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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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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圓悅]娘子愛告狀【雨落承平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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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30 11:21:4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郁青天被撞下懸崖後一路磕磕撞撞的,好幾次都被橫伸出來的枝條鉤著,可惜這些枝條都太細瘦了,根本掛不住人。

  哈!雖然他早知道落到敖鷹的手裡是凶多吉少,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是被心愛的女人誤撞下山崖後摔死的!

  雖然死亡近在咫尺,可是只要一想到這其中的滑稽,郁青天就忍不住想笑。

  對了,若是雨兒知道是自己將他撞下山崖,不知道會有多自責和傷心。

  「哈哈哈哈哈……」他的笑聲隆隆迴盪在山谷中。這是想用笑聲來告訴她;不必自責,他不怨她。

  郁青天的身體在半空中接連翻滾了好幾次,最後呈現出頭下腳上的姿勢。該死,他似乎看到了自己肝腦塗地的悲慘下場。

  「這死得也實在太難看了吧!好歹也讓我死得好看點嘛!」這時他已經能瞥見谷底的那一抹翠綠了。

  「哦!該死!」他的瞳孔因為受激而收縮,全身的肌肉更是完全緊繃了!

  下一刻,他的身子重重的……

  ***    ***   ***

  不、不會的,她那麼愛他,怎會捨得去傷害他呢?!陳雨過拚命說服自己這是假的,是那個什麼大人的在騙她,可她的臉仍是越來越慘白。

  「青天你在哪裡呀?你快出來啊!你別嚇我,我好伯,嗚……」環臂抱住自己已然冷到骨子去的身體,陳雨過顫聲大喊。

  望著那被濃霧封鎖的懸崖,想著他正孤零零的躺在崖底的某個地方,她的心都要碎了!

  「哈哈哈……」

  她似乎聽見了青天的笑聲!他的笑聲是如此的清朗,沒有怨恨、沒有憎惡、沒有……

  這會是她的幻覺嗎?陳雨過滿臉驚疑。

  「原來你也愛上了郁青天。」敖鷹一直在冷眼旁觀。

  那個什麼大人的還在說什麼,陳雨過卻充耳不聞,她的心已經隨著郁青天一起掉下懸崖了。

  「哈哈……」

  確實是青天的笑聲沒錯!莫非這是他在召喚她嗎?是啊!她不能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那冰冷的崖底,她要去……

  「還不抓住她?!」敖鷹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可還沒等他的手下抓到人,懸崖邊上已經不見她的蹤影。

  「將軍,她跳下去了!」手下指著懸崖驚叫道。

  這女人竟為了那個郁青天跳下懸崖引敖鷹的內心受到了強烈的震動。

  雖然他的將軍府中美女如雲,自稱愛他愛得願意為他去死的也不在少數,可事實上別說是為他去死了,就連少拿點賞賜都不願意咧!

  一種叫作寂寞的東西,在這一刻纏上了敖鷹那顆桀驁不馴的心。

  ***    ***    ***

  他沒有死!

  郁青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沒想到在萬丈懸崖下面等著他的不是嶙峋的怪石,而是一口深潭。

  太過於驚喜了,以至於他竟然在水裡傻住了,「咕咚咕咚」一連喝了幾口涼水,他才有些清醒過來,趕緊手足並用的游到潭邊,爬上岸來。

  也顧不得自己一身都是水,趕緊動動胳膊抬抬腿的,他這才發現除了被水面砸得渾身酸痛之外,他的身體依然完好無缺。

  沒想到這個用詐死來誘騙敵人的計劃,居然在這種情況下意外達成了,還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啊!

  「哈哈哈……」他忍不住大笑起來。

  笑得正歡暢,突然「撲通」一聲,深潭中水花四濺。

  搞什麼,該不會又有哪個倒楣蛋被撞下來了吧?等了一會兒,都沒看見有什麼人從水裡鑽出來。

  見鬼了,莫非是敖鷹他們怕他沒死,特意從上面丟了一塊石頭下來,想要砸死他嗎?!

  郁青天運足了目力,這才發現一潭碧水的深處隱約漂浮著一抹紅。

  從這顏色看到和雨兒穿的那件紅衣有些相──

  「雨、雨兒?!」他失聲叫起來。

  郁青天一路狂奔過去,「撲通」一聲跳下水,飛快的游到那抹紅色的旁邊。他潛下去在水裡一撈,果然撈出一個陳雨過來。

  她的小臉煞白,就連嘴唇也失去了顏色,被他抱在手裡的身體軟綿綿的,人明顯的昏過去了。

  「雨兒!雨兒……」他抱著人游回岸邊,一疊聲的喊道。

  可她毫無回應,那樣子就像死了一樣。

  「雨兒你醒來!你吸氣啊!雨兒……」郁青天拚命的搖晃她的身體,想將她喚醒過來。

  可還是沒有回應。

  「該死,陳雨過你給我醒來啊!」他狠了狠心,學著索中哲救活溺水孩童的樣子,隔著一隻手在她的腹部狠狠打了一拳。

  「嗯……」

  她的聲音微弱得幾不可聞,可是聽在郁青天耳中卻無異於天籟之音。發現擊打她的腹部有用之後,他又一次隔著手掌重重打了下去。

  這次陳雨過嘔出了一口水。

  太好了,她不會死了!雖然嘔吐的樣子挺難看的,可郁青天的心裡卻高興得不得了。

  唔……肚子好痛!陳雨過一邊嘔出清水,一邊迷迷糊糊的想。

  「怎麼會這麼痛,不是說做了鬼就不怕痛了嗎?」她一邊揉肚子,一邊忍不住抱怨。

  「你在胡說些什麼哪?」她居然認為自己已經死了,還將他這大活人忽略不管,郁青天在一旁聽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難道是黑白無常來勾我的魂了?這怎麼可以,我還沒找到青天啊!」聽到聲音,陳雨過嚇得驚跳起來。

  頭頂撞上了他堅硬的下巴,「咚」的一聲,人又給撞到地上去了,背部和屁股被地上的碎石子刺得好不疼痛。

  「我就長得這麼可怕嗎?居然讓你把我當成了黑白無常?!」揉揉痛得要命的下巴,郁青天一臉悻悻然。

  「青、青天?是你嗎?青天?」聽見了熟悉的聲音,陳雨過也顧不得身上的痛了。

  「你看我哪一點不像郁青天了?」聽見這話,他的心裡更鬱悶了。

  真的是青天呢!她的明眸裡漸漸的蒙上一層淚霧。

  「你怎麼了?」看見她泫然欲泣的模樣,郁青天一臉納悶。

  雖然他已經變成了鬼,可是模樣卻和生前一模一樣,一點都不讓人覺得可怕。太過於驚喜,她竟一下子說下出話來了,只能指著他「啊啊啊」的叫。

  「我有什麼不對嗎?」他順手摸了摸臉頰,沒有走樣啊!怎麼把她嚇成這樣子呢?

  「青天是你,真的是你!我就知道就算是變成了鬼,你也不會丟下我的!」等到她終於恢復說話的能力時,立刻一頭撞進他的懷裡。

  「我……」變成鬼了?郁青天都懵懂了。

  「青天你別離開我,你說過我們生在一起,死了也要在一起的!」陳雨過踮起腳尖抱著他的脖子,眼淚止不住撲簌簌的往下掉。

  「呃……」軟玉溫香在懷,就算鎮定如郁青天,一顆心也忍不住怦怦直跳。

  「青天,我一直不敢告訴你,我……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第一聲「我愛你」說得好艱難,可是第一聲說出口之後,接下來就容易多了。

  「你是說你也愛我嗎?」聽見她的示愛,郁青天有些呆怔。

  「我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可現在既然我們都死了,我想……呃,你剛才說的是你『也』愛我嗎?」陳雨過忽然回過神來,滿眼驚喜。

  「嗯,我是那麼說。」他一臉「鎮定」的點點頭。

  「天哪!我、我……」她期期艾艾半天,都是詞不達意的單音。激動之下,她索性撲過去在他臉上一陣亂吻。

  「呵呵呵……」他們的身上都是濕漉漉的,這可真算是名副其實的濕吻了!想到開心處,郁青天忍不住咧嘴一笑。

  「我知道自己不害臊,可是不許你笑話我!」聽見他朗朗的笑聲,陳雨過氣得捶他一下。

  「如果我說喜歡你的不害臊呢?」誰說她不害臊了,他可是愛死了她害臊的樣子了!郁青天故意湊到她的耳邊調笑道。

  他熱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上,下一刻他果然如願看見她的纖耳染上漂亮的緋紅色。

  「你要再笑我可就生氣了!」羞惱之下,她的小手捶得用力了一點。

  呃?她怎麼感覺到了激烈的心跳呢?她怕自己弄錯了,乾脆將整個手掌都貼了上去。

  「怦怦怦……」那心跳更激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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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30 11:21:54 |只看該作者
  這是怎麼回事呢?死人不是沒有心跳的嗎?怎麼青天他卻有心跳,就連她自己也有呢?一會兒摸摸郁青天的胸膛,一會兒又摸摸自己的胸脯,陳雨過不知道她已經將心裡想的話大聲說了出來。

