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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紫琳]相公萬萬歲(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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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9 18:52:3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紫琳 - 相公萬萬歲

咦?這款奇怪ㄟ代志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人家他跟那個他朝思暮也想的初戀小美人才不過幾年沒見而已咩
她怎麼可以沒有經過他的同意
就自做主張地搖身十八變
變成了一個人見人人搶的真命“天女”?
而這也就算了,
當他好不容易千里迢迢、爬過千山萬水地前去與她相認
她居然還一臉的莫宰羊說她不認識他這個堂堂六尺四的英友好漢?
我呸!既然她這麼沒心沒肝沒肺
那他當然也不能對她太客氣
他決定頭髮甩甩大大步地離開她這個不識好歹的惡婆娘
可沒想到,他前腳一走她居然就自已送上門來了,
嘿嘿嘿!雖然他不知道她到底是哪根神經壞壞去了不過,
他這個“君子”向來是有仇必“抱”
他決定要好好的“教訓”、“教訓”她讓她清清楚楚的知道,
相公永遠是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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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9 18:53:55 |只看該作者
第1章

     肅靜的大堂裏暗無人聲,只有隱約可聞的輕淺呼吸聲,平添了幾許緊張氣氛。  

  居中端坐的是一名年輕女子!她的眼神凝注在屋頂的一隅,繼而飄忽地掃向屋壁。  

  這石砌的城堡總讓她感到清冷,那種打從心底泛起的寒意讓她牙齒發顫,可多年以來,不知不覺地,她竟然習慣了。  

  她,竟然習慣了……  

  想起這討人厭的習慣,她緊抿的菱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笑了。  

  雖然只是淺淺一笑,卻讓她原本死寂的臉龐透出甜蜜的嬌俏,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如果笑意能達到眼底,這天底下應該沒有一個男子可以抵抗她的魅力。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一聲厲喝劃破空氣,發話者正對著女子嚴正地斥道:  “你忘記你的身份了嗎?”  

  “是。”女子斂起唇畔的笑花,眸中罩上一層薄霜,清潤的嗓音簡潔而恭謹。  

  面對眼前的十名長者,她心中有著千回百轉的感受。  

  自她有記憶以來,她就不知親人在何方,只能流落街頭,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後來,她遇上了大長老,他帶她來到這座堡中,細心地照料她。這份恩情,她不敢或忘。  

  只是,當她發現他們是有計劃地找上她時。她竟不知該感恩或怨恨了……  

  “永遠都不可以忘記你的任務。記住,你沒有名字,也不屬於任何人,除了十大長老之外,世上沒有任何人是值得你信任的。”大長老銳利的眼神直盯著女子,字字鏗鏘有聲地說著。  

  “是,大長老。”女子面無表情地回應。  

  面罩寒霜的大長老滿意地頷首,視線往旁邊一瞟,道:“冷風,護衛天女前往‘北陵國’作客,記住,不可讓閒雜人等接近天女,若有任何閃失,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是。”名喚冷風的男子肅穆地應允。  

  女子盈盈起身,淡然地道:“三日後便會有消息回復。”  

  語畢,護衛冷風伴隨著女子的腳步,毫無聲息地離開大堂。  



  一頂華麗的大轎大搖大擺地進入“北陵國”國界,群眾夾道歡呼,只因傳說中的天女來到了“北陵國”,這是不是象徵著“北陵國”將可以征服其他國家,一統中原呢?  

  人群中,一名白衣男子昂然而立,他腰系金帶,顯得飄逸出眾,他專注地凝望著眼前的華麗大轎,若有所思。  

  不期然地,轎簾掀起一角,他的視線恰好對上轎中女子的眼眸,兩人一時都怔愣半晌,直到轎簾落下,他才恍然回神。  

  那清冷的眸如雷擊般擊中他的心窩,喚醒他塵封已久的記憶。  

  他不會認錯的,那令他魂牽夢縈的眼眸……  

  只是,失蹤多年的她,何以會成了眾人爭相搶奪的“天女”?  

  “大哥?”  

  身後傳來的低喚阻斷了男子紊亂的思緒,他轉過身,望向三弟南傲。  

  “大哥,你認識她?”南傲並未忽略北傲眸中一閃即逝的錯愕。  

  “不……”北傲直覺的否認,他沉吟半刻後,又道:“或許的確認識,但匆匆一瞥,實在無法確定。”  

  南傲輕輕頷首,不再多言!一來是因為他生性寡言,二來則是因為他知道北傲此時需要的是安靜地思考。  

  返回客棧之後,東傲性急地問:“怎麼樣?聽說她姿色可比天仙……”  

  “四弟。”西傲將東傲按壓回椅子上,叨念道:“你就是無法安分一些,是嗎?你從方才就一直在房裏打轉,現在大哥回來了,你能不能好好地坐著聽他說?”  

  “誰教大哥一回來就一臉凝重,什麼也不說,讓我心急死了。”東傲委屈地咕噥著,“偏偏三哥又不多話,問也問不出結果。”  

  南傲不置可否地聳聳肩,依然不打算發表任何意見。  

  “我想……”北傲終於開了口,“依照原先的計畫,我們直接去拜訪天女。”  

  “她會見我們嗎?”東傲馬上問道。  

  “或許會,或許不會,總是值得一試。”北傲望著手中的摺扇,有些失神。  

  西傲觀察著北傲的神情,偷眼望向南傲,見南傲輕輕搖首,才又道:“就這麼辦吧!若是她不肯見我們也無妨,總是有辦法見上一面的。”  

  “二哥是說夜闖嗎?”年紀最小的東傲興奮地揚聲問道。  

  “我有這樣說嗎?”排行第二的西傲瞪了東傲一眼,隨即又望向北傲,問道:“大哥,師父為什麼要我們介人這場武林紛爭?‘四方傲’或許有著鏟奸除惡的美名,可我們實在不必膛這淌渾水……”  

  “這的確是蹬渾水。”北傲語重心長地道:“師父說過,那石碑定是有心人士的安排,目的便是挑起中原各國的爭戰,試想,若是各國大動干戈,老百姓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西傲歎了口氣,“就因為如此,所以我們才又緊急聚首,來‘北陵國’探這天女的底?”  

  “你何時變得這麼不問世事,不在乎人民福祉了?”聽見西傲無奈的語氣,北傲忍不住笑了。  

  “大哥,我只是這陣子心情不太好,覺得很累而已。”西傲揉揉額角說道。  

  “大哥,才不是這樣呢!”東傲賊笑地說:“二哥是為了一個女人……”  

  “東傲!”  

  西傲激動地吼了聲,嚇得東傲脖子一縮,連忙躲到始終沉默著的南傲身後。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什麼都不要管,找個平靜的地方安安分分地過日子……”  

  北傲突如其來的話語,讓西傲與東傲詫異地瞪大了眼,而南傲則是挑了挑眉。  

  “大哥?”西傲遲疑地喚了聲。  

  “你真的是大哥嗎?”東傲仔細地觀察北傲的神情,無法置信這個向來最為成熟穩重的大哥,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沒什麼,只是有感而發罷了。”北傲以扇骨輕敲掌心,打起精神道:“二弟,請人送張拜帖到天女下榻的宅邸吧!”  

  “嗯!”西傲點點頭,隨即起身離去。  

  “三弟,你到天女下榻的宅邸附近探查情況,我想,一定會有人對天女的到訪感到不安,或許會出現不必要的紛爭,你到那兒去見機行事吧!”北傲安心地將重責大任交給這個一向不多話卻細心的三弟南傲。  

  南傲離去後,東傲整個身子趴伏在桌上,整張臉幾乎貼上北傲的,好動的眼眸眨巴巴地瞪著他,喳呼地道:“大哥,那我呢?我要做什麼?”  

  “你就待在這裏……”  

  “什麼?就待在這裏?”東傲不服氣地直跳腳,“為什麼……”  

  “四弟,稍安勿躁。我想,‘四方傲’齊聚此地定然會引人注目,我們在明,對方在暗,你的任務便是小心偵查,若有可疑人物……”  

  “我知道了,”東傲兩手一拍!開心地道:“一切就交給我吧!來一個我抓一個,來兩個我擒一雙!”說完,他意氣風發地四處巡邏去也。  

  現下,房中只剩下北傲一人,他輕輕打開摺扇,映人眼簾的是一首詩,那是他當年興之所至而隨筆題下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扇角,則有著歪歪斜斜的幾個小字——段昱淳。  

  那字跡甚為醜陋,一望即知是個初學寫字的孩童所寫,而這偏偏是他最珍視的字跡,伴隨著他浪跡天涯。  

  他永遠忘不了那個小女孩,初識她時,她不過是個八歲女童,卻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他總是笑著對她說:“這世上有很多壞人,你一定要小心地保護自己,知道嗎?”  

  而後,他送了她一柄小匕首,作為防身用。  

  他教她寫字,她專注而認真地臨摹他的名——段昱淳。  

  固執的她堅持要學會他的名字後,才肯學她自己的名,可是,無父無母的她,只記得自己叫小雪。  

  “小雪……”北傲輕吟這令人懷念的名,啞聲喃道:“你真的是天女嗎?為什麼?”  

  他無法確定,只因隔年他便遇上了師父,開始學武,也離開了家鄉,自此他不曾再見過小雪。  

  如果天女就是小雪,那麼,她果真如他所料地愈來愈美麗了。方才四目交接的那一刹那,他只來得及瞧清她水靈靈的眼瞳,可就只是這樣一瞟,他的心就亂了分寸。  

  在武林中闖蕩多年,他見多了姿色出眾的女子,卻沒有任何女子可以單憑一雙眼就勾動他的心……  

  “小雪……”他幾乎已認定天女便是他思慕已久的小雪,“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  

  回應他的,只是雪白摺扇上那令人懷念的字跡——段昱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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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9 18:54:04 |只看該作者
  天府大廳  

  隱約可辨的薄紗帳幕無法將天女的姿容完全遮掩住,反倒營造出一股朦朧的美感,而端坐在她面前蠢蠢欲動的,正是前來拜會的北陵王。  

  北陵王性好女色,再加上天女擁有尊貴的象徵,所以他不惜紆尊降貴地親臨專為天女準備的府邸——天府。  

  “承蒙君王親臨,小女子甚為惶恐。”  

  光是聽著天女如黃鶯出穀般的婉轉嗓音,北陵王便已渾身酥麻。  

  “不、不、不。”北陵王連忙說道:“天女願意到‘北陵國’一訪,真是敝國無上的光榮。”  

  “這麼說,小女子若再躲在簾後,就當真不識好歹了。”天女玉臂一揚,道:“冷雪、冷霜,撤下這紗簾吧!”  

  應聲而出的是兩名女子,她們淡漠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盡職地卸下了橫隔其中的薄紗帳幕。  

  登時,北陵王只覺眼前一亮,貪婪的眼直勾勾地盯著天女那賽雪的皮膚,仔細端詳著她彎細如月的秀眉、晶亮動人的媚眼、挺直細緻的鼻樑,以及那嬌豔欲滴的紅唇。  

  此時的天女已不再是那個面色清冷的冰霜美人,她眼角含笑,紅唇微吸,身姿輕盈款擺地迎向北陵王,柔媚一笑道:“小女子參見君王。”  

  “唉,不必行此大禮。”北陵王被她風情萬種的笑靨搔得心頭泛癢,狼手一探,扶住了她纖柔的臂膀。  

  這一碰觸,他只覺心頭狠狠一蕩,恨不得將天女拖抱入懷,一親芳澤。  

  天女假意伸手拂發,脫離他的撫觸,坐下後,她輕蹙黛眉,好生委屈地道:“君王,您也知道那石碑的事了,是吧?”  

  “放眼中原,誰不知這等大事呢?”北陵王半刻都不願將視線移開天女的臉,心中直歎後宮粉黛無一人敵得上眼前的佳人。  

  “唉……”美人一歎,可把北陵王的心給揪擰了。“若不是那石碑出土,小女子也毋需拋頭露面,無端壞了平靜的生活……”  

  “我懂得、我懂得。”北陵王好生不舍,柔情萬千地道:“這盛名之累的確煩人,如果你願意,就在這兒待下吧!本王定會好生待你……”  

  “君王,這萬萬不可。”天女面露驚惶,清靈的眼眸中卻流轉著一絲算計。  

  “有何不可?難道本王還保護不了你嗎?”北陵王有些動氣,卻仍捨不得對美人兒咆哮。  

  “話不是這麼說的。君王,在石碑的預言傳開後,小女子只怕會成為各國搶奪的目標……”天女哀傷地垂下螓首,幽幽地道:  “若小女子在‘北陵國’待下了,只怕……只怕其他國家不願善罷甘休,到那時候……”  

  “天女多慮了!”北陵主得意地道:“既然天女願意在‘北陵國’待下,這不就表示‘北陵國’將可一統中原嗎?那麼,就算各國來犯,也不過是手下敗將罷了!”說完,北陵王縱聲大笑。  

  天女厭煩地蹙起了眉,可待她一抬首,卻再度換上媚人的風情,柔聲道:“君王有所不知,小女子自小便常做夢,夢境中總會出現一名仙人,指點小女子未來的去向……”  

  “哦?”北陵王挑起了眉。  

  “仙人告訴小女子,北陵王最具君王相,將可一統中原……”  

  “哈!哈!哈!”北陵王志得意滿地放聲大笑,只因這代表著他將一統中原,更可以擁有眼前這名絕色麗人哪!  

  “只是……”天女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  

  北陵王急了,傾身向前就想握住她那雪白的柔荑,卻被她不動聲色地避開,假裝捏緊手中的繡帕。  

  “需要等待時機。”天女以繡帕輕拂北陵王落空的手背,媚笑道:“君王千萬不可操之過急,一統中原乃屬大事,切記心急壞事。”  

  “那本王該怎麼做?”北陵主被搔得心癢難耐,已然被她牽著鼻子走。  

  “君王千萬不可洩漏小女子將輔佐您一統中原的事,以便小女子遊走各國進行離間計,待各國國政岌岌可危時,君王便可輕易地一一擊破,一統中原!”天女嘴上說著如此重大的事,可她的眼角、眉梢淨是女子嬌態,仿佛在談論天氣般雲淡風輕。  

  “這好!這好!”北陵王喜出望外,想不到如此輕易便可以一統中原!  

  “君王,切記不可洩漏此等機密,知道嗎?”天女輕盈地起身,手中繡帕輕揮,讓那馨香之氣竄人北陵王的鼻翼之間,又道:“等到事成之後,小女子……小女子就是君王的人了,到時,還請君王憐惜……”  

  “啊……”北陵王倒抽口氣,色欲薰心地直點頭,“這當然、這當然!”他恨不得她現在就是他的人!  

