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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愛上櫻桃滋味【左氏拒婚情事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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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43:07 |倒序瀏覽
愛上櫻桃滋味(左氏拒婚情事之四) 作者:寄秋

為了逃避老爸的逼婚他不惜假裝成同志,
甚至與男妓大搞性關係,
但沒想到那身材惹火天生是情婦料的小護士,
讓他的偽裝全洩了底由同志變色狼,
為了誘惑佳人他祭出苦肉計,
苦苦哀求她幫他恢復「男子氣概」,
怎知只差一步就可娶得美嬌娘時,
卻突然冒出個有錢的祖母要她繼承家產,
這下讓覬覦她財產、垂涎他的人都心生不滿,
將她綁架並準備大拍春宮以作為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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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43:58
楔子

 某日影劇版刊出一則教人捧著臉盆拾眼珠子的大八卦,白紙鉛字鑲在影劇版頭條,隨內容附上一張放大的俊美臉孔。

  那張令無數少女尖叫,淑女貴婦臉紅的美顏,竟小鳥依人似地偎靠在與他同等高度的男子身上。

  這令多少女子幻夢破碎,一顆純潔的心靈蒙上哀愁。

  怎麼會這樣,他居然是一位Gay Boy?

  太……太……太教人心碎了。

  「該死的兔崽子,他以為祭出這招,老子就會輕易放過他,做夢。」

  長相溫雅英挺的中年男子,捏皺了手中剛出爐的早報,兩道濃眉豎直如兩把倒勾槍,惡狠狠的瞪著報上粲笑如「花」的俊美男子。

  名模特兒左天青在經過百般掙扎,終在今日對本報記者透露出他的真實性向,原來他早已心有所屬。

  在本報記者不眠不休地追問下,左天青含羞帶怯地用深情眼眸注視他的經紀人安迪。

  這一段同性戀情是否會讓社會大眾接受?而那些心存愛慕的擁護者又該如何自處?

  真情無價。

  真愛無悔。

  這是當紅模特兒左天青的愛情宣言,我們謹能獻上祝福。

  他就不相信扳不倒這個不長進的小畜生,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再頑強的狂傲分子都不敵自己而落敗,豈容得了這個小小地頭蛇遁逃?

  哼!孫悟空翻來覆去十萬八千里,一樣難逃如來佛祖的五指山,況且他只是個自以為聰明的小混蛋。

  「兒子呀兒子!老爸若不在年底讓你嫁……娶個老婆進門,左氏醫院就拱手讓人。」

  左自雲奸笑地盯著報紙上兒子「嬌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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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44:55
第一章

 有人天生少一根筋,單純得近乎一張白紙,幾乎完全沒有半點心機。

  孟潔穿著一雙純白的低跟鞋子,一套純白色的制服,頭戴著稍嫌不正的船帽,看起來十分聖潔高貴,宛如戰地裡的南丁格爾。

  但因為她有張和一身護士服差之天壤的冶艷面孔,讓她像個風騷妖嬈的情婦人選,而不是一位捨己救人的白衣天使。

  偏偏她的服務熱忱和專業態度都令人不得不豎起大拇指,稱讚她是位難得的好護士,除了偶爾有點小糊塗。

  由於外表的緣故,她常常被病人吃吃小豆腐,或在言語上加以調戲,甚至有人以為她人如外表而百般騷擾她,不時有下流的猥瑣動作。

  有些人還自視口袋內有幾張鈔票,便開口要包下她當二奶、三奶,她也只是含笑婉拒,絲毫不懂自己外表所引起的覬覦。

  護士長看不慣她的粗線條,基於愛才的心態下,將她調往小兒科及婦產科,或是照護長期臥床而鮮有男性子孫探望的老人病房。

  「潔……潔兒,等一……等一下。」

  撫著胸口喘氣,小她兩屆的余巧君從走廊另一邊奔了過來,一手撐著牆壁朝她直睇。

  孟潔的個性隨和,不愛與人爭,再加上天性迷糊傻氣,所以不曾計較稱謂上的問題,即使她已在左氏醫院工作了六、七年,仍是任由後進者直呼其名。

  「別急,慢慢呼吸,我又不會飛。」她輕吐呢喃細語,簡直酥人心魂。

  余巧君心中大歎老天的不公。「潔兒,我嫉妒你。」

  「嫉妒?!」孟潔不解地撩撩額前的落髮。

  「是呀,你不僅人長得美又艷,連聲音都媚得像叫床聲,當護士太可惜了。」她真的嫉妒。

  同樣是女人,怎麼會差別如此之大?看看人家是水蛇腰、豐胸、翹臀,加上一雙美腿,眼波輕蕩,不笑也媚。

  反觀自己,一瞧就是那種宜室宜家,食久乏味的小家碧玉型,很難引起別人的注意力。

  尤其是和潔兒站在一起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自己就像陪襯的小綠葉,安安靜靜地被忽略在一旁,像只可憐兮兮的小棄犬。

  「小君,怎麼你說的話我都聽不懂?我的聲音本來就是這樣。」她隨手拉拉胸口的衣領。

  四周傳來一陣急促的抽氣聲。

  「你真是……」余巧君都不知該怎麼說,拉著孟潔走向偏僻的防火梯。「我有件事要拜託你。」

  「什麼事這麼神秘?」

  余巧君別彆扭扭地扯著身上的護士服。

  「呃,潔兒,你有看到今天中廊貼的那張佈告吧?」

  「今天?中廊?」她美麗的眸中佈滿困惑。「你是說很多女人擠在一堆圍觀的那張紅紙嗎?」

  擠?是趨之若鶩才是。余巧君沒好氣的睨她一眼,「是啦!就是那個為白馬王子招親的告示。」

  「招親?!」孟潔突地睜大眼睛。

  「別告訴我你沒看。」瞧潔兒那表情,八成是不知道。

  孟潔很緊張的拉著她的手,「是不是醫院要借給電影公司拍戲,還是又要舉辦活動?」

  「嗄?!」余巧君怔了下,她想太遠了吧!

  「哎呀!怎麼辦?我最討厭一堆人在我身邊繞來繞去,遊說我當主角了。」

  不是孟潔自大,而是確有其事。

  上回醫院的花園借給一個電影公司取景,一不小心把推著病人出來曬太陽的她順拍入底片中,隔天就有所謂的製片、導演捧著合約書前來,一再慫恿她簽約,口沫橫飛地說了一大票似是而非的歪理,把她煩得幾乎要發瘋,最後她索性請了兩個禮拜的假去避難,並拜託同事向電影公司的人佯稱她已離職才作罷。

  孟潔實在怕死了被糾纏不休,她從十五、六歲開始發育後,這類的困擾不曾停歇過,她就是不懂旁人為何老是用異樣的眼光瞧她。

  「潔兒,潔兒,你不要走來走去,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余巧君真是嫉妒她的好運,但也同情上帝少給了她一根筋。

  別人巴不得穿金戴銀在鏡頭前搔首弄姿,好一步登天當個人人稱羨的天之嬌女,而潔兒……唉,不提也罷。

  人比人,氣死人。

  「我沒有走來走去,我只是在踱步。」孟潔慌得來回踅步。

  是喔,踱步,余巧君翻翻白眼,「是咱們院長要為他的兒子選老婆,麻煩你不要庸人自擾。」潔兒實在偶爾也要張大眼睛看清楚身邊發生什麼事,她在心裡輕歎。

  「真的?」

  「真的。」

  孟潔放下心頭大石,露出平常卻媚人的淺笑。「嚇死我了,原來是院長要娶媳婦。」

  「不是院長要娶媳婦,而選媳婦。」她笑起來真他媽的媚,余巧君羨慕得想哭。

  「一樣啦,和我沒關係就好。」孟潔放心地拍拍胸口。

  可是不曉得要不要包紅包?快月底了,她的荷包早已所剩無幾捉襟見肘,包太少會不會失禮?

  「你……」對她的反應余巧君真是哭笑不得。「院長今夜要在自宅宴客,所有年滿二十到三十以下的未婚女員工都得盛裝參加。」

  「不……不會吧?」那病人怎麼辦?孟潔微蹙眉。

  「所以我才來找你商量,看你那有沒有適合的禮服可以借我。」余巧君一副含羞帶怯的小女人模樣。

  灰姑娘的故事雖是童話,但仙杜拉一夕之間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境遇,仍是每個女人的夢想,誰會想錯過榮升「王妃」的殊榮?

  何況院長在告示上明白表示,只要能引誘他兒子上床,獎金三百萬,因而受孕者則賞一千萬,並保證擁有一個媲美王室般的盛大婚禮。

  除去獎金不提,光是院長兒子俊美的容貌和憂鬱的深情眼眸,想倒貼的大有人在。

  因此這次和姿色好壞無關,只要卯足勁成功的勾引左家大少,就算難登大雅的容顏亦無妨,否則好歹可以親近、親近那俊雅無儔的美男子。

  即使傳聞中的他是男同性戀,仍止不住她們這些女人沸騰的心。

  「小君,我的禮服你穿得下嗎?」她沒有嘲笑含意,實在兩人的身高……

  剛回神的余巧君一瞧見孟潔為難的比比自身,立刻沮喪地低下頭,人家是三十四D,她是三十二B,光是胸圍就撐不起來,更別提身高接近十來公分的差距。

  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她吁了口氣,「唉!時不予我,你當我沒開口。」

  孟潔看看腕上的表。「小君,我該去巡房送藥了,你……」

  「不要管我,讓我自生自滅好了。」余巧君無力的擺擺手,自歎少了灰姑娘的神仙教母。

  善良的孟潔不忍見她無精打彩的模樣,不過是一個宴會嘛!穿什麼還不都是一樣。

  「我表姊的體型和你差不多,我打通電話問她一聲,你再過去拿好了。」

  余巧君黯淡的眸子一亮,「你表姊是做什麼的?」

  「她在報社工作,姓花名艷子,因為工作上的需要,她衣櫥內有好幾套漂亮的禮服。」當然大多數是慷慨的表姊夫送的。孟潔在心中補了句。

  「哇!真好。」終於不致丟臉,但……余巧君遲疑地望著孟潔,「你去不去?」

  孟潔搖搖頭。「不行,今晚癌症病房有個老先生可能撐不過,我答應要陪他走最後一程。」

  「太棒……呃,太可惜了,以你的條件一定可以擄獲左醫師的心。」余巧君有些慶幸地說著反話。

  「左醫師?!」她記得院裡只有一位左院長呀!

  「就是院長的兒子,今晚宴會招親的主角。」余巧君喜孜孜地解釋。

  「他是我們醫院的醫師?」孟潔不解的蹙起眉,有這號人物嗎?

  余巧君知道她又犯糊塗了。「左醫師是兼職醫師,只有重大手術才會在醫院的手術室出現。」

  「噢,是這樣呀!難怪我沒見過他,因為我不是開刀房的護士嘛。」她一臉領悟地綻開笑容。

  殺了她吧!潔兒真……天真。余巧君翻翻白眼,「你見過他,而且不只一次。」

  那麼俊帥挺拔的優越男子,她竟能再三的忽視遺忘,真教人佩服上帝的巧思,人是不可能完美的。

  「是嗎?」孟潔心不在焉地偷瞄一下表。

  「潔兒,病人為重,我不耽誤你了……」她沒那麼遲鈍。

  孟潔心中牽掛著病人,一聽到余巧君的話,自然轉身走回長廊,因她惦念著癌症病房老先生的家人,是否又為了遺產之事吵鬧不休。

  人都將死,到底為何而爭,真令她想不透。

  一隻手高舉的余巧君為之失笑,收回「待會見」三個字,潔兒的這種迷糊狀又不是頭一回見,她實在單純得毫無心機。

  「算了,還是早點回去裝扮裝扮,說不定還能雀屏中選當上下一任院長的夫人!」她忍不住飛揚的心,嘴角含笑地編織著美麗的遠景,彷彿所有的美好都已握在手中。

  ☆☆☆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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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45:09
  「要命,我就知道老狐狸耍陰,一肚子壞詭計等著把我推入火坑。」

  一旁長相溫和,戴著金邊眼鏡的爾雅男子噗哧一笑,難掩嘴角上揚的弧度,放肆的發出刺耳的笑聲。

  這對父子真是可愛透頂,一個拚命要抗婚,一個使勁要扭轉兒子的性向,鎮日像八年抗戰般玩起諜對諜的遊戲,這邊算計來,那邊買油準備開溜,而他這個無辜受害人竟莫名其妙成了危情第三者。

  好在他的女友是從高中時代即交往至今,不致懷疑他的「性」趣,不然經報紙如此大肆渲染,他這輩子想討個老婆可就難了,因為就算人家不當他是雙性戀,也會自作聰明地替他冠上莫須有的罪名,譬如娶妻以掩飾見不得人的隱疾。