  「你還真以為我們是死人哪?哈哈哈……」終於,郁青天忍不住縱聲大笑了。

  「你居然嘲笑我!」聽見嘲笑聲,陳雨過氣得咬住嘴唇,狠狠的「瞪」他一眼。

  「我──咳咳咳……」這次好像確實逗弄得過分了一點,郁青天只好假咳幾聲試圖博取她的同情,順便轉移她的注意力。

  「你怎麼了,著涼了嗎?」小白兔怎麼鬥得過狡猾的狐狸?她馬上就被他的假咳騙過了。

  「沒、沒有,咳咳咳……」他嘴裡故意否認,卻又「咳」得更厲害了。

  「有沒有好點?」她又是替他拍背,又是溫言詢問,甚至還脫下身上的外衫試圖給他披上。

  只是礙於她的衣衫太小,再加上已經完全濕透,沒什麼保暖效果,最後只得作罷。

  「咳咳,好一點了。」看見她嚇得臉色都變了,郁青天有些內疚,卻又不得不繼續演下去。

  「雨好像大起來了,我們快找個地方避一避吧!」她將自己的外衫遮在頭頂,當作雨傘遮住了他倆。

  「好。」不光擔心雨會越下越大,他還擔心敖鷹那傢伙會派人下來察看,如果發現他們沒有死,那麼他們就危險了。

  「青天,你還走得動嗎?」走了幾步,陳雨過又擔心的問道。

  「怎麼可……」拜託,他假裝的是咳嗽,又不是斷腿,怎麼可能會走不動?可──看見她那雙深情的明眸,小小的壞心眼又忍不住冒出頭。

  「唉~~我怎麼可能走得動?」他故意裝出走路吃力的樣子。

  「那你快扶住我,我幹慣了活兒,很有力氣的!」生怕他不信,陳雨過還試圖做出很有力氣的樣子。

  沒想到高舉外衫的雙手早就酸得要命,一心二用的結果是自己被掉下來的外衫罩住頭面。眼前頓時變得一團黑,髮釵上的小飾物又偏偏勾住了衣衫的縫線,扯了幾次不但沒能扯開,還弄痛了自己。

  「我來幫你!」郁青天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笑,名為幫忙實則乘機對她上下其手。

  反正她都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吃點小豆腐又怎樣呢?呵呵呵……

  嗯,這嫩嫩滑滑的小豆腐啊!他可是越吃越開心呢!哈哈哈哈……

  「你……」等她好不容易掙脫出來,臉也漲紅了、頭髮也弄散了,而那雙到處作怪的毛手,更讓她在窘迫的同時又捨不得推拒。

  「我怎麼了?」果然還是紅著小臉的雨兒更可人呢!郁青天大飽眼福的同時,也不忘裝出一副沒力氣的樣子。

  「沒什麼。」看見他這「病弱」的樣子,她忍不住自責自己太多疑了。

  「那就快走吧!若他們下來就麻頂了。」嫩豆腐雖然很好吃,不過為了長久的打萬,也為了吃到更多的豆腐,他們還是早點跑路得好。

  「來,你扶著我這裡。」陳雨過抓著他的大手放在自己肩膀上。

  「好。」他的嘴裡雖然答應著,卻因為她的肩膀過於單薄,不忍心扶得太用力。

  「別擔心,我是壓不垮的。」她的小手在他的大手上用力按了按,示意她是按不垮、壓不倒的。

  「好。」郁青天稍微放了點力下去,還偷眼看她的表情,準備一發現不妥就收回力氣。

  起初她的雙腳有些打顫,可是她很快就克服了。

  「你看,這不是沒事嗎?」陳雨過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

  「嗯,一切就都靠你了。」他立刻從善如流的將自己交到那雙纖細的手上。

  「來承平之前,左鄰右舍都勸我們放棄。他們覺得我們一定到不了承平,可事實上我們不光到了承平,還找到了能幫我們申冤的青天。」陳雨過一邊強撐著往前走,一邊拚命替他打氣。

  「嗯。」她替他打氣的樣子真可愛!郁青天忍不住側過臉去,想乘機在那張緋紅的小臉上印下一個吻,不料──

  「所以你也別太擔心了,我們會沒事……」她正好轉過臉來安慰他,他的唇正好就擦過了她的。

  一種酥麻的感覺從一觸即分的唇瓣上掠過,惹得他心裡也跟著酥癢。

  幼年的遭遇讓郁青天充分見識到何謂天威難測、何謂旦夕禍福、何謂及時行樂、何謂……他也從來不是什麼忍耐慾望的人。

  衝動之下,他吻上了她柔軟如花瓣的唇,趁著她無措之際,靈舌劫掠似的侵入她的,放肆的攪弄她的香舌,撩動她的……

  陳雨過羞得猛力推開他,使得他一個跟艙,可是才推開她就又後悔了,無奈覆水難收。

  她正想跑過去扶起他,卻意外的發現他站得好好的,根本沒有一點無力,虛弱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

  接觸到她從驚慌到懷疑、最後恍然大悟的眸光,郁青天暗叫一聲「糟糕」,卻已經太遲了!

  「你騙我?!」

  「雨兒,你聽我……」說!

  「你明明知道我擔心你,你還……」她氣得直打哆嗦,連話都說不完整了。氣惱之下,她索性一邊抹眼淚,一邊拚命往前跑。

  「雨兒,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不過我是有原因的,你總得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啊……」郁青天追在後面喊。

  「你不用再解釋了!是我太笨,是我太死心眼,是我配不上你這高貴的……」她一邊跑一邊還回身大吼。

  「雨兒你當心點,小心別……」絆倒了!他還沒喊完,就聽見「砰」一聲,她已經摔了個四腳朝天。郁青天看得心疼極了,趕緊衝過去要抱起她。

  「不要你管!」陳雨過想推開他,可是他不為所動。

  「我們得馬上找個地方避雨。」這麼高的山崖本就難以攀爬,更何況還下著雨,唯一慶幸的是,這雨同樣也拖住了追兵的腳步。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發現單用手推下開他之後,她索性連腳也一起用上。

  呵呵呵……敢情他未來的小妻子還是野貓一族的!見她仍在生氣,郁青天不敢笑出聲,不過臉上的每一個線條都是笑的。

  如果不是天仍下著雨,如果不是他擔心她可能會凍著,如果不是追兵隨時會來,他還覺得這麼鬧來鬧去挺有趣的。

  「雨兒你聽我的話,別再胡……」

  「哼,你才胡鬧呢!」

  氣惱聲裡,郁青天又硬生生的挨了好幾腳,可是他不但不生氣,還挺快樂的。因為在他看來,打是情罵是愛,呵呵呵……

  可是就在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凍結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的破爛衣襟上居然印上了帶血的腳印!

  「該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著她那只仍在流血的光腳丫子,郁青天氣得大吼一聲。

  「我、我……」陳雨過被他震耳欲聾的吼聲嚇到了,竟連掙扎也忘了。

  回首往來時路望去,他才發現這一路都印下了她帶血的足印。她竟是用這帶傷的腳丫子支撐著他走了幾百米路!而她強忍痛苦的時候,他卻只顧著調戲她吃她豆腐……

  該死,他還真該死!

  「青天,你怎麼了?」看見他的表情痛苦,她也顧不得害怕了,關切的問道。

  「雨兒,請你原諒我!蘭郁青天猛的抱住她,將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

  「其實需要原諒的該……」是我才對。

  「你別動,讓我再抱一會兒。」郁青天更緊的抱住她。

  「好。」她柔順的接受他的擁抱。驀的,幾滴水落在了她的頸後,不同於冰冷的雨滴,灼熱的溫度幾乎要燙傷她的心!

  他哭了嗎?

  他是為了她才哭的嗎?

  他……

  「雨兒、雨兒、雨兒……」他在她耳邊一疊聲喊著她的名。

  陳雨過沒有回答,伸出手去緊緊的回抱他。

  「雨兒,你不生我的氣了嗎?」感覺到她的回應,郁青天驚訝的拾起頭來。

  看見那雙仍然泛紅的星眸,先前的氣惱全都消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感動。一想起剛才自己還像對仇人一般對他又踢又打的,她的心裡就覺得很不好意思。

  「我、我、我……」他專注的目光更是讓她的心怦怦直跳!

  「你、你、你怎麼啦?」他何嘗看不出她眼裡的歉意,卻仍假裝不知。

  「呃……這雨越下越大了!」她吶吶半天居然擠出這麼一句。

  哈!這個害羞的小雨兒啊!就不能老實的說句原諒他或者是愛他的話嗎?或許他該主動點……

  「阿嚏!」一個噴嚏打斷了郁青天的綺思。

  他這才發現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雨下得更大了,找不找得到路出去還不一定,萬一她真病倒了就麻煩了!

  得趕緊找個避雨的地方才是!想到這,郁青天馬上打橫抱起她,這次她不但沒有拒絕他,甚至還悄悄的抓住了他的衣襟。

  她的心裡也是有他的!他的嘴巴咧得開開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雖然敖鷹那夥人隨時都有可能會循著帶血的足跡找到他們,可他心裡全然不覺得害怕!

