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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諾諾寶貝]一支皇后出「牆」來(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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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1:16:36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 弟弟?小十?

  客棧內,一清麗少女和一粉嫩正太相對而視,一人站立在地,一人則蹲坐在榻上,兩人的面容有幾分相似,尤其那雙眼睛,都是一樣的清泠透徹又深不見底,甚至眼神,都有著某種程度的相似。

  門外,正有人嚴密把守,就連林坤也被人拉了出去,此刻正與那腦滿腸肥的某賭場老闆大眼瞪小眼,但誰都沒有發出吵鬧,免得擾了房內正在第一次交流感情的姐弟兩。

  林蘊盯著眼前的這位與她有幾分相似的小正太半晌,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但當她剛才看到他的時候,心裡莫名的就有了一種親切的感覺,尤其當與他的眼睛對視,不知為何,竟在親切之外又多了絲熟悉。

  她正想要開口說點什麼,也同樣在打量著她的小正太突然彎起了眼睛,笑得無比可愛,脆生生的喊了一聲:「九姐。」

  這個稱呼便如那石破天驚,直震得林蘊猛然間渾身僵硬,剛要出口的話也梗在了喉嚨,只無意識的張了張嘴,眼睛亦不由得瞪大,即便是向來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的林蘊,此刻也難掩震撼和驚駭。

  難得看到她這樣的表情,小正太笑得越發燦爛並且無良了,同時也從她的反應中最後一次確認了那最最讓他在意的事實。

  所以在林蘊終於能夠將震驚的表情收起的時候,他突然一下子從榻上蹦跳了起來,朝林蘊直直的撲過去,如一隻無尾熊般的掛在了她的身上,嬉笑著說道:「九姐……哦不,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親姐姐了,好久不見!」

  即便是林蘊,面對此刻的情況也不僅腦袋有些暈乎乎的,不過她還是下意識的做出了反應。

  一拉又一扯之後,小正太就已經被她拎在了手上,林蘊瞇起了眼睛,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手中正朝她笑得燦爛又諂媚的小傢伙,第一次出聲說道:「你是誰?」

  小傢伙絲毫不在意自己正被拎著晃悠,聞言眨巴眨巴眼睛,雙手捧住肉嘟嘟的臉頰,神情那叫一個無辜,那叫一個無邪,「姐姐,我是你親弟弟啊,親弟弟!」

  林蘊美眸瞇得更細,眼中寒光閃爍。

  小傢伙實在是太瞭解她這個眼神了,見狀連忙正了神色,但臉上的笑意卻依然怎麼也收斂不住,小聲說道:「姐姐,好歹人家當初也是為了救你才會跟你死在一塊兒,閻王都被我纏瘋了,好不容易答應讓我這輩子做你的親弟弟,又逃命了八年,可算是見著您了!」

  說著,他忍不住又眉眼彎彎的,顯然正開心樂呵著。

  林蘊眼中飛快的流轉起了瀲灩,看著眼前這張與她相似的小圓臉,神色不自覺的柔和了下來,拎著他後領的手一鬆,便聽到「吧唧」一聲,小正太直接摔落到榻上,然後他看到兩隻爪子朝他伸過來,毫不憐惜的蹂躪著他肉嘟嘟的臉蛋兒。

  「小十,你竟然也來了!」

  林蘊瞇著眼睛笑得很開心,若再仔細看,還能看到她瞇縫的眼中有一點點水霧,捏著眼前這張肉呼呼的粉嫩小臉,嘴角彎彎,眉心卻微微皺了起來,似乎正在強忍著什麼。

  小十也不在意自己的臉正被無情蹂躪著,只是抬頭看著林蘊,眼兒亮晶晶的,突然咧嘴笑道:「姐姐,你該不會是想要哭了吧?」

  「啪」一聲,林蘊送給了他一個爆栗子,短短的時間內就已經收拾好了心情,站直身子俯視著小十,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小十正齜牙咧嘴的揉著被敲痛的腦袋,癟著小嘴可憐兮兮的說道:「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死後去了陰曹地府,卻被閻王告知你沒有經過輪迴就轉世投胎,這真是太過分了!所以我就糾纏閻王啊,都快要把他給纏瘋了,才好不容易等到咱娘親又懷孕,閻王那傢伙就急咻咻的把我送來投胎了,卻沒想到竟然一直到現在才見到姐姐你,唔哇!」

  林蘊揉著腦袋,有些頭疼,「陰曹地府?閻王?」

  「恩恩!」小十眨巴著眼睛連連點頭,不過當林蘊問了一句那閻王長的什麼樣的時候,他卻突然茫然了,皺起小臉很努力的想了想,就又繼續茫然的看向林蘊,搖頭說道,「我不記得了。」

  林蘊輕一挑眉,看他的表情不似作偽,便也沒有再糾纏,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難得溫柔的說道:「不記得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人物。」

  (閻王捶地大嚎:本王竟成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人物?)

  小十很開心,任由林蘊揉著他的腦袋,他甚至還如小貓咪一般的瞇著眼睛在她掌心裡蹭了蹭。

  前世,他就最喜歡粘著九姐,自然是因為最喜歡她,喜歡到為她丟了性命也無所謂,而這一世,他如願成為了她的親弟弟,也不知是心理所用還是體內的血脈傳遞,他只覺得他們好像更親近了。

  然後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貌似大概好像挺重要的事情,抬頭看向林蘊,說道:「姐姐,你給我取個名字吧。」

  林蘊揉著他腦袋的動作一頓,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半餉無言。

  「你到現在都還沒有名字?」

  小十便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坤叔說我是少爺,是他的主子,他沒資格為我取名,所以就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名字。」

  林蘊嘴角一抽,低頭卻看到小十笑得無良,讓她不禁翻了個白眼,說道:「真不明白這些古人是怎麼想的!」

  小十當即點頭應和,「就是說的,我可是當他半個老爹了。」

  對於這話,林蘊並無一點不悅,因為若是沒有林坤這麼多年的照顧保護,任小十是從另外一個更先進的世界過來投胎的,也早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所以林坤無疑是值得小十將他當半個爹的。

  不過她也沒打算要去為難林坤讓他給小十取個名字,所以她想了一下,對小十說道:「你自己給自己取一個吧。」

  「哪有自己給自己取名的?這可是要上林家族譜的大名,既然咱爹娘不在了,這個光榮的任務自然就交給姐姐你了!」

  林蘊嘴角又是一抽,皺眉凝神思索了起來,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之中突然浮現了一絲異樣,喃喃說道:「那不如,就叫林雲吧。」

  「哦,姐姐你叫林蘊,我叫林雲,就這麼定了!」

  「這是娘親說過的一個名字,在八年前她最後一次到京城看望我時說的。」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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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1:16:48 |只看該作者
☆、第11章 要人

  尋找了八年,終於將流落在外的弟弟給找了回來,這對林蘊來說,絕對是一件大喜事,尤其是她怎麼都沒想到小十竟然也會在這個世界出現,而且還和她成為了親姐弟。

  當天她就帶著小十,兩個人一起到爹娘的靈位前去拜祭他們,隨後卻並沒有把找到西北林家小少爺的事情公開,而是將小十先安置在了那家賭坊內,之後她便回了皇宮。

  皇宮裡依然很熱鬧,而她這個皇后娘娘失蹤了一整個晚上也並沒有引起某些不必要的人注意,只當是她睡晚了,反正一直以來,林蘊都是經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聽到了寢宮裡的響動,一直守在門外的錦緣推門走了進來,掀開珠簾,繞過屏風走到了床前,看著正在床上打滾的林蘊,抿嘴輕笑一聲,道:「郡主,你可算是回來了。」

  「嗯,有什麼事嗎?」林蘊打著哈欠,昨天晚上幾乎沒睡,今天也是一大早去接小十和林坤,隨後又一通的忙碌,讓她現在確實感覺困累了。

  錦緣搖了搖頭,將一床薄被蓋在打滾兒的林蘊身上,說道:「倒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是聽聞今日早朝時,安慶王爺舉報了幾名與相府親密的大臣,更和傅相兩人差點當堂打了起來。」

  林蘊迷濛著縮進了被窩裡面,微嘟著粉唇睡得可愛,聞言懶懶的掀了眼皮看錦緣一眼,「葉晟曦是什麼反應?」

  「皇上辦了被舉報的那幾名大臣,然後便坐在龍椅上打起了瞌睡,並沒有理會安慶王爺和傅相的爭執,下朝後親自前往儲秀宮面見了寧萱郡主。」

  這一番話讓林蘊的眼睛略微睜開了一點,瞌睡似乎也少了些,眉心一凝眸中便有銳氣劃過,縮在被窩裡面磨蹭了幾下,才緩緩問道:「我們的貴妃娘娘又是何反應?」

  錦緣笑得很無良,那神態倒是頗有幾分林蘊的風采,回答道:「傅貴妃在施華宮內大發雷霆,摔了一地的碎片,施華宮的宮女太監們都戰戰兢兢,依然免不了被傅貴妃遷怒責罰。」

  林蘊皺了皺鼻子,就沒有再多想多問,埋頭便睡起了回籠覺,一直到她被外面傳來的爭執聲吵醒,已經是正午時分。

  從被窩裡鑽出了腦袋,對於被吵醒這件事自是非常不滿的,不過當聽出外面正在叱喝著她鳳儀宮中人的是傅茵月時,她還是坐了起來,也沒有梳妝打扮,只披了件白色袍子就走出到了外面。