  「笑笑笑,看好朋友萬劫不復、痛苦不堪,你覺得很樂是不是?」什麼朋友嘛!就會落井下石。

  左天青瞪視沒義氣的好友,自顧自的生著悶氣,現在的他是孤軍奮戰,力挽狂瀾,只能在夾縫中求生存。

  「哎呀!我的小甜心,我是在苦中作樂,其實我在哭,你瞧我眼角都濕了。」男子指指自己眼尾的濕意。

  「哼!好大的一顆淚珠,我信你才有鬼,嘲笑我很愉快吧!」敢笑出淚,太久沒量他的腳底印了,欠踢,左天青的雙腳正蠢蠢欲動。

  「我怎麼會嘲笑你呢?咱們是坐同條船的難民,禁不起一絲風浪。」

  難民?左天青嗤了一聲,「不要以為我聽不出你話中的奚落,反正我會拖著你一直下地獄,咱們生死永相隨。」

  這……多曖昧的話語,他就是這樣被攪進渾水中。

  安迪本名徐文迪,大學時主修財務金融學系,原本等退伍後要自組一家金融公司,誰知陰錯陽差之下,竟成了左天青的經紀人兼保母。

  到現在為止,徐文迪還搞不清楚當初是怎麼誤信賊言上了賊船,如今想脫身是難上加難,而且竟還成為他傳奇故事的「男主角」。

  「小青青,做人何必太小氣,瞧瞧你那三位姊姊多豪氣。」徐文迪故意戳其痛腳。

  「噁心,不要叫我小青青。」嗟!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左天青摩擦著自己的手臂。

  「比起閣下的肉麻程度,小的只學到皮毛,尤其是你吹乾指甲油的嬌態更是媚得無人可比。」嘔!徐文迪警告自己別想起那畫面,不然又要反胃。

  「少鬧我。」

  坐立難安的左天青皺著一張俊臉,想找辦法要逃出生天,他沒想到老爸不要臉到如此地步,竟利用老丈人的身份,「情商」他那當大哥的姊夫義務贊助。

  趁他在台上走秀時,直接闖進發表會擄走他,順便帶走意圖棄他而逃的「愛人」安迪,然後大方地走人,留下一室錯愕的賓客。

  尤其是石虎那張酷臉,不管他怎麼嬌嗔戲弄都不為所動,活脫脫是座冷冰冰的雕像,半點憐香惜玉之情都無,更別提放他一馬了。

  倒是他的手下個個防備地坐得老遠,生怕染上什麼不乾不淨的病菌。

  一群笨蛋,同性戀又不會傳染。

  「小青青,溫柔些,你愈來愈不像女人嘍!」徐文迪做作地撫摸他的下顎。

  左天青一個反手扣住他的咽喉。「我現在沒心情演戲,要命就少惹我。」

  「作繭自縛怨不得人。」徐文迪撥開頸上的桎梏。「我看你舉白旗投降吧。」

  「絕不,我要為自由奮戰到底。」他慷慨激昂的說道。

  「好志氣,小弟,大姊我等著看你粉身碎骨。」出現在門口的左天虹恥笑地為他的大話鼓掌致意。

  左天青微微一曬。「大姊,律師樓倒了嗎?還是大姊夫另結新歡?」

  「天青弟弟,你最近是不是踩了狗屎,要不要大姊替你去去味呀?」左天虹笑得十分和善可親。

  「我……我……嘿嘿!大姊是觀世音菩薩轉世,原諒小弟忘了刷牙口太臭,姊夫對你的愛如天高海深,用之不盡,取之不竭,比狗還忠誠。」

  「喲!真是不得了,你拐著彎罵大姊是母狗,小麼弟,我看你是在劫難逃嘍。」左天綠順口推他入死穴。

  她是跟在大姊身後上來的,為了就是看笑話。

  「三……三姊,你不要害我,近期我可沒開罪你,好心點放我一馬。」當老么真可憐,他心頭淌血呀!

  其實三個姊姊都矮左天青十來公分,可是不知為何,他打小被她們欺壓到大,至今仍不敢反抗,只要她們一個眼神或輕哼,他便不由自主地矮了一截,氣弱不已。

  及長,工作場合多是跋扈驕縱的花癡女,一見到他就像發情母狗一樣偎著他摩挲,連在工作中都伸出狼手撫摸他的私處,惹得他對女人的印象可謂糟到頂點。

  他的確不是同性戀,也同樣有男性的需求,但他寧可花錢上高級俱樂部找女人發洩,也不願找個固定的伴來煩死自己。

  他常去的那間俱樂部有男公關和女公關,說穿了就是男妓、女妓,他們接客的原則就是沒有原則,男女都可。

  而他每回上俱樂部時會同時點一名男妓和一名女妓,在眾人面前他會和男妓調笑、親吻,甚至裸著上身撫摸、挑逗,惹得有同性傾向的男妓氣喘吁吁,一再呻吟。

  然後他會假借為維護形象和女妓進房,旁人以為他是在作戲,但關上門可就是假戲真作,來場顛鸞倒鳳。當然他會多付一些錢堵住女妓的口,因此他的真實性向才未被揭穿,一切只為了應付他那神出鬼沒的恐怖老爸。

  他用心已泣血的地步,怎麼還會淪落老爸魔掌呢?這實在讓他無法不怨天呀!

  「乖乖上斷頭台吧!小弟。老爸可是用盡心機,為你招募了各式佳麗,環肥燕瘦任君挑選。」

  「是呀,小弟,大姊所言甚是,可別辜負老爸望子成龍的殷切盼望。」左天綠笑著拍拍他的背,力道嚇人。

  左天青輕咳了數聲,望著半掩的門,「姊姊們何苦為難小弟,反正你們都已下了地獄……」

  他狀似認命地低下頭,悄悄地挪動腳步,以為沒有人會注意他小小的邪念。

  左天虹和左天綠相視一望,由著他做垂死掙扎,當了二十幾年姊弟,豈會猜不透他在打什麼主意,若不讓他表現一下愚鈍的拙相,未免失了手足之情。

  「啊--好……痛。」

  一聲尖叫伴隨著重物落地聲。

  「小鬼,你太不尊重我的專業,敢在本警官手下企圖逃脫?活膩了,嗯?」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難怪左天虹、左天綠不吭氣,因為老二左天藍正在門口守著,準備「護送」死刑犯上刑場。一旁咋舌的徐文迪頭皮略微發麻的看著左天青的慘狀。

  左家四姊弟在各自的領域裡皆有「傳奇」的美譽。

  老大左天虹是位律師,打遍律師界無敵手,七個月前下嫁南部望族,如今婦唱夫隨,來往南北好不暢意,教人看了為之羨慕。

  老二左天藍是個任性的警官,偏偏破案率奇高,暴躁、蠻橫的個性在黑幫老公的寵溺下更加無法無天,氣煞一干曠男怨女。

  而看似清純的惡魔老三左天綠則是位記者,一枝筆比赤鏈蛇還毒辣,兩個月前也拐了個疼妻疼到骨髓裡的破相男為夫,恩愛的程度讓人看了吐血。

  在左家老爸一聲令下,終於踢出三個滯銷品,一年的期限現在只剩下一個月左右,想當然耳,各家皆出奇招非陷「剩男」於水深火熱之中方肯罷休。

  手足何所用?左家人的回答是--消遣。

  ☆☆☆

  頭痛、腳痛、腰也痛,背上肯定淤血了。

  故作女兒嬌態的左天青終被脾氣爆烈的左天藍踢下樓,只見滿屋的鶯鶯燕燕活像參加選美會,一個個打扮得猶似交際花,一室的香水味嗆得他直打噴嚏。

  「保重點,小弟,你的健康是我們的幸福。」左天虹似笑非笑地丟下一句,就走向她親愛老公的懷抱。

  左天青還來不及回答,左天藍又粗魯地擰著他的耳朵。「給我小心點,敢偷跑就打斷你的腿。」

  一說完,她也趕緊去解救她身陷胭脂陣的老公,眾家女子一見她掄起拳頭,連忙識趣的走避。

  惟獨左天綠不慌不忙地拍拍他的手臂給著勸告,她老公的長相令她十分安心,她可是掉了兩滴淚才阻止老公接受天才老弟的整型手術。

  「自個兒珍重,千萬不要飢不擇食,你是外科醫師不是泌尿科,腎虧會連累左家絕後,慎之、慎之。」

  「你……你……」可惡,他是有怨難宣。

  這些沒血沒淚沒心肝的姊姊們,自己不能堅持原則已經是天理不容了,還助紂為虐、為虎作倀地欺凌他,簡直是老天不開眼。

  連安迪那個沒膽的傢伙都臨時抽腿,用著戒懼的口吻一再向三位姊姊保證,他絕對是個安分守己的異性戀者,不敢覬覦她們小弟的「美色」。

  啐!靠天天垮,靠水水涸,還是靠自己最穩當。

  左天青不想被看輕,但為了日後的自由著想,他嬌柔地扭著翹臀,蓮花纖指勾著紅綃,故作扭怩地走向他親愛的老爸。

  臉色微微一變的左自雲見狀笑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當場掐死這個不孝子,竟敢讓他的老臉皮掛不住。

  「兒子呀!還記得庭院那株桃花的下場吧?做人可不能輸給一株花草,懂吧!」

  左天青臉一白,嘴唇泛紫,收斂起花癡的假相。

  別看他老爸年過半百,那性子拗起來可比初生的嬰兒還令人頭疼,在他二十歲那年曾不小心惹火了老爸,結果逃命的下場是一株活了快三十年的老桃樹,在他老爸的大刀下裂成兩半,刀尖正好橫過桃木心直抵他的鼻頭,那種離死亡只在咫尺的恐懼,非常人所能承受。

  什麼叫父子親情?這四個字在左家絕對找不到。

  「爸,你今天穿得真帥,氣度非凡,風度翩翩,身為你的兒子真因而沾光不已。」

  「哼!巧言令色。」左自雲心中倒是有一分受用地揚起得意的笑。

  左天青一見他笑便寬了心。「老爸,我句句實言,天地可表。」

  「不要以為嘴上抹了蜜我就會心軟。」左自雲笑得陰險。「隨便挑一個吧!」

  「呃,老爸,這會不會太囂張了一點?又不是點妃宴。」他真是受不了。

  「和你那些小伎倆相較,我還嫌小兒科呢!」薑是老的辣,想誆他?門都沒有。

  同性戀?玩弄他老頭子不看電視嗎?自己是在容忍兒子的孩子氣,察言觀色是醫者的本能,妄想隻手遮天還得有天賦,也不想想是誰養大他的,笨兒子。

  好奸的老爸。左天青打哈哈的說:「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不急嘛!」

  「你不急,我急,你想害我在萬老頭面前丟臉,一年期限對你而言夠寬大了。」

  「又是萬叔叔,你們爭了一輩子不累嗎?你不怕我娶個惡媳婦回家來虐待你們兩老?」左天青無奈地說。

  這兩個老頑童,明明感情比親手足還濃厚,偏偏一張嘴硬是得理不饒人,光是掉了一根針也可以吵個老半天,更遑論其他瑣事。

  當初老爸一年內要四位子女結婚,為的不就是賭一口氣,結果苦的都是他們這些拒婚的可憐蟲。

  不過,說也奇怪,上頭那三尊大仙倒真的尋到一生的伴侶,詭異得讓他發毛。

  左自雲笑著重敲兒子的腦門。「你認為那三個丫頭惡不惡?想娶個惡媳婦還得看你有沒有本事。」

  這世界上想找個有他女兒一半恰北北功力的人已經是不易,他都治得住三個女兒了,還怕治不了誰。

  而且他可沒指望兒子、媳婦孝順,反正早被忤逆慣了,哪天不搞出事來氣氣他,他倒覺得人生太平淡,沒有刺激呢!

