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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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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柔橈輕曼]重生之名門錦翠(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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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0 12:46:08 |只看該作者
第010章:

  陳錦點了點頭,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亞瑟,“亞瑟,就是這樣,那八金給了父親,我們自己還餘下一金,若是父親不能履行承諾,照顧阿母,照顧我們,這一金我們還能應急的。”
  
  陳瑟聽得一愣一愣的,抱著三斤重的已經拍死的魚兒傻愣愣問道:“賭石?阿姐你去賭石了?”
  
  他對賭石也略微聽過兩三次,雖不知具體是怎麼樣的,但也知道賭石就是賭石頭裡有沒有翡翠。他也知道這賭出翡翠是很困難的事情,更加不用說是在廢品毛料裡賭出一塊極品翡翠來。
  
  陳錦笑了笑,似有些不好意思,“亞瑟可別學阿姐,是九姐姐非要借我五十錢,讓我挑選一塊的玩玩的,倒是沒想到會如此的好運。”
  
  陳瑟卻不管這些,只知曉阿姐很厲害就是了,他歡喜的揮了揮手,“阿姐,你先回房把藥煎上,我來煮魚湯,待母親喝了藥,身子肯定就會好些的。”
  
  八歲的孩子如今已經知曉很多了,也會做很多事情,陳錦經常被陳芸欺負,阿母又在床上不得動彈,家裡的一切全是他來打理,沒飯吃時,去抓魚,捕獵,上山找野菜,好似他才是家裡的大人一般。
  
  陳錦回房找了煎藥的小爐子出來,開始煎藥,陳瑟處理完大魚,便上鍋煮了起來。
  
  藥還未煎好,兩人就瞧見一婢女急急的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那婢女面上帶著驚慌之色,匆匆而來,瞧見陳錦和陳瑟,福了福身子,“十姑娘,十三公子安好,郎主請十姑娘和十三公子過去用膳。”
  
  陳瑟呆住了,面上現出古怪的神色來,他回頭看了陳錦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
  
  陳錦道:“亞瑟過去就好,我要留下照顧阿母,還請你去回了父親的話。”
  
  那婢女一慌,急急忙忙的道:“郎主說了,一定要十姑娘過去。”
  
  “阿姐,別去,是不是九姐姐又想出的花招來。”陳瑟盯著那婢女一臉的防備。這婢女一直都是跟在戚夫人身旁的,他才不放心阿姐一人過去。
  
  婢女聽聞此話就急了,慌忙朝著地上一跪,“奴婢以前對十姑娘和十三公子不敬,還望姑娘和公子寬恕了奴婢,真是郎主要求見十姑娘。”婢女說著抬起頭來,神色悲戚,“十姑娘可憐可憐奴婢吧,真是郎主遣奴婢過來的,十姑娘若是不去,郎主定會打死奴婢的,求求姑娘了,求求姑娘了。”
  
  陳錦心中一動,知曉剛才那給她指房的奴婢定是被陳誠打的不成樣子,所以這些婢女害怕了。瞧著婢女的神色,不似說謊的樣子。
  
  她轉頭看了陳瑟一眼,伸手握住他的手,“阿弟放心,應該是父親遣她過來的,我過去一趟,你在家裡看著阿母,可好?”
  
  陳瑟看了那婢女幾眼,點了點頭,“阿姐,若是不對,你可別再傻乎乎的任由九姐姐欺負了,要快些跑回來。”
  
  陳錦笑道:“好,阿姐記住了。”
  
  隨著這婢女去了西院,裡面的氣氛有些緊張,白日裡見著的那婢女也不在房檐下候著了。跟著婢女來到了房裡,房裡的桌上擺著美酒,漿水,肉飯,烤肉,肉羹,十分豐富的晚飯。
  
  陳誠,戚夫人,陳芸,陳蘭,陳旭都已經安坐就緒了,陳誠瞧見低眉順目的陳錦,朝著她招了招手,“阿錦過來坐吧,坐我旁邊來。”
  
  陳芸瞪了陳錦一眼,在父親的面前沒敢吭聲,十一姑娘陳蘭和十二公子陳旭專注的看著桌上的美食,他們也是許久未曾吃到如此豐富的食物了。
  
  戚夫人面無表情的端坐在原位。
  
  陳錦有些害怕,她縮著身子,小心翼翼的來到了陳誠的身旁,“父親,您叫阿錦可有什麼事情?”
  
  陳誠的臉色有些不好,他強忍著歡笑道:“沒什麼事,就是太久時間沒見著阿錦了,甚是想念,阿錦快坐下食飯吧。”
  
  陳錦不坐,她茫然的站在一旁,低聲道:“阿母和阿弟還未食飯,阿…阿錦也不想食了。”
  
  陳誠哼了一聲,看向戚夫人,“這後院之事可是你在打理,梓娘和亞瑟他們的每日的飯食你可遣人送去?梓娘這些時日的藥材你可曾送去?你知錢老今日說了什麼?錢老說,‘陳家四郎還是先學習學習治家吧,一個縱容奴才欺負主子的郎主實在不能夠讓人信服!’若不是因為你那婢女對阿錦無禮,錢老也不至如此不待見我!縱算我打死那婢女又如何,你還有臉跟我置氣!真是可笑!”
  
  戚夫人的臉色難看了極了,陳誠似不解氣,繼續怒道:“你可知為了讓錢老對我有一絲的好感?我耗費了多久的時間,耗費了多少的錢帛,耗費了好多的心思!整整半年的時間,他終對我有了一絲的好感,就因你,因為你那愚蠢的婢女,錢老再也不會替我在那些貴族面前說上幾句好話!”
  
  他越說越是氣憤,仿佛忘記了戚夫人如此對沈梓全是因為他默認的原因,如今他也只會把所有的責任全推卸到女人的頭上。
  
  說完這話,整個房裡只剩下他吭哧吭哧呼吸的聲音了。
  
  幾個孩子們都低垂著頭,不敢看他。
  
  戚夫人緊緊的攥著衣角,面色難看。
  
  “罷了,罷了,都趕緊吃吧,來人,去盛了飯食給梓娘和十三公子送過去!”
  
  剛才那帶著陳錦過來的婢女應了一聲,下去準備飯食了。
  
  陳錦這才小心翼翼的坐在了陳誠的旁邊。
  
  眾人只是沉默的吃著飯食,過了許久,陳誠一臉笑意的看向陳錦,柔聲道:“阿錦,飯食可合胃口?”
  
  陳錦忙吞下口中的烤肉,低聲道:“很好的,阿…阿錦從未吃過如此美味的飯食。”
  
  陳誠面帶歉意之色,他伸手撫了撫陳錦的黑順的髮絲,“阿錦放心,日後父親定會好好待你和亞瑟的,你阿母我也會好生照料的。要不阿錦去跟阿母說說,你們搬來西院住可好?”
  
  陳錦想了想,抬頭看了眼瞪著她的陳芸,慌忙低下的頭,小聲的道:“阿錦替阿母謝謝父親的好意,阿母喜靜,身子也不好,怕驚擾了母親和九姐姐,恐不會來西院住的。”
  
  陳誠瞪了戚夫人一眼,哼了一聲不再說話。過了良久才道:“阿錦可知買下你翡翠的阿叔家住何方?姓甚名誰?”
  
  “阿錦不知。”陳錦搖了搖頭,“阿叔只說日後有時間定會來找阿錦切磋賭石,其他的阿錦一概不知。”
  
  陳誠有些失望,想了想,又道:“那錢老大夫可有跟阿錦說些什麼?我瞧著那錢老似很喜阿錦。”
  
  “錢大夫只說阿錦有禮,其他的並未多說。”陳錦又道。
  
  “阿錦去跟錢老大夫抓藥時,錢老沒提起別的?有沒有說過父親的話?或者讓阿錦給父親帶什麼話來?”陳誠顯得有些焦急。除了他的聲音,只剩下陳蘭和陳旭吞食飯食的聲音了,戚夫人和陳芸端坐著,時不時的看陳錦一眼,面帶不屑。
  
  陳錦有些猶豫,吞吞吐吐的。
  
  “阿錦莫怕,有話直說,我不會責怪於你的。”陳誠的面容顯得很是真誠。
  
  陳錦抬頭看了看陳誠,瞧見他溫和的面容,似乎放了心,說道:“錢大夫並未多提什麼,只是說身為男兒郎若是連家裡的內事都治理不了,如何成就大事,如何讓大家信服餘他。”
  
  陳誠聞言,如遭雷擊。
  
  陳錦看著正皺著眉頭沉思的陳誠,站起身來,沖著戚夫人福了福身子,“母親,女兒已經吃好了,還望能退下。”
  
  戚夫人面無表情的動了動嘴皮子,“去吧。”
  
  “謝母親。”陳錦說罷,低著頭退了出去。
  
  陳芸惱怒的看了出了房門的陳錦一眼,扯了扯身旁母親的衣衫,撒嬌道:“母親,您怎放她……”
  
  話還未說完,戚夫人已瞪了她一眼,“住口,莫打擾了你父親,趕緊食飯吧。”
  
  待幾人食了飯,陳誠還未清醒過來,仍緊皺眉頭沉思著。
  
  陳芸,陳蘭,陳旭都先行退下了。
  
  一路上,陳芸沉著一張臉,身後的陳蘭蹦蹦跳跳跟上,笑眯眯的道:“九姐姐,你為何非要跟十姐姐過不去?她是梓娘所生,根本不用懼她,我們是母親所出,和她爭辯豈不是降低了我們的身份。”
  
  身後的陳旭贊同的點了點頭,“九姐姐,十一姐說話有理。”
  
  陳芸回頭看了一眼陳蘭和陳旭清秀白淨的面容,整個陳家只有她的容貌是最下的,其他三房她不敢招惹,這兩個又是她親生的阿妹阿弟,她自捨不得對他們吼。唯一剩下的只有梓娘所出的那兩個小賤人了,那兩個容貌都是上等,她嫉妒,便處處針對兩個。
  
  只是,這話,她肯定不願意讓阿妹和阿弟知道,只得哼了一聲不理身後的兩個了,快步朝著房裡走去。
  
  陳誠呆坐在桌前想了許久,終於想到了補救的辦法,他興奮的擊掌叫道:“夫人,我想到了,你遣人去買三個奴婢回來,送一個去給梓娘,我們日後要好好的待他們,阿錦容貌不錯,若是能送給貴族為妾,對我也是很有幫助的。不行,我要再去仔細想想,夫人,買奴僕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明日要快些辦好。”
  
  戚夫人面容難看的點了點頭,“是,夫主。”
  
  陳誠滿意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環住了身側的戚夫人,笑道:“夫人,剛才為夫的口氣有些重了,你可別放在心上,你知道的,我不過是在阿錦那丫頭面前做做樣子,若是能通過她攀上那買下翡翠的貴族就真是再好不過了。”
  
  聽聞此話,戚夫人的面容立刻柔和了下來,她嬌聲道:“我知夫主的用心,定不會怪夫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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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0 12:46:20 |只看該作者
第011章:

  陳錦出了北園,朝著北邊最角落的位置走了去,她的神色很安詳。若是猜的不錯,明天她這個父親就會遣個奴婢過來吧。還真以為她不知道他的心思嗎?陳錦的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微笑。
  
  很快的,她就回到了木屋,陳瑟正站在木屋門口張望著,瞧見她回來,似松了口氣的樣子,沖著她揮了揮手,“阿姐,你食飯了沒?我和阿母等著你在。”
  
  陳錦幾步來到陳瑟的面前,拉著他進了木屋,“我吃了一些,現在還餓著在,父親可有送食物過來?”
  
  陳瑟點了點頭,眼睛亮亮的,臉上也洋溢著快樂的笑容,“就是剛才那個婢女送過來的,阿姐,你說父親怎麼突然對我們好起來了?以後父親還會不會送這麼豐富的飯食過來?”想到那些吃食,才八歲的陳瑟吞了口口水,他自從生下後就從未見如此豐富的飯食。
  
  兩人已經進到小木屋裡了,沈梓靠在床頭休息,聽見聲響,睜開眼睛,“阿錦,他們可有為難你?”
  
