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卷軸
“啊,皇兒,你怎麼來了?”魔皇一臉的驚悚,慌亂無措的將卷抽塞進了衣袖裡,而後轉身努力讓自己的臉上堆滿落花般的笑望著三殿下,甚比學會了功夫的熊貓,只是笑得有些驚人的扭曲。
“把卷軸拿過來。”三殿下伸出手,冷颼颼的口氣中充滿了威脅的味道。
“皇兒啊,你是不是還有事情沒有辦完啊,比如繼位前的宣言。”魔皇眨著眼睛裝無辜,故意繞開話題。
三殿下怒了。
莊小北在旁邊就這麼看著火苗在三殿下的眼睛裡燃燒熾烈,他狠狠的盯著魔皇,幾乎想要將他吞之入腹。
可惜魔皇像是早已習慣了他這種殺人目光,轉身跳到莊小北的身後,跟他打趣:“兒媳婦,你現在已經是皇族中的人了哦,肚皮要爭氣,朕的兒子們不願當皇帝,朕的小孫子可一定不要跟他的父親學才好啊。”
三殿下怒火中燒的直接在掌心聚集起了能量對準了魔皇,一陣破空之聲響起,從他的掌心射出一條黑色漩渦,直逼魔皇面門。
魔皇圓滾滾的短身材從容的推開莊小北,腳尖輕快的點地,像是在跳舞一般,華麗的一個陀螺旋轉,質地華貴的衣衫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然後,落地。
輕鬆的避開了三殿下的襲擊。
如卷龍一般的漩渦在他的身後,紫色大理石建成的宮殿牆壁上破開了一個大窟窿。
魔皇用胖乎乎的小手優雅的捂著嘴看著合不上下巴的莊小北,語重心長的說道:“兒媳婦,你日後可不能像你夫君這般不孝順,朕都一把年紀了還要被兒子打,簡直就是宮廷悲劇。”
只是這話還沒說完,魔皇就沒有精力繼續教育莊小北了。
三殿下的漩渦分成了若干個一起向他飛襲而去,魔皇的臉上終是露出了有些難看的表情,他慌忙的避閃著,宮殿的牆壁瞬間又多出N個破洞。
一直站在外面等待吩咐的婢女見此,十分平靜的自發喚來宮廷的建築部門負責人,商討此番修復工程有多巨大。
莊小北站在原地眼花繚亂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身旁,磚頭與木屑共長飛,如電閃雷鳴一樣的戰爭場景讓她覺得,剛才在安府發生的事根本就稱不上戰鬥。
此時此景,充分的擴展了她的見識。
原來皇家父子之間鬧矛盾,真的如民間所傳的那般,會要人命的。
但,看婢女的反映,貌似這種毀滅性的戰鬥以前是經常發生的,莊小北滿頭黑線的看著打得正起勁的父子倆,徹底無語。
她只聽說過男人之間用打架來表達感情,但從沒見過感情需要表達這麼熱烈的。
突然,莊小北的腦袋被一個堅硬的重物砸到。
她摸著腦袋上瞬間鼓起的大包,彎腰撿起地上剛才差點可以做兇器的類似剛才被逼在上面按手印的一個卷軸。
“兒媳婦,先幫朕收一下。”
她抬起頭,看著魔皇飛在空中,如乒乓球一般閃著身影,外袍已經變成了襤褸的布條,他氣喘吁吁的對她說道:“朕的身體可以碎,但這家譜可不能出現問題啊,兒媳婦千萬要收好,不要讓皇兒搶去。”
這卷軸為何如此重要?