  傅茵月比林蘊還要長一歲,十七歲的女子正是明艷艷的,一身奢華的貴妃宮裝,頭上一支金步搖,金光閃閃,光彩奪目,彰顯著她的恩寵萬千,富貴榮華,臉上的嬌柔之色更為她增添幾分溫婉,惹人憐惜。

  與她這一身的金光閃閃相比,林蘊的雲鬢未梳,清雅素袍不但沒有淪為隱形,反而更顯輕靈優雅,出塵脫俗,懶懶的坐在主位上面,便是那打哈欠的動作,也有著說不盡的清雅尊貴,威儀天成。

  接過錦緣遞上來的濕巾輕輕擦拭了下臉,讓剛睡醒的腦袋清醒了一些,然後看向在她出來後就安靜下來的傅茵月,問道:「不知傅貴妃駕臨我這鳳儀宮,是有何貴幹?」

  傅茵月視線落在林蘊屁股下面的位置上,眼中難掩嫉恨之色,所以就只能斂下眼瞼,站起身來朝林蘊柔柔的一欠身,說道:「妹妹是來給姐姐請安的。」

  正將一塊糕點往嘴裡送的林蘊聞言手中的動作不由頓了一下,轉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嘴角一勾,笑得頗是意味深長,點頭說道:「本宮倒不知道請安是現在這個時辰。」

  不說她早就不耐每天一大早就被人打攪而免了後宮妃子們的請安,就算沒免,現在可是已經過了正午,早過了請安的時辰。

  傅茵月似乎並沒有聽出林蘊話中的意思,輕柔一笑,如春風吹拂,不勝嬌柔,「姐姐恕罪,妹妹也是因昨晚伺候皇上,乏累之下竟不小心睡過了頭,才會到現在才來向姐姐請安。」

  林蘊好整以暇的看著傅茵月,「本宮早已經免了你們的每日請安,傅貴妃倒是多此一舉了。」

  這話讓傅茵月臉色微微一變,心裡不由得惱怒。若不是有求於林蘊,她現在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那一番話不過就是場面上的好看罷了,可是該死的林蘊,這麼多年了,竟依然這樣囂張,連這種場面上的話都不屑於多言。

  不等她反應,林蘊接下去的話更讓傅茵月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不過既然傅貴妃覺得每日伺候皇上很辛苦,那今兒晚上,就讓皇上去其他宮中吧。」

  「姐姐……」

  林蘊秀眉一挑,冷冷的說道:「誰是你姐姐?我爹娘除了我便只生了我小弟一人,莫非丞相夫人還跟本宮的爹爹有一腿?」

  這話讓站在旁邊的錦緣抽了嘴角,再旁邊的其他宮人們更是低著腦袋不敢抬起,傅茵月的臉色自然也是很不好看的。

  林蘊美滋滋的咬著糕點,瞥一眼臉上青紅交加的傅茵月,說道:「有話就直說,你以為我是葉晟曦,會聽你唧唧歪歪的還傻兮兮的一臉相信?如果你沒話說了,就滾出鳳儀宮,正巧本姑娘今天心情好,沒興趣找借口來給你不痛快。」

  傅茵月的臉色更難看,儘管她早就知道林蘊的脾性,但總還是忍不住的要擺出她自己的姿態,並且一直都覺得自個兒這般的言行舉止和風姿儀態才能顯示出她的尊貴優雅,而如林蘊這樣的直來直去,簡直就是野蠻無禮,根本就沒有絲毫作為皇后娘娘該有的儀態。

  可即便如此,坐在皇后位置上的那個人,依然是林蘊這個她眼中的野蠻刁鑽女。而且這三年來,她也始終在林蘊的直接手段下吃了無數虧。

  當然,林蘊野蠻是她自己的事,她身為京城裡真正的大家閨秀,豈能失了風度?所以她即便臉色已經很難看,還是壓抑著沒有爆發出來,免得給林蘊這個將她死死壓制的皇后提供教訓她的借口。

  她又站了起來,朝林蘊盈盈一欠身,說道:「惹了皇后姐姐不快,臣妾真是罪該萬死,臣妾今日前來,確實是有一事希望能得到皇后姐姐的應允。」

  「什麼事?」

  「臣妾昨天一時激動與寧秀女有些不愉快,現在想來便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了,便想要請皇后姐姐應允臣妾將寧秀女調到施華宮來,也正好可以給她多些與皇上碰面的機會。」

  林蘊眨了下眼,含著莫名笑意的看低頭一副恭順模樣的傅茵月,然後摸了摸下巴似乎正在仔細思索,實際上這件事她根本就不需要考慮。

  寧萱雖是郡主,身份比相府小姐還要高一些,可一旦進了宮,被安置到了施華宮內,那麼傅茵月這個貴妃有的是千方百計來讓寧萱郡主受折磨。而現在唯一的障礙便是林蘊。

  「這可不行。」林蘊很快就給了她答案,笑瞇瞇的看著傅茵月難看的臉色,說道,「聽說皇上今天駕臨儲秀宮看望寧萱郡主,那麼寧萱郡主往後的去向還得看皇上的意思,況且以她的身份和樣貌,倒正好可以填補上四妃的位置。」

  這一番話讓傅茵月的臉色更加難看,當真是恨得牙癢癢,若是她知道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她昨天是說什麼也不會跟寧萱去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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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1:16:57 |只看該作者
☆、第12章 拋媚眼的太監

  對林蘊來說,讓寧萱郡主去施華宮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她也並沒有想要討好安慶王府的打算,不過她就是不樂意看著傅茵月得瑟,這個無時無刻不在覬覦著她位置,經常性試圖挑釁她的女人,若不是還有點用處,林蘊早一刀宰了她。

  毓秀殿內,林蘊和傅茵月兩人分主次而坐,看著下方排列整齊,恭順拘謹的秀女們,彼此各懷心思。

  一直到有些尖銳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那一襲明黃的身影大步走進來,林蘊和傅茵月都站了起來,朝葉晟曦欠身行禮,下方的秀女們更是下跪拜伏,恭迎皇上。

  二十歲的葉晟曦英俊而瀟灑,風流又倜儻,還有著那一股子與生俱來的尊貴和高高在上的王者之氣,一舉一動盡都彰顯著讓人目眩神迷的風采。

  他走到林蘊旁邊的正位上,冷冷的從林蘊身上一掃而過,然後將溫柔的目光落到傅茵月的身上,大方落座後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下方跪伏一地的秀女,似乎還挺溫和的說了一句:「免禮!」

  林蘊如若未覺,悠然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看一眼葉晟曦,又看一眼下方謝恩站起身來的秀女,便覺得有些百無聊賴了。

  她的視線一掃而過,成功發現了幾個甚是美艷的女子,尤其站在第一排最中間的那位最美,正是寧萱郡主無疑。此刻,寧萱郡主也正巧看向林蘊,那艷麗得有些驚心動魄的眉眼之中隱著一絲柔和感激,側目看向傅茵月時,卻頓時如出鞘之劍,銳氣森然。

  林蘊不由得對她多了些好感,雖還有待確認,但就目前的第一眼看去,她還是很認同當日錦緣的評價,是個驕縱的郡主,不然豈會在當前情況下這般直剌剌的打量上方的三人?不過應該也是個沒太多心機的人,至於往後在這後宮之中是否會培養起心機,那就未必了。

  所以林蘊也朝著寧萱和善的微笑一點頭,便斜倚在那兒打起了盹兒,任由下方光彩奪目,也任由葉晟曦看中了某位秀女並給其封號,她今天到這裡來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要看著點傅茵月,不會讓她打壓寧萱郡主的。

  正在昏昏欲睡之際,突然感覺到有兩道熾熱的視線落到了她的身上,讓林蘊猛然清醒了過來,卻又狀似依然迷糊般緩緩睜開眼,不動神色的將毓秀殿掃視了一邊。

  什麼都沒有,那兩道視線也在她察覺到的同時消失不見了。

  眼中不由得一片晦暗難明,仔細的在剛才感覺到視線的方向查探,卻只看到幾分低眉順眼的太監,然後終於,其中站在最後面,被前面的太監遮擋了大半身影的那個太監讓林蘊的視線多停留了一瞬。

  便是那一瞬的工夫,林蘊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太監抬起了頭,露出一張如玉般俊美到人神共憤的臉,嘴角輕勾,朝她拋了個千嬌百媚的媚眼。

  霎那間電閃雷鳴,一道驚雷直劈林蘊的頭頂,然後「刺啦啦」竄遍了全身,讓林蘊不禁抖了下身子,被劈得外焦裡嫩的同時,還有一股寒意猛然間在全身四肢百骸中生成蔓延。

  只一瞬間,那「太監」就又低下了頭,並在林蘊的眼睜睜下如幽靈般從站立的位置消失不見,她甚至還出現了那個太監所站立地點的空間被扭曲了的錯覺。

  伴隨著森寒驚戰,林蘊的瞳孔也在同時猛然緊縮成了針孔。

  那人,是誰?