  陳錦笑著搖了搖頭,“阿母別擔心,沒有為難我,父親只是問了我幾個問題而已,阿母,您的藥可喝了?若是喝了我們就食飯吧。”
  
  不待沈梓回答,一旁的陳瑟已搶先答道:“阿姐,阿母早喝了藥,我去把吃食端過來。”
  
  兩個孩子去把陳誠遣人送來的食物端了過來,三塊拳頭大小的烤肉,一罐漿水,一大陶碗的肉飯和肉羹,再加上陳瑟煮的魚湯,這大概是他們有史以來吃的最豐富的晚飯了。
  
  陳瑟抓起兩塊烤肉,一塊遞給了沈梓,一塊遞給了陳錦,“阿母,阿姐,吃烤肉。”
  
  沈梓擺了擺手,“亞瑟跟阿錦吃吧,咳咳……阿母喝了藥,不能吃這個,阿母喝些魚湯就好了。”
  
  “好。”陳瑟又急忙添了一碗魚湯遞給沈梓,“阿母,喝魚湯。”
  
  “好好,阿母喝,你們也多吃些……咳咳…這些年苦了你們了,都是…咳咳…都是阿母無用……”
  
  “阿母,您快別說了,若不是您,我和亞瑟說不定已……已經……”陳錦說道這裡歎了口氣,白淨的面容上滿是愁容。
  
  若不是這些年陳梓護著兩個孩子,指不定他們都出了什麼事情了。
  
  幾人都有些傷感,吃了飯食,都早早洗了歇息了。
  
  第二日天一亮,陳錦一起床,剛出門就瞧見木門邊上站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穿著麻衣,很瘦弱,皮膚顏色暗黃。瞧見陳錦出來,面色也有些緊張。
  
  看見陳錦出來,這小丫頭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奴婢是來伺候主子們的。”
  
  “可是今天母親買你回來的?”陳錦看了眼那小丫頭,又道:“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丫頭頭垂的更加低了,“回主子的話,奴婢沒有名字,奴婢是夫人買回來的奴隸,也不知道今年幾歲了。”
  
  陳錦點了點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小丫頭,過了半響,才道:“日後你就叫丫兒吧。”
  
  小丫頭跪在地上歡喜的道:“多謝十姑娘賜名,多謝十姑娘賜名。”
  
  “好了,你去把旁邊那間木屋收拾出來,日後就住在那裡好了,我和亞瑟你不需管,照顧好我阿母就成了,快去吧。”
  
  丫兒又是千恩萬謝,這才退到了隔壁的木屋去了。
  
  陳錦去井邊打了水上來梳洗過後,又去廚房把昨天剩下的飯食熱了下。剛把火升起來,丫兒就慌忙跑了進來,面帶惶恐,“十姑娘,這事奴婢來做就是了,您出去歇著吧。”
  
  丫兒很勤快,什麼事情都搶著做。
  
  陳瑟起床後也發現丫兒了,他甚是高興,沖著陳錦揚起了笑臉,“阿姐,是父親讓她過來伺候阿母的嗎?阿姐,日後你就不用那麼辛苦了,真好。”
  
  “十三公子安好。”丫兒沖著才起床的陳瑟福了福身子,面上帶著恭敬的神色,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陳瑟撓了撓頭,大大咧咧的道:“我跟阿姐你就不需要管了,照顧好阿母就成了。”
  
  “是,奴婢知道了。”
  
  丫兒剛把飯食熱好,便有另外一個小丫頭提著飯食過來了,那丫頭和丫兒差不多大小的年紀,面帶菜色,整個顯得畏畏縮縮的。
  
  小丫頭提著飯食來到陳錦和陳瑟面前,福了福身子,恭敬的道:“十姑娘,十三公子,這是郎主遣奴婢送過來的早飯。”
  
  陳錦笑了笑,很是高興,“多謝父親了,對了,你可是跟丫兒一起進府的?叫什麼名字?”
  
  那小丫頭垂著頭,語氣依舊恭敬,“回十姑娘的話,奴婢的名字叫雪梅,是九姑娘賜的名字。”
  
  陳錦又問了幾句話,雪梅都一一作答了。
  
  雪梅把飯食放下就回去了。
  
  幾人吃過飯食後,陳瑟又去城外和那叫無耳的少年抓魚去了,陳錦也未阻攔,只是讓他小心些。她又囑咐丫兒在房裡照顧好阿母,便帶著兩片金葉子出去了。
  
  其實,陳錦也不知曉到底要去何處,她只是想出去逛逛,陳家給人的感覺太過沉悶了。
  
  在外面逛了好一圈,陳錦發現自己又不知不覺來到了昨天賭石的那條巷子,裡面依舊人山人海,熱鬧紛騰。大家都忙著挑選毛料,解石,縱算有人注意到陳錦也只是小小的驚豔了一下。這小姑子長的可真夠漂亮的,皮膚比見過上好的白玉還要白皙,亮眼,可惜年紀太小了,瞧著才十一二歲的模樣。
  
  陳錦其實都有十三歲半了,只是每日吃不飽,有些瘦弱,看著也就跟個孩子一般。
  
  這大樑國民風開放,大家閨秀出門的比比皆是,若是將規矩點的姑娘們會帶個面紗,多數的也都是露出臉面走在川流不息的街巷裡的。
  
  陳錦昨日雖賭出一塊極品翡翠來,但見過她的人也不多,這地方本來就是個流動性大的地方,大多數人都不可能每天都蹲在這裡賭石的。昨日是在瘦駝子的店鋪裡賭出那塊極品翡翠來的,她怕瘦駝子認出她來,陳錦來到了巷子最裡面的幾家店鋪。
  
  這裡人也算挺多的,陳錦隨便挑選了一件鋪子走了進去。
  
  這次陳錦沒在門口那堆廢品毛料裡挑選了,昨天純粹就是運氣好,她可不覺得自己能夠連著兩次從人家挑剩下來的廢品毛料中賭出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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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0 12:46:35 |只看該作者
第012章:

  一般店鋪裡毛料的價格也分很多種,有兩片金葉子一塊的,有五片金葉子一塊的,還有按斤賣的,十片金葉子一斤。前兩種的毛料表現一般價格自然就便宜些,按斤賣的毛料表現都還不錯。
  
  陳錦身上沒帶多的銀錢,只有兩片金葉子,想了想,她來到那兩片金葉子一塊的毛料面前,至於毛料表現怎麼樣,她看的並不是很懂,她也不需要怎麼看懂。
  
  蹲下身子,陳錦看了看約莫有兩百來塊的毛料,也沒多想什麼,一塊塊的摸了起來。如今她最多也就能堅持看完一百塊毛料,若是再多,恐會暈了過去的。
  
  周圍很多挑選毛料的,也有切石的人,切石的周圍多數都圍著一群人,陳錦沒興趣去湊熱鬧。
  
  五十塊摸下來,連一塊好些的翡翠都沒瞧見,只找個一個馬牙種的翡翠,馬牙種的翡翠,質地粗糙,透明度差,呈白色粒狀,算是最下品的翡翠了,就算切出來這翡翠也值不了多少銀錢。
  
  陳錦也不洩氣,這些年下來,她早已養成不急不躁的性子了。
  
  她繼續挑選著,沒多時,耳邊傳來一個略帶懶散的男聲,“頭家,這邊的毛料怎麼賣的?”
  
  一聽見這聲音,陳錦身子一怔,面上也成了呆滯狀態。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慢慢轉頭望了過去,身後站著一個面容極其俊朗的男子,男子身側還站著一位面容白皙長相嫵媚的女子。
  
  男子身著錦袍,女子穿著一身輕薄的蠶絲裙,手腕上帶著一對綠油油晶瑩剔透的玻璃種翡翠鐲子,頭上插著一根同色的翡翠釵子,耀眼極了。
  
  這鋪子的頭家(掌櫃)認出了眼前的男人,快步走了過來,沖著那俊朗的男子彎了彎腰,恭敬的笑道:“奴才參見衛大人。”
  
  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把陳錦的前生衛平活活逼死的夫君,衛彥。
  
  衛彥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我過來尋兩塊毛料的,無須多禮,你那旁邊那些半賭的毛料是怎麼賣的?”
  
  頭家恭敬的道:“那邊都是十片金葉子一斤的毛料,不知大人有沒有看中的?”
  
  陳錦只看了那男人和女人一眼就回轉過頭了,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她怕自己會忍不住上前殺了那兩人。陳錦逼迫自己平靜下來繼續挑選毛料,她的手略微有些顫抖的伸向了眼前的毛料。
  
  身後又傳來衛彥的聲音,“我先去瞧瞧,若是有看中的再說不遲。”
  
  “是是,大人說的是。”鋪子的頭家慌忙點了點頭。
  
  衛彥帶著身旁美豔的女子衛如玉來到了那半賭的幾塊毛料面前。半賭的毛料既是開過天窗或者小門,也就是毛料原石被擦出或者切去一角,露出裡面的翡翠來,當然並不一定這露出來的翡翠就表示裡面全部都是翡翠了,很有可能是靠皮綠。靠皮綠顧名思義就是只有表皮這一層層薄薄的翡翠,裡面都是白花花的石頭,所以這半賭的風險也不小。因為能夠看見翡翠,所以這半賭的毛料可比全賭的毛料貴上許多的。
  
  陳錦根本無暇顧及屋角那對男女,她強迫讓自己集中精神去看眼前的毛料,可是那兩個人的聲音還是時隱時現的傳入她的耳中。
  
  “夫主,你現在看的這塊毛料表現如何?妾身對這些東西不是很懂的。”衛如玉對這些毛料也顯得很感興趣,她以前是奴隸,從未接觸過這樣的東西,知道這些醜陋的石頭裡面很有可能包裹著那些美麗無瑕的翡翠,她就忍不住對這些醜陋的石頭有了興趣。
  
  衛彥轉頭沖著衛如玉展顏一笑,伸手將她帶入懷中,寵溺道:“若是喜歡,玉娘也挑選兩塊來玩玩,這屋子裡的毛料隨便你挑。”
  
  “啊,夫主可是說真的?那親身可就不客氣了。”
  
  衛如玉的聲音裡充滿了驚喜,她也不在乎人多,快速在衛彥臉頰上親了一口便跑開挑選起毛料了。
  
  她對這方面根本不在行,無非就是這麼摸摸那裡看看。
  
  陳錦的心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她只當自己不認識那兩人,慢慢的挑選起了毛料。
  
  入手的是一塊黑色的石頭,約莫有十來斤的樣子,表皮有些凹凸不平,還有些灰撲撲的顆粒狀東西。這毛料的表現應該不太好,不然也不會被扔在這堆毛料裡面了。
  
  表皮黑乎乎的石頭很快在陳錦的眼前褪去,露出裡面白花花的石頭,很快一抹綠色映入她的眼簾。
  
  陳錦心中歡喜了起來,這一百塊毛料如今都快挑完了,沒想到最後幾塊還能出了綠,不是什麼極品翡翠,只是糯種的,快接近冰種了,水頭不錯,大小也不錯,這糯種的翡翠也是屬中高檔的翡翠,應該能值幾個錢了。
  
  她也不打算在繼續挑選別的毛料了,等把這塊毛料解開後就回去。
  
  正準備叫那店鋪的頭家,陳錦眼角就瞟見一人在她身側蹲了下來,她回頭一看,正是那衛如玉。
  
  陳錦面色一冷,看向衛如玉。
  
  衛如玉不認識陳錦,對她的怒視視而不見,伸手摸向那塊黑漆漆的石頭。
  
  “夫人,你做什麼?”陳錦攥緊拳頭,看向眼前的衛如玉。
  
  她的聲音沒了憤怒,這衛如玉不懂賭石界的規矩,定會鬧出笑話的,她沒什麼好生氣的,只等著看衛如玉的笑話就好。
  
  賭石界的人都知道若是一塊毛料有人在看的話,其他人是不允許去插手的。
  
  衛如玉看了眼前的小姑子一眼,笑了笑,這小姑子長的倒是不錯,皮膚也不錯,奈何年紀小了些,“小姑子,我自然是挑選毛料。”
  
  陳錦笑道:“這塊毛料是我先看中的,夫人可是弄錯了?”
  