  惡媳婦會有陰險公公厲害嗎?不用想也知道是在作白日夢。

  「院長,左醫師,你們在聊什麼愉快的話題,不介意我分享你們的喜悅吧?」

  「是范醫師呀,來來來,你們都是外科醫師,一定有很多話題可聊。」嗯,這女孩不錯,談吐合宜,大方得體。左自雲暗自打量著。

  「好一陣子沒見到左醫師,少了切磋對手真是可惜,左醫師打算幾時接下外科主任的職位?」

  左天青瞄瞄父親,將不快藏在眼底。「我從沒打算接下外科主任一職,現任劉主任很稱職,不需要異動。」

  范櫻櫻愣了一下,不太能理解以他優秀的外科技術,為何要顧忌一位行將就木的老頭,何況左氏醫院將來可是要由他繼承的。

  她承認自己對他的仰慕,尤其是他那超乎神技的高超外科技術,總令她沉迷不已,渴望與他共同在醫界闖出自己的天空,超越院長在醫界的聲望。

  而且有左氏醫院從旁輔助,一切醫學資源得來輕鬆,不怕得不到國際間的認同,遲早可以揚名立威於海外。

  「劉主任年歲已大,兩手的穩定度不若年輕人,早該退休了。」她要的是院長早點開除劉主任,另聘年輕有為的外科醫師。

  「退不退休是個人意願,無人可左右,而且劉主任在手術房的表現堪為後輩楷模,你太多慮了。」

  真是雞婆,她自以為是誰呀?左天青非常瞧不起在背後論人是非的人,口氣便有些冷淡。

  「左醫師,你可以叫我櫻櫻,用不著太生分。」她收起些許掠奪霸氣。「我可以稱呼你天青嗎?」

  左天青不太高興地假笑,借彎腰拿點心的姿勢避開她有意無意的觸碰,不喜歡她的主動強硬。

  在一旁的左自雲替他作了回答,「當然可以,你們年輕人好好聊聊,我不當電燈泡了。」

  他刻意為兩人留下空間,雖然對范櫻櫻的印象不甚良好,但是女孩子要主動些才好,不像其他人只敢遠觀,好像不好意思來領走他的獎金。

  唉!瞧他多辛苦,為兒女勞心一輩子。

  左自雲眼角帶笑地走向那群幸福的女兒、女婿,讓他們也分享一下他心中的快意。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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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45:46
第二章

  「老爸,她不適合天青。」左天虹首先說著。

  「沒錯,一看就知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老爸,你的眼光太膚淺了,我討厭她。」

  左天綠故作謹慎狀勸說:「二姊,做人要圓滑,也許將來她會成為你的弟媳,牙齒不要裝鋼圈。」

  「什麼意思?」左天藍聽不出她的諷刺,疑惑問道。

  左天虹和左天綠同時笑著說:「鐵齒。」

  「你……欠扁。」本來她想扁大姊,可是基於長姊如母的道理,她改向妹妹出招,只是人家的老公是寵妻一族,所以她還是算了。

  三個姊妹各自偎在老公懷裡,穩穩地選了個視野極佳的僻靜角落觀看一室爭奇鬥艷的女子,而左自雲也是一副好老公模樣,和妻子要楊飄若笑著膩在一起。

  他們很用心的觀察且發現一種怪象,似乎只要有范櫻櫻在的地方,其他護士、女醫師或藥劑師都不願靠近,形成兩人被架空的感覺。

  當然他們也在這些女人中找尋適當人選,不會真的亂點鴛鴦譜,畢竟玩歸玩,她們還是很重視老么的幸福。

  「虹兒,說說你的觀點,她為何不適宜?」左自雲認為男俊女美,看起來滿相配。

  「爸,你有沒有發覺小弟眼底的厭惡?他雖然對女人沒好感,但從來沒有這麼明顯。」

  「是嗎?」他瞇著眼睛輕瞟。「青兒對女人不都是這調調!」

  左天虹搖搖頭,「不一樣,他笑得很痛苦,一副恨不得把范櫻櫻的腦袋用手術刀切割成四方形的模樣。」

  左自雲一驚,有這回事?太暴力了。「他們倆都是外科醫師,應該合得來。」

  「拜託,老爸。人家是說醫師配護士,要是娶個和自己同為醫師的妻子,你不如叫他每天照鏡子。」

  人生已經太嚴肅了,誰會自找麻煩娶個會在床上一起討論腸子該切多長的妻子,一點格調都沒有。左天藍不屑地撇撇唇。

  「爸,我贊成大姊和二姊的意思,夫妻本是彼此互補,你看我們三對有哪一對稱得上是天生一對?全是勉強湊合成良眷。」

  左天綠的淺見獲得兩位姊姊頷首讚美,但是三位良人可不同意,全皺著眉頭怒視著她,認為她在污蔑他們的真心。

  「三妹,大姊夫沒得罪過你吧?」

  「小姨子,說話要憑良心,你在報上寫盡我藍天幫的內幕,我可沒吭聲哦!」

  駱雨霽和風似默的不滿引發沈烈陽的護妻行動,他雙手圈住左天綠的腰以示支持。

  「大姊夫、二姊夫,請管好自己的妻子,她們本來就不是心甘情願下嫁於你們。」他這點小道消息是愛妻提供的。

  「你……少神氣,你和我們有什麼差別?」說到難堪處,風似默是受害最慘的一位。他求婚不成反遭一干人設計,連親弟弟都幫著外人插上一腳,害他至今仍淪為幫內的笑柄。

  沈烈陽滿臉溫柔地親吻愛妻,「是綠兒主動提議結婚,我是配合度最高的新郎。」

  「嗄?!她開口求婚?」兩個大男人當場傻眼。

  「唉,兩位姊夫,不要太羨慕我老公,誰教你們都長了一張不安分的臉,姊姊們自然不放心嘍!」還是她老公可愛。

  兩個女人在旁邊直點頭,表示非常贊同。

  「虹兒,你不會要我也去弄一張鍾馗畫來避邪吧?」駱雨霽笑得很勉強。

  「我夠邪了,你想避我嗎?」左天虹的眼中滿是期盼,想借此得知自己在老公心中的地位。

  「休想,你給我乖一點,這輩子我會纏你纏到死。」他微慍地捧著她的後腦勺,將唇狠狠的貼上她的,開始熱吻。

  左天藍不耐煩的冷嗤一聲,真是愛現,什麼纏你纏到死,肉麻兮兮又超級無聊,風似默要是敢說這麼噁心的情話,她會先扁他一頓。

  夫妻同心,風似默一瞧見她不加掩飾的不耐表情,笑著輕吮她的耳垂,手直接往她臀上一按,不在乎眾人挑眉的曖昧眼光。

  「你真色。」左天藍抓住他不安分的手。「你再不住手,我就自願請調到國外受訓。」

  他縮回手,懊惱地大吐一口氣。「好老婆,你可別放我孤枕難眠。」

  「少裝委屈,誰不知你以前的女人多得像海裡砂,說不定我前腳一離開國門,咱們的床上就多了個女人陪你快活。」

  「藍兒。」對於她的不信任,風似默有些生氣。「你敢懷疑我對你的心?」

  「天會變,地會變,人心哪有恆久不變的道理。」一說完,她就感受到腰間一緊。

  「說得好,二妹,我支持你的論調。」愛是不能盲目的,左天虹十分贊成的說。

  「虹兒,你認為我愛你愛得不夠深嗎?」駱雨霽的聲音中有風雨欲來的前兆。

  這兩對夫妻在有心人的撩撥下,出現了一絲火藥味,而那位有心人左天綠卻正在她丈夫懷中咯咯直笑,惹得沈烈陽疼龐地低頭一吻。

  「調皮,你相不相信我的真心?」他常擔心這只是一場美麗的夢。

  「我不相信自己的老公,也該相信自己的眼光,記者的眼光最敏銳了,我愛你。」

  「我也愛你。」沈烈陽感動地擁緊她。

  左天綠故意提高音量地刺激兩位姊夫,「還好你長得不像兩位姊夫那般俊容,不然我還真擔心你偷人呢?嫁個俊老公得日夜操心人家來搶、來偷,還是醜一點的老公較安心。」

  「左天綠--」

  兩道怒吼直劈向左天綠,她挑釁似的摸著老公被火灼毀的半張臉,狀似無知地朝兩位氣得臉色發黑的姊夫微笑。

  駱雨霽咬著牙說:「虹兒,要是我失手掐死你妹妹,你會不會幫我辯護,讓我無罪開釋?」

  「藍兒,你要看好我腰間的槍,我不希望突然發現少了一顆子彈,而那顆子彈剛好穿透你妹妹的腦門。」

  左天虹和左天藍不理會他們的瘋言瘋語,完全漠視他們自顧自的討論起哪個女孩上相、哪個女孩「可觀」,讓他們氣得牙癢癢又不能發作。

  他們皆知萬一真的惹惱了她們,左家女兒沒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到時他們可能被休了都還不知該去哪裡找逃妻,只好猛生悶氣。誰教他們長得「太帥」,這一刻,沈烈陽感覺被人恨著。

  「咦,大姊,你看左邊那位穿淡紅色禮服的女孩怎樣?」左天藍覺得她看起來好像滿乖巧的。

  「藍兒,你的眼光不錯哦,她看起來很討喜,就是怯懦了些。」可惜那女孩不敢去搶范櫻櫻的風頭。

  她們的目光停在可愛小巧的余巧君身上,正好左天青實在受不了范櫻櫻一再追問他何時接掌醫院,以及純為利益的空泛問題,急著找人開脫,於是一把拉住離自己最近的余巧君,對她露出令人迷炫的笑容。

  「原來小鬼中意這種胸無波瀾的典型呀?難怪他偏好同是扁平族的安迪。」

  左天藍語帶嘲諷地注視著場內的三人,順手拍開老公在腰上不安分的大掌。

  幾乎所有的左氏成員視線都繞在同一處轉,唯獨新聞鼻敏銳的左天綠不由自主的盯著門外一抹黑影,發現那人似乎找不到入口。

  她莞爾一笑,離開老公的懷抱,用眼神暗示他安心,再悄悄地打開落地窗朝門口的人兒招招手,要那人走「捷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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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46:02
  好大的庭院,孟潔東摸西找,就是找不到大門的正確位置,加上外面的溫度低了點,令她十分著急。

  本來她是打算守著老先生到他嚥氣為止,可是他那群不肖子孫因遺產分不均跑到病房去鬧,並因她是外人而將她趕出病房。

  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只好搭公車回自己的租屋處,等她一回到家才想起她答應讓小君在自己房裡換裝赴宴,所以鑰匙在小君身上,因此她根本不得其門而入。

  於是她匆匆地叫了一部計程車來到院長的家,可是她從未到過院長的住所,只知在陽明山一帶。

  幸好是好心的司機阿伯指點,她才在眾多豪宅中看到寫著「左公館」三個字的門牌。

  「好餓,院長的宴會應該有東西吃才是。」來來回回找了好幾趟,孟潔的體力有些透支。

  她正想如果再找不到大門進去,乾脆坐在外邊等余巧君好了,沒料到月光下突然有個漂亮的小精靈向她招手,她毫不遲疑地靠了過去。

  「你……叫我?」哇!好美的女孩,真像妖精。這是孟潔對左天綠的第一印象。

  左天綠眼睛為之一亮,她從未看過這麼適合當情婦的女人,她有點壞心地想煽動這女人去教訓剛才想弒小姨子的兩位姊夫,那畫面一定很爆笑。

  「我是左天綠,小姐貴姓大名?」她擺出童叟無欺的招牌笑容。

  「我是孟潔,大家都叫我潔兒,你是院長的客人嗎?」孟潔發現裡面好熱鬧,似乎醫院的未婚女性員工全到齊了。

  院長的……客人?!左天綠的笑容凍結了三秒鐘。「我姓左。」這樣她該懂了吧?

  「我知道,左小姐,你剛才自我介紹過了,我姓孟,你可以叫我潔兒。」她基於禮貌,所以又報了一次姓氏。

  嗄?「潔兒,你是醫院的……員工?」她本想問「是醫院的病人」,而且是精神科的。

  「我是護士。」

  「護士?!」她的反應好怪異,左天綠開始有些訝然。「你不認識我?」

  「啊,對不起、對不起,你一定是我以前看護過的孕婦或是小孩子的母親,我居然忘了自己病人的名字,請你不要怪我太疏忽。」

  孟潔的態度一百八十度改變,著急地對她道歉鞠躬,令一向伶牙俐齒的左天綠頓時呆了,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整個腦袋空白一片。

  她……她是怎麼一回事?居然表裡不一,讓自己空歡喜一場,什麼最佳情婦代言人,眼前的潔兒根本是迷糊蛋一個。

  咦?!驀然一道靈光擊中左天綠狡猾的思路,就讓小弟去疲於奔命,照顧這個連大門就在眼前也找不到的「孩子」。

  「潔兒,你來參加宴會要走那一邊。」她指向左天青所站的位置方向。

  由於余巧君正背對著孟潔,加上大廳的水晶燈光太亮讓她瞧不清楚,所以即使左天綠所指的方向亦是余巧君所站之處,她還是錯過了余巧君。

  好玩,有趣極了。左天綠開始撒網,「你不知道今天是左少爺的選妻宴?」

  「知道。」

  「你不想成為左氏醫院繼承人的妻子嗎?那可是很風光的。」而且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她又暗暗加了句。

  聽到這番話,孟潔單純的眼有著迷惑,那神情遽然讓左天綠呼吸一窒,多媚的迷離眼神,簡直是上天的傑作,可惜在天真的她身上是一種浪費。

  孟潔秀眉微皺,不以為左天綠的問題與她有何關係,只問道:「我可不可以先吃點東西?」她餓扁了。

  「可以,你跟我來。」

  一轉身,左天綠碰到坐不住的老公,手腕一勾便為他介紹孟潔這位與眾不同的大美人。

  沈烈陽和孟潔一照面都微微一僵,接著才露出平常應對的禮貌,並未因對方出色的容貌或失色的俊顏而有所失常,一切都因太自然而顯得不造作。

  左天綠非常不高興他們的表現,覺得他們至少要驚呼一聲來應應景。

  「老婆,你在生氣?」

  是,她在生氣。左天綠沒好氣的問:「你不覺得潔兒非常美艷動人嗎?」

  「她是很美呀?可是我的老婆更美呀!」在他眼裡,綠兒才是唯一的美女。

  「貧嘴。」她笑著拉拉沈烈陽換膚失敗後皺皮。「潔兒,你沒被我先生驚人的外貌嚇到嗎?」

  孟潔眨眨困惑的眼,「我為什麼要嚇到,他是你的先生不是嗎?」

  這番令人絕倒的話再度使左天綠怔愕,她的神經真不是普通的粗,難道她沒看到沈烈陽臉上可怕的傷痕嗎?否則怎會反而用問句來考倒自己?

