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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褚月]海盜獵情(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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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7 17:20:2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褚月 - 海盜獵情

唉,她怎麼這麼命苦!?
為了爹地強調的生計與存亡,她被迫嫁給一個只見過二次面的豬頭侯爵,
還得遠渡重洋搭船到英國,自己送上門去,而這會兒更倒楣的碰上殺人不眨眼的海盜!
老天!她才十八歲耶!沒必要年紀輕輕就去服侍上帝吧……
咦?那個什麼海盜王的竟然不殺她耶,那……幹嘛把她綁到他的船上?
什麼?原因是他少個服侍他的女傭!?拜託~~搞清楚、看明白!她可是未來的侯爵夫人耶!
要她當女傭!他是長了針眼,還是得了白內障?
算了算了,反正這船上也沒什麼休閒娛樂,就只好把吃苦當作吃補,勞動當作運動囉──
什麼?她的打掃範圍僅限於床上!?那……掃把在哪裡呢?嘎?在他身上!?還要她自己動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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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7 17:21: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十八世紀中葉

  炙熱的陽光投射在漫無邊際的海面上,讓人幾乎睜不開眼。裴洛赤裸著上身無懼於熱辣的溫度站在船頭,看著遠方,而他身後有一群人正互相推托著,沒人敢開口向他報告消息,最後在一個不小心之下,大副羅爾被推選而出。

  羅爾口裡直念著倒霉,還不停地回頭瞪著那群壞心眼的夥伴,戰戰兢兢地來到裴洛身後。光看船長一身結實的肌肉再加六尺四寸的身高就已經氣勢驚人了,偏偏他還有著火爆易怒的個性,害得每次出海遇到緊急事件,所有船員全都是推三阻四,沒人敢前去報告。

  「船……船長,距離我們東北方不遠處,發現西班牙籍的『凡妮西亞號』。」羅爾用力吞了口口水才把話說完,半低著頭不敢看向他。

  「嗯——」裴洛回過身,一雙鐵灰色的厲眼橫掃過全擠在一起的船員。

  「既然都看到獵物了,還不準備幹活,全待在這裡看戲啊!」

  他的聲音震耳欲聾,讓所有人在艷陽下直冒冷汗,嚇得一哄而散。

  一群不知死活的傢伙!報告一件事也拖半天,還有一群人幹什麼全縮在一角,他會吃人嗎?裴洛老早就注意到他們的一舉一動,只是懶得跟他們計較。

  「女神號」航行大西洋已經有五年的光景,優良的設備和驚人的速度讓她在海上打響了名號,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這是一艘海盜船,而他有個讓人膽顫心驚的稱號——海盜王。

  然而,海盜王只是個稱呼,他,裴洛,真正的身份是聖安東尼伯爵,也是國防部的軍事將官,裴洛會橫行海上,完全是受到英國女王的請托,表面上他往來於大西洋,專門搶劫各國的船隻,其真正的目的是在盜取各國重要的軍事機密,以防止他國對英國不利,當然這項任務只有他和少數的親信知道。

  看著遠方海平面漸漸出現的船影,裴洛的嘴角突然浮起一抹冷笑。

  該到口的獵物終於出現了……



  頂著張蒼白小臉的喬安琪,沉默地望著水光粼粼的藍色海面。再過二個星期她就要到達英國,嫁給只有二面之緣的聖羅倫斯侯爵了。她不懂那個叫狄哈克的男人為什麼堅持要娶她為妻,難道是因為他長得其貌不揚,沒人肯嫁他,所以就選上她?她無奈地猜測著。

  也進行過消極的抵抗,她無法接受一個沒有愛的婚姻,但終究逃不過家人的脅迫,因為她的婚姻將影響到整個喬家的生計。

  如果她是天空中自由來去的鳥兒就好了,這樣她就不用遠渡重洋去嫁給一個陌生人了,不過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用?無力感強烈地襲上喬安琪的心……

  「安琪,你怎麼跑到這來了!害我找了大半的船艙。還有你別老站在欄桿旁,很危險的。」溫葆琳氣喘吁吁地說道。

  「葆琳,我想出來甲板走走也好,再待在船艙裡我會吐的。」喬安琪慢慢地回頭,小心地將心事藏回心裡。

  「你啊,快過來,你看看外面太陽這麼大,你也不怕給曬傷了。看看我才不過站在這一會兒,汗就流個不停。」溫葆琳略嫌粗暴地拉過她的身子。

  她嫉妒自己的表妹,但她永遠不會說出口。十八歲的喬安琪擁有她所沒有的一切,年輕、漂亮,又快要嫁給一個金龜婿。

  喬安琪有一頭柔亮無比的金色長髮,一雙碧綠如玉的眼睛嵌在雪白無瑕的鵝蛋臉上,原本紅潤的菱色小嘴因暈船而顯得蒼白,纖弱的身軀看起來像是隨時會暈倒般楚楚可憐;而她呢?年過二十還小姑獨處,一頭暗淡的褐髮,一雙無神的細眼,略顯福態的身軀,她們倆只要站在一起,人們的目光永遠會擺在喬安琪身上。

  如果不是姑媽的拜託,再加上自己的私心,說什麼她都不會陪著喬安琪到英國的。

  「葆琳,你要不要換件比較薄的裙裝啊?」喬安琪好心的建議道,並不知道表姐的心思,只覺得她一身繁複的高領裝,手裡還撐著陽傘,整個人看起來簡直快被蒸發了。

  「我穿這樣就可以了。」開玩笑,這件衣服是她最好的外出服,她特地穿上它來吸引船上的未婚男士,怎麼可以換掉!

  「真的不換嗎?」她好像快中暑了,喬安琪關心地問道。不懂為什麼表姐老要將清秀的臉孔,用厚厚的粉底蓋住。

  「好了!安琪,別待在甲板上了,跟我回房吧!」溫葆琳心裡只想將她帶到房間裡,這樣她才有機會釣到丈夫,所以拉著她就往船艙走,根本不知道在她的使力下,喬安琪差點跌倒。

  「葆琳,請你慢點。」喬安琪快跟不上她的腳步了。

  「不好啦——海盜王出現了!」一位船員從船桅的最高處大聲嚷嚷。

  他的聲音引發了一連串的效應,原本閒散在甲板上的船員,無不衝回自己的崗位待命,其他搭船的男男女女全亂成一團,驚呼聲此起彼落。

  「什麼!?海盜王出現了!」溫葆琳嚇得花容失色。

  「葆琳,他是誰啊?」喬安琪一臉茫然地看著週遭衣著華麗,表情卻極度恐懼的紳士淑女。

  「安琪,你怎麼會連海盜王是誰都不知道?都怪你一上船就像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一直待在房間裡,才會沒聽到消息。」溫葆琳一副「你很無知」的表情。

  「他到底是誰啊?」呃——不是她一直叫她待在船艙裡別出來的嗎?喬安琪覺得自己有些無辜,但向來安靜的她也沒把問題說出口。

  「聽那些王公貴族說,海盜王是個無惡不作、專搶各國船隻,橫行大西洋的海上土匪!」溫葆琳一副事態嚴重的樣子。

  「兩位小姐麻煩你們,快回房裡待著,不要在甲板上閒逛了!」一名船員凶巴巴地插入她們的對話。

  「對、對不起,我們……」喬安琪習慣性地向人道歉。

  「安琪,你沒事道什麼歉啊!」葆琳打斷她的話,非常不客氣地對船員說道:「你這個粗俗的船員,憑什麼對我們大小聲啊!」對於那些做苦工的下等人她向來是非常不屑的。

  「我是不想跟你們大小聲,不過你們要是想留在這裡被搶被殺的話,我也不反對!」那名船員立刻回以顏色,他最討厭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貴族了。

  「你……」溫葆琳氣得想向前甩他一巴掌。

  「葆琳,我們快走吧!」喬安琪見情況不對,馬上拖住她的手往船艙走,還不忘以眼神向船員道歉。

  「你幹什麼啦!放開我,我非好好教訓那個船員不可。」溫葆琳才不肯就此罷休。

  「葆琳,別這樣嘛!其實那個船員叫我們回房並沒錯啊!難不成你想待在甲板上讓那個叫什麼海盜王的搶劫嗎?」喬安琪好言相勸道。

  「說得也是。天啊!我們怎麼這麼倒霉,居然會遇上殺人不眨眼的海盜王……」她的話有如一道閃電劈中溫葆琳的腦袋,她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情勢急轉直下,她反抓住喬安琪的手快步穿越走廊。

  葆琳變臉也變得太快了吧!喬安琪就這樣愣愣地讓她拖著跑。

  「真要命!我們要怎麼藏值錢的東西,才不會讓他們找到啊?」溫葆琳乎裡拿著用衣服層層包裹的珠寶,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葆琳,不用這麼緊張吧!說不定他們不會闖進這裡的。」望著她忙得團團轉的樣子,喬安琪的頭都昏了。

  「誰知道外面那群男人,能不能擋得住海盜王的攻擊。」溫葆琳突然有種惡劣的想法,要是喬安琪被那個海盜王抓走或殺了,那她就可以代替她嫁給聖羅倫斯侯爵……

  「葆琳,你怎麼了?」喬安琪突然覺得表姐看她的眼神詭異得可怕,好像在計劃著什麼。

  「沒什麼。安琪,你也快去把姑媽送你的貴重嫁妝藏好吧!」望著那雙清澈無比的眼睛,溫葆琳像是被嚇到似的躲開她的注視。

  這時候一陣紛亂雜杳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中間還交雜著女人的尖叫聲。

  「發生什……」喬安琪話還沒說完,房門已經被整個踹開,二個長相極為兇惡的男人衝進房內。

  「啊——」溫葆琳發出高分貝的尖叫聲;喬安琪則是嚇得來不及驚叫。

  「閉嘴!臭婊子!」最討厭那些沒事就會尖叫的女人。鮑比利一巴掌就招呼了去,溫葆琳當場摔到地上。

  「你……你怎麼可以隨便打人?」喬安琪強忍心中的害怕,顫抖地說道。

  「葆琳,你沒事吧?」她蹲下身子想扶起她。

  「喲——比利,你瞧瞧我們發現了什麼好貨,這女人可比酒館裡的女侍漂亮多了,不曉得嘗起來味道如何?」待在船上二三個月沒碰過女人的史威,一雙滿是淫慾的眼睛在喬安琪的臉蛋、身段來回梭巡。

  「你……你想幹什麼?」喬安琪嚇得揮開他伸過來的手躲到角落,深藏在心底的恐懼不斷地蔓延至全身。

  「別害怕小美人,等你嘗過我的厲害之後,你會愛死我的。」史威舔舐著肥厚的下唇,不懷好意地逼近她。

  「不要!你……你不要過來!你要是敢碰我,我會要你好看的。」喬安琪結結巴巴地吐出毫無威脅性的語言,一雙碧眼佈滿驚慌。

  「來啊!小美人,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對付我!」史威一臉邪笑,跨步向前就將人困在牆角。

  「放開我!不要!」男人身上的惡臭讓喬安琪想吐,她拼了命地想躲開他的侵犯。

  「你這該死的婊子,竟然敢咬我!」史威吃痛地打她一巴掌,瞪著已被咬出血痕來的手臂,怒氣沖沖地要出拳揍她。

  「玩夠了吧。史威!船長還等著我們回報!」鮑比利出手阻擋了他的拳頭。

  「哼!現在先饒了你!有空再跟你好好算這筆帳!」一想起裴洛發火的凶狠模樣,史威只好不甘願地停下動作,心裡卻打定主意一定要找機會上了她。

  危機解除令喬安琪不住地喘著氣,從臉頰傳來的刺痛慢慢地擴散到腦部,她忍著強烈的暈眩走到表姐身邊。

  「你們兩個給我走!」鮑比利粗魯地推著她們往門外走。「史威,找到值錢的東西之後,就趕快回甲板,聽到沒?」

  「知道啦!」史威的視線沒離開喬安琪,像是獵人緊盯著獵物一樣。

  噁心至極的感覺讓喬安琪直於了哆嗦,不敢回視。

  「葆琳,你要不要緊啊?」

  溫葆琳捧著腫了大半邊的臉不發一語,心裡扼腕不已,直想著為什麼剛才喬安琪沒被那個男人強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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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7 17:21:22 |只看該作者
  踏上甲板,喬安琪發現船上的乘客幾乎都被趕到這裡,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站在中間戴著銀色面具的男人。

  天啊!這男人好……高大。

  喬安琪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詞,她從沒見過如此強壯的男人,一身結實的肌肉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著古銅色的光芒,她很想去摸摸看那是什麼感覺……突然她愣住,臉上佈滿紅暈,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有這種怪異的想法。

  喬安琪好不容易壓下紅暈,又注意到那個男人有著一頭赤紅色的長髮被風吹的披散在肩上,銀色面具底下有一雙鐵灰色的眼睛正怒視著所有人,整個人就像只蓄勢待發的獅子,散發出驚人的氣勢。

  不曉得為什麼,喬安琪就是移不開自己的視線,愣愣地直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直到他的眼神和她的接觸時,她才嚇得躲開。

  那個女人是誰?

  裴洛忙著指揮手下做事,卻無法不注意到有雙眼眸一直直勾勾地看著他,向來敏銳的他立刻找到了罪魁禍首。

  好個纖細美麗的洋娃娃,一頭金色長髮在陽光下形成璀璨光環,一雙大眼像二顆無價的翡翠一樣,清澈而無瑕,菱形小嘴彷彿在等著男人來擷取一般微微噘起,而他想嘗嘗看那是什麼滋味。

  她穿著一身淺綠色的衣服,樣式簡單卻恰到好處地表現出她曲線姣好的身段,水蛇似的細腰說不定他兩手就可環住,白雪似的無瑕肌膚不曉得摸起來是不是如想像中的柔軟?一想到這裡,裴洛的小腹猛地升起一團火熱的慾望,他不避諱地迎向她的眼,而她就像是受到驚嚇的小雲雀般立刻逃開視線。

  該死的!從來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引起他如此迅速的反應,而他是如此強烈地想要她、渴望著她。

  「不可以搶走我的東西!」溫葆琳高聲叫著,雙手死命地護住脖子戴的項鏈,不讓眼前這個已經搶了不少珠寶的男人碰她。

  「臭婊子,快把東西交出來!不然休怪我對你不客氣!」男人不耐煩的罵道。

  「你作夢!我是不會把項鏈交給你的!」溫葆琳回瞪著他,就在那個男人高舉右手準備打人時,她突然躲到喬安琪身後。

  「啊——」

  喬安琪根本來不及反應,直覺地緊閉雙眼等著痛楚來臨,結果她只聽到男人的痛叫聲。睜開眼睛一看,才發現原本要打她的男人正捧著右手跪在地上,而她正好端端地被人抱在懷裡,她抬起頭來一看,差點驚叫出聲,她在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懷中。

  「誰准你打她的!」裴洛眼神銳利地瞪著男人。

  「對不起!」男人像是嚇到了,不停地道歉。

  「那還待在這裡幹什麼!想吃鞭子嗎?」

  天啊!他比自己想像中還要高大,她的身高幾乎只到他的胸口,喬安琪害怕地想推開他,卻怎麼也推不動。

  「對……對不起,可以請你放開我嗎?」她口吃地說道。

  「不行!」裴洛看也不看地一口否絕。該死的!這女人是笨蛋還是白癡?居然呆呆地站在那裡等著被打,要不是他及時出手,她早就被打昏在地上了。還有那個女人是誰?竟敢把她推出來受罪!他回頭瞪著溫葆琳。