  衛如玉不在意的道:“那又如何,你看中的難道我就不能看了,大不了我買下它就是了。”
  
  “夫人,這快毛料是我先看中的,正打算買下來的,您這樣做不可。”
  
  衛如玉瞟了眼前漂亮的小姑子一眼,道:“什麼不可?如今我看中了,要買下它,難不成你想跟我搶?”她的聲音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尊貴感。
  
  周圍好些看毛料的人,聽聞衛如玉的話語,都皺了皺眉頭,他們都是經常玩賭石的,最最討厭的便是眼前這種在別人挑選毛料的時候隨便插手的人了。
  
  衛彥聽見這邊的動靜,起身走了過來,在看見陳錦的那一刻他愣了愣,很快就蹲下身子,“玉娘,怎麼回事?”
  
  衛如玉的眼眶有些紅紅的,她伸手攀住衛彥的手臂,嬌聲道:“夫主,妾身看中了一塊毛料,這小姑子想搶了去。”
  
  不等衛彥說話,陳錦扯著嘴角笑道:“夫人真是好本事,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這快毛料明明是我先看中的,夫人就來插了一腳。”
  
  陳錦說話的聲音很平穩很平穩,可是沒人知道她內心有多麼的難受,沒人知道她現在忍著多麼痛苦。
  
  衛彥皺了皺眉頭,看向衛如玉,“玉娘,這小姑子說的可是實話?這塊毛料是誰先看中的?你莫不是不知道賭石的規矩?”
  
  瞧見衛彥挑起眉頭,衛如玉慌了,她知曉衛彥皺眉頭就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忙道:“夫主,是妾身一時糊塗了,妾身來的時候這小姑子正好轉頭,妾身還以為她已經看好了,不打算要這塊毛料的,是妾身錯了。”
  
  衛彥的眉頭又皺了皺,道:“無礙了,你出去等著吧。”
  
  衛如玉神色有些低落,她低低的應了一聲,便出了店鋪。走出店鋪門的時候她回頭望了一眼,正好看到她的夫主看那小姑子的眼神,熱切,歡喜。她的心沉入了穀底,她一直知道夫主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夫主喜愛皮膚猶如白瓷美玉一般的女子,哪怕她們的相貌不美。
  
  又抬頭看了那小姑子一眼,衛如玉勸自己不要多想,這小姑子也就十一二的模樣,太小了些,夫主應該對她喜愛不起來吧。
  
  衛彥歡喜的看著眼前這皮膚白嫩晶瑩剔透的小姑子,輕笑道:“玉娘不懂事,還望小姑子莫要生氣。”
  
  活了這些年,他還從未見過皮膚如此白皙,嫩滑的女子,真真是極品啊。
  
  陳錦藏在衣袖下的手握的死緊,看著眼前這張相處了十幾年的面孔,她笑道:“無事,多謝郎君相助。”
  
  “小姑子此言差矣,玉娘是我府中的夫人,是我管教無方,還是小姑子氣量好,不跟我計較。”衛彥說著,還沖陳錦眨了眨眼睛,滿臉的笑意。
  
  陳錦胃中一陣噁心,她瞧見這男人如此就有些噁心,對他再無半分愛意,只有濃濃的恨意。忍下胃中的不適,她笑道:“郎君真是愛開玩笑,若是郎君無事,我便去解石了。”
  
  衛彥聞言,低頭看向陳錦腳邊的那塊黑漆漆的石頭,笑道:“小姑子選中的可是這塊毛料,看起來,這塊毛料表現並不好,小姑子要不要重選一塊?”
  
  陳錦低頭抱起地上的毛料,道:“多謝郎君的指點,無須,我相信自己的感覺。”
  
  “感覺?”衛彥的神色恍惚了下,似想起什麼事情了一般,他喃喃道:“平兒以前也是一直靠著感覺賭石的……”
  
  陳錦的身子一怔,便繼續抱著毛料朝外頭的解石出走了去。
  
  衛彥回了神,指了指屋角那兩塊半賭的毛料,沖著身後的幾名奴僕道:“這兩塊搬去解石去。”
  
  “是,大人。”
  
  衛彥跟著陳錦來到瞭解石處,陳錦已經付了銀錢,毛料也已經固定好了,解頭奴開始小心翼翼的擦石。
  
  陳錦不理會身後的衛彥,只當是沒看見他,她如今真的很想立刻離去,這種忍耐太過難受了。可是,她不能,她甚是不能驚慌,她必須裝作不知他是一位大人物。
  
  瞧見小姑子不在理會他,衛彥也不好在說什麼,只是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很快的,陳錦那塊冰糯種的翡翠就被切開了,解石奴歡喜的叫道:“出綠了,出綠了。”
  
  周圍的人群聞言,都擁了上來,問陳錦這毛料賣不賣。
  
  陳錦搖了搖頭,笑道:“我打算全部解開,若不是靠皮綠的話,整塊翡翠都會賣掉的。”
  
  眾人聞言,都來了精神,站在一旁等了起來,這些人多數都是家裡開有翡翠鋪子的大戶人家,不然也買不起這些翡翠原石了。
  
  很快,整塊毛料就全部切開了,裡面的翡翠是糯種的翡翠,顏色深綠,還算是純正的綠色,這糯種也快接近冰種了,塊頭也不小,長有四五寸的樣子,寬也差不多三寸了。
  
  “小姑子,我出一百片金葉子!”周圍的人群已經喊起了價格。
  
  “我出一百二十片金葉子!”
  
  “一百三十片金葉子!”
  
  “四金!”人群中傳出一個爽朗的男音,陳錦聽出那是衛彥的聲音。
  
  四金那就是四百片金葉子,真是個大價錢了。
  
  “喲,衛大人真是憐香惜玉呀,這價值三金的翡翠你都願意多出一金了,既然如此我出五金!”人群中又想起一個少年歡快的聲音,少年的聲音很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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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0 12:46:53 |只看該作者
第013章:

  那說話的少年已從人群站了出來,看模樣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
  
  這少年長相極其俊美,看長身玉立,精神耿耿,風姿冰冷,瓊佩珊珊。
  
  瞧見這少年的長相,眾人都是呆愣住了,連陳錦也看呆了,這少年模樣真是俊美,從未瞧見過長相如此俊美的少年。
  
  這少年真真是面如冠玉,唇紅齒白,一雙眼睛也生的極其漂亮,看向人的時候滿眼璀璨,仿佛能將人吸入其中一般。
  
  少年沖著衛彥挑釁一笑。
  
  “這是哪家的少年?長相竟如此的俊美,比那雲陵的美男子白狄還要美上幾分啊。”
  
  周圍的人群早已經分了神,沒在去關注翡翠,只顧著去議論眼前的俊美少年了。
  
  “喲,聽你這麼說,難不成你還見過那雲陵的美男子白狄不成?不過這少年到底是哪家的少年,長相真是太過俊美了,還從未瞧見過這少年。”
  
  那雲陵的美男子白狄,陳錦也是聽說過的,白狄是雲陵(地名)一位很是出名的美公子,據說這位美公子每次出行之時,便有懷中的少女為了表達對他的喜愛,用水果去投擲他,每每滿載而歸,於是就有了擲果盈車之說。不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那俊美少年注意到周圍人群的目光,厭惡般的皺了皺眉頭,而後不再理會他們,轉頭看向陳錦,嬉笑道:“小姑子,這翡翠五金賣於我怎麼樣?”
  
  陳錦環顧四周,瞧見沒有在加價的,又看向衛彥,發覺他竟繃著一張臉不再說話,倒是有些意外,這少年莫不是什麼名門貴族家的公子,只是衛彥已經身為這大樑城的卿大夫了,還有什麼能令他畏懼的人物?除了城主。只是這半年幼的少年年紀不適城主的年紀,莫不是是城主家的人?似乎這大樑城衛彥顧忌的人也只有城主家的人了。
  
  陳錦不在多想,轉頭看向那俊美的少年,道:“已無人出價,這翡翠自是屬於公子的了。”
  
  “行,這五金你可拿好了,銀貨兩訖。”俊美少年說著從懷中掏出五錠金子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陳錦覺得這少年公子遞給她金子的時候似乎觸碰了一下她的手,大概是錯覺吧。
  
  收好那翡翠,俊美少年沖著陳錦笑了笑,轉過身子來到衛彥身旁,笑嘻嘻的道:“衛大人好生悠閒,竟有空閒帶著美妻到處閒逛,本公子還瞧見你那美妻在巷子口等著你在,可真是美妻啊,哈哈。”
  
  少年說到衛彥的美妻面容上帶著一股毫不掩飾的諷刺之色。
  
  衛彥面帶不滿,卻不敢多說什麼,只是沖著這俊美少年點了點頭,道:“二公子說笑了,我還有事,便先行一步了。”說罷,不再理會這俊美少年,轉頭看向陳錦,笑道:“小姑子不知家住何方,若是不嫌棄,便讓我送你一程如何?”
  
  陳錦看著他,張了張口,還不待說什麼,一旁的俊美少年卻是突然串了過來,拉過陳錦的手臂,沖著衛彥笑道:“我對這小姑子有意,衛大人你還是先走一步吧,小姑子我會送回去的。”
  
  陳錦慌了,面色通紅,她側身打掉這少年抓住她手臂的手掌,結巴道:“小…小女子並不認識公子,還…還望公子自重。”
  
  衛彥看了他們兩人一眼,不再多說什麼,轉身離去。
  
  陳錦低著頭,面色通紅,她暗暗惱怒,這少年怎得如此,兩人並不相識,少年卻做出如此出格的舉動,真是無理。
  
  俊美少年不去理會走掉的衛彥,他低頭去看眼前皮膚雪白的小姑子,笑眯眯的道:“我們是不認識,不過現在不是認識了嗎?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姓陳,若是公子無事,小女就先行一步了。”說罷,陳錦將五金放於寬大的袖中,不理會這俊美公子,轉身離去。
  
  走了兩步,陳錦卻發現有些不對勁,周圍人驚豔的目光總是追隨著她在,不對,好似追隨在她的身後,她回頭看了一眼,果不其然,那俊美的少年竟抱著那塊糯種的翡翠跟在她的身後。
  
  “公子,你?”陳錦停步,轉身去看身後那俊美少年。
  
  這少年真是奇怪!
  
  少年公子嘿嘿一笑,眼睛彎彎的,陳錦竟看的有些呆了。她咳了一聲,問道:“公子為何要跟著小女?”
  
  “小姑子似乎誤會了,大路這麼寬敞,我只是回家而已,不想竟和小姑子同路了。”俊美少年說話間,一直笑眯眯的,全然無視了周遭那些驚豔的目光。
  
  陳錦糾結,她又看了那少年兩眼,不再說話,轉身繼續朝前走了去。
  
  走出巷子,陳錦先是去集市買了些布帛,阿母阿弟身上的衣衫都舊了,總需做上幾套的,想想那小廚房裡只有鹽巴這一味調料,她又去買了些廚房裡的用具和調味品,看那些瓜果蔬菜也都很是新鮮,也買了些。
  
  自始自終,周圍人群驚豔的目光總是隱隱跟隨,她知曉那少年公子還在她的身後。她也不置氣,繼續閒逛了許久。這一路逛下來,她算是知道為何這俊美公子沒有白狄擲果盈車的待遇了。
  
  周圍那些懷春的少女剛買了水果把仰慕的目光投向這少年之時,少年已經呲牙咧嘴的沖著她們道:“做什麼?都趕緊給我走開!”
  
  惡言相向,嚇走了一干仰慕他的少女們。
  
  陳錦又在集市逛了好一會,這才朝著陳府走了去。待走到偏僻位置時,那少年依舊在她身後緊緊相隨。陳錦終於忍耐不住的回了頭,“公子,你家住的位置可真是奇特,小女子在集市都逛了幾圈了,你竟還未到家,還跟著小女子來到了這裡,公子倒是說說你家住何方?要不公子先行一步好了。”
  
  那少年依舊笑眯眯的跟在陳錦的身後,眉眼彎彎,笑容燦爛。
  
  “小姑子,我喜歡你才跟著你的,若是你告知了我你的名字,我便不再跟誰怎麼樣?”少年笑的無恥,仿佛知道陳錦一定會告訴他一般。
  
  “當真?”陳錦問道。
  
  “自然當真。”少年鄭重的點了點頭。
  
  “小女子姓陳名錦,如今已告知了姓名,小女子就先行一步了。”說罷,便不理這少年,提著東西朝前走了去。
  
  少年慌了,忙跟上陳錦的步伐,跟她走到並排,“你當真了?我說說而已,那等我送你回去便走,可好?”說著不顧陳錦的反對,伸手提過她手中的東西,“你也真是的,小小年紀,買了這麼多東西,也不嫌重,瞧你氣質也不似庶民家的,怎麼出來也沒有婢女跟著,還有不懂財不露白的道理?你也不怕被別人盯上了?你這小姑子真是大膽!”
  