  “君王,小女子不送了。事關機密,君王若是久留,恐怕會引人疑心。”  

  “沒錯、沒錯。”北陵王像個傀儡般的直點頭,縱使心頭萬般不舍,還是擺駕回宮了。  

  北陵王一走,天女便在護衛冷雪、冷霜的陪伴下回到寢房。  

  “冷霜,你先下去吧,讓冷雪伺候就行了。”天女疲累地擺了擺手。  

  “是。”冷霜面無表情地退下。  

  “天女……”冷雪來到天女身後,替她卸下發上的飾品。  

  “這裏沒有別人,你就別叫我天女了。”天女透過銅鏡望向身後的冷雪,意興闌珊地說著。  

  “可是……”冷雪遲疑了下,輕聲道:“我怕隔牆有耳。”  

  “怕什麼?”天女不以為意地道:“冷風和冷霜雖然和我不算親近,可我知道他們絕不會出賣我的。”  

  “可我還是習慣叫你天女……”冷雪拿起發梳梳理天女那如緞般的黑髮。  

  “因為我和你同名嗎?”天女輕輕一笑,可那笑容並未停留太久!一下子便隱沒在唇角。“我很羨慕你,你至少還有個姓,可我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只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叫我小雪……”  

  “可這個姓也不是我原本的姓……”冷雪像是感染了天女的哀愁,梳發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至少,你還有個姓啊!”天女像是想到了什麼,興奮地道:“不如我也替自己起個姓吧。”  

  “啊!”冷雪低呼了聲,“對啊,怎麼以前都沒想到呢?”  

  “嗯!姓什麼好呢?”天女蹙起了彎彎的秀眉,認真地思考了起來。  

  冷雪透過銅鏡望著天女精緻如玉瓷般的容貌,心念一動,道:“就姓‘玉’吧!你就像塊美玉般的勾動人心,令人想據為己有……”  

  “我不喜歡。”天女將眉頭蹙得更緊,“你知道我並不想成為這塊玉的。”  

  冷雪輕輕一歎,道:  “我知道,可你別無選擇了,不是嗎?”  

  :“別無選擇了嗎……”天女望著鏡中的自己,喃喃複誦著,“真的……別無選擇了嗎?”  

  “我也不知道。”冷雪心疼地望著她,道:  “至少,目前是別無選擇,你註定得成為這塊玉,既然已騎虎難下,不如就好好地扮演這塊美玉吧!”  

  天女怔愣地想著,好半晌才道,“我方才演得好嗎?”  

  “很好,非常好。”冷雪微微一笑,道:“若不是我知道那的確是你,我還以為是有個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呢!”  

  “冷雪……”兩人視線交接時,她問:  “你說,我像不像個人盡可夫的花娘!”  

  “你為何要這麼說?”冷雪大吃一驚。  

  “因為我覺得自己就是個逢迎男人、人盡可夫的花娘……”天女視線一垂,她必須強忍住心頭的酸楚,才能不讓眼淚流下來。  

  “別這樣說,永遠都別這麼說!這是我們欠十大長老的……”冷雪望著鏡中的自己,啞聲道:“如果今天我的容貌更勝於你,那麼,我們的地位就會對調,而那時,你是否也會如此看待我呢?”  

  “當然不!”天女情急地轉身握住冷雪的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那不就得了?”冷雪笑了,  “你就別想那麼多了,若裒要怪,就怪上天給了你沉魚落雁的容貌,讓你身不由己地被擺。”  

  “是啊,就是這張臉……”天女傾身貼向鏡面,怨慰地道:“就是這張臉,讓我必須學習各種魅惑男人的神態,學習如何挑動男人的心……天!我哀恨這張臉!”說罷,她抓起發梳,奮力地擲向鏡面。  

  砰地一聲,鏡面晃動,而鏡中人影模糊了刹那,須臾又清晰地呈現出她美豔絕倫的姿容……  

  天女掩面啜泣,卻依舊無法毀去自己的臉龐  

  “別哭了,想太多隻會讓自己更難過……”冷雪溫柔地替她拭去眼淚,道:“如果有一天,我們可以還清十大長老的養育之恩,或許,我們就可以無牽無掛地離開了……”  

  “會有那麼一天嗎?”  

  天女含淚望向冷雪。她那惹人垂憐的容貌,連同為女子的冷雪都忍不住心動。  

  “會有的,至少,我們必須這樣相信,不是嗎?”冷雪樂觀地一笑。  

  “不會有那一天的。”天女搖了搖頭。“十大長老的計畫是想等到各國國力因為爭奪我而耗損殆盡時.趁勢掌控各國,一統中原……這恐怖的野心要透過我來執行,我……我這雙手將背負著許多罪孽,永遠、永遠都擺脫不了了……”她顫抖著嗓音,恐懼地望著空無一物的掌心。  

  明明是兩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可一說出口,就變成了難以忽略的心頭刺,一時間,房裏的氣氛怎麼也無法開朗起來。  

  最後,還是冷雪打破沉寂,開口道:  “世事難料,也許事情不會像三長老所計畫的那麼順利,我們就不要想太多了,好嗎?來,開心點,你笑起來很美的,我們應該要高興一點才是,因為你今天有了全新的姓,你叫玉雪呢!”  

  “是啊!我是玉雪……”玉雪笑了,她望著鏡中的自己,輕聲喃道:“玉雪、玉雪……”  

  突地,門扉輕響,冷霜在外頭道:“天女,‘四方傲’送來拜帖。”  

  “‘四方傲’?”玉雪抬眸望向冷雪,“他們也來到了‘北陵國’?”  

  “你可以不必見他們的,他們並不是計畫中該見的人。”冷雪道。  

  “嗯,他們不屬於任何國家,卻在中原武林享有盛名……”玉雪沉吟片刻,斷然地道:“好,我見他們。”  

  “天女……”冷雪想阻止,卻又不知該用什麼理由。  

  “就明天吧,”玉雪揚聲道:“明日辰時。”  

  “是。”冷霜再度退下。  

  這天,玉雪輾轉難眠,對於肩上的“重責大任”,她難掩惶然,卻又不得不向前行,而不知為什麼,那天在轎上與一名男子相對眼的畫面,竟牢牢地烙印在她心頭,久久無法拭去。  

  那男子有一雙熟悉的眼眸,可她卻想不起來何時曾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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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9 18:54:46 |只看該作者
第2章

     翌日,天府。  

  北傲段昱淳依然是一身白衣、腰系金帶的迎風而立,仰視著天府的匾額。  

  “天府……”他輕吟著,“北陵王果真懂得逢迎,天女配天府,倒真是相得益彰。”  

  “請進。”迎上前來的是一名年輕男子。  

  “在下北傲段昱淳。”北傲微一拱手,有禮地道。  

  男子淡漠地望向他,不卑不亢地應道:“在下冷風。”  

  北傲跟隨著冷風往大廳行去,他細心地觀察著冷風的身形與步伐,心中暗驚。這名喚冷風的男子雖然只是一名護衛,可他的武功不凡卻是無庸置疑的。  

  過去,“天地堡”並不為武林人士所注意,如今想來,當初是太小觀這“天地堡”了。  

  忖思之間,兩人已來至大廳。  

  隔著薄紗帳幕,北傲望定裏頭的人兒,沉穩地道:“在下北傲段昱淳。”他的視線直盯著她,想看出她是否記得他的名字。  

  “久仰大名。”嬌柔的嗓音波瀾不興地說著,聽不出有任何異樣。  

  北傲無法解釋心頭乍起的悵然究竟代表什麼?而他又在期待些什麼呢?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哪!是他一廂情願地認定她就是小雪,也是他一廂情願地以為她會記得他……  

  被心痛啃噬的他,忽略了簾幕後的人兒的不安。  

  玉雪悄然握緊雙拳,多年來的訓練已讓她學會喜怒不形於色,不論心中翻轉著多少思緒,她都能讓自己的聲音平靜無波。  

  眼前的北傲,正是那日匆匆一瞟時,深深烙印在她心頭的男子。而段昱淳這個名字,更是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當年是他教她習字,而小小年紀的她,偷偷地愛慕著他,堅持著要學會他的名——段昱淳呵……  

  想不到!多年後再相逢,她成了眾人口中的“天女”,而他也在江湖上闖出了名氣。  

  只是,她如何能告訴他,她一直都記得他呢?過去了,當年的往事都已經過去了。她不斷地告誡自己。  

  “不知尊駕遠道而來有何要事?”她的情緒一經平穩,語凋陡地顯得淡漠。  

  北傲恍然回神,這才憶起此行的目的,同時也聽出了她聲音中所透出的冷漠,可他依然從容地道:“在下只是想知道,天女前來‘北陵國’可有什麼特別意義?”  

  “特別意義?”玉雪冷笑道:“你認為呢?”現下,她只想將他打發走.從此再不相見。  

  她已不是當年那個純真的小雪了……  

  “恕在下鬥膽預測,莫非北陵王便是即將一統中原之人?”他不想太過莽撞,只因他相當質疑她這個天女的身份。  

  可一想到她或許就是當年那個天真可愛的小雪,他就無法允許自己出言不遜,再者,他也不是那樣粗魯無文的男人。  

  “天機不可洩漏。”  

  她模稜兩可的回答讓北傲蹙起了眉。  

  “你可知道這會為你帶來多大的危險嗎?你可知道這會對整個中原帶來多少的殺戮與爭戰?”只要她還有良心,一切就還來得及。  

  “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整個中原?”她笑得輕慢。  

  “兼而有之。”他試著緩和情緒,道:“我相信你也不願意看到整個中原因你而引起無謂的糾紛——”  

  “你憑什麼認定我不願意?”她無禮地打斷他的話,挑釁地道:“如果我說,那正是我所期望的結果呢?”  

  “不,你不是那樣的人。”他定定地注視著她,眸中散發出對她的信任。  

  她莫名地感到心慌,卻還是強硬地道:“這可有趣了,你很瞭解我嗎?如果我沒記錯,今日可是我們第一次會面呢!”  

  北傲沉默片刻,雙眸炯炯有神地注視著她。而她也不願回避地迎向他的視線。  

  “你可曾在永康縣居住過?在你八歲那一年。”他突然問道,眼中透出一抹熱切。  

  她只覺胸口震動了下,可脫口而出的聲音仍是正常得很,“永康縣?沒聽說過。我自小就是在‘天地堡’長大的。”這一刻,她發現自己好可怕,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地說謊。  

  永康縣……她的心在哀泣著。  

  原來,他記得她,他記得的……  

  “那麼,今日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他難掩失望的說。“幾日前,你掀起轎簾時,我們曾打過照面。”  

  “是嗎?”她含糊地帶過,佯裝不記得此事,隨即轉回正題,道:“既然我八歲那年不認識你,掀轎簾也不過是隨手之舉,你我今日便算是初識,你又從何瞭解我是個怎樣的人?”  

  “直覺。”他道。  

  “直覺?”她無法抑制地笑出聲,  “你信這玩意兒?”  

  “那不重要。”他的視線灼得她心慌。  “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  

  “我說,你是不是太多事了?”她反擊道:…四方傲’或許在武林中享有盛名,可你們終究不是在位的君王,你們這般憂國憂民,豈不好笑?再說,各國君王若是裒心為人民福祉考慮!就不會大興干戈。反過來說,如果人人都想追求更大的權勢,那麼,這場浩劫在所難免……”  

  “你怎麼能將此等大事視同兒戲?沒錯,‘四方傲’是無足輕重,可你也必須為蒼生百姓著想,他們……”  。  

  “我為什麼要替他們著想?”她冷冷地道:“與我何干?”他愈是清高,她就愈想與他唱反調。  

  “你明明不是那樣的人,為什麼要讓我誤解你?”他不懂。  

  “此言差矣。”她道:“你早已誤解了我,我明明就是那樣的人。”  

  “我不相信。”他執拗地道。  

  “信不信隨你!”她惱了,索性道:“想不到傳聞中的北傲不過爾爾,人人都說你溫文儒雅、穩重自持,今日看來,也不過是個自以為是、任性胡鬧的大男孩罷了,徒具虛名。”  

  沒料到她會出口傷人,他明顯地一愣。  

  這一刹那,他總算認清了一件事,她早已不是他熟悉的那個小雪,不,或許該說,小雪只是他心中一個完美的回憶……  

  “對不起。”他頹喪地說,神情瞬間失去了原有的光彩,“是在下冒犯了。”  

  “嗯!”她輕應了聲,心卻隱隱抽痛著。  

  “我只想再說一件事。”他抬起眼對上她的。  

  “請說。”她牢牢地望定他,只希望他快點說完就離開.好讓她可以放鬆下來!不再緊繃。  

  “我不該先人為主地認定你是我所認識的女子。多年前,她只是個八歲的小女孩,純真如蓮花般可人,初見你,我以為你便是她,所以,我……”  

  “你以為可以打動我的良心,讓我如你一般憂國憂民?哈!好冠冕堂皇的一番話。只可惜,我不是你認識的那朵蓮花。”她的心好痛,不要!不要將她想像得那麼美好!她不值得的。  

  “是也好,不是也罷,我依然認定你的本性絕對是良善的。”他從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固執,是她激發出他的本性嗎?  

  “你愛上那個小女孩了,是嗎?”她惡意地道:“早在她不過是個八歲的小女孩時,你就愛上她了,對不對?”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可她就是說了。  

  北傲偉岸的身子倏地一僵。他愛小雪,是這樣的嗎?他如此地牽掛著那小小的身影,就是愛嗎?  

  她的話點醒了他,他突然心酸得想哭。原來,  

  他是愛著小雪的,愛著那個只有八歲的小雪,而他,卻再也尋不著他所愛的她了……  

  “是的,我愛她。”不知打哪兒來的氣魄,他在她面前坦然承認。  

  玉雪再也無法冷靜。他竟然說他愛她?愛著當年只有八歲的她?這算什麼?他的愛太過莫名其妙,令她無法接受!  

  刹那問,她心裏翻騰過無數思潮,終於,她再也按捺不住地立起身,掀起薄紗帳幕走到他面前,迎上他的視線。  

  “你說,初見我時,你以為我便是她?”她綻出一朵魅惑的笑,朝他貼近。  

  這麼近的看她,讓他幾乎無法移開視線。  

  太像了……  

  如果小雪長大了,應該就是這等模樣了。他目眩地想著。  

  她整個人幾乎貼上他的胸膛,吐氣如蘭地道:“她有我美嗎?”  

  她的一舉一動都帶著挑逗的火焰,炙得他心慌。  

  他趕忙後退一步,道:“你……”  

  “如果讓你重新選擇,你要她還是要我?”  

  她再向前一步,他則又退了一步。  

  “你不應該說這種話的。”他心痛地看著她風情萬種的模樣。這不是他心目中的小雪啊!  

  “那我該說什麼呢?”她嬌媚一笑!柔聲道:“如果你要我,我就放棄天女的身份!讓中原重歸平靜。”  

  “你……”他無法相信她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看來,你心中只有那個八歲的小女童。”她優雅地旋了個身,刻意展現她誘人的身段,道:“你瞧瞧我!我哪一點不如她呢?”  

  “夠了。”他慍怒地低喝了聲,道:“為什麼要作踐你自己?”  

