的女子是誰?」
「你都不知道了,我哪曉得,或許你該問問她。」別怪我心狠呀!春兒,是你們先欺人太甚,我不過還以顏色罷了。
已經頹然而坐的男子灰白著臉,六神無主,全無主意。
「可是與小生魚雁往返,一紙盡訴情的是靈兒姑娘呀!」不怕添亂,就怕不夠亂的錦心趁機開口,明知大勢已去,她還要搏一搏,把水攪得更混濁。
「王爺,說不定這位郎君真的搞錯了,他是來赴靈兒姑娘的盛情相約,既有書信往來,定可以此為證。」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是吧!就讓你死得徹底。於芊芊笑得異常和善地看了錦心一眼,讓她突然感覺背脊發涼。
「信……信在此……」床幔之後,一隻顫顫巍巍的小手探出,手裡是包著書信的繡帕。
不等南懷齊開口,錦心一把奪過,有些急切地扯開繡帕,將通姦證據送到南懷齊跟前。
不過接過信紙的是含笑而望的於芊芊,南懷齊根本連看都不想看,事已至此,他若還看不透,又有何能力爭天下?
分明是有心人的栽贓設陷,要往他心上人身上潑污水,讓她就此身敗名裂,背上不貞的污名,此生再無出頭日。
「王爺,你還是看一看,寫得真不錯,尤其是反面的圖畫得更有趣。」她的手筆能差到哪去。於芊芊笑著將信紙塞入他手中,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好畫大家一起分享。
畫得很有趣……劍眉一顰的南懷齊僅在書信正面睨了一眼,修長手指一翻,訝然的目光落於反面,頓時面上戾色驟消,微露一絲笑意,氣勢懾人的眉眼間染上薄歡。
「頑皮。」他語氣寵溺。
於芊芊伸了伸舌,做出俏皮鬼臉。
「才子佳人花前月下,你儂我儂,兩情相悅,這情景多感人。」是感人,她把才子的臉畫上豬頭,佳人的花容月貌上多了一點一點的黑芝麻,豬頭才子在月下吟詩,麻子佳人在花前彈奏一首〈春江花月夜〉,花兒聽了都蔫了,月兒驚恐萬分地躲進雲層裡,死也不敢看這驚悚的一幕。
於芊芊還特意用四格漫畫的形式畫出頗有趣味的圖畫,她不求像,只求好笑,一張信紙一格畫,還有風趣對白,畫到最後成了豬頭才子真風流,踩到芭蕉跌一跤,佳人嬌媚愛吹蕭,滿臉麻子掉不完。
「對了,我剛才好像聽見有人說是我約那位公子來相會,還有書信為證,我都不知道證據擱哪兒,怎麼你們有神通,隨手一扒就能扒出花花腸兒?春兒,我聽紅蓮說你不識字,可就巧了,難道受了這公子的雨露精血你就開了靈竅?」床幔後的赤裸女子驚得臉色發白,滿是青紫的身子抖如落葉。
緋衣盯人的本事稱了第二,沒人敢自稱第一,在發現春兒潛入春泥院偷藏艷詞書信後,她便在於芊芊的授意下改盯住錦心,將她何時出府、與何人接頭一一稟告。
那位公子便是王府後的落第秀才黃文俊,錦心假借於芊芊之名寫戀慕書信給黃文俊,語句中多有傾慕之意,表明戀其文才,傾心文人士子,願結秦晉之好,共效于飛。
黃文俊是個讀死書的人,年過二十五還未娶妻,一見娟秀小楷和談吐有物的書信,那思凡的心也動了。
一個有心的相誘,一個有意地訪美,兩廂一拍即合,定下那花好月圓之約,以結良緣。
在緋衣的回報下,於芊芊提前知道了錦心的計劃,也曉得她打算用何種手法害自己,於是佯裝一切在錦心掌控中,讓她不疑有他的照計劃進行,把黃文俊弄進府。
錦心事先在於芊芊的茶水裡下了迷藥,再讓吃下春藥的黃文俊到了屋裡,一見美人嬌軀橫陳,慾望沖腦的黃文俊哪受得住,當下脫衣解帶地撲上去,又咬又啃的與美人同歡。