  陳錦看了他一眼,不在說話,默默的朝前走了去。
  
  少年瞧她不說話,笑道:“怎得,說的你不開心了?你年紀小,日後別提這麼重的東西了,也要多防著別人才是。”
  
  “公子誤會了,小女還差一年便及笄了,所以這些東西還是提的動了,防人之心也是有的。所以還望公子把東西還給小女,讓小女自己提吧。”陳錦說著,伸手去提這少年手中的東西。
  
  少年慌忙躲開了,笑嘻嘻的道:“你說話就說話,惱什麼惱,知道你年紀不小了,也知道你有防人之人,這下總可以了吧。”他說完,不見陳錦回話,又自個說了起來,“我叫白瑞世,你日後叫我瑞世便可。”
  
  陳錦看了他一眼,她可沒他這般自來熟,不過他姓白?莫不是和那雲陵的美男子白狄有什麼關係不成?
  
  瞧見陳錦疑惑的神色,少年白瑞世皺緊眉頭,怒道:“你這是什麼眼神!我跟那雲陵的美男子白狄可是什麼關係都沒有,這天下姓白的可多著了。”
  
  少年很討厭別人以他的俊美來說事一般。
  
  果然啊,白家,這大樑的城主也是姓白的,這白瑞世應該是白家的公子了,難怪衛彥會有些畏懼他了。
  
  “是,公子,小女知曉了,你和那雲陵的美男子並無任何關係。”
  
  少年聽聞他的稱呼,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罷了,隨便你叫什麼吧,對了,我看你似乎很討厭那衛彥?莫不是你認識他?”
  
  陳錦笑道:“公子看錯了,小女並不認識你口中的衛彥,自然也不會討厭了。”難不成她對衛彥的厭惡如此的明顯?連著少年都看出來了?可是,她明明隱忍的很好了。
  
  “罷了,罷了,不跟你說了,對了,方才我瞧見你賭出一塊糯種翡翠來,你可是對那賭石的技巧很瞭解?”
  
  陳錦答道:“並不是很懂,小女也不過是湊巧賭出一塊綠來的。”
  
  一路上俊美少年話語很多,多半都是他說著,陳錦聽著。對這少年,陳錦也很無奈,她根本不知這少年為何要跟她如此親近,還一定要送她回來。她可不信是這少年看中她了,她的容貌和這少年比較起來,那就真是一個地上,一個天上了。
  
  很快的,兩人就來到了陳府北邊牆角那個小洞旁,少年瞧見陳錦扒開樹枝遮掩住的洞口很是吃驚,指著那洞口道:“你真是這陳家的十姑娘?怎得不從大門進去,要從這小洞進去?”
  
  陳錦抬頭看向白瑞世,道:“多謝公子一路想送,小女子多謝了,公子還請回去吧。”說著,她接過白瑞世手中的東西,塞進了洞口裡面,也貓著腰從洞口鑽了進去。
  
  外頭的白瑞世看的目瞪口呆,指著已經沒人影的洞口,半響沒說出話來。
  
  陳錦卻不管這白瑞世,徑直朝著木屋走了去。
  
  來到沈梓房中看了看,陳錦瞧見阿母已經睡熟了,她便又出了房門。
  
  如今已是午時了,她不知不覺已在外面逛了一上午了,來到廚房時,丫兒正在廚房熱著沈梓的藥,瞧見陳錦進來,忙福了福身子,道:“十姑娘,您回來了?”
  
  “恩,我阿母怎麼樣了?這一上午可有什麼人來過?”
  
  “主子睡了一上午,也沒什麼人過來叨擾,連十三公子都還未回來。”
  
  “好,等藥熱好了你在叫我,我來服侍阿母用藥。”
  
  “是,十姑娘。”
  
  陳錦回了房,把懷中剩餘的金子放入錦盒之中收了起來。等藥熱透之後她端去讓沈梓付了藥,又讓丫兒把買回來的飯食做好,幾人吃了飯食,陳錦也沒再出門了,在木屋裡待了一下午。等晚上陳瑟抓魚回來,煮了魚湯,陳誠又讓婢女們送來了飯食,吃了飯食,大家就睡下了。
  
  第二日一起來,陳錦沒在出門了,陳瑟也未在出門了,兩個都在家陪著沈梓。
  
  還不到午時,便有婢女前來,陳錦想了好久,才想起這婢女竟然是大房裡的婢女。
  
  那婢女來到陳錦面前,福了福身子,道:“十姑娘安好,家主請您過去一趟。”
  
  家主,只有真正的一家之主才能稱呼為家主,大房裡的陳慶掌管著陳家,是陳家的家主。
  
  陳錦幾乎已經猜出這大伯找她何時了。
  
  回身跟阿弟和阿母說了一聲,讓他們無需擔心,陳錦就隨著這婢女去了東院的大房。
  
  大房裡的丫鬟僕婦是最多了,如今已經吃過了午飯,大家都沒什麼事可做,在院子裡閒散著,瞧見陳錦都沖著她福了福身子,“十姑娘安好。”
  
  這大房是當家做主的,連婢女訓的都比其他三房有禮一些。
  
  “十姑娘請進吧,家主正在裡面等著您在。”婢女說完,就退下了。
  
  陳錦低著頭,輕扣了扣門,裡面傳出一個沉穩的中年男子的聲音,“是錦兒來了吧?快進來吧。”
  
  陳錦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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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0 12:47:06 |只看該作者
第014章:

  門內站著一位中年男子,約莫四十來歲的樣子,穿著華衣錦袍,面相不似陳誠那種俊秀型,長的有點像武夫,正雙手背立著,在屋內度來度去。瞧見陳錦,忙迎了上來,笑道:“錦兒來了?好長時間沒瞧見了,如今錦兒又長高了不少。”
  
  陳錦笑了笑,低著頭應答了一聲。
  
  這男子就是她的大伯父,陳慶,今天四十有二,育有三子一女,三子一女均已經成了家,女兒嫁了個還算富裕的小家族,三子都住在東院。陳錦這幾年沒從來到東院,更是幾年時間沒瞧見過大伯父一家的人了。
  
  整個陳家,除了母親戚夫人經常為難他們外,其他三房,大伯父,二伯父,三伯父都是很少見到,怕是這三房都快忘了陳錦長的什麼模樣了。
  
  “抬起頭來給大伯父看看,大伯父好像幾年都未瞧見你了,你阿母阿弟可好?”陳慶面色黝黑,也不經常跟兒女們說話,如今跟陳錦扯一些家常話都略微顯得有些不自在。
  
  陳錦抬起頭來,笑道:“阿母阿弟很好,多謝大伯父的關心。”
  
  瞧見陳錦的面容,陳慶愣了下,倒是沒想到這孩子會出落的如此漂亮,就是瘦弱了些。
  
  陳慶雖是一家之主,多半都是在外面忙碌著,對於家裡的事也不太注意,雖也聽說了四弟對妾侍所出的兩個孩子不好,卻也沒在意過,畢竟那是四弟的家務事,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你父親對你們可好了些?”
  
  陳錦點了點頭,“多謝大伯的關心,父親對我們很好。”
  
  陳慶歎息一聲,在原地踱了幾步,才道:“對你們好就成,今天大伯父叫錦兒過來就是想問錦兒幾句話。”
  
  陳錦恭敬的道:“大伯父請問。”
  
  “聽說你前日賭了塊極品翡翠來,賣了十金,那十金你可是給了你父親?”陳慶雖說很缺錢,卻也知道那十金和他沒什麼關係。雖知道如此,心裡還是有些不痛快的,把錦兒叫過來也只是想問問她是怎麼賭這極品翡翠來的。
  
  “回大伯父的話,是給了父親,不過錦兒自己留了一金,阿母身子病著在,錦兒跟父親說了好久才留下這一金的。”陳錦並不打算隱瞞此事,大伯父既然知道她賭出一塊極品翡翠來,知道十金的事情,肯定也是知道她留下一金在。大伯父雖然缺錢,卻也不至於會做出問她要銀錢的事情來。
  
  陳慶點了點頭,“你做的很對,你父親待你們如何我心裡也清楚,留著一金你們也有些後路,大伯今天叫你過來也不是為了金子的事情,就是想問問錦兒你賭石是靠的運氣還是什麼?可有什麼感覺?”
  
  陳錦道:“錦兒也不知曉,就是隨便摸了一塊。”
  
  “那錦兒摸毛料的時候可有什麼特別的感受?”
  
  陳錦茫然的抬頭,“感受?好像什麼感受都沒有,毛料很多,錦兒都快挑花了眼,就隨便摸了一塊。”
  
  陳慶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這大概是偶然吧,“那錦兒先回去吧,若是你父親在待你們不好,錦兒可要跟大伯說,大伯父跟你們做主。”
  
  “恩,多謝大伯父,錦兒就先回去了。”
  
  陳錦出了門,朝著北院走了去,她對這大伯父沒什麼印象,只知道大伯父就娶了一房,育有三子一女,一家人到還是挺和睦的,整個陳家最多事的就是三伯父和她父親了。
  
  二伯父也只娶了一妻,三伯父娶一妻,還納了三房妾侍,似乎還有繼續納妾的勢頭。主要是三伯父一直無所出,他總認為問題都出在女人身上,這才不停的納妾。
  
  陳錦冷笑一聲,不肯面對現實的男人,明明就是他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他卻全部推到了女人的頭上去。
  
  三伯父住在西院,剛走到西院這邊,就聽見裡面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隱隱約約的,陳錦似乎聽見裡面傳來什麼,“三姨娘……懷孕之類的字眼。”
  
  陳錦笑了笑,沒打算湊熱鬧,往自己住的北院角落走了去。
  
  剛回到木屋前,陳錦就瞧見婢女丫兒從她屋子裡匆匆走了出來,丫兒瞧見陳錦楞了一下,神色有些慌張,結結巴巴的道:“十…十姑娘,奴婢給您打掃屋子去了。”
  
  陳錦嗯了一聲,掃了丫兒一眼,道:“你去我阿母房間伺候著吧,這邊不需要你了,我自己來就好了。”
  
  丫兒低著頭,道:“是,十姑娘。”說罷,就朝著隔壁沈梓的木屋走了去。
  
  陳錦回了房,細細打量了一番,發現屋裡有人翻動過了,床下那個藏有裝金子錦盒的大木箱子被移動了些,好在她的木箱子上了鎖。本來丫兒就是戚夫人送來的婢女,她自然不會相信的。
  
  罷了,日後自己在尋個婢女回來就好,只是日後也要更加防著這丫兒了。
  
  剩下的幾日,陳錦都未出門,在家陪著阿母和阿弟,這幾日父親每日派人送來兩餐的飯食,剩餘的一餐都是陳錦自己做的。丫兒大概也知道上次的事情被陳錦撞破了,這幾日都老老實實的待在廚房和自己的房間裡。
  
  陳錦信不過戚夫人,信不過自己的父親,自然也信不過這丫兒了,每日的藥都是她和陳瑟親自煮的,端給阿母喝。
  
  三日後,陳錦剛起床就聽見外面丫兒的驚叫聲了,還伴隨著一個很是熟悉的聲音,“叫什麼叫!你們家的十姑娘可是住在這裡?”
  
  這聲音一出,丫兒卻沒有半分聲響了。
  
  緊跟著,那個熟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傻了不成?本公子問你話在!”
  
  丫兒結結巴巴的聲音傳了來,“公……公……公……子,我……我家……家……”
  
  陳錦歎息一聲,推門而出。
  
  門外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那花了五金買下她翡翠的白家二公子。
  
  俊美的白瑞世瞧見陳錦眼睛一亮,大步朝著她走了過去,“小姑子可算見著你了,這幾日你怎得沒出門?我在外頭等了好幾日沒瞧見你,這才進來了。”
  
  那身後的丫兒面容呆愣愣的,直直的盯著白瑞世的背影。
  
  陳錦沖丫兒揮了揮手,“丫兒,你先下去吧!”
  