  “作踐?”她咯咯輕笑,“你真有趣。多少男人妄想得到我,而你卻不放在眼裏,反倒說我作踐自己。”  

  “你很清楚你的容貌足以讓你得到任何想要的男人……”  

  “不、不、不!”她輕搖螓首,道:“我就得不到你。”  

  “你不應該這樣說話……”他不要她說出這等輕薄的話。  

  “那我應該怎麼說話?”她又笑了,嘲諷地道:“真抱歉,我不是什麼名門淑嬡,不懂得端莊自持這回事,更何況……”她上下打量他,調笑地道:“你也是個男人,男人都是一個樣兒,別告訴我,你從沒碰過女人……”  

  “夠了!”他再也無法忍耐了,他破天荒的無禮地道:“北傲告辭。”語畢,隨即跨步離去。  

  她繼續笑著,揚聲道:“不送了。”  

  直到他的身影遠去,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她還是無法停止笑聲。  

  她不停地笑著,笑出了淚水,卻還是不停地笑  

  “天女……”護衛冷風恭謹地立于三步之後。眼底有著萬般不舍。  

  “別叫我天女!”她煩躁地大吼,卻再也支撐不住地軟倒在椅子上。  

  “你這又是何苦?”他終於說出口了。過去,他從不曾同她說上幾句話,而今!他臉上的神情已洩漏了太多心事。  

  玉雪驚訝地望向他,隨即縱聲大笑,她揚起織指朝他一點,道:  “你隱藏得真好。你愛我,對不對?”  

  冷風肅然一凜,抿緊了唇不搭腔。  

  “你真傻、真傻!”她又笑了,淚水滾落兩腮,讓人心憐。  

  “你累了,回房歇息吧!”冷風面無表情地說著。  

  “我是累了。”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走向他,腳步一顛。他趕忙扶住她,她卻賴在他懷裏。  

  她喃喃地道:“不如你要了我吧……”  

  冷風大驚,內力一提,將她送回椅子上,旋即退了開來,揚聲道:“冷雪、冷霜,天女累了,送她回房裏休息。”  

  冷雪、冷霜不一會兒便來到大廳。  

  玉雪不理會她們,逕自向冷風道:  “我不要她們,只要你!怎麼?你敢不聽我的話嗎?”  

  冷雪、冷霜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送天女回房。”說完,冷風頭也不回地走了。  

  “冷風!”玉雪氣憤地大吼,卻只能任由冷風離去。  

  “天女……”冷雪扶住她,“我送你回房。”  

  “我不要!”玉雪任性地甩開她的手,“叫冷風回來!”  

  “你究竟在胡鬧些什麼?”始終沉默的冷霜柳眉倒豎地喝道:“你忘了你的責任了嗎?”  

  “責任、責任!我為什麼要背負這個責任?“玉雪失控地嚷叫道。這是她第一次無法保持冷靜,因為見著了北傲,因為身邊不再有三長老嚴密的監控。  

  冷霜不再說話,迅捷地點了她的穴,對冷雪道:“送天女回房。”  

  “你不應該這麼做的。”冷雪扶著玉雪,不滿地道。  

  “她失控了。”冷霜望了玉雪一眼,卻見她瞪大了眼,憤恨地瞧她。她無奈地對冷雪道:“你好好和她談一談。”說完,她便離去了。  

  冷雪將玉雪送回房後,才替她解了穴。  

  玉雪抿緊了唇,將自己合進被窩裏。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冷雪受不了這氣氛,終於出聲問道。  

  “沒什麼。”玉雪的聲音自棉被底下傳了出來。  

  “為什麼對冷風說那些話?你明知道……”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玉雪掀開被單,蒼白的小臉上浮是淚珠,“我再也受不了了……”  

  “你會失控,是與北傲有關嗎?”冷雪猜測道。  

  “別提他!”玉雪尖聲嚷道。  

  “果然與他有關,可為什麼呢?”冷雪不懂,‘他們明明不相識的啊!  

  “不要問我,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說。”玉雪緊抓著棉被,幾乎將下唇咬出血來。  

  望著玉雪的模樣,冷雪歎了口氣,道:“我突然發現,我並不裒的那麼瞭解你。”  

  玉雪抬眸望她,卻沒吭聲。  

  “我知道三長老並未真的將你的本性全抹殺掉,也知道你其實十分排斥這樣被人擺,可我從沒想過,你竟能失控到這種地步……看來,這個北傲並非常人……”  

  “誰說與他有關了?”玉雪臉上有種被看穿的難堪,她語調激昂地道。  

  “真的無關嗎?你敢發誓?”冷雪興味盎然地瞧著她。  

  “我為什麼要發誓?只有心虛的人才做這種事。”玉雪倨傲地仰起小臉。  

  冷雪倏地將話鋒一轉,單刀直入地問:“你愛上北傲了,是嗎?”  

  “誰說我愛上他了?這簡直太可笑了!”玉雪嚷道:“我今日才見著他的面,怎麼可能就這樣愛上一個人?太荒謬了!”  

  “是挺荒謬的。”冷雪沉吟道:“可若不是愛上了他,你這失控的舉動又該如何解釋?”  

  “為什麼需要解釋?”玉雪強硬地道:“我只是突然心緒不佳,覺得受夠了這一切,這需要什麼解釋或理由嗎?”  

  “好吧!”冷雪突然退開了身,道:“屬下不該過問天女的私事,是屬下的錯,請天女原諒。”  

  “冷雪……”玉雪一愕,驚慌地道:“你為什麼要這樣說話?我……”  

  “天女好好休息,屬下告退了。”冷雪恭敬地行了禮,轉身便要退出房門。  

  “冷雪,不要!”玉雪跳下床,激動地扣住了她的臂膀,“不要這樣對我,不要……”說著,她再也忍不住地哭了。  

  “小雪……”冷雪沒料到她會突如其來地哭了,登時也慌了,趕忙又拍又哄地道:“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唉呀,都是我的錯,我只是一時氣惱,以為你不把我當成朋友,才會、才會……”  

  “不,是我不好。”玉雪哭著道:  “是我亂了方寸,才會亂說話的。都是北傲不好,都是他的錯!”  

  “算的與他有關?”  

  “我不要他把我想得那麼好,我……我再也不是他心目中的那個小雪,我、我根本誰也不是,我只是個被教育出來要魅惑男人、為達目的不惜犧牲色相的無恥女人……”  

  “永遠不要這樣說!”冷雪生氣了,“你為什麼要如此貶低自己引。”  

  “難道不是嗎?你能否認嗎?”玉雪紅著眼眶,哀怨地瞅著冷雪。  

  “如果你說的是三長老所塑造出來的你,那就是,可你不是那樣的人啊!”  

  “我是不是那樣的人重要嗎?事實上,我也只能是三長老所塑造出來的那個模樣了!”玉雪頹喪地跌坐在床沿。  

  冷雪靈光一閃,道:“不如讓北傲救你吧!叫他帶你走,走得遠遠的!別讓三長老再繼續利用你。”  

  “能嗎?真的能嗎?”玉雪搖了搖頭,“你明知這是不可能的事。”  

  “誰說不可能?”冷雪不知打哪兒生來的豪氣,她一拍胸口,道:“我送你去找他!你難道甘心就這樣算了嗎?不論結果如何,賭它一場,總比認輸的好。”  

  “不行,我會拖累你和冷風、冷霜的,我不能這樣做!”玉雪說什麼也不同意,這太冒險了。  

  “他們不會反對的。”冷雪深深地凝視著她,道:“你是否想過,我們三個人為何會心甘情願地伺候你?這不單單只是因為三長老的指派,更重要的是,我們都喜歡你,或許你不自覺,但你待我們的好,我們都心裏有數。我和冷霜都明白冷風愛你,可你知道他為什麼從不表露心跡?”  

  玉雪搖搖頭。  

  “因為他知道你永遠不會愛上他,所以,他選擇護衛在你的身旁,直到你遇上鍾情的男人。這是冷風愛你的方式,你懂嗎?”冷雪歎了口氣。  

  玉雪大受打擊,顫聲道:“我方才……不該那樣待他……”  

  “他不會怪你的。”冷雪催促道:  “不要再耽擱丁,我送你過去吧!未來會如何,誰也不知道,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三人都不會後悔為你付出的。”  

  “不……”玉雪拼命搖頭,“我不可以這樣做!”  

  冷雪深知她執拗的性子,索性伸指點了她的穴,再將冷風與冷霜喚進來。  

  玉雪動彈不得地望著眼前始終跟隨著自己的三人,淚水奪眶而出,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冷雪簡單扼要地將適才的決定告知兩人,只見冷風與冷霜都沉默不語,好半晌,誰也沒開口,空氣仿佛在一瞬間凝結了……  

  “就照冷雪的意思去做吧,”冷霜認真地望著玉雪,道:“我……拙於言詞,但我永遠忘不了三長老要處罰我的時候,是你挺身而出護衛我的,也就因為如此,在那一刻,我就決定我這條命是你的了。”  

  玉雪的淚水無法停歇,她望著冷霜,祈求她不要這麼傻,不值得的……  

  可冷霜別開眼,不再瞧她。  

  “我先去探路,別讓三長老的探子發現了。”冷風只留下這句話,便像一陣風似的離去,言下之意。也是將這條命交給了玉雪。  

  玉雪就這樣秘密地被送出天府,直奔“四方傲”暫居的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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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9 18:55:14
第3章

     半個時辰後,冷雪抱著一隻大麻布袋,來到北傲的房裏。  

  “這是……”北傲不解地望著陌生女子將麻布袋輕柔地放上他的床。“你是……”  

  “冷雪。”她報上名後,隨即道:“我家主人就交給你了,請你務必保護她的安危。此地不宜久留,告辭!”說罷,她身形俐落地飛身離去。  

  “大哥!”聞聲趕來的東傲沖了進來,“那女子……”  

  北傲制止了他的疑問,上前便要解開麻布袋。  

  “大哥,小心有詐!”東傲扣住北傲的手,提醒道。  

  “應當無妨。”那女子名喚冷雪,讓他聯想起冷風,而他們的主人……他急切地扯開麻布袋,果然!“是你。”  

  被點了穴的玉雪有口不能言,倔強地把臉別開。她並沒有忘記,她與他才剛不歡而散。  

  “為什麼?”北傲拍開了她的穴道,問道。  

  “沒什麼。”她快速地跳下床,便要往門外沖去。  

  她不能拋棄冷風、冷雪與冷霜三人,更重要的是,她無法面對北傲,經過之前那番對話後,他必然是極度厭惡她的。  

  “不准走!”北傲急竄到門前攔下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不相信她的說詞,如果沒有變故,她的手下不會將她送來。  

  “讓開!”玉雪仰著蒼白的小臉,黑白分明的眼裏還殘留著哭過的痕跡,卻仍固執地瞪著他。  

  “冷雪要我保:護你。”他受人之托,自然要忠人之事,所以,他毫不退讓地道:“除非你說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否則我不會讓你走的。”  

  “大哥,她……”東傲一頭霧水地站在一旁,“難道她是……”  

  “好啊!”玉雪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逡巡,惡就道:“仗著人多勢眾,‘四方傲’打算欺淩我這個弱女子嗎?”  

  “我們才不會做這種事呢!”東傲沉不住氣地抗議。  

  “四弟,你先出去。”北傲道:“我來處理就可以了。”  

  “好啊!他一走,我們孤男寡女的在這房裏,天曉得你想做些什麼?!”她嘴上不饒人,不停地攻擊。  

  “我大哥是個君子,你不要在那邊胡言亂語!”東傲氣得雙手握成拳,若不是她乃一介女流,他定要揍歪她那張利嘴。  

  “四弟!”北傲加重語氣喚道。  

  東傲這才垂下頭說:“我出去便是了。”他瞪了玉雪一眼,憤恨不平地離去,嘴裏還不忘喃念著,“人長得美,心卻不一定美。”  

  “謝謝你的恭維。”  

  玉雪笑了,差點沒將東傲氣炸。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北傲迅速地將她全身上下打量一遍,猜測可能會發生的變故。  

  他不解的想,既然負責在天府探查的南傲並未傳回任何消息,照理說,不應該會出事的啊!  

  “什麼事都沒有,不勞你費心,我現在只想回去,能不能請你讓一讓路?”她快失去了耐心,她深怕她失蹤的事會讓三長老察覺,屆時,冷風、冷雪與冷霜將會受到極嚴厲的處罰。  

  “如果你不把話說清楚,我是不會讓你走的。”他看出她不會武功,這倒令他有些意外。她身旁的護衛武功超群,而她竟然不諳武藝?  

  “你!”她氣得心裏直冒火,兩頰也因此而升起彤雲,不再那麼蒼白。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直到玉雪想出了法子。  

  “我明白了。”她突然嬌媚地一笑,往他靠了過去,“我一定是氣昏了頭,才會忽略了你的企圖。”  

  “我沒有任何企圖。”他微微退後一步,試著與她保持距離,不讓他的心因她誘人的笑而迷失。  

  “怎麼沒有?”她曖昧地瞄了瞄舒適的床,道:“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還能怎麼著?不就是那一回事嗎?”說著,她竟然動手解開羅衫。  

  “胡鬧!”他氣得漲紅了臉,狼狽地喝了聲,“恕在下冒犯!”他不再猶豫地點了她的穴,在她軟倒之前,將她送上座椅,隨即退後。  

  她氣得雙眼冒火,忿忿地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只是要你把話說清楚。”他在她對面坐下。  

  他就是無法讓她走,適才冷雪凝重的表情讓他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他又如何能放心地讓她走?縱使她曾傷了他的心,他還是無法不管她。  

  “你非得這麼固執嗎?”她抿了抿唇,再也無法掩飾她的著急,道:“我必須快點回去,否則三長老會處罰他們的。”  

  “他們?你是指冷風與冷雪?”他只看過他們兩個。  

  “還有冷霜。”她猶豫半晌,終於道:“求求你,讓我回去。”  

  北傲訝異地瞧著她臉上的表情,像是發現了什麼新鮮事似的。“你不再戴上你的面具了?”他很高興。因為她果真如他所想的,並不是“那樣”的女人。  

  “讓我走好嗎?”她不理會他的調侃,道:“如果我不回去,遭殃的將不只是他們,‘四方傲’也會惹上麻煩的。”  

  “‘四方傲’不怕麻煩。”他抿唇一笑,又道:“如果不是出了事,冷雪不會這般慎重地要我保護你的安危。你說,我能就這樣讓你走嗎?”  

  “像我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你賠上‘四方傲’的命來保護!”她自暴自棄地道。  

  “值不值得,得由‘四方傲’來決定。”北傲悠閒地道。  

  “你真討人厭!”她被他氣得腦門發脹,“你會後悔的!”  

  “等到那時再說吧!”他依然不為所動,打定主意與她耗下去。  

  “你……”她瞪著他,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畢竟,她不會武功。  

  “如果你當真擔心他們,不如快點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或許‘四方傲’可以幫得上忙。”他再度問道。  

  “我不會告訴你的。”她別開臉,倔強地道。  

  她怎麼開得了口?她怎麼能夠告訴他,她厭倦了被控的人生,所以想脫離“天地堡”的掌控?!她無法說出口哪。  

  是的,她知道他愛她,可是,他愛的是當年年僅八歲的她……況且,她也否認了自己便是小雪  

  “不說也無妨,你就在這裏住下,我會另外訂一間房,你的安危暫時不成問題上他極有耐心的說。  

  “不行!”她急了,只要多拖延一刻鐘,冷雪他們就愈危險啊!  

  “是嗎?”他不以為意地漫應著。  

  玉雪撐不下去了。他是個正派君子,三長老所教授的伎倆全派不上用場,面對他,除了坦誠以告之外!別無他法了。  

  “我求求你……”太過擔心冷風、冷雪與冷霜的她急得落下淚來,顫聲道:“他們不希望我被擺,希望我能自由自在地過日子,所以才將我送來的,希望能憑藉著‘四方傲’的力量,讓我脫離‘天地堡’的掌控……  

  “可是,三長老不會放過我的,他們栽培我,將我塑造成現在的模樣,怎可能輕易甘休?求求你,快將我送回去,在三長老尚未發現之前,一切都還來得及的!”  