  她此刻望下去,那個地方竟是奴才們站立的位置中間,而他的出現卻並沒有驚動到前後左右的周圍人,就好像是空氣,出現了,又流淌而過消失不見,沒人會感覺到任何的異樣,除了林蘊。

  「皇后,你怎麼了?」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將林蘊的思緒拉了回來,轉頭便看到葉晟曦正看似關切的看著她。

  她忙收斂心神,「只是有些累了。」

  葉晟曦劍眉一挑,深深的看了一副不在狀態之中模樣的林蘊,在這滿殿秀女和奴才面前,他倒是和林蘊一樣,給對方留了面子沒有想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不冷不熱的微笑了下,伸手一引下方秀女所在的方向,說道:「皇后覺得這些秀女如何?」

  「自然是極好的。」

  「所以朕都不知該如何選擇才好了,不知皇后有什麼建議?」

  林蘊又多看了葉晟曦一眼,勾著嘴角不厚道的說道:「皇上若是喜歡,全部收入後宮之中也無妨。」

  這話讓傅茵月變了臉色,當然她其實在葉晟曦關注林蘊的時候就變了臉,現在不過就是更加難看點罷了。

  她狠狠瞪了一眼林蘊,渾身上下都在散發著一種叫做嬌柔的氣息,輕喃喃的說道:「姐姐您這話可就不對了,豈有將這所有人都收入後宮的道理?再說了,您這個回答,也太敷衍了吧。」

  林蘊正因為剛才那個「太監」而心情抑鬱著,聞言涼涼的瞥了傅茵月一眼,說道:「本宮在與皇上說話,何時輪得到你來插嘴了?好歹你進宮已經三年,竟然到現在都還沒有把規矩學好。」

  「你……」傅茵月臉色青紅,怎麼也沒想到林蘊竟然會當著這許多秀女的面給她這樣的難堪。

  葉晟曦想來寵愛傅茵月這個表妹,聽到林蘊的那一番話也不由得沉下了臉,說道:「皇后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自己敷衍朕也就算了,怎麼還不許人說了?」

  林蘊眉頭一皺,葉晟曦的這句話會讓下面的秀女們怎麼想可一點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她只是不耐煩眼前的事情了,又惦記著那個如同是她幻覺般出現的「太監」。可是她現在若是拂袖而去,必然會讓葉晟曦正好以此為借口刁難她,甚至直接刁難西北。

  所以她皺眉之後馬上就又舒展了開來,閒閒的把玩著自個兒的手指,說道:「既然如此,就請傅貴妃幫皇上挑選幾個好的入後宮來吧,正巧你服侍皇上最久,想來肯定比本宮要更加瞭解皇上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子。」

  傅茵月緊抿著嘴唇,在葉晟曦看不見的角度,惡狠狠的掃過了站列在下方的秀女們,最後對上了寧萱郡主不羈的眼神兒,頓時更加氣不打一處來,雙手用力的扯著繡帕,說道:「大膽,小小秀女竟敢直視本宮,還有沒有規矩了?」

  順著傅茵月的視線,葉晟曦也看向了寧萱,看到那對傅茵月橫眉冷對的模樣,不由得皺了下眉。

  而此刻在毓秀殿屋頂,正仰面躺著一個長得人神共憤的太監,雙手枕著腦袋,悠然的翹著個二郎腿,聽到從身子下方傳來的響動,嘴角彎起一抹不懷好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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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抓刺客

  不管葉晟曦是否滿意寧萱郡主對傅茵月的態度,最終他還是將她給納入了後宮,封為僅次於貴妃的德妃,算是對前幾天被傅茵月責打的補償,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安慶王的權勢。

  林蘊一直都相當的同情葉晟曦這個皇帝,說好聽那是後宮佳麗三千,說難聽點,他就是一為了平衡和收攏勢力的絕世鴨霸,有那麼多的女人等待著他的伺候,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人想要坐到這個位置上面。

  選秀結束,林蘊又恢復了無聊的生活,免不了就開始想些有的沒的,然後想著想著,莫名的想到了今日白天在毓秀殿內看到的絕色太監,並突然寒涔涔的發現,她腦海之中竟沒有了那個人的具體模樣,唯有那張臉俊美得人神共憤的意識。

  「該不會真見鬼了吧?」林蘊搓了搓手臂上爭先恐後般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喃喃自言。

  有了她,有了小十,她現在已經不再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尤其是在小十出現之後,雖還是難免有些膈應,但還是相信了世間是有鬼怪的這件事情,不過就是和他們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互不干擾罷了。

  況且就算真在身邊晃蕩,他們這些肉眼凡胎的,也看不見呀。

  越是這麼一想,林蘊身上就又冒出了厚厚的一層雞皮疙瘩,只感覺陰風陣陣,身邊無處不是幽靈鬼魂環繞。

  當然,林蘊想來強悍又生猛,即便身邊周圍到處都是妖魔鬼怪,她也勢必是那強勢的一方,或許她會有興趣將鬼魂給解剖切片了來研究。所以她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甚至還眼珠子滴溜溜轉動著,似乎想要從空蕩的身周找出類似幽靈的蹤跡。

  幽靈鬼魂這些東西沒有找到,她倒是聽到了從遠處傳來「抓刺客」的聲音,然後整個皇宮都突然間多了些嘈雜,並朝鳳儀宮蔓延而來。

  房門被敲響,錦緣在門外輕聲問道:「郡主,您睡著了嗎?」

  「睡著了。」林蘊高高的翹著二郎腿坐在寢宮內的軟榻上,很是隨意的回答道。

  門外靜默了幾秒,然後錦緣直接推門走了進來,第一眼就看到沒有任何優雅之態的林蘊,嘴角抽了抽,說道:「郡主,宮裡似乎來了刺客。」

  「嗯。」林蘊淡淡的點頭應聲,剛才被自己嚇了一回,此刻再聽到有刺客這種事情,反而是讓她感覺到有些困乏了,伸個懶腰就想要閉上眼睛睡覺。

  錦緣又抽了抽嘴角,連她都聽到外面一片混亂,並且正有大量的腳步聲在朝鳳儀宮接近。

  不過以錦緣對自家郡主的瞭解,自然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所以就乾脆安靜的站在那兒,等著麻煩上門。

  果然,不過一刻鐘的工夫,就有全副武裝的皇宮侍衛出現在了鳳儀宮,只聽到伴隨著大聲的呼喝,鳳儀宮內的宮女太監們一陣兵荒馬亂,然後皇后娘娘的寢宮大門被一腳踢了開來。

  林蘊的臉色剎那陰沉,冷冷看向站在門口的那個統領級人物,隨手操起旁邊矮几上的茶杯就朝門口扔飛了出去。

  「啪」的一聲,茶杯落在地上被摔得粉身碎骨,其中的茶水飛濺,還是閃避不過的濺到了那位貌似是皇宮侍衛統領的男人的衣擺上面,他呆了一下,然後才從踹開房門看到衣衫單薄的林蘊時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連忙低下頭,一派恭順的說道:「皇后娘娘恕罪,卑職追捕刺客來此,並無意冒犯娘娘。」

  「無意冒犯?」林蘊眼神陰沉得能滴出墨水來,她倒是知道這位皇宮侍衛統領仗著相府大公子的身份在皇宮之中也向來囂張,但怎麼也沒想到他竟敢直接踹開了她的房門。

  錦緣也是到現在才算徹底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動作便是扯過放在旁邊的厚實外袍披蓋在了林蘊的身上,那溫婉親和的面容消失不見,唯有眼中閃爍的暗黑殺意。

  林蘊在軟榻上坐了起來,冷眼看著低頭狀似恭順,實際上還不知道心裡到底在如何想的傅統領,冷言說道:「傅統領好大的威風,竟然連本宮的房門也敢踹進來。」

  傅統領低著頭,在林蘊看不見的角度挑了挑眉,眼中儘是不屑冷峭之色,表面態度以及說出來的話卻依然恭順,「啟稟娘娘,就在方纔,皇上被刺客刺傷,卑職追捕刺客一路到這裡,掛心皇上的傷勢一時沒有多加注意,冒犯了皇后娘娘,還請娘娘恕罪。」

  「你一句沒有注意就想要本宮恕你踹我寢宮房門的罪?本宮倒是不知道這天下還有這樣便宜的事。你又口口聲聲說是追捕刺客到此,莫非是以為那刺客與本宮有關?」

  「卑職不敢!」

  「我看你是敢得很!」林蘊攏好了披在身上的衣袍,先前她剛沐浴過後,想著反正也馬上就要睡覺,天氣又不是很涼就只穿了單薄的衣衫,即便是聽到外面傳來的響動也並不著急,卻怎麼也沒想到該死的竟有人敢這樣踹開她的房門。

