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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孫愛]人妻愛吃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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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8 00:00:29 |倒序瀏覽 | x 1
人妻愛吃醋 作者:孫愛

當他與她上床時,有時不是不愛,而是不知愛了;
當她跟他分手時,雖然說是不愛,可其實還很愛。


項瑞冬被逼婚了,而娶的卻是他生平最不待見的李沫沫,
眾人眼中的富二代,向來是夜夜尋歡,玩女人、上夜店,
哪一次不是玩得盡興?可因為李沫沫,被冠為人夫的他,
再也玩得不痛快了。離婚,他不是沒想過,更別說,
他跟她可是有名無實,連床都沒躺過的清白夫妻。他自嘲,
哪個女人送上門他都可以碰,就李沫沫這女人,他碰不得。
誰知,一場勾引,看著李沫沫那清瘦卻讓他無從嫌棄的身子,
那一夜,不稀罕跟她上床的他,竟不知饜足地要了一次又一次。
她說,給她一個孩子,她會安分做好項太太,不管他,
也不會再吵他,可惜孩子沒要到,他卻開口逼她離婚。
李沫沫明白,她是愛項瑞冬這男人,打從第一眼看上,
就傻傻地愛了好幾年。她還承認,為了錢,她嫁他,可因為是他,
她才嫁。當初趕她的人是他,憑什麼他又敢開口說他想她了,
項瑞冬這男人,她愛不起,總躲得起吧,只是,
他卻流氓地說,他這人不好,而且還壞得可以,她是他老婆,
要綁她一輩子,他有的是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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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8 00:00:54
第一章

李沫沫走進夜店的時候,氣氛已經快達到high點了,全場燈光閃爍,俊男美女盡情地舞動著年輕的軀體,肆意揮灑青春的激情和汗水。

美眸掃了一眼全場,依然很清晰地就能找到閨中密友的所在,小冬和嫣然兩人已經喝得有些醉了,小冬穿了薄荷綠的雪紡衫,映得皮膚雪似的白,臉上兩坨暈紅,眉目如畫;嫣然則套了件長款的棉T,長髮隨意地挽起,瓜子臉、大眼睛,美艷卻端方,周圍已經有很多男人的目光或隱秘或直白地聚了過來。

李沫沫歎了口氣,穿過東倒西歪的人群,盡量不讓自己碰到那些熱情放縱的年輕軀體。

因為時間已過了午夜,接到小冬的電話便急急忙忙地出門,李沫沫只穿了件雪白的連身長裙,由於怕冷,還在外面披了薄似輕紗的外套。

她的眉目生得優雅,遠遠地看起來如汪幽深的潭水,盈盈波動卻深不見底,小巧秀氣的鼻子,淺淡的粉色櫻唇,皮膚白得幾近透明,令她在優雅之餘還多了一分冷然,讓人莫名地不敢隨意靠近褻瀆。

李沫沫這一路走來雖然搖曳生姿,卻令那些年輕男人不由自主地避讓到了一旁,只用著些微迷醉的眼神愣愣地看著她的身姿。

李沫沫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目光,目不斜視地走到小冬、嫣然的位置後,翩然坐了下來。

小冬這傢伙已經醉得差不多了,眼神呆萌呆萌的,全不像平日裡的狡黠俏皮,倒讓看的人生出了幾分憐惜心疼,而嫣然是陪著小冬的,卻非但沒有勸住她,反倒自己也灌了不少酒進去,雖然頭腦還保持清醒,但看來也沒什麼能力帶著小冬離開了,不然的話也不會打電話向李沫沫求救了。

李沫沫是出了名的宅男女神,加上近期剛和台北市的花花大公子項瑞冬聯姻,豪門的規矩多得很,少奶奶三更半夜出門泡夜店,要是讓狗仔拍到的話又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

「到底怎麼一回事?」李沫沫輕皺眉毛,她很不喜歡這樣的環境,閃耀的暗魅色燈光、喧鬧的人群。

小冬已經醉得不會說話了,呆呆地盯著酒杯,這女生就是這點好,喝醉了也不鬧、不亂來,安靜得像一個美麗的玩偶,讓她睡覺就睡覺,讓她坐著就坐著,只是越這樣就越讓人心疼。

見到李沫沫,嫣然鬆開環繞著小冬的手,放鬆地倒在後面的沙發上,「你再不來,我可真的撐不了多少時間了。」

李沫沫拿走小冬前面的酒杯,倒了一杯茶,哄她餵了幾口,動作不急不徐,有說不出的優雅,小冬聽李沫沫的話,乖乖吞了幾口茶。

「乖。」李沫沫摸了摸小冬的柔順的黑髮,這才將腦袋轉向嫣然,「你好意思打電話叫我出來,不管多大的事情,你就不能任憑她拉著你來夜店還醉成這副德行,你當這個世界都是好人嗎?今天是運氣好,到時候被人啃得骨頭都不剩了,哭都來不及。」

嫣然被她說得心生恐懼,「喂,李沫沫,有你這麼謹慎的嗎?多少人來夜店喝酒,不見得每個人都有不幸的遭遇吧。」

李沫沫用黑琉璃珠子似的眼睛盯著她看了一陣,嫣然吞了吞口水,搖搖手,「這次算我沒考慮周全,也是小冬這傢伙太傷心了,她爸爸媽媽知道她和學長的事,現在逼著讓小冬出國,變相逼著他們分手呢,學長還跟小冬生氣,小冬心裡實在難受才……」說到最後,看到李沫沫的臉色越來越淡,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李沫沫低了低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嫣然想起李沫沫之前的遭遇,被家裡人逼著嫁給有名的花花大少項瑞冬,比起小冬可是慘了不知道多少倍,至少小冬和學長還有回轉的餘地,李沫沫可是一輩子都賠上去了。

但李沫沫從小就有主見,心思敏銳、深沉得很,即使是面對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閨中密友,她也沒有多餘的一句話,更別提抱怨了。

李沫沫似沒看見嫣然臉上的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才說:「這事你不要插手,長輩這麼做自然有他們的道理,秦浩之要真是個好男人,他自己會把握好和小冬的未來的,如果他連這點考驗也無法通過,又如何給小冬幸福?」言語犀利,讓嫣然所有的話都哽在喉嚨裡。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你難道不知道小冬的個性,這女人就是溫室的花朵,貧賤夫妻百事哀,如果小冬執意跟了他反倒不好,以後還有可能被他嫌棄,這個世界不是你們想像得那樣單純美好。」這話也不知道是在勸她們還是說給她自己聽。

嫣然沉默了下來,她們三個是一起玩到大的,幾句話就能明白事情利害所在。

「那這件事就這樣?」嫣然有些不確定,但她不忍看小冬傷心欲絕的模樣。

李沫沫將美眸一斂,淡淡說:「還能怎麼樣,私奔嗎?」

嫣然徹底沉默了下來。

夜店裡越來越喧鬧,氣氛似乎快達到高潮,有身段妖嬈、穿著清涼、畫著誇張濃艷的煙熏妝的女人出場開始跳鋼管舞,扭得跟水蛇一般,周圍的口哨聲、尖叫聲此起彼伏。

「我們走吧。」嫣然按按太陽穴,還有些緊繃。

李沫沫點了點頭,「你們等我幾分鐘,我去趟洗手間。」

「怎麼了?」嫣然看她的臉色有些發白,雖然她平時已經很白了,可是現在這種白卻透著股慘澹,似乎有些不舒服。

李沫沫抿了抿更加淺淡的唇,「大姨媽來了。」

嫣然的臉色也一變,身為閨中密友,她可比任何人都知道李沫沫的體質,這傢伙雖然平時無病無痛,但絕對談不上健康,而且每次來大姨媽都能痛得死去活來。

今天為了小冬的事把她叫了出來,她竟然也硬忍著不說,三更半夜的只穿了薄薄的無袖連身裙,外面輕紗似的外套一點御寒的作用也沒有,雖然夜店裡比較暖,但聲音喧鬧、煙霧繚繞的環境,換成平時的李沫沫只怕也是討厭的,更別論現在還是在她身體不舒服的情況下。

「要不要我陪你去?」嫣然有些放心不下。

李沫沫擺擺手,示意她看好小冬,連一句話都不想再說。

「那你小心點。」嫣然看看李沫沫,再看看還處在呆愣狀態的小冬,還是坐回了小冬身邊。

「放心。」李沫沫的臉色變得更白,本來是淡粉的唇色快接近白色了。

穿過重重人群,將大廳裡的喧鬧甩在後面,李沫沫走在人少的地方,實在撐不住了就靠在牆壁上休息,從十幾歲初經到現在,每次來大姨媽都是李沫沫最痛苦的時候,不管去看哪個醫生,無非是開了一些調經的藥或者說一些等結了婚就好的話,沒想到她現在嫁人了還是不能如願。

她和丈夫項瑞冬之間彼此嫌惡,彼此看不上對方,新婚當夜那個花花大少、紈褲子弟就搬去了客房,無視雙方父母更無視她,竟是這樣的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而且還放話說就算這個世界只剩下李沫沫一個女人,他寧願用自己的右手打手槍,也絕不去碰她一根寒毛。

她李沫沫雖然算不上是絕色,但是長相也不差,自有一股特別的氣質,加上還不錯的家世,追求的人並不在少數,但是一向風流成性的項瑞冬卻對她從不感興趣,這些當然都是有緣由的,一切的源頭在於一個女人的名字……沈燕如。

她苦笑地搖搖頭,只怕這輩子,要嘛她就這麼痛了過去,要嘛就是離婚了,可是她卻絕不能和他離婚,她父母已經老了,弟弟還小,需要項家的地方還多著呢,況且兩家的父母是世交,如果為了兒女的婚事而心底有了隔閡就不好了。

李沫沫一向不認為自己是個單純的女孩,即使表面再怎麼純白如蓮花,也不可能真正單純如白紙,單純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就是意味著愚蠢。

抿了抿有些幹幹的唇,李沫沫撐著身子想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對面的包廂卻開了門,調笑的聲音傳了出來。

李沫沫不經意地掠過一眼,卻看見熟悉的一幫人,都是項瑞冬身邊的那群人,台北市的紈褲少爺們還有各色的美女,每一個人的身邊都伴著一個美女。

項瑞冬就在其中,坐在最中心的位置,懶懶地靠在那裡,臉上掛著淺淡的笑容,眼神裡卻透著股邪氣,做工精緻的襯衫完美地貼在他的身上,只扣著兩個鈕扣,若隱若現地露出一大片結實的胸膛肌膚,能把襯衫穿出邪邪的味道的也就是項瑞冬這傢伙了,此刻他的手裡摟著一個有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女人,那女人細緻的側面像極了一個人。

結婚以來,項瑞冬每天到凌晨才回家,有的時候甚至連家也不回,李沫沫自然知道這傢伙在外面花天酒地,但是知道歸知道,親眼見到卻又是另一回事。

項瑞冬自然也看到了李沫沫,臉上一怔,很快又恢復自然,反而興致盎然地看著她,眼底的幸災樂禍怎麼也藏不住,李沫沫自然知道那是什麼意思,項瑞冬想看她做錯出醜,只有這樣他才有理由和她離婚。

是的,跟她結婚他同樣是不樂意的,項家父母為了分開他和沈燕如,手段百出,李沫沫是他們相中的兒媳,無可挑剔,唯一的缺憾就是項瑞冬並不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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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8 00:01:14
不管項瑞冬掙扎得有多厲害,但總歸是薑還是老的辣,項家二老能輕易地拿住這個狂放不羈的兒子的短處。

項瑞冬被算計著和心愛的女人分手,再被算計著和李沫沫結婚,心裡的怨恨可想而知,他尚且能以這種方式來反抗他的父母,對李沫沫這個關係可算得上陌生的女人,怎麼還能客氣的了。

李沫沫自知處境,所以結婚以來一直循規蹈矩,力求一點錯處都不會被項瑞冬找到,沒想到這個時候正面跟這個男人碰面了。

項瑞冬的眼神那麼的嘲諷冷漠,要說一點感覺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但李沫沫是何等人,所有的心思全部藏在心底,臉上並不露一點端倪,轉頭抬腳就想走。

這種場合不管出於何種原因,一對夫妻這樣見面確實有些怪異,裝著不認識比什麼都好,她總不可能上前把那些女人打走,也不可能質問項瑞冬招蜂引蝶的事,雖然她有立場,但卻沒有這個資格。

而且她的肚子更痛了,整個人快癱下來了,李沫沫收回目光抬腳就走,她不想在項瑞冬面前露出一點缺點和脆弱,可惜項瑞冬並不打算放過她。

他拍拍身邊女人的手,示意女人讓開一點,女人嘟著嘴巴,雖然不情願但還是乖乖地讓到一邊去,其他的一群紈褲當然也認出了李沫沫,不過這群人精除了吃喝玩樂樣樣精通,還有一樣本事就是知道不去惹項瑞冬生氣,項瑞冬是出了名的跋扈驕橫,紈褲中的紈褲,有仇必報,得罪誰也不能夠得罪他,不然哪一天怎麼倒楣也料不到。