  丫兒傻愣愣的看著白瑞世,沒聽見陳錦的聲音。陳錦又沖她說了兩次,丫兒這才啊的一聲,滿臉通紅,慌慌張張的沖進了自己的房間裡面。
  
  白瑞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俊美容貌讓丫兒害羞了,扯了扯陳錦的衣袖,笑嘻嘻的道:“小姑子,咱們出去逛逛吧。”想了想他又道:“叫你小姑子太生疏了,我看叫你錦兒好了。錦兒,我們出去逛逛吧,順便去挑選幾塊毛料玩玩。”
  
  不等陳錦回答,陳瑟已從自己的木屋裡走了出來,瞧見白瑞世,八歲的孩子瞪大了眼睛,匆匆跑到陳錦身旁,“阿姐,這人是誰?怎麼跑進咱們家來了?”
  
  陳錦拉著陳瑟來到一旁,悄聲道:“阿弟,這是阿姐的朋友,待會阿姐就要出門了,你在家看著阿母,不要到處亂跑。丫兒是戚夫人遣來的,始終信不過她,可知道?”
  
  陳瑟慎重的點了點頭,小臉上全是謹慎的神色,也悄聲道:“阿姐,你放心好了,我留在家裡陪著阿母。”
  
  “好。”陳錦拍了拍陳瑟的手,讓他放寬心,“阿弟,你也別太擔心了,等會我去集市上買兩個奴隸回來,自己買回來的用著始終舒服些。”
  
  陳瑟看了看閑得無聊,在牆邊打桑果的俊美公子,悄聲道:“阿姐,那人是誰?長的可真好看。”
  
  陳錦也跟著望了過來,想了想,才道:“他是阿姐出門認識的朋友,阿弟別擔心,他不是壞人。”
  
  重活一世,好人還是壞人她還是分的清楚的。只是卻不清楚為何這白家二公子對她有了興趣。
  
  白瑞世對什麼都很感興趣,打了半天的桑樹果子,也有些無趣了,看那邊姐弟兩人還在嘀嘀咕咕的說什麼,有些不耐煩的道:“錦兒,好了沒?快些。”
  
  其實,白瑞世也不知曉為什麼會對這半大的丫頭感興趣,第一次見她的時候,衛彥正對這丫頭獻殷勤。他平日裡最最討厭的就是父親手下的衛彥了,瞧見他對女子獻殷勤,自然想都沒想就去破壞了。
  
  誰知見到那半大的小姑子,他驚為天人,尤其是那小姑子的皮膚,宛如上好的白玉石一般,晶瑩剔透,讓人心中生出好感來。他甚至還極其無恥的以遞金子為由,摸了摸小姑子的手,果然嫩滑的很。這才生出了親近之意。
  
  等陳錦又跟陳瑟說了一句,這才從那洞口鑽了出去。
  
  陳錦已來到府外,裡頭的白瑞世卻磨磨蹭蹭的怎麼都不肯鑽出來。
  
  她催了好一會,白瑞世才磨磨唧唧從這洞口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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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陳錦瞧著白瑞世黑著一張臉,忍不住問道:“莫不是你剛才是從正門進來的?”
  
  “自然…不是。”白瑞世把頭扭向一旁,四下望了起來,不等陳錦在說什麼,他又道:“今個還想去賭石不?要不去集市上逛逛?”
  
  陳錦想了想,家裡的丫兒不讓人放心,倒也需要再去買個丫頭回來,“行,去集市吧。”
  
  兩人來到了集市,這時代民風開放,郎兒和少女在集市上逛著的比比皆是,陳錦自然也不會避嫌。而且沒什麼好避的,若是父親知曉白瑞世是城主家的公子,怕對他們也會好上許多。她並不稀罕父親對她的好,只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如今身在陳府,父親對他們好上一分,她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的。
  
  若是能有機會脫離陳府那就最好不過的,陳錦攥著拳頭,暗暗的想著。
  
  兩人去了買賣奴隸的地方,陳錦挑了一個看模樣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小丫頭身上乾乾淨淨,面容清秀,神色雖膽怯,眼神卻很純淨。陳錦指了指這丫頭,沖旁邊還喋喋不休介紹奴隸的頭家道:“就這個吧。”
  
  那頭家忙不迭的點了點頭,一把將那小丫頭拉了出來,沖陳錦笑道:“小姑子好眼光,這丫頭不錯,五百錢的價格,若是要的話,小姑子就領回去吧。”
  
  陳錦付了銀錢,沖那不停回頭的小丫頭道:“還沒名字吧?日後你就叫春雨了。”
  
  那丫頭回過頭來,看著陳錦,神色悲戚,突然跪了下來,“小姐,您行行好吧,奴有一母,求求您也買下她吧,日後奴一定會好好伺奉小姐的,求求小姐了。”
  
  一旁的白瑞世開口道:“這你奴真是麻煩…”
  
  那跪著的春雨臉色白了兩分,還在不停的給陳錦磕頭,“小姐,您行行好,求求您了。”
  
  陳錦看著那丫頭半響,想到臥病在床的阿母,遂點了點頭,“你母在何處?領來吧。”
  
  那站在一旁的頭家聞言,急忙從奴隸中拉出一人,沖陳錦道:“小姑子好心腸,這丫頭的母親也是這一批的奴隸,不過病了多日,每次有人買這丫頭,這丫頭都是求著讓把她母親也買了去,不過可沒碰見小姑子這般好心腸的。”
  
  陳錦看了那婦人幾眼,發現她病的厲害,站都有些站不穩了,春雨急忙上面扶住了那婦人,“母親,母親,有人肯買下我們了。”
  
  這婦人帶病,只要了五十錢。
  
  緊跟著,又帶著這婦人去看了大夫,大夫拔了脈,紮了針,又開了藥方。
  
  買了兩個奴隸,陳錦也不想去挑選毛料了,跟白瑞世說了聲,就準備回府去。
  
  白瑞世撇了撇眉頭,忍不住抱怨道:“錦兒真是無趣,這才出來多久就急著回去了。”
  
  陳錦沖他福了福身子,道:“掃了白公子的興趣,是我的錯,只是大娘身子不行,我要先將她送回去才行。改日在陪著白公子去挑選毛料吧。”
  
  “成成,那我陪著你回去可好?”白瑞世平日裡都閑的無事可做,父親只會嫌他不如大哥,大哥整日研讀戰書,他只好和著一群紈絝子弟到處閒逛。父親平日不許他接觸賭石,前幾日才接觸上就喜歡上了,正好又碰見這皮膚宛如白玉的小姑子,每日裡便有了盼望,拉著小姑子賭石去!
  
  不過一切都得背著父親才是,若是被父親知道他賭石了,肯定要打斷他一條腿。雖說前日裡碰見了衛彥,相比他也不敢在父親說什麼閒話的。
  
  瞧見陳錦似不歡迎他的模樣,不等她回答,他又忙道:“走吧,快些回去,我瞧著這大娘快堅持不住了。”說著,急急忙忙拉著陳錦往前走了去。
  
  陳錦無奈,甩開他的手,朝前走了去。
  
  春雨扶著母親跟在陳錦身後,她雖好奇俊美公子跟自家小姐是什麼關係,卻也知道為奴為婢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遂只是扶著母親跟在小姐身後。
  
  兩人又來到那洞口處,白瑞世的面容黑了幾分,他哼了一聲,拉著陳錦朝著陳家大門去了。他就不信,他一個白家二公子,陳家的人還敢在他面前欺負錦兒不成!他可是受夠了爬牆和狗洞了。
  
  來到陳府大門出,白瑞世啪啪的拍起了大門。沒多時看守大門的陳老頭就來開門了,瞧見是陳錦,他楞了好一會,“十…十姑娘,您…您什麼時候出去的?”
  
  陳錦笑了笑,沒吭聲。
  
  “你這老頭問這話做什麼?錦兒是陳家的小姐,他去何處豈是你能問的?”說罷,拉著陳錦進了大門,身後的春雨和大娘忙跟了上去。
  
  那陳老頭被白瑞世問的呆愣了半響,才想起這公子他根本不認識啊,看來是十姑娘帶回來的人了。不行,得趕緊跟家主通報一聲才是。想到這裡,陳老頭急忙關上紅木大門,朝著東院走了去。
  
  幾人來到了北園的角落裡,丫兒瞧見陳錦回來,忙迎了上去,“十姑娘,您回來了。”
  
  陳錦嗯了一聲,指了指身後的春雨和春大娘,道:“這是春雨和春大娘,我瞧著可憐就買了回來,而且你一人也太辛苦了些,有了她們兩人,你也不需那麼辛苦了。”
  
  丫兒面色白了幾分,低下頭來,“十姑娘,奴婢知道了。”
  
  “這裡也沒多餘的房了,你帶著春雨和春大娘回房去休息吧,春雨等會把你母親的藥煎上。”
  
  丫兒抬頭臉色通紅的看了白瑞世一眼,這才帶著春雨和春大娘回到了木屋裡。
  
  陳瑟也從沈梓的房裡走了出去,瞧見陳錦,歡喜的跑了過來,“阿姐,你回來了,阿母醒了,你要不要看看。”
  
  陳錦點了點頭,看了白瑞世一眼,白瑞世知道她這是在趕人了,也不好在厚著臉皮待在這裡了,揮了揮手,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咱們改日有機會在出去吧。”
  
  待白瑞世走了後,陳錦回房看了看阿母,比起前幾日,起色還不錯。陳錦的心也放寬了些。
  
  “阿母,我又買了個婢女回來,丫兒那丫頭我信不過,新買回來的婢女叫春雨,她還有一個母親,也買了下來。”
  
  沈梓笑了笑,“行,聽你的。”
  
  兩人聊會,沈梓便有些昏昏欲睡,陳錦替她蓋好被褥就出去了。
  
  春雨正在廚房忙著煮飯,瞧見陳錦進來,笑道:“十姑娘,午飯快好了,我聽丫兒姐姐說了,午飯要自己做。”
  
  春雨手藝還不錯,陳錦吃了午飯,呆在桑樹下乘涼,夕陽西下時,陳錦遠遠的便瞧見路口處有幾個丫鬟僕婦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那丫鬟僕婦抱著一堆堆的東西,其中一個老婆子瞧見陳錦,忙笑道:“十姑娘安好,這是家主讓我們送過來的東西,說是好久沒過來看你們了,便讓老奴們送些東西過來。”
  
  陳錦忙站起身來,笑道:“勞煩大娘了。”
  
  那老婆子已經讓身後的人把東西放進屋裡了,又對陳錦道:“十姑娘也別怪家主,家主這些年為了陳家忙進忙去的,每日到處奔波著,所以這才許久沒來看過你們了,十姑娘可怪家主?”
  
  陳錦恭敬的道:“錦兒不怪大伯父,大伯父為了陳家的榮華整日忙碌著,錦兒卻不能為大伯做些什麼,實是錦兒的不對。”
  
  這老婆子是大伯父的奶母,如今大伯父派她來看望陳錦,自然是希望和能夠拉近和陳錦之間的關係。陳錦知道這無非就是因為大伯父知道了白瑞世的身份而已。雖說白家二公子有些不學無術,但好歹也是城主家的二公子,光是這身份都夠陳家巴結的了。
  
  陳錦又跟這老婆子嘮叨了許久,老婆子才返了回去。
  
  沒多時,父親陳誠又遣人過來把陳錦叫去吃晚飯,自然也是知道了自己的女兒竟和白家二公子有來往。
  
  這頓晚飯吃的並不舒心,陳誠總是拐彎抹角的追文陳錦如何認識白家二公子的,什麼時候認識的,和他關係怎麼樣,那白公子對她是否喜歡。
  
  飯桌上的戚夫人黑著一張臉,九姑娘陳芸臉色也有些難看,她已經瞪了陳錦好幾眼了,她恨,為何俊美的白家二公子會看上這個除了美貌什麼都沒有的庶出妹妹!
  
  陳錦低著頭,慢慢吞下口中的食物,道:“父親,我只知他叫白瑞世,其他的也不知道,我們是在集市上遇見的,錦兒也不知曉他為什麼總跟著我,父親,白家很了不起嗎?”
  