  旁人初見烈陽略顯猙獰的皮相,大都是遠而避之看情況,確定他不如外表般可怕後才敢靠近,而潔兒卻能視而不見地與他打招呼,真是具有左家人的特質,這樣的奇女子不攬進左家族譜太可惜。

  「潔兒,來,我替你引薦一位朋友。」

  命運的轉輪因左天綠的介入而開始運行,兩條平行線漸成重疊。

  ☆☆☆

  不耐煩的情緒浮上左天青不再刻意隱藏的臉,他的三位姊姊雖然狂妄自大,但至少她們確有本事,而且懂得用幽默收斂其鋒芒,使人失去戒心。

  但這個女人的破壞性不容小覷,他的耳膜已發出鳴聲,他發誓若再繼續聽范櫻櫻「學術性」的演講,他一定得去掛急診。

  為了擺脫她寸步不離的盯人術,他只好找個替死鬼來轉移目標。

  「你是放射科的巧君是吧?」

  冷不防被左天青握住手臂而臉紅心跳的余巧君,由於太接近心目中的神祇她反而顯得有點羞怯,只能用點頭代替回答。

  「你覺得今晚的宴會還可以吧?希望沒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他用萬人迷的笑容橫掃四周,周圍的女人們呼吸聲頓時變得沉重。

  由於他的主動示好,原本畏懼范櫻櫻的女人們立刻芳心大動,紛紛丟棄自尊地靠近他,形成一個半圓,將三人圍在半圓內聆聽他們的交談。

  「不……不會,很好。」余巧君的心跳飛快,都快停止呼吸了。

  「你很可愛,要不要當我女朋友呀?」左天青用玩笑式的口氣打趣,並非當真。

  他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余巧君不敢相信她的好運,自己居然在眾多美女中受到青睞,即將成為左醫師的知心伴侶,驚愕的表情在她臉上一覽無遺。

  「天青,你不要逗弄人家小護士,她哪配得上你。」范櫻櫻示威似的斜睨了她一眼,佔有性地勾上左天青的臂彎。

  一句刻薄的言語將身處天堂中的余巧君打入地獄。

  「范醫師,人生而平等,你沒有醫者父母心的胸襟哦!」左天青臉上雖帶笑,但眼神卻森冷不已。

  這女人太囂張了,他是看在她是左氏醫院的外科醫師身份上,才不想當場讓她難堪,很技巧地抽出被她勾住的手臂側望著她。

  「你還叫人家范醫師,聽起來好生疏。」范櫻櫻面露不悅地撒嬌,「叫我櫻櫻啦!」

  「我們好像也沒熟到哪去,你的盛情教我惶恐,范醫師。」真……真噁心的做作女人。

  范櫻櫻自以為高人一等的說:「放眼這一室,只有我的美麗和才識足以擔任你的妻子,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培養感情。」

  「你的美意我無福消,難道你不曉得我只喜歡『男人』?」他特別強調自己的性向。

  這報章上的小道消息由他親口證實後,在場的女人全都臉色一變,大歎上天不公。

  只有范櫻櫻面不改色,一副自信過頭地嬌笑著。

  「等你和我結婚後,我有把握一定能治好你的毛病,我的身體可比那些硬綁綁的臭男人柔軟,包管你愛不釋手。」

  說著,她還刻意用壯觀的上圍碰碰他的胸膛,大膽地依偎在他懷中摩擦,放電的眼眸更帶著性的邀請,媚得虛假。

  你做夢,要我娶你我寧可娶乖巧的巧君。左天青冷冷回絕,「我對蕩婦沒興趣。」

  「你……」范櫻櫻臉一沉。「我喜歡你,但不代表你可以侮辱我。」

  「在大庭廣眾下對我性騷擾,連我都替你感到臉紅,你大概不是處女吧?技巧這麼熟練,麻煩你把伸進我衣服的手放回原位,我可不想替別人養孩子。」

  左天青惱極了,從沒見過有人厚顏至此,哪有女人一見到男人就自動貼上「私人專用」的標籤?她不要臉的程度教人咋舌。

  而且今日她可以隨便地投懷送抱,難保他日不會偷爬牆,帶著別的男人的種冠上他的姓氏。

  范櫻櫻理直氣壯的說道:「現在的女孩子有享受性高潮的權利,婚前保持童貞是不可能的事。」她的意思是她已非處女,而且視性如同白開水,渴了就端一杯來解渴。

  「是嗎?那你繼續享受性高潮的自由。巧君,要喝杯香檳嗎?」他覺得范櫻櫻真是不可理喻,便轉頭對著余巧君有禮的問。

  余巧君愣了一下,隨即臉頰飛紅:「呃,好。」

  左天青手一舉,招來臨時請的侍者,用十分溫柔的紳士風度遞給她一杯香檳,無視范櫻櫻女王似的玉手正等著他獻慇勤。

  「香檳甜甘不醉人,多喝一點無妨。」他瞄了一旁的家人,可惡的家人,竟涼冰地作壁上觀。

  受龐若驚的余巧君心口一甜,忘了他的同性戀宣言,如踩上雲端般快樂。

  「天青,我的香檳呢?」范櫻櫻的口氣帶著命令,彷彿他該服侍她。

  「請叫我左醫師,還有請你記住一點,我不是你養的狗,沒有必要忍受你的驕縱。」

  好歹出門前照照鏡子,瞧瞧自己是啥德行,他在心裡冷嗤。

  「天……左醫師,我自認為符合你擇妻的條件,你對我有何不滿?」范櫻櫻暫時忍住氣。

  「條件?」他故作瀟灑地撩撩一頭長髮。「我的條件是男人,你要去變性嗎?」

  「你在耍我嗎?這場選妻宴可是院長特別宴請全醫院未婚女性而辦,你不要羞辱我。」

  范櫻櫻出身上流社會,母親是國代,父親擁有一間規模頗大的製藥廠,從小她就是備受寵愛的獨生女,身邊僕傭成眾任她吆喝。

  家境優越加上自幼聰穎,她的人生道路一路順暢從未受挫,尤其是出眾的容貌,更讓她受盡男人諂媚的吹捧,不懂所謂的人情世故。

  在她狹隘的觀念裡,每個人都該奉承她,視她為唯一的發光體,所以她目空一切,鄙視家世低等的下階層人物。

  范櫻櫻以第一名的優異成績畢業於台大醫學院,出國深造了兩年,前年才在母親的人情推薦下進入左氏醫院任職,孤傲的脾氣和醫術成正比!令人又敬又畏。

  她從不主動與人攀談,若非必要她向來高傲地獨來獨往,對於護士的專業則嗤之以鼻,常以使喚下人的口氣命令人,因此她的人緣之低可破金氏紀錄之首。

  孤芳自賞又浸淫在自己假想的世界中,不涉足紅塵,范櫻櫻只活在她為自己所高築的象牙塔內。

  「范醫師,你不過是眾多女性之一,我就算是瞎了眼也不敢要你這朵火琉璃,易碎又燙手,是你太高估自己了。」

  范櫻櫻的高貴面具裂了條縫,滲出一絲憤怒。「我是全場最優秀、最美麗的女人,你敢蔑視我?」

  「男人要的伴侶是溫柔、體貼、嫻雅,你那咄咄逼人的強勢作風叫人難以領教,多學學巧君的可愛、甜柔吧。」

  「哼!一個不起眼的小護士也配和我相提並論。」她用不齒的眼神射向余巧君。

  余巧君瑟縮了一下身子。

  「范醫師此言差矣,大魚大肉吃多了易傷身,不如清粥小菜來得爽口。」

  左天綠嬌柔的嗓音一起,眾人自然讓開,視線落在兩位截然不同的美女身上,一清靈脫俗,如落塵精靈般晶瑩剔透;一艷麗非凡,嫵媚如同秋末火楓,扣人心弦。

  左天青的眼光一落定在左天綠身旁的孟潔身上時,就像磁鐵遇著了磁石,想轉都動不了地停格了。

  「你是左……小姐。」范櫻櫻微微一怔,分辨不出左家三姊妹。

  「我是他三姊左天綠。」

  「嗯,」她不太習慣的來回盯著兩張同樣清妍的臉孔。「我知道你們是四胞胎。」

  左天綠揚起天使般的笑容說道:「我小弟口拙,怕是得罪了范醫師,我在此向你賠罪。」

  「不敢當,你多禮了。」范櫻櫻慍怒的心情稍微平復。

  「對了,我帶了一位朋友要介紹給小弟……喲!」左天綠眼一凝,伸手偷捏了下呆如木雞的蠢麼弟。「你傻了呀?」

  回過神的左天青倉皇一笑,用眼角偷瞄短髮的美人兒,「三姊,你有事嗎?」

  「沒事不能找你嗎?」哈!天雷終於勾動地火,她這下功德無量了,左家最後的存貨發春了,接下來的他也難逃美人情關。

  「呃,沒有沒有,有事姊吩咐,小弟服其勞。」一轉眼,他識相地拍起馬屁。

  「潔兒……你要跑到哪去?」左天綠把正想和余巧君說話的孟潔拉了過來。

  「等一下,左小姐,我鑰匙還沒拿回來呢!」孟潔的死腦筋相當固執,非拿到鑰匙不可。

  兩人一拉一扯形成拉鋸戰,臉皮薄的余巧君受不了眾人的注目禮,連忙跑到衣帽間取出鑰匙交給她,一場大戰才告終結。

  「潔兒,這是我小弟左天青。小弟,她是孟潔,醫院的護士。」

  「孟小姐,你真美。」左天青不假思索地說出心底的話。

  美?孟潔摸摸自己看了二十八年的臉皮。「會嗎?左小姐才是大美……哇!你好漂亮哦!和左小姐長得好像。」

  此話一出,當場有人翻白眼,也有人差點口吐白沫,不過大家都是多年同事,早已習慣她的單「蠢」。

  「謝謝你的讚美,我們都一樣漂亮。」左天青過河拆橋地推開三姊,熱情非凡地握住孟潔的手打招呼。

  「你比較漂亮,真的。」她邊說邊用眼光找著和他一般擁有美麗容顏的左天綠,可惜被他寬闊的胸膛擋住。「你姊姊呢?」

  「她呀!」他佯裝左顧右盼,就是不看他背後的左天綠,「三姊大概找她老公恩愛去了。」

  恩你的大頭鬼,再假裝同性戀的醜相呀?現下本性顯露無遺,成了狼氏一族了吧!左天綠記恨地取下胸花的別針往左天青倒三角的窄臀一刺。

  「啊--三……三姊,手下留情。」他立刻閃開讓三姊露面,三姊好狠呀!痛得他差點咬到舌頭。

  「小弟,你的握手禮是不是久了點?可別乘機佔人家便宜,你忘了你的性向了嗎?玻璃小弟。」

  左天青橫了她一眼,裡面有著重重的埋怨。「男人嘛,總要保護女孩子,我怕她不小心跌倒。」

  他雙手緊握孟潔吹彈可破的白皙小手,笑容可掬地恢復他的男兒本性,絲毫不顧忌旁人異樣的眼光。

  他身為左家人的任性和霸道,此刻可是發揮得淋漓盡致,他就是不放手。

  「說得也是,反正你和潔兒都是同性別,互以姊妹相稱即可。」左天綠再將他一軍。

  「三、姊,壞人姻緣會一輩子倒霉。」他先瞪了三姊一眼,然後親切地撫撫孟潔的手。「我三姊愛開玩笑,你可別當真。」

  孟潔眨眨如扇的長睫毛,迷惑地看看不自由的手。「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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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46:32
第三章

 嗄?!