只是躺在床上的是被緋衣擄來的春兒,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於芊芊也給春兒吃了迷情散,兩個控制不住的男女迷迷糊糊地成就了好事。
「人送走了嗎?」
「回稟王爺,送走了。」回話的是目不斜視的玉林。
「沒吵沒鬧吧?」
「屬下依王爺的吩咐割了她的舌頭,又挖了她一隻眼,她不吵也不鬧,安分地躺在馬車上被載走。」錦心也動不了了,刨眼、截舌的痛已令她昏厥,連呻吟聲都發不出。
「很好,王府今後該是會安靜了。」
後院不生亂,他便能安心地處理手中的軍國大事,再不耽誤。
南懷齊出手果決,鐵血作風叫人不寒而慄,錦心的惡毒心計一被揭露,他雷厲風行地命外院管事找來人牙子,不收一文錢,還倒送一百兩銀子,將錦心發賣到一輩子也回不到京城的遠地。
在這之前他先給她取眼去舌,除掉禍害。
有眼目睹荒唐事,那就是髒了,留著無用,取一眼以示警惕,勿再有眼無珠,虛構有無害人。
舌長多語,造謠生事,她這輩子的話也說夠了,他好心地幫她拿掉闖禍根源,套句於芊芊的話,這叫功德無量,做好事不用受惠者感恩,知福惜福便是最好的回報。
春兒的下場倒是好一點,她不是賣,而是送給黃文俊當妾,淨身出府不得攜帶王府一物,除了一身衣物和鞋襪,她什麼也帶不走,哭哭啼啼的,被當成牲畜一般拉走。
不過黃文俊的家境不佳,貧窮夫妻百事哀,家裡多了個又懶又好貪便宜的小妾,恐怕日子也好不到哪去。
錦繡閣的丫頭、婆子全發還賣身契,既然主子不在了,對小主子又不夠忠心,王府不養沒用的廢物,一人給了十兩銀子也算盡了主僕情義,還他們自由身各自歸家。
南懷齊把王府的後院淨空了,他的用意只有一個,不讓他心愛的女人受委屈,他用獨寵來證明愛她的決心。
只是這一波大動作太惹眼了,為於芊芊惹來不少麻煩,幾乎京城內的貴人無不知曉她是晉王的新寵,而且寵得無法無天,連王妃的舊人都趕走,只為討她一個歡顏。
這消息被南懷秦得知了,同時遠在北方的北國君主也曉得了,一入春,阿蘭公主也該起程南下,就看南國人的誠意,兩國的合作可不是口頭上說說,總要有實惠。
「皇后和秦王呢?宮裡那邊傳來消息,秦王府似有動靜,近日來有不少陌生面孔進出,其中幾人曾私下進宮面見皇上,應該在商議什麼。」恐怕也靜不了幾日,各方勢力蠢蠢欲動。
「還有什麼?不就是兵符,沒把朝廷百萬大軍掌控在手,這對貪心不足的母子哪能安心。」邊關無戰事,身為玄武侯世子的風吹柳被調回京城守京衛,親晉王一派的他為皇后的黨羽忌諱,不想他手中握有太多的軍權,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才放心。
「他們再鑽營也沒多久,北國的內需尚且仰賴我朝提供,北方關卡有我的人把關,扣下些米糧、茶鹽不算太難。」兩方想串連一氣也要看他允不允許,物資中斷如何作亂。
「小心狗急跳牆,人被逼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先防著點準沒錯,我是看不慣秦王那作派,想拉攏我家老頭架子還擺得老高,把我家老頭氣得仰倒,只差沒一拐子衝到秦王府打人。」哼!知道忠奸了吧!還說皇后不是壞人,只是心眼小了點,婦道人家眼界窄實屬平常。
玄武侯是忠君派的,不偏不倚,即使皇上再昏庸也是他盡忠的君主,皇上的正妻皇后自是不能怠慢。
「他去找過玄武侯了?」倒是小看老五了,知道收攏朝中可用勢力,挖他牆角,讓他無人可用。