  「放開我!」這人真沒禮貌。喬安琪鼓起勇氣細聲叫道,努力地掙扎著想離開他的箝制。

  「別動!」柔軟的嬌軀在他懷裡扭動,無意識地撩撥起他的慾望。笨女人!裴洛稍稍使力阻止她的動作,卻發現一件令他火冒三丈的事。「天殺的!是誰打了你?」他的厲眼瞪著她臉上清晰可見的掌印。

  「我……」喬安琪快嚇壞了,根本說不出話來。 

  「快說!」他吼道。

  「船長,我們該撤退了,值錢的東西全都送上『女神號』了。」鮑比利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他揮了揮手不予理會,目光仍舊對著喬安琪說道:「到底是哪個人打了你?」

  一陣雞皮疙瘩由背脊竄起,令喬安琪不由自主地回過頭,卻驚慌地馬上迴避那雙充滿慾念的詭異眼神。

  「裴洛,可以把她交給我嗎?」史威一看到她,眼神隨之一亮,馬上向前說道。他可是從見到她開始,就想嘗嘗她的滋味了。

  「你說什麼?」裴洛的聲音低得比用吼的還讓人膽寒。

  抱著喬安琪微微發顫的身體,他馬上就猜到是誰下的毒手,他瞇起眼看著史威。

  「船長,我們該離開了。」鮑比利見情勢不對,再度說道。

  史威見裴洛毫無反應,猶不死心的繼續說道:「船長,請把那婊子……」

  「誰准你污辱她的!」狂怒燒紅了他的眼,裴洛迅雷不及掩耳地抽出綁在腰間的皮鞭,啪地一聲,便擊中史威的臉頰。

  「啊!你憑什麼打我?」史威沒想到自己會被打。

  「這一鞭是替她打的。」裴洛一手握著皮鞭,一手抱著喬安琪的腰,模樣就像一隻盛怒的火獅。

  「她是我的女人,沒有人可以打她的主意!」他回頭大聲的宣佈。

  此一宣告令所有人驚呼出聲,尤以史威最不服氣,因為她是他先發現的!但他卻敢怒不敢言,因為他已經見識過裴洛的脾氣,只能忿忿地看著喬安琪。

  「船長,你打算將這女人帶上『女神號』?這對我們來說是不吉利的。」鮑比利反對道。

  這女人果真是禍水,才在艙房引來史威的覬覦,現在又吸引裴洛,還不惜為她動手,這是從沒發生過的事。以往他們都是搶完財物之後就回「女神號」,裴洛嚴格下令,不准船員對旅船上的女人出手,所以只要一靠岸,他都會讓船員自行下船去找女人,而今天他破例要將那女人據為己有,這對裴洛來說不是件好現象,尤其史威又是會記仇的小人,難保他不會趁機暗算裴洛。

  「什麼時候我的決定要你來干涉了?」裴洛厲眼一掃。

  「我、我不是你的女人……」他的宣告讓喬安琪完全傻了眼,好半晌還反應不過來,等到回神時她才小聲說道。

  「你說什麼?」這女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反駁!?

  「我……」喬安琪吞了口口水,鼓起勇氣說道。「我不是你的女人,因為我已經有未婚夫了。」

  「你有未婚夫了?」裴洛低吼道,直覺地環顧四周,想找尋那個該死的男人。

  「他在哪裡!?」

  「他……」他想幹什麼?喬安琪有些害怕。

  「他在哪裡?」

  「他不在船上。」喬安琪嚇得馬上回答,突然有種感覺,要是狄哈克在的話,他說不定會被眼前這個男人殺死。

  「他沒陪著你旅行?」裴洛的聲音揚高幾度。那該死的男人居然放她單獨旅行,在這麼多男人的環伺下?

  她搖搖頭說道:「我這趟出門是要去和他結婚的。先生,可以請你放開我了嗎?」喬安琪希望這樣說,可以使他放棄要她做他女人的念頭。

  「你愛他嗎?」一想到她居然為了那男人,不遠千里地搭船要去和他結婚,裴洛心裡很不是滋味,莫名的酸液在胃中直冒,忍不住脫口而出。

  這句話重擊著她的心,讓喬安琪措手不及,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你根本不愛他!」裴洛從她躊躇的表情可察覺。

  「跟我走!」他抓著她的手就往「女神號」走去,心裡強烈的告訴自己,不能放她走。

  「我不能……」也不可以,因為喬家的生計還得靠她……喬安琪死命掙扎著想緩下他的腳步,力氣卻不敵他,最後她只好張口咬住他的手臂。

  「你這利牙的小貓,看我怎麼對付你!」裴洛一使力就讓她鬆口,然後一把將她橫抱起,令她整個人倒掛在他肩上。

  「啊——放開我!」血液全流到喬安琪的腦袋,令她暈眩不已,胃部頂著硬物令她想吐,只好不停地扭動四肢。

  「別動!」這女人要折磨他到什麼程度。裴洛拍了下她的小屁屁,感覺自己的下腹有把烈火在燒。

  「放開我……」持續的暈眩,終於讓喬安琪支撐不住而昏迷過去。

  「喂,女人!」她怎麼了?裴洛趕忙將她打橫抱,才發現她早巳不省人事。

  這樣也好,省得她掙扎。他掃了一眼所有人,下達命令:「全部回『女神號』。」然後抱著喬安琪便跳上橫板,回到自己的船上。

  溫葆琳從頭到尾都不發一語地看著喬安琪被帶走,心裡有著萬分的快樂,就連臉頰上的疼痛都不在意了。因為她知道喬安琪這一走,是不可能回來的,她會被那群恐怖的男人玷污,這樣的她早就喪失了當侯爵夫人的資格,而這個聖羅倫斯侯爵夫人的名義,說不定就是她的了,她的臉上有著藏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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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7 17:21:4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她到底還要睡到什麼時候?裴洛怒視著眼前仍舊睡得深沉的女人,真想不顧一切地搖醒她,問問她到底對他施了什麼法術,怎麼會讓他失控地強擄她到「女神號」。

  身為聖安東尼家唯一的繼承人,從小他就看多了各式各樣的女人,對於女人,他只有一個觀感——愛慕虛榮、狡猾如狐狸。所以他從不像那些王公貴族會豢養情婦。當然他也會有生理需求,不過他找的是不會有麻煩的妓女,多年來一直都是如此。但今天他是怎麼了?居然破壞自己原有的界定。

  裴洛承認他被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吸引住了,從第一眼看到她開始。她不是他看過長得最美的女人,但卻有種柔媚的氣質,尤其是那雙帶著脆弱的碧眼,更是深深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甚至想獨佔她的一切。

  夕照射進窗口,讓整個艙房呈現出暈黃的色彩,四周只有海水拍打著船身的聲音,看望了許久,他終於伸手輕撫她的臉龐……

  果然就如想像中的細緻,順勢他又輕觸著她微張的櫻唇,情不自禁地,他低頭想一親芳澤,可還來不及碰觸到,就被一個莽撞的冒失鬼給打斷,他立刻怒目掃向門口。

  「呃,船長……大家……正等著你過去……」為什麼每次都是他最倒霉?天啊!裴洛會不會殺了他啊?又被推派來報告的羅爾慘白著臉,結巴說道。

  「給我滾出去!」裴洛厲眼掃過去。

  「可是……」羅爾嚇得全身發抖,幾乎快腿軟。

  「不要讓我再說一次!」

  「是!」不行了,再待下去他會死得很難看!羅爾不管三七二十一,轉身就跑。

  「白癡!下次就沒這麼幸運了。」裴洛的視線回到床上的人兒身上,喃喃說著,伸手將一旁的薄被蓋在她身上,又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起身離開艙房。

  那是誰在說話啊?好吵……喬安琪發出細吟,翻過身,緩緩地移動身軀。

  她的床怎麼會有股麝香味?她慢慢地睜開眼睛——

  這是哪裡?她心下一驚,馬上縮到床角,瞪著房裡陌生的擺設,書桌、書櫃、衣櫃,還有這張大得不像樣的床鋪,全都不是她所熟悉的。

  她怎麼會在這裡?喬安琪恐慌不已,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漸漸地,昏倒前的記憶開始回籠。

  天!那個男人趁她昏倒時,強擄她到這裡來……

  她翻開薄被,衝到窗戶邊一看,只見夕陽早已沉入海平面,天空只剩幾許染著紅彩的雲朵。

  她不能待在這裡!喬安琪告訴自己。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門邊,打算去找那名魁梧的男人,請求他放她回去。

  「啊——」她伸手想開門,不料門卻突然打開,嚇得她驚叫出聲,倒退好幾步。

  手裡端著食物的羅爾也被她嚇一跳,趕緊將東西放在書桌上,向前說道:「小姐,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別怕。」

  「你是誰?你不要過來!」喬安琪的腳差點絆倒自己。

  「小心!」真要命,要是她有半點損傷,他可慘了。羅爾想上前扶她,卻又怕情況會更嚴重。

  「小姐,我叫羅爾,我不會傷害你的。」他高舉雙手。

  「這裡是哪裡?」喬安琪滿是戒慎的看著他。

  「這裡是『女神號』?」

  「他在哪裡?」喬安琪只想跟他說話。

  「他?」羅爾聽得莫名其妙。

  「就是那個戴著面具帶我來這裡的男人。」

  「你不知道他是誰?」不會吧?這女人不知道帶她上來的人是裴洛?羅爾傻了眼。

  「我應該知道他是誰嗎?」喬安琪微蹙起眉,記憶中好像有人曾叫過他的名字,但她就是想不太起來。

  「他就是裴洛!這艘船的船長,也是我們的首領,」羅爾一副好像見到怪物的眼神看著她。

  「可以請你找裴洛先生過來嗎?」原來他就是裴洛啊!喬安琪半垂眼睫想著,所以沒注意到他奇怪的眼神。

  「有什麼事你交代我就好了。」

  「先生……」她才要開口,就被打斷。

  「你叫我羅爾就好,不用叫先生。」

  「羅爾,」喬安琪從善如流的叫道。「你可以請裴洛先生讓我回『凡妮西亞號』嗎?」

  「這個你得親自去和裴洛說了。」羅爾搖手拒絕道。

  「那好吧!可以請你帶我去找他嗎?」喬安琪也不勉強他。

  「這個恐怕有點困難。我想你也肚子餓了,不如你先吃點東西吧!至於裴洛那邊,等他來找你時,你再跟他說吧!」避開她請求的眼神,羅爾開始往門口退,指了指桌上的食物,便轉身跑開。

  「喂!羅爾,等……」喬安琪追了上去,差點撞上門板,她無法相信這人怎麼說變就變,剛才不是還談得好好的嗎?

  算了,既然人家不帶她去找,那她自己去!喬安琪安慰自己。伸手想拉開門把,才發現門被上鎖了,她用力拍著門板。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大喊大叫著,可聲音都快喊啞了卻沒人理會,最後她放棄了,全身虛軟地坐在地上。

  那個叫裴洛的男人到底帶她來這裡做什麼?

  她是我的女人,沒有人可以打她的主意!突地,裴洛的話在她耳邊響起。

  天啊!她到底該怎麼辦?喬安琪懊惱的想著。

  不可以!她一定要說服他改變主意!畢竟她算是個有夫之婦……

  唉,她是嗎?其實她到現在還無法想像,如果嫁給狄哈克,她會變成什麼樣子?不過,她還可以嫁紿他嗎?在她被擄到這裡來之後,不曉得狄哈克會不會取消婚約……

  一想到這裡,喬安琪不禁有種鬆口氣的感覺,但又想到家裡現在的情況,隨即皺起眉頭。還有表姐那邊,不曉得她有沒有事?她想葆琳到達英國之後,應該會通知狄哈克來找她吧!

  突然,一陣咕嚕咕嚕的叫聲由肚子傳出來,提醒著她已經一天沒有進食了。喬安琪望著桌上的東西,決定先餵飽自己再說。



  裴洛花了一晚上探查所有從「凡妮西亞號」上搜刮來的物品,果然在行李的夾層中,發現了一封可疑的文件,發信者是聖羅倫斯侯爵,這人老早就被懷疑有叛國的意圖。不過是誰幫他傳信的?他邊走回艙房邊想著,一打開門,他就看到原先躺在床鋪上昏睡的女人換趴在書桌上了。

  真要命,他居然到現在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他好笑的想。「喂,醒醒。」他向前推了推她的肩膀。從昏倒到現在早過了好幾小時,她未免也太會睡了吧!

  「嗯……」喬安琪嚶嚀出聲,睡眼惺忪的坐起。

  「女人,你叫什麼名字?」裴洛可不想一直叫她女人。

  「喬安琪。」她揉著眼睛喃喃回答。

  「安琪,我要你做我的情婦。」他也不多廢話,直截了當地說道。她的手一僵,驚得閃到書櫃旁,什麼睡意都沒了。

  「先生,你是誰?請你讓我離開吧!」

  她瞪著眼前光裸著上身,紅髮披散的男人,他刀削似的嚴峻臉孔配上鐵灰色的眼眸,令她感覺既陌生又有點熟悉。

  「裴洛。」

  「什麼?」她反應不過來。

  「叫我裴洛。」

  「呃,裴洛先生……」原來他就是裴洛,不戴面具的他感覺沒那麼兇惡,但又有股說不出的氣勢。喬安琪愣愣地盯著他的臉想道。「去掉先生兩字。」這女人是怎麼回事!裴洛皺起眉頭。

  「裴洛,請你放過我吧!」他生氣了嗎?喬安琪戒慎地看著他,生怕他會突然靠近。

  「不可能!」他一口回絕。

  「你要怎樣才肯放我走?」

  「那你告訴我,你要怎樣才答應做我的情婦?」裴洛逼近她,

  「你……你不要過來。」喬安琪緊抵著書櫃退無可退。

  「你怕我嗎?」他的嘴角露出邪肆的笑容,故意將她困住。

  「我……我才不怕,請你不要靠我這麼近。」從未和男人如此接近的喬安琪心跳在瞬間加速,連忙伸手推阻著他的胸膛,微顫地說道。

  裴洛著迷地看著她嫣紅小臉,忍不住低頭吻住她的唇。

  他在做什麼?喬安琪瞪大了眼。隔了三秒鐘,她才反應過來——

  她被吻了!該獻給她未來丈夫的初吻沒了……她的頭腦嗡嗡作響,全部的感覺只有他火燙的熱吻。

  她的滋味就如他想的一樣美味。一沾到她的唇,裴洛簡直欲罷不能,更加深入地進佔她的檀口,品嚐她口裡的蜜津。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發現喬安琪漲紅著臉,一直傻傻地盯著他。「閉上眼睛。」該死的,看著她的眼,讓他覺得自己在欺負不懂事的小女孩,雖然他真的是在佔她便宜。