  左天青掛在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有幾秒鐘的呆滯,隨即笑得十分開懷,原來她不曉得自己的同性戀宣言,好佳在。

  「對不起,左先生,你可不可以放開我的手?你握得太用力了。」

  他低頭一瞧,心疼又不捨地輕揉著她的手,「你的皮膚真細,輕輕一握就泛紫。」

  「沒關係啦,左先生,這是天生的,揉也沒有用。」孟潔不好意思害他自責。

  「叫我天青或是青,別太生分了。」他愈摸愈上手,感覺真是舒服。

  他矛盾的話語前後不一,惹得眾人瞠大眼睛,無法置信他翻臉之快速,一致用譏笑的眼神望向一臉憤慨的范櫻櫻,誰教她太目中無人引起公憤。而對於她用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自取其辱一事,感到幸災樂禍。

  孟潔遲疑著,「這……不好吧!我又不認識你。」頭一回見面,她對他又沒什麼印象。

  「你不認識我?!」他驟然拔高聲量,一副不可思議的拙樣。

  「我是不認識……」孟潔想想又不妥,「你是左小姐的弟弟不是嗎?」

  他幾時成了配件,她認識三姊居然不認識他?「我姓左。」

  「我知道呀!」他們姊弟好奇怪,都說一樣的話。

  「那你還……」左天青突然有些領悟,「左院長是我父親,我就是這個選妻宴上的左醫師。」

  「喔,你是左醫師呀!可是你好年輕又太漂亮,我還以為你是模特兒呢!」她無意中說中他的副業。

  左家三姊妹大約一百六十五公分高,而高她們十來公分的左天青正好一百八十公分,在男模特兒行列中身高算是中等。

  但輔以俊秀的外表和淡漠的氣質,他在舞台上的光彩無人可媲美,為他贏得無數的掌聲。

  「哈、哈!笑死我了,小鬼,你的魅力不再呀!」左天藍抱著肚皮狂笑。

  大姊原叫她不要搗蛋靜觀其變,但她捺不住性子跑來偷聽,不料竟聽到如此好笑的對話,真是好玩。

  「二姊,你閉嘴。」左天青一惱,忘了她的暴力傾向。

  「吼我,你找死。」

  什麼手足情誼全顯現在這狠心的一拳,他飛出去的漂亮落點,就在父親大人足下,「孝順」得連神佛都笑了。

  「哎,我的天!真……狠,當我是沙包呀!」左天青攀著父親的褲角站了起來。

  一屋子的女人被左天藍的快拳震得張口結舌,尤其是看到左天青的下巴都腫了,嘴角的血絲順流而下時,更心驚膽戰地窩成一堆,生怕變成下一個受害者。

  「你真粗魯,怎麼可以打人呢?咦,你長得和左小姐好像。」太奇怪了,竟有三個長相雷同的人。

  孟潔心思簡單,一看到有人受傷就立即發揮護士天性,她緊張地奔到左天青身邊檢查他的傷,眼尾餘光瞧見出手女子的長相,兩道弦月眉陡地連在一起。

  「你罵我粗魯?!」左天藍不怒反笑,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樣。

  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敢罵她耶!太新奇了。

  「你們……」她比比左天綠,再指指左天藍。「你們是雙胞胎?」

  「不是。」

  兩人不約而同的搖頭,臉上的笑容有些可惡,存心要戲弄她。

  左天青痛得一手扶著下巴,另一手仍不安分的握著孟潔為他拭血的柔荑,有點變態地感謝二姊的那一記重拳。

  「潔,我們是四胞胎。」

  「四胞胎?!」她訝然一呼,沒有聽到他以潔稱呼她。「你媽媽好偉大,一胎四胞一定很辛苦。」

  楊飄若站在一旁,微笑地點點頭,這女孩不若外表般沉練,內心十分純淨,當下對她有了分好感,唯一擔心她太純真,大概會被自己的兒子當玩具耍著玩。

  「左、天、青,你嫌一拳不夠勁是不是?」左天藍不太甘心地揮揮拳。

  「二姊,我看你那一拳已經讓他開了竅,你瞧他的手在犯賤了。」左天綠朝二姊使使眼色。

  她壞心腸地說道:「這位小姐,小心愛滋病,我家小弟可是被男人睡過哦!他是個Gay。」

  「二姊--」左天青呻吟的哀求,發覺假裝玻璃逃婚的計劃,這下成了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潔,我是貨真價實的男人,你千萬不要聽信謠言。」

  孟潔被搞混了,一心無法二用。「你是不是同性戀和我沒關係吧?」

  「怎麼會沒關係?我的心受傷了。」他將扶下巴的手改捂上胸口。

  「你不要傷心,我不會歧視同性戀,只要真誠相待,性向不是問題,而且你長得這麼漂亮。」

  她的安慰聽在左天青耳中如晴天霹靂,這是現世報?!

  「對對對,說得真好,你的觀念很正確。」左天藍不忘落井下石。

  「二姊,你少添油加醋。」他這次真的受了重傷,而且傷在心。「潔,我、不、是、同、性、戀。」

  「我懂。」孟潔很開明地朝他一笑。「你是怕一旦爆光會使家人為難。」

  好媚的笑容,他幾乎要醉了。「你好美,當我的女朋友吧!」

  「嗄?可是你……你是同性戀耶?」她看看自己女性化的曲線。「何況我不是男人。」

  「就是女人才好呀!」他十分無奈地小聲咕噥著。

  左天青表現出的無力感讓左家人捧腹大笑,一致投孟潔一票,認為她的出現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左天虹非常好心地拍拍他的肩膀。「不要說我不幫你,老爸的頭頂在冒煙了。」

  左天青的危機感立升,他怎麼會遺漏老爸這頭大熊,還大聲地拆穿自己的謊言,簡直是自掘墳穴。

  他看都不敢看左自雲發怒的臉,一鼓作氣拉著孟潔就往外跑,根本顧不得有人擋路,只空出一隻手推開阻礙,三步並作兩步逃命去。

  他身後傳來一陣咆哮聲,每個字、每個音都清晰無比。

  「死兔崽子,你也騙你老子,不要給我跑,我要打死你--」

  伴隨著左自雲的怒吼聲,旋即是一抹奸笑浮上他的老臉。

  ☆☆☆

  夜裡的星辰特別明亮,宛如珍珠般大小,少了光害的天空特別湛藍,即使在黑夜中依稀可見天空是一片深藍,在月光的襯托更見幽美。

  一輛青中帶藍的跑車在平坦的柏油路上奔馳,四週一片空曠寂寥,伴著此起彼落的蟲鳴聲,偶爾還有一、兩聲晚蟬輕吟。

  跑車內傳來一陣爽朗的男性笑聲,左天青非常得意的控制方向盤,維持時速六十,穿梭在迂迴的山路上。

  「你到底在笑什麼,真的有那麼好笑嗎?」孟潔實在看不出有何好笑。

  「你不懂,我好不容易扳回一城,真想看看老爸那張臉變成苦瓜是什麼樣子。」老爸的吼聲中氣十足,太美妙了。左天青連心都在笑。

  自己老是被算計,這回可讓老爸在員工面前出了個大糗,顏面盡失了吧。

  「你好奇怪,這樣也值得高興,在宴會未散時離開是很失禮的。」她不懂他在想什麼。

  左天青笑著摸摸她擱在大腿上的手。「別看我是家中獨子,排行最小就是最受寵,其實我最可憐,老是受欺負。」

  「你的家人會欺負你?」她很懷疑地側著頭,流露出自己都不自覺的風情。

  「不相信?」左天青垂下嘴角控訴家人的不仁。「你看我二姊當眾打我一拳,而她還是個高級警官呢!」

  「咦!她是警官?」

  「對呀!知法犯法的現行犯,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老在背地裡放冷箭,害我傷痕纍纍。」

  他在博取同情,這是狩獵芳心的第一步。

  孟潔當真起同情心,「難怪你喜歡男人,家庭暴力會改變一個人的性向。」

  「我再一次重申,我不是同性戀,一切都是為了逃避我老爸的逼婚而假裝的。」現在的他是心有千千痛呀!

  當初為了逃避老爸逼婚的計策,現在反而將自己困住,他是自作自受,無處申冤。

  但她也太誇張了吧!不管他怎麼解釋,總有辦法曲解原意,令他百口莫辯、嘗盡苦果,不得不道出實情以明「清白」。

  他不知道三位姊夫為何會對三位姊姊一見鍾情,但是不一瞧見潔眼中的純淨時,心就好像跌落碧藍的湖裡,不想掙扎地任由它沉溺下去。

  也許這就是愛吧!

  他好想高聲地向全世界宣告,他找到身體內失落的那根肋骨,什麼拒婚情事全是狗屎,現在他要高唱結婚進行曲。

  不過首先得獵獲佳人的心,把她牢牢地摟在懷中好好疼愛一番,尤其在她似乎還少根筋的情況下,追愛的困難度尚是未知數。

  單純的人應該比較好騙,既然他有三位狡猾成性的姊姊,加上老爸陰險的遺傳基因,這條情路走起來應該會很順暢,畢竟左氏傳奇非浪得虛名,優良傳統要繼續傳承。

  「潔,我真的不是同性戀,我可以用我老爸的名譽起誓。」左天青一臉無辜的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發誓。

  看似無辜,實則挑逗,他愛死握住她小手時的柔軟觸覺。

  星眸迷濛的孟潔不安地說道:「這樣不好吧!院長德高望重豈可拿來兒戲。」

  「呵,你……真可愛。」他被打敗了。「你家住哪裡?」

  「你要送我回家?」

  左天青一怔,直覺地踩下煞車,用著無可奈何的寵溺表情望了她一會兒,趁她還搞不清楚狀況下在她嫩嫩的粉頰上輕吻一下。

  「當然要送你回家,順便請你收留無家可歸的我。」好香、好甜的粉嫩肌膚,他一吻就上癮了。

  狩獵第二步,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

  「你為什麼……親我?」縱使感到心口怪怪的,孟潔單純的心只容得下這一件事。

  「因為我喜歡你。」他又傾過身,在她不察的唇落下淺吻。

  「可是你是同性戀呀!」她不解。

  啊!他好想學狼嚎,仰天長嘯發洩一番。

  好吧!將錯就錯,同性戀就同性戀,等生米煮成熟飯,看她還迷不迷糊。

  「是呀,我以前是喜歡男人,但是遇見你之後,我忽然覺得有種異樣的感覺,心癢難耐地想親親你。」

  「隱藏雙性戀傾向。」孟潔脫口而出,接著心跳紊亂地從眼睫毛下偷瞥他一眼。

  有意思,由同性戀升格成雙性戀,這算不算是一種進展?他暗忖。

  「潔,你是這麼的善良,你願不願意幫助我?」

  「幫你什麼?」她傻傻的落陷阱。

  左天青心懷不軌的握住她的雙手,橫過排檔桿。「幫我走回正確的人生道路。」

  「正確的人生道路?」她無法消化這麼複雜的大道理。

  「我好想成為真正的男人,不要老是被人恥笑是不男不女的怪胎,你會幫我恢復男兒本『色』嗎?」

  「可是我……我是護士不是心理醫師。」她怕所學不及,幫不了他。

  孟潔的猶豫看在他眼中著實迷人,那翠眉微顰的嬌憨自然流露,逗得他心都酥了。

  左天青的狼性蠢蠢欲動,真想將她壓在身下徹底歡愛一番。

  「不,你是我的良藥,我是個醫師,你不相信我對自己的診治?」對了,他可以利用自己是外科醫師的身份。

  「我……」

  他的上半身幾乎都靠在她豐盈的酥胸上,用著懇求的目光哀求她,「你忍心見左家絕後,讓我父親年老無法享受含飴弄孫之樂,過著孤單的老人歲月?」

  孟潔沉默了會,「我……我要怎麼幫你?」她遲疑地問道。

  她心太軟,一下子就中了他的詭計。

  「只要讓我愛你就好。」左天青的狼手輕撫她的粉頸勾引著。

  「是嗎?我不太懂。」她覺得車子裡的空氣忽然變得稀薄。

  「沒關係,不懂可以學,我教你。」他用嘴輕碰她微啟的唇瓣。

  她的嘴唇微微一顫,聲音有些抖。「我……我怕學……學不會。」

  「這樣吧,我們先來練習一下。」他的眼底蒙上淡淡的情慾。

  「練習?」

  「像這樣……」

  他根本不讓她有思考的機會,男性天生的掠奪性讓他直接襲上她的唇,任性的舌尖捲入她的口中肆虐,吮吸那份甘醇的甜蜜。

  孟潔生澀的反射動作讓他欣喜不已,一個簡單的吻變得失去控制,他無法滿足於單單只是唇與唇的相濡以沫,一股情慾之火衝向四肢。

  「噢!寶貝,我要看看你的美麗。」

  左天青貪心地咬開她胸前的扣子,火熱的手探入連身裙下撫摸她細滑的大腿,展開徵服的前戲。

  「這……不行……你……不可以……這樣……」

  孟潔本能地夾緊雙腿,一隻手無措的護住胸前難掩的春光,臉頰在車內燈光照射下染上緋紅。

  她認為這樣是不對的,可是身體卻好喜歡他的親近,這讓她覺得羞恥。

  「乖,我的潔,放輕鬆,你不是要幫助我重振雄風?」他輕哄著。

  「可是這……這太放……放蕩了。」身體好熱,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南丁格爾捨己救人的精神,不就是你身為護士的天職?我現在好難受,你快救救我。」

  他的卑劣手段盡出,不惜祭出垂死野狗的可憐相。

  看他真的很難受,額頭都冒出汗,她終於不忍的問:「我要怎麼救你?」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吻我讓我愛你。」