金色穗子墜在卷軸的兩頭,周邊是用黑色的亮線織邊,打開卷軸,似牛皮的紙頁上,四周標著一些古怪字體的符號,像是古代的咒語一般,守護著這上面的內容。
從最上面開始,魔界的皇族一代代的婚姻壽命像是一棵巨大的樹般,開枝散葉,繁盛了無數後人,輝煌的家族史記和歷史興衰無不時刻提醒著作為皇室的歷史重任,只不過……
莊小北研究著這棵“樹”的形狀。
很明顯的,“樹”由大變小,再變小,直到魔皇那那一代,只有他一個人的名字,很容易辨認:寧神才。
再看他的嬪妃框裡,一大片灰色的手印,幾乎蓋滿了整個框面,其中只有一個小小的紅指印悄悄綻放著神秘。
在框面的下面排列著三個人的名字:甯真洛、甯真修,甯真玄。
而很奇怪的是,上面列祖列宗的嬪妃框都是每個名字旁邊單個的分列出來,而到了魔皇這一代,因為只又他一個人的情況下,嬪妃的框面是非常大的,很有可能直接導致他的嬪妃也很多。
但是下面,三位殿下的嬪妃框卻是連在一起的。
莊小北一個赫赫的紅手印孤單留在了上面。
她有些不解的想要弄清楚,剛抬頭,卻發現了他們父子倆早已停住了,同時震驚的看著她的舉動。
只是三殿下的臉色更加的冰冷了。
“兒媳婦,你打開這卷軸的時候,沒感到有什麼不對勁麼?”魔皇的眼中閃亮亮的全是驚色,但更多的是驚喜。
“沒啊。”
“啊,看樣子這婚事不能耽擱了。”
“咦?什麼婚事,為什麼啊?”莊小北更加糊塗了。
“兒媳婦啊,身為皇族中人,身上有著祖先傳下來的神秘力量‘一點魅蓮’,只有擁有這種力量的人才能打開卷軸,皇族的家譜外人是打不開的,若是硬開,只會被這卷軸本身帶的詛咒毀滅掉,剛才是朕打開的卷軸,拿著你的手指沾上的卷軸,所以你沒事,但若你自己強行打開的話,後果是可以想像出來的,不過,你能打開卻沒事,這只能說明,你早已是皇兒的人了,身上已經有了皇族的骨肉,所以,這婚事不能耽擱啊。”
“這個……”肯定是因為師傅將含有一點魅蓮的銅鈴給了她,才會這樣的,“不是啊,您誤會了,我不是……”
“呵呵,兒媳婦害羞了。”魔皇很瞭解的向她眨了眨眼,偷偷笑著。
這明明不是害羞好吧。
莊小北欲上前繼續解釋,不料三殿下突然抓過卷軸和了起來,他沉著臉,一手拉過她,道:“換個房間,這裡不能住人。”
說完,也不等她應聲,直接拉了出去。
這時,莊小北才突然想到剛才不明白的事情,“三殿下,為什麼魔皇的嬪妃框面裡的指印全是灰色的,只有一個是紅的啊?”
此話一出,三殿下微微愣了一下。
而魔皇本來欣喜的和藹面容卻突然間如夏日的暴雨般,瞬間變色。
“灰色的,代表著指印的主人已經去世了,”三殿下停了下來,慢慢解釋道,但那口吻,更像是在對自己的父皇闡述著一個被他故意忽略的事實,“而紅色的,代表著那主人還活在四界裡的某一個地方。”
“啊,這樣啊,那麼就是說皇后的身體還是很好的啊。”莊小北不知為何,後背一陣陣的冷汗,強顏著笑臉,附和著說道。
“父王的嬪妃,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確定沒有一人存活,哪裡來的皇后?”
莊小北硬生生的打了個寒戰。
這事靈異啊。
此時的魔皇沒了剛才搶卷軸的興奮,整個遠滾的身軀像是洩了氣一般,突然之間有些令人心酸的佝僂。
他沒有說一句話,默默的向著走廊的盡頭踱去。
每走一步,像是用盡了畢生的力氣一般,沉重而無生氣。
站在走廊上的婢女紛紛惶恐下跪,不敢出聲。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莊小北看著他這般,頓感失言。
“不是你的問題。”三殿下的眸中,憂鬱如霧氣一般慢慢迷蒙了起來,但那霧氣突然轉成了一股強烈的擔憂。
他忽的低頭湊近莊小北,淺聞了一下,道:“你受傷了?”
受傷?
莊小北滿頭問號,怎麼突然冒出這一句?
但,隨著下身的一陣異樣的暖流和越發寒冷的身體,紅暈再次光臨她的小臉龐。
這哪裡是受傷嘛。
“沒……沒受傷。”她有些扭捏的低頭回道,還是做僵屍的時候好啊,至少沒有這種煩惱,不知道魔界有沒有女性用品的部門,沒有的話,她可以直接去撞牆了。
“那為何會有血腥味?”三殿下敏銳的目光來回在她的身上掃蕩。
看著作為魔界的第一戰神,天生對血腥敏感的三殿下,莊小北直接囧到無語。 |