  「你……你不可以再吻我!」她想用義正辭嚴的口氣說道,卻因憋氣太久而顯得氣虛。

  「記住一件事,接吻時得用鼻子呼吸。」裴洛勾起她的下顎,低頭又想吻她。

  「不可以……」喬安琪先一步摀住他的嘴巴,不讓他得逞。

  「別拒絕我,我知道你對我有感覺的。」他輕易地抱起她坐到書桌上,趁她驚叫出聲時,成功地侵略屬於他的甜唇。

  「嗯……」他怎麼可以這樣?喬安琪想轉開頭,卻被他強行定住。

  「接吻時不可以胡思亂想。」裴洛故意將氣息吐在她唇上。

  「你……」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暈頭轉向的只覺得全身暖烘烘的,像身處艷陽下。

  「做我的情婦。」他趁她意亂情迷時提出要求。

  他的話像一道閃電劈中她的理智,令她頓時清醒。

  天啊!她是怎麼了?怎麼可以對他的吻起反應,她怎麼可以這麼不知羞恥……

  裴洛吻得渾然忘我,突然嘗到一絲鹹味,抬起頭來,才知道她的淚正像止不住的水閘流個不停。

  「你怎麼了?別哭了。」真要命!怎麼說哭就哭?他霎時手忙腳亂起來,找不到手帕,他乾脆用自己的衣袖擦拭她的臉。

  該死的!他是怎麼回事?平常看慣了那些上流仕女為了一點小事就哭的舉動,早已練就一身不為所動的本事,怎麼一碰到她掉淚,他就亂了!裴洛緊皺眉頭在心裡咒罵著自己。 

  「你……你欺負我……」喬安琪抽噎地指控道。從「凡妮西亞號」被強擄來這裡的驚懼、他強勢侵略的舉動,還有她自己奇怪的反應……終於讓她壓抑不住地哭了出來,還故意將淚水鼻涕一古腦兒地擦在他的衣袖。

  「我沒有。」就算有,他也不會承認。

  「還說沒有……你明明知道我有未婚夫了,還強抓我到這裡來……」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不要跟我提到他!」一想到她和陌生的男人步入禮堂,還要行夫妻之實!裴洛的臉黑了大半,狂炙的怒氣延燒開來。

  「你凶我……」喬安琪哭得更大聲了。

  「好好好,是我不好,我不該凶你,別哭了。」欲罷不能的哭聲讓他什麼火氣都沒了,連聲安慰道。

  如果有其他船員在場,一定會看得瞠目結舌,因為從來不向人低頭的裴洛,居然會對一個女人軟語安慰。

  哭了好半天的喬安琪,終於停止了眼淚,抬著一雙紅腫大眼看著他說道:「那你到底要不要送我回『凡妮西亞號』?」

  「不可能。」

  「為什麼?」她的眼淚又蓄滿眼眶。

  「別再哭了!」裴洛為了阻止她險些掉落的眼淚,又繼續說道:「我們已經和『凡妮西亞號』相離太遠,茫茫大海是不可能找到它的蹤跡的,更不要提送你回去了。」其實憑「女神號」精良的設計和速度,是不可能找不到「凡妮西亞」號的,只是他說什麼也不會讓她回去。

  「那……我要怎麼辦?」喬安琪傻了。

  「很簡單,乖乖做我的情婦就好。」裴洛雙手抱胸,很是輕鬆地說道。

  「我不要。」她才不要做人家的情婦!不要說會毀了喬家的名聲,她自己就無法接受。

  「告訴我,你要什麼條件才肯答應?」這女人真不識好歹。他拿出平常瞪人的眼光看著她。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送我到英國去,我未婚夫還在等我呢!」喬安琪再次強調。

  「可以,我可以送你去英國……」

  「真的!」她興奮地打斷他的話。

  「別急,我還沒說完,要我送你回英國去,你不用付我一些報酬嗎?」裴洛壓抑住怒火。

  「我、我身上又沒有錢……」這根本是強人所難嘛!喬安琪氣悶的想道。

  「那就沒得商量了,反正『女神號』現在要航向別的目的地。」裴洛知道自己有些卑劣,可他管不了這麼多。

  「這……」她該怎麼辦?如果她不能去英國履行婚約,那喬家……

  「怎麼樣?你要怎麼付我報酬?」他優閒地坐在椅子上,等著她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要不然,我當你的女僕,以做工來抵報酬好了。」喬安琪突然想到。這樣應該可以吧!既可以到英國去,也可以抗拒她對他的一些怪異感覺。

  「你!」這女人真是……裴洛氣得說不出話來。

  「可以嗎?」

  「好,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沒關係,山不轉路轉。他告訴自己。

  「太好了,謝謝你!那我現在就去找女僕的房間。」她說完就走到門口。她真的鬆了口氣,本以為他還會出什麼難題給她呢!

  「慢著!」這笨蛋想幹什麼!裴洛上前捉住她的手。「你以為這都是男人的地方,會有女僕的房間嗎?」

  「我……那我該睡哪裡?」他手掌的熱力幾乎灼燙了她。

  「除了這裡,你還能睡哪?你該不會想跟一群男人共處一室吧!」

  「這裡就是我的房間?」她覺得不像啊!這裡感覺上就是有人住。

  「這裡也是我的房間。」

  「我要和你住同一間房、睡同一張床?」這怎麼可以?喬安琪的腦中躍上她和他共躺在一張床上相擁而眠的情形,霎時整個臉全紅了。

  「當然不!記得你的身份是女僕,不可以睡床上,除非你要獻身。」裴洛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故意壞壞的說道。

  「我才不要!」她才不要順了他的意。「既然這樣,那請你幫我多準備一張床。」

  「對不起,船上沒有多餘的床可用。」他涼涼的說道。

  「那我要睡哪裡?地上?」喬安琪直直地瞪著硬邦邦的地板。

  「我當然不會這麼狠,我現在就叫人來幫你裝吊床。」裴洛想的是,從現在開始,他要磨得她自己投降。

  「吊床?那是什麼東西?喂——」喬安琪長這麼大還沒聽過吊床這兩字,才想開口問,他已經走掉了。

  「什麼嘛!幹什麼走這麼快……」她喃喃地抱怨著。

  不過一會兒光景,她的吊床已經讓人裝好了,還來不及問明方法,那人又匆匆地走了,喬安琪只好東摸摸、西碰碰的,看著它懸在半空中搖過來、晃過去的,她實在很懷疑自己要怎麼躺上去。

  「怎麼?還沒上去睡看看啊?還是你打消主意了,我不介意跟你共享一張床。」裴洛晃了進來,嘴角還揚起壞壞的微笑。

  「我要睡吊床。」她說完就一屁股坐到吊床上,只可惜使力不當,砰地一聲,整個人已經摔到地上。

  「哈哈哈!」裴洛不客氣地大笑出來。

  「不要笑!」她羞得兩頰通紅。

  「不笑就不笑,啖,這薄被給你。」他撈起床上的薄被放到吊床,然後人就悠哉悠哉地躺到床上。

  「呼——好舒服、好軟的床啊!」他大聲的說道。

  這人是故意的!喬安琪氣悶地想著,但她可不會認輸。

  拍拍隱隱作痛的小屁股,她起身試著躺到吊床上去,然後又不小心翻到地上,就這樣試了不知幾百次,她終於抓到一點絕竅,成功地躺平在吊床上。

  這時,她早已累到不行,就在合眼前一刻,她突然想到今天所講的話,是她平常的好幾倍,就連情緒也是超乎平常的激動,不過,她還不討厭這樣的自己。

  裴洛背對著她佯裝睡著,其實一直側耳聽著她口裡喃喃地咒罵和自我鼓勵,直到她沒了聲響,他才起身來到她面前。

  倔強的女人!他伸手悄悄地將薄被蓋在她身上,盯著她的睡容。

  他真的沒想到這個看來嬌弱無比又愛哭的女人,個性會這麼強,死也不肯開口叫他幫忙,甚至屈服於他的要求。不過,他會讓她改變主意的。他堅定地想著,卻忘了去分析自己為何這麼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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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7 17:22:2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安琪,醒醒!」

  裴洛伸手搖晃著猶睡得香甜的睡美人。

  「嗯,不要吵……」

  喬安琪揮了揮手,喃喃地說道。

  這女人好像忘了自己的任務了。沒關係,他可以讓她立即清醒。裴洛的眼神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

  冰涼的水突然傾倒在她的小臉上,令在睡夢中的喬安琪嚇得整個人翻落吊床,碰撞聲顯示這一下摔得不輕。

  「來人啊,下雨了、下雨了!」她神志不清地叫著,手還不時揉著小屁股。

  「哈哈哈!」

  她太可愛了。裴洛非常不客氣地放聲大笑。

  他的笑聲讓喬安琪什麼睡意都沒了,又看到他手中拿的空杯子,她氣呼呼地說道:「你幹嘛拿水潑我,還笑得這麼大聲。」

  「小姐,你還記得自己的職務嗎?」裴洛懶懶地將杯子放回桌上,繼續說道:「你看過有哪個女僕可以睡得比主人還晚的?」

  「你……是,主人。我很抱歉,我不會再犯了。」自知理虧,她只好咬緊牙關起身說道。

  「清醒了沒?你今天的工作就是把這個房間打掃好,可以嗎?」裴洛勾起她的下顎,故意將氣息吐在她臉上。

  「說話就說話,不用靠那麼近!」喬安琪嚇得倒退一步,又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擺,整個人眼看就要和地板做最直接的接觸了——

  「小心!」裴洛也嚇了一跳,快手一撈,把她帶進自己懷裡。

  他的氣息頓時竄人鼻腔,令她整個人暈眩不已,小臉靠在他的胸膛,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驚覺兩人居然依偎在一起,趕緊將他推開。

  「謝謝,我沒事了。」她手足無措地胡亂拍打著身上的衣服。

  裴洛勉強從她身上微微散發的淡香中回神過來,清清喉嚨說道:「咳,沒事就好,我出去了。」

  看著他關上門之後,喬安琪捂著臉頰癱軟在地上,感覺到自己的心急速地跳動著。

  天啊!她到底在做什麼?怎麼可以隨隨便便靠在男人懷裡?從小的家訓讓她自責不已,最後她嚴厲告誡自己,絕對不能再受他影響。

  「噢!」平復了心情,身體的酸痛讓她差點站不起來,感覺自己像個八十歲的老翁一樣腰酸背痛的。

  都是這個吊床害的!她瞪了罪魁禍首一眼,才環視著整個艙房。

  在喬家,她是嬌生慣養的,根本沒做過家事,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要從哪裡著手整理,就這樣呆站了半天。想起家中的女僕常會在她起床後整理床鋪,所以她決定先從換床單開始。

  拉起床上的被單,枕套丟在地上,她轉身來到衣櫃前想找乾淨的床單替換,這才發現衣櫃裡只掛了幾件男裝,根本找不到她要的東西。

  這下糟了!喬安琪趕緊拾起地上的被單檢查,果然地上的灰塵全到了床單上面,她只好悶悶地將床單捲成一團抱在懷裡,打算出去找看看有什麼地方可以洗床單的。

  這次門沒有上鎖,她輕易地就打開門,一踏出門口,她發現長長的走道上沒有半個人影,也聽不到任何人聲。

  「喂,有沒有人在啊?」她隨便選條路邊走邊喊著。

  喬安琪眨巴著眼走上樓梯,就看到一堆打赤膊的男人站在甲板上工作著,突然她看到昨天送東西來給她的人也在其中,好像叫什麼來著……

  「羅爾……」應該是這個名字吧?她聲若蚊蚋地叫道。

  她探頭探腦地等著他回應,卻看不到他走來,她只好踏上甲板,站在離他們比較近的地方叫道:「羅爾……」

  「我當是誰呢?裴洛沒讓你滿足嗎?如果是這樣,那你不用找羅爾那個沒用的傢伙,我就可以讓你在床上舒服到尖叫。」史威舔了舔下唇,邪惡的眼光掃遍她全身,他從來沒放棄過上她的念頭。

  「史威!你給我閉嘴!」

  羅爾喝道,並阻止他接近喬安琪。

  「羅爾,美人當前,你也想扮英雄啦?」史威輕蔑的說道。

  「上次你還沒受到教訓嗎?」史威被裴洛鞭打的事,早已傳遍「女神號」。

  「你不要以為抬出裴洛我就會怕你,告訴你,終有一天我會打敗他的。」趁裴洛不在,他大放厥辭道。

  「等你做到再說吧!」羅爾壓根不相信他的話。

  「羅爾……」喬安琪害怕地躲在他身後。

  「小姐!你實在不該跑到這裡。船長呢?」唉,他有預感她會為船上帶來不小的麻煩。羅爾拉著她走到一旁。

  「我想洗床單,你可以告訴我,哪裡可以洗嗎?」閃躲著所有的目光,尤其是那個叫史威的男人,喬安琪說道,拿著手上的東西證明。

  「洗床單?」他沒聽錯吧?難不成昨晚裴洛真把她吃了。老天!他的動作真快。

  「是啊!因為我在整理他的房間,不小心把床單弄髒了。呃,有什麼問題嗎?」喬安琪點頭解釋著,卻發現他的臉色怪怪的,不解地問道。

  「沒、沒事。」真是的!害他誤會了。

  「小姐,你該好好待在房裡別出來,更不用整理船長的房間。」虎視眈眈的感覺,讓他回頭瞪著那些直看著她的船員,警告他們別輕舉妄動。

  「可是裴洛說我可以當他的女僕,以賺取去英國的船票。」裴洛沒告訴他嗎?她一臉疑惑。

  難怪今早裴洛突然下命令,要他們將「女神號」轉往英國的港口。原來是他們兩個的協定啊!不過,裴洛到底在想什麼?他不是已經向所有人宣佈她是他的女人嗎?這下子換羅爾一頭霧水了。

  「那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哪裡可以洗床單了嗎?」她再度重複問題,一點也不想在這裡待太久。

  「跟我來吧!這我幫你拿。」羅爾想拿過她手中的床單,卻在無意中碰到她的手。

  「你們在做什麼!」

  一聲喝令,讓所有人全看向聲音來處。

  「裴洛!」

  他該不會誤會了什麼吧?羅爾的寒毛全豎起了。

  「主人……」他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喬安琪半側身才看到他站在不遠處。

  「你在這裡幹什麼!」這女人還真會招蜂引蝶,不過才短短的時間,就能讓羅爾忽視他的命令。裴洛從控制室裡就看他們兩個貼近得幾乎擁在一起,看得他怒火中燒,只想殺人。

  「我……」

  喬安琪才想開口,就被打斷。

  「閉嘴!你給我回房去!」裴洛大吼道。

  「可是……」

  她有工作啊!