「找?」風吹柳不屑地重哼,「是『宣』。禮賢下士也就罷了,好歹氣焰低一點,做做樣子上門去請,但他可神氣了,派了個長不出鬍子的內侍持秦王手諭,讓我家老頭上秦王府覲見,他不去就壓著去,說皇命重於小小侯位。」 「老侯爺去了?」南懷齊眉頭輕蹙。
「我家那老頭的脾性你還不清楚嗎?人家軟言軟語他就軟得像麵條,什麼事都好商量,可是一跟他來硬的,他就一塊油鹽不進的鐵板,任你怎麼敲打也難撼動半分……」一說到老侯爺做了什麼,與有榮焉的世子爺樂得闔不攏嘴。
早年跟過先帝打天下的玄武侯也是個硬漢子,吃軟不吃硬,你好好地跟他說他聽得進耳,至少賣幾分面子,不會撕破臉讓大夥兒都難看,能不生事,他也願意和你搭肩稱兄弟。
可是沒眼色的南懷秦仗著皇子身份,又認為在皇后的幫襯下,皇帝一駕崩後,皇位十拿九穩是他的,因此他也不再客氣了,以君對臣的蠻橫,把一干老臣收到手裡頭。
玄武侯怒了,和不懂事的南懷秦槓上了,你派個小太監來羞辱我,我就用精武軍鎮壓你,你來一個我壓一個,你來十個我壓一排,有本事你把老子滅了,否則壓得你灰頭土臉!
玄武侯府精兵五百,個個是戰場出身,見過血的,不畏死,跟老侯爺是一個性子的死硬派,胸膛往前一挺,那隱隱懾人殺氣還不嚇壞人,把南懷秦不可一世的氣勢嚇得縮了回去。
「滿朝文武百官有多少人已靠向他?」想要拿下皇位,沒這些人的支持不成,他們是國之砥石。
「多了皇后在其中撮合,確實是有人靠過去,還有老相爺的門生,遍及朝中大小官員,武將方面倒是不必憂心,以你在軍中的威望,他們肯定是跟著你走,就是文官們難搞了些,那幾張嘴呀!」死的都能說成活的,引經據典地搬出前人聖言,把人弄得頭大。
「推幾個能言善道的新人上去,把迂腐不知變通的老言官換下來,少了些不明事理的聲音就會安靜點。」朝廷會亂,源自不辨菽麥,鎮日參人的御史,他們看的是眼前,爭一時不爭千秋。
風吹柳點了點頭。「這倒可行,老頭子食古不化,佔著茅坑拉不了屎也是費事,不過……」他忽地坐正身子,嗓音壓低,「聽說皇上的身子從年前就不太好了,時有微恙,皇后和秦王在他耳邊鼓吹早日立儲,選出太子。」 「此事確實?」若皇上真的病了,他得加快動作,絕不能讓害了母妃的皇后當上太后,繼續得意的笑著。
「服侍皇上進湯藥的徐公公是我們的人,前幾日我家老頭也入宮面聖了,回來時臉色不是很好,長吁短歎地說要變天了,我看八九不離十。」得預做準備了,大事慢不得。
南懷齊低吟了一會兒,「傳我的命令,讓溫半城調動二十萬大軍先秘密潛回京城,駐紮在城外以防萬一。」他撫著左臂上深銅色的赤鐵臂環,輕輕摸著虎頭銅扣,要調兵得用上兵符,必須細細斟酌。
外觀看似臂環的赤鐵環物以精鋼軟鐵所鑄,一扳開不是環狀,而是四方平直的令牌,虎頭為印號令各將士。
這就是兵符。
原本南帝並不想給南懷齊,但是能打仗的也只有他和其領軍的部屬,南帝先借他一用,日後再收回,但是軍權一旦在手,又豈是南帝說收就收,他一直後悔先前的失誤,考慮不周。
「嗯,我瞭解了,不會誤了你的大事,可是北國那蠻子也要防一防,他們不可能按兵不動,冬日一過,北國人又要放牧了,他們需要新糧和土地,小嫂子她……可能會受到一點壓迫。」他含蓄地點了一下,不說破。
「北國人又找上她……」
話題剛一提,兩人就見於芊芊一臉焦急的衝進書房,手上捧著一個一尺見方的紅木匣子。
「王爺,你不是答應我要把人帶出來,為什麼不守信用?出爾反爾,你知不知道會害死他,我可是要他好好的……」人情好還,命沒了什麼都不在了,想還也無處還。