項瑞冬大步走來,李沫沫不能裝作無視,只得收住步伐,眼睛平視他,心裡卻歎了一口氣。

項瑞冬的嘴邊噙著一絲笑意,怎麼看怎麼邪氣,「今天你總算落到我手裡了吧,小木頭。」項瑞冬俯首在她的耳邊笑得惡劣,在外人看來,這個姿勢卻是曖昧得很。

和項瑞冬結婚還不到兩個月,可是項瑞冬卻給她取了N個綽號,像「小木頭、笨蛋、白癡、飛機場」等等,嘲諷她長得毫無特色、身材不夠火辣、性格呆板得毫無情趣,一點也沒有小女人的嬌憨嬌羞之類的,即使她真的很完美了,她也相信他還是會找出各種缺點,只因為他根本對她已存偏見,可是那又如何,她也不見得看得上他,一個紈褲子弟罷了。

「不好意思,今天出來的時候特地和媽打過招呼,是來接小冬和嫣然她們的。」她微微側過身子,避開他有些火熱的氣息。

項瑞冬一愣,有些氣地笑了出來,用手指點點她的腦袋,動作親暱,語氣裡卻有著嫌惡和鄙夷,「真不愧是李沫沫,修鏈得都成精了,不過再怎麼小心總有現形的時候,我還就不信抓不住你的小尾巴。」

李沫沫淡定地給出建議,「你可以等到月圓之夜。」

項瑞冬又一愣,噗嗤笑了一聲,然後緩緩收斂住笑意,「行了,你別在我面前學燕如了,就算你披上了一層她的皮,我還是不會多看你一眼的。」

聞言,李沫沫唰地揚起長睫看了他一眼,臉色依舊白得如冰冷的上等瓷器,嘴角動了動,最後只逸出一聲無聲的歎息。

項瑞冬卻絲毫沒有注意到,用力拽了她的手就將她拖進包廂裡,嘴裡說:「難得出來一回,也應該要有個當大嫂的樣子,等會可別在我兄弟面前不給我面子,不然回頭別怪我整你。」

他生得高挑挺拔,走的步伐很大,李沫沫在女人堆也算高個子了,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穿上細高跟鞋,還真有一群男人不敢站在她旁邊,可是此時項瑞冬走得很快,並且緊緊地拽著她的手,加上她身體並不是很舒服,幾乎是被拖著走,差點摔倒在地上,可是前面的這個男人卻一點也沒注意到,或者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在這種場合讓她過去就已經是對她的不尊重了,他竟然還有臉顛倒黑白、告誡她不要在人前失了他的面子。

包廂裡的那群紈褲見項瑞冬將李沫沫拖了進來,一個個地用眼尾掃視著,放肆調笑的動作稍稍收斂了一點。

項家的婚禮舉行得很盛大,幾乎台北市所有圈裡圈外的人都來參加了,他們自然認得這位真正的項夫人,所以就算平時再怎麼胡鬧,但此刻應有的禮貌還是要保留幾分的,更何況李沫沫真的算是一個美人,細瘦高挑的身材、白皙的肌膚、冷漠的表情,無疑具備了男人心目中女神的所有條件。

雖然項瑞冬放話說早晚要踢開這位冰山心機女,但男女之事怎麼說的準,大家都是人精,該給的面子都會給的,反正又不用掏錢。

開始有紈褲少爺調節氣氛,悄悄打發走一些美女,然後一口一個「大嫂」地叫著,李沫沫也從善如流地微笑應著,管這群人是真心還是假意,但既然給了台階下,不趁勢下台也太不識趣。

一群人寒暄著,表面上包廂裡的氣氛還算是一片祥和,可是項瑞冬不滿了,他將李沫沫拖過來就是為了修理她的,沒想到這一群平時風流的少爺竟然個個似突然變了個人,變得彬彬有禮、斯文起來。

項瑞冬一口氣堵在胸口裡,悶悶的,但卻不知道是因為沒整到李沫沫,還是這群兄弟的目光一直盯著李沫沫身上。

說起這個,項瑞冬才真正開始注意到今晚李沫沫的打扮,無袖的連身長裙很飄逸,外面罩著雪紡衫,平時紮起來的頭髮隨意半盤起,臉上的妝容已卸掉,少了粉底的遮蓋,肌膚雪白,更襯得一雙眼如墨玉一般的深黑,這個李沫沫還是有幾分姿色的。

想到此,項瑞冬心裡更加氣悶,他將李沫沫拉到自己身旁,遮住了一些目光,對自己的兄弟說:「你們大嫂說了,今天第一次在外面見面,敬你們幾杯。」

這真是睜著眼說瞎話,誰都能看的出項瑞冬的故意,竟然連找個藉口都找得這麼粗糙,但他們卻又不好不說不,畢竟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他們是不好摻和的。

包廂裡的氣氛一下子沉重了起來,有幾個還未出去的女人眼底分明有幾分嘲笑的意味。

這個項瑞冬啊,竟然連自己的顏面也不顧,就為了整她?真不愧是紈褲少爺,沒腦子。

李沫沫知道自己今晚是逃不過了,也不再推辭,默默倒了三杯啤酒放在前面,然後淡笑著,面對他們一杯接著一杯喝了下去,並且還能從容地說上幾句場面話。

那群紈褲又不是真的白癡,自然也都附和著,美女誰不疼惜,也就項瑞冬這傢伙放著這樣天仙一樣的老婆不動,還盡想著陰招整她,一群人心裡感慨之餘不免有幾分可惜,這李沫沫要是不是項瑞冬的老婆就好了。

李沫沫的膚色更白了,她的臉上卻始終維持著笑容,身姿保持優雅,腳上踩著細高跟鞋,這樣站了半個小時還是面不改色。

項瑞冬看她這麼無堅不摧、左右逢源的樣子,不免有些悻悻,心道:心機女不愧是心機女,到哪裡都能善用人心,為自己爭取好印象,這樣想著不免有些意興闌珊,向李沫沫擺擺手,「酒也喝了,那你就回去吧,我們哥們幾個還要再喝幾場。」

李沫沫淡淡的笑著跟他們道別後,身姿從容地走出包廂,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好像踉蹌了一下,項瑞冬看在眼裡,下意識地想要開口,但又被自己克制住了。

這個心機女厲害得很,結婚不到兩個月就將他們家上上下下的人收得服服貼貼,就連口味挑剔、脾氣難伺候的貴賓犬刁刁都被她收服了,本來刁刁只有對著項瑞冬才有好臉色,現在只要李沫沫一出現,它就往李沫沫身上撲,真是一隻沒有節操的色犬,項瑞冬有說不出的嫉妒,這樣一個厲害的女人難道還需要他來照顧?

雖然這樣想著,但項瑞冬突然沒有了玩樂的興致,身邊那個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女人又嬌嬌地纏了上來,項瑞冬將她的臉掰過去,認真地看著她酷似沈燕如的側臉,想吻上去卻又覺得沒勁,將女人推開,項瑞冬一邊喝著酒,一邊恨恨地想著,都怪李沫沫那個心機女,他一個晚上的好心情全被她破壞掉了,卻殊不知是他自己招惹上她的。

李沫沫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臉色還是很慘白,但好歹有了一些精神。

小冬和嫣然還在原地等著,生怕去找她反而錯過了,小冬的酒醒了一點,雖然還是呆呆坐著,但好歹眼神沒有那麼呆了,嫣然的臉上則焦急得很,可能是等久了卻還是等不到李沫沫的關係,李沫沫要是因為她倆在這種地方出了事,她們倆可就是該死了。

李沫沫的身影終於在人群裡出現,嫣然趕快上去抓了她的手,入手的卻是一片冰涼。

「怎麼去了那麼久?」

李沫沫招手向酒保要了一杯溫水,喝了幾口,臉色才因為熱度稍稍變得好看了起來。

「碰到項瑞冬了。」李沫沫雙手捧著玻璃杯,汲取著熱水的溫暖。

嫣然一聽,眼睛瞪得大大的。

李沫沫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每天都來泡夜店,在這裡出現也不奇怪。」

嫣然一陣憂鬱,她當然知道李沫沫的全部事情,「他有為難你嗎?」話語裡不無擔憂。

說來也好笑,這哪裡是夫妻,分明是糾纏了幾世的冤家,「有。」李沫沫半垂下眼睫毛。

「對不起,要不是我們……」嫣然有些坐立不安,項瑞冬的大名她早如雷貫耳,脾氣差得要死。

「騙你的,看你緊張成這樣。」李沫沫淡笑地彎起眼眸,她極少笑,這樣笑起來倒沖淡了身上幾分冷然的氣息,現出了一絲小女人的嬌憨,變得不那麼不食人間煙火了。

「真的嗎?」嫣然吐吐舌頭,心裡怕得很,將李沫沫叫出來之前可沒想到還會有這麼一事。

李沫沫慢慢收起笑,眼底的暗湧無人看清,「再說你們比他更重要,他呀……」說了一半,後面半句戛然而止。

嫣然沒聽清楚,因為小冬已經靠在她的身上睡著了,她正忙著扶住小冬的身子。

「回去吧。」李沫沫淡淡的歎息淹沒在喧鬧的聲音裡。

午夜後半場的脫衣舞正在如荼如火地開場,透過煙霧繚繞和閃爍燈光,李沫沫的目光穿透人群,心裡歎息,他們終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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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8 00:01:52
第二章

幾天后,項瑞冬回來了,將車在車庫裡停好,走出來的時候,刁刁在花園裡吃東西,看到項瑞冬時立即扔下食盆,飛快地奔了過來,兩隻前腳搭在他的小腿上,歡快地搖著尾巴。

「小賤種。」項瑞冬低笑,提著刁刁的後頸玩了一陣,刁刁興奮得直吐舌頭。

項母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身上還穿著睡衣,看到項瑞冬時有些無奈地揉揉額角,「你當家裡是旅館嗎?又玩到現在才回來,你索性搬到外面去住,讓我眼不見心不煩。」

項瑞冬放開刁刁讓它自己去玩,拍拍手站了起來,「這可是你說的,今天我就搬到西貢花園去,你可別到時候一天打一通電話來催我回家。」

項母臉色一滯,有些怒氣又有些想笑,「臭小子,你是巴不得搬出去吧?」

「反正你們都覺得是我的錯,到底我是你兒子還是她是你們的女兒,難道我從小和她是換過來養的,現在你們發現我不是你們親生的,所以就死命地折磨我?」項瑞冬斜斜地站著。

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項母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那個「她」自然指的是李沫沫。

項母點著他的額頭,「你還好意思說,才剛新婚就這麼對你老婆,天天不知道回家,你還好意思跟老娘叫囂,看你這副樣子,泡什麼夜店、把什麼妹,沫沫可是個好女人,趕快為我生個孫子下來,再這麼不三不四,你爸非把你的腿打斷不可。」

說起李沫沫,項瑞冬一陣的煩躁,避開項母的手指頭嚷說:「知道啦知道啦,曲小姐請注意你的貴婦風度。」項母娘家姓曲。

項母又好氣又好笑,「你這臭小子從小就知道氣我,不就是吃準了我心軟,有種去你爸面前這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那個沈燕如好是好,可在我們看來根本就是你一個人在單相思,你還好意思天天嚷著什麼深愛深愛的,要死不活的給誰看,沫沫有哪點比不上那個女人,你竟然這樣欺負她,一個大男人做到你這樣子,我都要替你臉紅了……」

項瑞冬越聽臉色越沉,胸口中有股氣悶越來越重。

沈燕如是他的學妹,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他就再也移不開眼睛,他也不得不承認沈燕如從未看上他,她那樣清高的女孩子自然是看不上他這種紈褲的,可是如果沒有李沫沫,他父母也不會逼著他結婚了,而他也會有足夠的時間去追求到沈燕如,過去有一段時間他全心全意地去努力,結果一切都白費了。

項瑞冬自然不可能直接忤逆自己的爸媽,他只能透過這種手段去反抗給他們看,向他們表示他對這段婚姻有多麼的失望,對李沫沫這個女人有多麼的厭惡。

「曲小姐,要孫子還不簡單,一年後我給你帶回來十來個孫子、孫女都沒問題,可是要我去碰樓上那個女人,你就等著下輩子抱孫子吧。」項瑞冬不屑的說。

項母被氣得說不出話來,項瑞冬上前抱著母親的肩膀,哄著推她進屋,「曲小姐,你可真偏心,為了抱孫子就把兒子賣了,反正我是不會要李沫沫的,那個心機女,我早晚要趕走的……」