  「小姐,你就別再開口了。」小命都快不保了還敢開口,她是單純還是白癡?羅爾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羅爾,不好意思,我一直都沒跟你自我介紹,我叫喬安琪,你叫我安琪就好,不用一直叫我小姐,那太見外了。」喬安琪一副突然想到的神情,完全沒發現有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喬小姐,你還是快回去房裡吧!」羅爾苦著一張臉說道,根本不敢看裴洛的臉。

  「那床單怎麼辦?」她只想著要做完這件事。

  「你好像很喜歡違背我的命令!」裴洛眼角的神經抽動著,一把扯過她的手。

  「噢!好痛!放開我……」手上的疼痛讓喬安琪蹙眉,掙扎著想抽身。

  「你還知道痛嘛!」他咬牙說道。

  「你到底怎麼了嘛?人不太舒服是不是?臉色怎麼比剛才更糟?」喬安琪伸手想碰他的臉。

  「不要拿碰過別人的髒手來摸我!」他一掌打掉她的手。

  「我哪有?」他在說什麼瘋話?她一臉莫名其妙。

  「你還敢狡辯!你剛才沒有親熱地去碰他的手?」裴洛怒眼射向羅爾道。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才沒有!」他居然不分青紅皂白就污蔑她。喬安琪以從未有過的聲量反駁道,眸中盈滿抗議。

  「船長,你真的誤會了,是我不小心去碰到她的。」羅爾插嘴道。

  「那就是你該死了。」真是個禍水,竟然能讓他的大副甘願為她出頭。裴洛解開腰間的皮鞭。

  「你要幹什麼!?」他要打羅爾嗎?喬安琪慌張地握住他的手臂。

  「既然他都承認碰到你了,那他就得敢作敢當。」裴洛抖動手裡的皮鞭。

  「暴君!你不可理喻!」喬安琪想搶過他的皮鞭卻敵不過他的力氣,皮鞭就在他倆之間拉扯著。

  「你說我是暴君,那我就讓你看看我有多凶狠!放開!」裴洛使勁地想甩開她的手。

  「不放!」他鐵灰色的眼睛好像要吃了她。她忍著發抖堅持地搖搖頭。

  「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他的聲音嚴峻得嚇人。

  「你如果一定要打人,那你打我好了。」喬安琪閉上眼等著疼痛降臨。

  「你不要以為我不會打女人。」他吼道。

  所有的人全屏息看著這一幕,沒人敢開口阻止,生怕自己被波及。

  時間彷彿停止不動。裴洛手裡的鞭子握了又放,遲遲下不了手。

  等了好半晌,喬安琪終於忍不住微微睜開眼,就見到他一臉鐵青地瞪著她。

  「你給我過來!」他抓緊她的手臂,粗魯地拖著她往船艙走,留下船員們面面相覷,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喬安琪就這麼一路被拖到房間裡,還來不及開口,就被他甩到床上,一時間天旋地轉根本坐不起來。

  「以後不准你踏出這道門。」裴洛大聲地宣告,打定主意要將她鎖起來,讓她沒機會去勾引其他男人,尤其是羅爾。

  「你不可以這麼做。」她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

  「我可以,而且我說到做到。」

  「你為什麼不讓我出去?就因為我去問羅爾洗床單的地方在哪裡?你忘了我現在是你的女僕,是你要我打掃房間的不是嗎?」她覺得自己十分無辜。

  「我叫你打掃房間,可沒叫你去勾引我的船員。」她還真敢講,從頭到尾他也沒看到她做了什麼,倒是和羅爾聊得很愉快。裴洛雙手抱胸怕自己會忍不住掐死她。

  「我沒有!你為什麼一直誣賴我……」從來沒有被人這樣誤會的喬安琪,滿腹的委屈忍不住決堤,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掉落在臉頰上、床上。

  「你哭什麼哭?」

  她是什麼意思?講不過就用哭的。裴洛很想吼她,但說出來的話卻顯得氣勢不足。

  「你無賴……頑固……是非不分……渾蛋加三級……」她哽咽著用僅知道的字彙罵他。

  她的淚不知為何,讓他開不了口反駁。

  「是你自己有問題,人家只想做好工作……可是你出去時又沒有告訴我船上的位置,我又不熟悉這裡……當然要問羅爾,我只知道你和他啊……」她邊哭邊哽咽地解釋。

  難道他真的誤會她了?

  裴洛心底浮現疑問。

  「你……你要為你說的話道歉。」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清裴洛的臉已經不再嚴酷。

  「以後不准你跟羅爾太接近。」

  他悶聲說道。

  「別轉移話題,你一定要跟我道歉。」她堅持道,一副「你不道歉,我就繼續哭到你受不了為止」。

  「別哭了,我答應你可以在船上自由活動,但不准和船員太過接近。」裴洛提出交換條件,這是他最後的讓步。

  「你……」

  他這算是變相的道歉嗎?喬安琪紅著眼眶望著他刀刻似的臉孔,驚訝地發現他似乎不敢正面看她。

  「看你哭得鼻子都紅得像什麼似的,醜死了!」他隨手抽起掛在牆上的毛巾,輕柔地擦拭著她的臉頰,口裡吐出的話卻很惡劣。

  「你說的話是真的嗎?可以讓我自由在船上走動?」不在意他的批評,喬安琪只記得他之前的承諾,她眨巴著碧眼握住他的手腕,聲音裡透著興奮。

  「不要讓我再重複一遍。」

  他故意兇惡地皺眉頭。

  「那你不可以再隨便改變你答應過的事喔!」喬安琪微偏著頭強調著,一點都沒發覺她微張的紅唇有多誘人。

  「你想要我收回承諾嗎?」

  「不可以!你不可以收回……」她激動地拉著他的手臂搖晃著。

  「該死的女人!這是你自找的!」自制力全盤崩解,裴洛一雙鐵臂攔起她的腰,頭一低就封住她仍在抗議的小嘴。

  他……他又吻她?有幾秒鐘的停頓,這四個字才竄人喬安琪的腦中。

  「唔……」

  她雙手使力地推拒著他,卻無法撼動他半分,所有的話全被他吃掉,只剩嗚咽的字音。

  莫名的熱潮衝上她的腦門,所有感官全在他熱辣的吻上,漸漸地,握緊的拳頭子攤開來,無意識地撫著他堅硬的胸膛。

  「你這個魅惑人的女妖……」

  他邊吻著她的唇邊說道。

  「給我……」

  「什麼……」

  他的聲音像從千里之外傳來。她半合著眼,腦中還分不清他的話語。

  「給我。」

  他的話像千萬枝利箭,射進喬安琪被迷惑住的理智。

  「不!」

  她慌忙地推開他躲到床角,碧綠的眼眸還留著殘餘的慾望,但更多的是驚惶不已的恐懼。

  「你!」

  又讓她逃了!裴洛氣得說不出話來。要不是知道她真的不解人事,他會覺得這是她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下一次他會讓她心甘情願地上他的床!裴洛告訴自己。

  好可怕!她怎麼可以這麼不知羞恥。不能再這樣下去!她一定要躲開他的引誘……喬安琪告誡著自己,撫著胸口的手還可以感覺到狂跳的心臟。

  兩人就這麼對看著,卻各懷心思……



  「咳——咳——」

  喬安琪蹲在灶爐前,忍著嗆人的黑煙準備生火,幾天下來的廚房工作,已經讓她變得渾身髒兮兮,但她不敢要求洗澡,只能在裴洛不在時,快速地用毛巾擦拭自己的四肢。

  害怕裴洛的接近,也害怕自己莫名的慾望,所以她進廚房工作,千方百計地躲避著他,除非裴洛召喚,要不然她絕不出現在他面前,她覺得自己像是廚師巴林的助手,而不是他的女僕。

  一想到這,她不禁笑了,來到這裡最大的收穫,就是認識羅爾和巴林,她也只敢跟他們說笑,上次床單的事害羅爾差點被打,這讓她內疚不已,還好他不在意,反而時常抽空來找她說話、逗她開心,在她心中,他比自己的哥哥還照顧她。

  如果羅爾像哥哥,那巴林就像是自己至親的長輩一樣,大大的圓臉、胖胖的身軀、洪亮如鐘的笑聲,讓他看起來像個和藹的老人,不在乎她的笨手笨腳,耐心地教導她廚房的一切,幾天下來,總算小有長進,不再分不清楚糖和鹽巴。

  「安琪,來幫我削馬鈴薯,生火的事我來就好。」巴林搖搖頭說著。唉,照她這種升法,他大概等到太陽西下,也沒辦法煮飯。看著她傻傻的笑容,知道她又在神遊了。

  「哦!」她放下手裡的圓筒,起身來到方桌前。

  「整籃的馬鈴薯你慢慢削,削得像彈珠不要緊,不過你可得給我小心點,別把自己的指頭削進去,我可不需要你提供的配菜。」巴林指著她手指上的繃帶說道。

  「是。」她笑著比出敬禮的手勢。

  「你越來越皮了。」不再像剛來時的畏畏縮縮,這是個好現象。巴林喜歡這樣的改變,沒有子女的他,把喬安琪當作自己的女兒看待,所以他也會幫著她躲裴洛,順便為無趣的海上生活增加一點樂趣。

  整個「女神號」的人都知道裴洛為了她大發脾氣,在巴林看來,裴洛絕對不只是性的吸引力這麼簡單,說不定連裴洛自己都不知道他愛上安琪了,想來這也只是時間問題,他相信以裴洛的聰明才智,應該很快就會明白的。

  「安琪,你在忙嗎?」

  羅爾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對啊!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喬安琪抬起頭來給他一抹親切的微笑。

  被她的笑容震住,羅爾愣了下才說道:「不是我找你,是船長要你送熱水到他房裡,他要洗澡。」

  「那熱水要倒在哪裡?」他不會想要她再搬澡盆進去吧!喬安琪一想到就腿軟了。

  她真的覺得裴洛在整她,不是故意派些奇怪的事給她做,再不然就是要她拿著抹布擦地板,加上每晚睡在吊床上,更是讓她到現在還是腰酸背痛。

  「別擔心,澡盆我已經先叫人搬進房裡了,」見到她悶悶的臉色,羅爾笑道。

  「羅爾,你真好,謝謝你。」喬安琪開心地笑了。

  羅爾的心一顫,突然發覺自己深深受到她的吸引,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他知道喬安琪雖然明著躲裴洛,其實眼神還是會偷偷注意他的一舉一動,一想到這裡,他臉上的笑容差點掛不住,苦澀在他的心裡蔓延。

  「羅爾,你怎麼啦?」她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你的動作得快點了,可別讓船長等太久,我還有事先出去了。」他吞下哽在喉頭的硬塊,迅速把話說完便轉身離開。

  「巴林,羅爾臉色怎麼怪怪的?」喬安琪轉頭看向他。

  「你還是快做事吧!要不然等會兒被罵,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又是一個跌入愛情的傻瓜。巴林看穿羅爾的心事,但不想揭穿他,於是轉移話題。

  「來吧!我幫你燒水。」

  「哦。」得不到回答,喬安琪只好聳聳肩埋頭做自己的事。

  不曉得要裝多少熱水,澡盆才會滿?唉,她也好想洗澡喔!她渴望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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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7 17:22:3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汗水濕透了喬安琪的衣服,她吃力地提著八分滿的熱水,一步一步地走進房間,將水倒進偌大的澡盆裡。

  「呼——」這是最後一桶了吧!她吐出一口氣,瞪著眼前滿是熱氣的澡盆和放在一旁的兩桶冷水,突然壞心的想,不放冷水進去,燙得裴洛哇哇大叫,不曉得是怎樣的光景。她嘴角有著微笑,碧綠的大眼閃爍著惡作劇的光采。

  「不過要是他燙傷了,怎麼辦?」她喃喃自語道。想像他全身被燙得發紅躺在床上的模樣,一雙碧眼又黯淡了下來。

  「你一個人對著澡盆自言自語些什麼?」

  裴洛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嚇得她手一鬆,水桶直接掉在地上,發出巨大的撞擊聲。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怎麼沒聽到腳步聲?」他像只走路無聲息的豹。

  「這是作賊心虛的反應嗎?」他笑道,大手一伸,將她攔到胸前。

  「放開我!」又來了,這就是她躲避他的另一個原因,因為他老是喜歡出其不意的偷襲她。喬安琪試圖拉開與他的距離。

  「告訴我,你剛在說什麼?」裴洛的手掌隔著薄薄的布料,故意慢條斯理地撫著她的背脊。

  「你不可以這樣碰我!」全身雞皮疙瘩全竄了起來,喬安琪輕咬著下唇只想往後退。

  「別虐待你的嘴唇。」他伸出拇指不許她再自虐。

  「熱水準備好了,你快洗吧,否則水冷了就不好了。」她慌張地推開他,還差點踩到身後的水桶。

  「小心!」

  「沒事……我先出去了。」躲開他的扶持,抄起空水桶就跑,早就將水太燙的問題拋諸腦後。

  「慢著!」這小妮子又想逃了。裴洛的灰眸閃過一絲詭詐。

  「有什麼事?」喬安琪將整個身軀都貼在門上,小手緊緊握住門把,彷彿只要他一走近,她就要奪門而出。

  「你忘記你的職責了嗎?」

  「我還有什麼忘了做的嗎?」什麼嘛!她光是倒熱水就忙得氣喘吁吁了,他還想怎樣?喬安琪忍不住生起氣來。

  「貼身女僕,顧名思義就是什麼都要為主人服務。」裴洛閒閒地說道。看她氣嘟嘟的樣子,真可愛!

  「什麼意思?」他現在要清算這幾天她一直躲著他的事嗎?喬安琪睜著一雙滿是惶恐的藍眸看著他。

  「別緊張,我只是要你幫我擦背而已。」裴洛笑笑地說道。真是個單純的女人,有什麼心思全反映在一雙清澈的大眼裡。

  「我、我幫你擦背!?」一想到要去觸碰他,她的臉立刻燒紅起來。

  「還不快點過來幫我脫衣服。」他忍著笑意板著臉說道。

  「我還要幫你脫衣服?」他自己沒有手啊!她的聲音揚高了八度。

  「別忘了你的身份。」他涼涼的提醒道。

  「是!」喬安琪一咬牙走向前去,伸手就往他胸前的鈕扣摸去。

  「別太粗暴,慢慢來就好。」裴洛笑看她忿忿不平地與鈕扣奮戰,差點沒直接把它扯掉。

  聽他一講,喬安琪反而想快點解開,卻緊張地弄巧成拙,衣服全被她揉得發皺,好不容易她終於解開所有鈕扣,一鼓作氣地將他的衣服扯下,瞪著他光裸的強健胸膛,她的心跳漏掉了好幾拍。

  「接下來是褲子。」裴洛拿過她手中的衣服,順手就丟到一旁。

  「什麼!?」她大叫,腦中一片空白,全身血液都往上衝,只差沒昏倒。

  「難不成你要我穿著褲子洗澡?」他仍舊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我……」她驚慌失措地退了好一步。

  「還不快點!」他小心地斂起眼中的笑意催促道。

  喬安琪多希望此刻能馬上昏倒,這樣她就不用面對現在這種尷尬的情況。

  躊躇了很久,她還是走向前,將小手放在他腰際上的皮帶,不自覺地咬著下唇,開始解開他的環扣。

  時間彷彿停滯下來,看著她微顫而緩慢的動作,裴洛覺得自己簡直是在虐待自己,他咬牙忍受著慾望的勃發怕嚇壞她。

  當喬安琪的手往腰間的鈕扣接近時,他終於受不了,攔住她的手不准她繼續下去。「夠了!剩下的我自己來。」

  「好。」她鬆了口氣,立即跳開好幾步轉過身去。

  裴洛快速解下褲子跨進澡盆,燒燙的熱水卻讓他跳起來。「噢,該死!」

  「哎呀!」他的叫聲,讓喬安琪知道發生什麼事,這才想起她一直沒加冷水進去澡盆。

  「該死的女人,你想燙死我嗎?」他咒罵道,抓過毛巾擦拭著雙腿上的水珠,檢查燙傷的程度,還好只是發紅而已。

  「對不起。」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呃——或許有那麼一點。罪惡感讓她低下頭去。

  「你覺得我該怎麼處罰你呢?」其實他並沒有生氣,只是故意嚇嚇她。

  「對不起。」除了一句句的抱歉,她實在也不知該回答什麼。

  「還待在那裡發呆啊!快過來倒冷水。」

  「是。」喬安琪乖乖地走過去,吃力地將滿滿的冷水倒進澡盆裡,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試水溫。