  ***    ***   ***

  敖鷹在懸崖邊發了多久的呆,他的手下就在他身後忐忑了多久。

  雖然他一句責備的話都沒說,連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什麼變化,可是他的手下卻越來越惶恐。

  「哼!」終於敖鷹冷哼一聲,轉過頭來。

  手下全體倒抽一口涼氣。

  「我就這麼可怕嗎?」敖鷹的語氣森然。

  「將軍明鑒啊!我、我可沒碰她一個指頭!」

  「是啊是啊!我還沒碰到她她就跳下去了!」

  「……」

  聽得他的話,手下一個個冒出冷汗,生怕下一個倒楣的就輪到自己了,趕緊出言撇清。

  「一群蠢蛋!」敖鷹罵一聲,跳上馬掉轉馬頭就走。

  「將軍,我們不到崖──」有手下才要詢問是否要到懸崖下面探查,可才說了幾個字,就被身邊的夥伴摀住嘴巴。

  「你沒看見將軍的臉色有多難看嗎?你還提什麼懸崖,想讓大家的命都送在這裡嗎?」捂人嘴巴的男人湊到他的耳邊低喊道。

  「哦!」想起自家將軍那魔鬼般的脾氣,被摀住嘴巴的男人趕緊乖乖閉上嘴。

  說話間雨再次越下越大起來,泥濘的山路更是崎嶇難行,再好的騎術都無法避免馬蹄子打滑。

  「該死!」敖鷹的脾氣隨著馬蹄子打滑次數的增加而更惡劣。

  嗚嗚~~將軍他好可怕啊!聽見他的詛咒聲,生怕下一刻那份怒氣就劈頭丟到自己頭上,手下們各個膽戰心驚。

  下山的途中,隊伍的氣氛沉滯極了。

  這群笨蛋曉得什麼,就算郁青天他們在崖下僥倖未死又能如何?世事如棋,如果這盤棋從一開始就是一面倒的,那還有什麼趣味可言。

  哼哼!郁青天,若你沒死,我倒想看看你怎麼下這盤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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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30 11:22:3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那日,郁青天抱著陳雨過跋涉在谷底的泥濘裡,大雨鋪天蓋地的下,沖得山上的泥土一起往下落。

  腳下踩的都是混濁的泥水,滿眼望去都是雨幕,走到後來他根本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而懷裡的人體溫也越來越高……

  平生第二次,郁青天體會到那種無助到絕望的感覺。

  所幸的是,老天爺還不想亡他們,居然在他最絕望的時候送了一個小木屋到他們面前。他抱著她衝進小木屋後,才發現他們已經凍得身體麻木了。

  這木屋大概是山裡獵人打獵時暫時歇腳的地方,不但有簡單的灶具和傢俱,還存有少許的柴米,甚至樑上還掛著幾塊風乾的肉。

  絕處逢生,郁青天的眼淚差一點就掉下來了。

  而現在幾天過去了,大雨早就停了。在吃了他按照她的描述採回來的草藥後,她的高燒也已經退了。

  這期間索中哲既沒出現來救他們,敖鷹那傢伙也沒追下懸崖抓他們,一切風平浪靜。

  這些日子裡他遠離了朝廷大事的陰謀算計,每天曬曬太陽、釣釣魚、摘摘野菜……除了她的咳嗽仍牽動著他的心之外,日子過得說有多愜意就有多愜意。

  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他那個忠心到死的清官老爹,才體會不到這其中的樂趣吧!

  他青天老爹的一句「皇家有恩於郁家,姓郁的要世代忠良」既套住了自己,又套住了兒子,還要藉著套住孫子,曾孫……

  這皇家做的還真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啊!郁青天忍不住嘴角抽搐。

  「咳咳咳……」驀的,裡屋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都已經咳了這麼多天了,那據說很有效的藥湯也喝了不少,卻總不見好轉。平生第一次,郁青天主動想念起索中哲。

  藥?!對了,煎了這麼久的藥,應該已經好……

  他回過神來,卻發現廚房已經佈滿濃濃的黑煙。

  該死,他又把藥煎糊了!郁青天驚跳起來,卻混亂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知道在廚房裡團團亂轉。

  「還不拿水潑?!」等到陳雨過忍著腳痛來到廚房外,灶台已經往外噴出火焰了。

  「哦!」他這才醒悟過來,一把抓起一旁的水盆,從缸裡舀起一盆盆水往著火的灶台上倒。

  「咳咳咳……」陳雨過也趕緊打開門放出黑煙。

  總算是及時發現,火勢很快就被澆滅了,黑煙也散了。她才剛鬆了口氣,轉身卻發現郁青天還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往灶台裡一盆盆的倒水。

  那只被充當成藥罐的倒楣砂鍋,早就摔碎在地,燒成焦炭的藥材和滿地流淌的水,將廚房搞得一團狼藉。

  「別再往灶台裡倒水了,火已經滅了。」再倒下去恐怕整個廚房都會被水淹了!陳雨過趕緊叫住他。

  「滅了?」郁青天這才停下手,俊朗的臉又是黑灰又是髒水的,弄得像只花貓似的。

  「噗……」哧。她笑出了半聲,忽然想起他們仍在冷戰,趕緊收住笑顏。

  可滿心滿眼刻印的都是她的郁青天,又怎會忽略她的一顰一笑呢?

  「雨兒你不再生我的氣啦?」郁青天驚喜的道。

  「誰說我不再生你的氣了?」陳雨過努力裝出生氣的樣子,可面對一個弄得自己像只花貓似的大男人,她又怎麼氣得了?當下一臉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

  「雨兒你就原諒我吧!」見她似有軟化的跡象,他把握住機會辯解起來,「那天我真的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怕你著涼了才脫掉你的衣服,抱著你睡也只是……」

  那日她醒來,發現他們竟赤身裸體的抱在一起,氣得一腳將他踢下了床,之後任憑他怎麼解釋她都不聽。

  「你還說?!」他居然大剌剌的說起那天的羞事,陳雨過的小臉一下子爆紅。

  「你要相信我,那天除了抱住你之外,其他我什麼都沒做。」郁青天高舉手發誓。

  「你給我閉嘴啦!」這下就連她的脖子也變得紅通通的。

  「是真的,你就相信我吧!」

  「你再說這些,我、我就打你耳刮子!」陳雨過揚起手,結結巴巴的威脅道。

  「我知道你捨不得的。」郁青天厚著臉皮說。

  「你……」眼前這男人怎麼和她之前認識的差這麼多?莫非是掉下懸崖摔傷了腦袋?想到這,她不由埋怨起自己只知道和他慪氣,卻忘記關心他的身體狀況。

  「只要你能原諒我,就算打我幾巴掌又算得了什麼呢?」久歷官場的郁青天何等厲害,立刻就打蛇順著桿子上了,還無恥的用上了哀兵政策。

  當然他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事實上,他一邊說還一邊捉住她的小手,往自己臉上打去。

  「別……」陳雨過可不答應了,可是她又怎敵得過他的力道呢?「啪」的一聲,她只覺得自己的掌心一陣刺痛,他的臉頰更是紅了一大塊。

  「就這樣一直打到你出氣可好?」

  「你別這樣!別再咳咳咳……」眼見他抓著自己的手又要打,陳雨過急得大咳起來。

  「你別急,先喝口水潤潤嗓子再說話!」郁青天急忙去倒水,卻發現水上漂浮著一層炭灰,明顯已經不能喝了。

  「呃,髒了,我去挑水。」他尷尬的搔搔頭。

  「呵……」看見他這樣子,陳雨過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雨兒,你不生我的氣啦?」郁青天乘機湊了過去。

  「誰說我不氣了?」她的嘴巴仍是硬的,可是那雙水眸裡的笑意卻再也掩藏不住。

  「哦~~」他故作沮喪的垂下頭,提著水桶拖著腳步出門。

  雖然知道他應是在做戲,可望著那垂頭喪氣的高大背影,一種憐惜之情湧上她的心頭。

  「你等等。」她終於忍不住出聲了。

  「雨兒,你答應原諒我了嗎?」他猛的轉過身,一對星眸亮閃閃的瞅著她。

  「我……你的外衣都濕了,去換了再出去。」囁嚅了半天,她終於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獵人的小屋裡也有一些換洗的衣衫,他們這幾天穿的就是這些粗布衣裳。

  「我就知道你還是關心我的。」郁青天望著她笑瞇瞇的。

  「快去啦!你好囉唆。」她忍不住推他一下,關照道:「床上有件熊皮背心,你把背心也穿上吧!」

  他的衣服在跌下懸崖的時候被樹枝扯得破破爛爛的,那幾件替換的粗布衣裳又都不怎麼厚實。偏偏為了他們的生計,他每天都得在外面待上好久,往往回到屋子裡人已經凍得半僵了。

  雖然他從沒對她提起這件事,可是每次看見他明明嘴唇凍得烏紫卻還強裝沒事的模樣,她的心裡很著急,卻苦於沒辦法幫他。

  等到她稍微恢復體力了,就拿出攜帶的針線,偷偷的將蓋著的那張熊皮縫製成背心。誰知才剛完成,還沒想好該怎麼給他,就意外碰上他差點燒了灶房的事。

  「那不是一張熊皮嗎?怎麼變成背心了?」他疑惑的問。

  「你別問了,穿上就是。」陳雨過又推他一下。

  「好。」

  郁青天走進裡屋,果然看見被子上放著一件熊皮背心,雖然稱不上好看,卻也縫得紮實,看得出是花了一番心血。

  這是她偷偷做的吧!大手撫過厚實的熊皮,掌心的感覺刺刺的,而他的心軟得就像朱雀街上最嫩的豆腐花。

  呵呵呵……一種叫作幸福的感覺充斥了他的心。郁青天的薄唇挑起一抹好滿足的笑。他才笑得開心,忽然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要命,這身衣服還真有夠濕的!起先他還想只換掉外衫就行了,可解開外衫之後才知道不單是外面,就連裡面貼身的衣物也都濕透了。