還未說完就聽到爸爸的聲音傳來,「把誰趕走?」項父從樓梯走下,身上已經穿戴好,看到項瑞冬,眉頭緊皺。

要說項瑞冬這輩子有怕的人,也就只有項父一人,項瑞冬夠無賴夠囂張,可是畢竟是兒子,他老子的功力更高一層,只是現在年紀大了,但手段依舊高明,做事情更加的滴水不漏,所以項瑞冬才被算計著結了婚。

此刻項瑞冬看到老爸出現,雖然不情不願,但還是閉上了嘴巴,好漢不逞一時之強,跟老爸對嗆無疑是自毀前路的愚蠢行為。

「我看你是越來越過分,你眼裡還有沒有這個家,還有沒有我這個當父親的?」知子莫若父,只要項瑞冬屁股一撅,他就知道他是要放屁還是要拉屎。

一大早就被父母親訓斥,可想而知項瑞冬心情有多糟糕了,「是不是那個心機女跟你們告狀了?我就知道她裝得厲害,你們都被她的外表騙了。」語氣很是忿忿不平,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在他這一邊,心裡不由得對李沫沫更加討厭。

「放肆,我看你越來越欠打了,什麼心機女,那是你老婆、我們項家千挑萬選的媳婦,以後要是再說出這些話,看我怎麼收拾你。」項父發怒了。

項母看這兩父子再說下去就要打起來了,連忙上前扶住項父的手臂,安撫著他的怒意,「別生氣別生氣,一大早的,你的血壓本來就高,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該做的也都做了,剩下來的也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說著一邊給兒子使著眼色,讓他趕快消失。

項瑞冬心裡不爽,但也知道和父親爭論下去有害無益,便徑直上了樓梯溜了。

身後還傳來項父的聲音,「這個逆子真是要氣死我了,這麼好的媳婦,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項母溫柔地勸慰說:「這孩子是生我們的氣呢,過段時間等他想通了就好了,沫沫那樣好的女孩子,他一定會喜歡上的。」

項父歎息,「但願如此……」

後面的話依稀聽得不是很清楚了,二樓一片安靜,項瑞冬一手撐著牆壁,心裡的氣焰越來越大,狠狠地捶了一拳在牆上,「討厭的心機女。」

要是沒有李沫沫,他仍是單身漢一枚,還可以追求自己喜歡的沈燕如,哪像現在,泡夜店、喝酒都要被人管著,束手束腳的,玩也玩得不痛快,更重要的是,即使他自己不問也都知道整個台北市的人都是怎麼看他項瑞冬的,人人都等著看他的好戲呢,等著他被心機女李沫沫收拾得服服貼貼呢。

桀驁的項瑞冬怎麼受得了,在走廊站了半刻,項瑞冬微微收斂住自己的情緒,抬頭看看斜對面的那扇門,那扇門此刻緊閉著,平時李沫沫都起得很早,前幾天去了夜店,現在大概還在睡。

項瑞冬不由得有些幸災樂禍,心想不管如何他總是整到她一回了,可是同時又覺得自己很幼稚,一點也不像平時的自己,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還跟小女人鬧脾氣,而且自己的做法是有點白癡了,想起在夜店裡的種種,項瑞冬有些臉紅,還有些恨意。

也不知道自己和李沫沫這心機女是不是八字不合,反正自從碰到李沫沫,他總是連連倒楣,父母、刁刁全部倒戈,就連主臥室也被她佔去了,雖然是他自己不願意和她住一個房間才搬去客房的,可是事實就是他被趕出主臥室了,仔細一想,竟然沒有一件事情是他項瑞冬如意的。

項瑞冬忿恨之餘回到自己的房間,狠狠甩上房門,客房的佈置也很不錯,內設洗手間,但比起項瑞冬住了二十多年的主臥室根本不算什麼,因為心中有怒意,項瑞冬感覺看什麼都不爽、用什麼都不順手,更加想念自己的主臥室,也更加討厭李沫沫。

思考了半天,項瑞冬決定先從把主臥室搶回來一步一步做起,從而扳回有利於自己的局面,李沫沫再怎麼深沉有心計,畢竟還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從小到大都生活在溫室裡,他就不信她真的能忍的下去,如果是她受不了,主動提出離婚,那就不是他項瑞冬的錯了。

想像總是很美好的,項瑞冬對著鏡子咧開了嘴巴。

十分鐘後,項瑞冬拿了一串鑰匙,老神在在地開了房間,走了進去。

房間裡跟之前有些不一樣了,多了很多女性用品,所幸李沫沫還不算太過分,並沒有將他裡面的佈置換掉,房間的大格局還是和以前一樣。

目光在房間內掃視了一圈,最後停留在寬大的床上,被子微微隆起,一個人形蜷縮著睡著,一定是李沫沫了,都這個時間點了竟然還在睡覺,真是隻豬,而且他進門這麼大的動靜竟然也沒有吵醒到她。

項瑞冬將鑰匙往床頭櫃上一扔,「喂。」

床上的人沒有絲毫的反應,這個心機女故意裝聽不見嗎?

項瑞冬拿手放嘴邊大聲咳了咳,床上仍是紋絲不動,項瑞冬火了,這個李沫沫好大的脾氣,是在故意挑戰他的耐性嗎?想著就上前踹了一下床,然後用手推了推李沫沫,李沫沫嚶嚀一聲,動了動,結果還是沒醒。

「李沫沫,你別裝死,給我醒醒。」項瑞冬生氣地搖晃著她,這回李沫沫翻了一個身,從被子裡露出通紅的臉蛋。

項瑞冬的手不小心碰到她的臉,被上面的熱度燙得縮回了手,「李沫沫,你發燒了?」項瑞冬心一跳,天啊,應該有四十度了吧。

李沫沫睜開一雙深黑的眼眸,目光迷離地望著他,眼神全不復平日裡的淡漠及冷靜,如迷路的小麋鹿一般,有些呆、有些萌。

項瑞冬望進那雙漆黑的眸子,有一瞬間的愣神,可是下一秒臉上就又換上一副惡聲惡氣的紈褲樣子,「喂,起來,你發燒了不會叫人嗎?還是你想發燒變白癡,一輩子賴上我啊?告訴你,你變白癡了我更不要你。」話說到最後,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幼稚無比。

「水。」李沫沫開口,聲音卻粗糙沙啞,一點也沒有平日裡的婉轉動聽。

此刻的她顯然已經清醒了,眸子裡的迷霧散去,又只剩下讓人看不透的純黑。

項瑞冬望著她,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動了一動,想轉身離去又覺得自己太沒有風度,還是去為她倒了一杯熱水,可是動作粗魯,弄出砰砰的聲響。

「給你。」手一伸,將杯子送到她面前,由於動作大的關係,有些熱水灑了出來,濺落到李沫沫的手上,白皙得幾乎透明的皮膚上立刻現出了一小片紅痕。

李沫沫皺了皺眉,接過杯子,聲音克制,「謝謝。」說完慢慢地喝了幾口水,嚥了下去,她的手很好看,十指修長,指尖飽滿,有著淡粉色,是一雙好命的千金小姐的手。

喝了幾口水,李沫沫嘴裡逸出一聲淡淡的舒服的聲音,眼眸裡瀰漫上幾分水霧,潤得那雙黑琉璃似的眸子流光溢彩,看起來極是動人。

項瑞冬定定地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腳上如同生了根一般。

這樣的李沫沫他從來沒有見過,在人前李沫沫一向是克制的、有禮的,她膚色雪白、笑容婉轉卻永遠拒人於千里之外,說一句話必定要透出幾個意思,一般人很難聽得清她話裡的真正意思,面對長輩、客人永遠是端莊守本分的。

這樣的李沫沫無疑是受人歡迎的,可是項瑞冬卻是極其厭惡這種人,他認為李沫沫很做作,說話行事都帶著目的,心機深沉、太讓人防不勝防,他最喜歡的還是沈燕如那種個性,清高卻單純,即使不是沈燕如那種,什麼嬌憨、蠻橫都好,唯獨不要李沫沫的深沉。

如果說項瑞冬討厭李沫沫,還不如說是在害怕被她所俘虜,這樣的一個浪子哪容忍的了自己被一個聰明女人束縛住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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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8 00:02:11
眼前生病中的李沫沫雖然依舊淡漠如昔,可是他分明看到了她不同的另一面,李沫沫畢竟還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呢。

「能不能請你離開?我要起來。」李沫沫抬眼看他,見他如生了根般地站在原地,竟然不著急著離開,不由得有些奇怪,不過她身上燙得厲害,皮膚上是黏黏的汗水,潔癖的心性作祟,她現在極想洗澡,打針吃藥什麼的都得稍後再說。

「哦。」項瑞冬下意識地回答,忽又覺得不對,李沫沫這是在打發他走?

「我不要。」他收回剛邁出的腳步,信步走到窗前的沙發坐下,大爺似地蹺著二郎腿。

李沫沫愕然,不明白這個紈褲少爺又是發了哪門子的瘋,以往他可是最討厭和自己待在一起的。

「我想洗澡。」她咬咬唇說道,高燒讓她說每一句話都用了很大的氣力,渾身的骨頭感覺都快散了,她抓著被單,手有些顫抖,渾身又冷又熱,似一會受著火烤,下一秒又被丟入冷水裡。

「你就再做作一點吧,燒成這樣了還洗澡,要我打電話給賀醫生嗎?」項瑞冬自認為難得大發善心,這個心機女真是做作得要死,人都要燒糊塗了還惦記著洗澡。

「我要洗澡。」李沫沫很堅持。

項瑞冬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真是個不識好歹的倔女人,一點也不可愛,一點也不討喜,真不知道自己爸媽看上她哪一點了,分明就是一座頑固不化的萬年冰山,他今天真是犯賤才會對她好。

「隨你。」項瑞冬站了起來,雙手抱臂,「起來啊,去洗澡啊。」

李沫沫長髮凌亂,雙頰通紅,眸裡有水光流動,淺淡的唇變得如櫻桃般的紅,但項瑞冬知道這個是由於她發燒的原因,李沫沫平時可是唇色可是淺淡得很,他都有點懷疑她的血是冰冷的。

「請你出去好嗎?」儘管李沫沫聲音再克制,都不由得透出一絲惱怒。

「我偏不。」項瑞冬高傲地抬著下巴,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看她此刻有些發怒但卻極力抑制、由於生病而變得有些嬌弱的模樣,心裡那個爽啊,一直都是李沫沫佔了上風,今天難得讓他扳回了一局。

「我只穿了睡衣。」李沫沫飛快地望了他一眼,然後垂下睫毛,睫毛亦是濃黑捲翹的,像兩把小刷子似的。

李沫沫這個心機女是在害羞嗎?項瑞冬一愣,然後大笑,「喂,李沫沫,你也會害羞嗎?放心吧,就你那飛機場的身材,脫光給我看我都硬不起來,你就放心大膽地起床吧。」

這個項瑞冬真是無賴、不要臉,李沫沫心中怒意橫生,臉上的紅暈更深,眼睛狠狠地盯著他。

項瑞冬看她生氣更加得意,終於也讓這個心機女嘗嘗發怒的滋味了,以前都是她惹得他生氣,如今他也能扳回一城了。

「項瑞冬。」她聲音冰冷。

「怎麼?又想告狀啊?你去告啊,我們本來就是夫妻,你不給我看,你好意思跟爸媽說嗎?」項瑞冬咧嘴笑著,他的牙齒很白,長相也不錯,長眉修目、高鼻薄唇、笑容魅惑,花花公子該具有的條件他都有了,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沫沫對他的話感到愕然。

「你起來啊,怎麼了,不敢了嗎?怕了嗎?求我,我就離開房間。」項瑞冬得意死了。

李沫沫盯著他看了許久,然後慢慢掀開被子,「好。」竟真的要起來。

她身上似乎真的只有穿一件細肩帶的絲質睡衣,隨著被子的掀開,能看到雪白的肩膀和兩根細細的紫色帶子,還有性感的鎖骨,她真的很瘦。

李沫沫抬著頭,深黑的眼眸鎖定他淡淡一笑,「你說的對,我們是夫妻,這也是正常的。」作勢要掀開全部的被子。

項瑞冬免不了看到了李沫沫裸露在外的肌膚,連連擺手,有些發急,「喂,李沫沫,你是個女孩子,你不害羞嗎?你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呢?」

被有名的紈褲子弟項瑞冬稱不要臉算不算是她的榮幸?想到此,李沫沫又笑了,「你不敢看嗎?」慢條斯理的聲音裡滿是挑釁。

項瑞冬的心跳漏了一拍,暗呼見鬼,他要是再待下去,明天肯定就有傳言了,說他自破誓言,輕而易舉被李沫沫征服了,這個可不是他想要的。

「李沫沫,算你狠。」扔下這句話他就逃出了房間。

門「砰」的被甩上,李沫沫吁了一口氣,想想又失笑地搖搖頭,項瑞冬這傢伙一點也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迷人,而是這樣的幼稚可笑。

撥了一通電話給賀醫生讓他過來,然後李沫沫撐著身子起來,慢慢向浴室裡走去。

熱水的溫度撫慰了她的身體,同時也讓她高燒的腦子更加的暈眩,她勉勉強強站著看向鏡子,鏡子的表面覆著一層薄薄的水霧,只映出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身體的病痛極易引出心靈的軟弱,李沫沫感覺自己疲累不堪,才二十多歲的年紀,她的人生卻如此淡漠如雪,所有的花似乎都在過去開完了,最終只剩下一地凋零的狼藉。

她的確不是天使,可是項瑞冬你會是好男人嗎?