  「主人,可以洗了。」

  裴洛二話不說再度跳進澡盆裡。「過來幫我洗頭。」

  「可是我從來沒幫人洗過。」她喃喃地說道。

  「你廢話那麼多幹什麼!我叫你洗就洗。」他的口氣不佳。

  喬安琪沒辦法只得將他的頭髮打濕,小心地避開水中的影像,拿起放在地上的肥皂,清洗他的頭髮。

  她輕柔地按摩他的頭皮,險些讓他呻吟出聲,不曉得她在撫摸他的身體時,是怎樣的情況。

  「可以了嗎?」

  她的聲音刺穿了裴洛的幻想。

  「你說什麼?」他沒聽清楚。

  「我是問可以沖水了嗎?」她重複道。

  「沖吧!但別弄濕地板,到時候累的人是你。」他撈起澡盆中的水瓢交給她。

  他是故意的!喬安琪可以確定。但她也只能莫可奈何地沖洗他的頭髮,動作也不敢太大,一時間房裡只剩流動的水聲。

  「沖好了。」她頗為滿意地望著地上些微水漬,卻沒發現自己已呈現半濕狀態,渾圓的胸形若隱若現,好不誘人。

  「幫我洗澡。」裴洛啞著聲音說道。

  「是。」喬安琪真的很想對著他大吼「你不會自己洗啊」,可惜話卡在喉嚨說不出口。

  繞到他身後,她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始在他身上塗起肥皂,隨著泡沫在他的肩頭、手臂、背膀上滑動,她的動作也越來越慢,情不自禁地欣賞起他線條分明的肌理,手心傳來的堅硬觸感,就好像包裹在絲絨下的鋼鐵。

  「力氣大一點,你沒吃飯啊!」她若有似無的撫摸讓裴洛大吼。使勁地握緊拳頭,告訴自己還不是時候。

  「啊!」他的叫聲震醒了她的神志,也一併嚇掉了手中的肥皂。糟了!她掩住口瞪著水面,彷彿接近它,就會有吃人的怪物跳出來。

  「撿起來。」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肥皂正掉在他大腿上,部分十分曖昧。

  「它掉在哪?可以告訴我嗎?」喬安琪訥訥地問道。

  「自己找。」裴洛擺出一副「不關他事」的表情對著她。

  可惡到極點的渾蛋!她在心裡咒罵著,氣得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伸手就往水裡探,這一找,居然握到一根粗硬的棍子,心裡覺得納悶,什麼時候水裡多了這東西,不但熱熱的,似乎還會在地手裡跳動,她好奇地想拿起來看,卻引起裴洛的呻吟,她睜大了眼愣愣地望著他一臉痛苦的表情。

  「該死的!你想讓我絕子絕孫嗎?」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早知道她是不解人事的,所以故意要她自己找,想看她出糗,可沒想到她會突然使力抓住它。

  「啊!」呆了幾秒,她才知道自己握到了什麼,嚇得她趕緊放手跳開。

  老天啊!她怎麼會握到他的……她的臉頓時紅得像熟透的番茄一樣。

  「過來。」他瞇眼瞪著她。

  「我不要!」會過去的是傻瓜。

  「過來!不要讓我親自過去抓你。」他作勢要起身。

  「不准動!」想到他會光裸著身子站在她面前。她立刻衝到澡盆邊壓住他的肩膀,不讓他站起。

  裴洛見機不可失,一把將人拖進澡盆,霎時水花四濺,整個地板都是水。

  「啊——」她尖叫著,掙扎地拍打水面。

  「閉嘴!」這女人是想把全船的人都叫進來看嗎?他大掌摀住她的嘴。

  「嗯……」放開我!她語焉不詳地說著。

  「不尖叫了?」他挑眉問道。

  她點點頭。

  「哈哈哈哈!」看著她滿頭滿臉的水珠,衣服全濕的狼狽模樣,裴洛不禁大笑出聲。

  喬安琪當然知道他在笑什麼!她氣得向他潑水。「笑什麼笑!為什麼要拖我下水,你知不知道我只有身上這件衣服可穿嗎?」

  「你這神經病、瘋子、王八蛋……」服侍他洗澡的尷尬、委屈全一古腦兒地爆發出來,忘了原本的害羞,她氣呼呼地罵著。

  裴洛沒開口,就這麼看著她閃著怒火的碧眼,讓她發洩著心中些不滿。他沒有生氣,反而很高興她終於將情緒宣洩出來,他不喜歡她老是畏畏縮縮的樣子,受了氣只是表現在臉上,嘴巴反而悶聲不吭。

  「你幹嘛這樣看我?」他又用奇怪的眼神看她了。她停止了攻擊。

  「你知道你有多久沒洗澡了嗎?你臭死了!」他抓住她的手突然說道。

  「你以為我不想啊!哼!」她從沒有這麼久未曾洗澡過。她癟嘴瞪著他。

  「如果我讓你洗澡呢?」

  「真的!?」她大喜過望,連眼眸都發亮。

  「你說呢!」裴洛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起身跨出澡盆外。

  喬安琪隔了二秒才驚叫出聲,趕緊摀住眼睛。

  「啊!色狼。」天啊!她一定會長針眼。

  「別遮了,該看的不都讓你看了。」他取笑道。

  「你有暴露狂!」

  「需不需要我幫你脫衣服啊?」他的嘴角有著收不住的笑意。

  「不准碰我!」喬安琪一聽趕緊用手抓住衣服,卻發現他還光裸著身體,嚇得她忙不迭地轉過身去。

  「你快穿上衣服啦!」

  「真的不要我幫你?」他又故意問道。

  「不要!你快穿上衣服出去!」她的聲調都變了。

  裴洛邊笑著,邊慢條斯理地穿上白襯衫、黑褲子,直到走到門邊才說道:「安琪,我覺得你太瘦了,不過胸部倒是挺有肉的。」

  「色魔!」喬安琪氣得牙癢癢的,抓起水瓢丟向門口,只可惜他早就先一步走人。

  什麼嘛!大色狼一個。她忍不住拍打水面出氣,突然間,她看見了自己披頭散髮的模樣倒映在水面上,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天啊!她覺得自己變得好醜,完全沒了之前的淑女模樣,這樣的改變卻不令她感到難過,反而覺得心情開朗不少。

  喬安琪笑著脫掉身上的衣服及貼身衣物,開始清洗頭髮。

  在這裡幾個星期了吧!她早忘了去計算時間,「凡妮西亞號」應該已經抵達倫敦了吧!不知道表姐找到聖羅倫斯侯爵了沒?也許在他知道她被裴洛抓走後,會改變主意娶表姐為妻。不想嫁給侯爵的意念,逐漸在喬安琪心中蔓延。

  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喜歡上在「女神號」的生活,最起碼她在這裡是自由不受拘束的,當然還有認識了羅爾和巴林,他們對她的關心簡直比她自己的親人還好,另外就是裴洛了,喬安琪的腦中倏地浮現他光裸著全身的樣子。 

  天啊!你想到哪裡去了!她猛地搖搖頭,企圖將腦中的影像抹滅,但他就像在她腦中生根般,怎麼樣都不肯消失,他就是這麼令她又愛又氣。

  愛!?這個字嚇了她一大跳,沖洗的動作也停了。

  她怎麼會用這個字眼來形容對裴洛的感覺?難不成她愛上他了?

  「不!這是不可能的事,他的脾氣那麼壞又那麼霸氣,對我很不客氣,又愛指使我做這個、弄那個的……」喬安琪盡力且大聲地數落他的缺點,彷彿這樣就可以消除掉裴洛對她的吸引力。

  叨念了半天,她肯定地告訴自己,方纔的字眼不過是她一時的失誤。

  說服自己之後,喬安琪繼續動作,等到頭髮洗乾淨之後,她便踏出澡盆用髮夾將它盤起。正想開始洗澡,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嚇了她一大跳。

  「誰?」她喊道。趕緊拿一旁的毛巾將自己的身體包裹住。

  「安琪,你的熱水夠不夠別?船長叫我送一些熱水過來。」羅爾的聲音從門外透進來。

  喬安琪望著自己裸露的肩膀,又看向滿是髒濁的澡盆,再看了看一旁小桶的冷水,陷入了沉思。

  她應該可以用這樣的水量洗澡,但她又很想泡個熱水澡……

  「安琪,我要進來了喔!」羅爾說道,

  「等一下!」喬安琪連忙跑到門邊抵住大叫,怕他會突然進門,「你等我一下,等我一下喔!」

  「怎麼了?」

  「沒事,別擔心。」她快步拿起地上的衣服直接穿上,也不管有多髒。

  「羅爾,我好了,你可以進來了。」怕羅爾會突然進來,她緊張到扣不上背後的鈕扣,最後她靈機一動決定站到牆角,深吸一口氣,撫平過快的心跳,才說道。

  「你在忙什麼?怎麼還沒開始洗澡?」羅爾開門之後,一臉怪異地看著她身上幾乎全濕的衣服,貼在她身上所創造出的效果。

  「我先洗頭髮了。」她回以微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濕衣服貼在身上,讓她覺得皮膚癢癢的。

  羅爾點點頭,開始指揮船員送熱水進來。

  「羅爾,可不可以請你幫我把澡盆裡的水倒掉?」她指著不遠處的澡盆。

  「你別那麼說,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他的視線不敢多停留在喬安琪身上。

  「你們兩個把水桶放在一邊,先去倒水。」他指揮著身後的船員。

  「對了,這一瓶是我在『凡妮西亞號』上找到的香精,我看這瓶子蠻特別的,所以就順手拿了,現在剛好可以讓你用。」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小小的玻璃瓶。

  「謝謝,你放在桌上就好。」喬安琪本想跨步去拿,但一想到背後的景況,又硬生生地止住腳步。

  「那你好好泡個澡,我先出去了。」對於她有些怪異的表現,羅爾只當她是急著想洗澡,所以也就不那麼在意,聳聳肩即率船員離開。

  看著羅爾滿是疑問的神情,喬安琪只能在心裡對他說抱歉。

  桌上的香精瓶被窗外的太陽照得發出璀璨的亮光,她好奇地走過去將桌上的瓶子拿起,一打開瓶蓋,清新的茉莉花香撲鼻而來,喬安琪當下就愛上了它的味道。

  轉身在澡盆裡滴上一、二滴,迫不及待地再度脫掉身上的衣服,跨入澡盆裡,熱呼呼的水溫,立即令她發出貓似的囈語。

  現在她才知道能洗澡有多珍貴。喬安琪使勁地搓洗臉上、身上的污垢,終於在洗完第三遍寸,她才覺得自己像是換了張臉似的可以出去見人了。

  她在澡盆裡泡著,直到水溫變冷,才依依不捨地起身,順手將自己的衣服、貼身衣物洗乾淨,卻發現沒地方可以晾乾。

  「糟糕……」喬安珙煩惱地盯著水桶裡的衣物,突然她笑了,興匆匆地把掛在牆角的皮鞭拿下來,在牆與牆之間做起臨時曬衣場,將所有衣物披掛好之後,她很是得意地站在前面欣賞自己的傑作。

  可惜高興的表情在想到自己沒別的衣服可替換時,馬上就垮下來。

  天啊!她要再穿上濕衣服嗎?一想到那種濕濕癢癢的感覺,她就渾身不舒服,但總不能光著身子吧!

  喬安琪盯著衣櫃許久,決定借穿裴洛的衣服。

  打開他的衣櫃,抽出一件白襯衫套在身上,結果發現衣服實在大得離譜,兩隻袖子要摺好幾次才能露出手心,下擺更是長到膝蓋,簡直可以當裙子。接著,她穿上裴洛的褲子,利用皮帶繫住寬鬆的褲頭,褲角也得捲上好幾圈。

  照照鏡子,她整個人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樣怪異,但卻有著前所未有的輕鬆,或許是少了很多的累贅、束縛。在鏡子前轉了一圈,輕盈的感覺馬上令她喜歡上男裝的打扮。

  回頭看看澡盆,她想還是去請羅爾找人來搬走,順道可以找裴洛商量一下,看看以後可不可以穿他的衣服在船上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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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7 17:23:1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喬安琪開心地走出房間往船頭方向跑,她知道這時候羅爾應該會在那裡做事,一踏上甲板,她沒找到羅爾,倒是看到裴洛站在不遠處指揮船員做事。

  不曉得裴洛對她穿著男裝的感覺如何?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悄悄來到他身後。

  「裴洛……」

  她聲若蚊蚋地叫著,表情有些遲疑。

  裴洛一回過身,就看見喬安琪穿著男裝站在眼前,顯然衣服穿在她身上太大了,但身材的曲線卻在皮帶的塑造下展現無疑,尤其是臀部的線條全看得一清二楚。一想到所有人全看得見她姣美的體態,他的臉霎時冷峻起來。

  「那個……」

  他是不是在氣她借他的衣服穿啊?望著他不友善的表情,喬安琪把原來想說的話全忘了。

  「你來這裡做什麼?」

  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的美麗,裴洛不自覺地移動他的身軀,擋住所有人的目光。

  「我……」

  她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不准你再來這裡!聽到沒?」

  他強硬地說道。

  「為什麼?」

  她一臉不解,難以接受他突如其來的命令。

  「回房去。」

  他大吼。

  「我不要!」

  她搖頭拒絕。

  「你不要也得要!」想把她藏起來的心情強烈湧現,裴洛一把橫抱起人就走。

  「啊!」

  她驚呼出聲。「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他手掌的熱度透進襯衫,擴展到她體內,令她心跳加速。

  「不想摔痛屁股就別動!」

  他作勢要放手。

  「不要!你不可以!」懸空的高度,讓喬安琪急忙抱緊他的頸項。

  身體密不可分的貼近,令裴洛的下體迅即起了反應,他的步伐越來越快,不到幾秒他已經跨進房門,將她丟到床中央。

  「噢!」喬安琪摔得七暈八素、眼冒金星的。「你到底在發什麼脾氣嘛?」她邊扶著頭邊坐直身軀。

  「你不該穿著男裝到處跑!」他叉開雙腿站在床前,強力的克制自己不將她壓倒。

  「我會穿男裝還不都要怪你!」喬安琪不滿地鼓起臉頰說道。

  裴洛挑起右眉,一副「你在說什麼」的神情。

  「不怪你怪誰?如果不是你洗澡時使壞,故意拉我下水,我的衣服就不會弄濕,沒弄濕衣服,我就可以穿我自己的!」她理所當然的指著掛在一角的濕衣服,半跪在床上企圖與他平視,但還是差他一大截。

  「該死的!你把我的房間當什麼了?曬衣場!」裴洛吼道,之前他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這會兒,順著她的手他才看到,她的衣服、貼身衣物全排排披在牆角的半空中,地上還流著一大攤水漬。

  「不然你叫我把衣服曬在哪裡?總不能要我把衣服披到外面的船舷上吧!」喬安琪張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他。

  「你哪來的繩子掛衣服?」他記得房裡並沒有放繩子。裴洛望向牆上空無一物的鐵勾,該不會……

  「對不起,因為我找不到繩子,所以就先借用你的皮鞭……」喬安琪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表情,他的臉色越難看,她的聲音就越小聲。