  「什麼?」

  趁她一瞬間的失神,左天青一手撫上她兩腿間的深幽處,另一隻手則將她的兩手握住拉高,磨蹭他的側頸。

  他不客氣的牙齒一一解開那排花形鈕扣,充滿慾念的舌尖開始畫著胸罩上渾圓的乳房,並粗魯地咬斷那細細的肩帶,露出整個飽滿的雙峰,像個飢渴的嬰孩拚命的吸吮。

  宛如天籟的呻吟聲如同開啟天堂殿門的鑰匙,左天青抑制不住的撥開她底褲的邊縫探了進去,感覺她的濕潤。

  突地,一道燈光從車後遠射而來,左天青懊惱的低吼一聲,連忙放倒她的椅背,和她跌躺在車內,靜待礙事的車輛過去。

  從車子的後照鏡中,他很清楚地看到那未關起車窗呼嘯而過的氣臉,正是自視過高的范櫻櫻,她臉上的怒色可謂是精彩極了。

  他有一絲痛快,也知道自己的慾望有多強烈,卻又不想讓撩人的春宮秀平白養了別人的眼。

  再過不久,其他與會的女人必定會陸續下山,總會有心細的人瞧見他靜止不動的車子,然後好奇地下車觀望。

  所以左天青雖感受到手指上的濕潤,她的熱情是他的福氣,但是現在的時間、地點不允許他接受,他只能露出苦笑。

  尤其她青澀羞怯的反應,使他更珍惜她的純潔無瑕,不想在一輛密不透風的車內,輕易地褻瀆她的完美。

  「你真甜蜜,我的潔。」他吻吻她汗濕的乳溝。

  不該吻的,他發現自己的意志力徹底崩潰。

  真是羞死人了,……她愈想臉愈紅,全身泛起一陣燥熱。

  「寶貝,用不著害羞,男歡女愛是天經地義的事,我喜歡你,自然會撫摸你的身體。」

  左天青拉下她的手一一親吻她纖細的十指,捺著奔狂的慾望為她穿好衣服,至於扯壞的胸罩,他則一言不發地將它丟棄。

  「你……你那個……不難過嗎?」孟潔羞於啟齒地指指他胯下。

  他裝出委屈的模樣。「好難過,你要幫我嗎?」

  「怎……怎麼幫?」

  她的煩惱完全顯露在艷麗無邪的美顏上,他不禁慶幸自己的好運。

  「我不是說過要教你的嗎?」他眼中閃過一抹狡光。

  突然遠遠的兩、三輛車子正朝他們的方向而來,他重新發動車子,不要命地利用跑車的高性能飛馳。

  「啊!」孟潔害怕的大喊,玉手不自覺捉住他的手臂。

  看著她,左天青滿心的愛戀又一湧而上。「呵!我天真的情人。」

  他空出手反握她溫柔的手心。

  這是他的女人。他心滿意足地摸摸她清秀的臉頰。

  「潔,我好愛你哦!」

  她微微一笑,側頭看著他,「左醫師,你不要開我玩笑了。」

  「天青,不,叫我青。」好美的笑,他真想要她成為他的。「我們的關係還用得著那麼生疏嗎?」

  他認為兩人的關係已到了唇齒相濡、肌膚相親,那又何必如此生疏。

  「左……青……」孟潔貓似的輕喚引起他輕顫。

  果真是蜜釀的女人。左天青柔聲的說:「潔,我們倆都流了一身汗,是不是該找個地方沖洗一下?」最好有張床,他不禁幻想著。

  「我家可不可以?」

  她是單純的想讓兩人清洗一番,可是軟噥的音調卻讓人無法不想入非非,像是熱情的邀請。

  「好、好,當然好。」大野狼最喜歡小綿羊的窩了,他伸手攬了她一下,「你家怎麼走?」

  在不知情的無心下,孟潔的香閨進駐了一匹狼,從此顛覆她平靜的生活,帶來一連串驚喜。

  重疊的生命化為一直線,替未來注入一份情。

  ☆☆☆

  曲終人散,鬧劇歸零。

  「老爸,你太奸了吧?」

  左自雲原本的怒容一轉,笑得合不攏嘴。

  「怎樣?薑是老的辣,你看青兒的猴急樣,說不定今晚就下了種,明年我就有孫子可以抱。」

  「爸,文雅一點,虧你還是一所醫院的院長。」頑童心性。左天虹不免提醒他收斂點。

  「無妨、無妨,今天我太快樂了。」他已經準備著手籌備另一場婚禮。

  左天藍調皮的說:「老爸,小心樂極生悲。」

  他惱怒地瞪著二女兒。「去,狗嘴吐不出象牙。」

  「狗嘴若吐得出象牙才怪,老爸,你是不是想抱孫子想瘋了?」

  左天藍不經大腦的一言,立即引起兩位姊妹的恐慌,各自拖著老公趕緊回房,以防矛頭轉向她們。

  但--

  「對了,女兒、女婿們,趕緊回房休息去,不要忘了製造我的小金孫。」左自雲可沒忘了一年之期。

  「唉--」

  歎息聲出自兩名女子之口,她們狼狽的瞪著自知失言的左天藍,在父親的「關愛」眼神下,乖乖地回房製造小孩。

  當然她們的丈夫是樂於從命,一關上門就開始嗯嗯咿咿,做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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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47:12
第四章

  「你餓了?」

  細微的腹鳴聲傳入剛沐浴完的左天青耳中,他嘴角掛著笑意凝視一臉尷尬的佳人,一把拉她入懷吻吻她的唇。

  本來他是打算光著身子出來,但是顧忌未經人事的她會不好意思,所以隨手在架子上取下一條浴巾裹住下半身,表示一下他的體貼。

  「你……你不穿衣服嗎?會冷的。」雖然一晚未進食,但此刻見到只圍著浴巾的他,孟潔下意識地擔心他會冷而摸摸他的胸口。

  好不容易降溫的慾望因她的碰觸復升,他摟緊她說道:「你幫我加溫好了。」

  「幫?!」她馬上聯想到車內的一幕,倏地退開。「我……我去幫你找件衣服。」

  她急急忙忙的往臥室走,左天青十分不悅地跟在她身後,順便關上門落鎖,她到哪去找男人的衣服,難不成她有男朋友?

  這個想法令他非常火大,平時吊兒郎當的嬉笑面具卸下,露出一副吃醋大丈夫的模樣。

  「你怎麼有男人的衣服?」

  轉過身的孟潔嚇了一大跳,手上的男裝滑落地板。「你幹麼站在我背後嚇人?」

  「少說廢話,衣服是誰的?」左天青很蠻橫地在衣服上踩了兩腳。

  「那是表姊男朋友的衣服,我向她借禮服的時候不小心放進去的。」她囁嚅的說道。

  因為小君急著借禮服,表姊在匆忙之間連未來表姊夫的衣服也一併打包,直到小君換衣服時才發現她做的糊塗事,並告知自己。

  「真的?」

  「嗯!」

  「沒有騙我?」

  她不解地拎起衣服拍拍灰塵。「你……是不是在生氣?」

  「對,我在生氣,而且很生氣。」左天青是大男人主義在作祟。

  孟潔納悶的問:「為什麼?」

  「你不要抱著別的男人的衣服。」他霸道地扯掉她手中的衣服。

  「嗄?!」

  「不准嗄,以後只准抱我的衣服,其他男人的東西一律不准碰。」他就是不高興她身上有別的男人味道。

  「我不懂,只是一套衣服而已。」其他男人的東西不准碰?可是她的職業是護士呀!

  左天青孩子氣的嘟起嘴,「我吃醋嘛!」

  呃,他……他的樣子真像個孩子。孟潔咕噥著,「衣服又不是人。」他氣嘟嘟的模樣讓她真的好想笑。

  「沒辦法,我度量小,你是我的女人,怎麼可以去碰別人的衣服?」他就是小氣怎麼。

  「我什麼時候變成你的女人?」她忍不住為他的孩子氣輕笑出聲。

  「就在剛剛,車子裡……」左天青不介意幫她恢復記憶。

  孟潔臉紅地垂下頭。「不、不要說了,那怎麼能當真?」

  不能當真嗎?他邪邪地勾起唇角倏地貼近她,將手伸向她的大腿。

  「剛剛我才在你體內遨遊了番,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

  「唔、不……不行啦!手拿……拿開。」她渾身乏力地想撥開他的手。

  他輕舔她的耳後。「你的表現讓我好滿意,你忘了自己如何在我身下尖叫,弓起身子求我愛你了嗎?」

  「不……哦,那是你……唔……不要……」他輕柔的愛撫讓她覺得好熱,全身發燙。

  「是呀,全是我,要不要再試一下?很好玩哦!」她的一切全是他的。

  孟潔的心有些動搖,很想接受他的提議,但一絲道德心和女性矜持,始終困著她心底的那抹靈魂,驀然--

  她嬌喘地推開左天青,拉攏不知何時被他扯開的衣襟。

  「你不是同性戀嗎?」她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了。

  天呀!到了這種地步,她還固執地認為他是同性戀,真是太傷他身為男人的自尊心了。

  好吧!這是她自找的,要論狡猾奸詐,誰比得上左家基因,貓兒愛抓老鼠,他只好當那只頑劣不堪的貓,和她一起來玩遊戲。

  左天青故意哭喪著臉坐在床邊,一副深受打擊的頹喪樣,肩膀微微地顫抖著,似有承受不了的痛。

  「我就知道世人的眼光鄙視同性戀者,連你這麼善良的白衣天使都瞧不起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你……」怕你是在強迫自己接受女人,她的話尚在喉嚨就被搶白。

  「原來你是怕我有愛滋病,所以才拒絕幫我找回男人本性,我……我真是看錯你了。」說著,他彷彿就要落下淚。

  「你別哭呀,你誤會了,你的男伴應……」該比較懂得討你歡心,我笨手笨腳,不知如何安撫你。可惜這些話她仍沒機會說完。

  「我承認我有一些男朋友,可是我保證以後只愛你一人,絕不會到處拈花惹草,你不要放棄我好不好?」

  他一個勁地抱住她往床上一滾,假意哭得很傷心,其實心底笑得樂不可支,甚至趁她尚在怔忡時隔著衣服輕咬她尖挺的乳尖,藉著身體的蠕動,技巧地脫掉她的底褲。

  「你起來啦!你壓得我好難過。」這讓她想起方纔他……

  「你為什麼要蔑視同性戀者?我們也不願意變成這樣,我的心好痛哦!」左天青乘機吮上她的鎖骨。

  孟潔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在一心無法二用的情況下,她就是找不出怪異之處。

  她柔聲輕哄,「對不起,我向你道歉,你不要哭,起來好不好?」

  他抽搐著說道:「你根本沒有誠意要幫我,你在騙我,我不想活了。」

  她一驚,趕緊環抱住他的裸背輕拍安撫,生怕他真的想不開去尋短。

  「好好好,你不要激動,你想怎樣就怎樣,我不會阻止你。」

  好可愛的潔,左天青在她螓首旁笑得甜蜜。「真的任我為所欲為,不反抗?」

  「是,你不要再哭了。」孟潔把他的笑聲當成哭聲。

  「事後不准反悔怪我哦,一切都是你自願的。」好熱的小漩渦。他在她的窄口輕揉。

  「嗯……我、我不後……悔……悔。」在他熱情的撩撥下,孟潔失去判斷力的輕吟出聲。

  慾望的火焰將兩人團團包圍住,在本能的欲求下,她對他開放無人進入過的桃花源。

  透明的汁液沾濕他的悸動,他嘗試性的推進一點再退開,忍著不適注意她臉上的表情再推進。

  如此反覆了數次,他每次都深入一點,直抵她的薄膜處。

  「潔,會有一點痛,為我忍耐一下,很快就不會痛了。」

  一咬牙他挺身穿透那層薄膜,吻住她因痛楚而張大的唇,停滯了一會兒,他終於克制不住地開始抽動……

  ☆☆☆

  幾乎像經過一世紀般長的時間,孟潔完全虛脫無力的趴在左天青光潔的胸口,體內仍包裹著令她快昏厥的他。

  汗水淋離的在兩具赤裸的身軀上發光,短髮中混著長髮,美麗而動人,陽剛的男性身體是如此健美,陰柔的女性胴體上有著歡愛後的紅暈,更顯嬌美。

  他倆裸裎相擁的美好畫面令人不禁歎息,讚美上帝的巧思。

  「可惡,你騙我,你根本不是同性戀。」她是天真了些,但不代表她是笨蛋。

  激情過後,她才驚覺上了當,他的表現太熟練,根本不是一個同性戀者該有的舉動。

  「我一再解釋我並非同性戀,是你不相信在先的哦!」左天青滿意地輕撫她光滑無瑕的玉背。

  「你故意誤導我,還……還騙我上床。」她真是太丟臉了,就這樣把貞操給丟了。

  「哪有,我只是用我的方式告訴你,我不是同性戀,讓你得到證實罷了!」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孟潔從未遇到無賴,氣得捶他一拳。「你根本是欺負我老實。」