  她多想就這樣跟隨著他浪跡天涯啊!可她不能如此地隨心所欲哪!她的任性會賠上太多無辜的生命!  

  望著她垂淚的面容,他的心不禁泛疼,他不舍地道:“你呢?你是怎麼想的?你真想這樣任人擺,挑起中原的戰亂嗎?”  

  她的說詞已證實了師父的猜測,那石碑果真是有心人士所為,目的便是讓中原各國動盪不安,為了一統天下的野心而大興干戈。  

  “我怎麼想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不能不管他們!你不明白的!三長老會狠狠地處罰他們的!”自小在“天地堡”成長的她,看多了那些粗暴兇狠的場面,只要一想起,便是一連串的噩夢。  

  “為什麼是我?”他盯視著她姣好的面容,問道:“為什麼挑上我?”  

  他的問題讓她驚慌,她強撐起冷漠的面具,道:“因為‘四方傲’不受任何國家指派,不必聽命於任何權勢,可以保持中立……”  

  “是這樣的嗎?”他的視線牢牢地盯住她。  

  她很想坦然地迎上他的眼眸,可她不能,她做不到,只因她心中對他有情,她無法對他說謊……  

  為什麼不能?她心裏有個聲音在呐喊,她明明可以戴上面具,將天下所有男人都玩弄于股掌中,為什麼對他卻不能?  

  不,他不可以成為例外,不可以……  

  “所以,你能將我送回去了嗎?”她想快點避開他灼人的視線,這樣她才能做回她“應該”做的自己。  

  “將你送回去,然後看著你掀起滔天巨浪,讓中原爭戰不休嗎?不!我做不到。”他搖了搖頭。  

  “你……”她激動地道:“我不能自己一個人苟且偷生啊!”  

  北傲知道她掛念那些護衛,於是,他說:“你不必擔心,我會請南傲將他們接過來。既然你已打算脫離‘天地堡’,不如就與我們同一陣線,一起為蒼生百姓的平安努力。”  

  望著他正氣凜然的神情,她突然深刻地感覺到自己的不堪,像她這樣的女子怎麼配得上他?他值得更好的女子全心相待……  

  “我不值得你們為我賣命……”她幽幽地低喃。  

  “不單是為了你,我們是為了天下所有人。”他不希望讓她背負太多的內心煎熬。  

  “那就好。”她若有所思地道:“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一切就不會發生?”  

  北傲大驚,道:“千萬不要這麼想。你只是一顆棋子,就算沒有你的存在,他們依然會塑造出另一個人來取代你的位置,所以,這絕不是你個人的問題。”  

  “有時候,我真羨慕其他女子。”她恍惚地低喃,“能夠在尋常百姓家成長,及笑後嫁個好人家,自此相夫教子,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  

  望著她迷蒙的神情,他心裏一動,忍不住道:“你也可以的,只要你找個好男人,你一樣可以相夫教子,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  

  “一輩子……好漫長的歲月……”她苦笑道:“等我年華老去、樣貌醜陋、身形佝樓時,還會有男人愛我嗎?”  

  “那些都只是虛幻的外在罷了。”他不明白她何以如此消極?  

  “你們男人愛的不就是這些嗎?要年輕貌美、要曲線玲瓏、要聲似鳥囀、要柔媚動人……”這些都是三長老從小灌輸給她的思想。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在意這些的。”至少,他認為自己便不在意這些。  

  “是嗎?”她眨了眨眼,望著他道:“如果小雪不具美貌,你會愛她嗎?!”  

  “我必須承認小雪的姿色過人,但我中意她!並不單單只是因為她的樣貌,而是因為她單純的心思。更何況,女人的外表再怎麼美若天仙,也都只是初識時吸引人的條件,真要長久相處的話,內在才是重點。”  

  他與她四目交接,有些莫名的情像悄悄地在心頭滋長,不知為什麼,他總將她與小雪的身影重疊  

  明知他口中的小雪就是自己,可她還是難受地感到坐立不安,她好想告訴他,她就是小雪,可她已經否認過了,如今再承認,他會信嗎?,  

  她覺得好累,為什麼她不能在一開始時就坦誠相對呢?為什麼她就非得戴上面具與他相識呢?  

  “你能不能解開我的穴道?我不會逃跑的,我想休息了。”她虛弱地說著。她真的累了,好想休息。  

  “當然。”他走向她,拍開她的穴道。  

  “謝謝。”她客氣地致謝,想站起身時,卻因氣血不順而顛簸了下。  

  北傲飛快地扶住了她贏弱的身軀,兩人卻同時被這親密的接觸所震撼。  

  她錯愕地抬眸瞧他,他也驚詫地俯視著她,兩人目光相對,皆迷惑於這肢體相觸的感覺……  

  “你……還是只愛著小雪嗎?”她突然很想知道,如果她不是小雪,他可會愛上她?“我是否讓你有過心動的感覺?”  

  北傲抿緊了唇,半晌才道:“你應該知道,你是個會讓所有男人都心動的女人。”他只是將掌心熨貼著她的臂膀,輕輕地托住她的身軀,他就覺得渾身泛起一陣火熱,難以自持。他心裏暗惱,不明白她為什麼可以輕易地讓他失去自製?  

  “我是說你,你心動了嗎?!”她眨著水亮的雙眸,期盼地望定他。  

  “我是否心動!重要嗎?”他試著保持平穩的語調,道:“你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男人。”  

  “包括你?”她挑眉輕問。  

  “問題是,我真的是你想要的男人嗎?”他望進她的眼瞳,輕柔地探問。  

  玉雪搖了搖頭,而他的心也隨之緊揪了下。  

  她輕啟嫣紅的唇瓣,道:“不,問題是,我不是你想要的女人,你的心裏早已經有個小雪了。”她垂下視線,正好瞧見他腰間的摺扇。  

  “小雪……”他黯然地道:“我甚至不知道她現在是否安然地生活著?”  

  “她很好。”她沖口說出後,才驚覺不妥。  

  “你如何得知?”他隱約有了聯想,急切地望定她。  

  她避開他的眸光,胡亂地說著,“如果她真的像你所說的那麼美好,上天肯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噢!”他失望地輕喟了聲。“但願如此。”  

  “那摺扇是你隨身攜帶的?”她轉移話題,道:“人說北傲風度翩翩,手中總有一柄摺扇。”  

  “只是多年來的習慣罷了。”他笑著拿起摺扇,卻不打開。  

  “能打開來欣賞欣賞嗎?聽說你鮮少讓摺扇開啟。”以前她從不知他就是她思念多年的那個大哥哥,卻從三長老口中得知不少當今江湖上頗具聲望的人士,而“四方傲”便是其中之一。  

  他無法拒絕她的要求,刷地一聲甩開摺扇。  

  “這詩是你自己題的?”她瞧見摺扇上的那首詩。  

  “獻醜了。”他謙虛地一笑,卻見她的臉陡然變色。  

  她的視線緊盯著扇面角落的字,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竟然將她當年胡亂塗寫的字保留了下來……  

  她該如何回應他的情深義重?  

  這番衝擊太過強烈,她忘了掩飾情緒、忘了戴上假面具,只能怔愣地瞪著那雪白的扇面,任由淚水潸然滑落……  

  北傲的神情從不解轉為豁然,他細細地凝視著她的五官,柔聲道:“為什麼哭了?”  

  “為什麼要留著?”她抬起淚眼,梗聲問道。  

  “你不再否認了嗎?你願意承認你就是我心中的小雪了嗎?”他心裏十分的愉快,因為證實了她就是小雪,他對她莫名的心動便有了合理的解釋,甚至,他不必因為她不是小雪,而以為自己同時愛上了兩名女子。  

  “我再也不是你心中的小雪……我長大了、變了,再也不是那個小雪了……”她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直落,她咬緊了唇,無法面對他。  

  “你永遠都是我心中的小雪。”他憐惜地仲出手,溫柔地勾起她的下巴,替她拭淚。  

  “不要這樣對我……”她躲開他的柔情碰觸,道:“別告訴我你愛我,你愛的只是你心中的幻影,你甚至不熟悉現在的我……”  

  北傲輕聲一歎,道:“你可記得,當日你在轎內與我四目交接的事?”她當時否認了,而今,他只想再確定一次。  

  她咬了咬唇,才輕輕地頷首道:“記得。”  

  他笑了,道:“就只是那一眼,我就對你……”從不曾對任何女子表露過心意的他突然覺得非常困窘,再也無法說下去。  

  她驚喜地望著他,遲疑地道:“你是說……”  

  北傲突地手足無措,趕忙道:“你累了,好好地休息吧!我必須……”  

  “淳哥哥……”她突然脫口喚出當年小雪對他慣用的稱謂。  

  他往外移的腳步硬生生地停了下來,他不敢回頭,僵立在原地。  

  “今後,我不再這樣叫你了。”她眸中有淚,唇邊綻出一朵笑花,道:“過去的小雪已經不存在了,今後,全新的小雪將會誕生……”  

  北傲沒有回頭,只是輕聲道:“不論是哪一個小雪,在我心中都是一樣的。”語畢,他飛快地離去,就怕再多一分遲疑,他就會按捺不住內心的渴望與衝動。  

  他對自己的穩重自持一向非常引以為傲,闖蕩江湖多年,他不曾為哪位女子心動過,旁人以為他心如止水、情感淡薄,然而,這都因為他心裏早有個難以忘懷的身影,而今,她再度出現在他的生命裏,他又該如何壓抑這眼看便要爆發的熱情?  

  這烈焰來得如此猛烈,他深怕自己會因而迷失,所以,除了快快走避之外,他不知還能如何?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玉雪笑了。他說,不論是哪一個小雪,在他心中都是一樣的。  

  這樣的話語深深地打動了她的心,讓她決定今生除了他,再不會有任何人可以進駐她的心裏。  

  “段昱淳……”她輕喃著他的名,纖手下意識地撫上腰間。  

  她輕輕地解開衣衫,自腰間取下一物,此物被她審慎地以布包裏,貼身藏著。  

  輕輕抖開後,落人她掌中的正是一把匕首。  

  這是當年他送給她防身用的,當她遇上三長老後,他們將這把匕首取走,卻拗不過她的絕食抗議,終究還給了她,容許她貼身收藏。  

  雖然這只是一把平凡無奇的匕首,可在她眼裏卻是無價之寶。  

  她很高興,因為她終於再度見著了她思念的淳哥哥,而且,他一如她所想的成了一位翩翩君子。  

  如果可以,她……再也不願離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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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9 18:56:23 |只看該作者
第4章

     本以為玉雪失蹤的消息轉瞬間便會傳遍中原。不料,“天地堡”傳出的消自心卻是——天女依然安好無恙。  

  原來,三長老放出了風聲,說明“天地堡”早知天女涉足武林將會引發危機,是以安排了替身魚目混珠,因此,這次被擄的不過是個假天女,而真正的天女則被密實地保護著,此刻正安好無恙地準備前往“南陵國”作客。  

  甚至,三長老還撂下話,表明並不在意假天女的性命安危。  

  “這是不可能的!”玉雪驚訝地瞠圓了眼,“不可能有什麼真天女或假天女,一直以來都只有我一個人啊!”  

  “看不清臉孔,身形倒是像得十足十。”南傲說出他在天府探查到的訊息。  

  “這是不可能的。”玉雪無法相信,她望向北傲,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究竟是什麼回事?”東傲與玉雪不合,故意話中有話地道:  “真真假假的,天知道誰是正牌、誰是冒牌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玉雪沒好氣地瞪向東傲。  

  “我哪有什麼意思?”東傲聳了聳肩。  

  “四弟,誰教你這麼沒有禮貌的?”西傲瞪向東傲,示意他不得無禮。  

  東傲撤了撇唇,望向他處,不再吭聲。  

  “大哥,三弟說過,天府附近多了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士出入,或許是三長老派來的人馬,目的便是為了調查天女的下落。”西傲臆測道。  

  “嗯!”北傲點了點頭。“很有可能。在天女的行蹤未明之前,他們放出風聲,製造真假天女的說法,好讓擄走天女的人以為抓錯了人,可如此一來,‘假天女’定有性命之憂。”  

  “大哥所言甚是。”西傲頷首道:“既然擄走的是‘假天女’,不可能安然地將她送回天府,自曝身份。當今之計,只能殺人滅口,佯裝不曾發生過此事。”  

  “不可能的。”玉雪喃喃自語道:“我從不知道還有另一個天女……三長老不可能不在乎我的生死……”  

  縱使三長老向來嚴肅而冷漠,但他們終究還是養育她成人,不可能對她毫無情分的,她無法相信他們會如此狠心!  

  “看來,此地不宜久留。”北傲轉向西傲道:“備車,我們立即啟程離開此地,記得準備四輛馬車即可,我們回莊裏去找師父。”  

  “為什麼要離開?如果天府裏還有個天女存在,那麼,這場浩劫還是難以避免,我們得想辦法阻止啊!”玉雪惶急地道。  

  少了西傲在旁喝斥,東傲又開口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要挑起這場浩劫的好像就是你吧?”他就是對她沒好感,長得太美的女人都是禍水。  

  “四弟!”北傲厲喝了聲,不悅地道:“你去打點行囊,幫你二哥備車。”  

  “大哥,我又沒說錯話!”東傲不服氣地嚷著。  

  “我們為人處事總要心存仁德,縱使是實話,也不可以為了傷人而出口。”北傲望著向來衝動行事的東傲,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去幫二哥備車。”東傲立起身,在跨出門檻前留下一句,“對不起。”  

  “大哥,我再去附近察看動靜吧!”南傲說完,將空間留給了北傲與玉雪。  

  “你四弟也是個君子,即使他衝動了些。”至少,東傲願意說聲“對不起”,代表他尚有可取之處。  

  “他只是孩子氣重了些,為人倒是良善得很。”北傲笑了笑,  “他年紀輕,還不懂得拿捏說話的分寸,你別見怪就好。”  

  “其實,他說得也沒有錯,如果我真的泯滅天良,將會興起大禍……”她垂下眼瞼,隨即又道:“我不明白,在‘天地堡’裏,怎麼還會有另一個天女?”  

  “你當初在‘天地堡’裏,不曾發現三長老有任何異樣嗎?”北傲蹙起了眉,他也想不通這其中的奧妙。  

  “‘天地堡’裏門禁森嚴,我只能在居住的院落裏走動,除非三長老傳喚,否則我是不能擅自離開的。”玉雪微偏著頭回憶道。  

  “如此說來,如果三長老在其他院落裏栽培另一個天女,你也是不知情的,是嗎?”  

  “另一個天女?你是說,天女不只我一個?!”玉雪大驚,她怎麼也沒想到有這個可能性。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應是如此。三長老極具野心,為了避免你遭遇不測,另外還有所準備。”北傲瞧見她神情中的落寞,關懷地問:“你覺得心裏難受,是嗎?”  