  陳成有些尷尬,他知道自己太急切了,可是他對權勢渴望的太久了。“錦兒,那白公子是城主家的二公子,你不知嗎?”
  
  陳錦茫然的道:“女兒不知。”
  
  陳誠笑道:“錦兒性子單純,二公子這才看上錦兒的,好了,錦兒快吃飯吧。錦兒,我看那小木屋你也別回去了,日後你就養在母親名下吧,這樣日後找如意郎君也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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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發表於 2015-4-20 12:47:54 |只看該作者
第016章:

  陳錦聞言,慌忙站了起來,朝著陳誠福了福身子,“女兒惶恐,母親很好,可是如今阿母的身子不好,女兒要在阿母身旁照顧阿母才是,女兒怕要辜負了父親的好意,望父親原諒。”
  
  陳錦剛說罷,一旁的陳芸也已經瞪了她一眼,開口道:“父親,這般下賤的女兒怎配養在母親身旁,你可別是糊塗了。父親,白家二公子如此俊美,怎麼會看上她?怕是覺得她傻乎乎的,這才同她走的近了些。”
  
  “放肆!”陳誠怒道,“清風,你是如何管教九丫頭的,錦兒是她妹妹,她怎可說出這般話來!真是放肆,從今個起,你們娘兩都不許出門了,給我待在家裡學些規矩禮儀!可別讓旁人笑話了去!”
  
  戚清風和陳芸面色都有些難看,只是都未在說什麼了。
  
  陳錦聽見父親的吼生,縮著身子站在一旁。
  
  瞧見她這般樣子,陳誠歎了口氣,“都是父親的錯,若是從小將你和亞瑟養在你們母親名下,如今你們也不會這麼畏畏縮縮的,罷了,既然你不想過來,那就好好侍奉你阿母吧。”
  
  “謝父親。”
  
  陳誠想了想,又道:“母親給你的那丫頭你可是用不習慣?我似乎聽說你屋中又來了兩個丫鬟僕婦。”
  
  陳錦忙道:“今天和白公子在集市上瞧見那丫鬟和她母親很是可憐,這才買回來的,父親可是生氣了?”她問的小心翼翼,還瞧瞧抬頭看了陳誠一眼,仿佛很怕他一般。
  
  擺了擺手,陳誠道:“罷了,不過是多了兩個丫鬟僕婦而已,咱們府中還是養的起的。”
  
  戚清風聞言,恨恨瞪了這男人一眼,說的倒是好聽了,不過是多了兩個丫鬟僕婦,府中還是養的起的,哼!她說想再去買兩個婢女回來,畢竟府中婢女太少,這男人還說她浪費錢帛,不肯同意!
  
  等丫鬟收了桌子,陳誠又拉著陳錦去書房聊了許久,說來說去,無非就是轉彎抹角的問她能否在二公子面前推薦他,這些都被陳錦給裝傻帶過了。陳誠問不出什麼,便歎氣讓陳錦回去了。
  
  這一回去,陳誠接下來幾天對他們母子幾人又好了些,每日還來看過沈梓。奈何沈梓是傷透了心,每次他來,她都裝作睡著了。
  
  時間一晃,已經是一個月後,天氣漸漸轉熱了起來。這一個月裡,陳錦沒去賭石,主要是陳誠對她的關注太多了,她不敢冒然去賭石,白瑞世來找過她幾次,倒是這幾天沒再來過了,怕是給他父親關了禁閉。陳錦也樂得個松閑。
  
  這一個月裡,那老大夫又來過一次,給阿母診了脈,開了藥。阿母經過這段時日的調養,面色紅潤了許多,每日也能下床走動些許。
  
  這個月裡,三房那邊也是鬧哄哄的,據說三伯父娶的第三房小妾懷孕了,只是三伯父並不高興,這一個月裡,三房算是鬧騰的很,那第三房小妾也流產了,還被三伯父趕出了陳府。
  
  陳錦聞言,只是歎息一聲。
  
  她這一個月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對著府中的石頭摸來摸去的,來讓自己堅持更長的時間,如今她一天大概能夠看透二百塊中等大小的石頭了。
  
  這幾日白瑞世沒來找她,陳誠對她鬆散了許多。陳錦打算一個人出去逛逛。
  
  “阿姐,你是不是要去集市上逛逛?我也想同你一起去,可好?”
  
  這一個月裡,陳瑟也整天悶在家中,實在有些無趣。
  
  陳錦笑道:“好,那我去阿母說聲,咱們這就去。”
  
  她去跟沈梓說了一聲,又囑咐春雨和春大娘好好照看阿母,這才帶著亞瑟出門了。
  
  她帶著亞瑟在集市上逛了一圈,便去了賭石的位置。
  
  賭石街早已經不記得她這個曾經在廢品毛料中賭出一塊極品翡翠石頭的人了。
  
  她領著亞瑟在賭石街裡轉了起來,亞瑟從未接觸過這些東西,很是興奮,拉著陳錦問東問西的,“阿姐,阿姐,這就是翡翠毛料嗎?這些石頭裡面真的可以切出美麗的翡翠來?”
  
  陳錦笑道:“自然是能的,很多人都是憑著這賭石一夜暴富的,不過更多的則是賭紅了眼,輸的精光,一夜之間家毀人亡。阿弟可要記住了,若沒有賭石的本事,可萬萬不可接觸這些東西,知道嗎?”
  
  陳瑟聽的面色動容,他堅定的點了點頭,“阿姐放心,我定不會去沾惹這些東西的。”
  
  “好了,你也別這麼緊張,咱們偶爾來逛下還是沒什麼關係的。”陳錦說罷,拉著陳瑟四處逛了起來。
  
  她拉著陳瑟隨便進了家鋪子,裡面的毛料堆了滿滿一屋子,陳錦一進屋子就瞧見左邊放著一塊已經被切開的,露出一片的翠綠色的毛料。那塊毛料約莫五六十公分的高度,既然是被切開了一道口子,自然是屬於半賭的毛料。看那□出來的翡翠竟然玻璃種的翡翠,顏色也很純正。
  
  那塊毛料前已經有人圍著看了,陳錦也不便上前查看,只能等著那人看完。倒是一旁的陳瑟看著那裸露在外的翡翠,有些傻眼,他扯了扯陳錦的衣袖,“阿姐,這翡翠可真漂亮,不過這翡翠怎麼露在外面?那豈不是很多人搶著買?”
  
  陳錦笑道:“這塊翡翠毛料是屬於半賭的毛料,也就是被人切開露出裡面的翡翠,基本上能看見玉肉的都是屬於半賭的毛料。不過這半賭的毛料也存在很大的風險,自然不會讓很多人搶著買了。”
  
  陳瑟微楞,仰頭看著陳錦,“阿姐,有什麼風險?既然都能看著翡翠了,自然表示裡面是有翡翠的了。”
  
  看著亞瑟粉嫩嫩的臉頰,陳錦忍不住捏了一把,笑道:“阿弟這個就說錯了,雖然表示裡面有翡翠,但是裡面的翡翠有多少?若是只有表面這薄薄一層翡翠,或者裡面的翡翠出現了裂紋呀,黑癬什麼的,那不就是虧死了?”
  
  陳瑟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的,阿姐,那人走了,咱們去看看那塊毛料吧。”
  
  陳錦順勢望了過去,那人已經開始挑選起別的毛料了,這才帶著陳瑟來到那塊毛料面前,發現這裸露在外的翡翠還真是極品翡翠,顏色純正,水汪汪的,還清透。若不是只有表面這薄薄的一層翡翠,或者遇見裂紋,黑癬什麼的,這快毛料到還可以入手。
  
  她仔細觀察了一下,卻在表皮的上層發現了一絲裂紋。她暗道,難怪了,這麼多人來瞧這塊毛料卻不肯買下,怕是因為這條裂縫的關係了。
  
  陳錦想著便伸手摸了上去,表皮那些石頭和裸露出來的翡翠在陳錦的眼前褪了下去。
  
  過了半響,她收回手,輕輕的歎了口氣,裡面倒是沒有裂紋了,只不過卻是靠皮綠,只是裸露在外的這薄薄的一層翡翠而已。若是買了,肯定讓人輸的傾家蕩產。
  
  傾家蕩產……陳錦心中忽然一動。她想到了一個離開陳家的辦法了,只是這辦法不一定成功,而且很大的風險。……罷了,試試也好,若是能夠成功擺脫陳家,那便值得了。
  
  只有脫離了陳家,她才能放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想到這裡,陳錦找到鋪子的頭家,問了這塊毛料的價格。
  
  那頭家笑眯眯的道:“小姑子好眼光,這塊毛料可是本店的鎮店之寶,不過這塊毛料是按斤稱的,價格稍微貴了些,十五片金葉子一斤。”
  
  陳錦暗暗算了一下,這塊毛料有一百多斤的樣子,怕是要二十金子才能拿下這塊毛料了。這個價格足夠一般的小家族傾家蕩產了。
  
  不過,這個價格她還能承受的下來。
  
  陳瑟在一旁看著似乎有些昏頭的阿姐,悄悄的把她拉到了一旁,低聲道:“阿姐,你做什麼?莫不是你想買下這塊毛料?”
  
  陳錦面容有些掙紮,過了半響,她才低頭看向陳瑟,“阿弟,若…若是我們買下這塊毛料,出了綠,父親一定會待我們更加好的,也會對母親好的。阿弟,我想買下它。”
  
  有些事情她不能告訴他們。
  
  陳瑟有些傻了,他急急的拉了陳錦一把,“阿姐,你瘋了?你…你剛才是怎麼教我的,難道你忘記了?再說了,你哪兒來這麼多金子來買毛料啊。”
  
  他很慌亂,陳瑟一直以為姐姐只是有些膽小,卻不知道她會有如此糊塗的一天,若是這毛料裡的翡翠是靠皮綠或者有裂紋什麼的,父親一定會將他們趕出府去啊。
  
  怎麼辦,怎麼辦,他該怎麼勸說阿姐才是。
  
  陳錦雙眼緊緊的看著那塊毛料,眼中有著濃烈的炙熱,那是對自由的渴望與炙熱。只是在陳瑟看來,那就是阿姐著魔了。
  
  “阿姐,算了吧,咱們也沒這麼多銀錢,我看我們還是去集市上逛逛吧。”說著,他就拉著陳錦朝著集市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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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0 12:48:07 |只看該作者
第017章:

  陳錦回頭看了一眼那半賭的毛料,勢在必得,無論如何她都要趁著這次機會,帶著阿母和亞瑟離開陳家,她相信離了陳家,他們一家三口的日子會更加好的。
  
  而且,她本來就要去集市上籌錢,她可沒打算用自己那五金來買下這毛料,再說了,五金也不夠。
  
  來到集市,陳錦四下注意了下,倒是看見好幾個賭場。一次能拿出這麼多銀錢,而且肯借給她的也只有賭場了。
  
  “亞瑟,你在這茶館裡等阿姐一下可好?阿姐去買些東西,很快就回來的。”
  
  陳瑟擔憂的看了她一眼,扯著她的手不讓她走,“阿姐,你去買什麼?我和你一起去可好?”
  
  陳錦歎了口氣,拉著陳瑟來到一條偏僻的巷子裡,她看著陳瑟,正色道:“亞瑟,阿姐想問你幾個問題。”
  
  “阿姐,你問吧。”陳瑟從未瞧見阿姐如此正色的表情,心裡有些不安。
  
  陳錦沒有了以往那種畏畏縮縮的表情,她現在的表情很堅定,整個面容現出一股很奇特的氣質來,陳瑟形容不出來,只是突然發覺眼前這個阿姐好像換了個人一般。
  
  “阿弟,你覺得父親待我們好嗎?你出生後他就很少過來看你,咱們名義上雖說有個父親,卻和沒有一般,你真的喜歡咱們現在的父親嗎?”
  
  陳瑟想了想,搖了搖頭,“阿姐,其實我並不喜歡父親,只是我們是父親的孩子,還太小,不依附於他,又能如何?”
  
  八歲的孩子,思想已經很成熟了。
  
  陳錦忽然笑了,她道:“亞瑟,若是給我們一次機會,讓我們離開父親,自己單獨去外面過生活,你覺得如何?這樣也有利於阿母的病情。”
  
  八歲的孩子張大嘴巴,傻愣愣的看著陳錦,不安的道:“阿姐,我們是父親的孩子,怎麼離開父親?而…而且,離開了父親,我們該怎麼活下去?”
  