  郁青天一邊凍得齜牙咧嘴,一邊趕緊丟開裹在身上的濕衣服……

  ***    ***    ***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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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30 11:22:53
  陳雨過忽然記起針還插在背心上。

  糟糕,可別紮在他身上啊!想到這,她顧不得腳傷仍未痊癒,急巴巴的衝進房去。

  郁青天正彎腰從白木箱子裡拿替換的粗布衣衫。

  這是冬季少有的晴天,雖然氣溫不是很高,但是陽光燦爛視野明亮。一道美麗的光柱穿過半開的窗欞,投射在他赤裸的背上。

  「等一等,先別……」望見那暴露在日光下的男性背脊,陳雨過的聲音戛然而上。

  聽到她緊張的抽氣聲,郁青天的五指一鬆,抓在手裡的粗布衣裳又一次掉進箱子裡。

  「這是怎麼弄的?」她的小手撫過他後背的傷痕。

  「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已經忘記了。」他又一次抓起箱子裡的粗布衣裳,胡亂的要往身上套,卻因為雙手顫抖得太厲害,有些力不從心。

  「撒謊,你不可能忘記。」她抽出他手裡的衣服,「轉過身,讓我看看前面。」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的上半身應該還有更多傷痕,這一排排紅紅的圓型疤痕,曾經被她誤以為是燙傷,而現在她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了。

  「不,我會嚇壞你的。」郁青天啞聲拒絕。

  「可是我想看。」她堅持。

  「那──好吧!」他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轉過身。

  雖然陳雨過已有心理準備,可是那些盤踞在他身體的紅色傷痕實在太密了,她仍忍不住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果然還是嚇到了!郁青天有些苦澀的想。

  「三寸長的釘子一丈五的木板,等滾過去衣服早就被釘子扎爛了,身上也都成蜂窩了,那血就像噴泉似的從身上湧出來……」

  驀的,他曾經說過的話又一次在她耳邊迴響。

  「這就是滾釘板造成的傷口嗎?」顫抖的小手撫過猙獰的傷痕,她的身體更是顫抖得彷彿要散架似的。

  「既然覺得害怕,就先出去吧!」郁青天轉過身背對著她,聲音裡卻掩不住深深的失落。

  「你、你真的滾過釘板!」陳雨過失聲叫道。

  她的話撕開他心頭那道多年未癒的傷口,恍然間,身上的傷口似乎仍在噴血,他甚至還能聞到血腥味!

  「出去!」他厲聲吼道。

  這些年來他已經習慣了獨自舔噬傷口,可聽見她離去時那蹣跚的腳步聲,他的心又好像被什麼撕裂了似的。

  雨兒,不要走!他的聲音消失在喉嚨裡。他的五指緊握,將手裡的粗布衣裳揉成了一團。

  驀的,一雙纖細的手臂從身後環住他的腰,仍然濕漉漉的面頰貼上了他同樣傷痕纍纍的背。

  「你怎麼沒走?」粗布衣裳掉在地上。

  「我、我們說過要一起的。」她的聲音仍帶著一絲哽咽,可這回郁青天聽明白了,她的哽咽、她的哭泣並非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憐惜!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郁青天拉開環在腰間的纖細雙臂,轉過身來滿懷歉意的道。

  「嗯,我知道。」看著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她的喉嚨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默默的流淚。

  「告訴我,你是在為我哭泣嗎?」郁青天將遮住小臉的凌亂鬢髮攏到她耳後,大手又順勢從耳際來到下顎處,輕輕托起她的小臉,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我……」陳雨過有些膽怯。

  「好雨兒,告訴我好嗎?」他的聲音更溫柔了。

  「為你,只為你!」她眨眨眼,更多的淚珠滾落,跌碎在他的大掌上。

  再毋需更多的言語了,他已經從那雙凝淚的明眸裡得到了答案:無論是她的心還是她的眼,裝得滿滿的都是他!

  「這些為我流的淚水,是我最珍視的寶貝。」他俯下頭,將滿懷愛意的吻溫柔的印在那雙凝淚的明眸上。

  她覺得自己的雙腳發軟,需要扶住什麼才能穩住身體。

  她的小手正好按在他心臟的位置,掌心的熱力熨貼著他的肌膚,那熱力甚至滲透到他心裡。

  「痛嗎?」她顫抖著小手撫著那些傷痕,一個、二個,三個……這麼多的傷口,她簡直無法想像當時他是怎麼撐下來的。

  「現在不痛了。」在那雙小手的觸摸下,一直盤踞在他心頭的寒冷開始被驅散了,心頭那道從未曾痊癒的傷口也開始有結痂的跡象。

  「那時一定很痛吧?」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都過去了。」那些慘痛的過往郁青天已經不想再回憶,現在他一心嚮往的是未來,和她一起的未來。

  他身上的那些傷疤明顯是因為傷後缺乏照料才會變成這樣,恍然間她似乎看見了他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樣子。

  「我多希望那時能在你身邊,就算不能幫到你什麼,好歹也能替你熬藥送水……」陳雨過的聲音梗住了。

  「我沒事,你別哭了。」郁青天伸出手為她拭淚,可灼熱的淚水卻越拭越多,濡濕了他整個手掌。「雨兒乖,別再哭了吧!」

  「嗚嗚嗚……」聽到他的話,她的淚水不但沒停住,反而掉得更凶了。

  「唉~~我該拿你怎麼辦呢?」他的聲音近乎歎息了,心中亦充滿了憐惜。下一刻,他用大手捧住她的小臉,俯下身用雙唇吮去那即將跌落的淚珠。

  「天哪!你都快凍僵了!快、快到床上去取暖。」陳雨過這才注意到他的雙唇因為寒冷而變得冰冷,急著要把人往床上拉。

  「咦?你怎麼啦?」一拉沒拉動,二拉也沒拉動,她睜大了剪水雙眸,不解的凝睇著他。

  「雨兒,你確定了嗎?」郁青天的腳跟站得穩穩的。

  「確、確定什麼?」她滿臉迷惑。

  「確定要不要做我的妻子啊!」他直直的望著她,眼神灼熱。

  陳雨過覺得自己快要融化在這兩道灼熱的目光裡了。

  「雨兒,我喜歡你。」他逕自表白道。

  「我、我也喜……」歡你。

  「你先別說,等聽完我的話,你再決定要不要繼續喜歡我,好嗎?」郁青天載住她的話,誠懇的道。

  「好,不過你得先到床上去。」她點點頭,卻依舊有她的堅持。

  「嗯。」他估量了下,覺得自己的自制力尚足夠支撐自己說完話,於是點點頭,走過去坐在床上。

  「你先裹著被子。」她趕緊扯過被子圍在他冰涼的身上,還試圖用自己的小手去溫暖他的大手。

  這次他沒有拒絕。

  「自從我的青天老爹被他的皇帝砍了頭,我滾過釘板卻無法為他申冤之後,我算是徹底看透了這官場。真實的我並非你以為的青天,我也根本不想去做什麼青天。」他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劫析自己的內心,「那日你不顧性命攔了我的轎告狀,我會帶你回府除了因為沈虎打到了你,更多的是一種看戲的心態,我只想看看你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陳雨過點點頭,表明自己有在聽。

  「所以我並不是你以為的好人。」郁青天苦笑一聲,「直到後來你們姐妹爭著挨板子、滾釘板,我似乎從你們身上看見當年的自己,這才決定要幫你。」

  「嗯。」她再次點點頭。

  「真實的我一定讓你覺得失望吧?」郁青天頓了頓,有些艱澀的道。

  「確實和我之前想像的不一樣。」陳雨過點點頭。

  「那麼你還喜歡我嗎?」問這話時他不覺屏息了。

  「不……」

  果然是不該奢望的,看見她搖頭,郁青天的心猛的沉到看不見陽光的深淵裡。

  「我去挑水,順便去採些草藥……」他木然的起身往外走,甚至忘記穿上衣服。

  「不只是喜歡!」驀的,身後傳來她的大喊。

  「你說什麼?!」郁青天霍然轉身。

  「我是說,我陳雨過不只是喜歡你,我還深深的愛你!」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吼給他聽。

  「可我剛才已經說明白了,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完美,我甚至也不是什麼青天……」他滿眼的不敢置信。

  「就因為你不夠完美,我才不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他是高高在上的青天大人,而她則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在情不自禁愛著他的同時,她的心裡也在深深的自卑著,而現在他們終於扯平了。

