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林代容一直沒有回來,曹東明也一直沒有離開小溪村,這段期間他爸爸打了三次電話給他,到最後他老爸表現出的是赤裸裸的詫異,詫異他是有什麼毛病竟然還想賴在這裡。
曹東明沒心情跟他老爸解釋,他一心一意等著林代容回來,他必須得到一個答案,否則就算天崩地裂他也要死在這。
林代容並沒有把他當成一個普通朋友,而是把他當成戀愛的對象,這有可能嗎?而他又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這一點呢?不管她對他是怎麼想的,她顯然沒有發展下去的意思,那他為什麼還要因為別人的一句話而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都像被蚊子叮了一樣坐立難安,生怕她聽了她媽媽的話會認為他是一個善於花言巧語的騙子,認為他也是在玩弄她的感情,因而變得不想再見到他、不再喜歡他、不再把他當成戀愛的對象了。
這種急於知道答案既興奮又恐懼的感覺究竟是什麼?聯想到自己最近的失常舉動,曹東明似乎懂了,卻又有點不敢相信。
他這樣一個沒有什麼長處也沒有什麼優點,仗著家裡有幾個臭錢整天無所事事,只想靠著公司優渥地生活一輩子,沒有什麼人生目標更別提追求什麼,一心只想著輕鬆地揮霍著過完一生的人,也會有認真地喜歡上一個人的一天嗎?
喜歡到知道那個人或許也對自己有意思就慌張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喜歡到執拗地一直堅持自己對她的種種關心只是出於友誼,因為打從心裡他總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是的,曹東明的生活條件優渥,所以從未為什麼事而努力過,父母給他創造了最好的條件,然而一切現成的好處對他來說都成了負擔,就連學醫他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要是真被問到他不想學醫還想做什麼,他又答不上來。
在朋友之中曹東明始終都是眾人的焦點,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其實什麼都不是,毫無感覺地過著被父母安排好的光彩人生,他還覺得自己是個悲劇男主角呢。
直到遇見了林代容,她笨拙又少根筋,喜歡一切他討厭的事物,總是給他添很多麻煩,總會做些讓他出糗的事情。
如果曹東明在這世上有剋星的話,那個剋星一定是她,明知道兩個人身處不同的世界卻還是被她牽著鼻子走,以各種理由說服自己,他只是出於做善事及愧疚的心理放不下她罷了,但其實沒了他,她的日子依舊如此,而見不到她的話他卻會覺得不安。
他以為是自己在遷就她、照顧她,卻沒想到自己哪是這麼好心的人,他只是被她吸引了而已,被她骨子裡的堅強,被她眼中那偶爾流露出的傷感吸引。
她的那份傷感也是因為他嗎?如果真是那樣,那他該怎麼做呢?
這一天曹東明沒事幹就坐在地板上吹電扇,爺爺去找隔壁鄰居下棋,出門前說下午會有人送東西來,要他在家等著,正是百無聊賴之際,只聽見後院的小門打開了,不知道是誰走了進來,曹東明不太在意,以為是他爺爺回來了,因為送快遞的人是不會走後門的,只有熟客才會走後門。
「有人在家嗎?」院子裡傳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曹爺爺?」
在那聲音響起的同時,曹東明飛身站起奔向客廳,因為跑得太急腳還絆到了電風扇的電線,把自己絆得一個踉蹌。
林代容只聽見屋子裡傳出驚天動地的聲響,然後走廊上響起咚咚咚的腳步聲,曹東明閃身出現在客廳裡,他們一個人在客廳,一個人在庭院,庭院的小門大敞著,只有一道台階的高度差阻隔在他們之間。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怎麼還沒回去?」
兩個人異口同聲,聲音落下又靜得教人心慌。
什麼叫他怎麼還沒回去?曹東明很快地抓住了重點。
「那個……我是來送花的。」林代容抱著懷裡的鬱金香,似乎想掩飾自己剛才的失言。
曹東明心底一涼,從她不自在的反應來看,她是以為他已經回去了才會過來的,所以看到他在才會那麼吃驚,換句話講,她是有意在避開他。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問她,「去看了哪個親戚?」
因為她遲遲沒有回來,他擔心她的病情是不是有什麼變化,每天都傳簡訊給她,她每次都回說快了,又說要順便去看看住在市區的親戚。
這麼看來曹東明不得不去想她是否早就已經回來了,只是為了避免跟他碰頭在敷衍他,也不能怪他多想,他現在可是很敏感的。