  「你居然把我的皮鞭當你的曬衣繩?」他的聲音低得讓她發寒。

  「借……借用一下又不會怎樣,反正你又沒有要用。」忍著摩擦雙臂的衝動,她刻意大聲的強調。

  「我還沒跟你算你穿我衣服在船上到處亂逛的事,你還敢跟我大呼小叫!」她越來越大膽了!給她三分顏色,她就給他開起染房了。

  「小氣鬼!」他居然為了一點芝麻綠豆的小事,對她大發雷霆。喬安琪小聲地罵道。

  「你說什麼?」她的皮在癢嗎?裴洛想把她抓過來打屁股了。

  「沒有,我沒說什麼。」她用力地搖搖頭。開玩笑,她可不敢再捋虎鬚。

  「是嗎?我們來談個條件好了,如果你答應,我就不追究剛才你頂撞我的事。」

  「什麼條件?如果是要我把房間整理好,這我可以答應。」她天真的想道。

  「不是這個,整理房間本來就是你分內的事!」裴洛戳破她的幻想。

  「那你要我做什麼?」他該不會又想說「做我的女人」吧?喬安琪的腦中閃過這幾個字,突然間,她察覺到自己的心似乎不再排斥他的要求,難道她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吸引了?她的臉倏地漲紅起來。

  「你怎麼了?」她臉紅是想到了什麼?他被她突如其來的羞赧所吸引。

  「沒、沒什麼,你要我做什麼?」天啊!她變得好奇怪,喬安琪搖搖頭,不敢讓他知道自己的胡思亂想。

  「很簡單,我只要你答應我,以後你要是穿上男裝,就不准離開房門一步。」她不說就算了,以後他總會知道的,現下這才是他的重點。要穿男裝也只能他看,裴洛霸氣的想著。

  「哪有這樣的!我不要。」她好不容易適應了船上的生活,也愛上了海上的風光,她才不要被關在艙房裡。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他擺明了就是她答不答應都一樣。

  突然,船身劇烈地搖晃了下,讓喬安琪來不及反應的倒回床上。「啊——發什麼事了?」

  「船長,北方的暴風圈正快速接近我們。」羅爾在門外用力拍打門板,另一隻手則緊抓著船身的繩索,生怕一個不小心會被濺起的海浪打進海裡。

  「該死的!」裴洛咒罵道。

  之前他就知道有暴風雨要來,特地叫船員轉向想繞過它,沒料到它的速度比他預期還快。

  「有暴風雨?」喬安琪訥訥地重複,坐船這麼久以來,這還是第一次遇到暴風雨。

  「你給我乖乖地待在房裡,不准出來!」裴洛只丟下一句話,人就匆忙離開。

  「喂……」臭裴洛!又不讓她有反駁的機會,下了命令就跑掉!喬安琪氣呼呼地下床追過去。結果地上的水漬讓她不小心滑了跤,整個人摔得四腳朝天。

  「噢——好痛……」屁股、背脊傳來的疼痛讓她躺在原地不動,感覺到船身比平常晃動得還厲害,隔了好半晌,她才揉著屁股緩慢地坐起。

  「討厭!人家的背全濕了。」她叨念著不久之前換過的衣服,又黏貼在身上。

  突然,一陣不小的震盪,晃得澡盆中的水像潑出去似的整個溢出,恰巧就直接潑到來不及閃避的喬安琪身上。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撥開貼在臉上的濕發,檢視身上的慘況。

  忽地,砰地一聲,吸引了喬安琪的注意力。

  她抬頭一看,原來是陣強風將窗戶吹開,她連忙起身,顧不得身上的狼狽,跌跌僮撞地走到窗前,使力將它關上。

  好不容易鎖好窗戶,她定睛一看,差點沒昏倒,狂風驟雨吹打在窗上,黑壓壓的天空覆蓋在海上,原本平靜安詳的海洋,正捲起一波波的巨浪向「女神號」打來,彷彿要將她吞噬。

  從沒見過這番景象的喬安琪,不禁愣在哪兒,恐懼也像浪濤一般在她心中蔓延開來,她的雙腳再也支撐不住她的身體,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有人掉到海裡了!快準備救人。」一陣紛亂雜沓的腳步聲衝過走廊。

  「有人掉到海裡……」喬安琪口裡一直喃喃地重複著。

  是誰掉到海裡了?她失神地想著。

  是裴洛嗎?他的臉突然竄入她的腦中。她猛地搖搖頭,甩掉這亂七八糟的想法,也晃醒了她的神志。

  外面的情況很嚴重嗎?裴洛為什麼還不進來艙房?他沒事吧?她擔心地想道。

  忽地,船身巨幅的上下震盪,再加上幾乎九十度的傾斜,將她甩到對面的牆角,就連澡盆也翻倒,裡面的水流到地上,整個房間就像水災一樣的糟糕。

  裴洛要不要緊啊?喬安琪的心思全放在他身上。

  不行!她要去找裴洛,她要知道他是不是平安?喬安琪忘卻了害怕,也忘了身體的疼痛,她扶著牆角慢慢地起身往門外走去。

  驟雨打在她身上,船身的搖晃令她舉步維艱、寸步難行,但她還是緊抓著繩索,一步步地往樓梯上走。

  時間好像停滯一般,她終於踏上甲板,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兵慌馬亂的景象,一些人忙著固定船桅,一些人將救生圈拋入海裡,而裴洛像個巨人般站在船中央,不畏強大的風雨指揮著船員的行動。

  「你白癡啊!不要站在那裡發呆,快過去幫忙收帆布!羅爾,你給我掌好舵,船要是翻了,我就唯你是問!」裴洛的吼聲在狂風中飄散開來。

  他沒事。這個認知令喬安琪懸浮的心放了下來。

  「來人啊!快點來幫忙把人拉上來。」

  又有好幾個船員衝了過去,眼看情況如此緊急,喬安琪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衝了過去,抓起繩子幫忙救人。

  「一、二、三,拉!一、二、三,拉!」

  她隨著船員的叫聲拚命拉著,也不管粗糙的繩子正摩擦著她的掌心。

  裴洛專注地盯著船員收船帆的動作,突然眼角竄過一道熟悉的人影,他皺緊眉頭視線跟著移動,就看到喬安琪混在一堆男人中。

  「該死的女人,你在這裡幹什麼!?」他暴吼道。

  大半的人全被裴洛的聲音嚇住而停下動作,只有女主角還恍若未聞,仍努力地向後拉緊繩子。

  「你給我過來!」裴洛一把抓起她後頸的衣服用力拉向他。

  「啊!好痛!放開我!」繩子刮傷了她的手掌,她吃痛地叫道。

  「你以為你在幹什麼?」他氣得青筋暴跳。

  「我、我在幫忙啊……」他氣得不輕,喬安琪不敢看他冒火的眼睛,小聲地回道。

  「我不是叫你待在房間裡?」

  他放開喉嚨吼人。

  她在乎他的安危?裴洛一聽她的解釋,怒氣頓時消去了大半,但口氣仍是有些沖。「我的安危不用你來擔心,現在給我回房去!」

  「我要留下來幫忙。」她才不要待在房裡窮緊張。

  突地,船身的劇烈搖晃讓她站不穩,乾脆蹲在甲板上。

  「看你連站都站不穩,還想留在這裡!?快進去!你留在這裡只會礙事而已!」裴洛可不想此刻還要分心照顧她的安全。

  「小心!大家快閃開!船桅要斷了!快走開!」船員突然大叫。

  受不了狂風大浪的吹襲,船桅終於支撐不住船帆的重量,啪地一聲,整根斷裂,直往喬安琪的方向倒。

  「啊——」

  她嚇得全身僵硬,只能捂著頭,等著船桅壓向她。

  說時遲那時快,裴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撲倒,用自己的身體代她接下船桅的重量。

  她死了嗎?喬安琪緊閉著雙眼,只覺得全身動彈不得。

  「大家快來幫忙將船桅搬開啊!」

  羅爾的聲音清楚地傳入她的耳中。

  她沒死!喬安琪緩緩地睜開眼,就看到裴洛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動也不動。

  「裴洛……」她試著抬起一隻還可以活動的手,輕搖著他的身體。

  「裴洛,你醒醒啊!你不要嚇我……」她感覺到除了不斷降下的雨絲,空氣中還散著一絲血腥味。

  「大家準備好數一二三,就一起把船桅搬開。」羅爾從主控室看到情況不妙,顧不得之前裴洛的命令,將船舵交給其他人,就跑出來指揮船員。

  「一、二、三,搬!」

  重量減輕之後,喬安琪連忙從裴洛的身下移出。

  「裴洛!」她嚇得大叫,他的背被船桅劃出二道長長的傷口,正汩汩地流出血液。

  「快去請巴林帶著醫療箱到船長房,來,你們兩個幫忙把船長搬回房。」羅爾先叫人搬動裴洛,才上下打量著她。「安琪,你沒事吧?」

  「我沒事!」她搖搖頭。

  「你站得起來嗎?」羅爾伸出手將她扶起。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乖乖聽他的話,待在房裡不出來,他就不會受傷了……」喬安琪的眼淚撲簌簌的流下。

  「這不是你的錯。誰也想不到船桅會斷,別責怪自己。」羅爾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

  「可是他傷得好嚴重……」她的心好難受,像是要碎了一樣。

  「羅爾,他會不會有事啊?」她抬頭無助地望著他。

  「不會的,你別胡思亂想。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陪在裴洛身邊,我想等他醒來時,他會希望看到你沒事的。」羅爾小心地帶著她往船艙走,回頭看看天空的烏雲似乎有散去的現象。暴風雨應該快過去了吧,他想道。

  喬安琪不語,但心裡已打定主意要守在裴洛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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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林,裴洛現在的情況如何?他要不要緊啊?」喬安琪匆匆走進艙房,一看到巴林便急著詢問。

  「安琪,你先別急,先讓巴林好好檢查裴洛的傷勢。」羅爾握—住她的肩,阻止她衝到裴洛身邊,妨礙巴林做事。

  「巴林,你別不說話嘛!他傷得很重嗎?需不需要我幫忙?」她怎麼可能不著急!喬安琪整顆心全懸在裴洛身上。

  巴林一直沒開口,專心地幫裴洛消毒清理傷口,隔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頭看向喬安琪說道:「安琪,你怕見血嗎?裴洛的傷口太大,需要縫合。」

  「我不怕!」喬安琪馬上回道,掙脫羅爾的箝制,她走到床邊。

  「巴林,需要我幫忙嗎?」羅爾問道。

  「這裡有我和安琪就好,趁現在風雨漸漸平息,你先出去收拾善後,看看損害的情況怎樣。」

  「說得也是,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對了,你等下出去,先叫兩個船員進來收拾一下這裡。」巴林掃了一下房內被大浪搗得亂七八糟的景況。

  「好。」

  他點頭完便走出房間。

  「巴林,你要我怎麼做?」喬安琪一直愣愣地瞪著裴洛身上還直冒著的血液,濃烈的血腥味令她噁心得想吐,但她極力忍住喉頭的酸液。

  「很簡單,我要你動手幫裴洛縫合傷口。」巴林拿出穿好肉線的銀針,放在燭火上加熱消毒。

  「可、可是我不會縫……」想到要把針刺入裴洛的身體裡,她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你會縫補衣服吧?」巴林看了她一眼。

  她點點頭。

  「那就對了,縫傷口就跟縫衣服沒什麼兩樣,縫得漂亮就好。」巴林喝了一口威士忌噴在銀針上,再遞到她手裡。「你可以開始了。」

  「這……這樣刺進肉裡,他會不會痛啊?」一定很痛吧?她的表情有些恐慌,手有些顫抖。

  「放心好了,他早就痛昏過去了,現在就是處理傷口的好時機,快點動手吧!」巴林催促著她,

  喬安琪沒辦法只得壓下恐懼,拿起小小的銀針,刺入裴洛綻開的傷口。

  她一針一線小心而專注地縫著,而過程中,裴洛就如同巴林所說的,一點清醒的跡象也沒有,要不是他的背脊還有因呼吸而起伏,她幾乎要以為他已經死了。

  不知花了多久時間,喬安琪終於縫好最後一針。

  「你做得很好,現在幫我把他翻過來,慢慢地……」巴林帶著她的手,一起將裴洛翻過來。

  「來,扶起他,我要幫他包紮。」

  「好。」

  好重!裴洛全然放鬆的身體重得可以,喬安琪幾乎是使盡力氣,咬牙把他扶起來,生怕一個不小心會摔著他。

  「抱好他。」

  她點頭,小心翼翼地讓裴洛靠在她懷裡,好讓巴林可以替他包紮傷口。

  「好了,安琪,我們可以把他放回床上了。」巴林滿意地看著他的傑作。

  「巴林,他會好嗎?」喬安琪蹙眉看著躺在床上、臉色灰白的裴洛。

  「怎麼?你懷疑我的醫術啊?告訴你小女孩,別以為我只會煮萊,我也是個有執照的醫生。」

  巴林故作不悅的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巴林,你誤會我了。」

  她著急地說道。

  「別急,我是跟你開玩笑的。」

  他大笑。

  「巴林,人家都快擔心死了,你怎麼還有心情拿我來開玩笑!」喬安琪不依地鼓起臉頰。

  「我也是好心,不想讓你太緊張而已。」巴林拍拍她的肩,繼續說道:「放心吧!我剛替裴洛檢查過,肋骨和脊椎都沒傷到,只有一些內傷和背上的二道傷口比較嚴重而已。」

  「那他什麼時候會醒來?」喬安琪聽了他的話,高懸的心才放了下來。

  「還不一定,今晚是個關鍵,你得好好照顧他了,我怕他的傷口會感染轉成發高燒。這瓶酒精你拿著,如果他開始發燒,就用這個擦拭他的身體,幫他退燒。」收起玩笑的心情,巴林嚴肅地交代著。

  「好,我會小心顧好他的。」

  她堅定地點頭承諾。

  「對了,這個藥膏給你。」

  巴林從診療箱裡拿出一條藥膏。

  「這要給裴洛擦傷口的嗎?」

  她理所當然的想著。

  「不,這是給你擦的。」

  「我?」

  她驚訝地看著巴林。

  「瞧瞧你的手,不是被繩子刮傷嗎?」巴林拉過她的手,指著上面的紅腫傷痕。

  「啊!好痛。」放鬆下來,喬安琪這才覺得手掌在隱隱作痛。

  「小傻瓜,快擦藥吧!我出去幫忙羅爾善後。」巴林拍拍她的頭,便拿著診療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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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7 17:23:5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對不起……」喬安琪說著不知第幾次的道歉,一遍又一遍地用毛巾沾濕稀釋的酒精,擦拭著裴洛的臉和身體,試圖幫他降低體溫。

  「危險快走開,回去……」高燒讓裴洛囈語不斷,無意識地揮手。

  「我沒事,我在這裡……你放心好了。」她傾身在他耳邊說道。拚命眨著眼不讓眼淚掉下來,她心裡有著難以言語的刺痛,如果不是他為她擋去危險,現在躺在這裡的應該是她。

  裴洛彷彿聽到她的話,逐漸安靜下來。

  「對不起。」她握住他的手靠在自己的臉頰說道。

  「都是我害你的,如果不是我堅持待在甲板上,你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我不好……」她自責的喃喃念著。

  「求求你,一定要好起來,只要你醒來,我什麼都答應你……包括做你的女人……」喬安琪在說這話的同時,心裡早已沒有任何排斥,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已經陷落在他身上,從裴洛捨身救她開始,或許更早以前,她就被他吸引,只不過她一直不願去承認而已。

  「好冷……」裴洛突然掙脫她的手,全身發抖著。

  「裴洛!」喬安琪嚇了一跳,緊張地檢查他身上各處,發覺他的額頭燙得嚇人,但身體卻是冰冷的。怎麼會這樣?