項瑞冬逃出房間的時候心跳得厲害,臉上罕見地有些發燙。

可惡的李沫沫,竟然這麼可惡,讓他連連敗退,又是輸得一塌糊塗,心裡雖然這麼罵著,他的腦海裡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她的身姿,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對他來說,李沫沫就是個禁忌而不是一個女人。

她可真瘦啊,叫她飛機場可真叫對了,那胸部即使穿著衣服他都能透視,絕對只有A,連B都達不到,項瑞冬惡毒地想,可是如果她是D的話,那可真不得了,本來就長了一副冰清玉潔、不容褻瀆的臉蛋,要是再有了一副連君子都會淪陷的魔鬼身材,那可真是……果然上天還是公平的,項瑞冬心想。

他還是寧願李沫沫是個飛機場而不是惑人的妖精,而至於為什麼有這個念頭他卻想不明白,只能歸因於他不想要李沫沫太過出色。

經過這一場風波,他也沒了整人的興致,下樓去廚房找了點點心,泡了一杯咖啡,那邊行動電話又有邀約進來,是昨晚那個酷似沈燕如的女人,電話裡嗲聲嗲氣地說著,以往項瑞冬肯定也你來我往的逗弄一番,但此刻他煩得很,不想去哄這麼一個眼裡只有慾望的女人,草草地說了幾句就掛了。

一個晚上沒睡,竟然也絲毫無睡意。

項父已經去上班了,項母正在花園裡逗弄刁刁,可是刁刁的眼裡一直就只有項瑞冬,現在還加了個李沫沫,對項母的食物勾引並不是很感興趣,一人一狗,一個逗弄、一個不上鉤倒也有趣,項瑞冬在窗戶前看得有些發呆。

還是初夏,花園裡繁花似錦,他竟然心裡有一絲空虛惆悵,真是見鬼了,該不會是被李沫沫的靈魂附體了吧?

他有些煩躁地用手抓抓頭髮,李沫沫這個神經病,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看書,在花園裡一坐就能坐上一個下午,這等功力也只有人像雕塑可以和她媲美了,而該死的他現在的腦海裡竟然一點一滴地浮現出李沫沫平日裡的行為,看書、繪畫、說話、眼神等等,特別是她的那雙眼,他還是第一次近距離這麼看她,竟然極黑,黑得就像黑洞,能吸附所有事物。

沈燕如的眼睛也很迷人,深棕色的大眼如貓咪一般透著股清冷,能讓男人為之著迷、瘋狂,可是李沫沫的那雙眼,說優雅也優雅,說好看也好看,卻似乎透著一股神秘,讓人有一種想要解開謎底的衝動。

他一向知道李沫沫並不是個單純的女人,可他也不瞭解李沫沫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她可以沉穩,可以淡定,可以高傲,也可以善解人意、有心機、有城府,更可以有手段,可是她的本質卻一直沒有被人看透,李沫沫真是一個謎呀。

花園的門打開,賀雲賀醫生提著醫藥箱走了進來,陽光正好,項母站起身拍拍手,和他說了幾句,然後兩個人一起進了屋子。

「沫沫那孩子發燒了嗎?」項母問著項瑞冬,眼神裡有一絲責備,似在責備他對李沫沫的不好和疏忽。

項瑞冬張了張口,看到賀雲在場,還是不情願地閉了嘴巴,他想說的是,李沫沫發燒關他什麼事?他們倆又不熟。

見項母的眼神又瞥了過來,他怏怏說:「賀子,我和你一起上去。」

「好。」賀醫生推了推眼鏡,點點頭,他是項家的家庭醫生,來這裡已經無數次了,不過還是個年輕男人,不好單獨幫李沫沫看診。

在項母讚許的目光下,項瑞冬和賀雲一起上了樓,等出了項母的視線,項瑞冬吁了一口氣,又恢復了以往玩世不恭的樣子,「你進去吧,我回房間睡一會。」

賀雲也算是項瑞冬的半個熟人了,看到項瑞冬這樣,有些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

「喂喂,你怎麼也這麼看我?」項瑞冬不滿了,自從娶了李沫沫,他就覺得自己被劃分到了世界的對立面,做任何事情都被人質疑。

「至少現在你要陪我一起進去。」賀雲扶扶眼鏡框。

項瑞冬看了他一眼,然後聳了聳肩,「好吧,就看在你的面子上。」

賀雲長得秀氣,淡淡地露齒一笑,「冬子,我真不明白你,你可以對任何人講義氣,為什麼就獨獨對她不好?再怎麼說她還是你的老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而已,你也太會遷怒了吧。」

項瑞冬被說得一怔,他送了一拳頭給賀雲,「婆婆媽媽的,這是你該管的嗎?」

項瑞冬頓了頓又說:「反正我可以喜歡任何一個女人,就是不要去喜歡李沫沫。」項瑞冬是這樣的偏執和篤定,可是說著這番話的時候,他的心裡卻有了一絲猶豫和自我否定。

賀雲無奈,「好吧,是我多事了。」

項瑞冬聳了聳肩,打算保持緘默,然後敲了敲門,但是裡面一點也無聲息。

賀雲說:「真難以想像,你進自己臥室的門還要敲門,不要告訴我你們還沒在一起睡過。」

項瑞冬被說中,有些惱羞成怒,形狀完美的眼睛怒瞪著賀雲,「賀子,你可以再口無遮攔一點。」

賀雲推推眼鏡,退後一步,「好吧,我只能將我的這些想法深藏在心裡。」項瑞冬氣結。

敲了許久的門,裡面都毫無聲息,項瑞冬才想起來李沫沫這女人好像說是要洗澡,真是麻煩的女人,都燒成那樣了,竟然還惦記著洗澡沐浴,矯情嬌氣得很。

賀雲見他沉思,給出建議,「或許你可以用鑰匙開門進去。」見項瑞冬面色不善地轉回頭看他,繼續毒舌,「如果你沒有鑰匙的話,就當我沒說。」一副完全可以將秘密守口如瓶的樣子。

這回項瑞冬沒生氣,最近的他太過浮躁了,而這全是李沫沫害的。

但他終究還是擔憂,怕那個女人暈死在房間裡面,或是發燒變成白癡,項瑞冬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房門,房間裡沒有人,項瑞冬的心跳了跳,李沫沫這個傢伙竟然洗澡洗了這麼長時間,該不會是……

「怎麼沒人?」賀雲跟在後面四處打量。

項瑞冬扔了鑰匙,直接向浴室裡衝去,賀雲也意識到不對勁,立刻跟在後面。

項瑞冬回頭推了賀雲一把,「去那邊等我。」然後就推門進了充滿霧氣的浴室。

賀雲扶了扶眼鏡,露出深不可測的笑容,然後慢條斯理地踱到窗邊看著窗外的風景,接著坐在沙發上。

可能連項瑞冬他自己都不清楚,他這樣一個自稱憐香惜玉的紈褲子弟,為什麼僅僅對李沫沫這麼斤斤計較,這可真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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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這邊項瑞冬打開浴室的時候,溫熱的水霧讓他皺了皺眉,看到浴缸旁伏著的女人,項瑞冬低咒一聲:「該死的李沫沫,你再矯情、做作吧。」要是他和賀雲沒上來的話,她這條小命就在這裡玩完了。

發高燒洗澡而暈死過去,說出去都讓人笑掉大牙,不過有個難題就是李沫沫貌似沒有穿衣服,朦朧裡的水霧裡還是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軀體。

項瑞冬推了推她,她的睫毛輕顫,她的身體年輕白皙、高挑纖瘦,頭髮全部盤在頭頂上,烏黑的髮色顯示主人保養得當,挺直白皙的背、渾圓的挺翹臀部一覽無遺。

項瑞冬見過無數美女,李沫沫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太瘦,而他喜歡的是比較豐潤一點的女人,抱起來有手感一點。

就算有心做君子,但只一眼,項瑞冬還是把眼前看到的自動存入腦海裡,清晰無比,李沫沫是瘦了點,不過他竟然說不出別的嫌棄的話。

「真麻煩。」項瑞冬嘟囔著,有些不自然,將浴巾從架子上扯下來覆蓋在她的身上,然後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身材看起來高挑纖瘦,比火柴棒只好了一點,項瑞冬不無惡毒地想著,但也無法否認她比看起來的手感好多了,身體柔軟有彈性,女人特有的清香體味與沐浴露的味道充斥在他鼻間,竟意外地讓他起了一絲男人的躁動。

難道是自己戒肉太久,飢不擇食了?項瑞冬絕不承認那是李沫沫的魅力關係,好吧,即使是,那也是因為李沫沫是一個女人,而他只是個男人。

「賀子,你先出去。」項瑞冬往房間裡喊。

賀雲嘴角彎起笑,「好,快點,請你一定要自制點,她可是病人。」他意有所指。

項瑞冬白了他一眼,「趕快滾蛋。」賀雲從善如流地滾了出去。

這樣一番動靜,李沫沫的睫毛動了動,然後睜開了黑眸,一抬眼就能看到項瑞冬形狀完美的下巴,近得還能看到他因為熬夜而冒出的青色鬍渣,他其實還是有那麼一點男人味的,只要他不開口說話。

「放我下來。」她的聲音仍是沙啞,手推了推他的胸膛。

「啊?你醒了嗎?」項瑞冬抱著她走出浴室,低下頭看她,又望進那一雙純黑的眸子裡去,不由得心想,眼眸背後到底是怎樣一個神秘的世界呢?

高燒讓李沫沫的腦袋變得遲鈍了點,沒有注意到項瑞冬目光的異色,她現在只感到難堪,身上只覆蓋了一條薄薄的浴巾,這肯定是項瑞冬替她包起來的,想到此,縱使她再淡定冷漠都有點惱怒,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是波霸,身材不是那麼火辣,倒不是怕被項瑞冬說,而是出於女人本能的羞澀。

「放我下來。」李沫沫咳了咳,鬧起了彆扭,在他懷裡扭了扭身體。

項瑞冬不耐煩地按住她的腦袋,斥說:「生病了還不安分點,真是麻煩。」接著他快速地走到床邊,然後將她扔到柔軟的被子上,「如你所願。」

李沫沫被扔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氣得連連咳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項瑞冬看著她在浴巾裡裸露出來的修長白皙的美腿,身上一陣血氣往上湧,臉上竟然滾燙起來,見鬼了,他又不是毛頭小子,看到這雙女人的腿竟然都能有感覺,最近真是禁慾禁得太厲害了。

「項瑞冬,你混蛋。」李沫沫的聲音沙啞裡有些尖利,她用被子裹住身子,頭上盤著的頭髮早就散落下來了,亂亂的,襯著她雪白的膚色,如一副水墨畫,極是古典、極是美,如果此刻她的臉上的表情沒有憤怒的話。

項瑞冬多少有些遺憾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將賀雲叫了進來。

李沫沫立刻噤聲,因為從小到大的家教不容許她輕易表露自己的情緒,更不會在人前發飆,那些都不是一個聰明女人該做的,更不是淑女該有的行為。

項瑞冬破天荒地沒有先離開,洋洋得意地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洋洋得意地望著李沫沫。

李沫沫裹著被子,打了幾個噴嚏,實在不明白項瑞冬這傢伙在搞什麼鬼,她只不過是發燒了,他有什麼可洋洋得意的,真的是好幼稚。

體溫量了五分鐘,賀雲拿著體溫計看了看,「三十九度半。」說著瞄了眼李沫沫。

李沫沫還未開口,項瑞冬就大爺似地開口了,「這麼高了啊,打針吧,好得快。」

「打針的話的確好得快一點。」賀雲倒真的是出於醫生的職業關懷。

李沫沫的臉黑了下來,裹緊了被子,冷著一張臉,「我不要打針。」

項瑞冬聽了噗嗤一聲樂了,「這麼大的人了還怕打針啊?」

李沫沫無語,倒是賀雲咳了咳,「吊點滴吧,然後再配點藥。」

李沫沫的臉色一僵。

「以後月經來就要多穿點衣服、少喝酒,你的體質偏寒要注意保養,這個直接關係到以後受孕的問題。」賀雲一番話說來,不光是李沫沫,項瑞冬的臉都僵住了。

項瑞冬想的是,她的發高燒是不是和前幾天喝酒也有些關係?這樣一想就心裡無端地有些愧疚起來,就算李沫沫有多麼的討厭,自己一個大男人竟然欺凌一個女人,也怪沒意思的。

而李沫沫想的卻是受孕,既然不能相愛,卻是一定要生個孩子的,不管項瑞冬在外面如何,只要有了個孩子,她就算是在項家立了腳跟,項瑞冬再也不能隨意叫囂著要和自己離婚。

要個孩子,即使項瑞冬以後依舊在外面玩,她也不會操任何心了,還落了個清淨,本來對這場婚姻、對這個人,她也是沒抱多少期望,雖然……

賀雲看看他們兩個人僵硬的表情,覺得有些好笑,但怕項瑞冬那傢伙惱羞成怒的扁自己一頓,便使勁地忍著,拿拳頭在嘴邊咳了咳。

項瑞冬站了起來,臉色有些不自然,「那我先出去。」說完也不等兩個人有什麼反應就快速地走出了房間,那背影倒像是有人在追著他一樣。

李沫沫若有所思地望著那背影,無聲地歎了一口氣,他竟然對她如此反感嗎?