「親戚?」林代容似乎還覺得這兩個字有點陌生,「哦,就是我姑媽啦。」
「姑媽?代容,你還是這麼不擅長說謊,你爸爸不是獨子嗎,而且你也不會為了探親請那麼多天假,不然我去幼兒園問一下好了,看你最近有沒有去上班。」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她爸爸是不是獨子,不過看她眼神閃爍的樣子就知道她在騙人,趁機騙她一下而已,但曹東明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
聽到他要去問幼兒園,林代容果然立刻慌了神,想解釋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總之你先進來吧。」
林代容看著那道台階,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但一想到曹東明還在生氣,她還是不安地進了屋。
把花插好之後,林代容發現曹東明已經倒好飲料要給她了,看來是要她留下來好好聊一下。
「說吧,你是哪一天回來的?」
「呃……上禮拜。」
「上禮拜?」曹東明高聲重複,「你上禮拜就回來了卻一直在騙我,你知道我等你等得多辛苦嗎?」
「你等我,我怎麼知道你在等我?」林代容抓著杯子,她的火氣也很大但因為理虧不敢太大聲,「我回來後,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回去的事,見到我就跟我說,還問我你什麼時候走,我哪知道你什麼時候走,你根本沒告訴過我這件事,後來我都沒有碰到你,當然以為你已經回去了。」
她很久沒碰到他是因為他以為她還沒回來,既然她不在這,那他出去是要做什麼?曹東明還真不知這算不算是陰錯陽差,「我沒有告訴你是因為在見到你之前我不會回去啊,而你卻以為我走了才來這裡,難道你就不會親自來找我、問我嗎?」
林代容更心虛了,把眼光瞥向了別處,「我為什麼要問你?你要去哪是你的自由,反正你早就說過是來這裡度假的了。」
「但是我們是朋友啊,這不是你說的嗎,朋友間要互相關心,你卻對我不聞不問的,難道那時你說願意跟我做朋友是假的?」曹東明句句緊逼,「你在迴避我、不想見我,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我很傷心?」
「好啦,是我錯了。」林代容站起身來,「我還有事,我們下次再聊。」
她不等他響應就往庭院走,落荒而逃的意圖太過明顯,曹東明哪會讓她這麼跑掉,他長腿一邁沒幾步就超越了她,擋在她的身前。
林代容一副「這下大事不妙」的樣子,看著他直咬下唇。
「你為什麼不想見我?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曹東明雙臂一展,她要是不說些什麼他是不會讓她離開的。
「我沒有。」林代容要自己冷靜點、自然點,「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
「你是在為那張照片生氣對不對?那張八卦雜誌上的照片。」曹東明眉頭緊鎖,看她低頭不語,他更加著急,「代容,你真的相信雜誌上所寫的嗎?」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啦。」
「果然你也跟其他人一樣,認為我是個夜夜買醉、佔人便宜的廢物。」這句話曹東明是故意說重了,不然怎麼能讓她心軟,但事實上他也的確被她的反應傷到了,他知道自己一無是處,但他不希望她也跟其他人一樣,用表面的東西去定義他、鄙視他、疏遠他,她不是那種感情反覆不定的女人,曹東明覺得只有她是和其他人不同的。
林代容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瞧他一副失落到不行,好像被誰遺棄了的樣子,心一下子軟了下來,她並不想傷害他,她只是想快點從他身邊離開而已,反正本來就要走,有沒有跟她告別意義並不大,等她回來又能怎樣呢?她故意不和他見面就是怕自己會捨不得啊。
林代容認命地呼出一口氣,如果狠下心來她是走得了的,只是她更怕會傷了他的心,那比傷害自己還要難受,「原來你是指在夜店門前被拍到的照片啊,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反正也是被偷拍的吧,比如說那個小模特兒摔倒的時候你去扶了一下之類的,那種想怎麼解釋都行的東西,你何必這麼在意呢?一般人不都是看過就算了。」
「真的,你真的相信我?」
「真的啦。」林代容的心熱熱的,「我認識的你比照片裡的那個人要真實得多,我為什麼要去相信照片呢,你這人還真奇怪。」