眉頭一擰的南懷齊苦笑著從紫檀木雕流雲紋橫桌後站起身,上前走了幾步,兩臂一張,接住衝向他的軟馥身子。
「別急,別急,有話好好說,我哪次允了你的事沒辦到,你是關心則亂,喝口熱茶定定神。」他端了自己喝了一半的茶碗,湊到她嘴邊,眼神溫柔似水的餵她喝。
「於……青松他……」茶不燙,是溫的,於芊芊也不講究飲茶的優雅,一口喝乾,只剩下茶渣,讓一旁見狀的風吹柳假做嫌惡地以手遮面,直歎她牛嚼牡丹。
她回以一瞪。
「你弟弟他沒事。」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一般男子若聽見心愛女子口中喊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還滿臉急切的責問,肯定任誰都會臉色一變,怒氣衝天,不是先把這名女子教訓一通,便是抄把刀把那男人宰了。
不過南懷齊不只不怒,還心平氣和的安撫懷中佳人,先平了她的怒氣再好言相哄,全無殺人不見手軟的戾氣。
「怎麼會沒事?我一早回春泥院拿我早先做好的月牙白掐絲對襟坎肩,這該死的漆紅匣子就放在我枕頭邊,我以為是紅蓮擱著忘了收的首飾盒子,打開了一看……」她的雙肩忽地一抖,眼眶微微泛紅。
「我看看。」他接過紅木匣子,素面匣蓋一掀,雪白的羔羊絨皮上是一截血淋淋的斷指。
「他……他們把他的小尾指切了,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他還是個孩子……」戰爭是大人的事,為何波及無辜?
於芊芊還是做不到心狠,即使在戰場上走了一回,她的心仍是柔軟的,見不慣全無道理的虐殺。
「芊芊,別慌,你先冷靜下來,不要自己嚇自己,一根手指而已,不代表什麼。」不一定是於青松的。
「什麼而已,少了一根指頭多不方便,你看匣子裡還塞了一封信,說我若再不盡快把東西弄到手,下次送來的就是兩根指頭,以三天為限,再下一次是四根指頭,手指頭不夠,還有腳趾湊數。」一而二,二而四,四而八,以此類推,不足則由眼、耳、口、鼻送上。
他輕擁著她的肩頭,大掌輕拍。
「沒事的,相信我,那不是他的指頭,你是亂了心才慌成一團。」 「不是?!你確定?」她的眼淚又收回去。
「你仔細瞧個分明,這是從死屍取下的指頭,還是女屍,骨節纖細而修長,骨肉已泛黑長了屍班,上頭的血是淋上去的,不像人血是雞血。」這樣粗劣的手法瞞不過他的眼。
「不是人血……」於芊芊睜大了淚濕的水眸一瞧,伸出自己的手與那截小尾指一比,這才鬆了口氣,身子發軟地偎向南懷齊。
「小嫂子,那小子在軍營,好吃好喝的供著,我讓秦五帶著他,當個牽馬的小親兵。」不上陣打仗,平安得很。
風吹柳一出聲,於芊芊才發現書房內不只南懷齊,還有不少幕僚,她臉一紅不敢見人。
「別理他,他就是嘴癢說兩句風涼話,北國人把人搞丟了,只好弄個假的,嚇唬嚇唬你,他們還不知道是我們把人救了,才會千方百計找上你。」看來他還沒把府裡的細作清除乾淨。
「我是被嚇大的嗎?太看不起人了,這口氣我噎不下去,非討回來不可。」敢拿人命來嚇她,當她是無骨的,好欺嗎?
「我倒是有個好辦法反將一軍。」風吹柳笑得有點賊。
「說來合計合計,我也有些手癢了。」想揍人。
看著兩人陰險的一笑,失笑的南懷齊寵愛地將興致勃勃的女人抱坐在大腿上,眉眼含笑的加入討論中。
笑談中,風雲又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