賀雲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倒有些明瞭,這對夫妻也並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水火不容嘛,至少李沫沫剛才的那一瞥竟然有著說不出的深意,這樣一個清冷的女人,能讓她露出複雜的情緒,說明她對項瑞冬也不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的。

而項瑞冬那傢伙就更好懂的了,也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紈褲如他,可以對任何女人憐香惜玉,卻單單對李沫沫斤斤計較、處處為難,他早晚會明白,他討厭的只是當時被父母的算計,而不是討厭李沫沫這個女人,未來還有很多好戲等著他看呢。

「開始吊點滴了。」看到李沫沫的眉毛輕皺,賀雲又安慰說:「放心,不會痛的。」

這樣一個怕疼的女人,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項瑞冬口中嚷嚷著要趕走的心機女。

李沫沫抬眼看了他一眼,賀雲才發現那眼珠子竟然是純黑的,襯著皮膚的白,眼裡更加的幽深,如能將人的靈魂吸進去,讓賀雲有一瞬的愣神。

「醫生,左手還是右手?」沙啞的聲音依舊是清清冷冷的沒有情緒。

賀雲如夢初醒,尷尬地一笑,「左手吧。」

李沫沫伸出左手,她的皮膚白而薄,能清晰地看到埋在皮膚下藍色的血管,手纖瘦漂亮且優雅,手臂很瘦,但放到她身上卻無端地讓人產生幾分憐惜。

針頭輕輕扎進去的時候,賀雲能感覺李沫沫的手輕輕抖了一下,抬頭望她,她的眼眸半垂著,眼睫毛覆蓋住了那雙眼睛,看不出什麼情緒。

賀雲無端地感到可惜,那是一雙怎樣的眼,如浩瀚的星宇,又如沉沉的黑洞,隱藏了多少秘密,也就只有項瑞冬那傢伙不懂得珍惜了,身在福中不知福。

「放心,睡一覺就好了。」賀雲收起醫藥箱。

李沫沫點點頭,她的一頭黑髮已經散落下來,身上穿了白色寬大的睡衣,後面靠著白色的大大枕頭,整個人深埋在白色中,顯得嬌弱和惹人憐愛。

「等會敢自己拔針嗎?」賀雲自認為自己也是夠清冷的人,今天卻太頻繁地對一個病人表示關心了。

李沫沫抬頭,一雙黑眸還是看不出什麼情緒,語氣平和,「謝謝。」

但賀雲能感到她真心的感謝並不是客套話,賀雲不再多說什麼,笑著點點頭,拿起醫藥箱走出了房間。

李沫沫這個女人還真是有幾分奇怪,不過奇怪得也很可愛,賀雲搖頭失笑,項瑞冬這傢伙怎麼會是她的對手?這場離婚戰,項瑞冬毫無懸念地會輸啊,可是李沫沫會有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嗎?

賀雲下來的時候,項瑞冬正在逗弄刁刁,刁刁甩著尾巴,圍著項瑞冬蹦蹦跳跳,時而用腦袋去蹭著項瑞冬的小腿,但項瑞冬並不像平常那樣饒有興致,今天的他似乎看起來有些神思恍惚。

「你下來了。」他對賀雲說。

賀雲笑笑,「嗯,你不上去看看?」

項瑞冬的臉沉了下來,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有這個必要嗎?」

賀雲仔細審視著他的臉色,企圖發現一點不同以往的端倪,惹得項瑞冬一拳打到他的肩膀上,「這麼看我幹嘛?告訴你,我的性取向很正常,對男人不感興趣,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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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8 00:03:19
賀雲失笑,腦海裡浮現出那雙純黑幽深的眸子,「你真的這麼討厭李沫沫嗎?」

項瑞冬幾乎毫不猶豫地回答說:「那還用說,我就算喜歡個醜女也比她強,再說我心裡已經有個沈燕如了。」

項瑞冬喜歡一個人總是高調宣揚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中意的是誰,所以當他討厭李沫沫的時候,全世界也都知道了他和李沫沫的水火不容。

賀雲繼續問:「為什麼這麼討厭她,她做了什麼?」

項瑞冬啞然,嘴巴張了張,看到賀雲臉上揶揄的笑,隨即臭著一張臉半轉了過去,「討厭一個人全無道理,就是討厭她,怎麼了?」

項瑞冬這個呆子,對一個人有了情緒,說明他不是毫無反應啊。

「怎麼了?她和你說了什麼?連你也倒戈了?」項瑞冬的臉色有些警惕。

賀雲攤攤手,「你不覺得你把她想得太壞了嗎?事實上她什麼也沒說,她看起來是那麼容易向別人吐露心聲的人嗎?」

李沫沫的確是個有心機、城府的人,但直覺告訴他,她本性善良。

項瑞冬細細想了想,覺得也是,結婚以來不管他待她有多惡劣,但從沒聽過她在人前抱怨他半句,倒是他自己恨不得天天宣揚她有多麼的討厭,多麼的不受他喜歡,這件事情上的確是他做得不厚道了點,可是如果當初沒有李沫沫,他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都是一個圈子裡的,她為什麼就這麼容易妥協地答應嫁給自己?全台北市的人都知道他項瑞冬意氣風發地在追求美女沈燕如,可是李沫沫還是答應嫁過來,她根本就是個害人精,為了自己能享受榮華富貴的生活,一點也不考慮別人的處境。

李家漸漸敗落是他們圈子裡的人看在眼裡的事,長女李沫沫也是有名的有手段,不然怎麼會討得他父母的歡心,眼裡心裡只要她當他們項家的兒媳,不管她是如何的一個女人,單憑著這點她就該死。

想到此,項瑞冬陰沉著一張臉,「你也不用替她說好話,是人是妖我能分的出來。」

真能分的出來,也不用在外面老是被那些女人當冤大頭了,個個把他當財神一樣捧著,都知道項瑞冬這紈褲少爺是出了名的一擲千金,只要能討得他的歡心,大把的鈔票就進荷包裡了,這樣一個男人對李沫沫如此,看來偏見已深了。

知道自己再也勸不動這傢伙,賀雲拍拍他肩膀,「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先走了。」頓了頓又說:「雖然我知道你不是亂來的人,不過故意傳出那些不好的花邊新聞,對項家也是不好的啊。」

項瑞冬眼一瞪,冷冷哼一聲:「去去去,我做事情難道還不知道分寸嗎?我就是故意讓那個心機女知難而退的,可是現在你們一個兩個都被灌了迷湯似地來勸我。」口氣中大有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味道。

賀雲搖搖頭,笑笑離去。

有時候偏見害慘人哦,他有很深的預感,預感項瑞冬這傢伙最終會栽在李沫沫手裡,又想到李沫沫那雙幽深的純黑眼眸,賀雲無聲地歎了口氣,項瑞冬真是傻人有傻福。

「什麼?生孩子?」項瑞冬突然站起身。

「快坐下,你幹嘛這麼大反應?」項母招手讓他坐下,頻頻地向他使眼色,項父的臉色已經開始變了,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不過這回項瑞冬根本顧不上了,「要我和李沫沫那女人生孩子,你們想都別想。」項瑞冬氣急。

當事人之一的李沫沫正安靜地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聽到這話也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端著咖啡,輕輕地抿著,大有種事不關己的意思。

項父發怒了,「你這不肖子,你這是要氣死老子,你說,你在外邊還要混到什麼時候?好好的家也不顧,好好的老婆也不疼,必須生個孩子,不生也得生。」前面全部是鋪墊,最後那句話才是重點。

項家幾代單傳,到了項瑞冬這代,快三十歲的人了竟然還沒生個孩子,以前沒結婚就算了,現在娶了老婆竟然還分房睡,繼續在外面流連花叢,緋聞倒不要緊,要緊的就是這子嗣啊。

「要生你們去生,我才不要。」項瑞冬的倔強脾氣又來了。

項父氣得鬍子都要翹了起來,項母則緊張地給項父順著背,一邊念叨著,「別生氣,別生氣,你血壓高,身體要緊。」

「混帳東西。」這回項父是真的發怒了,隨手抄起茶杯就擲了過來。

項瑞冬偏了偏身子,茶杯落在地上散成碎片。

項父這回氣得站了起來,又拿了茶杯想要擲過去,「混帳東西,還敢躲,我看你能躲去哪。」

項母連忙攔住項父,使勁地朝項瑞冬使眼色,示意他趕快地離開。

項瑞冬見父親真的發怒了,也怕出什麼問題,恨恨地瞪了一眼坐在一旁安然不動的李沫沫,然後快步出了屋子,出門前還叫囂:「你們要是再逼我,我就不回來了。」

項父在後面吼,吹鬍子瞪眼睛,見這不肖子竟然還敢出門,急得拿起腳上的拖鞋就扔了過去,然而項瑞冬溜得快,躲過一劫。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項父氣得直喘氣,這逆子啊真是氣死他了,竟然還敢跑出去玩,真應該吊起來痛打一頓,殊不知性情這種東西多半也有點遺傳因素在裡面的。

項母一如既往地給項父順氣,說著消氣的話,項父的脾氣才慢慢平靜了下來,這個時候才注意到李沫沫一直沉默地坐在一邊觀看他們吵架,多少有些難堪起來,一家之長竟然還鎮不住那個小兔崽子。

「沫沫,你也別放在心上,瑞冬現在只是還沒收心,你們往後的日子還長著。」項父對著李沫沫表現出和顏悅色、如沐春風、盡顯慈愛的長輩風範,一點也看不出剛才著急氣憤、抄傢伙的暴躁模樣。

李沫沫淡笑著點點頭,「爸媽,你們放心吧,瑞冬現在只是一時接受不了,給他點時間,會慢慢好起來了。」

多麼懂事,多麼體貼的孩子,現在還哪裡找的到這樣乖巧的女孩子了,一個個只顧著花錢揮霍打扮或是吃喝玩樂,也就李沫沫這孩子難得,有耐心、溫柔大方,就是自己那個孽子不知道被什麼蒙住了心啊,竟然看不到這個女孩子的好。

項父長歎一口氣,「沫沫啊,我們對不起你啊。」一個女人在婚姻裡如果沒有丈夫的疼愛與保護,過得該是多麼的淒涼啊,當初要不是他們執意阻止項瑞冬,再千方百計要和李家聯姻,沫沫這孩子也不至於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項父多少有些清楚自己兒子的個性,想讓他回頭那是相當的難,他連自己都敢反抗,難道還怕沫沫,唯一的方法也就是讓兒子愛上沫沫,可是心有所屬的項瑞冬能嗎?沫沫真的能有那麼大的魅力?