「那天朋友約我去喝酒,我不知道他們跟那女人認識,他們一直灌那女人酒,後來我看不過去才把那女人拖了出來,不然那晚她不知道會怎麼樣。」本來只是為了讓她心軟,但聽她那麼說,他倒真的動了感情,想讓她知道事情的原委。
這樣的事對他來說有沒有解釋並沒有意義,他不會向他的父母解釋,不會向他的朋友解釋,那是因為他覺得無所謂,反正他們聽了也不會相信,而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沒什麼值得維護的名聲。
但是他卻非常想讓她相信自己,他想讓她知道,他雖然愛玩但不會去做傷害別人的事。
「那後來呢?你把她平安送到家了嗎?」林代容問。
「我為什麼還要把她送回家,直接聯繫了她手機裡的朋友,把她丟進出租車就走啦。」曹東明心想她也太愛為別人操心了吧,對上她閃亮的雙眼,他頓了一下,笑了出來,「代容,你不是不相信我,而是不放心我吧?」
「什麼?」
「你相信我沒做什麼壞事,卻擔心我會因此對那女人產生感情,對嗎?」
林代容愣了一下,頓時像吃了十斤辣椒一樣身體從內燙到外,「你在說什麼啊?之前明明還滿正經的,突然就得意起來了,我只是單純怕那個女的露宿街頭而已。」
曹東明步步逼近,林代容步步後退,一不小心被他圍在落地窗邊。
「不對,你說謊的技巧太拙劣了,卻總是喜歡說謊。」曹東明抵著她的肩輕輕地說:「就像你以前跟我說過你跟前男友分手的事一樣,明明是人家甩了你,你卻說是自己甩了他。」「你怎麼連這都知道?」哎呀,又說漏嘴了,林代容真恨自己這點。
她看著曹東明竊笑的嘴角,不服氣又覺得很丟臉,「那有什麼辦法,我說我只交過一個男朋友,你都像見了怪物一樣,如果我再被這唯一一個男朋友甩了,不就要被你笑死了。」
曹東明真的笑了出來,嘴上卻說:「我怎麼會笑你呢?那說明你對感情很認真啊,那個爛男人就放一邊吧,說說我們的事情。」
「我們有什麼事情?」而且他是不是靠她太近了,「我快不能呼吸了。」
林代容試圖掙扎,曹東明借力使力地壓制,長舌竟順勢含住她的耳垂,舌尖盡情舔弄,她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代容,你是不是很喜歡我呢?」曹東明對著她紅透的耳垂說。
本來他還在猶豫該怎麼開口,但看她剛才可愛的臉就忍不住有抱她的衝動,「因為你剛才那個樣子真的很像是在吃醋啊,你是因為我要走沒有跟你打招呼,還可能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跟其他女人搞曖昧,所以在生悶氣、吃醋才不理我的嗎?」
「我才沒有呢,是你想太多了。」吃醋,她有那個資格嗎?「啊!」
沒想到曹東明並不是逗逗她而已,他竟然低頭吻住她的脖頸,從耳根開始一直滑到她的胸前。
她被他弄得又癢又痛,「東明,你別這樣,會被人看見啦。」
他在她鎖骨一側狠狠一咬,留下了一個紅色的印子。
「不會有人看到的,庭院還有圍牆呢。」他笑了笑,「而且比起我正在做的事,你似乎更在意會被別人看見,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其實並不討厭我這麼做呢?」
「你在說什麼,住手,不要!」
曹東明一把扯開她襯衫的扣子,林代容只覺得胸前一涼,他已經餓狼一般咬上她的乳肉,他是那麼地用力,一點猶豫也沒有,把她弄得猝不及防。
林代容真的慌了起來,他該不會是真的要對她……
「不要,不要再繼續了。」
「要繼續,誰叫你總愛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謊話讓我琢磨不透。」曹東明的唇齒在她的乳間舔舐,雙手霸道地將她的衣衫剝下來,又拉著她的內衣帶子向下一拽,她兩團軟玉般的渾圓一躍在他眼前,飽脹得微微顫動著,和她的身體一樣。
「啊,不、不……」她推著他的頭卻對他毫無影響。
他好霸道,打定主意挑戰她的底線,似乎真的什麼都不顧了,大掌抓起她一邊乳肉用力地推壓,她的乳肉感到了痛楚,卻又不能控制自己地在他的推壓下越發腫脹,他的手像一道枷鎖,將她壓抑的痛緊緊禁錮起來。
「嗯啊……」林代容胸前脹得要爆炸了,而曹東明在此時並起兩指,猛地夾住她的乳尖向外拉去,兩指上下搓弄起來,她全身竄過一道電流,手指深深地陷入了他的發中,「不要!」
「說不要又抱我抱得這麼緊,抖得這麼厲害,要我怎麼相信你?」他邊說著,一隻手仍玩弄著她的乳肉,另一隻手滑向了她的小腹,解開了她褲子的扣子。
「啊,東明。」林代容反射性地夾緊雙腿。
但他動作比她還要快,他猛地蹲了下去,將她的熱褲一拉到底,她不敢跑,他的視線是那樣赤裸裸地盯著她那薄薄的三角褲,好像只要她一動他就會立即撲上來將她撕碎。
曹東明蹲在她腳邊抬頭看,她透出粉色的身體軟軟地靠在玻璃窗上,雙手別無選擇地抱著剛剛被他玩弄過的胸部,她的眼霧濛濛的,他看出那眼中更多的情緒是不解和窘迫,她很抗拒卻並不厭惡不是嗎?