  「不會了,你再不是一個人了!」在那雙鷹眸的深處,她看見了深深的寂寞,這讓她再一次落淚了。

  「別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痛了。」郁青天歎息。

  起初他只是想吻去她的淚水,可他的薄唇卻像有了自己的意識,從那對剪水明眸開始,順著那嫩豆腐也似的肌膚,從眉心、鼻樑……一路輾轉往下,直到覆上她的雙唇。

  雙唇碰觸的那一瞬,兩人像是同時被閃電擊中似的。

  好羞人啊!她羞得緊緊的閉上明眸。

  該死,吻她的感覺真是要命的好!郁青天因為要對抗那洶湧而來的慾望,全身緊繃。

  「雨兒,我想要你。」他在她的頸側磨蹭,聲音因為情慾而變得粗嘎。

  「我……」她的心在說她也想要他,可是理智卻在說不。她不知道該聽從心,還是該聽從理智,只能拚命的閉緊雙眸,彷彿這樣就可以逃避回答。

  「雨兒你可以拒絕,不過你先得看著我才成。」郁青天親親那兩排像小扇子般的長睫毛,輕聲誘哄道:「來,睜開眼睛,告訴我你想要拒絕。」

  「我──」她怯怯的睜開眼,正好望進一雙一往情深的鷹眸裡,後續的話不由噎在喉嚨裡。

  「雨兒,你真的要拒絕嗎?」他用眼神傳遞出他的傷心和失望。

  「我不是真的要拒絕,我要你,我要你!」她雙手握拳,終於吼出來。

  呵呵呵!好大聲的告白,不過他也很喜歡就是了!郁青天的嘴角因為微笑咧得開開的。他大手一伸打橫抱起她,大步走向床榻。

  「我不會讓你後悔的!」將她放上床時,他在她耳畔輕道。

  「我不會後悔的。」話雖如此,她仍控制不住身體發出微微的顫抖。

  「我勇敢的小鬥士,別怕啊!」他的笑聲撩撥著她敏感的耳際,而他那不規矩的舌頭則乾脆舔上她更敏感的耳珠子。

  「不、不許笑話我!」她顫抖得更厲害了,卻不是因為害伯。

  「傻丫頭,我在和你調情呢!」郁青天笑了笑。

  調情?!她的小臉一下子全紅了,就連耳根子都泛著好看的珊瑚色。

  趁她只顧著臉紅的時候,一雙大手悄悄的對付起她身上那些礙眼的衣衫,同時也不忘索取專屬於他的吻。

  呵!她的唇乾淨軟嫩,比他想像中更可口呢!

  原本溫柔的輕吻變成了掠奪的狂吻,他「蠻橫」的用舌尖叩開她柔如花瓣的雙唇,糾纏她的香舌,放肆的攪動津液……

  陳雨過被他的狂吻弄得幾乎喘不過氣,從舌尖一直到四肢百骸都軟綿綿的,只能任由他肆意妄為……

  「雨兒,你真美。」丟開最後一件衣裳,他灼熱的目光望著躺在自己身下的美好胴體。

  他的呼吸熱熱的吹在她的胸前,陳雨過這才意識到不知什麼時候他倆竟已裸裎相對!

  天亮亮、日光光,一切都無所遁形。雖然她已經決定要將自己交給他了,可這個樣子實在是好羞人哪!

  她羞澀的蜷縮起身子。

  「別遮,我想看。」他輕柔的握住她試圖遮擋的小手,望著她的眼神簡直就要燒起來了。

  「可是做這事兒不是應該躲在被窩裡的嗎?」

  「有時候男人也會喜歡在被窩外面……」雖然心裡很想笑出來,可是郁青天仍努力讓自己顯得一本正經的樣子。

  「就、就像我們現在這樣嗎?」她的臉紅得都快煮熟了。

  「對,就像我們現在這……」天哪!她怎麼能這麼可愛?他再也忍不住了!

  下一刻,大野狼直接撲向誘人的美味。

  這從不曾有過的奇異感受令陳雨過的心怦怦亂跳,彷彿下一刻就會跳出胸膛似的。

  「雨兒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他察覺了她的無助,在她耳邊親暱的道,「相信我,我只是想愛你而已。」

  「嗯。」

  柔若無骨的雙臂圈上了他的脖子,她全無保留的將自己交給了他,而他也毫無保留的把自己交託到她的小手裡。

  雖然已經是冬天了,可小木屋裡春意盎然的。激情中,他們誰也沒注意到木屋外響起樹枝折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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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30 11:23:3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抱著懷裡軟綿綿、熱呼呼的身子,郁青天算是充分體會到為什麼古人會寫下「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的詩句了。

  雖然天色已經大亮,肚子也在咕咕叫了,可是他完全沒有想起身的意思,若不是顧及她的身體會吃不消,他還真想再要一次。

  好可惜……郁青天遺憾的想著。

  不過望著懷裡那紅撲撲的小臉蛋,還有那兩片被自己吻腫了的櫻唇,一種滿足之情油然而生,他的心裡也像開了一朵花。

  郁青天咧開嘴,無聲但卻愉快的笑起來。

  「呵呵呵呵……」

  該死!你怎麼能笑出聲呢?要是把雨兒吵醒了可怎麼辦!郁青天趕緊摀住嘴巴,很是自責。

  「呵呵呵呵……」

  他確定自己已經摀住了嘴巴,笑聲卻依舊朗朗的。這回郁青天總算是聽清楚了,那笑聲是從屋外傳來的,而且聽聲音還很熟悉。

  該死,那傢伙怎麼偏偏在這時候出現!郁青天的濃眉皺成了小山。

  「傻丫頭,我這是在和你調情呢!」

  「乖乖,有時候男人也會喜歡在被窩外面辦事,你很快就會知道其中的樂趣了,呵呵……」

  「相信我吧!我一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

  這不是他們親熱時的絮語嗎?更可惡的是,索中哲那傢伙不單胡亂竄改一些地方,還加了不少嗯嗯啊啊的曖昧聲音。

  「哼!」郁青天的臉色越來越黑。

  「怎、怎麼辦,他都聽見了呢!」身邊一聲驚呼,原來陳雨過也被吵醒了。

  「別理他,就當是瘋狗在外面亂吠好了。」他心裡火得很,恨不得將外面那個擾人清夢的罪魁禍首打上一百大板。

  「可在外面的是個人,他、他……」陳雨過囁嚅。

  「天寒地凍、更深露濃的,我可是在外面凍了一宿呢!既然賢伉儷的春宵已過,何妨讓我進去取取暖呢?」聽見她的聲音,外面更大聲了。

  天哪!那個人居然在外面守了一宿,也就是說他們在裡面的動靜他全都聽見了!陳雨過頓時呆若木雞。

  「雨兒……」郁青天想要探過身去安慰她,不料她竟整個人縮到被褥裡去了,只留下一綹頭髮調皮的露在外頭。

  該死的索中哲,居然敢嚇壞他的親親小雨兒,看他出去怎麼收拾他!郁青天的眼神冰冷,可是轉向陳雨過時又變得溫柔至極。

  「乖乖的,我去去就來啊!」他愛憐的摸一摸棉被凸起的地方。

  「嗯。」她沒探出頭來,只在被褥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知道她害羞得很,郁青天也不鬧她,自顧著起身穿衣穿靴,出去之前還不忘替她掖緊被子。

  「嘖嘖,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一別十幾日,你還真越來越『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了呢!哈哈哈……」繞著郁青天轉了一圈,索中哲忍不住爆出大笑。

  「天然?清水?」郁青天皺起了眉。

  「可不是嗎?熊皮最是天然,至於這清水嘛……你身上也是不少啊!更別說你現在這副樣子,還真是像深山裡的樵夫呢!哈哈哈……」索中哲笑得前俯後仰。

  郁青天這才發現自己穿在熊皮背心裡的,居然是猶滴著水的濕衣服。

  該死,這一時疏忽還不知道會被這缺德的傢伙笑多久!他懊惱的想,轉身要回屋去換衣服。

  「小的們,還不隨我進去伺候郁大人更衣。」索中哲是存了鬧洞房的心,乘機想帶人一哄而入。

  「你敢!」郁青天回身一個冷眸射去,大有誰若敢進去左腿邁進打左腿、右腿邁進打右腿的意思。

  「呃,爺我、我們真的不、不……」手下們都知道郁青天的脾氣,見這架勢就先被嚇到了。

  「你們還真是沒用。」看他們這副孬樣,也知道今天這洞房是鬧不起來了,索中哲只得示意他們將裝衣物的包袱交給郁青天了事。

  郁青天隨手打開翻了翻,發現不但有自己的,連陳雨過的衣物也一併準備好了。

  「你也是知道我的性子,做事總喜歡有備無患。」索中哲有些心虛的解釋道。

  「哦~~」按照索中哲的惡劣性子,完全做得出那種躲在一邊看好戲的事。郁青天對他的話滿是懷疑。

  「別這麼看我,好像我存心要看你們笑話似的……」索中哲摀住嘴巴,意識到自己已經露下馬腳。

  「哼哼!」

  「好嘛好嘛!我承認自己確實早到了那麼一天半天的,可如果不是我這麼識趣的話,哪有你現在抱得美人……」索中哲一邊替自己辯解,一邊乘機要進門去。

  「你別想!」就在他暗喜自己快要闖關成功,郁青天飛起一腳將他從門裡硬生生的踹了出去。

  手下們七手八腳的扶住了索中哲,他這才沒摔個狗吃屎。

  「青天,你該不是這麼無情的吧?」他一臉「哀怨」的望著郁青天。才「哀怨」了一會兒工夫,他就看見郁青天又朝自己走過來。

  呵呵呵!他就知道自己的人緣沒有這麼差嘛!索中哲頓時精神抖擻,揮揮衣袖拉拉衣角,打算等他邀請自己進去坐坐哩!