項母也歎了一口氣,當初他們只顧著要鎮住兒子,根本沒考慮過沫沫這孩子的感受。

李沫沫抬眼看著項父項母,目光中坦露真誠,「爸媽,你們待我很好,只是瑞冬他……」臉上的笑稍稍沉澱,「我會盡力讓他喜歡我的。」語氣很是堅定。

即使最終不能夠喜歡,那她也一定會想辦法讓自己懷上孩子的,她很清楚她不能離婚,台北市就這麼一個圈子,她要是離婚了,至少這個圈子的人就不會有人再娶她了,而如果不是這個圈子的人,對她又沒有多少幫助,當然如果是真心喜歡的人也是可以讓她捨棄一些身外之物的,可惜她喜歡的人卻是……

項父和項母相視而望,多少有些欣慰,至少兩個人當中有一個人還想努力,這就意味著希望啊。

和這對想孫子想瘋了的公婆交談後,李沫沫一個人回到房間,這個房間是項瑞冬從小住到大的,格局是後來他親自改過的,簡潔大氣,她入住的時候只是添置了自己的東西,並沒有對房間做多大的改動。

她在窗戶前坐了良久,細細思量從認識項瑞冬到結婚以來的種種。

她和項瑞冬其實早就認識了,這圈子裡的男男女女就那麼些幾個,即使真的不認識,但肯定也是見過面的或耳聞過的,更何況他們李家和項家的關係還算是不錯,彼時李家的情況比現在要好些,而她也要比現在更加的傲氣外露,而項瑞冬卻是一如既往地不切實際,在一群紈褲少爺裡算是個頭頭,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除了吃喝玩樂就是泡美女。

那時候的李沫沫長相已是不俗,皮膚白,身材雖然纖瘦但這並不影響她受歡迎的程度,一雙黑色的眼眸泛著冷冷的神秘光澤,在一群同齡且如花似玉、嬌憨可人的小姐堆裡,絕對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但是項瑞冬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李沫沫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注意起他的,以往她最是看不上這種紈褲子弟,但是項瑞冬給她的感覺卻很特別,她不屑也不甘,隱約還有些好奇。

項瑞冬並不是一個完全的紈褲,相反的,他人極其聰慧,書讀得也不錯,可是個性卻如脫了韁的野馬似的,似乎任何東西都絆不住他的腳步。

李沫沫一直都是一個有心機的女生,在她的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她的父母開始頻繁與項家男女主人交往,雖然他們早就是世交,可是刻意的示好和迎合讓兩家的關係比從前更勝一籌,而李沫沫也有大把的機會時常在項瑞冬面前晃來晃去,可是項瑞冬這個傢伙卻似乎是個沒心沒肺的傢伙,每次見面不是當她似空氣的走過,就是皺著眉頭問她是誰。

李沫沫很挫敗,但越挫越勇,也許有一種感情並不是由於喜歡的情緒引發的,也可能只是因為不甘,不甘這個桀驁不馴的男人竟然怎麼也記不住自己,直到他們結婚,他才算徹底地記住她了。

李沫沫苦笑,雖然這種記住是那麼深刻的厭惡,但好歹他總算是記住她了。

從抽屜裡拿出一本帶鎖的日記本,李沫沫打開鑰匙,用手細細地摩挲著裡面的紙張,日記本很厚,長年累月的文字傾述已經讓日記本快用完了。

李沫沫平復好心情,將連日來的觀察和感想一一用筆寫了下來,相對於方便快捷的電腦,她更喜歡這種紙筆的表達方式,這讓她有一種更加穩妥的感覺,好似記錄下的文字永遠不會消失,這已是她所剩不多的唯一財富。

而這個是時候的項瑞冬在幹嘛呢?也許在喝酒、在和朋友們講著自己的惡行,也或許是擁著一個酷似沈燕如的女人。

明明這個世界優秀的男人那麼多,明明項瑞冬那麼的討厭,可她對他卻總是懷有一分希冀,如果沒有感情,或許孩子就是唯一聯繫兩個人關係的理由。

李沫沫合上筆記本,窗外已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的,透過窗簾,她將目光投到暗黑的夜幕,那雙如同子夜般的黑眸沉沉地透不出一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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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項瑞冬在夜店裡喝酒。

一群紈褲少爺照例每人都帶了一個美女,或嬌小玲瓏、身姿妖嬈、嫵媚動人、搖曳生姿,各色的美女伴著一群風格各異的俊男,場面倒也熱鬧養眼。

唯獨項瑞冬一個人懶懶地靠著主位,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酒,他的身邊一向最熱鬧,今天竟然沒有一個女人相伴,這著實奇怪了。

一群人都是人精,已有人悄悄撥了電話出去,找那位長相像沈燕如的女人出來。

最近項瑞冬寵這個女人寵得沒邊,幾張卡給她隨便刷,各種場合也都帶著她,但對她很客氣,除了偶爾拉拉小手,並沒有做出別的出格的事,但這對於一向比較外熱內冷的項瑞冬,可已經是破天荒了。

這輩子也就沈燕如受過他的禮遇,現在還加上了這個酷似沈燕如的女人,總之將這個女人帶過來應該錯不到哪裡去,大哥沒有女人相伴,他們也不好意思玩得太過開心。

「冬哥,今天心情不好嗎?」紈褲少爺甲遞上一根煙,項瑞冬懶懶地用手指夾住,紈褲少爺甲慇勤地點上火,但項瑞冬並沒有吸,只是任由煙霧繚繞,一點一點地消耗掉。

「沒有,你們好好玩。」沉默的時候,其實項瑞冬看起來還是蠻可靠的,一雙俊目在煙霧裡顯得格外的深沉,他當然不是一個真的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褲子弟,只是像他們這樣門第出來的男人總是要好玩一些。

項瑞冬自己也覺得奇怪,往日他最喜歡呼朋喚友,任何煩惱的事只要一喝酒就什麼也沒了,可是今天卻怎麼也消磨不了心底的那點煩意。

看著那群一起玩得很嗨的兄弟們,項瑞冬只覺得心底的煩躁越深,想到晚上和父母吵架,他不是不明白父母抱孫心切的心思,可是他們也明知道自己不喜歡李沫沫,結婚後並沒有拿這件事來說,可是現在卻突然這麼急不可待地用這個理由去逼著他,真的是太有問題了。

他又想到李沫沫的那雙烏黑的眼眸,沉沉的,坐著時身姿不動如鄰家女孩,唯有那雙眼似深藏又似洩露了很多東西。

李沫沫……狠狠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裡,項瑞冬有些煩躁,最好不要讓他發現是她搞的鬼,想要他的種,也要看她夠不夠資格。

這個時候包廂的門打開,那個酷似沈燕如的女人搦婿走了進來,一群紈褲們心底都鬆了口氣,他們最怕的就是項瑞冬發瓤,如今有佳人相伴,大概不會輕易發脾氣。

女人很自然地伴著項瑞冬坐了下來,慇勤地為他倒酒,嘴巴裡說著俏皮可愛的話,只是一向很好哄的項瑞冬今天特刖的古怪,面對美人的慇勤,臉上仍是面無表情,一雙眼睛冷冷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以前認識李沫沫嗎?」他沉思著,突然嘴巴裡蹦出這麼一句話。

紈褲乙很自然地說:「當然認識了,只不過李家大小姐一向心高氣傲得很,眼睛那是長在頭頂的,不屑跟我們一起玩。」

這個時候紈褲們已經開始分桌而坐,玩起了遊戲。

「冬哥,你問這個幹嘛?」紈褲丙奇怪地問道。

項瑞冬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沒什麼……那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又有紈褲笑說:「冬哥你是什麼人,也是眼高於頂的呀,你忘了那個時候你嫌這個圈子裡的女的都太愛裝矜持,你不是不喜歡這種女人嗎?」

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那個時候的項瑞冬最厭煩的就是這種千金小姐,個個裝得跟仙女似的,可事實上除了家裡有點錢,就什麼也不是了,還一個個的挖空了心思釣男人,企圖往更高的地方爬,他是個傲氣的人,自然不屑當這些女人的裙下之臣。

不過聽他們一說,項瑞冬似乎有點想起來了,那個時候家裡似乎總是有一個穿白裙子的女孩在他面前晃來晃去,長長直直的頭髮,走路靜悄悄的,皮膚自得像鬼,難不成那個女孩子就是李沫沫?

項瑞冬忍不住在心裡爆了粗口。

這一群人精很自然地聯想到項瑞冬今晚這麼反常,多半是由於李沫沫的關係了,既然他想打聽李沫沫,那他們也就是很自然地開始聊起了李沫沫的八卦。

「李沫沫是台大畢業的,本來要去國外深造的,不過李家的情況不允許。」

「是啊,李啟仁畢竟老了,好不容易生了個兒子,還太小,一切只能靠著李沫沫了。」

「她也不容易,身為長女,自然要為老父幼弟打算。」

「聽說在台大讀書的時候,追她的人可以排到台中了,不過她好像沒看上一個人。」

「傳說她一直有一個神秘的男友。」

「真的假的?」

「那就不知道了,是我一個哥們的妹妹說的,她和李沫沫是同一個系的。」

「李沫沫長得白是白,就是太瘦了點,大概那胸部只有A的份了。」

項瑞冬的頭一下子抬了起來,將目光射向那個討論李沫沫胸圍問題的男人,那個男人是生面孔,大概是一群紈褲帶進來的,竟然聊著聊著就忘乎所以了,不管如何,李沫沫現在是他的老婆,不管他有多麼討厭她,可是也不能容許別人來講她的事,特別是這種隱秘的事,她終究是他老婆。

項瑞冬的臉沉了下來,那個男人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處,白著一張臉坐在那裡,帶他過來的紈褲少爺踹踹他的腳,使勁地朝他使著眼色,心裡十分懊悔,悔自已怎麼帶了個這麼口無遮攔的笨蛋過來。

「冬哥,他有口無心的,你別介意。」那個說錯話的男人已經呆得說不出話來了,帶他進來的紈褲少爺代他向項瑞冬道歉。

項瑞冬給自己兄弟面子,冷冷地望了那個男人,哼了哼,「以後我不想看到他。」

別的紈褲都明白了這個意思,將這個臉色蒼白的男人帶了出去,以後這個男人是混不進他們的圈子裡了。

項瑞冬不是一個很苛刻的人,可是一旦有人碰觸到他的底線的話,他發狠起來也是很狠的,奇怪的是,他今天竟然為了李沫沫發飆了,不是說很討厭這個心機女,早晚要趕走她的嗎?怎麼今天還打聽起李沫沫,將言語上對李沫沫開玩笑的人攆了出去,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一群紈褲相互看了看,終於感到有點不對勁了,這難道是他們萬年不開花,一旦開花就風騷無比的老大動情了嗎?不是說對沈燕如念念不忘的嗎?怎麼這麼快就換了冰女李沫沫?

要說震驚的其實還是項瑞冬他自己,他剛才腦海裡閃過「李沫沫好歹是他老婆,只許他欺負,不准別人猥瑣」的想法,把他自己也嚇了一跳,這算是佔有慾嗎?

項瑞冬回到家的時候,照例已是半夜,項父項母自然早已安睡,就連他穿過花園的時候,住在小木屋裡的刁刁也毫無動靜。

「沒用的狗。」明顯是自己心情不好從而遷怒刁刁,刁刁真是躺著也中槍。

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臥室的門竟然怎麼也打不開了,氣得項瑞冬用腳使勁踹了踹門。

他們太狠了,竟然連他的窩也封了,簡直是欺人太甚。

主臥室的門打開,李沫沫身穿睡衣倚在門口,頭髮垂垂地散了下來,一直到腰際,如上好的黑絲緞,一雙眼黑霧霧的,沉沉地盯著他。

項瑞冬有些不悅,「喂,半夜不睡覺,裝什麼鬼?」

李沫沫一點也不生氣,聲音平平的,「所有的客房門都上鎖了,除非你來我房間,不然睡沙發就是你唯一的選擇。」

項瑞冬本來心情就不好,加上酒精上頭,口氣更加的惡劣,「什麼你的房間,你這就是鳩佔鵲巢,你不要臉。」

「我記得我們結婚了,這個房間我也有一半的居住權不是嗎?」她脾氣很好地解釋。

一股熱浪襲上項瑞冬的腦袋上,他恨恨地踹了踹房門。

「我建議你別踹了,爸媽的睡眠很淺,等會醒來看到你這副樣子……」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這個女人說話總能切中要點,項瑞冬心有不甘地瞪了她一眼,「喂,我要睡主臥室。」他惡聲惡氣。

「好。」封鎖全部的客房雖然不是她出的主意,但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不住在一起,怎麼會有機會生孩子呢?雖然她的想法不是那麼光明正大,但是她太想要一個孩子了,與其說是為了維繫他們之間的關係,還不如說是為了轉嫁那種愛和關注,項瑞冬可以不愛她,但他的兒子愛她就夠了。

李沫沫盯住項瑞冬,慢慢一笑,笑得和風細雨、活色生香,項瑞冬卻被笑得莫名地打了一個寒顫,李沫沫平時都是淡笑,說得不好聽點就是面部微微抽搐,他還是第一次見她笑得那麼溫柔。

其實她長得真的還算不錯,肌膚雪白,氣質端方,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這樣一笑便多了幾分人情味,畢竟還是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只要不那麼冷,總是能輕易吸引別人的目光和心的。

項瑞冬心裡一動,想到晚上一群兄弟們的八卦,李沫沫從來不接受別人的追求和示愛,真的是有了一個深愛的神秘男友嗎?可是既然如此深愛,愛到可以拒絕所有人的目光,為什麼可以這麼輕易的,幾乎是一口就答應了他們項家的聯姻?