  「冷……」他連聲音都在顫抖。

  喬安琪見狀,連忙將一張的薄被蓋在他身上,但薄被似乎不能抵擋由他體內所散發出來的寒意,喬安琪連忙起身去衣櫃翻找,果然讓她找到幾條毛毯。

  將所有的毛毯覆蓋在裴洛身上,但情況卻沒有改善,裴洛口裡依舊發出寒冷的囈語。

  這下子,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喬安琪來來回回在房裡踱步著,眼光不時看向裴洛那左右搖晃的頭和慘白的臉色,忽地,一個想法竄人她的腦中。

  她定住步伐,直直地望向裴洛不斷瑟縮的身軀。

  這方法可以成功嗎?他會不會突然醒來?她咬牙想著。

  猶豫了好半晌,她終於鼓起勇氣,緩緩地脫掉身上的衣物,難掩羞赧的撥開毛毯,躺在裴洛身邊。

  「天啊!他的身體好冰。」一碰觸到他結實的身體,喬安琪忍不住驚呼,還打了個冷顫。

  她輕輕地摸著他的臉頰,一定要讓他復原的信念令她放開了顧忌,整個人緊緊地環抱著他,讓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的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裴洛終於不再顫抖,皺緊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來。

  「裴洛,求求你,一定要好起來……」在迷迷糊糊中,喬安琪的口裡還不停地念著。



  第三天了,裴洛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但他也不再有發燒的情況發生,除了臉色比較蒼白外,他整個人就像是渴睡的人,拚命地補充睡眠。

  回想那天早晨的景象,不禁讓喬安琪臉紅得像只煮熟的蝦子,她是因為呼吸困難而清醒,沒想到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被裴洛壓住,完全無法動彈,他的雙手緊緊抱著她不放,一隻大腿還插進她的兩腿間,她敏感的察覺到他身下的硬物正抵著她的私處,這姿勢既曖昧又詭異,要不是他一直叫不醒,地還以為裴洛是故意吃她豆腐的。

  「安琪……安琪……」

  「呃——什麼?對不起,你有什麼要跟我交代的?」巴林的聲音,將喬安琪飄離的思緒拉回,她很不好意思地問道。

  「你是不是太累了?看你的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叫你好幾次你都沒發現。」巴林擔心地看著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

  「我沒事、沒事,只是在想事情而已。」喬安琪忙不迭地搖頭。

  「真的沒事嗎?」

  她點頭。

  「你支持不住一定要說,我可不想再多照顧一個人。」巴林勸道。

  「放心吧!我沒事的。對了,裴洛的傷還要不要緊?」她的臉上露出微笑,拍拍自己的胸部,表示她的精神好得很。

  「他的傷口有點發炎的現象,你這幾天要勤幫他翻身換藥。」他很清楚喬安琪在硬撐,但也只能配合著移轉話題。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清醒?」她真的很怕他會一睡不起。

  「別擔心,有時候睡眠也是種療傷的方法。」

  「你是說,等他覺得傷好了,自然就會清醒過來?」她的碧眼閃著冀望。

  「沒錯。」巴林口裡答應著,其實他完全沒把握,但多說無益,只會讓喬安琪擔足了心。

  「對了,你要不要出去走走?裴洛我來照顧就好。」他覺得該讓她轉移注意力比較好。

  「不用了,巴林,你不是還要幫大家煮晚餐?」她搖頭拒絕,根本不想離開裴洛。

  「要不然我找人送熱水進來,讓你梳洗——下,這樣精神會好點。好了!就這麼決定,我先出去了。」巴林不死心地換個方法,又怕她拒絕,乾脆自行決定且迅速地離開。

  「巴林……」唉,走這麼急幹嘛?連醫療箱也忘了拿,喬安琪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明白巴林的用心,所以她根本沒想要拒絕。

  不到一會兒工夫,船員就陸續將澡盆和熱水送進來,而喬安琪的眼光始終沒離開過裴洛,全然沒發覺有個人正小心地掩藏自己的邪念,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喬安琪一直等到船員都離開後,才翩然起身走向澡盆,正想動手脫下身上的衣服,突然一聲短暫的呻吟,令她驚喜的回到裴洛身邊,以為他終於聽見她的祈求,醒過來了。

  「裴洛——」她輕搖著他的身體,仔細地盯著他的反應,卻不見他睜開眼睛。末了她只能失望地走回澡盆旁,沮喪地繼續未完的動作。

  踏入澡盆,她將自己的身軀淹沒在溫暖的熱水裡,連日來的疲倦隨著洗滌的動作,慢慢流逝,她的心情也就沒那麼沉重,放開心地玩起水來。



  戲水的聲音,傳入了裴洛耳中,他緩緩睜開灰眸轉向聲音來處,朦朧中就看到一個雪白的背影正躺在澡盆裡。

  視力逐漸恢復後,他才看清眼前的美景不是夢,喬安琪正在他面前演出一幕美人沐浴圖。

  一股火燙的熱氣從裴洛頭頂直竄到下腹,他不自覺地挪動身軀,當下背脊傳來的劇痛,立刻入侵他的四肢百骸,差點讓他痛叫出聲。

  他咬牙承受著傷口的痛楚,記憶中所有模糊不清的畫面全部清晰起來,他記得當時船桅倒向喬安琪時,他一顆心就像被緊緊掐住般,他的腦中一片空白,但手腳卻已迅速行動將她抱在懷裡。

  他成功了,感謝老天!他多害怕自己會來不及救她。直到他痛昏前的一刻,他生平第一次感謝老天。

  昏迷中,斷斷續續的疼痛,與忽冷忽熱的狀態,不時地刺激著裴洛的神經,他掙扎地想清醒、想移動,身體卻沉重的不可思議,就在恍惚中他的耳邊總會聽到一些人的說話聲,尤其是安琪的聲音。

  她的低語、她的自責與哭泣都令他著急,他想開口告訴她這不是她的錯,但發出來的聲音卻只是無意義的呻吟。

  裴洛一雙鐵灰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喬安琪隨性而優雅的清洗動作,突然間,他嫉妒起她手中的毛巾,可以親密地在她身上各處游移,真恨不得自己可以取代它的位置。

  喬安琪全然放鬆地躺在水裡,雙手掬水潑向臉頰,突然間,她覺得背脊寒毛直豎,令她渾身一僵。

  誰在看她?

  她抬頭睜大了碧眼尋找著那道炙熱的視線,不期然地對上了他的灰眸。

  「裴洛!你醒了!」她興奮地從澡盆站起,完全忘了自己所處的狀態。

  「嗨——」他緩緩地揮手招呼,意味深長、眼光含笑地看著眼前的美景。

  順著他的視線,喬安琪這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啊——你!」她一古腦兒地坐回澡盆,卻使得澡盆的水溢出大半。

  「呵——喝——」她真可愛。裴洛忍不住大笑,卻牽動背脊上的傷口,他吃痛地皺起眉頭。

  「活該!誰叫你偷看人家洗澡。」她漲紅了臉說道。她試想過他所有醒來的畫面,但從沒料想到會是在這般尷尬的情況下。

  「似乎只要讓你洗澡,地板一定會變得難以收拾。」指著地上大攤的水漬,裴洛忍著腰後抽刺的痛意,揚起嘴角反將她一軍。

  「如果不是你……你偷看,我怎麼會這樣!」她氣嘟嘟地說道。討厭鬼,一醒來就在欺負她。

  「你說這話有失公道哦!我怎麼知道一醒來會見到美女沐浴的畫面,更沒想到你會在看到我之後,又是高興、又是尖叫地附贈我更養眼的鏡頭。」裴洛很是無辜地反駁。

  「你……」喬安琪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安琪,水應該變冷了吧?你確定你還要再坐在澡盆裡不起來嗎?」他好心地提醒道。

  哼!她當然知道水變冷了,因為她的皮膚已經開始起雞皮疙瘩,但她總不能再被看一次吧!

  「你……你轉過去!」她噘起嘴命令道。

  「有需要這麼麻煩嗎?反正該看的我都看到啦!」他不要命地撩撥道。

  「裴洛!」她臉紅似火地吼道。

  「好好好!我閉上眼睛可以吧!」再鬧下去就有人要氣得昏倒了。他笑笑地閉上灰眸。

  「不准偷看哦!」喬安琪警戒地瞪著他好一會兒才跨出澡盆,胡亂地擦乾身體,捨棄繁複的衣服換上他的。

  「好了沒?我要張開眼睛了!」話才說完,他的眼睛已經亮晃晃地看向她。

  「你穿好啦?」他故作可惜地笑道。

  「哼!我才不會再給你偷看的機會呢!」她一臉得意的說著,好似打贏一場勝戰。

  「是嗎?」裴洛笑看著她身上若隱若現的胴體,她完全不知道半貼在她身上的濕衣服,所創造出的效果,可比全身赤裸更引人遐想。

  「你有疑問啊?」她大剌刺地來到床邊,雙手叉腰瞪著他。

  「謝謝你在我昏迷的時候照顧我。」沒回答她的問題,裴洛反而注視著她眼下的黑眼圈。他知道這些天來,她一直待在他身前。她那時哀傷祈求的話語,還在他腦中迴響著。

  沒想到他不說還好,一開口竟惹得喬安琪的眼淚毫無預警地奪眶而出。

  「安琪,怎麼好端端地說哭就哭?」他嚇了一大跳,慌張地起身想安慰她,卻又因動作太大而牽動傷口,狠狠地倒吸口氣。

  「你……你別起來啦!小心傷口裂開……」她邊抽泣邊說著。

  「那你自己過來我這邊!」他拍拍床墊。

  喬安琪聞言,乖乖地坐下來。

  「為什麼哭?」他小心避免壓到傷口,拉著她靠在他懷裡。

  「為什麼要救我?如果你不救我,現在也不會受傷躺在這裡……」靠在他赤裸裸的胸膛上,她哽咽得幾乎沒了聲音。

  「因為我寧願躺在這裡的人是我!」裴洛低聲地問道。「別哭,你的淚讓我很難受。」她的淚滴在他的胸口,更滴入了他的心頭,不捨與心疼一圈一圈地像漣漪一般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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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7 17:24:01 |只看該作者
  裴洛的話令地心頭一顫,不敢去想他捨身救她的緣由,她只知道自己徹底陷落了,現在她只想放縱自己的私心,好好地待在他身邊照顧他,至於到達英國之後,她的未來在哪?她不敢去想,也許她還是會被聖羅倫斯侯爵帶走,但這段愛戀將會永藏在她心裡,陪伴她度過每一個晨昏。

  「別哭了。」裴洛拿起一旁的毛巾,輕拭她的臉頰。

  「我……」願意陪在你身邊。她輕抬眼睫用一雙水光盈盈的碧眼看著裴洛。

  「怎麼了?」輕勾著她的下顎,他控制著自己不去吻她微啟的櫻唇。

  「我……沒事。」未開門,她的臉蛋卻先一步羞紅起來,說不出藏在心裡的話,她只好搖頭躲進他的肩窩。

  「沒事就好,這些天你也累壞了,先睡一下吧!」喬安琪身上散發出來的清香不斷刺激他的嗅覺,他的手隔著衣料在她背部來回滑動著,彷彿這樣可以稍稍安慰他軟香在懷卻無法動彈的遺憾。

  「嗯——」在他懷中,她感受到難以言喻的安全感,不多久,一種全然放鬆的心情,便讓她沉沉睡去。

  裴洛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突然想到在他高燒發冷時,似乎有個燙熱柔軟的軀體緊緊環住他,使他不再顫抖,更溫暖了他的心,這個人應該是她吧!

  柔軟的軀體?他愣愣地看著身旁的人兒。她是赤裸裸的?她真的為了他忍著羞怯以身體來溫暖他?為什麼她要這麼做?就因為他出手救了她?

  一連串的疑問在他腦中盤旋著,他悄悄地移動身體,讓她更舒適地躺在他懷裡,這是她第一次如此不設防地待在他身邊,如果這是為她受傷的結果,那這傷,傷得可真值得。

  突地,敲門聲響。

  「安琪,你洗好澡了嗎?我派人來抬澡盆了。」羅爾在門外叫道。

  裴洛本想開口回應,又不忍將身旁的喬安琪吵醒,只好閉上嘴等著羅爾自己進來。

  羅爾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她反應,不禁搖了搖頭,這些天來都是如此,她為了裴洛,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想她現在應該也是忙著照顧裴洛,以至於沒聽見他的聲音,他向船員比了個手勢。

  「安琪,我們進來囉。」

  「船長!你……」一開門抬頭看,羅爾嚇一跳定住腳步,後頭的船員來不及收勢紛紛撞上他的背,

  「船長,你醒了!」船員們異口同聲地說道,表情興奮。

  「噓——」裴洛示意要他們安靜。

  羅爾收越驚愕的心情點點頭。

  「你們先把這裡收拾好。記住!動作給我小聲點,羅爾你最後留下。」裴洛刻意壓低聲音命令。

  在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下,船員們立刻開始動作,共同的想法是,受傷並沒有減少船長的氣勢,他還是跟以前沒有兩樣。

  等到船員全出去之後,裴洛才示意要羅爾走向前。

  「船長,你是什麼時候醒來的?你的傷還好吧?」羅爾迫不及待的詢問,連聲音都不自覺地放大。

  「羅爾!」裴洛惡狠狠地瞪著他。

  「對……對不起!」被他一瞪,羅爾頭皮發麻,忙不迭地低聲道歉。

  「放心!我死不了!告訴我『女神號』受損的情況如何?」要不是顧慮到身旁喬安琪正睡得沉,裴洛真的會起身掐死他。

  「是,船、船長,」羅爾吞了口口水才繼續說道:「暴風雨過後,我和其他船員大致檢視過『女神號』,倒下的那根是副船桅並不影響主體,只是航行的速度會比較慢,也沒辦法全速前進,所以我們到達英國的時間應該會比預計的還要晚上一星期,至於其他損傷大都已經修復完畢。」

  「那掉到海裡的船員有沒有救上來?其他人員呢?」

  「人在你昏迷之後,就被救上來了,他沒有大礙,只有二個船員在收船帆時被繩索劃傷手臂,其他的人員……」

  「嗯……是誰在說話?好吵喔!」喬安琪微蹙越眉,耳邊一直聽到模模糊糊的說話聲音,她揉揉眼睛想轉身看清楚是誰。

  「沒事的,安琪,你可以繼續睡。」裴洛小心地阻止她的動作,抬手摸著她的長髮,低聲安撫她的情緒。

  羅爾的聲音沒了,幾乎要嚇掉下巴,他從沒看過裴洛的臉上出現如此溫柔的神情,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樣全世界無法比擬的珍寶一般。裴洛知道自己愛上安琪了嗎?如果是,那安琪會很幸福的,他努力壓下心裡的浮動想著。 」

  出去吧!裴洛抬起頭來無聲的命令。

  羅爾接到汛息立刻鞠個躬,回身離開房間,不敢再多停留,怕自己會洩漏心事。

  傻瓜!以為不看他,就可以不被發現嗎?裴洛看著緊閉的房門。他從以前就知道,羅爾愛上了喬安琪,只不過他現在沒有機會,以後也不會有機會得到安琪的青睞。

  躺回床上將喬安琪的手拉到他胸前,讓她的身體更貼近他,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想法變了,他不只要她的身體,連她的心他也要一併獨佔……

  「你是屬於我的。」他霸氣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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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裴洛醒來後,看他一天比一天更有精神,喬安琪的心裡非常高興,臉上也有了笑意。只是他不但傷口恢復了,就連本性也恢復了。