  「拿來。」郁青天伸出大掌。

  「拿什麼?」該不是還要送點禮才能進去看新娘子吧?索中哲不由得一愣。

  「當然是止咳糖球和千金膏。」

  「你要這兩樣東西做什麼?」這一伸手就要了他最貴的藥,索中哲心痛得差點沒跳起來。

  「你不是已經看了幾天的好戲嗎?怎麼連我要這兩樣東西做什麼都不知道呢?」郁青天看他不爽已經很久了,不由冷笑道。

  「哪有幾天,不過才三天而已。」啊!上他的當了!索中哲忙不迭的摀住嘴巴,卻已經太晚了。

  「偷看我手忙腳亂的樣子一定很好玩吧?」郁青天冷哼。

  「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看見他眼裡的煞氣,索中哲哪敢承認看著他笨手笨腳的樣子,自己曾經不止一次笑得在地上打滾哩!

  「拿來。」郁青天再次伸出手去。

  「喏,給你。」索中哲只得乖乖的摸出那裝有止咳糖球的錦袋,和裝有千金膏的小盒子。「上次的雪蓮止咳糖球真的沒有了,現在只有川貝和雪梨的。」

  「是嗎?」郁青天接過那錦袋和盒子,從裡面分別倒一顆放進嘴裡嘗嘗,挖一坨藥膏聞一下氣味。

  「哇~~不是吧?都已經老朋友這麼久了,你居然還懷疑我?」看見他這樣子,索中哲一臉深受打擊的樣子。

  「因為你素行不良。」郁青天丟出一句,逕自轉身要回木屋。

  「我──素行不良?」索中哲一邊跟上他,一邊忿忿不平的道:「你這傢伙還有沒有良心,還懂不懂感恩啊?」

  「哦?」他不置可否。

  「當然了,若不是我讓人在你那個什麼藥裡偷偷放上我的獨家秘方,你以為就憑你那個黑糊糊的破藥就管用啦?!」事到如今,索中哲也顧不了揭露真相會暴露自己看戲的真面目了,哇啦哇啦的叫了起來。

  「太后和九王爺不是該鬥得你死我活的嗎?怎麼你這保皇派的中流砥柱這麼閒,居然無聊到窺看起我的起居生活來?」郁青天停住腳步,雙臂抱胸站在門口。

  「這……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太后和九王爺他們──唉~~真是一言難盡哪!」索中哲搔搔頭,一臉欲言又止。

  「既然一言難盡就不用說了,反正我對他們的事也沒什麼興趣。」確切的說,他對這些個你陷害我、我報復你的狗屁倒灶事已經厭煩透頂了。

  不就是個皇位嘛!有能者居之古來有之,何必要為此鬥得你死我活。再說了,這些姓敖的為了自己的野心,就算死了也是咎由自取,而最倒楣的就是那些被扯進皇室內鬥的大臣,最無辜的就是這些大臣的家人。

  想起自己無辜被牽連致死的娘親,郁青天的臉色又冷了幾分。

  「就、就衝著我替你改良『藥方』這點,好歹也算是你未來娘子的救命恩人吧?對待救命恩人你怎能這麼愛理不理的呢?」

  雖然被他的目光看得渾身發抖,可是為了死老頭臨終前那番流淚的囑托,索中哲仍打定了胡腮蠻纏到底的決心。

  當年他們的老爹是最好的朋友,若不是大家生的都是兒子,早就結為兒女親家了。當年郁老爹蒙冤下獄時,素老爹卻因為膽小怕事沒敢為老友求情。

  等到郁老爹被屈斬後,這事便成了索老爹的一塊心病,不久他也鬱鬱而終了。臨死前,他拉著索中哲的手,要他一定替自己贖罪。

  所以當失蹤了的郁青天又出現在京城承平時,尋他多年卻毫無收穫的索中哲立刻就纏上了他,其粘糊程度足以媲美最粘的牛皮糖。

  無論是冷眼還是冷語都無法成功擊退他,頂多是消失幾天又重新出現了。時間一久,任郁青天再怎麼拒人於千里之外,也只能任由他給自己貼上「朋友」的標籤。

  「才不是呢!阿娘的退燒秘方很有效的,我和水兒從小喝到大。才不是你說什麼破藥方呢!」驀的,一個慍怒的聲音插進來。陳雨過聽到索中哲在詆毀自家的退燒秘方,氣得忘了羞怯出來反駁道。

  「你、你、你是……」這就是那個土得掉渣、瘦得嚇人的丫頭嗎?索中哲吃驚的望著眼前杏臉桃腮、面帶薄暈的俏丫頭,看樣子女人還是需要男人的滋潤啊!

  「呃……」陳雨過被他直勾勾的眼神嚇得躲到郁青天的身後。

  喂,你也給我差不多一點!郁青天用眼神警告。

  「你先替我拿著。」郁青天從衣物裡找出一件披風,將其餘的東西都塞到索中哲那裡。他抖開披風裹住她有些涼的身子,親暱的問道:「身體還有什麼不適嗎?」

  陳雨過低下頭下說話,雪白的頸上慢慢泛起一層緋紅。

  「是啊!如果有什麼不適的話,一定要和我說。我這裡常年備有上好的止痛膏、百年好合散……」耳尖的索中哲也湊過去,又眼尖的在那緋紅裡發現數枚疑似吻痕的深紅色印記。

  嘿嘿,看不出郁青天那傢伙居然是外冷內熱型的咧!

  「如果有什麼不舒服,這庸醫的人品雖然不怎麼樣,不過醫術還是不錯的。」郁青天用身體阻隔索中哲露骨的視線。

  「還、還好啦!」她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

  「嫂夫人,我是索中哲,我們見過的,你不用太客氣了,讓我為你把把脈……」索中哲一邊熱情過頭的說著,一邊要擠過去拉拉她的小手。

  「不、不用了。」陳雨過被他嚇得直往後退,卻因為腿酸足軟差點被身後的門檻絆倒。

  「小心!」郁青天反應快,一把抱住了人,這才免於她摔倒的命運。

  「好了,我沒事了!」她害羞的推推他,示意他放手。

  「嗯。」郁青天非但沒有要放下她的意思,還乾脆打橫抱起她。

  「索、索御醫還在呀!」她害羞的推拒,小臉更紅了。

  「大家都這麼熟了,你叫我索大哥就行了,不必再叫御醫那麼生分。」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索中哲可算是把無賴精神發揮到淋漓盡致的地步了。

  陳雨過被他的「自來熟」弄得徹底傻眼。

  「沒關係。」郁青天淡淡的道。

  「是啊是啊!喊索大哥沒關係的。」沒想到郁青天居然會為自己說話,索中哲頓時精神振奮。

  「是啊!你把他當成隨便什麼東西就好了。」郁青天丟出一句能氣死人的話。

  「什麼?」枉費自己對他那麼好,他居然沒把他當成人看?!索中哲飽受打擊,整個人都委靡了。

  「索大哥。」才沮喪著,卻忽然聽見陳雨過清脆的喊聲。

  「你……」沒想到她居然真的叫了,索中哲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表情更是傻傻的。

  「青天,你和素大哥的感情真好。」自從發現伶牙俐齒的索中哲也會有拙的時候,陳雨過倒不那麼害羞了。

  「你覺得我們的感情很好?」索中哲驚訝的問。

  「難道不是嗎?」她睜大了黑白分明的大眼。

  要他說當然不是了,他們之所以看起來感情好,是因為他一直死命的黏著郁青天。可人稱冷面鐵心的郁青天是那麼好黏的嗎?索中哲的腦子裡第一次冒出這樣的疑問。

  「笨蛋,還不一起進來!」才呆怔著,耳邊就傳來郁青天的聲音。

  「呃,我聽錯了嗎?郁青天他居然請我一起進去。你們都聽見了嗎?」索中哲自動忽略了郁青天口中的「笨蛋」兩字。

  「爺,您沒聽錯,確實是郁大人請您進去。」手下異口同聲的回答。

  「太棒了!」雖然他們沒有等他,索中哲還是開心的追進去。

  沒想到爺他還真的能跟進去呢!手下都大感意外。

  可──才一會兒,木門開了又關,自家爺又被趕出了門,身後還杵著門神似的郁青天。

  沒想到郁大人看起來白面書生一個,擺起架勢卻是十足……奇怪,爺的長靴呢?手下忽然注意到索中哲原先穿長靴的腳上,此時只剩下一雙布襪子了。

  索中哲暗自忖道:青天他剛才在自己耳邊說的是「如果你不是總想著要替你老爹補償的話,我們這朋友也許還能做得長久些」,也就是說,他早就把他當成朋友了呢!

  可是他之前的表現分明不是這樣的意思,難道……

  該死,還說什麼他喜歡看好戲,明明就是郁青天這狡猾的傢伙偷偷的看了他好幾年的好戲!