李沫沫並沒注意到他面部的表情,她轉過身進了臥室,門還開在那裡,一束溫馨的光亮投射到暗黑的走廊裡,像是在邀請著他。

項瑞冬的心莫名地漸漸平靜下來,他並不是矯情的人,這個時候還跑出去住酒店,躲的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再說他因為晚上喝多了酒,腦袋已有些沉沉的,睡同一個房間能怎麼樣,他不會動她的,而她這樣一個清冷的人自然也不會想著去勾引他,如此想著,項瑞冬很自然地就跟進了主臥室。

不過他這回可真的是猜錯了,李沫沫從來就沒有做過沒目的的事情,她這回還真是打算要去勾引他呢。

項瑞冬舒服地泡了一個澡,然後懶洋洋地進了臥房,李沫沫正在吃藥,她面前放著一杯溫水,手捏著顆白色藥丸,眉頭輕皺。

項瑞冬啞然,從他進去泡澡到出來,她竟然還沒有把一包藥吃完,到底是個多怕吃藥、多怕苦的人?

聯想到前幾天她發高燒,聽說要打針那一臉的僵硬,項瑞冬摸摸鼻子,沒想到看起來無堅不摧的心機女李沫沫還有這樣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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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沫沫使勁地吞下最後一顆藥丸,喝了一口水,一張小臉皺得跟個包子似的。

「我要睡大床。」講了個肯定句,項瑞冬將自己整個人拋進床鋪裡,舒服地逸出一聲歎息,還是自己的主臥室好,一切都自己所熟悉的,用的什麼都是最好的,不像客房,真是不習慣吶。

李沫沫不應,也走了過來坐在床上,側著身子,一雙眸子盯著他的臉看。

項瑞冬的眼睛一下子睜開,看到李沫沫的目光,心跳了跳,隨即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

「喂喂,李沫沫,你幹嘛?」那樣防備的表情讓人忍俊不禁,這個紈褲子弟竟然這麼害怕她?

「能幹嘛?睡覺啊。」李沫沫歪著腦袋看他,青絲長長地瀉下來,臉小小的,有一半隱藏在黑髮下,一雙黑眸裡似有光彩流動,極是吸引人,此刻她的身上只穿了白色的睡衣,寬鬆的款式露出細緻光滑的手臂和小腿,在燈光的照耀下泛著淡淡光華。

項瑞冬察覺自己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得太久了,很不自然地將目光移開。

「男女授受不親。」憋了半天,他竟然只能說的出這句話。

李沫沫似笑了笑,她將自己的長髮撩到一邊,然後順勢躺在了床的另一側,「我記得我們是夫妻。」那雙難辨神色的眸子裡此刻盛滿了笑意。

項瑞冬有些惱羞成怒,想立即甩門而去,但又覺得那樣做就等於在李沫沫面前示弱了,硬忍著嗤笑她,「做女人做到你這地步,也太不知羞恥了。」這話已經說得很重了,大概沒有哪個女的能有這個心理承受。

但李沫沫是何等人,她轉過臉,一臉地無辜地喚他,「老公。」

兩個字就讓他徹底崩潰,他恨恨地站了起來,上半身光裸著,肌肉結實,線條很有陽剛美,肌膚呈小麥色,在時下一群膚色白皙的貴公子堆裡,他算是比較野性、陽光的了。

「李沫沫,你贏了,我今天睡酒店。」

李沫沫慢條斯理地看著他,幽幽說:「你這麼怕我幹嘛?」這倒不是挑釁,純粹是真心想問這句話。

李沫沫就奇怪了,她也不是三頭六臂,也不是妖女,長得還算好看,為什麼項瑞冬就是這麼地討厭自己呢?

項瑞冬也語塞,對呀,他為什麼就這麼針對李沫沫呢?按理說,她也沒有做錯什麼事情,雖然她的確破壞了他的一些事,可是沈燕如消失後,他其實也沒有多少傷心難過或是難以忘懷的,可是他就是不想接觸她,也許真的對她存了偏見吧。

李沫沫低歎了一口氣,「你覺得你的反抗有效嗎?」

的確沒效,別看項家二老平時都是慈眉善目或是急躁火爆的樣子,可是原則性的問題卻很清楚,如果項瑞冬真的有辦法,現在也不會站在這裡和李沫沫說話了。

項瑞冬收斂了平日裡的嬉皮笑臉,一雙眼沉沉地盯住李沫沫不放,等著她的下文。

「既然不能反抗,為什麼不好好享受?也許我們很適合也說不定呢。」她的音質清脆,語氣悠悠,在這樣的夜晚,莫名給人一種蠱惑和引誘的味道。

項瑞冬按捺住心中異樣的觸動,臉上冷冷一笑,「我和誰都好,絕不可能和你適合。」說的仍是任性無比的話語。

李沫沫有些羨慕地看著他,天子驕子果然是毫無顧忌、隨心所欲,不像她,做事情永遠瞻前顧後、小心翼翼,就連嫁他這件事其實也是思考了良久,反覆地分析了各種可能才答應的。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結婚後情況變成她所預料的最差的那種,後悔談不上,可是多少有些傷感,他看起來真的很討厭她呢。

「那你覺得和我離婚有多少的可能性?」她又問。

項瑞冬啞然,他是知道自己父母親的性格的,除非李沫沫外遇或者死亡,不然任何一個原因都不能成為他們離婚的理由。

李沫沫循循善誘,「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

項瑞冬心裡一動,「什麼交易?」

李沫沫沉思良久才開口說:「給我一個孩子,從此我不再管你,不管你愛的是誰,不管你在外面做任何事情。」說著這個話的同時,她的眼眸半垂,濃密的睫毛遮住了全部的心思。

項瑞冬哼了聲:「打的倒是好主意,可惜我不信你。」

「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她的口氣裡有一種淡淡的無奈。

項瑞冬又無端想到那個傳言,李沫沫有一個神秘的男友,為了他,她從未看過別的男人一眼。

果真嫁給他、跟他生孩子,她也是無奈的嗎?想到此,項瑞冬莫名地有些生氣,「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嗎?還是你覺得你夠有本錢?」一雙眼流連在她纖瘦的軀體上,目光肆無忌憚,如能穿透了那層薄薄的睡衣。

李沫沫的手握著睡衣前襟,指節的地方有些泛白,抿著唇幽幽地望著他,帶著幾分倔強、難堪,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

「不試試怎麼知道。」她的語氣依舊是傲的。

項瑞冬氣極,「不要告訴我,你想男人想瘋了。」

「是的,我瘋了。」說著她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是的,她的確是瘋了,因為瘋了,她才控制不住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任由自己在他面前出現,即使他忽略她、無視她、譏諷她,因為瘋了,她這樣謹慎的人才如賭徒般賭上了自己全部的希望和幸福嫁給了他,畢竟這個圈子裡有錢有勢有根基的人太多,項瑞冬並不是唯一的選擇。

她的臉上有太多的情緒,似破冰而出,那雙清冷的黑眸此刻如火一般,熱烈、悲傷,帶著決絕的勇氣和孤注一擲的任性。

項瑞冬從來沒有想到,冰冷的李沫沫原來也會有這麼多的情緒,他甚至也能直接地感受到來自她身上的那種火熱的情感,她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

項瑞冬有些發愣地看著她,直到她走到他的面前,柔軟的身體貼了上來。

「你幹嘛?」這個時候他才如夢初醒般地想要推開懷中的女人,可是李沫沫卻如八爪魚一般牢牢地纏住他的身軀,他終究還是不敢太用力,雖然嘴巴上總是很惡毒地嫌棄李沫沫,但是良好的教養讓他對女人一向不會太過粗魯。

「愛我好不好?」她清脆的音質有些暗啞,帶著女孩子般的任性,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項瑞冬的心裡還未來得及消化眼前的種種變化,他甚至懷疑眼前的李沫沫還是李沫沫嗎,不會是被什麼給附體了吧?

李沫沫的玉臂攀上他的脖子,踮起腳將自己的唇送了上去,試圖貼上他的唇,項瑞冬的頭微微一偏,那吻就落在了他的頰邊。

帶著清涼溫軟的觸感,還有口齒間女人的清冽氣息,項瑞冬整個人都僵住了,他一直都是情場高手,雖然不至於濫情,可是擁有女人的數量也不在少數,可這是第一次,他竟然被一個女人輕薄了,還是被一個他不怎麼喜歡的女人輕薄的,可是該死的,為什麼他竟然感覺面頰發燙,心跳也加速了?

使勁地將身上的李沫沫給扒下來,項瑞冬幾乎是在怒吼:「你瘋了嗎?李沫沫,放開!」

李沫沫卻是倔強地抱住他的腰身,怎麼也不鬆手,這不在她的計劃之內,這樣的舉動也不該是她做的,太不理智,太過瘋狂,可是她此刻並不想著那些細緻的計劃和大道理,她只想聽從她自己內心最真的意願一次。

他已是這麼討厭她了,不在乎多討厭一次,可是她不一樣,她想抱著他,從他身上汲取她所想要的,甚至可以把自己的身體和一切都給予他。

拉扯間,她的睡衣被扯得有些鬆鬆的,裸露出小巧秀氣的白皙肩膀和大一片的裸背,前面的酥胸正貼著他堅實的胸膛,兩個人俱是氣喘吁吁,同時也是心跳如雷。

項瑞冬極其的挫敗,他的身體竟然因為這個女人的接觸而起了男人的反應,不同於前幾天的躁動,這次是下身實實在在地撐起了帳篷。

他無奈地歎說:「李沫沫,我還沒見過比你更不要臉的女孩子。」

這句話讓李沫沫的眼眶微紅,但她只是眨了眨眼睛就把所有的情緒都隱藏了起來。

在他眼裡,她就是這麼不要臉的嗎?她不再說話,仍舊搜尋著他的唇,而他被纏得心煩意亂,終於有了疏漏,或者也是甘心被她吻了上去。

她的唇貼在他的唇上,細細地輾轉吮吸著,動作談不上生疏但也絕不熟練,就這麼簡單的動作卻讓項瑞冬腦袋裡嗡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倒塌了。

李沫沫抬起眼眸悄悄看著他的神色,捲翹的睫毛一扇一扇的,那悄悄打量的眼神竟如同嬌憨的女孩子般,有著試探和羞澀,讓項瑞冬輕易捕捉到了,他停下推拒的動作,任由她抱住他的腰身,肆意地親吻自己。

「就只會這些嗎?」他嗤笑,恢復了鎮定的神色,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有些氣喘的模樣,吻過後,她白皙的肌膚泛起了一絲紅潤,嘴唇紅紅的、微微有些腫脹,胸脯一起一伏,雖然不是很豐滿,但竟然也輕易地吸引了他的目光。

項瑞冬的眼神越來越暗,而李沫沫並沒有發現,她被項瑞冬的那句話刺激得有些害羞,天知道她到底做了多久的準備,像她這樣年紀的女人是處女的已經不多了,而她生性謹慎,對任何事情都講求準備充分,制定詳細的計劃,按步驟一步一步來。

而對於引誘項瑞冬這件事,其實她早就有準備了,連那種性愛影片也不知道看了有多少,但是準備歸準備,真正做的時候,李沫沫卻並沒有感到有什麼幫助,她只感到羞澀、難堪和煎熬,只想著快快結束。

「你刖小看我。」撐起勇氣,一向不認輸的李沫沫閉上眼睛,再度貼上他的唇,細滑靈活的舌尖輕叩他的唇齒間,摩挲了半天,待吻得香汗淋漓、氣喘吁吁,還是不得其門而入,李沫沫疑惑地睜開眼睛,看到項瑞冬似笑非笑地注視著她,臉頓時如番茄爆炸了似的紅了起來,渾身的血液都往腦上衝了。

這個項瑞冬太可惡,竟然如此作弄她,什麼孩子,什麼勾引計劃都放一邊去,她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混蛋。」李沫沫生氣了,放開項瑞冬的腰身,有些咬牙切齒,一雙黑眸裡如燃了兩團火。

項瑞冬定定地望住她,發現其實李沫沫也不是那麼冷冰冰嘛,至少生氣嬌嗔的時候還是滿可愛的。

「這樣就放棄了嗎?李沫沫也不過如此。」他拿話來激她,能夠壓制住李沫沫,這種感覺還不是一般的好呢。

項瑞冬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煩惱的情緒,他看著李沫沫,只覺得渾身血液沸騰,有那麼一個想法想要去壓制住這個女人、征服這個女人,讓高傲的她完全臣服在自己的腳下。

但李沫沫並不想理會,她整理好身上的睡衣,臉上又恢復冷冷淡淡的神態。

「如果你想出去睡覺,請吧。」她顯然是生氣了,任何一個女人在遭受這樣的對待後,不生氣才怪,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她的老公。

項瑞冬有些氣結,這個女人可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前一秒還千方百計地要勾引自己,投入地親吻自己,沒想到下一秒就這麼快收拾好情緒,冷冷淡淡地要趕自己出去。

他氣得笑了起來,「李沫沫,你當我是什麼,可以任由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李沫沫理了理長髮,一隻手若有似無地把玩著黑髮的髮梢,譏誚地反問:「你又當我是什麼?」一雙黑眸直直地望進他的眼底。

項瑞冬語滯,想起他們結婚以來的針鋒相對,突然覺得很沒意思,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如賀雲所說,為什麼這麼對她斤斤計較?可是他又如何不能對她斤斤計較?看她這副樣子,想勾引他就勾引,想退縮就退縮,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她運籌帷幄之中,她怎麼能這樣對他呢?