  她哀傷地瞟他一眼,輕輕地頷首道:  “是很難受。三長老撫養我長大,彼此之間的感情雖然不算深刻,我總還是把他們當成家人……”  

  “你這幾年過得好嗎?”他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熱切,灼灼地凝視著她。“當年我曾回永康縣找你,你卻已經不在了。”  

  “大長老在那雜院裏找著我,他問我想不想過好一點的生活?我說在雜院裏也沒什麼不好,可他還是將我帶走。長大後,我才慢慢明白,這都是因為我擁有一張比尋常女子還要美麗的臉龐……”  

  她輕撫著頰,眸中有著感傷。  

  “如果我長得平凡一些,就不必遇上這些事,可若我真的長相平凡,你也不會對我念念不忘了,是嗎?”她望向他,聲音中有著期待與渴望,她多希望他對她的情感不是因為她的美貌。  

  “我曾說過,我對你的情感與你的樣貌無關。”見她憂愁,他本能地握住她的手,道:“我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幾年來,我見過許多貌美的女子,但我從來不曾心動過,可你……和她們不同。”  

  “怎麼不同?”她心跳加速地感受著他溫厚的大掌包覆著她的小手。  

  “該怎麼說呢?”他深情地望進她的眼裏,“不知為什麼,我只要看著你的眼,我的心就……亂了分寸。”  

  她感動地喚了聲!“昱淳……”  

  他一震,沒想到她會如此喚他,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我說過,過去的小雪已不存在。”她雙頰嫣紅,柔笑道:“今後的小雪都會如此喚你。”  

  “小雪……”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將她帶人懷裏抱緊。  

  這一刹那,他只覺得心跳快如擂鼓,她身上的香氣不斷地在他的鼻翼之間騷動,刺激著他的欲念。  

  “你的心跳……好快……”她輕輕地撫著他的胸膛,在上頭畫著圈兒,吐氣如蘭地在他頸項間低語。  

  “天……”他低喘了聲,將她抱緊,不敢再妄動。他不斷地深呼吸,試著找回他一向自豪的自製力。  

  “你在害怕什麼?”她輕輕地問。“你不必擔心會傷害我的。”她懂的事很多,她不知該不該感謝三長老,因為他們幾乎教會了她所有的事。  

  “我不知道該如何控制我心裏的念頭,這太不應該了。”他不曾如此迷戀過一名女子,這情感來得太過兇猛,連他都感到心驚。  

  “我……”她猶豫了下,終於開口道:“在‘天地堡’裏,有一名師傅專門教我床第之間的事。”  

  “你說什麼?!”他驚愕地對上她的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她教了我許多事……”她飄忽一笑,道:“所以,該懂的與不該懂的,我全都知道。她甚至贊我有天分……”  

  “我的天,他們怎麼可以如此!”他心疼地望著她,心裏大慟。他們幾乎徹底地毀了一個純真的小女孩啊!  

  “你不問問她是怎麼教導我的嗎?”她觀察著他的表情,試探地問道。  

  “都過去了,那並不重要。”他不想得知她的過去。只因那些都過去了,並不影響他與她的未來。  

  “你在意嗎?如果我不是處子……”她還是不放過他,繼續逼問道。  

  “別說了。”他撫上她的頰,憐惜地道:“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我不在意。”  

  她的心裏大是感動,卻還是說:“你不像一般的男人。”  

  “你希望我像他們嗎?”他輕聲道:“我在乎你,這份情感早在多年前就紮了根,不是其他事情可以動搖的。”  

  “我又何嘗不是?”她的眼中有淚,感傷地盯視著他,“你知道為什麼我不願承認我便是小雪嗎?因為我早已不是你記憶中的小雪了。”  

  “不,你依然是。”他再也無法控制心底的情感,身吮住了她的唇,纏綿地吻著。  

  這個吻撼動了兩人的靈魂,他們像是找著了尋覓已久的另一半,牢牢地攀附著彼此,再也無法分離。  

  這是北傲第一次親吻女子,他生澀地吻著,而她也笨拙地回應著。可對他們來說,這卻是最美好的接觸。  

  “我愛你,愛了很久很久……”他在她的耳畔低語。  

  聞言,她落下淚水,梗聲道:  “我也愛你,在‘天地堡’裏,我天天都在想,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你……”  

  他攬緊她,卻不敢蝓矩,只能不斷地吻著她的唇、她的耳垂……他體內的火焰張狂地想要將她占為己有,可道德禮教卻叫他要冷靜,為此,他的額際冒出了汗,痛苦地攢起了眉。  

  “昱淳……”她執起他的手,放在她高聳的胸前,大膽地道:“別顧忌,我……是你的……”  

  她的話讓他的心狠狠地一跳,啞聲道:  “我……”他尷尬地覆著她的飽滿,仍是不敢輕舉妄動。  

  她不讓他有說話的機會,熱情地吻上他的唇,生澀地挑逗著他。自小她便不斷被教育,要將最美好的初夜留給最具權勢的男人,而今,她有種報復的快感,她偏要將自己交給她最愛的男人。  

  方才她故意將自己的過往說得不堪,便是為了試探他。當他說不在意時,她便決定自己此生跟定了他,也決意獻身予他……  

  他們一邊狂亂地親吻著彼此,一邊搖搖晃晃地走向床沿,躺了下來……  

  望著身下的她,他突然覺得有些困窘,雖說這檔事是出於本能,可他毫無經驗,又面對著鍾愛多年的女子,一時間,他不禁手足無措起來。  

  她卻愛煞了他的表情,媚笑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北傲也會臉紅呢!”  

  “你笑我?”  

  他把心一橫,扣住她的腰肢便呵起癢來,逗得她逸出笑聲,閃躲著討饒,他卻毫不放鬆,直到她笑得直喘氣、雙頰嫣紅,他才罷手。  

  “你欺負我。”她紅唇微噘地嬌嗔道。  

  “你笑話我。”他像個孩子般的鬧脾氣,卻無法將視線移開她的臉。她好美,散亂的發絲垂散在她的頰側,魅人的風情展露無遺。  

  她發現他望著她的眼神中燃燒著欲望的火焰。她斂起了笑,抬起身子貼上他,主動地啄吻他的唇。再吻上他頸側跳動快速的脈搏,隨著她的吻,她慢慢地解開他的衣衫……  

  她的吻讓他的喉頭變得乾澀,他只能不停地喘氣,啞聲道:“他們教壞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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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9 18:56:28 |只看該作者
  一想到她過去曾如此吻著別的男人,他就心痛,可他不讓自己多想。那些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她不愛他們,她愛的是他……  

  當他結實的胸膛展露在她眼前時,她情不自禁地紅了雙頰。過去女師傅所教導她的都只是紙上談兵而已,如今真真切切地面對深愛的男子,她還真是莫名地害羞了。  

  可她沒有多想,她輕柔地吻上他的胸膛,柔弱的小手輕輕地在他的胸前摩挲著。  

  終於,他按捺不住地扣住了她的手,化被動為主動地卸下她的衣衫,只餘下她胸前的肚兜。  

  望著她雪白的裸肩,他只覺得呼吸困難,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北傲,他只是一個被心愛的女子所迷醉的尋常男人……是的,一個再尋常不過的男人……  

  他虔誠地吻上她的唇,漸次下移到她的肩頭、鎖骨,最後停駐在她肚兜外緣的雪白肌膚上。  

  他輕輕淺淺地吻著,每一次的接觸都讓他的體內加倍地燃起渴望——一種想要將她揉進體內的渴望……  

  他們深深地吻著彼此,兩人像是黏住了,再也分不開。  

  直到那狂野的氣息漸次退去,他才將她汗濕的嬌軀擁人懷裏。  

  他沙啞地喃道:“我……”這種連心都快沸騰的情焰,他著實說不出口,可他真的很想告訴她他的想法。  

  這種初嘗雲雨的美妙滋味,加上物件又是他心裏戀慕多年的女子,對北傲來說,這是令他永生難以忘懷的記憶。  

  “你知道嗎?!我一直愛著你,可那時的你只是個八歲的小女童,總是眨著亮璨璨的雙眼,嬌稚地叫我‘淳哥哥’,如果那天你沒那般肯定地說:  ‘你愛上那個小女孩了’。或許,我永遠都不會發現,那樣的情感就是愛。  

  “當我發現,原來那就是愛的時候,我開始不停地想,當年的小雪長大後不知道是什麼模樣?我想念你,而你卻遙不可及,在我的心裏,你幾乎成了女神的化身,只能是心中的幻影……”  

  他滿足地歎了口氣,又說:“可是,現在你就在我眼前,比我想像中的更美,更勾魂攝魄……”他依戀地吻著她的唇,沿著她的唇瓣輕柔地啄吻著。  

  “昱淳……”她恍神地喃著他的名,藕臂牢牢地圈住他,賴進他的懷裏磨蹭著,輕聲道:  “你知道嗎?初見你的時候,我好害怕。”  

  “怕什麼?”他舒服地合起眼,心想,能這樣摟著她真是幸福。  

  “當我知道你愛著八歲的我時,我真的好害怕。我怕我再也不是你愛的那個模樣,也怕你無法接受現在的我,畢竟,都那麼多年了……”  

  她溫熱的氣息吹拂著他汗濕的胸膛,讓他又有了想愛她的念頭。  

  “就算當年我不曾認識你,我依然會愛上你上他張開眼眸,勾起她的下顎,望進她的眼裏,柔聲道:“記得嗎?那天你掀轎簾時,我就對上了你的眼,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心動了,就只是這麼一對眼。你就印在這裏了。”他撫上心口,笑得柔情萬分。  

  “真的?”她笑得眼都彎了,有種憨甜的美。  

  他忍不住又烙上她的唇,汲取她的芳香滋味。  

  “你呢?你瞧見我的那一刹那有什麼感覺?”他突然很想知道,只因她說過,掀轎簾不過是隨手之舉。  

  “唔一…•”她賣關子似的沉吟了下。  

  她捶了他一記,才道:“不知道為什麼,當時黑壓壓的那麼多人,我一眼便瞧見了你。”她抬起手,輕輕地滑過他的眉,“你一點都不像個習武之人,你的眉沒有濃得嚇人的怒氣,卻又不像書生的柔弱:倒是你的眼,總透出一股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力量。我是被訓練成泰山崩於前也要面不改色的,可一遇著你這雙眼,我就慌了神。”  

  她噘起了唇,突地問道:“你真的沒碰過別的女人?以你的名氣及樣貌,愛慕你的女人肯定如過江之鯽。”  

  她的話滿足了他的虛榮心,他笑著捏捏她小巧的鼻頭,“可是沒有一個女人像你一樣,可以讓我產生心靈共鳴。”  

  她輕嘖了聲,也探出手捏捏他的嘴角,道:“這話若給別人聽見,不當你是個輕薄小子才怪,這根本不像是北傲會說的話。”  

  聞言,他倒是肅整了面容,認真地道:“打從遇見你後,我常常莫名的感到心慌,好像一向熟悉的自己,突然間變了樣……”這對他來說是很大的心理障礙,他從不知自己也有這樣的一面。  

  玉雪眨了眨眼,凝睇著他,貝齒輕咬下唇,好半晌才道:“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你還想遇上我嗎?我讓你……變得不像原來的你了。”  

  “瞧你說的。”他笑了笑。“我只是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麼……狂亂的一面,一時間不太確定哪個才是真正的我罷了。”沒想到,他竟然可以和一名女子如此赤裸裸的談論著自己心中的想法。  

  這景況很新鮮,也讓他格外珍惜。畢竟,能遇上一個交心的伴侶,夫複何求?  

  “你喜歡哪一個你?”她以指尖頑皮地輕點他的下顎。  

  “都喜歡。”他抓住她青蔥般的指尖。送人口中輕吮著。“面對你以外的人,我還是大家所熟悉的那個北傲。可面對你,我還是你熟悉的段昱淳。”  

  她開心地笑了,隨即正色道:“我也只想當你的小雪,再也不要當那個別人塑造出來的天女。”  

  “你現在已經不是天女了。”他蹙眉道:  “只不過,現下又出現一個新的天女,中原浩劫只怕是在所難免了。”。  玉雪也擰起了眉,幽幽地道:“三長老對我有養育之恩,我一直以為他們縱使嚴厲,可也還是會疼惜我這個由他們一手帶大的孩子,所以,我一直希望能報恩,可現在我突然發現,我或許只是他們的一隻棋子,他們對我毫無情感……”說著,她的心裏一慟,眼眶泛酸。  

  “小雪……”他憐惜地撫著她的臉,就怕她裒的落下淚來。  

  “三長老不讓我擁有自己的名字,我……只是一隻沒有名字的棋子……”她還是忍不住的哭了,因為他太過溫柔,讓她的心變得更加脆弱。“所以,我替自己取了個名字,叫玉雪……”  

  “今後,你又有個全新的名字——段玉雪。”他輕柔地說著,“你是我的妻子。嚨,段玉雪多好聽,是不是?”  

  “段玉雪。”她咀嚼著這個擁有他的姓氏的名字,感動得伏在他的懷裏啜泣。  

  “其實,名字一點也不重要,因為不管你是誰,你永遠都是我心中的小雪。”他厚實的大掌托著她的後腦勺,憐愛地低語。  

  她的雙手緊緊地環住他健壯的腰身,只覺得此生再不會像此刻如此的幸福了。  

  突地,門外傳來的聲音打破了這恬靜的時刻  

  “大哥,馬車已經在客棧外等候,要啟程了嗎?”是西傲的聲音,難得他沒像過去那樣大咧咧地推門而入。  

  北傲望向懷中的佳人,柔聲道:  “你的身子……”  

  “不礙事的,啟程吧!”她難掩眸中的倦意,卻還是體貼地說道。  

  “嗯!”他不舍地撫了撫她的長髮,揚聲道:“馬上啟程。”  

  不多時,北傲與做男裝打扮的玉雪已準備就緒,翩然地出現在客棧門口。  

  西傲一瞧見玉雪,先是假意地咳了幾聲,才道:“好一位俊俏公子,敢問閣下是?”  

  玉雪見西傲一臉開玩笑的神情,她也伸手抽起北傲腰間的摺扇,拱手作揖道:“在下段玉雪,還請兄台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西傲將她手拿摺扇的舉動瞧得分明,不敢再繼續玩鬧。  

  而一旁的南傲與東傲當然也看到了。  

  北傲的摺扇向來是他們不敢妄動的隨身物品。而今她順手拿起,以北傲的身手來說,要攔阻絕非難事,可北傲卻容許她這麼做,可見兩人的關係匪淺,誰還敢再逗弄這位“大嫂”呢!  