  「郁青天,你覺得一直耍著我玩很有趣是嗎?」索中哲氣得轉身要去捶門,不,是直接去捶郁青天。

  「的確很有趣。」郁青天笑嘻嘻的丟出一句。

  「你──」無賴!沒想到一本正經的郁青天也會變得這麼無賴,難道這就是所謂愛情的力量?索中哲算是徹底傻住了。

  「雨兒要我謝謝你給我們送來的東西。一丟出一句,郁青天「砰」的一聲關上門,門板差點就夾住索中哲的鼻子。

  這不是典型的媳婦兒娶進門,媒人丟過牆嗎?索中哲摸摸鼻子,忿忿不平的走開。

  可──

  「青天說我們是朋友,他還示意我忘記兩家從前的恩怨。阿爹,青天他已經原諒您了,您在天上聽見了嗎?」索中哲開心的大叫道。

  「你老爹他有沒有聽見我不知道,不過我倒是聽見了!」

  「咚」的一聲,有東西從窗子丟出來,正好砸中索中哲的腦袋瓜子。

  「爺,您沒事吧?」手下定睛一看,這砸中主子腦袋的居然是一隻破爛的靴子,不由得嚇了一跳。

  「沒事,呵呵呵呵……」更詭異的是,這種時候索中哲居然還在笑。

  「爺,您是怎麼了?」

  「爺,您該不是被砸傻了吧?」

  「……」

  手下紛紛圍上去七嘴八舌的道,機靈一點的還趕緊脫不自個兒的鞋子要給索中哲穿上。

  「你們才給砸傻了呢!我可是堂堂的御醫索中哲,就算是拿顆石頭來砸我也不一定能砸得傻,何況是一隻小小的靴子!」索中哲一回過神來,就給了他們每人一個爆栗。

  嗯,既然談戀愛有利身心健康,他尋思著也許該建議敖鷹那棺材臉也去談個戀愛試試。這麼想來,太后下令賜婚也許不是那麼糟糕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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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30 11:23:5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好久都沒聽見索中哲笑得像現在這麼開懷了。聽著屋外那近乎放肆的大笑聲,郁青天的臉上也浮現出了微笑。

  雖然平常索中哲那傢伙總是一副插諢打科開懷樂天的樣子,可是郁青天知道當年發生的一切在他們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就像他的心裡壓著一座沉甸甸的山一樣,索中哲的心裡也壓著屬於他的大山。

  而此刻,他很高興自己能讓他暫時放下心中的大山。

  因為想得太入神,郁青天竟忘記要給雨過的腳丫子上藥的事。

  「咦?怎麼了?」發現他的走神,陳雨過用略帶涼意的小手輕觸他的面頰。

  「我在想自己能夠遇到你,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啊!」郁青天回過神來,將大手放在她的手上,一臉幸福的道。

  「我也一樣。」她雖然有著羞澀,卻勇敢的回應了。

  「我愛你。」郁青天輕啄她緋紅的小臉,表白道。

  「外、外面還有人在等著哪!」她怪下好意思的推拒道。

  「這干外面的人什麼事?」郁青天先是愕然,隨即恍悟,「原來雨兒是以為我要和你親熱啊?哈哈哈……」

  「你小聲點,別讓他們聽見了!」她作勢要摀住他的嘴巴。

  木屋除了四面漏風之外,最大的不足就是裡面說話,在外面也能聽得很清楚。先前她是因為不知道外面有人,才會由著他亂來,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外面有人,自然是不容他亂來了。

  「怕什麼,我還巴不得昭告全天下,說我和我的小雨兒兩情相悅,要共效鴛鴦交頸呢!」他將大頭埋在她的頸際,吃吃的笑道。

  「你這人……」

  「不過啊!我的親親小雨兒,我們男人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行的。」他說得坦坦蕩蕩的,可陳雨過聽得可是臉紅得不得了。

  「喂,你不要太過分了!」

  「這樣才有情趣啊!呵呵呵……」他最喜歡她臉紅的樣子了!抱著懷裡芬芳溫軟的身子,郁青天笑得更愉快了。

  「你……」陳雨過氣得要用腳去踩他的腳趾頭。

  「右腳已經受傷了,可別把左腳也弄傷了!」郁青天嚇得趕忙阻止她。

  「哼!我才不在乎呢!」

  「好好好,你不在乎,可我在乎、我心疼你不成嗎?」郁青天抓住她那只仍算完好的腳丫子,一臉心疼的道。

  「放手啦!很髒的。」陳雨過羞怯的低下頭。

  「莫非雨兒是嫌棄我洗得不夠乾淨嗎?」

  「沒有,你洗得很乾淨,真的很……」乾淨。聽出他的語氣很受傷,她急著想安慰他,可下一刻,卻發現自己望進了一雙含笑的眼眸裡。

  「你又騙我!」

  握在他掌心的這只天足可謂完美至極;外形纖長美好,白皙有如上好的白玉,而摸起來的感覺更是滑膩,腳底還有一顆心型的紅痣,襯著白皙的膚色,更顯得白的越白、紅的越嬌艷。

  衝動之下,郁青天俯下身在那顆紅痣上印了一吻。

  她倒抽一口涼氣,整個人呆若木雞。

  「我就說嘛!洗得那麼仔細怎麼可能會髒呢?」他嘴裡說著,手裡還模仿著洗腳時的動作,大手在她柔滑的腳掌摸啊摸的,甚至連趾縫都不放過。

  這並非交歡,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被他這一摸,陳雨過整個人都酥軟了。

  「我的小雨兒,還是讓我來為你換裝吧!」郁青天很得意自己對她的影響力。

  現在別說是換裝了,就算他真的要做什麼,她也無力無心反抗了。不,就算是有力她也不想反抗啊!因為她是那麼愛這男人。

  可──讓她意外的是,他真的只是在幫自己換裝而已。當他的大手替她扣上最後一顆衣扣時,一種近似於失望的情緒悄然襲上她的心頭。

  「別擔心,等我們回京城後還有更多的時間。」郁青天湊到她的耳邊低喃。

  他看出了她的心思?!天哪!她可不想讓他以為自己慾求不滿呀!越想越覺得尷尬,她恨不得地上能裂開條大縫,好讓自己能鑽進去。

  「莫非雨兒還不願嫁給我嗎?」見她這樣子,他故意垮下臉。

  「我……」望著那雙深情的眼眸,陳雨過忽然覺得反正她已經愛定、要定這男人了,就算被誤會了又怎樣?

  「我當然願意啦!」伴著一聲響亮的回應,她撲進了這個深愛著自己、也被自己深愛著的男人懷裡。

  等郁青天也換上索中哲準備的衣服之後,他們這大半個月的山林生活就結束了。雖然山居生活很是辛苦,可也是這清苦的生活讓兩顆心更加靠近了。

  臨出門前,郁青天將一張百兩的銀票放在再次放滿了衣物、床褥的箱子裡,而那件陳雨過親手縫製的熊皮背心,則被他小心的收進包袱裡。

  「這是雨兒親手為我做的,我還打算留給我們的兒子,怎麼能隨便丟下?」注意到她疑惑的目光,郁青天笑瞇瞇的說。

  「誰說就一定生兒子啦?這要生的是女兒怎麼辦?」她不假思索的道。

  「那就只好留給未來的女婿啦!反正只要雨兒給我生的,不管是兒子或女兒我都喜歡。」他摩拳擦掌的,做出惡虎撲羊的姿勢,「不如你現在就給我摸摸,讓我看看你肚子裡的是小雨兒還是小青天。」

  「郁青天,給我正經點啦!」陳雨過一邊笑一邊往外逃。

  「跑慢點,小心你的……」郁青天的話還沒說完,她已經一把拉開門。

  「咦?你們在做什麼?」才開門出來,就看見貼著窗下站著一排人。

  「嫂、嫂子,我那個、那個正在教訓我的人呢!」沒想到偷聽會被逮個正著,索中哲眼睛一溜,趕緊找了個理由。

  「是啊是啊!御醫大人正在教訓我們。」

  「對啊對啊!趙思說得沒錯。」

  「……」

  手下趕緊附和。

  「原來這樣啊!可是好奇怪,我怎麼沒聽見說話的聲音?青天,你聽見了嗎?」陳雨過嘟嘟囔囔的。

  「沒有。」郁青天強壓不想笑的衝動,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我想大概是他們之間很有默契,不需要用語言就能溝通吧!」