  她雖有著更前衛是思想,也並不在意露個小腿小胳膊的,但並不表示她同樣不在意被踹開房門。

  所以她攏好衣服之後,就朝著正與跟隨傅統領前來的其他侍衛對峙著的宮女太監們說道:「將這個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竟敢肆意冒犯本宮的大膽狂徒抓起來!」

  這鳳儀宮中大部分是林蘊精心挑選的西北人,向來唯她的命是從,聽到這個命令馬上行動,將傅統領給圍了起來。

  「皇后娘娘,您不能這麼做!」他雖然心裡恨極了林蘊,也對這個所謂的西北大元帥很不屑一顧,但至少面對林蘊的時候,表面上還是做足了功夫,就好像剛才一腳踹開皇后寢宮房門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

  「為何不能這麼做?你想說你還要追捕刺殺皇上的刺客?或者還要負責守護皇宮的安全?」林蘊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傅統領,你未經通傳便闖進鳳儀宮中,身為臣子,身為皇宮侍衛統領,身為男子,卻肆意踹開本宮的房門,全然不將本宮這個皇后放在眼裡,不將宮中規矩放在眼裡,你倒是說說,本宮有什麼理由不定你的罪?」

  十六歲的女子,尚且稚嫩,面對這個已然而立之年,威風凜凜的統領,難免會被那兇猛的氣勢所壓迫,在這之前,傅統領亦是十足信心,所以他從未將林蘊這個皇后,這個西北的大元帥放在眼裡。

  然而此刻,第一次這樣激烈的面對面,他猛然間發現被壓制的那個人赫然竟是他。林蘊甚至連站都沒有站起來,只是那樣隨意的盤腿坐在軟榻上面,與他講話的時候還要微仰著頭,卻仍然讓他感覺到了雙肩之上重逾千斤,忍不住想要後退。

  一步,不不,哪怕只有半步,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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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1:17:23 |只看該作者
☆、第14章 皇后娘娘好熱情哦

  「皇后娘娘,卑職職責所在,前來捉拿刺殺皇上的刺客,但凡有任何得罪之處,還請娘娘多多包涵!」他狠狠的咬住了「刺殺皇上」這四個字,試圖以此來讓林蘊有所顧忌。

  然而他卻再一次的輕視了林蘊,尤其他這話中還隱藏著另外的一層意思的時候。

  她冷笑一聲,說道:「傅統領若想去抓刺客的話,儘管去便是,卻跑到本宮的寢宮裡來做什麼?」

  「卑職一路追蹤刺客來到這裡,然後便失去了那刺客的蹤影,說不定他就藏在了鳳儀宮的某處,卑職定當將這膽大包天,不知死活的刺客揪出來,也能防止那刺客刺傷了皇上之後,又傷害皇后娘娘您。」

  林蘊若是會相信這話並且還答應下來的話,那她就可以去撞牆死了算了,來到京城的這麼多年,恐怕也早已經被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下一丁點。

  她神色涼漠的看著傅統領,突然嫣然露出一抹耀眼的笑容,直看得傅統領不禁晃了眼,心中卻徒然升起絲絲縷縷的寒意。

  「傅統領若非是在裝瘋賣傻,那就是把我當成了傻瓜,你這話裡話外的不過就是想要說明那刺客躲在了鳳儀宮內,本宮若執意不讓你們搜查的話,便更加坐實了這個罪名,可若讓你們搜查了,本宮這個皇后娘娘的面子何在?」

  傅統領又微不可察的輕佻了下眉,但既然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乾脆也不再多作無謂的解釋,只沉默著。

  林蘊卻不會讓他沉默下去,她依然坐在軟榻之上笑瞇瞇看著站在寢宮門口的傅統領,說道:「你要搜查也不是不可以,畢竟皇上遇刺,本宮即便是沒有能幫忙抓住刺客,但也不會做出阻擾的事情。」

  這話讓傅統領眼睛一亮,連忙說道:「謝皇后娘娘諒解!」

  「本宮何時說過要諒解你了?」林蘊涼颼颼的給了他這樣一句,臉上依然笑容燦爛,微瞇起的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說道,「若是今天傅統領你在鳳儀宮內搜出了刺客,那麼本宮便看在你也是職責所在而不再追究你對本宮的冒犯和無禮,若是沒有搜到,傅統領就用你往後半生的仕途來贖罪吧。」

  「娘娘……」

  「錦緣,吩咐下去,將鳳儀宮內的所有窗門全部打開,讓傅統領好好搜一搜這裡是否有刺客!」

  林蘊根本就不管傅統領在聽到她那句話之後是什麼樣的反應,直接便轉頭看著錦緣說道,而錦緣也是連都看沒有看臉色黑沉的傅統領,當即領命,將林蘊的這個命令吩咐了下去。

  不過眨眼之間,鳳儀宮便大開門窗,將所有的角落盡都展現在了外人的視線之內,而林蘊則依然坐在軟榻之上沒有動彈,只笑盈盈的看著傅統領,直笑得他青筋暴跳,脊背發寒。

  「娘娘言重了,卑職怎敢冒犯皇后娘娘?」

  「不敢也已經冒犯了,若是敢的話,現在本宮豈不是已經成了一個死人?」

  「卑職只是……」

  「廢話少說,那些個借口說出來,恐怕連你自己都不相信吧?不就是想要找本宮的不痛快嗎?那麼現在本宮大開宮門讓你好好的搜一搜,傅統領你還在猶豫什麼?」

  「卑職不敢!」

  這一句「不敢」讓林蘊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然後輕輕的軟軟的柔柔的輕啟櫻唇,道:「那就滾出去!」

  傅統領的眼角狠狠的一跳,暴虐之氣在眼底一閃而逝,然而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若不離開,那勢必要搜查鳳儀宮,而他並不能確定能在鳳儀宮內找到那個刺客,雖然他確實是追到這附近後失去了刺客的蹤影,然而那附近除了鳳儀宮,還有傅貴妃的施華宮,甚至施華宮比鳳儀宮還要更近一些。

  若林蘊只是個不受寵的皇后,他自然不會在意,可她同時還是西北大元帥,而不是西北大元帥的女兒,尤其是今天的事情直接被她逼迫到了這個地步,讓他更加的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他最終還是退了出去,一直退到鳳儀宮外,才抬頭看著也走出站在鳳儀宮門口的林蘊,儘管眼中暗幽幽的一片,神態卻做足了功夫,拱手朝林蘊欠身道:「卑職告退!」

  林蘊笑得很和氣,若只是這麼看的話,真是像極了天真無邪的孩子,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過是眾人的幻覺,將傅統領逼迫得憋屈撤退的那個人也根本就不是她。聽到傅統領的話,她笑得更燦爛了,連點頭說道:「傅統領一路走好,歡迎下次光臨。」

  傅統領嘴角一抽,若有深意的看了林蘊一眼,然後帶著他的人離開了鳳儀宮,繼續搜查刺客去了。

  林蘊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微斂了笑容,半餉譏誚的撇了下嘴角,罵一句:「靠,敢踹我的房門,當姑奶奶我是泥捏的不成?那什麼狗屁刺客,沒本事還跑皇宮裡來晃什麼晃?竟然連葉晟曦那個昏君都殺不掉,還連累了本姑娘。」

  錦緣站在旁邊狠命兒的扯起了嘴角,不過林蘊卻根本沒想要去顧忌她的心情,罵完之後直接轉身,大搖大擺的走回到了鳳儀宮內。

  「郡主……」

  「我困了,你們也都去歇息吧。」她朝後揮了揮手,逕直走入寢宮,然後「砰」一聲關上了房門。

  鳳儀宮的宮人們重新將先前被打開的門窗都關好,檢查一切無誤之後,也都聽從主子的命令各自去歇息了。反正這麼多年來,他們也都已經習慣了主子的不拘小節,極少需要人伺候。

  而林蘊進了寢宮之後,便搖搖晃晃的繞過屏風,朝那張大床走去,衣帶已經解開,披在外面的袍子已經被她隨手扔在凳子上面,正要解中衣帶子的時候,手上的動作卻猛然停頓。

  慵懶的貓咪轉瞬間就已經露出了鋒利的爪子,不知何時,她的手上多出了一把匕首,同時她整個人如矯健的獵豹,朝床上撲了過去,那叫一個風馳電掣、電閃雷鳴、氣勢洶湧、殺氣騰騰。

  飄落的帷帳被匕首絞成雪花般片片飛揚,就在林蘊撲到床上的時候,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了出來,也不見有怎樣精妙的動作,卻輕而易舉的抓住了林蘊握著匕首刺過去的那隻手腕,又有另外一隻手伸出,這次是纏上了林蘊的纖腰,一拉一扯之間便將她給拉進了懷裡。

  林蘊心中大駭,這一擊,她雖只用了五成的功力,卻即便是她用盡全力,也未必能一招就制住。

  那個充滿男性氣息的懷抱並沒有讓她亂了心神,一怔之後反手正要還擊,突然有一股溫熱的氣息吹拂在了耳邊,然後是一個低沉中帶著點神秘磁性的聲音響起:「皇后娘娘好熱情哦,竟然這麼迫不及待的就對在下投懷送抱,真是讓在下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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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1:17:42 |只看該作者
☆、第15章 太熱情了