  “阿弟,你傻了?以前我們是怎麼活下去了?以前的時候父親可曾管過我們?可曾給過我們一口飯吃,我們還不是靠著自己活了下來。”
  
  “可是…”陳瑟皺了皺眉頭,“阿姐,若是離開了陳家,咱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陳錦笑道:“笨蛋阿弟,這個問題不用你來操心,我已經全部做好了打算,不過,接下來阿姐要做的事情你可不許阻攔,回去之後也不可告知阿母。阿姐可以跟你保證,阿姐一定會帶著你跟阿母離開陳家,然後好好過日子的。”
  
  陳瑟還是有些猶豫,“阿姐,你說的辦法到底是什麼辦法?可有危險?再說了,父親如今很喜歡你,怎麼可能答應讓我們離府?”
  
  “阿弟,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你現在回去等著阿姐,若是不出意外,咱們三天到五天內就可以離開陳家了。”
  
  陳瑟還是有些不大放心,又被陳錦勸說了好久,陳瑟這才答應先回去了,也答應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絕對要保密。
  
  送陳瑟回了家,陳錦就去了賭場,她說出要借二十金子的時候,那賭場的看管人仰頭大笑了起來,“你這小姑子可別是跟老子開玩笑,老子時間寶貴,可沒這個時間跟你來說笑!你這小姑子知道二十金能買下多少東西?二十金可是足足兩千片金葉子了!”
  
  陳錦不慌不忙的道:“我是陳家十姑娘陳錦,有了陳家做擔保,這二十金可否借給我?大叔,我是說真的,沒跟你開玩笑。”
  
  那看管人這才細細的打量起了眼前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眼中閃過一抹驚豔,心中也做出了打算,他轉身對身邊的幾個手下低低說了幾句話。
  
  那幾人不住的點頭,時不時的瞄陳錦兩眼。沒一會,那幾人就魚貫而去。
  
  那看管人這才轉頭笑道:“小姑子稍等,若是情況屬實,在來談這金子的事情。”
  
  陳錦點了點頭,又和這看管人聊了幾句,知道這人姓管名山。約莫半個時辰後,那出去的幾人就回來了,管山問了他們一些話,便讓他們出去了。
  
  管山打量了眼前的小姑子幾眼,陳家雖說是落魄了,可還有些良田和鋪子,而且那宅子夠大,能值不少錢。眼前這小姑子也是極品啊,瞧瞧這膚色,整個大樑城都找不出第二個來了。
  
  若是這小姑子真的還不上這二十金,那陳家的家業再加上眼前這小姑子,到還算是一筆不錯的生意。
  
  不錯,這生意值得!
  
  這樣一想,管山心中就有了定奪,他笑道:“這金子我可以做主借了,只是這規矩我可跟小姑子說清楚了,這二十金每天的息是二十片金葉子,若是三個月內無法結清的話,可別怪大叔我無情了。”
  
  陳錦算了算,二十金,一天的息就是二十片金葉子,一個月可就是六金,也就是說她借了這二十金,一個月後就要還二十六金,三個月後就要還三十八金,這可真是天價了。
  
  不過,二十六金,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內。用這二十多金子買下他們母子三人的自由,完全值了!
  
  “小姑子可要考慮清楚了。”
  
  陳錦抬頭笑道:“我借,就二十金。”
  
  管山愣了愣,竟覺得眼前這小姑子的笑容雍容無比,大概是錯覺吧。
  
  接下來寫憑據,畫押,這一切就是順理成章的了,等陳錦將二十金拿到手中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
  
  管山看著眼前面容平靜的小姑子,忽然有些好奇她借這麼多金子想做什麼了,“不知小姑子借這麼多金子做什麼?可跟你父親商量過?”
  
  陳錦低頭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道:“我看中一塊翡翠毛料…這才…”
  
  後面的話不用話,管山也已經清楚了。他在心裡歎了口氣,多好的一小姑子啊,怎麼沉迷于賭石了,這可不是一般人玩的起的啊。
  
  “那小姑子打算幾時把這銀錢還上?”
  
  陳錦想了想,道:“管大叔,若是我今日沒來還銀錢,等三日後你去陳家找我吧…不管怎樣……他們都是要知道的……”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她似乎也很擔憂的模樣。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陳錦這才帶著二十金離開了。
  
  她帶著銀子,來到了那毛料處,又細細的查看了好久,這才讓頭家把這毛料搬了稱了稱,一共一百二十斤,十八金的價格。
  
  附近的人聽說了有人買下這塊毛料都跑來湊熱鬧了。
  
  周圍的人都看得出來眼前這小姑子很緊張,額頭不停的冒汗,拳頭握的死緊,看著那正在解開的毛料。
  
  “從這切面來看,這快毛料裡面若是切出大塊的毛料來,這小姑子可就發了啊。”
  
  “是呀,不過若是切垮了,可就……”
  
  周圍的人群鬧哄哄的,陳錦只顧看著眼前那塊毛料,她其實也想過偷天換日,這些金子不用來買毛料,而是偷偷的藏起來,最後讓那賭場的人找去陳府。只是這根本行不通,陳家人只要稍微派人來問問就能知道情況了。她沒必要為了這二十金讓整個計畫失敗掉。
  
  在這鬧哄哄的人群中待了大半個時辰,終於那整塊毛料全部都切開了,只要表皮那薄薄一層的翡翠而已。
  
  “呀,真是可惜了,是靠皮綠啊,哎。”
  
  “是啊,可惜了,這小姑子沒事吧,我瞧著她的臉色嚇人啊,可別昏過去了啊。這是哪家的小姑子,怎麼出來也沒個婢女跟著?”
  
  “喂…喂,小姑子,你沒事吧?頭家,趕緊找個地方讓這小姑子休息下,瞧她的臉色真是嚇人。”
  
  陳錦被周圍的人扶到了旁邊坐了下來,她的心中也很是緊張,聽見耳邊的人在不停的勸阻著她。
  
  “小姑子,莫傷心,錢財乃是身外物…”
  
  “是呀,小姑子……”
  
  陳錦臉色蒼白的抬起頭來,不言不語,眾人只當她傷心過頭了,又勸慰了幾句,便都散去了。
  
  她在鋪子裡坐了好一會,才步履蹣跚的朝著巷子外走了去。後面的人看著她,不住的人歎氣,暗道: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這一次輸了十八金可真是夠嗆人的了。
  
  陳錦就這樣面色蒼白的回到了陳家,陳家的丫鬟僕婦們只瞧見十姑娘面色慘白,步履蹣跚的朝北院走了去。
  
  回到北院那幾間木屋裡,陳錦瞧見陳瑟正在桑樹下等著她在。瞧見她,他忙沖了上來,“阿姐,你沒事吧?”
  
  陳錦笑了笑,“沒事,阿母怎麼樣了?可還睡著在?”
  
  “阿母很好,阿姐你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阿弟放心吧。”
  
  瞧著陳錦蒼白的臉色,陳瑟始終都有些不放心,他跟著阿姐回到屋子裡面,陳錦說要休息一下,陳瑟無奈,只得出去了。
  
  晚飯時,陳誠遣人來喊陳錦過去吃飯,陳錦面色難看的跟著那婢女來到了北院的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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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陳錦來到北院正房的時候,陳誠,戚夫人這一家子都已坐好。瞧見陳錦進來,陳誠沖她招了招手,笑道:“錦兒,過來坐父親身邊。”
  
  “是…”陳錦步履蹣跚的來到了陳誠的身旁,整個人面色慘白,無精打采,猶如失了魂一般。
  
  陳誠嚇了一跳,拉著她坐了下來,“錦兒怎麼了?可是身子不舒服?怎麼臉色這般慘白?”
  
  搖了搖頭,陳錦坐了下來,“父親無須擔心,錦兒無事……”她說著似乎很怕陳誠的觸碰,身子也有些搖搖欲墜。
  
  “你這孩子真是了,身子不舒服就跟我說,好了,我先遣人送你回去,等會讓大夫去看看。”說吧,轉頭沖著一旁站著的婢女道:“送十姑娘回去,再去請個大夫來。可仔細著十姑娘,若是出了什麼事,我不扒了你們的皮!”
  
  一旁的陳芸瞧見陳錦如此,倒是開心的笑了起來。只要是陳錦不如意,她就開心。
  
  婢女送陳錦回了房,沒多時就有大夫過來了,替陳錦把了脈,卻也診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是十姑娘自己的心結。陳誠聞言,歎息一聲,囑咐春雨好好伺候陳錦,這才回去了。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這三日陳誠倒是像個父親的樣子,每日來看陳錦,偶爾還會問問為何白家二公子沒來了。
  
  陳錦每每都是慘白著臉色說不知。
  
  陳誠瞧見女兒如此,也不知是真擔心女兒出了問題,還是怕女兒沒了,也就攀附不上二公子了,總是歎息著問陳錦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怎肯說?自然是面色鬱鬱的搖頭不說。
  
  這三日,陳瑟很擔心她,她只是趁著無人的時候告知阿弟,讓他無須擔心,她沒事的。
  
  春雨和春大娘也很擔憂她,只是她們是奴,有些話總輪不到她們來問,輪不到她們來關心。
  
  第四日,陳誠發現女兒的變化更加大了,他不知原因,又怕陳錦真出了什麼事情,二公子就再也不會搭理他了,越想他就越急,在陳錦屋子前度了好幾步的,這才來到陳錦的床前,問道:“錦兒,到底出了何事,你倒是跟父親說說啊,父親一定會為你做主的。可是有人欺負了你?”
  
  陳錦面容慘白的搖了搖頭,“父…父親,錦兒無事。”
  
  “錦兒,你是父親的女兒,就算父親以前待你不好,父親如今知道錯了,你要是有事就跟父親說,父親就是你的天,一定會為你解決的。”
  
  陳錦抬頭看了他一眼,張了張乾裂的嘴巴,猶猶豫豫道:“父親,您……您真的什麼都能為錦兒做主嗎?”
  
  “自然!”陳城的話語很堅定,眼神卻很猶豫。
  
  陳錦在心底冷笑一聲,面色卻動容了起來,她眼眶紅通通的看著陳城,“父…父親,嗚嗚嗚……錦兒做了件錯事……父親,您可一定要原諒錦兒……”
  
  她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
  
  陳城正想問出了什麼事情,木屋裡忽然闖進來一個婢女,那婢女慌張的沖著陳城和陳錦福了福身子,“奴婢見過四郎主,見過十姑娘,家主請你們過去一趟。”
  
  陳誠原本還想訓斥這婢女幾句,瞧見她慌亂的樣子,似乎有急事一般,便皺眉問道:“怎這般沒了規矩?到底發生了何事?”
  
  那婢女看了陳錦一眼,面容也有些蒼白,道:“回四郎主的話,府…府中忽然闖進來一幫人,說是要找十姑娘……不知道他們在房裡和家主說了什麼,家主很是生氣,讓奴婢過來找您和十姑娘過去一趟。”
  
  陳誠聞言,面色就有些難看了,既然能讓大哥生氣,恐怖錦兒惹出來的事情不小吧。
  
  他越想越是氣惱,回頭瞪了陳錦一眼,便讓陳錦起身,兩人跟著那婢女來到了東院。
  
  陳錦在聽聞有人找來時,臉色便更加難看了。
  
  外頭的陳瑟聽聞此事情,甚是擔憂,跟著陳錦一起去了。想了想,又回頭囑咐春雨,“春雨,你在這裡看著阿母,千萬不許阿母過去,也不許有人把剛才的事情傳來阿母耳中,可知?”
  
  春雨福了福身子,恭敬的道:“十三公子放心,奴婢謹記。”
  
  陳瑟這才慌忙追了上去。
  
  一進到東院的正房裡,陳誠就發現大哥臉色陰沉的可怕,房裡還站著好些個人高馬大,一看就不是善類的的人。他神色一慌,慌忙問道:“大哥,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陳誠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陳錦搖搖欲墜的身子,似要暈死過去一般。
  
  陳慶瞪了陳誠和他身後的陳錦一眼,鐵青著臉色,怒道:“你家女兒做出來的好事,你問她好了!”
  