  “上車吧!這兒人多,別出了差錯。”北傲說完。也不拿回摺扇,牽著王雪便上了同一輛馬車。  

  東傲還不忘嘟嚎著,“大哥怎麼可以……”  

  西傲飛快地捂住了東傲的唇,低聲道:“別亂說話。”  

  東傲不悅地扯開西傲的手,道:“誰知這是不是什麼計謀?大哥肯定是被迷昏頭,才會中了美人計。”  

  南傲蹙起了眉,若有所思卻不發言,逕自上了馬車。  

  “大哥自有分寸,你這般沉不住氣,如何成大事?”西傲又道:“再說,這若不是計謀,大哥覓得了良緣,你也該替他高興才是。”  

  “良緣?天曉得!”東傲還是很不以為然,“我看二哥你一定是被那個聒噪的女娃給纏得昏頭,才會——”  

  “她才不是什麼聒噪女娃,”西傲斂起笑,難得認真地道。  

  “二哥,難不成你對她……”東傲瞪大了眼。  

  “閉上你的嘴,啟程了!”西傲不再理會他,逕自跳上馬車,對車夫吩咐了幾句後,就躲進馬車裏不再吭氣。  

  “女人、女人,女人有什麼好的嘛!”東傲愈想愈悶,只得跟著跳上馬車,就這樣啟程了。  

  他實在是很想找人說話解悶,可北傲大哥的車裏有個女人,西傲二哥的心裏也有個女人,南傲三哥雖然沒有女人,可他向來沉默,絕不會是閒聊的好物件。他只好氣悶地坐在自己的馬車裏,無聊地胡亂想著:女人真有那麼好嗎?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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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當馬車駛出城鎮,進入郊區的山路時!路開始變得顛簸。幸虧西傲心細,找來的是頗為寬敞的馬車,疲累的玉雪才能舒適地枕著北傲的大腿休息。  

  “還好嗎?會不會顛得太厲害?”北傲溫柔地撩、開玉雪披散在頰側的發絲。不舍地輕問。  

  玉雪慵懶地抬眸,含糊地咕噥道:“還好。你要不要也歇會兒?”  

  “不了。”他搖搖頭,“這裏偏離了官道,怕會有趁火打劫的土匪出沒。過去我們四個人總是騎馬,倒還不會引人注目,這回乘坐馬車,如果讓土匪以為有機可趁就不好了,還是小心為上。”  

  “都是為了我。”她喃喃地道。  

  “別胡思亂想。”他輕拍了拍她的臉,道:“別說話了,好好地歇會兒吧!”  

  “嗯!”她模糊地輕應了聲,就合眼睡去。  

  另一頭,西傲不斷地想起東傲口中的那個聒噪女娃,終於,他在馬車裏待不住了,竄出車篷與車夫坐在一塊兒,一方面留意路上的動靜,一方面也任由思緒策馬狂奔。  

  坦白說,他也不是不喜歡那女娃,只是,他還沒想過要和任何女子產生更穩定而長久的關係。  

  惱人的是,她在身旁時,他覺得煩,避之唯恐不及;可她不在身旁時,他又情不自禁地想念起她那喋喋不休的紅唇。  

  嘖!真是莫名其妙!  

  西傲就這麼胡亂想了好一會兒,直到右前方傳來另一陣馬蹄聲,他馬上下意識地提高警覺。  

  “噫……”西傲發出一聲低喟,只因他瞧清了迎面而來的馬車上,駕駛的人並不是一般車夫,竟是久未碰面的“千居魅狐”臧清。  

  臧清也瞧見了西傲,他微微挑眉,本不想停下馬車,可西傲已作勢要車夫減緩車速。  

  西傲揚聲道:“臧兄,好久不見。”  

  “不夠久。”臧清很不給面子地淡然說道。  

  西傲不以為意地笑著,道:“臧兄又打算遷居至何處呢?”  

  臧清本想回他一句“要你多事”,可馬車內突然傳來的嬰孩哭聲,讓他陡地竄人馬車內,不再搭理西傲。  

  西徼挑了挑眉,發覺南傲與東傲也出了馬車。三人對視一眼,沒有人吭聲。  

  終於。臧清出了馬車,伴隨著他的則是懷抱著嬰孩的上官紫。  

  “好久不見,嫂子真是益發美麗呢!”西傲存心要逗弄這個一向也以淡漠聞名的美豔女子。”  

  或許是因為有了孩子,上官紫的神情顯得溫柔許多,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藏清則是眯起了眼,瞪向西傲。  

  “臧兄。”北傲朝他微微一揖。方才他聽見聲音後,便小心翼翼地將玉雪安置好,輕悄地出了馬車,當然他也瞧見了上官紫懷中的嬰孩。“恭喜臧兄。”  

  “千居魅狐”臧清與“四方傲”雖然稱不上交情深厚,可過去曾因一本秘芨而有所交集,也算是有過幾面之緣的君子之交。  

  臧清敏銳地察覺了“四方傲”搭乘馬車的怪異,開口問道:“為什麼?”他的眼神同時瞟向四輛馬車。  

  北傲上前一步,雖然這件事不宜對外人道,可他信任臧清的為人,所以,他低聲道:“臧兄可知女神將下凡之事?”  

  “當然。”臧清攬住上官紫依然纖細的腰,毫不避諱地表露出對她的情意。  

  “對於女神將的說法,臧兄以為如何?”北傲探問。  

  “無稽之談。”臧清挑了挑眉。  

  “正是,這只是‘天地堡’妄想染指中原的野心計謀,那天女是刻意培育出來的,意在魅惑各國君王,引起爭戰自相殘殺,好讓‘天地堡’坐收漁翁之利。”北傲據實以告。  

  “果然如我所料。”臧清點了點頭,又道:“那天女真有這等本事?”他不以為然的說。在他眼中,世間有哪個女子比得上他的妻子上官紫?  

  “有。”北傲想起玉雪的嬌態,肯定地答道。  

  始終靜立一旁的上官紫開口道:  “我們就是來‘北陵國’見識一下的。”  

  “女人。”臧清啤了一聲,卻仍難掩眼中的寵溺。  

  “天女如今已不在‘北陵國’。”北傲忍不住笑了。上官紫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天仙絕色,可她與小雪的美是截然不同的。  

  “可是……”上官紫蹙起眉。  

  “既然不在‘北陵國’,就不必去了。”若不是拗不過上官紫的好奇心,臧清才不願跑這一趟呢!  

  “天女就在這馬車裏,只是因為旅途勞頓,累得睡著了。臧兄若不打算前往‘北陵國’,不妨一起同行,總有見著面的機會。”北傲捨不得叫醒小雪,只得這麼說。  

  臧清若有所思地打量北傲的神情,了然地勾唇笑了。  

  他的笑容邪魅得很,讓北傲有種被看穿心事的赧然,可他依然不卑不亢地迎上臧清的視線,和他交換了男人才懂得的心事。  

  “反正現下無事,同行也無妨。”上官紫也察覺了那微妙的氣氛,反正說什麼她都要見見這神秘的天女。  

  “嗯!”臧清心裏則另有打算,他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五輛馬車就這麼依序往前行,倒也相安無事,幸好沒遇上不長眼的土匪,否則“四方傲”、“千居魅狐”與上官紫可真會拆了任何土匪窩。  



  臨水鎮  

  臨水鎮是個小地方,住戶少,而且以老年人居多。  

  這裏是個三不管地帶,不屬於任何國家,在無人看管的情況下,自然只剩下老年人居住,一般打劫的土匪也知道這些老人自食其力,沒有多餘的財物,自然也就懶得來擄掠,所以,這裏一向是平靜無波。  

  說這兒是座小鎮,不如說是個簡單的聚落。可這樣的一個聚落,卻也足以讓他們一行人找個農家暫歇一會兒了。  

  小睡片刻的玉雪就在這時下了馬車,正式與臧清、上官紫打了照面。女扮男裝的她,依然掩不住那醉人的豐姿。  

  臧清只是微挑了眉,而上官紫卻忍不住道:“聞名不如見面,果真不凡。”  

  玉雪俏臉一紅,更添麗色,輕歎道:“如果當年大長老瞧見的是你,只怕今日的天女是你,不會是我了。”  

  東傲聽著兩位女子互捧,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卻被西傲瞪了一眼,不敢再大放厥詞。  

  一行人吃完簡便的餐點後,談起了“天地堡”的計謀。  

  北傲望向臧清道:“臧兄以為如何?”  

  “單憑‘四方傲’之力,恐怕……”臧清沉吟不語。他不是否定“四方做”的能力,而是“天地堡”的實力未明,恐怕勝算不大。  

  “在下有一個想法。”見著臧清,北傲突生一個計策!他道:“許多武林中人皆四處為家,倒沒有國家之分,或許可以聯合這股力量與‘天地堡’相抗衡。”  

  “嗯!”臧清點點頭。“中原若起爭戰,恐怕我這‘千居魅孤’的居處也會少了大半。”他不想過問他人的事,可一旦危及他的住處,他可就無法放任不管了。  

  “如此說來,臧兄也願意插上一手?”北傲大喜,如果有了臧清與上官紫的幫助,將如虎添翼。  

  臧清問明瞭“四方傲”的去處,並掏出一枚事物遞給北傲,道:“我就不與你們同行了,如果有事,只要拋出這枚煙霧彈,我瞧見了便會找你們。”  

  北傲點點頭,道:“多謝。”他知道臧清定在那附近有居處,也就不再多問。  

  臨行前,上官紫難得地與玉雪依依不捨,像是有說不盡的話似的。  

  分道揚鑣後,臧清望著愛妻,遲疑地問:“是不是會寂寞?”  

  上官紫淺淺一笑,柔情地望著他,道:“偶爾有個可以聊天的朋友也挺好的。”  

  臧清不再吭聲,若有所思地沉默著。他習慣了四處遷徙的生活,也一直以為獨來獨往慣了的上官紫會習慣這樣的生活方式,可或許他還是太過粗心了。  

  “在想什麼?”上官紫偎向他,道:“有了孩子之後,我的想法好像有些改變了。不如我們偶爾去‘無情宮’看看姐姐,或者到夏侯府去看看小萸,如何?”  

  她想念姐姐上官紅,也想念曾和他們共處好一陣子的古芷萸,不知道她和夏侯碧那小子過得可好?  

  “好。”望著愛妻撒嬌的神情,,他怎麼捨得拒絕呢?  



  馬車裏,玉雪緊貼著北傲,小手在他的胸前畫著圈,不知在想些什麼。  

  “想說什麼?“北傲細心地察覺了她的不對勁,抓住她搔得他心癢難耐的指尖,含笑地輕問。  

  “那臧清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娶妻的男人……”她不斷地想起臧清的模樣,總覺得他的邪氣很重,不像是會終身守著一名女子的專情男子。  

  “你竟然在我懷裏想著別的男人?”他莫名的吃起幹醋,咬了下她的指節以示懲戒。  

  “你就不會想著上官紫嗎?”她噘唇嗔道。“她有種冷豔的美,很難讓人移開視線。”  

  “她的確很美。初見她時,倒還真是驚豔。”北傲回想起過去,故意一臉陶醉地說著。  

  “你!”她生氣地捶了他幾下,賭氣地道:“可她投入了臧清的懷抱,你肯定是著惱極了喔?”  

  “怎麼會?”他故作輕佻地道:“她雖然美,可我卻感受不到心房被撼動的感覺啊!”  

  “你現在當然這麼說了。”她還是不理會他,可別開的臉上卻有著藏不住的甜笑。  

  北傲輕歎口氣,將她摟入懷裏,道:“你明知道我的心意……”  

  “我才不知道呢!你的心藏在胸膛裏,我怎麼知道?”她就是故意要找他麻煩。  

  “難道要我……”  

  話還沒出口,她已捂住了他的唇,柔聲道:“我逗著你玩的。”  

  他輕啄她的掌心,惹得她嬌呼一聲。  

  她故意板起臉道:“別忘了你北傲的身份。”  

  “是。”他嚴正地肅起了臉,將她推離些許,道:“姑娘,請自重。”  

  “又欺負我!”  

  她不依地貼上他的胸膛,他才又攬緊她。  

  “是你欺負我吧?”他寵溺地笑著,輕撫她柔細的發絲。  

  “我……”她動了動唇,就是說不出心裏頭想說的話。  

  “怎麼欲言又止?”  

  他低頭瞧她,她卻漲紅了頰,還是吐不出一句話來。  

  他又問道:“有什麼不能對我說的?”  

  “我……我是在想……”她的小臉愈垂愈低,幾乎埋進他的胸膛裏。  

  “想什麼?”他愛煞她這嬌態,柔聲催促著。  

  “他們的孩子好可愛,我是想……我們……”她更羞了,若不是在馬車裏,她真要跺腳了。  

  “好。”他勾起她嫣紅的小臉,吻上她的唇,道:“只要你願意,多生幾個也無妨。”  

  “才不要呢!”她噘起性感的唇,道:  “一個就好,如果像你這般俊俏更好,以後迷死全天下的姑娘。”  

  “不,像你這般更好,引得所有的男子都慕名而來,踏破咱們家的門檻。”說著,他開懷地笑了,又補充道:“不如兩個吧,一男一女,一網打盡。”  

  “瞧你說的是什麼話,別忘了你北傲的身份。”她自己也笑得很開心!卻仍不忘調侃他。  

  “是。”這次他沒推開她,卻仍不忘說道:  “姑娘,請自重。”  

  她淘氣地吻上他的唇,在他的唇畔低語,“我很自重,我只吻著我所愛的男人……”  

  “甚好……”他含糊的低語盡數沒人她香甜的唇中,他難耐地扯開了她的衣襟,啄吻著她光潔的肩頭。  

  “這地方不好……”她呻吟著,卻無法推拒。  

  “我只是想吻吻你。”  

  他壓抑著欲念,只是蜻蜓點水似的吻著她,引起她不滿的抗議。  

  “昱淳……”她柔聲喚著。  

  “你累了,歇會兒吧!”他無視於體內的煎熬,柔聲地說著。  

  “何時才會到達目的地呢?”她眯著眼,在他懷裏找了最舒適的位置窩著。  

  “就快了,等你睡醒就到了。”這一路舟車勞頓,他真希望能讓她好好地躺上床補充體力。  

  “嗯!”她模糊地應了聲,便沉沉睡去。她的確是累了,這馬車震得她睡不安穩,可方才那欲念來得洶湧,才會讓她纏著想要他,而今,在體力透支之下,她再也無法說話。  

  北傲替她整好衣衫後,望著她甜美的睡顏,他不禁揚起唇角笑了。  

  這一生,他怕是再也拋不下對她的眷戀與疼惜了。  



  當玉雪醒來時,只覺得周身舒暢,她舒服地伸展手臂,滿足地以頰磨蹭著柔軟的棉被。  

  “醒了?”北傲將她睡醒的嬌態淨收眼底,微笑地走向床沿坐下,憐惜地撫著她的頰。  

  她像只貓兒般的以頰蹭了蹭他的手心,無限嬌俏地輕問:“到了嗎?”  

  “嗯!”他滿足地望著她,“這裏是我的房間,我已將我們的事告知師父了。”  

  “啊……”沒料到他會這麼做,她驚訝地低呼出聲,小臉登時一紅,道:  “我該去向你師父請安才是。”  

  “別忙。”他壓下她的身子,道:  “現在已是亥時,師父早歇息了,明日再說吧!”  

  “都亥時了?”她再度一驚,瞧見窗外一片漆黑,才關心地望向他,“怎麼你不累嗎?”  

  “瞧你睡得舒服……”他囁嚅著。瞧她睡得舒服,他捨不得占去她的床位。“況且,方才與師父商討對策,我正在擬定發函邀請的物件呢!”  