  外面還在搜查著刺客,鳳儀宮,林蘊的寢宮之內,也是一片肅殺,林蘊出手毫不留情,那不知從什麼地方鑽進來的男子也沒有能夠如剛開始那樣的輕鬆,一來一往之間,看似並不激烈的打鬥實際上卻是招招精妙之極,也更加的凶狠之極。

  然後打著打著,不知怎麼回事,兩人之間的那股緊張肅殺之氣減弱消失了,再然後,在林蘊一匕首刺過他胸口,將他胸口位置的衣服劃拉來了一道口子,匕首則扎進了他身旁的床柱的時候,兩人近距離的面對面,相互對視幾秒,竟同時收起了招式,齊齊後退兩步,站定。

  她在打量著他,他也同樣的在打量著她。

  只見她明眸皓齒,雙頰微紅。單薄的衣衫因為先前的打鬥而又敞開了一些,露出胸口一片如羊脂玉般的白嫩肌膚,昏暗的燭光下反射出晶瑩之色。往下,胸口微微起伏,引出一片並不驚心動魄,但依然讓人血脈憤張的弧度,不盈一握的纖腰,纖柔滑嫩,摟抱起來真是舒服極了。

  修長的玉腿在單薄的裙擺中若隱若現,半截白嫩的小腿露出在裙擺外,還有那可愛到爆的腳丫,那幾根粉嫩的腳趾此刻正在地毯上面靈活的抓撓著,勾引得人心裡發癢。

  只見他墨發輕垂,一張白色面具如皮膚般的緊貼在臉上,遮住了他大半容顏,只能看到眸似寒星,此刻卻正含著輕柔的笑意,薄唇輕抿,嘴角彎起一抹清淺的弧度,便自然的絕世風華。月白的寬鬆長袍,勾勒不出他的修長身材,但卻更顯優雅,一種慵懶的肆意張揚的優雅。

  他斜斜的靠在床柱上,保持著剛才閃避林蘊匕首攻擊時的那個姿勢,雙手交錯於胸前,看著林蘊的眼中有著輕柔的笑意,還有促狹、探究和算計。

  林蘊已經將視線從他的身上收回,轉身走到桌前徑直倒了杯水補充因打鬥而流失的水分和精神力,側頭又看向那名男子,微蹙秀眉,問道:「你就是那個刺客?」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林蘊看到他露在外面的眼睛彎了彎,似乎這句話讓他很快活。他點了點頭,「皇后娘娘真聰明,一下子就被您給猜著了。」

  林蘊不置可否的一扯嘴角,視線再次如探照燈般的在他身上「嗖嗖」巡視了兩遍,心中竟不由得生出了一絲狐疑,倒也沒有隱藏,直接詢問道:「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你?」

  他的眼睛彎得更明顯了,不過轉瞬間卻又轉變成小鹿斑比的眼神,就那樣楚楚的看著她,說道:「皇后娘娘是何等尊貴的人兒,豈是在下這等草民能夠得見鳳顏的?今日一見,簡直是在下三世修來的福氣,即便是讓在下現在就放棄了性命,也已經是死而無憾了。」

  這麼一番話讓林蘊眉心一抽,嘴角一扯,然後絕美的臉蛋舒展了開來,笑得那叫一個光彩照人,讓人目眩神迷,笑盈盈的露出八顆牙齒,輕啟粉唇無限溫柔的說道:「那你現在就去死吧。」

  他嘴角的那抹笑意一下子僵硬了,似乎還隱隱的抽搐了一下,眸含秋水,端的是楚楚可憐,然後林蘊突然想起了她剛才的那一點熟悉為何而來。

  眼神很不知羞的落在了他雙腿之間,若有所思的又喝了一口水,喃喃說道:「真是可惜,看著挺好的一個人,竟然是個太監。」

  這一次,他沒有絲毫不自然的僵硬,反而還朝林蘊拋了個媚眼,笑得桃花朵朵開,身影一晃便如幽靈般輕飄飄的來到了林蘊的面前,手很自然的環上了那讓他有些流連忘返的纖纖玉腰,在她耳邊吹著氣無限嬌柔的說道:「夜已深,就讓奴才伺候娘娘就寢吧。」

  「……」

  折騰了一夜,也沒有將那該死的膽大包天的竟敢刺殺皇上的刺客逮到,皇宮內除了守衛更森嚴,氣氛略微沉凝了一點之外,一切都恢復到了正常。

  只是對林蘊來說,事情卻正在朝著另一個糟糕的讓她直冒火的方向發展。

  她瞪著正悠然坐在她床上的那個人,忍不住眉心抽搐了幾下,手指輕顫就有去摸刀劍的衝動,「你又到這裡來做什麼?」

  只可惜某人根本就感覺不到皇后娘娘對他的惡意,懶懶的依在床上,似乎很喜歡那個充滿著她氣息的地方,臉上的面具也遮擋不住他的氣質風雅,桃花眼中一片流光溢彩、風光迤邐,朝林蘊勾起嘴角嫣然一笑,說道:「皇后娘娘,在下等您好久了呢。」

  這般如同是在同情人呢喃的聲音讓林蘊冷不丁打一個冷顫,渾身的雞皮疙瘩「刺啦啦」的冒了出來,掉落一地。所以她二話不說,直接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就朝竟敢染指她床榻的男子撲了過去,剛換上的帳幔再次被絞成碎片紛紛揚揚。

  「不過三日不見,皇后娘娘怎麼竟這般迫不及待的撲上來了呢?您放心,小的一定會全心全意的服侍好您。」他翻身閃過林蘊的攻擊,依然不忘口花花的占林蘊便宜。

  林蘊秀眉輕佻,手腕一個翻轉便朝他殺氣騰騰的追擊而去,眉宇間倒是微微舒展了開來,還浮現了點點笑意,用她那軟糯的聲音說道:「既如此,那你躲什麼呀?還不快點過來好好伺候本宮!」

  說著這樣的話,做出的動作卻是毫不手軟,他伸手輕擊床面,整個人都朝反方向清風白雲般的飄蕩了過去,避讓過一下就狠狠釘在他先前所在位置的匕首,在半空中輕巧的一個翻身,突然伸手朝林蘊反擊了而來。

  「皇后娘娘太熱情了,讓在下不禁心生惶恐。不如就讓在下幫娘娘保管這傷人的凶器吧,若是不小心傷到了娘娘,在下可真要心疼死了。」

  「那你就去死吧!」

  林蘊豈會讓他抓住了手腕,奪走了匕首?三天前的第一次交手便已經清楚明白這個人的功夫絕對在她之上,不過他若想要輕易將她制住,那也是不可能的。

  一時間,皇后寢宮內,床榻之上,兩道人影翩飛交錯,激戰之際並無大的聲響,卻是異常兇猛,一直到他趁著一個空隙突然飄到了她的面前,輕笑著說了一句:「在下可是有關於娘娘您弟弟的消息想要來告訴您呢。」

  林蘊聞言不由就住了手,退兩步站在床榻上面,涼漠的看著他,道:「說!」

  他也跟著後退了兩步,露在面具外的那雙眼睛很誠實的笑盈盈的,正要說什麼,卻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另外一個尖細的聲音:「皇上駕到!」

  林蘊轉頭看向門口方向,皺眉不耐的罵了一句,然後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身側,卻哪裡還有什麼人影?

  似乎有一陣妖風吹過,伴隨著一聲微不可察的輕笑,有溫熱的手指從她臉上輕拂而過,帶起一片柔情曖昧,更惹得林蘊大怒。該死的魂淡,竟敢輕薄她!