  還不等陳誠問什麼來,陳錦已經癱軟在地了。跟著過來的陳瑟慌忙把她扶了起來,“阿姐,你這是怎麼了……嗚嗚,阿姐,你可別嚇我啊。”
  
  賭場的管山也在其中,他瞧見那借錢的小姑子如此,暗暗笑了兩聲,怕是這陳家掏空所有家底都換不上這二十斤了吧,他就等著收了陳家的宅子和這小姑子了!
  
  “錦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可是惹出什麼事來?”陳誠這下才真的慌了,大哥都發了如此大的脾氣了,怕這事鬧的不少。
  
  陳錦聞言,也不說話,只是伏在地上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哭聲淒慘,還透著一股悔意來。
  
  管山瞧見,笑道:“若是這小姑子不肯說,我便來說吧,你們陳家的十姑娘在我們場子裡借了二十金,我們今天就是上門來催一催這筆錢帛的。不知十姑娘可有金子還給我們?”
  
  陳誠聽聞此話,臉色立刻慘白慘白,他哆嗦著,指著伏在地上的陳錦,哆哆嗦嗦,卻怎麼都說不出一句連貫的話語來。
  
  陳錦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嗚嗚…父親,錦兒錯了,錦兒只是想在給您贏回一塊極品翡翠來。嗚嗚嗚,錦兒錯了,錦兒不知道會是這樣的後果了,父親,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救錦兒,錦兒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了,父親。”
  
  “你…你這孽障!”陳誠生生給氣的翻了白眼,忍不住往後踉蹌了兩步。二十金啊,那可是整整兩千片金葉子啊,就算買了他們整個陳府就湊不齊這金子來。而且,他和大哥怎可為了這下賤的女兒敗了陳府。他指著陳錦,怒吼道:“你可知你做了什麼事情?你這下賤的東西,怎得如此愚笨!”
  
  陳錦抬頭,眼裡全是絕望,她哭泣道:“父親,錦兒全是為了您啊,您不待見我和阿弟,自從上次賭出一塊極品翡翠來,你才慢慢的對我和阿弟好了些。嗚嗚嗚…錦兒想著若是這次能在賭出一塊極品翡翠來,父親一定會更加疼愛錦兒和亞瑟的。錦兒知錯了啊,父親,求求您救救錦兒,錦兒知道錯了。”
  
  “原諒?怎麼原諒你?”陳誠指著陳錦,氣的上氣不接下氣,“你…你可知這是二十金!不是二片金葉子!這事,我管不了了!”
  
  一旁的陳瑟聞言,也嗚嗚的哭了起來,他沒想到阿姐還是去買下了那塊毛料,他錯了啊,他就不該相信阿姐的話,如今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啊。
  
  一旁的管山實在瞧不下去了,道:“這些親情,你們甭在我的眼前上演,如今我只要金子,她是你們陳家的人,這金子自要你們陳家來還了。你以為你們脫的了關係嗎!”
  
  陳慶聞言,冷聲道:“這是四房的家務事,跟我可沒什麼關係,算起來,我們四兄弟早已經分了家!”
  
  管山冷笑一聲不在說話。
  
  陳誠的面色白了青,青了紫,紫了又變白。他恨恨的瞪著地上的陳錦,腦海中想著解決的辦法。
  
  怎麼辦?該怎麼辦!
  
  對了!他想了起來,若是這陳錦不在是陳府的人了,這筆債務可算不到陳府的頭上來了。想到這裡,陳誠忽然放心大笑了起來,指著陳錦道:“從今天起,我陳誠和你陳錦斷絕父女關係!從此之後你將不在是陳府中的人了!”
  
  “父親!”陳瑟不可思議的望著父親,“父親,怎可如此?父親,求求你饒過阿姐這一回吧。”
  
  “閉嘴!”陳誠憤怒的指著陳瑟,“若不是你們,怎會出了如此事情?看著你們就是心煩!不光陳錦要滾出陳府,你跟你阿母也給我滾出陳府!從此以後你們將再也不是我們陳府中的人了!”
  
  陳瑟和陳錦聞言,癱軟在地。
  
  管山冷哼一聲,“這是你們自己的家務事,我管不著,不過這金子若是十姑娘給不出,你們陳家也脫不了幹係的!”
  
  陳誠擺了擺手,慌忙解釋道:“這位大哥,如今我已和這孽障斷絕了關係,從系之後她在也不是我們陳家的人了,這事可賴不到我們頭上來,再說了,是她借的金子,又不是我們。”
  
  管山正想說什麼,癱軟在地上的陳錦忽然直起了身子,恨恨的看著陳誠,“好,我就如你所望!從此之後,我們母子三人再也不是你們陳家的人了,這筆金子就算我死也算不到你們頭上去!”
  
  “好,一言為定!來人,備紙和筆,我今天就把這斷絕書寫出來!”
  
  陳誠瞧見陳錦竟不糾纏,只有滿心的歡喜。叫人備了紙和筆,快速的寫下了斷絕書,逼著陳錦和陳瑟按下了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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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0 12:48:31 |只看該作者
第019章:

  一旁的陳慶看著滿臉決然的陳錦有些呆愣住了,他總是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可是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裡奇怪了。倒是陳城看到那按上手印的斷絕書,滿心的歡喜。
  
  整個房裡,管山他們一群看熱鬧的表情,陳慶面帶疑惑,陳城面露喜色,陳錦面帶絕望之色,陳瑟面上的神色也有一絲絲的疑惑。
  
  “好了,既然咱們已經斷絕了關係,這筆債務可到不了我們頭上了。這位大哥,你們若是有什麼事情找她就好了。”陳城說著,還指了指依然癱瘓在地上的陳錦,眼中沒有半點父女之情,有的只是解脫。
  
  管山冷笑一聲,道:“不管如何,若是這金子問她要不到,你們陳家也是脫不關係的。”
  
  陳城也笑了,他彈了彈手中的斷絕書,“我們陳家已經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了,這筆債務就算上報到官府,也是和我們沒有半分關係的。”
  
  管山冷哼一聲,正想說些什麼,那癱軟在地上的美貌小姑子已經開口道:“夠了,都別再說了,阿弟,我們回去收拾下東西。還有管大叔,那上面寫的是三個月的期限,這三個月我會想辦法償還這二十金的。”
  
  “十姑娘,三個月後可就不是二十金了,而是三十八金了。”管山提醒道,他也有些惱怒,雖說一般這種債務都有三個月的期限,可是為何這小姑子叫他三天就過來?他有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罷了,大概是錯覺吧。
  
  陳城一聽說三個月後就要歸還三十八金,便更加慶倖早已經逼著她按下斷絕書。他在心中冷笑一聲,不管是三十八金還是二十金都已經是很大一筆錦帛了,那白家二公子除非是個傻子才會幫她。他肯定因為這件事情白家二公子會疏遠陳錦的。如此一想,他就更加慶倖自己的決定了。
  
  陳錦慘白著臉色不說話,任由陳瑟扶著她出了房門,朝著北院走了去。
  
  管山也被陳慶送出了府。
  
  回到木屋裡,春雨和春大娘都很擔心陳錦,她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好好的守在沈梓的門前,不讓丫兒進去亂說話。
  
  陳錦回到北園後,看著手中那斷絕書,氣色竟然好了許多,陳瑟也有些相信她的話了,不過二十金,他皺了皺眉頭,這麼大一筆錢帛,阿姐到底湊的出來嗎?
  
  “阿弟,我進去跟阿母說說。你去收拾下東西,我床下的錦盒裡有六金,身上還有兩金,你全部收起來。對了,這是春雨和春大娘的賣身契。”陳錦說著把身上的兩金和賣身契掏了出來,遞給陳瑟,“你問問春雨和春大娘,她們若是願意跟著我們就跟著我們,不願意的話,你把賣身契還給她們就是了。”
  
  “好,阿姐……你…”陳瑟似乎有些擔憂,她朝著阿母的木屋望了一眼,“若是阿母知道了,會不會很傷心?”
  
  陳錦笑了笑,拍了拍陳瑟的肩膀,“無礙,我會跟阿母說清楚的,你快去收拾東西。”
  
  陳瑟這才轉身離去。陳錦也跟著進到了沈梓的木屋裡。
  
  沈梓躺在床上,面色稍紅潤了些,整個身子也豐盈了不少,聽見聲響,她睜開了眼睛,瞧見是陳錦,笑了笑,坐直了身子,沖陳錦招了招手,“阿錦快過來吧。”
  
  陳錦沖沈梓笑了笑,往前走了幾步,來到沈梓的床頭坐了下來,“阿母,我想件事情想跟你說說。”
  
  “你這孩子,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陳錦想了想措詞,這才開口道:“阿母,我做了件錯事,父親將我們母子三人趕出了府。”
  
  沈梓楞了下,有些錯愕,面上現出一種說不清楚是解脫還是遺憾的神色來,她笑了笑,笑容也有些淒苦,“我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的,只是沒想到他前些日子對你們姐弟兩還挺上心了,如今說趕出府就趕出府去了,果真是個黑心腸的男人。罷了,罷了,出府就出府,咱們始終不需要靠著他們陳家活下去的,只是以後要苦了你和亞瑟呀。”
  
  “阿母,你放心,離開陳家我們一定會活的更好的。”陳錦握住沈梓的手,“阿母,是我闖下了一些禍端,不過您不用擔心,很快就解決的,您也別問是什麼禍端,問了我也不會說的,只需要您相信女兒就好。”
  
  沈梓愣愣的看著眼前似乎脫胎換骨的女兒,有些不確定的開口道:“錦兒?”
  
  “恩,阿母,我在呢。”陳錦沖著沈梓展顏一笑,這一次是她數月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容。“阿母,請您放心,我知曉該怎麼做的,現在您在休息會,我去幫著阿弟收拾東西,等收拾好了,我們在過來叫您,可好?”
  
  想了想,沈梓無力的點了點頭,啞聲道:“好。”不知為何,沈梓她相信了女兒說的話,不聞不問,讓錦兒安心。錦兒似乎很怕她擔心啊。
  
  陳錦出了房門,一出去就瞧見春雨和春大娘跪在外面,她們瞧見陳錦出來,慌忙道:“十姑娘,奴願意跟著您,不管出了什麼事情,只求您不要趕奴走。”
  
  陳錦瞧著她們,點了點頭,“好,你們快些起來吧,不過這些日子可能會有些苦,你們也願意跟著?”
  
  “十姑娘,若不是您,根本沒人願意買下奴和母親,奴願意一輩子伺候姑娘和夫人,只求姑娘不要趕走奴和奴的母親。”春雨說話有些急,她是真心想跟著十姑娘,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她總覺得十姑娘從東院回來後,似乎發生了些變化,卻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改變了。
  
  “好,不過你們記住了,既然你們選擇了繼續跟著我,日後只能忠於我一人,可懂?”
  
  “奴懂。”
  
  “好了,你們起來吧,趕緊收拾收拾東西,等會我們便要離開陳家了。”
  
  “是。”
  
  陳錦也很快收拾好了東西,如此,五人就要離家陳府了。
  
  丫兒低著頭看著陳錦一行人的離去,陳錦沒有理會她,扶著沈梓朝著陳家大門走了去。
  
  一路上,陳府的丫鬟僕婦們在邊上指指點點,他們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四郎主和這十姑娘斷絕了關係,把他們母親三人趕出了陳府。
  
  不出陳錦的預料,還未走到陳家大門口,再也和她沒有半分關係的陳芸跳了出來。
  
  看著眼前面色平靜的陳錦,陳芸忍不住笑了起來,滿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喲,你們這般樣子可是要去何處?十妹妹,我聽父親說,你們被趕出了陳府?”
  
  “既然知道我們被陳家四郎主趕出了陳府,怕是來看笑話的吧?不過,陳芸,日後我們在無半分關係了,所以也別在叫我妹妹了,我擔當不起。”陳錦面色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睨著陳芸,眼中滿是諷刺。
  
  陳芸被她這種諷刺的目光氣的渾身直抖,忽略了為何陳錦竟這般大膽。她往前一步,揚起手就朝著陳錦扇了過去。
  
  陳錦豈會讓她打到,擒住了她的手,笑道:“陳芸,別再如此毛毛躁躁的,本來長的就是一臉刻薄的樣子,若是在如此,怕沒一個男子喜歡你了,小心日後嫁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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