  老實?沒錯,他就是吃定她與外表不符的老實,才能這麼快就得到她,他自己也覺得滿得意。

  「潔,你的記性真不好,我問過你後不後悔,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她被他挑起的慾望沖昏頭了。「你就會欺負我。」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乖,我的潔,記性不好沒關係,以後有我在你身邊幫著記,別人欺負不到你頭上。」

  以後只有他一人可以欺負她。左天青自私地想著。

  「你……我不要再相信你的鬼話。」孟潔作勢要離開他,不料反而挑起他已熄的焰火,讓他伸出手攬回她。

  她撫著頭,「噢!別再來一回,我很累。」

  他的眼變得黯沉,雙手托著她的臀。「你累就休息,我來就好。」

  當他開始挺腰向上動作時,一陣快意充斥在她下腹。

  慾望喚醒了孟潔潛在的本能,自動地配合他,但無力的她已不堪負荷。

  左天青看她累成這樣,為了減輕她的不適終退出了自己。

  接著他輕輕的將她翻轉身背對他,壓低她的身子從背後進入她,一手伸向她的下腹,輕捻細逗她的敏感處。

  「呃……」她愉悅的呻吟出聲。

  持續地撞擊和愛撫,左天青在她達到高潮時更加奮力地衝刺幾下,然後粗嗄地一喊,讓彼此同時達到天堂。

  等喘息稍微平息,他將她放平,本想抱著她休息,好好的補足體力再戰,卻在不經意間瞥見自己男性象徵上的血漬,這才想起她剛失去處子之身,必定是十分難受和痛不堪言,心疼的情懷拂過心頭。

  「潔,我幫你洗澡。」

  孟潔提不起勁,昏昏欲睡的趴在床上。

  「不要……吵我,我要睡覺。」

  左天青笑了笑,讓自己的女人爬不起床可是身為男人的驕傲。「你睡你的,我來就成。」

  「別又來了,我真的不行了。」她又餓又累地低喃著睡去。

  他失笑地抱起她光裸的嬌軀走向浴室,一手撐著她無力的嬌軀,一手調整水溫為她清洗下體半干的血漬。

  但人非聖賢,當一具妖嬈惹火的玲瓏曲線展現在眼前時,連神佛都會忍不住跳牆,何況他是個性慾強烈的凡夫俗子,立即又挺直男性的剛硬。

  「潔,這次我真的得自己來,你好好享受。」

  他把孟潔放在浴缸內,抬高她的兩腿置放在他的肩膀,兩手握住她腰的兩側一送,只見她在睡夢中嚶嚀一聲。

  在水的助力下,左天青獨立完成一次性愛,讓她恍恍惚惚中達到高潮,並釋放出他的慾望,同時兩人也洗了個「鴛鴦澡」。

  事後他為她拭淨水漬,再度抱著她走回臥室,這次他們真的是純睡覺而已,因為他也需要休息,反正來日方長,機會多得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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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47:28
  「你真的好可惡、好可惡,你怎麼可以那麼做?身體是我的,我擁有自主權。」

  「潔,你不乖喔!你身體的自主權已轉移給我了,我可不許你傷害它。」

  「你去死啦!你管過界了。」氣死人了,他真是一個大無賴。

  他溫柔地摟著她親吻她的髮梢。「我不能讓你變成寡婦,這是身為丈夫的義務。」

  「我又沒嫁給你。」孟潔一臉不贊同的反駁。

  「這還不簡單,我們先去法院公證,然後再擺宴公開合法的夫妻關係,看你是要簡樸的婚禮還是隆重的婚禮都行。」

  左天青一副以妻為主的好好先生形象,其實霸道得讓她沒有選擇的餘地,一切都是他說了算,完全顯現出左家人的任性。

  反正只要他開口要結婚,家裡的大小老奸必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他送上已婚行列,根本不需要他多費心思。

  「我不要嫁給你。」

  他臉一沉,朝她危險的一靠。「那你想嫁給誰?」

  都已經是他的人了,還敢不嫁,真是欠揍。

  「我、我誰都不嫁。」她有些害怕得愈說愈小聲,因為他的表情好恐怖。

  「不行,你得嫁給我。」

  「我才不……不要,你好凶。」她真的好怕他。「我不要嫁給你啦!」孟潔怕得哭了出來。

  左天青無奈的抹抹臉。「別哭了,我不是故意要凶你,我只是很生氣你不嫁給我。」

  「還沒嫁給你,你就凶我,那我以後不是稍一不如你意就會挨打?」她覺得自己好可憐,怎會遇上他這個惡徒。

  「潔,我不會打老婆,我向天發誓,要是我打老婆手就爛掉。」手對於外科醫師的他而言可是第二生命。

  「哼,我又不是你老婆,你打不打老婆關我什麼事?」她才不相信他發的誓。

  一個連自己父親的名譽都可以拿來發誓的人,其可信度是負數,她才不要再上當。被騙一次害她失了身,從此就被他賴上,她不會傻到遭同個人騙第二次,那會顯示出她的愚蠢。

  「我不想對生氣,潔。你是當定我老婆了,我不許你任性。」左天青因她的拒絕而有一絲惱意。

  「不許、不許,你只會不許我這,不許我那,到底是誰比較任性,我只是想去上班而已。」

  孟潔愈想愈難過,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止不住的一直往下滑落。

  為什麼他要掌控她的工作權利?就因為她笨得和他發生關係,所以得斷送往日的自由,成為他羽翼下的私人禁臠嗎?這實在太不值得。

  早知道她就不去院長的家,乖乖地待在家門口等小君送回鑰匙。

  「潔,我不是不讓你上班,我是怕你身體受不住,畢竟男女在體力上是不公平的,你敢說你的身子不痛、不疼?」他好不捨她哭紅的眼。

  「這……已經很多天了,沒那麼……疼了嘛!」第一天下午起來時,她的確疼得很,但是現在好多了。

  「還說,要不是我上街買了軟膏,你根本就極不舒服。」

  孟潔氣弱了些。「那是你太粗暴,不然也不會……」

  「我粗暴?」左天青笑得很可惡地揉捏一下她的胸部。「是誰說用力一點,還要學電影上那種怪姿態做愛的?」

  想到就有氣,枉他多疼惜她,一再告誡她那種姿勢很傷身,她偏不信硬要試,結果好奇心的報應是她的身體還是適應不來。

  是他既心疼又不捨地馬上為她買了條藥膏擦抹,她才不致痛得兩道眉毛都打結,現在反怪他粗暴。

  不過不可否認他有一點小錯,錯在太貪戀她身體的美妙,每回想克制衝動就是克制不了,一再搾乾自己的精力方肯罷休。

  像現在兩人在吵架,她兩眼汪汪的模樣仍是媚得撩人,他的手又忍不住想往她的身上爬,想再次與她結合。

  「人家又沒什麼經驗,怎麼知道事後會那麼痛,全是你的錯。」孟潔難得無理一次。

  「好,別哭了,是我錯。」他溫柔地吻去她的淚。「至少你的高潮不是裝的。」

  她臉一赧,嬌嗔地瞪他。「討厭啦!你幹麼說這個。」

  「是,可以做不能說,那我是不是……」他一副急色鬼似地撲向她。

  「青,人家還會痛啦!」她被他帶壞了,變得淫蕩不已,居然也有一點想要。

  左天青歎了一大口氣,笑著圈住她的腰輕晃。「我是逗你的,我可捨不得讓你痛得在床上打滾。」

  「人家才沒有痛得打滾,你少胡說。」孟潔抗議的語氣中帶著嬌嗔。

  在不知不覺中,兩人的心因肉體交歡而貼得更近,她在無形中散發出女人的嫵媚,對他有著某種程度上的依賴。

  她突然有感而發,或許愛不在長久,只在交心。

  「是嗎?讓我看看你消腫了沒。」左天青伸手要掀開她的裙子瞧瞧。

  「不要啦!已經沒事了。」孟潔不讓他看,覺得羞人。

  他大掌一握,抓住她揮舞的兩手,男人的體力先天優於女人,何況以他霸道的個性豈容許她說一個不字。

  「你彆扭什麼?我都瞧上好幾回了。」他扳開她的大腿褪下底褲查看。「還有一點紅腫,我去拿藥。」

  「不……真是的,人家都還沒說完呢!」她惱怒地在床上一跺足,心口卻有一絲甜意。

  左天青取來藥膏,不理會她小女人的推拒作態,在她邊惱邊罵的嘀咕中抹好藥膏。

  「好了,明天應該會消腫了。」他首先考慮到自己的慾望,明天……

  孟潔也一樣,想到自己終於可以上班了,「真的?那我明天可以銷假上班了。」

  「潔--」他微微不快地低喚。

  「青,人家已經快七天沒上班了,醫院的人會怎麼想?我都不知該用何種面目對眾同事。」

  「有我在,你怕什麼?誰敢饒舌我就不放過他。」她的靠山可有兩座,他父親便是另一座。

  老爸的個性自己還會不清楚嗎?當初自己打電話替潔請假時,他故意百般刁難地問明細節,處處奚落自己英雄無用武之地,還是早點回家受死,他會從輕發落,不判死刑。

  哼!要假裝也要用心一點,笑聲都透過話筒傳入他耳中了,老爸分明是打著傘還大喊拿雨衣來,大晴天紮起祈晴娃娃。

  末了還警告他不要太安分,儘管去做,帶著孫子回家可減刑。

  這種老爸實在是……可愛到令人憎恨。

  「我是去工作又不是鬧是非,誰要你出頭。」說歸說,他的袒護還是讓孟潔覺得窩心。

  「你是我老婆耶!豈能容人欺凌,你肯我可不肯。」左天青是心偏到底。

  「我……」

  「好了啦!寶貝,別再提這回事,我替你請了一個月的假,等假滿了我再陪你回去上班。」

  「你陪我?!」這詞怪怪的,孟潔感到疑惑。

  左天青笑著點點她的額。「又犯糊塗了,我左氏醫院的天才外科醫師,當然要回醫院報到。」

  「對喔,我都忘了你是醫師。」她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你沒有其他衣服穿耶。」

  「噢,終於想到你老公也需要蔽體的衣物嘍!」她還不是普通的迷糊。

  一套衣服他翻來覆去穿了好些天,直到今日她才察覺他有多寒酸,連忙要補救。

  不過也不能怪她疏忽,這七天內他穿衣服的機會微乎其微,大部分時間都是穿她的,除了上街買藥膏例外。

  「人家是說真的,你不要笑話我,小心我不理你。」她生氣地嘟著嘴。

  「你捨得?」他眼一斜,輕睨她。

  孟潔氣得當下不理會他,背著他整理凌亂的床鋪,就是不開口和他說話,當他是隱形人一般忽視。

  忙完了家務,她故意挑菜、洗菜,汲了桶水要拖地。

  「潔,不要為了氣我而累著自己,我來拖地。」左天青使勁接過泡水的拖把。

  「誰在氣你,這是我住的地方,當然要自己打掃,你滾開啦!」她不領情地推推他。

  「嘴硬,你瞧你腰都挺不直了,還想拖地,想虐待我親愛的老婆呀!」他歎口氣,她變任性了。

  她腰是有點酸,但他是始作俑者。孟潔不悅的回道:「我沒答應嫁給你,不要亂叫。」

  「孟、潔--我的脾氣不是很好,你想瞧我變臉後的模樣嗎?」左天青語帶威脅地瞪她。

  「你又凶我。」她委屈的扁扁嘴。

  美人扁嘴是件賞心悅目的美景,他自然不放過地盯得入神。

  「潔,不要冤枉我,你知道我對這件事很認真,我對你也是真心的,不要為了惱我說出很傷人的話。」

  「我……對不起啦!」

  左天青嚴肅的神色讓她心虛得垂下頭,她對感情事一向很笨拙,所以活了二十八年才獻出童貞,也不太習慣有人疼愛的感覺。

  她自幼父母雙亡,從小寄居姥姥家,由姥姥一手帶大,根本沒見過父親的家人。

  姥姥因個性樂觀且逗趣,一家子笑稱她是初游大觀園的劉姥姥,有趣得令人發噱,故不稱外婆而喊她為姥姥。

  隱約記得小時候媽媽曾提過,她和爸爸相愛卻不見容於重視門弟觀念的奶奶,所以被逐出家門不得入孟家,因此他們在娘家附近租了幢小屋生活。

  姥姥待她極為疼寵,舅舅、舅媽視她如親生女兒,表姊、表哥們也一樣當她是自個妹子般憐愛,應該說是很幸福。

  可是她有一絲遺憾,那就是無法化開父母和無緣奶奶的心結,心中老是牽掛著。

  「原諒你了,潔,誰教我愛你呢!」接受她的道歉,他就是見不得她愁眉苦臉。

  「青,你人真好。」孟潔笑顏一綻,牽著他的手撒嬌。

  「是喔!你一笑起來,我只好英雄折腰扮小丑。」他沒轍地捏捏她白皙的美頰。「親我一下吧!」

  「嗯!」

  她踮起腳尖吻住他,兩手掛在他的頸子上,像個活潑俏皮的小女孩,一點也看不出二十八歲成熟女子該有的穩重。

  這一吻又挑起他的慾火,為了日後的「性」福著想他只好先忍一忍。

  「寶貝,我餓了。」

  她驚訝地張大眼,「你又想要了?」

  左天青哈哈大笑地抱緊她,為她的誤解感到好笑。

  「我指的是肚子,煮飯去,女人。」

  「討厭,笑我。」

  孟潔微慍地拍打他的手,甩開他的懷抱走向廚房,她凡事都很迷糊,唯獨廚藝一流。

  當她煮著湯時,嘴角露出一絲甜笑,更加用心地烹調添入愛的調味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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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00:48:07
第五章