  只是那傢伙調戲了她之後就已經隱匿了身形,林蘊想要搜尋,卻聽見葉晟曦進了鳳儀宮,並一路走到她的寢宮門前,然後推開房門,直接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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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1:17:54 |只看該作者
☆、第16章 打入冷宮

  看著那大步走進來的人,林蘊挑眉微怔了一下,隨即才想到今天又是十五,而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兩天,皇上都是須要到皇宮寢宮中留宿的。

  葉晟曦雖討厭極了她,但這種明面上的事情他依然做得認真,就如林蘊在大庭廣眾之下向來給足他這個皇帝面子一樣,不管私底下怎樣的爭鋒相對,以及相看兩相厭,一旦當著滿朝百官的面,或者是在應對這種規矩的事情時,他們都不會給對方留下可以借此發難的機會。

  至於私底下,或者沒什麼重要人物在場的時候,那自然是想怎麼來就怎麼來,相互詆毀咒罵甚至打架也不是司空見慣的稀罕事。

  比如葉晟曦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會留宿鳳儀宮,但關起門後,兩人向來都是一個睡床,一個睡榻,而更多的時候,總是會在就寢前出點突發狀況,可以讓葉晟曦名正言順的離開鳳儀宮的突發狀況。

  葉晟曦進入寢宮之後就愣住了,視線從飄落了一地碎屑的地上床上掃過,明顯是有著打鬥痕跡的。這讓他輕皺起了眉頭,轉頭又在寢宮內巡視了一圈,才看向林蘊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林蘊早已收起了隨身攜帶的匕首,此刻聞言,漫不經心的攏了下衣袖,淡然開口:「沒什麼事,不過就是一時心血來潮練了幾下招式。」

  「在床上練功?」

  「有何不可?」

  葉晟曦眼神晦澀,深深看著坐在床上一堆碎屑之間的女子,也不知想了些什麼,竟一掀衣擺,幾步走到床前,低頭俯視著林蘊,說道:「為朕寬衣。」

  林蘊不由得眉心一跳,抬頭看著他,竟也不輸給他絲毫的氣勢,「你想幹什麼?」

  他的眼神越發的晦澀難明,俯身湊到林蘊的面前,伸手一捏便捏起了她的下巴,意味不明的眼神在她臉上很是一番巡視,嘴角一勾,勾出一個涼薄的弧度,說道:「朕竟一直都沒有發現,皇后竟是個難得的美人,這般美人放在身邊只是看著,未免也太可惜了。」

  「皇上你不是一直都連見我都覺得那是污了你的眼睛嗎?今天這般反常的舉止,可真是讓我不知道應該受寵若驚還是惶恐不已。」

  看著林蘊的反應,他晦澀的眼神忽然鮮活了起來,捏著她下巴的手指越發用力,讓林蘊又忍不住皺了下秀眉。

  「皇后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面對朕竟敢自稱『我』。」

  林蘊握住了他的那隻手腕,微一用力就將自己的下巴從他的手中掙脫了出來,眼神逐漸轉冷,涼涼的看著他,道:「你今天是特意來找麻煩的吧?」

  葉晟曦站直了身子,輕輕的笑開了,不得不說,他長得真是好看,完美的繼承了皇室中人的容顏和威儀,也難怪讓後宮中的女人們為了他爭得頭破血流。

  「皇后莫不是在說昏話?今天本就是寵幸皇后的日子,怎麼皇后竟說朕是來找麻煩的呢?」頓了一下,他突然又俯身湊到了林蘊的面前,說道,「若一定要說麻煩的話,倒也未嘗不可。」

  說著,不等林蘊的反應,就已伸手將她一把摟進了懷裡,齊齊朝床上倒了下去。

  有那麼一瞬,林蘊心裡飛快的閃過一絲慌亂,直到後背牴觸床榻,身上沉沉的壓上了葉晟曦,她才定下心神。且不管葉晟曦今天為何突然一反常態,竟對向來厭惡之極的她做出這樣的行為,她首先反應就是伸手曲腿,將他從身上推了開去,同時一腳踹在他小腹上。

  「砰」的一聲巨響,葉晟曦被推開撞在了床柱上,臉上不由一片陰霾,只略一停頓,竟又再次朝林蘊撲了過去。

  林蘊大怒,當即調動起了內力,朝葉晟曦打鬥到了一起。

  只是八年過去,林蘊雖然功力大漲,葉晟曦卻也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會被林蘊輕易壓制打成豬頭的太子爺,這一打,便是飛沙走石、驚天動地、火花四射、電閃雷鳴,那響動竟是比剛才和那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面具男的打鬥激烈了不知多少倍。

  而另外還有點不同的是,剛才的打鬥是神秘男子佔上風,而現在的打鬥卻是林蘊佔據了上風,只是剛才林蘊可以無所顧忌,現在她卻不得不收斂起太多的凌厲,一如八年前,她可以將葉晟曦打成豬頭,卻不能真正傷到他的哪裡。

  他畢竟是皇帝,她就算自己無所顧忌,也得為西北著想。

  這些年來,西北的處境可以說是非常不妙,被朝廷剋扣糧餉的事情幾乎就沒有斷過,更時常有設計陷害西北軍中大將的事情發生,朝廷正在一點點的蠶食著西北,意圖終有一天將西北掌控到他們的手中。

  林蘊雖然身為西北元帥,又是皇后,但在京城這個地方,她行事不知道有多麼的不方便,一舉一動都被人密切注意著,無時無刻不想要找出她的一丁點罪過。

  當然,與葉晟曦打架這樣的事情,還沒有哪個沒腦子的傢伙會拿出來問林蘊的罪,畢竟這已經是多年來的事情了,當年先皇在世時都從不曾責怪什麼,況且他們畢竟也還是顧忌著西北的。

  只要不傷筋動骨的,帝后兩人偶爾打個架也已經是司空見慣,不管文武大臣還是後宮妃嬪,都已經能做到見怪不怪,目不斜視了。

  然而一旦真是傷筋動骨了,那情況自然也就成了另外一回事。

  比如葉晟曦不知為何突然糾纏不休,說是打鬥打架卻逮著機會就對林蘊動手動腳,且總是往那些隱秘的部位伸手,終於將林蘊惹惱,毫無保留的一掌拍出,將葉晟曦拍飛了出去,當場鮮血狂噴。

  對此,林蘊都不由得愣了一下,瞳孔徒然冰冷的緊縮,冷冷看著倒地一時起不來的葉晟曦,「你故意的!」

  這一掌葉晟曦就算躲不過,也不可能全然接受,然而事實卻是葉晟曦不但全然挨了這一掌,甚至還有著故意湊上來的嫌疑。

  葉晟曦伸手捂著胸口,咳嗽出了一串的鮮血,聽到林蘊的這句話不由抬頭,臉上有著算計得逞的笑容浮現,恰在這時,房門被從外面推開,葉晟曦身邊的那個叫盧偉德的太監一臉緊張的衝了進來,奔過去扶著葉晟曦,道:「皇上,您這是怎麼了?」

  此情此景,林蘊哪裡還會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由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竟一時大意被葉晟曦給算計了。

  葉晟曦在盧偉德的攙扶下吃力的站了起來,陰沉的看著林蘊,又咳嗽了幾聲,道:「皇后狼子野心,竟欲行刺朕,簡直罪該萬死!念在其初犯,即日起打入冷宮,閉門思過。」

  林蘊輕一挑眉,然後緩緩沉寂下來,朝葉晟曦冷笑了一聲,倒並沒有任何想要反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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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皇宮哪比得上後花園?

  冷宮內除了幽僻些荒涼些破舊些倒是沒什麼其他特別的,林蘊住著也沒有半點不適應,反而是跟她一起過來的錦緣,看到任何一處都是直皺眉頭。

  「郡主,皇上太過分了!」

  林蘊托腮席地坐在台階上,對錦緣的抱怨不置可否,內心裡倒覺得這冷宮比富麗堂皇的鳳儀宮要讓她自在多了,她果然不是個富貴命麼?

  自我調侃了一下之後,林蘊轉頭看向正在忙碌的收拾著的錦緣,聽著她的嘀嘀咕咕,唸唸叨叨,不禁莞爾,說道:「他想要對付我不是一天兩天了,又怎麼會錯過今天這樣好的機會?錦緣你在不滿什麼?」

  錦緣轉過身來看著她,小嘴嘟得能掛上油瓶了,隨手一劃拉身周的環境,說道:「我這還不是關心你嘛,皇上竟然將郡主你給打入了冷宮,要我看……」

  她沒有將之後的話講下去,但是個稍微明白點事的人都明白她想要表達的意思。林蘊又轉回了身,抬頭看著夜空的繁星點點,說道:「我從不知道刺殺皇上這樣的罪過竟然還可以念在初犯的,到冷宮裡來閉門思過這樣的事情也是初次聽聞。」

  錦緣眼睛一亮,忙問道:「郡主你是意思是說皇上其實根本不敢把我們怎麼樣?」

  「這話你可別亂說,葉晟曦既然突然算計了我一把,自然是有原因的,就連我要在冷宮中閉門思過多久,恐怕也得看事態的發展而定。」

  錦緣皺緊了秀眉,然後嘟囔幾句轉身收拾屋子去了。

  林蘊絲毫沒有想要去幫忙的意思,繼續坐在台階上抬頭看天,然後她看到有一道白影從空中一閃而過。

  心中一跳,馬上從沉思中驚醒了下來,下意識的轉頭,就看到了剛才那道白影此刻已出現在屋頂上面,正懶洋洋的側躺著,月色下,一張瑩白玉如的面具,一雙粲然生輝的星眸。

  「你怎麼還沒走?」林蘊縱身飛躍到了屋頂,伸腿踢踢悠然躺在屋頂的男子,沒好氣的說道。

  他也不惱,好脾氣的任由她踢著,側頭看著她那恐怕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略顯孩子氣的撒潑行為,彎了彎嘴角,眸含春水的笑言道:「我這不是見那不懂憐香惜玉的皇帝竟將你給打入了冷宮,所以就忍不住想要來關心一下嗎?」

  可惜林蘊半點不領情,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所以又伸腿踢了踢他,問道:「你先前的時候說是有關於本姑娘弟弟的消息來告訴我,是什麼消息來著?」

  他抬頭仰望著她,自是一番水光瀲灩,春光無限,然後低頭緩緩坐起,忽然不知為何就扭捏了起來,嬌嬌柔柔的說道:「其實,我就是你那失散多年的親弟弟。」

  林蘊二話不說就抬腳將他給踢飛了出去,餘風將幾張瓦片掀飛,砸在簷在砸了個粉身碎骨,發出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響,而那月白身影卻如白雲悠悠,輕飄飄的在順著林蘊的那一踢飄飛出去,又在空中輕靈的一個轉身,無聲無息的落在屋頂上站穩了。

  「郡主,發生什麼事了?……啊!」錦緣聽到響動,從屋內奔了出來,正要抬頭望屋頂卻迎面一點碎瓦片,「崩」的一聲砸在了她的額頭,引出她的一聲驚呼。

  屋頂上,在錦緣奔出來的一瞬間,林蘊下意識的轉頭看向那白衣男子,然而夜色寧靜,月光皎皎,入目所及,哪裡還有什麼白衣男子?