「真美。」他讚歎,「我喜歡這樣看著你,喜歡看你被我逼到無處可躲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代容,如果你對我真的沒有感覺,又何必三番兩次容忍我這樣對待你呢?」
「誰說我會容忍……」林代容呼吸急促,不敢去看他那赤裸裸透著情慾的目光,現在可是中午耶,他發什麼神經,如果曹爺爺回來他要怎麼解釋,他不怕嗎?
「你別再多想了,我只是料定你不會真的做什麼逾矩的事,你不是那種人。」
「那要看你所說的逾矩和我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了。」曹東明冷笑了一聲,「代容,你太不瞭解男人了。」
「什麼?啊!」
彷彿是為了證明,曹東明說著就要扯掉她的內褲,林代容夾緊雙腿,他惡劣地在她的腿根處吸咬起來,一聲嬌歎,全身都被他熟練的技巧弄得使不出力,他似乎很清楚她身上所有的敏感點。
她的最後一道防線被他衝垮,手掌從她腿間伸入,撫上她身下嬌嫩的軟毛。
他腹下那繃緊的灼熱在她體內盡情馳騁,直到她說出讓他安心的話為止。
林代容像個碎掉的陶瓷娃娃,碎片早已掉了一地,她哭叫起來,「喜歡,嗯啊,我……嗯啊。」
「真的?再說一遍,代容,說你愛我。」他沒入她的體內靜止不動,巨物上跳動的青筋和她收縮的內壁長久地交合,成了一種難耐的折磨。
她的腰晃動起來,就快衝上頂點的快樂被他戛然止住,她難過地想將自己縮成一團,「啊啊……愛、愛你。」
他們兩人都是汗如雨下,她像朵沾染露水的花兒,全身都透出他的香氣。
他深呼一口氣,將她轉過來背靠著玻璃,這次乾脆將她的兩條腿全都架了起來,他的鐵臂撐著她的身體,讓她完全地懸空然後從前面再次將她剌穿。
「啊啊啊……」她的兩隻手臂自然地環在他的脖子上緊抱著他。
「我想看你的臉。」他馳騁著,忘情地吻著她汗濕的面頰、她的側頸,「再多說一點,你愛我,是對情人的那種愛是不是?」
「啊……嗯。」她回抱著他,回應著他的熱吻,任他的剽悍帶給她從未有過的快樂,心中卻在淌血,「愛你又能怎樣?」
他完全放開自己,盡情享受著她的依靠,每一下都狠狠地撞在她最敏感的地方,控制著她將她壓向自己。
「因為你愛我,我才不會因為要了你而後悔。」曹東明激動地吼道。
天啊,她愛他,她親口說了她愛他,這個悲觀膽小卻又無比善良的女人,她一直偷偷地愛著他,而他還像個傻瓜一樣,差點就錯過了她、折磨了自己。
所以他們心中是有彼此的,他可以這樣理解嗎?
「代容,我的寶貝,你怎麼能這麼可愛。」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慄抽搐,差不多也已經到了極限的他更加賣力地抽送起來,同時深深地吻住她,有她這句話他就足夠了。
「啊啊啊啊……」她整個人纏在他身上,在他的釋放下同時達到了高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