  他總在不經意時偷襲她的唇,每每都讓她羞紅了臉,她不禁懷疑如果不是他的傷口還沒好,恐怕他早就……她不敢再想下去。

  不過這些天來,在裴洛的堅持下,她不再時時刻刻待在他身邊,開始回到巴林那幫忙,但她最近發現,他要她出去不是為了讓她解悶,反而是讓他有機會背著她下床,這點令她為之氣結,虧她一直很擔心他的傷口會再次裂開,只好去找巴林來勸阻他。

  「巴林,你怎麼來了?」裴洛看到巴林進門並不驚訝,光看喬安琪氣嘟嘟的臉就知道是誰找的,不過誰來都一樣,從醒來開始,在床上待二天已經是極限,要叫他再躺在床上一整天,那簡直是要他的命。

  「裴洛,你這次真是命大。」巴林坐在椅子上,幫著他換藥。

  「這是當然,不過是個小傷口而已,像我這種人,連上帝都不敢收。」他瞥了一眼背上的傷口,不在乎的說道。

  「裴洛,你在說什麼!」他怎麼連上帝都可以開玩笑!喬安驚呼。

  「事實就是如此。」裴洛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別亂說!」她可不能接受他的想法。

  「安琪,我忘了把藥箱拿來了,幫我去廚房拿吧!」巴林轉頭對她笑道。

  「好,我這就去。」

  「你是故意支開她的吧?」裴洛等到喬安琪關上房門才開口。

  「對呀!不支開她,她可跟你沒完沒了。不過為了你的傷,她真的也快累垮了,幸好你及時醒過來了。」巴林笑道。

  「我知道。」

  「不過我也真佩服你,居然捨身去救安琪,可惜我沒看到當時的情況,不過,能有幸見到你被人抬進艙房也夠本了,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受這麼嚴重的傷。」巴林撫著下巴的灰白鬍鬚繼續說道:「我看你是完了,搞不好到英國之後,教堂的鐘聲就要響了。」他哼起結婚進行曲。

  「巴林,不要以為你在我身邊待最久,我就不敢對你怎樣。」乍聽到「結婚」兩字,裴洛的心居然沒有從前的排斥,腦中反而浮現他和喬安琪年老時手握著手散步的情景。

  「我也不怕你會對我怎樣,畢竟我是船上唯一的廚師兼醫生。」他大笑,聽得出裴洛的聲音裡沒有威脅性。

  「算了,照你看,我的傷口還有多久可以拆線?」

  他的眼光看向不遠處的吊床。從他受傷後,喬安琪就都睡在他身邊,以方便照顧他,可以看不能碰的狀況,讓他越來越難以忍受,而他又自虐似地喜歡撩撥她的情慾,每每也惹得他難以自持,再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他一定會慾火焚身而亡。

  「放心好了,你身強體壯的,傷口早就恢復了八成,再過個兩天,就可以幫你拆線了,只不過這期間你可別做什麼劇烈運動,對你沒好處。」他可清楚裴洛心裡在想什麼。

  「我知道。」該死的老頭子!他暗罵。

  「怪了,怎麼安琪拿個東西會這麼慢?」巴林轉頭望向門口。

  「對呀,她是跑到哪裡拿東西了?」裴洛也跟著看向門口。突然,他心頭一震,好似有什麼事發生。

  「我要去找她。」他有種強烈的不安。

  「不用這麼緊張吧!」巴林驚訝地看著他。

  裴洛皺起眉頭,心裡只想著喬安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不理會他取笑的目光,一翻身便下床抓起掛在牆上的皮鞭,走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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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7 17:24:1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喬安琪匆匆走進廚房,上下翻找了一會兒,終於在廚櫃中找到醫療箱,興匆匆地抱起它準備回房,不意卻在門口被史威擋住。

  「對不起,借過……」她緊抱著醫療箱,一臉戒慎地看著史威。

  她從來沒忘記過這人也在「女神號」上,但她一直很小心地避開他,因為他的眼神總令她毛骨悚然,噁心至極。

  「小美人兒,你走這麼急幹嘛?」史威邪淫地舔了舔下唇。等待這麼久,他終於等到她落單的時候了。

  「對不起,請你讓我過去,巴林正等著藥箱要幫裴洛換藥。」喬安琪壓下心中漸起的不安,再次重申。 

  「嘿!別急,看你一臉憔悴的樣子,想必很久沒讓裴洛碰你了。不如讓我來好好疼愛你吧!只要你試過一次,一定會捨棄裴洛跟在我身邊的。」她變得更有吸引力了,尤其是一身的男裝把她成熟的曲線展露無遺。史威笑得淫穢。

  「無恥!下流!警告你別碰我,否則後果自負。」她試圖用嚴厲的語氣嚇走他。

  「嗯!不錯,到『女神號』果然讓你變得潑辣許多,不再像只畏縮的小老鼠,這樣也好,遊戲玩起來才有挑戰性。」他開始跨步向前。

  「別過來!警告你要敢動我,小心裴洛知道會……會殺了你。」喬安琪心裡呼喚著裴洛,綠眸驚慌地尋找可防身的武器,雙腳則往後退到桌子旁。

  「裴洛!哈哈哈哈——」他大笑。

  「你真是天真的可以,你以為他是誰?狂暴的火獅?他現在不過是只受重傷還下不了床的病貓,要他來救你,你慢慢等吧!」史威不屑地說道。哼!海盜王?呸!他根本就不配這個稱號。

  「他會來的!而我也不會讓你得逞!」喬安琪隔著圓桌,虛張聲勢地說道。

  「是嗎?那我們就來試試看好了!」史威也不再廢話,伸手就想抓人過來。

  「來人啊!」喬安琪大聲呼救,顧不得藥箱是巴林的東西用力砸向他,又跑到鍋爐旁抓起鏟子當武器。

  「沒用的,現在所有人都在甲板上工作,這裡又是全船最底下尾端的部分,根本不會有人來的!」他舔了舔被藥箱劃傷的手背,血腥的氣味讓他全身都興奮起來,腦中已經浮現她在他身下求饒的樣子。

  「不要過來!」喬安琪的恐懼排山倒海而來,她胡亂地揮動鐵鏟。

  「勸你省點力氣!」史威一把就搶過她的武器,啪一聲,撕毀她的上衣,露出雪白的肩膀。

  「啊!」她大叫,隨便抓起調味罐就往他臉上丟去。

  「該死的!」鹽巴刺進了他的眼睛,他痛得摀住眼睛大叫。

  趁現在!喬安琪見機不可失,飛也似的往門口跑。

  「該死的!我要再讓你逃走,老子就跟你姓!」視線模糊依舊不影響他勢在必得的決心。史威一瞬間便擋住了她的去路,將她推到桌邊。

  「不要——」喬安琪使勁地反抗他下壓的軀體,四肢並用地攻擊他。

  「掙扎啊!越掙扎越好。」他將人壓在桌上只手箝制她的手腕,另一手開始撫摸她的身體。

  「啊——裴洛!救我——惡——」噁心感急遽上升,她忍不住吐出來。

  「該死的女人!繼續叫啊!」史威嫌惡地咒罵,雙手可沒停,用力撕碎她的衣服,粗魯地揉搓她的胸部。

  「裴洛——裴洛——」她不停地叫著,不停地閃躲著史威無所不在的碰觸,淚水從眼角不斷溢出。

  不要!她寧死也不要讓他玷污!她想咬舌白盡,卻被史威捏住下顎。

  「想死!沒那麼容易!」他分開她的雙腿,準備解開褲子。

  不要!突然,漫天的黑暗向她襲來。

  「畜生!」一聲震天吼叫伴隨著長鞭而至。

  「啊!」史威吃痛地摔到鍋爐旁,弄得器皿一團亂。

  「該死的畜生!」丟下皮鞭,裴洛握緊拳頭衝上前揍人,速度既快且重,讓史威毫無招架的餘地。

  「你竟敢碰她!」狂怒燒紅了他的眼,讓裴洛忘卻背上的傷口,不停地攻擊他。

  史威哀叫著,看不清他出拳的速度,也沒辦法回擊。

  「夠了!裴洛!再打下去,你會打死他的,還有你的傷口裂開了。」巴林向前抓住他的手,阻止他再出拳。

  「放開我!」裴洛掙脫他的手,又是一拳打在史威的下巴。

  「快去看安琪吧!」他轉移裴洛的注意力。

  她的名字像一道雷劈進裴洛腦中,震醒了他的理智。他回頭看向喬安琪,就見她動也不動地橫躺在桌上。

  「安琪!」驚恐讓他衝到她身邊,這一看讓他怒火更熾,她就像個破碎的娃娃躺在那,要不是她胸前還有些微起伏,他幾乎要以為……

  「安琪她會沒事的,快帶她回房吧!」巴林脫下身上的衣服覆蓋在她身上。「至於史威就交給我來處理就好。」

  裴洛沒答話,小心翼翼地抱起昏迷的喬安琪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說道:「巴林,我要你去找人來,把那個該下地獄的畜生丟到海裡去餵鯊魚!」

  「裴洛!」他真的氣瘋了!居然要用到這麼殘忍的手段。巴林不贊同的叫道。

  「他有膽碰我的女人,就要有本事承受後果!聽到沒有,巴林!我不想再看到他出現!」他看向倒在地上昏過去的史威,嗜血的說道。

  「是!」別怪我沒幫你,史威,這是你自食惡果。巴林只能答應。



  「不要……裴洛……救我……」黑暗中不斷有隻手掌一直向.她襲擊,喬安琪無處可逃,只能拚命地閃躲著。

  「安琪,你醒醒!」裴洛握住她胡亂揮舞的雙手,心裡自責不已,恨自己為什麼沒能早點趕到。

  「裴洛……」手被箝制住,喬安琪不停地掙扎,淚水落在枕頭上,但她的雙眼卻依舊緊閉著。

  「安琪,醒醒!沒事了!」輕輕地擦著她的淚,此刻裴洛只恨沒將史威千刀萬剮。

  恐慌的感覺攫住喬安琪的頸部,令她難以呼吸,掙扎得也就更厲害了。

  「安琪——」該死的畜生!裴洛眉頭深鎖,不知該怎麼做才能讓她醒來。

  「啊——」她大叫,眼睛突然睜開,彷彿見到史威邪惡的笑臉近在眼前,她驚恐地翻身躲到床角。「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安琪,是我!你看清楚,是我裴洛!」他爬上床沿想接近她。

  「不要過來……」她猛力地搖頭想往旁邊跑,好躲開巨大的黑影。

  「安琪!」不讓她逃開,裴洛強勢地抓過她的肩膀搖晃著。

  「放開我、放開我!啊——」她胡亂地捶打來人。

  「安琪,清醒一點!我是裴洛啊!」

  裴洛不斷說著重複的話,可喬安琪仍舊沒半點反應,眼神狂亂、飄忽不定,他無計可施,牙一咬,甩了她一巴掌。

  「安琪!仔細看我是誰?」

  「裴……洛……」痛楚由臉頰傳進腦中,震醒了她的神志,喬安琪愣愣地望著眼前熟悉的臉孔,喃喃地叫道。

  「是我。」裴洛不捨地撫著被他打紅了的臉頰。

  「呼——哇……」喬安琪忽地大哭出來,撲進他懷裡,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浮木般,緊緊地攀附著他。

  「別哭!沒事了,你很安全。」她終於回復過來,感謝老天!裴洛鬆了口氣,大掌來回滑過她的背脊,安撫著她的情緒。

  「好可怕……他好恐怖……我一直躲……一直躲還是被他抓到,嗚……」她哭地好不淒楚。

  「我知道,現在已經沒事了,他不會再來騷擾你了。」裴洛柔聲安慰著,眼中則燃燒著熊熊怒火,恨不得再把人抓回來親手將他凌遲。

  「嗚……我、我一直叫……一直叫你,可是你都沒有出現……我好害怕,咳咳……」喬安琪邊說邊咳著,淚水像止不住的水龍頭濕透了他的胸膛。

  「對不起!是我沒有及時趕到。」他再度恨起自己來。

  「好噁心……我沒辦法躲開……他摸我的……惡……」她還沒說完,史威對她上下其手的噁心感再度湧現,她忍不住乾嘔起來。

  「不要想了,忘了它!不要再想了。」裴洛心疼著她所受到傷害,企圖用強勢的語氣制止她再自虐。

  「嗚……」喬安琪倚著他胸口哭著。

  「別哭了,甜心,你的淚讓我很難受……」他的心快負荷不了她成串的淚珠。

  他勾起她的下顎望進她盈滿驚惶的碧眸,忍不住低頭親著她的眼窩、鼻頭、嘴角,希望可以吻去她的恐懼和悲傷。

  「唔——」她瞪大了眼,完全忘了流淚,愣愣地任由他吻。

  「嗯——」喬安琪緩緩地閉上雙眼,抬手覆住他的大掌,輕靠在他懷裡,開始回應起他的吻。

  一股熱源自喬安琪腹中升起,直直衝上她的頭頂,令她心跳失速、暈眩不已,身軀微微地顫抖著。

  沒有噁心的感覺,他的碰觸只讓喬安琪覺得自己被珍惜、嬌寬,當然他拉開她的衣服時,她忍不住驚呼,伸手壓住他的手。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甜心。」望進她美麗清澈的碧眸,裴洛輕輕地撫著她柔細的臉頰與閃耀的金髮。

  在他眼中,喬安琪看到深藏的溫柔與疼惜,她點頭說道:「我相信你。」

  激情過後,裴洛緊緊擁著喬安琪在懷裡,品嚐著從未有過的美好體驗。

  過了好一會兒,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才覺呼吸困難,雙手無力地推了推他的身體。

  「裴洛……你壓得我快不能呼吸了……」

  「對不起,壓痛你了。」裴洛抬起上半身輕輕撥弄她前額的劉海,灰眸有神地注視著她的小臉。

  從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帶給他這種感覺,全身像脫胎換骨般的舒暢。他想要她!這念頭在他腦中盤踞著,要不是顧及她還初經人事,他幾乎想立即實行。

  「你可不可以放開我?」他的那……那個還在……她羞紅著臉不敢看他。

  「不可以!」他愛煞了她嬌羞的樣子。

  「你……」喬安琪氣憤的說不出話來。

  「別生氣,我們交換一下好了。」他大笑,一個翻身讓她平躺在他胸上。「這樣換你壓著我了,有沒有好點?」

  「哼!」她餘氣未消,挺起上身想翻到一旁,卻被他一雙鐵臂箝制住而無法動彈。

  「你……」他們不是才剛完事不久,他怎麼……她的小臉全漲紅了。

  裴洛倒吸口氣,天殺的!這女人真的是天真的過火,竟沒發現自己的長髮正垂落胸前,引誘著他再也控制不住身下的反應。

  「安琪,這是你引發的,你得負責。」

  「啊——停……」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會停下來的。」

  「你胡說人家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要你停下來……」

  「真的要我停下來?好,就如你所願。」裴洛立即放開了她,也停止了動作,天知道這多具殺傷力,但他強忍著要她自己投降。

  他真的停了?喬安琪望著雙手高舉,眼瞳中還帶著笑意的裴洛,她知道她可以移開身子,但體內莫名的空虛感卻緊揪著她,又不知該如何紆解,她不安地扭動身軀。

  「求我,我就幫你。」他等的就是這個。

  「我……求你……」她低喃著,全身抖得像寒風中的落葉。

  「如你所願。」理智瞬間消失殆盡,帶領著她投入火光絢爛的高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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