  林蘊不由得一挑眉,低頭又看向捂著額頭仰望她的錦緣,揮揮手說道:「沒事,只是不小心踢到了幾張瓦片。」

  錦緣撅起了小嘴,揉著被碎瓦片砸得生疼的額頭無比怨念。

  郡主殿下,您老人家沒事踢什麼瓦片哪?

  眼神兒轉了幾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也就沒有再繼續打攪郡主踢瓦,嘟嘟囔囔的低頭走進屋裡接著收拾去了,今晚上可還要在這歇息呢。

  林蘊站在屋頂,高高的環視了一下落在她眼底的皇宮,然後對著空氣說道:「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

  一聲輕笑在靜謐中響起,不過他還沒笑完,就有一隻纖纖玉掌朝著他的臉來勢洶洶,連忙錯身讓開,側頭對上那一雙在月光中閃爍著清亮光輝的眸子,看著她似惱怒又似涼漠的神色,眼中越發的笑意點點,似乎逗弄林蘊是一件讓他很感愉悅的事情。

  林蘊沒有馬上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再一次細細的打量起了他,半餉說道:「你還真是把這皇宮當成你家的後花園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剛前幾天還刺殺皇帝未遂,現在竟然還敢大搖大擺的進來晃蕩。」

  他眼神清冽,微斂的睫毛遮掩了那飛快閃過的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再抬眼又是一副姿態優雅風度翩翩的騷包模樣,說道:「這皇宮豈能與我家的後花園相比?如此深沉黑暗,如此血腥猙獰,若做後花園,未免也太跟自己過不去了。」

  如此言論讓林蘊不禁又多看了他一眼,隨即沉默,轉個身在屋頂坐了下來,抬頭仰望著圓月和繁星。

  他低頭看著她那沐浴在月光下的側臉,向來閒散的眼神忽然流露出了既憐且柔的光彩,整個人都如同沒有重量一般的飄到她的身邊緊挨著她坐下,抬頭順著她的目光看著璀璨蒼穹,微涼的夜風輕柔拂過,帶起他低沉的聲音:「即便你再小心謹慎,智謀遠慮,京城這裡也終究不是你的地盤。」

  「什麼意思?」

  似乎沒有感覺到林蘊轉頭看過來的視線,他依然抬頭仰望著天空研究起了那上面的每一顆星星,好久才輕聲說道:「你都能找到失散多年的弟弟,那些盤踞京城多年的大家族甚至皇室怎麼可能連知都不知道呢?」

  林蘊眼神一凜,她至今沒有將找到小十的消息放出去,但也並不期待能瞞過那些人,那麼這人為何突然跟她提這個?

  不自覺中,她已坐直了身子,看著他的目光多了幾分凌厲,「這些自然你不說我也明白。」

  他彎了彎眼睛又彎了彎嘴角,終於轉頭將視線與林蘊相對,說道:「那你知道今日傍晚,城守軍突然出動剿了京城內大半賭坊這件事嗎?」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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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1:18:17 |只看該作者
☆、第18章 烤鴿宴

  陰暗的地底下,潮濕幽暗森冷,幾點星火般的亮光搖曳閃爍。

  有影子在晃動,在這幽冷的地底通道內似群魔亂舞。

  腳步踢踏,行色匆匆,還有壓抑的講話聲。

  這地底通道狹窄幽深,只能勉強供兩人並排通行,一隊大約十幾個人已經在這裡行走了有近兩個時辰,出口離他們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那前後兩點亮光柔和如月光,並不十分明亮,但卻足夠照亮他們前行的道路,那不是火把燈燭,而是兩顆雞蛋般大小的夜明珠。

  中間,護著一個八歲少年,那眸子比明珠更亮更燦然生輝,面對著此刻的情況絲毫不見慌亂惶恐,倒是讓身邊的這些「大人」們不由心聲讚賞,暗歎一聲不愧是大元帥的兒子,郡主的親弟弟。

  一直到現在,他們還習慣於稱呼已亡故八年的大元帥為大元帥,現任的大元帥則一如既往的被稱呼為郡主或者主子。

  這少年自然就是小十,或許應該稱呼他為林雲。

  他跟在那個一副惡霸模樣的羅叔叔身後,轉頭四顧通過的地底通道,問道:「羅叔叔,還要多久我們才能走到這地道的出口?」

  羅惡霸微側過身來,以與他外表極不相符的和藹神色看著小十,說道:「很快就要到出口了,少主儘管放心,屬下們一定會保護你無恙的。」

  小十咧嘴一笑,夜明珠的光芒下看到他露出在嘴角的兩顆小虎牙,反射出兩點清亮的星芒,他搖了搖頭,說道:「羅叔叔不必擔心,我能保護好我自己,你們可是我姐姐最信任的屬下,若是有點什麼意外,姐姐一定會找我算賬的。」

  「少主切不可這般說,屬下保護少主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算拼了性命,也斷不能讓少主受到傷害。」

  小十又眨巴了下眼睛,打算不在這個問題上跟他們計較,轉而說道:「我現在比較擔心姐姐,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否已經知道了我們的狀況,宮裡的那些人會不會為難她?」

  地道內突然陷入一片沉寂,過了會兒走在小十身後的青年男子說道:「郡主足智多謀,自不會讓人欺負了去,只要我們離開這裡,很快就能與郡主再連接上消息。」

  小十再次無辜的眨了下眼睛,他當然知道姐姐有足夠的智慧,不過這個謀……或許這些年來有所改變和長進,但他現在可以暫時保留意見麼?

  就在小十決定先保留對姐姐「多謀」這一點的意見的時候,走在最前面捧著夜明珠照明的那個人突然停下了腳步,伸手橫擋攔下了身後眾人的腳步。

  「老牟,怎麼了?」

  突然的停頓讓所有人都神色一震,繃緊了神經以應對任何有可能發生的突發狀況。

  老牟還沒有說什麼,小十已透過前方人影的縫隙看向了地道的前方黑暗,無論語氣還是神態都相當平靜的說道:「有人,很多人。」

  遠遠的,林蘊就聞到了一股香濃的烤肉味,雖然心中牽掛著宮外的情況本不願去理會,但當那香味散發的方向正是在冷宮和方便出入的宮牆之間時,她還是免不了的見到了那裡的場景。

  「皇后,你這是要去哪裡?」

  對面,葉晟曦坐在華貴紫檀椅上,對著林蘊高高在上的俯視,身側兩旁,幾隻鴿子串在烤架之上被翻烤得「茲茲」冒出香濃的油水,他甚至不顧皇帝威儀的手上就抓著一隻鴿子腿,美滋滋的啃咬著。

  在簡單那一排烤鴿子的時候,林蘊就沒有想要隱匿身形,因為葉晟曦既然都已經擺出了這樣的陣勢,她若再隱匿,也不過就是給他提供一場娛樂,就算繞道往別的方向,也必然銅牆鐵壁、守衛森嚴。

  「皇上好興致,竟跑到這荒僻的地方來一場烤鴿子宴。」

  火光中,葉晟曦的神色越發晦暗,臉上有著不健康的蒼白,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坐在那裡吃烤肉,甚至還將吃了一半的鴿子朝林蘊的方向送了送,道:「這鴿子烤得可真不錯,肉質細膩,入口香甜,皇后要不要嘗嘗?」

  「謝皇上賞賜。」林蘊沒有拒絕,伸手結果葉晟曦手中還剩下的半隻鴿子,就這還完整的地方撕了送入口中,含笑說道,「果然好吃。不過皇上你尚且有傷在身,不宜多吃這些油膩的東西。」

  舊傷尚未痊癒,今天又剛增添了新傷,這傷上加傷讓葉晟曦非常的不好過,所以聽到林蘊的這句話,不由得臉色便陰沉了幾分,就連今晚的皎皎月光也忽然被蒙上了一層陰影。

  「鴿子最是滋補,連太醫都說對朕的傷勢有莫大的好處,正巧竟就有這許多的鴿子飛入皇宮,倒是似乎知道朕有所需要,便及時送上的一般。」

  林蘊微斂眼瞼,眼中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有迷濛一片,讓人看不清其中的波瀾起伏,嘴角一勾,輕聲說道:「皇上乃真龍天子,能被皇上您吃入腹中滋補了您受傷的身子,也是它們的福氣。」