  「這家店看起來很典雅、高尚,不太像男士的精品店,你會不會走錯間了?」孟潔小聲的問道。

  左天青投給她一個詭異的眼神,「潔,我不會賣老婆,你大可放心。」

  「天曉得喔,我老是被你耍得團團轉,本來有點糊塗的腦袋現在變得更糊塗。」她很不是滋味的說道。

  「人糊塗點好,太聰明的女人惹人厭。」他認為那樣的女人不好拐,像她就剛剛好。

  他們正處於一間佈置溫馨、高雅的精品店內,裡面百貨齊全,光明寬敞,貨品陳列新奇,大都是歐美進口的服飾和配件。

  只是進門逛了一會仍未見有人招呼,孟潔心生疑惑,這真是一間怪店,而且好像是間女士精品店。

  「左四少,你不怕被眾人圍毆就儘管說大話,你姊姊們就是聰明女人。」琳達覺得左天青真是太久沒被人修理。

  「琳達,生意人開門做生意少造口業,我是來消費的。」他不悅地斜睨突然冒出的女人。

  琳達笑容可掬地揚揚手。「歡迎、歡迎,難得賺到你的錢,真是不容易呀!」

  她可會奉承他這位天之驕子,開店至今已五年了,他是來聊天得多,購物慾是零,從沒買過一件商品,十足十的惡客一個。

  好在生意不壞,不缺他這個不掏出銀子的金主。

  「少說廢話,我現在是顧客,還不拿出你的看家本領挑幾套出色的衣服來看看?」他沒給她好臉色。

  「嘖,不會吧!你當真要變性?」琳達沒風度的笑出聲,上下瞄了他幾眼。

  「去,我是買給我老婆穿的。潔,你過來,看看喜歡哪件就往櫃台丟,不要手軟。」

  逛來逛去的孟潔聽到他的招呼,帶著困惑不解地握住他伸出的手,猛眨著眼瞧架子上的飾品。

  「你剛說她是……你的誰來著?」琳達驚訝得嘴都合不攏,十分懷疑地指指他懷中的艷麗佳人,在心中一歎,哇!她是最佳情婦範本,真是太冶艷了,渾身上下只有一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媚。

  「把你的耳屎清乾淨,她是我老婆孟潔。」

  「你老婆?!」她震驚得兩眼瞠大。「你被左爸逼瘋了是不是?她……老婆?」看來左天青是真的瘋了。

  「死琳達,把你的鬼樣子給我收回去,你敢有意見嗎?」左天青一副想找人幹架的模樣。

  情婦是用來藏嬌不是娶來當妻。琳達有點不敢說出口。

  「青,你好凶哦!」孟潔對她抱歉地笑笑。「對不起,他的脾氣不好,請你見諒。」

  好美的笑容,她……她太溫柔了。琳達有些茫然了,「沒……沒關係,你好漂亮。」

  「會嗎?我漂亮嗎?」孟潔轉頭看看左天青。「青,你不是要買衣服?」

  琳達一時反應不過來,為她不知自己的美麗而怔愕,眉毛當場垮下來,不太理解她怪異的思考邏輯和舉止。

  「對,買你的衣服。」他喜見琳達的錯愕,聰明人是需要刺激的。

  「我的?!」孟潔眼一眨偏著頭。「可是我們是要採購你的衣服呀!這裡有賣我的衣服嗎?」

  「小傻瓜,我有說這裡是男士服飾專賣店嗎?你剛進門沒瞧見店名呀?」真好騙。他感到有些好笑。

  店名?她搔搔頭。「你一直拉著人家走,我哪有空看這間店的招牌。」又在拐她,可惡的青。

  「誰教你心不在焉。」

  左天青故意要撇清自己的責任,他知道她無法一心二用,只要一直逗她、親她,她就顧不到其他事,傻傻地被他牽著走。

  他最喜歡她沒心機的表情,臉上總是掛著甜甜的笑,沒有半點壓力,讓他絞盡腦汁要教她變得更傻,好早點拐她進禮堂。

  「我哪有心不在焉?都是你鬧我,我才錯過了。」孟潔心生不滿地捶他胸膛一下。

  「每次你都把過錯推給我,羞不羞呀?」他寵溺地畫畫她的玉腿。

  「明明是你……哼!我要跟你冷戰三分鐘,你不要找我談話。」孟潔賭氣地說道。

  每回都說不過他,她一惱就乾脆閉口不言,免得先氣死自己。

  但是她的冷戰策略從未奏效過,雖然最長的紀錄是七分鐘,但在他死皮賴臉地裝瘋賣傻下,結局竟是在床上耗了兩個小時。

  總之一切好處全教他佔盡,她似乎被他給吃定了。

  「好吧!你生你的氣,把這三分鐘用在挑衣服上,我等你。」他大方的挑挑眉,動手選起胸針。

  「你……晚上換你煮飯,我罷工。」

  左天青瞄瞄表,笑著摟她的肩。「才三十秒,寶貝。你退步了。」

  「我再也不理你了啦!討厭鬼,算得那麼仔細。」三十秒也算,她發現他太精了。

  「潔,別氣了,我會心疼的,算我不對好了,親一個當作賠禮。」他快速地在她唇上啄了幾下。

  孟潔有心無力地笑笑。「到底是誰比較吃虧?」

  「當然是我,我在討你歡心。」他一臉自在,絲毫不見愧色。

  吃虧就是佔便宜,無所謂。他樂於犧牲小我。

  「咳、咳,請問你們是來打情罵俏?還是來消費?看樣子本店的舞台空間需要擴建才夠你們恩愛。」

  左天青溫柔帶笑的表情一收,斜睨多話的琳達。

  「衣服呢?」

  喝!善變的男人。「看你喜歡什麼款式,我挑了這幾套請過目。」琳達一副商人嘴臉,不講人情。別跟錢過不去,生意難做。

  「潔,你來看看。」

  孟潔對衣服不講究,隨手拎了件背後縷空的連身長裙,她不愛裝扮,以方便簡單為主。

  「這件不行,背後都被人看光了,換一套。」他自作主張地把背後縷空連身長裙扔到一邊。

  接著她挑了件細肩帶的黑色洋裝,還沒意思要購買,左天青馬上發表意見。

  「太暴露了,肉都露光了,想養別的男人的眼呀?不行。」他再一次將昂貴的衣物隨手丟棄。

  陸續選了幾件後,好脾氣的孟潔沒發作,琳達則先為孟潔叫屈,她還頭一回見他像個娘兒們似挑三撿四。

  「喂,別太過分,孟小姐不是你養的狗,如果她真是你老婆,不出一個月一定失去自我。」

  左天青不耐的回答,「臭琳達,你少胡說,你是嫉妒還是羨慕?有空去找安迪上上床,以免慾求不滿遷怒旁人。」

  「我是同情孟小姐,被你看上是她的不幸,你到底是不是真愛她?該不會只是做做樣子給你老爸瞧吧!」

  她從沒看過這麼委曲求全的女人,凡事沒有主意,任憑別人為其安排,活像個美麗的芭比娃娃。

  枉費她擁有所有女人欣羨的噴火身段與美貌,竟不知善用,著實糟蹋這一副好皮相,平白讓他撿了個好運,真是太不值得。

  左天青冷眼一瞪。「你是什麼意思,敢質疑我不愛我老婆?」

  「你的愛像一根繩子,遲早會將她勒斃。」琳達好心提醒。「難道你愛的不是原來的她?」

  「我們相處得很好,她一直是原來的她,哪有改變?你不要危言聳聽。」左天青有一絲心慌地辯解。

  琳達歎了一口氣。「何不自己問問她,這是她要的生活嗎?」

  她是安迪的女友,經由男友的介紹認識左天青,兩人常結伴來店裡消磨時間,所以她對左天青有一定程度的認知。

  從以前就聽他嚷著不婚宣言,三天兩頭抱怨女人太粘人,他絕對不愛上女人,更不可能娶女人為妻,他要當自由的獨身男子。

  但今日一見,她為他擔心。

  他的佔有慾和霸道似乎變了質,已經到了獨裁的地步,他們現在是熱戀期,因此所有的行為都會被美化、合理化,但她擔心一旦時間久了,另一方必定會開始不適應,接著有逃避的現象,若一個處理不好,兩人都會受到傷害,從此抱憾終身,造成一生甩不掉的陰影,無法再愛人。

  左天青霸道的開口,「潔,你告訴她,我們相愛,你並未被我改變,你會永遠和我一起。」

  孟潔頓了一下,有些為難的說道:「我不知道,你根本不給我思考的機會。」

  「你知道我是愛你的,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著想。」他費心地輕哄她。

  「可是我……」她考慮著該不該直說。

  「可是什麼,我不逼你,你慢慢說。」嘴上不急,但他心裡可急慌了。

  孟潔微微一喟。「我覺得失去自由,做什麼事都先被限制在一個框框裡,我好累。」

  自由?

  這字眼猶如一道雷劈下,左天青定下心檢討自己,一抹苦笑浮上他的嘴角,他似乎太自私了,一味的要求潔順從,甚至不惜使用詭計來逼迫她。

  曾經他是自由的崇拜者,怎麼如今卻反而恨起自由?

  「潔,是我的愛讓你沉重,累得不想反駁嗎?」左天青好害怕失去她。

  孟潔努力的思索。是這樣嗎?

  這些日子以來,她習慣了他的相伴和捉弄,享受他溫柔的疼寵和深情呵護,她承認有時候被他逼得很惱火,很想回到平靜安寧的從前。

  但沉重嗎?應該不是。

  她天生不愛與人爭長短,凡事得過且過,一切但求愜意平凡。

  他的出現擾亂她既定的作息,為她平淡的生活帶來快樂,除了他過度的保護欲和愛騙她之外,倒沒啥壞處。

  「潔,你說話,你的沉默讓我好心慌,若我有不是之處你要告訴我,我會改的。」

  他的惶恐全在眼中,孟潔抬頭看著他,久久不發一語,就在左天青忐忑的等待心情中,她露出一朵絕美的笑靨指著一件高領的連身裙。

  「我要買下這件衣服。」

  「嗄?!」左天青和琳達同時傻眼。

  「你不是帶我來買衣服嗎?我喜歡這件。」她心想人生何必苦了自己,糊塗一點又有何妨。

  「潔,我不是問你這個問題。」他搞不清她在想什麼。

  「不然你要我回答什麼,反正天塌下來有你扛著,誰也不敢欺負我對不對?」孟潔笑得特別嫵媚。

  他糊塗了。「我……我當然不會讓你受欺負。」

  「我先聲明喔!我的薪水微薄付不出昂貴的衣錢,你要幫我付。」真的好貴,一件衣服要花掉她一個月薪水。

  「呃……好。」

  「青,你對我好好呀!那我還可不可以買那件模特兒身上穿的禮服?它好漂亮喔!」孟潔天真地直朝著他撒嬌。

  「好。」

  左天青受太多刺激根本傻了,他一心在擔心會失去所愛,沒注意她比的那件禮服,只想改變自己順著她,生怕一個轉身找不到開朗粲笑的她。

  「對了,青,待會兒我們去逛百貨公司好不好?」

  「好。呃,等一下,百貨公司色狼太多,萬一……」他又故態復萌,維持不到三分鐘。

  「左四少,女人是拿來疼的,你管過線了吧!」琳達直想翻白眼。

  他吶吶的說道:「我是怕她受了委屈,潔這麼美,是男人都不會放過她。」

  孟潔安撫地將頭靠在他胸口。「人家又不是小孩子,而且你會保護我呀,我相信你。」

  一句相信安定了他不安的心。

  「潔,我愛你。」他低頭深深地吻住她,一切盡在不言中。

  琳達看這一幕,不由得感慨地為他們包好衣服、打上發票,折扣沒情理講,一律原價。

  她是旁觀者,能看清楚誰才是聰明人。

  不爭、不求、不忮,不論輸贏,活得自在,何必去計較外在有形的因素。

  人生難得糊塗,聰明人煩惱多,還是做個單純的糊塗人。

  左天青聰明反遭聰明戲,如果他再不收斂滿缸的酸醋,將來大有苦頭吃。

  琳達有些羨慕起孟潔的豁達和甘於平淡,這才叫大智若愚的聰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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