一股怒意在他的心中橫生,被逗弄的屈辱感和著酒精,一下子讓他臉色遽變,一雙俊眼沒有了往日的渾不在乎,沉沉的,似乎透出暗火。

李沫沫轉過了頭往大床走去,並沒看見他的神色變化,「我累了,你出去吧。」語氣淡淡,如同在打發一個傭人或是陌生人。

項瑞冬按捺住怒意,「李沫沫,你可惡。」眾人都說他欺人太甚,可若是李沫沫的這副樣子在人前外露,誰還能說是他項瑞冬一個人過分了?李沫沫這個女人的確有把人逼瘋的本事。

李沫沫頭也不回,背對著他將身子埋進溫軟的大床裡,黑髮如緞般地鋪在背後,寬大的睡衣隨著她的側躺下,柔軟地伏了下去,緊貼著她的軀體,勾勒出凹凸細緻的腰身。

「我們彼此彼此。」終究不能舉案齊眉,一碰到就各不相讓,一種無力感席捲而來,李沫沫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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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8 00:04:38
第五章

身後很久沒有聲音傳來,直到李沫沫的肩膀被一股大力扳了過來,整個人如旋轉一般被壓制在大床上,臉朝上,她睜開眼睛,驚疑不定地望著上方的項瑞冬。

項瑞冬正嘲諷地看著她,臉上似在隱忍著什麼,修長的俊目有暗流湧動,一點也不復往日的嬉皮笑臉,有一種危險的氣息正從他的身上蔓延開來。

李沫沫的心一跳,開始手腳並用地掙扎,「快放開我,你發什麼瘋?」

不得不說雖然他們一個熱、一個冷,但本質都是差不多的,連罵人的方式也比較相近。

項瑞冬抿著唇,慢條斯理地看著她掙扎、臉紅的樣子,似極為享受這種在上面的感覺,如同一個獵人興致盎然地逗弄著無處可逃的獵物。

「李沫沫,還裝什麼?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混蛋。」以李沫沫的體力根本無法撼動項瑞冬半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男女之間是如何的不平等,不管她有多麼高的智商或是怎麼樣的手段,但此刻李沫沫深刻地意識到,單單就體力而言,女人絕對處於弱勢,什麼計謀那都是浮雲,所以她停止了令人可笑的掙扎,有些氣喘地望著上面壓制住她的那個男人。

「難道我們還是三歲孩子嗎?這樣欺負我不覺得可笑嗎?」她面色漸漸沉靜下來,只是一雙眸子還是水潤的、泛著動人神秘的光澤,即使是處於劣勢,但她看起來依舊很淡定。

項瑞冬忽然有些欣賞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如果身為男人,絕對可以成為一個與他相比肩的夥伴或是強勁的對手。

如果是別的時候,他也就放過她了,可是今晚他被她惹火了,又加上喝了酒,他本性本來就肆無忌憚,如今有了各種因素的加入,他顯得更加的邪魅不羈。

項瑞冬將手指在她臉頰上輕輕刮著,享受著指尖下柔嫩細滑的觸感和李沫沫輕微的顫慄,「李沫沫,是你先惹我的。」

這根本和性愛影片上完全不一樣,就連氣氛也詭異得很,李沫沫有些煩躁,她很少讓事情脫離自己的掌控,如今卻讓這個男人完全主導了場面,而她感覺竟有些害怕起來,這種感覺讓她很不高興。

「項瑞冬,你又想整我嗎?你就這麼幼稚嗎?」她拿言語來激他,希望他能如往常一般暴跳如雷、摔門而去,可惜今晚的項瑞冬似乎很不一樣。

他並不理會她的挑釁,雙手撐在她的身側,頭微微傾下來,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她微微偏過頭去。

「聽說你有一個深愛的神秘男友。」他用的還是肯定的語氣,如此高傲篤定,根本不容她有絲毫的辯解。

李沫沫的身體一僵,但並沒有轉過頭來,捲翹的睫毛輕輕顫動著,有幾分惹人憐惜的嬌弱,項瑞冬突然感覺到一股氣悶。

「聽說你從來不接受別人的示愛。」他的一雙眼眸審視著她的面部表情,一寸一寸,想要透過那層冰冷的表象探視她的內心,「是和你那位神秘男友有關嗎?」

「你的聽說也太多了。」李沫沫的語氣仍舊是冰冷的。

項瑞冬的胸腔裡發出沉沉的一聲笑,在寂靜的夜裡聽來有幾分魅惑的味道。

「這麼說,你肯定還是處女囉。」聲音轉為往日的不正經,有著調戲和輕薄。

「你……」李沫沫臉上的面具終於被這句話給撕開了一道縫。

「我怎麼了?」他一隻手把玩著她的秀髮,放在鼻子下輕嗅,這樣簡單隨意的動作由他做起來,倒也有幾分蠱惑人心的味道,李沫沫臉紅了。

「既然深愛那個神秘男友,又為什麼要嫁給我?」他真的有那麼一點好奇,李沫沫的身上到底有著怎樣的故事?但是另一方面,他卻不想承認他的內心不是那麼好受的,這個女人的過去並沒有他的一席之地。

李沫沫半垂眼眸,並不答話,項瑞冬俯首貼上她的唇,李沫沫的身子打了一個哆嗦。

他低低地笑,有著得意,「看你剛才勾引我的動作那麼熟練,有學過嗎?」

「我有看影片。」她的聲音悶悶的。

項瑞冬聞言一愣,哈哈大笑起來,李沫沫這個女人可真有意思。

「有那麼好笑嗎?我覺得這是很嚴肅的事情。」李沫沫拿手試圖去推開他的胸膛,不讓他壓著自己。

那雙柔軟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卻如同一把火點燃了他的軀體,項瑞冬感覺渾身燙了起來,奇怪了,他怎麼會對這個女人產生這樣的反應?

「或許今晚我可以讓你親身體會體會,如何?」項瑞冬玩心大起。

「如果你想捉弄我、羞辱我,都可以適可而止了,因為你已經做到了。」李沫沫抬眸,烏黑的瞳仁裡倒映出他的影子。

項瑞冬望著她眼裡的自己,有一瞬間的迷惑。

「還是你想繼續?」她伸出玉臂纏繞住他的脖頸,將唇送了上去,檀口小舌利用了機會探進他的口中,纏繞著他的舌嬉戲著,那柔軟滑嫩的觸感讓項瑞冬僵直了軀體。

「好吧,謝謝你如我所願。」她一雙眼盯住他的反應,嘴上的動作不停,一雙玉手沿著他的脖頸撫過他挺直結實的背,然後再到他渾圓的臀部,輕輕地畫著圈。

項瑞冬的玩笑神色不復存在,一隻手捉住她搗蛋的手,「你在玩火。」

「這也是我的目的。」她吻得有些氣喘,雪白的頰上染上兩坨嫣紅,多了幾分妖嬈的味道,她弓起身子去蹭他的胸膛,胸前的兩團柔軟雖然不大,不過畢竟是女人性感之物。

項瑞冬感覺自己兩腿間的某處昂揚了起來,身體的變化如此之大讓他臉色有些難看,李沫沫這個女人竟然能如此輕易勾起他的慾望。

「你就這麼想要個孩子?」

李沫沫停下動作,眼神裡有著少見的迷惘神色,不過只一瞬就淹沒在無盡的冷淡之中。

「是的。」孩子至少是他們維繫關係的唯一理由,即使他不愛她也沒關係,有了孩子,至少她以後的日子不會再孤獨寂寞了。

項瑞冬的呼吸粗了起來,壓制住她越來越不安分的身體,「可是我不愛你。」

「我知道。」她的聲音低低的,雙手被壓制住了,她就將自己修長的雙腿纏繞上他的腰,勾住往下壓,他下身的昂揚剛好抵住她的平坦的小腹。

該死,這個女人還是處女就這麼了得,真是一隻天生的妖精。

「那你不打算愛你那個神秘男友了嗎?」他仍是不肯妥協。

李沫沫的動作有片刻的停頓,半垂的眼眸讓項瑞冬看不清她的神色。

「你問得太多了。」她不回答了,使勁地抽出被壓制的雙手。

項瑞冬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是因為李沫沫變相回答了她的確曾有一個深愛的神秘男友,還是她深藏了自己的心思?

「李沫沫,我們並不相愛。」項瑞冬正色道。

李沫沫定定地看了他許久,「難道你到現在還是處男嗎?」平淡的話裡卻藏有譏諷的味道。

紈褲少爺項瑞冬被打敗,舉起了白旗,又氣又想笑。

李沫沫的雙手被解放了出來,不客氣地伸到下面,輕而易舉地握住他的分身,項瑞冬忍不住輕哼出聲。

「李沫沫,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她握住他的分身,玉指熟練地套弄著、挑逗著,黑眼眸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迸發出來,「項瑞冬,我從不做後悔的事。」即使結果是如飛蛾撲火般的灰飛煙滅。

項瑞冬握住她的手腕,「可是我對愛情和婚姻還抱有希望,對不起。」說著就想起身離去。

那一瞬間,李沫沫的眼裡有著驚愕,還有著顯而易見的脆弱。

「你就這麼討厭我?」她的聲線裡難得有一絲顫抖,緊抱著他的腰身不放,這是唯一一個親近他的機會,她相信過了今晚,她將再也靠近不了他了。

「我們現在畢竟是夫妻,不是嗎?」為什麼他連這點都不能給她?何其殘忍。

項瑞冬歎了口氣,無法再說出那些肆意妄為的任性話,他真的沒有討厭她,可是卻也沒有愛上她,可能在這個複雜且誰也不相信誰的年代,他還保有自己的一分真心,對自己的人生和另一半還充滿了期待,所以結婚初始他才這麼地討厭李沫沫,或者更準確地說,他是在討厭這種將婚姻當兒戲、當交易的戲碼。

而李沫沫的這種的方式就是他極其不肯苟同的,她明明有了喜歡的人,為什麼還甘願陷入這種圈套,甚至要拉他一起下去?他是不會容許她的計謀得逞的,換言之,他不會讓自己與她發生關係,如果真的發生了,一切將不復重來。

「李沫沫,男人會為了愛而性,也可以為了性而愛,更甚至可以單純以性為性,可我就是不能容忍有這麼複雜的關係,我對你有點失望。」他難得有嚴肅正經的時候,可是卻是為了拒絕她。

她能很輕易看到他眼中的不苟同甚至是憐憫,忽然傷心和絕望的情緒席捲而來,幾乎讓她有些透不過氣,如溺水的人,除了抓緊唯一的救命稻草,再也想不到其他的。

可是項瑞冬,其實我愛的人是你呀,你卻永遠不會知道……

「別說了。」她的眼裡有著祈求和破碎的傷痛。

項瑞冬幾乎在那一刻有了心軟,還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呢,雖然有很多複雜的心思,但仍是被他傷到了自尊心。

「我並不是一個好丈夫,以後你會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男人,或者你深愛的那位神秘男友也一定比我好。」這樣的話說來平常,但是項瑞冬心中奇異地升起一種違和感,他應該說這些話,可是說了這些話之後,他自己心情也不好了。

李沫沫的臉色煞白,雙唇緊抿,烏黑的瞳仁沉沉地,再也透露不出一點情緒。

「放開我,乖。」他誘哄孩子般哄著她,卻是為了離開她。

李沫沫的心越來越往下沉,腦海裡卻有個決定越來越堅定。

「不,我不甘心,我不妥協。」她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扯住他,然後將他推到在床上,自己翻身而上。

「你瘋了。」項瑞冬這麼一個大男人沒有防備地被一個弱小女人壓在身下,此刻已經想不到什麼屈辱的問題了,滿心地只剩下震驚。

「對,項瑞冬,我是瘋了,我已經無藥可救了。」是啊,如果不是瘋了,一向運籌帷幄、自信滿滿的李沫沫,怎麼會被羞辱成這樣還是要死皮賴臉地賴著他不放呢?

「快下來。」項瑞冬生氣了,更多的還是震驚,現在的李沫沫這麼的激烈,揭開了那層如冰的冷淡和神秘的面紗,她在他面前完全顯露了本色,如此熱情似火,執拗如孩子,而他竟然一點也生不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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