  月光下,她微低著頭,從葉晟曦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光潔的額頭,流轉著晶瑩如玉般的光澤,兩彎黛色秀眉溫且柔,睫毛輕斂,在風中輕靈顫動,眼角微微上翹,瀲灩之中流淌著一絲偶爾劃過的凜然之氣,一點月光跳躍在鼻尖,晶瑩剔透,櫻紅的唇瓣因沾染了些油膩而更顯潤澤誘人。

  葉晟曦突然莫名的心頭一跳,下意識的便將視線從她身上收了回來,剛才那一絲不正常的悸動如同只是幻覺,瞬間被他拋諸到了腦後。

  只是月色更昏沉,燃燒的火爐也驅趕不走此刻的涼意,葉晟曦身子往後,斜倚在了紫檀椅背上,在他臉上投下了一大片的陰影,「皇后尚且還需在冷宮內閉門思過,卻不知為何竟出了冷宮,莫非是根本不把朕的旨意放在眼裡?」

  「臣妾惶恐,只是因為聞到這烤肉的香味,忍不住就順道來了這裡,斷沒有違抗皇上旨意的意思,臣妾現在就告退。」

  林蘊捏著半隻烤鴿子的手緊了緊,眼中依然是迷迷濛濛的一片,嘴角輕抿成線,不管心中是否焦急是否甘願,她最終還是退回到了冷宮裡面。

  她轉身之後,葉晟曦的臉色才徹底陰沉下來,死死盯著冷宮的方向,語氣中竟帶上了暴戾之氣,「混賬!既然連一隻不該進來的蚊子都沒有進來,那為何她竟會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

  身旁的宮人和侍衛慌忙跪了一地,他們也不知道皇后娘娘為什麼竟然會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難道還有其他的他們尚且還不知道的通道不成?

  「加快速度,朕要你們在明天天亮前把這件事結束!」

  「是!」

  而林蘊在回到冷宮之後,竟發現那個面具男不但沒有離開,還在不知何時進了她的房,在她推門進入的時候還反客為主的朝她笑瞇瞇打了個招呼。

  眉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你怎麼還在這裡?」

  他大方的佔據了她的床,很無辜的說了一句:「不知怎麼回事,今天晚上皇宮的守衛特別森嚴,為了不浪費不必要的精力,在下決定等鬆懈點之後再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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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1:18:29 |只看該作者
☆、第19章 消失無蹤

  已經在冷宮裡待了三天,這三天來林蘊幾乎可以說是寸步難行,每時每刻都有人出現在她的視線之內,更有皇宮守衛將冷宮如鐵桶般的圍困了起來,還有先前就在冷宮中的那些先皇之妃們,更緊緊的把她給盯上了。

  因為有人說,若是林蘊踏出了冷宮一步,那麼冷宮中的所有人都要跟著陪葬。

  以林蘊的涼薄性子,在現在這個時候當然是不會在意這些對她來說無關緊要的人的性命,可是她們自己在意啊!

  即便是在這個被人遺忘的角落裡苟延殘喘,也沒有人想要死了一了百了。

  三天的時間可以發生很多時間,而林蘊一直都無法跟外面取得及時的聯繫,也不知道小十他們現在究竟怎麼樣了,這讓她不禁有些煩躁,以至於對著滿桌的精緻美味都沒有絲毫胃口。

  葉晟曦雖將她打入了冷宮,但除了換一個地方居住之外,其他的並沒有任何為難。

  林蘊算是明白了,葉晟曦不惜被她打得吐血也要弄出這麼一著,不過是為了防止宮中有人或者有人潛入宮來告訴她外面發生的事情,也更方便他派人看守住她的行蹤罷了,恐怕當天晚上她離開之後,鳳儀宮內就已經佈置出了鐵網,等著人來闖入。

  或許這件事結束之後,他就會馬上結束她的閉門思過,也或許會有更激烈的狀況等待著她,至於究竟是那樣,全看這件事的結果。

  她一手托腮,另一隻手輕輕擊打著桌面,細細思索著到目前為止她所知道的那些事情,並在腦海中一點點的串連到了一起。

  錦緣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神色如常的走過守衛,買入冷宮,進入了屋內,臉上驀然浮現急死焦慮和驚措,也不關門做出一副有要事商量的樣子,而是直接走到林蘊的身邊,俯身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林蘊秀眉一揚,微微調整了下坐著的姿勢,迷迷濛濛的眼眸之中漸漸生出了幾分流光飛舞般的狡黠,歪頭看向眉宇緊蹙的錦緣,嫣然一笑,道:「這有什麼好緊張的?」

  錦緣眨了下眼睛,對於郡主的突然好心情有些不明所以,壓低了聲音說道:「郡主,那可是京城裡勢力最大的幾個家族,他們若是想要對少主不利,郡主你現在又被困在冷宮裡暫時動彈不得,少主可就危險了。」

  半勾著自己的下巴撓了撓,林蘊臉上絲毫不見錦緣的緊張,說道:「這不挺好的嗎?這事一旦在朝堂上說開了,你以為還有哪個家族會再隨意的對小十動手?」

  雖然不明白郡主為什麼叫少主小十,但想來那應該是一個小名兒吧,錦緣也沒有多問,而且被她這麼一說,再一細想,頓時眉目都舒展了開來。

  沒錯,先前是因為大家都不知道或者是裝作不知道少主的存在,所以皇上才會弄這麼一出,而一旦事情說開了,若還有人再敢隨便對少主動手,除非做得真正滴水不漏,不出現任何的紕漏,不然就等於是直接與整個西北對上了。

  林蘊突然坐直身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打著哈欠說道:「這事恐怕就要暫時先結束了,不過這速度可真夠慢的。」

  錦緣頓時目瞪口呆,看著從始至終都沒有太大表情變換的郡主,囁嚅著問道:「郡主,你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林蘊忍不住輕笑了出來,眉眼彎彎煞是動人。不過她除了在錦緣額頭敲一個爆栗子外,並沒有對她多說其他。

  她在京城這麼多年,豈會至今還只是孤家寡人?只不過這事發生的突然,所以反應過來,以及隨後的那許多安排都需要不短的時間,不然她又豈會真的在這冷宮裡安安穩穩的待了三天?

  她甚至能勾想像出葉晟曦此刻該是怎樣的氣急敗壞,說不定正在御書房裡摔著那些名貴的珍寶古董也未必呢。

  葉晟曦確實是氣急敗壞,怎麼也沒想到在京城這個地方,他派出了五百暗衛和五千精兵,都沒有能夠將那個西北小少主給解決了,還讓那群該死的擾亂朝綱,忠於西北的混賬反應了過來。

  不過他也並非完全沒有收穫,至少他又抓出了一批西北派系的大臣,也在一定程度上打擊摧毀了林蘊佈置在京城裡的勢力,所以他並沒有氣急敗壞到在御書房內摔東西的地步。

  他只是神色陰沉的去了施華宮,想要找那個向來最善解人意的貴妃表妹紓解一下情緒,不過就在施華宮的門口,在傅茵月都已經迎了出來的時候,施華宮旁邊的儷萱宮內走出了新封的德妃娘娘,將皇上給拉進了儷萱宮內。

  冷宮外面看守的侍衛都已經撤離,林蘊雖還沒有搬回鳳儀宮,但行動基本上已經不受限制,所以她可以說是在第一時間得知道了這件事,對此只不過是嘴角輕撇,不置可否。

  當天晚上,傅茵月突發高燒,施華宮的太監急急趕往儷萱宮去通知皇上,打攪了正在寢宮之內濃情蜜意的兩個人。

  聽說出門的時候,葉晟曦的臉色很難看,德妃娘娘寧萱的臉色更是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尤其是當太醫診斷貴妃娘娘只是偶感風寒,並無大礙之後,葉晟曦第一次對這個他榮寵多年的貴妃表妹生出了一絲不滿。

  而在同時,林蘊正在冷宮內對著眼前的一包藥粉唉聲歎氣,雖然她曾僥倖配置出了讓先皇一命嗚呼的奇毒,但那真的只是運氣爆發而已,事實上她自五歲那年被接到京城之後,就斷了對醫術毒術的學習,娘親又已經亡故,即便留下了大量的醫書,也只能讓林蘊學個大概。

  畢竟她不能一門心思的去學習醫術毒術,另外還有大量的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做,能夠偶爾有時間坐下來鑽研一下就已經很不錯了。

  門外響起腳步聲,錦緣很快就走了進來,輕聲說道:「郡主,還沒有少主的消息。」

  林蘊放下了手中的藥粉包,凝神蹙眉,擔心著至今沒有消息的小十。眼前莫名的浮現出一抹月白色的身影,忍不住想那個傢伙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不由心中一凜,林蘊連忙將這樣的心思收了起來,那不過就是個來路不明,至今也才見過兩回面的陌生男人,斷然不是能夠信任的。

  「讓他們繼續找,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少主他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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