  「哦,我明白了。」單純的陳雨過信以為真了。

  兄弟,謝謝了。索中哲丟給郁青天一個感激的眼神。

  你小子也給我差不多一點,別老讓我替你收拾爛攤子!郁青天丟回一個警告的眼神。

  遵命!索中哲一副從善如流的樣子,可就在下一刻──

  「嫂子,要不要我給大哥配點合歡散哪?」索中哲衝著雨過擠眉弄眼。因為郁青天已經原諒他了,他便主動恢復原先對他的稱呼。

  「合歡散?」陳雨過不解的問。

  「春藥啊!大哥不是說他自己不行了嗎?哈哈哈……」丟出這句話後,索中哲大笑著逃走了。

  這壞小子!他就知道……身後,郁青天一臉悻悻然,而更讓他吐血的是雨兒跟著說的那句「真的嗎」。

  「我到底行不行,雨兒你不是最明白的嗎?」他咬牙切齒的轉過頭,卻發現她的眼裡滿是促狹,「你是故意的!」

  天哪!他的親親小雨兒都快被索中哲那傢伙帶壞了!回到承平後,他一定得想辦法隔絕這兩個人。郁青天的危機意識大起。

  「是啊!難道就只准你作弄我,不准我偶爾捉弄你一下嗎?」陳雨過衝著他調皮的笑著。

  「呃……」她真的被帶壞了。

  不過這樣的雨兒也好可愛,若不是一旁還杵著那麼多等著看熱鬧的人,他一定會忍不住吻了她。

  「哈哈哈……」

  「呵呵呵……」

  下一刻,郁青天清朗的笑聲和陳雨過柔和的笑聲迴盪在山谷裡,為這肅殺的冬日平添了幾分生氣。

  ***    ***    ***

  承平還是他那個熟悉的承平,繁華吵雜,有如一個終夜不息的熱鬧菜市。

  郁青天一向不喜歡承平的嘈雜,因為這總會今他想起他那清官老爹被處斬的熱鬧菜市口。

  可──望著懷裡大張著一雙明眸看什麼都覺得新鮮的陳雨過,似乎這礙眼的大菜市也變得比較能夠忍受了。

  「這裡!對,我就是在這裡撞到了你。」陳雨過興奮的指著對面的面鋪,空氣裡還飄散著一股炸醬麵的香氣。

  「是啊!」那時他還很不悅,不過現在想來那真是他一生中最幸運的一天。

  「青天,我們去吃炸醬麵好不好?」她搖著他的胳膊,撒嬌道。

  郁青天很想答應她,可要他騎在馬背上就已經很勉強了,再被她這麼一陣搖晃,他、他真的很想吐出來。

  呵呵呵……看見郁青天的狼狽樣,索中哲可是暗爽在心。

  「索大哥,不如讓水兒也一起來吧?」陳雨過忽然想起同樣沒能吃到炸醬麵的妹妹。

  「這……」索中哲還沒想好該怎麼對他們說起陳水落的事情,只得先轉移她的注意力。

  「哎呀!你們這些人真不知道是怎麼辦事的,我不是交代了大哥他不能騎馬,得記得備車的事嗎?」他故作生氣的斥責手下。

  「呃,這不是爺您……」說要乘機整整郁大人,特地吩咐不要備車的嗎?莽撞的手下才說了一半,就被其他人聯手攔了下來。

  「不能騎馬?怎麼可能……」她記得很清楚,在那個可怕的男人追他們時,就是青天騎了馬帶著自己逃跑的。陳雨過才要反駁他的話,卻瞥見了郁青天那張難看的臉。

  「青天,你怎麼了?」這下她可著急了。

  「沒,我沒……」郁青天還想粉飾太平。

  「我看他恐怕是要吐了!」索中哲在旁邊涼涼的丟出一句。

  「唔……」果然他的話還沒說完,郁青天就已經青白著臉滾鞍下馬,衝到一旁的暗巷子裡去吐了個天昏地暗。

  誰不知道他索大御醫一向是人給我三分、我還人七分!身後,索中哲望著他的背影笑得陰陰的。

  「你這小子就是想看我出醜是不是?」聽見身後的腳步聲,郁青天氣得低吼一聲。

  可沒有聽到索中哲那氣死人不償命的聲音,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馨香。

  「雨兒你別過來,這裡很髒。」他不想讓她看見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因此出聲阻止了她。

  「還很難受嗎?」陳雨過不理他的阻止,逕自來到他身邊,用帕子替他擦拭弄髒了的嘴角。

  「沒事,就是暈馬。」事實上,他就連聞到馬身上的味道都會想吐,也是因此,他的護衛馬隊總與他隔得遠遠的。

  她的帕子上帶著一種清新的薄荷味,讓郁青天感覺舒服許多。

  「暈、暈馬?」她有些傻眼。

  「是啊!」郁青天頗不情願的承認自己的弱點。

  「對了,還有這個。索大哥說吃了這個糖你會覺得舒服些。」她從索中哲塞給自己的錦袋裡拿了顆糖塞進他嘴裡。

  「這帕子也是索中哲給你的?」帕子上帶著清新的薄荷味……那個索中哲會隨身攜帶能止吐的糖?一個模糊的想法在郁青天的腦海中逐漸成型。

  「嗯。」陳雨過點點頭,

  該死,索中哲那傢伙果然是有預謀的!郁青天才在氣憤,忽然背後一熱,陳雨過展臂抱住了他。

  「你一定覺得自己的男人很遜吧?」他訕訕的說。

  「不,你是我的英雄。」她毫不猶豫的回答。

  這回輪到郁青天臉紅了。他忽然覺得其實這陰謀也沒什麼不好的。呵呵呵……

  從暗巷裡出來的時候,索中哲已經溜走了,只留下他的手下傳言說在郁府還有驚喜等著他們。

  郁青天深知他的心性,知道與其說等著他們的是驚喜,還不如說是驚奇或者驚怒。所以他也不急著回府了,索性打發掉索中哲的手下,和陳雨過一起逛起了承平。

  吃過了陳雨過心心唸唸的炸醬麵,又在朱雀街逛了好久,直到天色入暮,兩人才抱著一大堆戰利品回郁府。

  轉過了街角,遠遠的就看見門口杵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她看錯了嗎?陳雨過手一鬆,雜物劈哩啪啦掉了一地。

  她用力揉揉眼睛,發現阿爹的人影還在那兒!

  「阿爹!」陳雨過一邊開心的大叫著,一邊飛快的衝了過去。

  「雨兒,小心你的腳!」郁青天在後面提醒道。

  「阿爹,真的是您!水兒她真的把您給救出來了!」她滿心歡喜的撲進爹懷裡。

  「是、是啊!」陳老爹僵了一下才回抱她。

  「阿爹,您沒事了,我太高興了!」陳雨過在自家爹懷裡蹭啊蹭的,弄得郁青天看得眼紅不已,卻礙於那是自己未來的岳父,只得強自忍耐。

  「雨兒,我以為你跌下懸崖死了。」陳老爹神色複雜的說。

  「我這不是沒事嗎?您就別擔心了。」

  「是啊!伯父您就別擔心了。大家也別站在門口了,進去坐吧!」郁青天逮到機會趕緊插進來道。

  「這位是……」

  「伯父,我是郁青天,雨兒未來的夫婿。」郁青天趕緊行禮道。

  「哪有人這麼介紹自己的,不害羞!」陳雨過用手肘戳他一下,拉著爹的手親熱的道:「阿爹,我們進去吧!」

  「不、不了。」陳老爹掙開她的手,不安的道,「我、我馬上要走了,我只是想過來看看你。你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阿爹,您怎麼了?」這下就連陳雨過也發現他的不對勁了。

  「沒、沒什麼,我是來告訴你一聲,水兒她也要成親了。」陳老爹的眼神閃爍不定。

  「真的嗎?水兒她要嫁的是誰啊?我認識嗎?」陳雨過愣了一下,隨即一疊聲的問道。

  「叫敖鷹,是、是個將軍。」

  「敖、敖鷹?哪個敖鷹,難道是……」她一想起那渾身泛著殺氣的高大男人就覺得害怕。

  「啊!已經出來好久了,我、我要走了!」陳老爹丟下一句,趁著她還在發呆的時候,匆匆的逃離了。

  「阿爹您……」陳雨過還想再問得詳細些,卻發現爹已不見了。「青天,我阿爹他……」

  「岳父他已經走了。」

  「怎麼忽然就走了呢?我都沒和他說上什麼話呢!也沒說他去哪裡,以後要怎麼找他呢?」陳雨過滿心疑惑。

  「別擔心,我已經讓人跟上去了。」郁青天沒說的是,未來岳父才離開郁府門口,就有人既像保護又像監視的跟在他背後走了。因為看起來他們是認識的,所以他也沒阻止,只是暗示郁府的人尾隨他們而去。

  「你說水兒她怎麼會忽然要嫁給那個敖鷹呢?他那人這麼可怕,水兒她一定會嚇壞的。」陳雨過擔心極了。

  「哼!敖鷹那傢伙竟敢把你扔下懸崖……」就衝著這件事,就算他們真的成了親戚,他也和他沒完沒了!想起她被扔下懸崖的事,郁青天就臉色難看。

  「他沒扔我下去啊!」

  「那就是他手下干的。好雨兒你別怕,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膽敢傷害他心愛的女人,這梁子算是結下了!他的聲音裡滿是殺氣。

  「可是沒有誰扔我下去啊!」陳雨過滿臉不解。

  「那──你是怎麼掉下懸崖的?」這不是,那也不是,郁青天的兩道劍眉都皺在一起了。

  「當然是我自己跳下去的啦!」她一臉「你好笨,連這都不明白」的表情。

  「你自己跳下去的?!」郁青天不敢置信。

  「是啊!我們不是說好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的嗎?你已經死了,我還活著做什麼呢?再說了,還是我自己把你撞下去的……」想起那天的大烏龍,陳雨過仍覺得羞愧下已。

  「其實,我倒是很開心你把我撞下去了。」郁青天安慰她。

  「我不許你死!」他這話可把她給急壞了。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我掉下了懸崖,又怎會知道你對我的一片真心?那麼雨兒你後悔嗎?」郁青天望著她情深款款的道。

  「才不後悔呢!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是會跳下去。」她毫不猶豫的回答。

  寧願共死,卻不願意獨生,所謂情比金堅、生死相隨就是這樣吧!呵!這個倔強的小傢伙又一次感動了他。

  郁青天忍不住伸出手去抱住她,陳雨過亦回抱他,雖然正值隆冬季節,大地尚未回春,兩人卻覺得心的春天已經到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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