  “是想延請武林人士一同對抗‘天地堡’嗎?”她聰慧地猜測道。  

  “嗯!”他微笑地頷首。  

  “我可以幫上忙的,雖然我在‘天地堡’無法四處走動,可住久了,總還是知道大概的情況。”她又想起身,卻再度被他壓下。  

  “夜深了,你還是休息吧!這事明日再談。”她睡飽了,他倒是有點累了,幸虧習武之人所需要的睡眠不算多!偶爾運氣冥思也可增補體力。  

  “我真是的。”她著惱地輕敲額際,將身子退向內側,讓他上了炕。  

  北傲將她攬人懷裏,突有所感地道:“身畔多了個人,感覺還真有些奇怪。”  

  “奇怪?”她重複他的用詞,作勢推他,道:“那我下床好了,反正我也睡飽了。”  

  “唉,我沒說這樣不好啊!”他將她緊緊抱住,輕聲哄道。  

  她不再吭聲,安靜地窩在他的懷裏。  

  “氣惱我嗎?”他垂下視線想瞧她,卻看不見她的表情,忍不住有些擔憂,“別氣了,我……”  

  她突然抬手捂住他的唇,眨著柔情似水的眼眸望著他,道:“不要這麼寵我,我會愈來愈壞的。”  

  “可我就是想寵你啊!”他笑得溫柔。  

  她的眼眶一紅,以頰貼著他的,道:“我真的會愈來愈壞的喲!以前我都不知道我這麼任性,三長老總教導我不能顯露真實的情緒,要會察顏觀色,隨著男人的表情應對……”  

  “是他們教壞你。”一想到三長老,他就有氣,再想到如果他晚點遇上她,她就必須向其他男人展現地的美麗,他就更惱了。  

  “可是,我還是很懷念‘天地堡’……”她的聲音突然一梗,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不知道冷雪、冷霜和冷風現下可好?三長老是否會為難他們……"  

  “別哭。”他心疼地替她拭淚,道:  “應該是沒有。南傲不是說了嗎?他瞧見他們伺候著新的天女。”  

  “可是……”  

  “你放心,他們一定會沒事的,你一定很快就可以再見到他們的。別哭了,嗯?”他捨不得見她落淚,這會讓他很心疼的。  

  “昱淳……”她含淚望著他,由衷地道:“能再見到你,真好!”  

  “你知道嗎?我也是這麼想的。”他抿唇笑了,憐愛地以手背揩去她的淚。  

  “你累了嗎?很累很累了嗎?”她眨著明亮的雙眸,意有所指地問著。  

  “也沒有那麼累。”他柔聲道:“方才運氣休息了一會兒,所以……”  

  她不讓他往下說,主動地封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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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9 18:57:17 |只看該作者
第6章

     燭火忽明忽滅地閃動著,將床上交疊的一雙人影映在牆上。  

  北傲突然覺得這燭火亮得讓他矛盾。熄了火,他就瞧不清玉雪美麗誘人的風情;亮著火!又怕給人瞧去了,可轉念一想,師父這“清心園”並無太多人出入,再加上夜闌人靜的,應當沒問題才是。  

  他的這番思忖因她突如其來的動作而中止。  



  當急促的喘息聲漸漸平緩時,她嬌憨地趴伏在他胸前,喃著:“好累、好累……”  

  “下回別這樣了。”他心疼不已,卻無法否認她的確帶給他前所未有的享受。  

  “師傅沒說過會這麼累的。”她嬌喔地說。  

  “你師傅有教你這麼多嗎?就怕你是想取悅我,才把自己折騰得這麼累。”他不舍地啄吻她汗濕的頰。  

  “值得的,不是嗎?”她笑得很甜,聲音軟軟的。很是誘人。  

  北傲幽幽的一歎,心事重重地道:“只怕我再也不知道什麼是冷靜自持了。”  

  “這是兩回事嘛!”她頑皮地輕戳他的胸膛,道:“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為什麼不可以放浪一些呢?”  

  “嗯!”他笑了。“這樣倒像是戴了面具呢!”  

  “這樣好啊!”她也笑著說:“人前的你與人後的你,我都喜歡。”  

  他執起她的手輕輕吻著,柔聲道:  “你也累壞了,早點睡,嗯?明日起,怕是要忙上一陣子了。”  

  “嗯!”她突然有些內疚地道:“都是我不好,明知你有事要忙,還這樣對你……”  

  “傻瓜,說這些做什麼?!”他輕敲她的額,道:“不准胡思亂想,知道嗎?”  

  “嗯!”她真的會被他寵壞,可她又好希望這樣的幸福能一直持續下去。“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她困極地攬著他的腰,含糊地喃著。只要有他在身邊,她就覺得生命充滿了力量,再大的困難與痛苦都不怕了。  

  “從你八歲那年起,我們就註定分不開了。”他攬緊她,感激上蒼讓他能再見到她、與她相戀。  

  “嗯!永遠都不分開……”這是她最後的語聲,疲倦的她,再也抗拒不了睡意地沉入夢鄉。  

  望著她唇畔的淺笑,他也累極地合上眼,與她相擁而眠。  



  翌日  清心園  

  “清心園”坐落於半山腰,舉目望去,西邊有條河流蜿蜒流過,打了個彎後,直向東行去,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將“清心園”與外界畫分開來。  

  由於位處於半山腰,氣候不冷不熱,倒是個舒服的地方,況且視野良好,玉雪馬上就喜歡上這裏,不停地四處走動,像是要一口氣看遍所有的景致般。  

  她能有此番悠閒的好心情,起源於她一早便見著了“四方做”的師父。  

  他是個瘦弱的老人,目光炯炯!身形瞿鑠,可又像個和藹的老者,令她感到親近。  

  同樣是那等年紀的老者,三長老卻給她迥異的感受。一想到這兒,她情不自禁地蹙起了眉,想起與自己情感甚篤的冷雪,還有將命給了她的冷風與冷霜,不知道三長老會如何處置他們的失職?  

  當她意識到身後有人時,心中一悸,她轉身一看,忍不住驚呼出聲,“冷雪?”  

  “玉雪!”冷雪原本凝定在原地的身形驀地拔起,轉瞬間已來到玉雪面前,兩人結結實實地擁在一起。  

  “你怎麼來了?你還好嗎?三長老為難你了嗎?冷風與冷霜怎麼樣了?你們……”玉雪喜極而泣,喳喳呼呼地無法停止擔心的疑問。  

  冷雪始終笑著,好半晌才道:“三長老沒有為難我們,倒是我們有了新的主人,另一個天女……”冷雪垂下眼,恨聲道:“你知道嗎?!我從來不知道三長老秘密地栽培了一個替身,她的姿色根本比不上你,三長老怎麼可以放出那樣的風聲,壓根兒就不在意你的死活!幸好你平安地在這兒,否則!”  

  聽到冷雪這麼說,玉雪還是沒來由地感到心酸,不過,她仰起小臉,望向不遠處迎風而立、笑望著她的北傲,她也就不再那麼傷心了。至少,她還有他哪!  

  “小雪,你們要小心!”冷雪慎重地道。“我是好不容易才偷溜出來的,再也回不去了。三長老已經知道你的去向,我想,不出幾日便會來到這裏……”  

  “什麼?!”玉雪暗驚。這“清心園”充其量就只有她、“四方傲”和他們的師父幾個人,就算再加上一個冷雪,也不足與三長老為敵哪!  

  “看來事不宜遲。”北傲雖立身於稍遠處,可也聽得分明,他望向冷雪道:“勞你陪著玉雪,我馬上去通知其他人。”  

  “這有什麼問題。”冷雪攬緊玉雪,笑著道:“我會好好保護她的。”  

  北傲點頭一笑,他知道冷雪護衛玉雪的忠心。也就放心地離去。  

  “冷風與冷霜怎麼樣了?他們可好?”玉雪擔憂地追問。  

  “他們很好。雖然有了新天女,可她也只是身形與你相若罷了,為了怕他人疑心你當真失蹤,三長老還是命令我們三人保護新天女。”冷雪帶著玉雪在“清心園”裏漫不經心地走著,又道:“不過,三長老也不是全然不顧你的安危,雖然放出了假天女被擄的消息,可他們還是不斷地在追查,直到認定是‘四方傲’帶走了你。”  

  “還是瞞不過他們。”玉雪洩氣地垮下肩頭,她本以為~路行來頗為順利,孰知他們的行蹤都在三長老的掌控之中。  

  “別擔心。”冷雪揚手拍了拍玉雪的肩一,袖中飄散出一些粉未,無色無味地彌漫在空氣中。“冷風與冷霜不久後也會來到這裏,他們定會反叛三長老,你放心……”  

  此時,玉雪已聽不清楚冷雪的話,她突然覺得一陣暈眩,仿佛有張網兜頭罩下,讓她看不清周遭的事物,轟然一聲,她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冷雪接住玉雪軟倒的身子,眼中閃過一抹費人疑猜的光芒……  



  由於冷雪前來通風報信,讓“四方傲”加快發送信函的速度,不多時,幾騎快馬便從“清心園”出發,將這些信函以最快的方式送達收信人手中。  

  “大哥,”東傲不死心地望向北傲,道:“那天女既然是被‘天地堡’教育成人的,你怎麼可以如此相信她?也許……也許這根本就是個計謀,你……”  

  “四弟,小雪秉性良善,大哥相信她。”想起玉雪的美好,北傲必須極力克制才能掩住唇角的笑。  

  “大哥寧可相信她,也不相信我!”東傲語調激昂地道。  

  “四弟,大哥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北傲著實不明白東傲為何如此懷疑玉雪?  

  “四弟。”西傲也察覺有異,銳利的目光不斷地打量著東傲,道:  “你是怎麼了?過去你不會這樣的,在這次聚會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什麼事。”東傲氣急敗壞地道:“你們心裏有了女人,就沒了兄弟!”說完,他怒氣衝衝地沖了出去。  

  北傲蹙起眉望向西傲,道:“二弟,四弟一向最愛和你鬥嘴,可你也是最懂他的人,他最近……”  

  “別問我。”西傲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  

  “別管那個毛頭小子了。”師父總算開了口,“他總是急急躁躁的,改都改不了,遲早會吃苦頭。”  

  “可是……”北傲還是有些擔心。  

  “昱淳。”師父望向北傲,沉吟道:“師父相信小雪那孩子,因為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她那雙眼澄澈坦然,倒是冷雪那孩子……”  

  “冷雪?”北傲暗驚,“師父認為冷雪……”  

  師父輕瞪北傲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的冷靜到哪兒去了?”  

  “徒兒知錯。”北傲愧疚地垂下頭,像個犯錯的孩童般。  

  “情關難過,倒也無所謂對或錯。師父只是覺得冷雪這孩子的眼神讓人摸不著邊際。”師父微眯起眼,沉思道:“她乍看是個坦誠的孩子,可有時候,她的眼神卻又太過飄忽,不知在想些什麼,讓人看了心裏不舒坦。”  

  “那麼……”北傲急了。現下這“清心園”的人幾乎都在此地,與冷雪獨處的玉雪豈不是十分危險?  

  “別急。”師父睜開眼,睿智地笑了,“她畢竟是老狐狸栽培多年的心血,他們豈肯輕易甘休?”  

  “你做什麼?!”  

  突然,屋外傳來東傲的怒吼聲,眾人隨即疾竄而出。  

  “小雪!”才掠出門外,北傲便瞧見幾乎軟倒在地的玉雪,心裏一急,便將她攔腰抱起。  

  “北傲大哥。”冷雲先聲奪人,瞪向東傲道:“小雪說她不很舒服,我想扶她回房休息,可他——”  

  “胡說八道!”東傲也惱了,吼道:“她的房間明明是那個方向,你為什麼扶著她往這兒走?鬼鬼祟祟的,誰知道你安什麼心?”  

  “我怎麼會知道小雪的房間在哪兒?”冷雪吼了回去,“小雪暈得幾乎站不穩,問也問不出她的房間在哪兒?我除了扶她來這兒詢問之外,還有別的辦法嗎?”  

  “別吵了!”北傲一心只擔憂著玉雪怎麼會突然身體不適,再無心力去顧及其他。他抱著玉雪,提氣便奔回房裏。  

  “先請冷雪姑娘到房裏歇著。”師父望向西傲吩咐道,隨即轉向東傲道:“你這孩子總有一天會被這急躁的毛病所害。”  

  “師父,她們真的鬼鬼祟祟的……”東傲漲紅了臉,一口咬定。  

  “好了,別說了,師父自有分寸,你到房裏去反省,晚膳前不准出來。”師父瞪了東傲一眼,又轉向南傲道:“你跟師父過來,師父有話對你說。”  

  “是,師父。”南傲恭謹地應諾!轉身前,他若有所思地望了眼北傲離去的方向,沒再多想地跟上師父的腳步。  

  東傲憤恨地對空揮拳。哼!他遲早會揪出她們的狐狸尾巴的,等著瞧吧!他心有不甘地踢飛腳下的泥土,忿忿地踱回房裏去了。  



  北傲小心翼翼地將玉雪放上床,關切地問:“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可能是風大,吹得我頭昏。”她虛弱無力地喃道。  

  “瞧我急的!竟然忘了三弟是神醫。”北傲啞然失笑,道:“我去請三弟過來幫你看看。”  

  “不用了。”她抓住他的手,道:“你陪我一會兒就沒事了。”她輕輕使力地拖他上床。  

  照理說,她應該是拉不動他這昂藏身軀的,可他心疼她,怎容得她出力?他順勢地倒上床,將她擁入懷裏。  

  “瞧你臉色這般蒼白,還是請三弟過來替你把脈比較妥當。”  

  他擔憂地望著她,她卻將臉埋人他的胸膛,探出舌尖輕舔他頸側的肌膚。  

  “我只要你陪我……”她聲音嬌軟地央求著。  

  北傲只覺得心頭一酥,周身籠上一層火焰。  

  “可你的身子不舒服……”他顧忌她的身體,強忍著被引發的情欲,柔聲地道:“好好地歇會兒,別讓我擔心,嗯?”  

  突如其來地,她竟然發出一陣啜泣聲!她推開他,轉過身掩面低泣。  

  “小雪?”他驚訝又心慌地想扳過她的身子,可她卻怎麼也不願意轉身,逕自哭得讓他的心揪成了一團。  

  “別理我……”  

  她脆弱冉勺肩頭一抽一抽的,讓他亂了方寸。  

  “我怎麼可能不理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飛快地思索著,又問:“是不是冷霜與冷風出事了?”過去她從不曾這樣問著頭哭,他深知情況有異,不免更加著急了。  

  “跟你說也沒用。”她繼續抽噎著。  

  “小雪……”她這樣無疑是在折磨他嘛!他軟聲道:“以前你不會這樣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這句無心的話讓她心頭一凜,隨即轉過身來投入他的懷裏,卻依然啜泣道:“是東傲……”  

  “四弟?他怎麼了?”一聽到事情與四弟有關,北傲松了口氣,如果是因為那一向心直口快的四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所以,他安慰道:“四弟還年輕,說話直了點,可他沒別的意思,你就別……”  

  “他對我圖謀不軌!”  

  她的指控在北傲的腦中炸出一片暈眩。“你說什麼?”  

  北傲想扳過她的臉,可她卻哭得更傷心,逕自往他懷裏蹭。  

  “冷雪要我別同你說,可我忍不住了,他……總是用那種男人的眼神瞧我,我很清楚那代表什麼意思。北傲,我好怕……”  

  她哭得傷心,他的心卻沒來由地寒了。  

  此刻,北傲望著眼前這個理應是他所熟悉的女子,卻覺得有些遙遠。他緊緊地咬住牙根,不讓憤怒的情緒爆裂開來。  

  她不是玉雪!  

  首先,她不該誣賴四弟。四弟或許是毛躁了些。可他絕對是個君子,不可能對她有所謂“不軌”的眼神。  

  再者,她始終不敢以臉相對,像是怕他瞧出了端倪。  

  最後,是她喚他“北傲”,他的玉雪從不會如此喚他的。  

  那麼,他的玉雪到哪兒去了?他驚懼地想著,卻明白自己必須不動聲色,若是打草驚蛇,他就可能永遠失去玉雪了。  

  天!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合起眼,蹙起了眉,而趴伏在他身上的女子依然嚶嚶啜泣著,可他卻無動於衷。  

  “北傲……”她輕輕睜開眼,瞧見他蹙眉合眼,她不依地又推了推他,“北傲……”  

  “嗯?”他睜開眼,對上她與玉雪毫無二致的眉眼,若有所思。  

  她趕忙垂下視線,小手在他胸前廝磨著,媚聲道:“在你心裏,是我重要,還是東傲重要?”  

  他必須強忍著想推開她的衝動,緩聲道:“小雪和四弟一樣重要。”他不說是“你”重要,只因他清楚地明白眼前的她不是小雪。  

  如果是小雪,絕不會如此問他的。  

  “不是我比較重要嗎?”她嬌聲地嘟嚷著。  

  那嬌嗲的嗓音若換成一般男子早就投降了,可北傲的心裏卻升起無盡的厭惡感。  

  三長老低估了他,也太高估了替身的能耐。他的整個心魂都系在玉雪身上,又豈是一個像了十足十的替身可以取代的?  

  “你別想太多,四弟不是那樣的人,這之間恐怕有誤會。”他終於按捺不住地起身。  

  “你要去哪兒?”她自身後圈抱住他,綿軟的身軀緊貼著他,溫熱的氣息吹拂著他的耳後,喃聲道:“你不陪陪我嗎?”  

  他強忍著噁心欲吐的感覺,輕拍她的手背安撫道:“我去找四弟談談,或許……”  

  “不要去!”她著急地扯住他。“他不會承認的。”  

  北傲深吸口氣,扯出一抹溫柔的笑,回身望她,而她果然又將小臉埋入他的胸膛。“你是我心愛的女人,縱使是四弟,我也不容許他對你有任何非分之想。”  

  他這話說得氣惱,可她卻悄悄地揚起一抹笑。  

  “你不怕壞了你們兄弟間的情分嗎?”她假意問道。  

  “那又如何?”他以笑聲掩飾他不善說謊的尷尬,道:“將來要伴我一生的是你,可不是我那莽撞的四弟。”  

  “嗯!”她滿心喜悅地靠向他。  

  “你乖乖地在這兒歇息,我去去就來。”說完,他不像過去那樣的難捨難分,逕自拋下她離去。  

  望著北傲遠去的身影,玉雪的唇角揚起一抹勝利的笑。  



  向采恬靜安適、遺世獨立的“清心園”,此刻竟響起突兀的嘈雜聲。  

  “大哥!你居然信那女人,不信我?”東傲目皆欲裂地瞪著北傲,渾身發抖。  

  “四弟,你該知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東傲紅了眼眶地嘶吼,“大哥,你變了!過去的你不是這樣的!為了那個女人,你的心盲了!再也不是我所尊敬的大哥了!”  

  “四弟,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東傲氣急敗壞地大吼,一向莽撞暴躁的他,怎麼受得了北傲的誤解?“好。我走!既然大哥不信任我,我留著還有什麼意義?”說完,他朝著聞聲趕來的師父、西傲與南傲一揖,道:  “師、父、二哥、三哥,恕東傲無法再留下來了!”語畢,他飛身狂奔而去。  

  南傲沒多猶豫,提氣便追了上去。  

  “大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西傲望向面無表情的北傲,探詢地問。  

  “讓他好好地想一想吧!”北傲不多作解釋,獨自走開,他並沒有回房,只因他心亂如麻。  

  “師父……”西傲望向師父。  

  師父只是歎了口氣,氣定神閑地道:“讓你大哥去處理吧!”說完,他也逕自回房去了。  .  

  “西傲大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冷雪走上前來,關心地問。  

  “唉!”西傲重重地歎了口氣,道:“大哥從不曾如此生氣,四弟也是,看來,我們這‘四方傲’已缺了一角……”  

  “怎麼會?”冷雪倒抽口氣,急忙問道:“你不將東傲勸回來嗎?”  

  “三弟的武功最好,由他去追就夠了。”西傲又歎了口氣,道:“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鬧脾氣呢?四弟一走,武功最好的三弟也追了過去,若是三長老此時上門,可就糟了。幸好三弟應該很快便能將四弟尋回,倒也不必太過擔心。”  

  “嗯!”冷雪望著地面,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聽她輕聲道:“但願他們能早日回來。”  

  “唉!”西傲又是一歎,便留下冷雪離去了。  

  聽見西傲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冷雪這才抬起頭,她眸中的寒光一閃即逝,快得讓人以為是眼花瞧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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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9 18:57:52 |只看該作者
第7章

     意識漸漸凝聚的刹那,玉雪只覺得腕間一陣劇痛襲來,讓她險些再度暈厥。  

  “潑醒她!”熟悉的厲喝聲讓她陡然睜開眼,全身不由自主地竄過一陣哆嗦。“大長老……”  

  “沒用的東西!”大長老惱怒地瞪著她,“為什麼露出害怕的神情?!枉費我一直以為你是最成材的一個!”  

  “讓你失望了,是嗎?”她心神一定,也恢復了鎮靜,唇畔反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大長老盯視著她的表情,不怒反笑,陰惻惻地道:“這才像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天女。”  

  “可惜你還是失敗了。”她冷冷的一笑,有種報復的快感。  

  “你以為我的精心策劃會這樣輕易地失敗嗎?”  

  大長老笑了,笑得讓她心底直發寒。  

  “你這賤胚!我早知道你沒那般服從,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以為我當真不懂你在想什麼?”大長老狀似惋惜地歎道:“只可惜枉費了你的天份。若不是因為你天生的狐媚本質,你以為我會留你到此時?本以為你可以如同褒姒、妲己那般顛覆各國的政權,想不到我低估了你的本性、高估了我的調教。”  

  大長老得意的一笑,又道:“不過!不礙事。就因為你這個性子,我重新擬定了一個計畫,將計就計、順手推舟,怎會不水到渠成呢?”  

  玉雪愈聽愈心驚,臉上的表情也愈來愈森寒。她牢牢地盯著大長老,一個字、一個字地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大長老走近她,冷聲道:“這是你對恩人說話的方式嗎?,當年若不是我將你帶回來,你能享受這些年的優裕生活嗎?”  

  “如果要我像具行屍走肉般的任人擺,我寧可流落街頭來得自由自在!”縱使生氣,她的聲音依然不顯高亢突兀,嬌柔得像在發嗲,雖已蓬頭逅面,可她那雙冒火的眼眸卻顯得更加熠熠發亮,讓人目眩。  

  “不知惜福的賤東西!”大長老揚手便是一巴掌,在她雪白的臉頰上印下了五指紅痕。  

  玉雪只覺得一陣暈眩感兜頭襲來,口腔裏也傳來溫熱的辛辣味,可她強撐著一口氣,不讓自己昏厥過去。  

  “我想,你一定很想見見兩個人。”大長老微一伸手示意,便有兩個人被推進陰暗的屋裏。  

  當那兩個人來到火把閃爍處時,玉雪倒抽口氣,淚水倏地奪眶而出,再無法開口說話,只能任由淚水不停地墜落。  

  都是她害的,都是她……  

  “這兩個狗東西和你一樣不懂得感恩!”大長老咬了一口,“這只是一點小小的懲罰。”  

  “天女,冷風和冷霜很好,請你不要擔心!”冷風見玉雪落淚,忍不住衝動地脫口而出,只希望她不要太傷心,因為這些都是他心甘情願的。  

  “狗東西!”大長老一腳將冷風踹倒在地。  

  早已被斷去一臂的冷風,無物可支撐,只能摔趴在地,狼狽不堪。  

  “住手!你這個該死的老東西!”玉雪尖聲嘶吼著,恨不得撲上去,狠狠地咬下他一塊老皮。  

  “天女,要小心冷……”雙眼被戳瞎的冷霜抓緊時機發話,卻被大長老一掌摑倒在地。這一掌運足了力,她的半張臉馬上變得又紅又腫。  

  “就知你這賤東西想通風報信。”大長老厲眼一眯,道:“把他們拖下去,封了他們的口!”  

  “不!不要!”玉雪拼命地掙紮,就連鐵制的鐐銬將她纖細的腕問肌膚刮出了血,她也渾然不覺。  

  “心疼了?”大長老走向她。“如果你毫無二心!他們又怎會落到這番下場?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玉雪的心大慟!悚然想起與她最是親近的冷雪,如果冷霜與冷風都遭此毒手,那冷雪呢?天!她驚得心房緊揪成一團,顫巍巍地問:“冷、冷雪呢?你把她怎麼了?”  

  聞言,大長老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縱聲大笑,他的聲音乾癟枯澀,笑起來的聲音猶若鬼哭!讓玉雪全身都竄起了小疙瘩,更加驚恐。  

  “看來,你還是不知情哪!可憐的笨東西!”大長老止住笑聲,又是搖頭又是歎氣地說:“你這輩子就是敗在學不會不動情。”  

  大長老接下來的話,徹底地將玉雪推入地獄深淵!  

  “冷雪是我的心腹,奉我之命跟在你身旁監視,你以為出了‘天地堡’我就無法掌控你了嗎?你在‘北陵國’的一舉一動,我都一清二楚,而且,將你送給北傲,也是我的計畫之了……”  

  玉雪驚得呆了,她的腦海裏嗡嗡作響,再無法思考。  

  冷雪是大長老的心腹,奉命跟在她的身旁監視……  

  這不是真的……這不會是真的……  

  冷雪,為她賣命的冷雪、與她徹夜長談的冷雪、像親姐妹般的冷雪……她不會是大長老的心腹,不會的……  

  她像是死去般的面無表情,腦海裏翻騰的淨是過往與冷雪相處時的一切……不要這樣待她,冷雪,不要啊……  

  她的心像是被人剜了一個大口子,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求生意念。  

  她模糊地想起和冷雪在“清心園”再度相見時,兩人興菁的模樣,那樣真誠的冷雪怎麼會是……  

  她遲緩地眨了眨眼臉,憶起她昏迷前的那一幕,當時她背對著冷雪!然後,一陣風拂過,她就失去了知覺……  

  冷雪……她的心在呐喊著,眼眶卻澀得發疼,滴不出淚來。她想嘶吼、想狂喊,卻只能萎靡地任由心房慢慢地抽緊……  

  大長老冷笑地望著她,臨走前,也不管她是否聽得見,他桶充道:“對了,你也別指望北傲會來救你,他現在正沉浸在溫柔鄉裏哪!你不成材,可早有人想頂替你的位子了。”說罷,他不再搭理她,轉身便往外頭走去。  

  “北傲”兩個字像曙光般照亮了她的心,可轉瞬間又煙消雲散。  

  頂替她的地位……  

  她想起南傲曾說過另一個天女和她像了十足十i只是瞧不清面孔,如果三長老果真不只栽培她一人,那麼,只需一張人皮面具就可以製造出另一個王雪  

  這個認知讓玉雪徹底地墜人絕望的深淵……  

  當殘破的門扉被合上的刹那,陰影籠罩住玉雪了無生氣的軀體,一如她冰封的心,只剩下一片死寂……  



  “清心園”裏,兩名女子漫步其間,不時隅隅私語。  

  “大哥。”西傲輕喚一聲,眼神隨著北傲的視線落在兩名女子身上。  

  北傲一動也不動地站著,表情平靜得嚇人,他乾澀地道:“我真懷疑自己怎麼還能如此鎮定。”  

  “大哥,她不會有事的,你別將自己逼得太緊。”西傲擔憂地望著北傲,這一刻,他突然很想見那個聒噪的女娃,至少有她在身邊,他會覺得比較不寂奠……  

  這念頭讓他驚愕住了,他趕忙搖頭拋開這可怕的思緒,他可不能讓一時的寂寞帶來終生的夢魘哪!  

  “你真的相信她不會有事?”北傲握緊手中的摺扇。  

  “她是‘天地堡’一手栽培出來的工具,他們怎麼捨得輕易毀去?”西傲不確定地說著。  

  “如果已派不上用場,毀了又何妨?!”北傲啞聲說著!心裏也泛起一陣寒,他不要自己有這種念頭,不要!  

  “大哥!”西傲再度喊了聲,道:  “你如果這樣想,如何還能撐得下去?你會先毀了你自己的!”  

  北傲心中一凜,他回轉過身,感激地望向西傲,道:“是我糊塗了。”  

  “遇上‘情’這個字,誰能不糊塗?”他若有所感地說著。方才他不也一時糊塗地想念起那個瘋丫頭嗎?眸!  

  “你想,三弟能勸回四弟嗎?他一向與你親近,或許該由你去。”北傲蹙起眉道。  

  “我不適合。”西傲聳了聳肩,道:“他一吵鬧,我就想說理,屆時肯定沒完沒了,勸上個把月還勸不動。”  

  “希望四弟不會怨我。”北傲的眸中有著憂慮。  

  關於玉雪被掉包的事,他只向師父、西傲與南傲說明,為了讓假玉雪與冷雪以為離間計成功,他們瞞著東傲,上演了這出爭吵的戲碼。  

  “大哥,兄弟間有什麼好怨的呢?”西傲拍了拍北傲的肩,道:“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以他的性格,發起火來也會少了說服力,所以,還是這樣最好。”  

  “但願如此。”北傲再度將視線投向遠處的兩名女子。  

  “大哥……”西傲欲言又止,直到北傲將視線轉向他,才道:“你從不動情,為何獨獨鍾情於她?世間絕色這般多,你難道不想多看看嗎?”  

  北傲抿唇一笑,望著這個向來玩世不恭的二弟,坦然地道:“早在她八歲那年,我就愛上她了,我始終不動情,是因為心中一直有她。”  

  “呃!”西傲瞠目結舌,他從不知大哥與天女之間還有這段過往,半晌才回神道:“我真想知道。一輩子隻戀慕一個女人是什麼滋味。”  

  “不是什麼好滋味。”北傲苦笑道:“將所有的情感投注在一個人身上,愛得太狂野,也容易迷失了自己。”  

  西傲動容地道:“可若是得到了,也就是最極致的幸福了,是吧?”  

  “可不是?”想起玉雪,北傲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柔情的笑。  

  西傲不禁看傻了。什麼時候他也能夠體會這種極致的幸福呢?  

  刹那間,他又想起那聒噪不休的瘋丫頭,趕忙拼命搖頭,想甩去那莫名的綺念……  

  “二弟,依你猜想,三長老何時會有所動作?”  北傲沉吟道。  

  “我想應該就快了。”西傲的視線緊盯著正朝這兒走來的兩名女子,輕拍北傲後,兩人一同迅捷地消失在樹叢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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